听到这里，枫墨停顿了身子，随即说道：“嗯。好。”

逸莲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枫墨，我现在叫那女人过来，然后你尝试让她解除诅咒。无论如何，不能强逼。”

枫墨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久，女人就被护卫带来了。狐真的是最狡猾的动物，感觉到附近已经没人之后，才开口说话。

“枫墨陛下，您还记得霖蓉吗？”霖蓉浅笑道。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枫墨接触过的女性早就不下几千人，又怎能会记得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呢？再加上枫墨实在无心应对霖蓉的话语：“不记得了。”

霖蓉仿佛已经料到一切了，并没有太大的伤感：“早就知道枫墨殿下风流一世，又怎会记得小小的狐族霖蓉呢……”

“我不关心这个。你为什么要对聆雪下手。”枫墨不知不觉的降低了几度。

霖蓉突然眼睛闪过一道光，笑道：“我知道我不能得到蛇王的心，但是我至少希望得到蛇王的身。”

枫墨呆滞住了。自从遇到聆汐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曾与聆汐之外的人交欢过。不仅仅是因为完全没那机会，而且还有他已经除了聆汐，就再也不能接受的了别人了。

看着枫墨呆住的样子，霖蓉自嘲的笑着：“我以本命丹担保，如若我与蛇王交合之后，不解开白姑娘的诅咒，我下一世愿永远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在畜生道轮回。”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偏偏要对聆雪出手？”枫墨问道。

霖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自幼时初次在狐族见到您的时候是在一千年前。可惜我道行不深，外表也不艳丽，自然是无法落入您的眼中。只是后来，您在狐族百花园救下了我。我就对您一见钟情了。不久之前，突然我发现我有了这种能力……”

枫墨打断了霖蓉，吼道：“闭嘴。你因为你自己的自私，差点断送了一条命！还有，为什么你要对聆雪下手？你还没回答我！”

霖蓉被吼的脑袋生疼，好不容易搞清楚他在问什么之后，霖蓉回答道：“我不能对白公子下手，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放心吧，只要我取消了能力，过去那些磨损的阳寿都会回来。”

听到聆雪的阳寿可以归还，枫墨松了口气。

“前提是——无论如何，我要先得到你的身子，才能帮白姑娘解咒。”霖蓉再次说道。

枫墨又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是聆汐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枫墨救下聆雪要紧。但是，这也就代表了，他一定要背叛聆汐。

枫墨很想说，他做不到，但是命运又逼他必须这么做。

“我知道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合，聆汐自己独自一人进入了银狼殿。逸莲仔细思考了很久，也决定让枫墨告诉聆汐真相，就让聆汐独自一人去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聆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倾听。

聆汐听到了很多。他没有听到枫墨的声音，但是他听到了女人喊着“蛇王”。

21、未来蓝图

聆汐不知道是否应该进去，一直呆在门口。不久，聆汐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回了白府。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自己头疼不已，心脏更是出血一般的生疼。这种感觉，似乎很多很多年前也有过。

聆雪呆在后院，不知道在做什么。聆汐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房间。可惜刚踏入房门一步，外面就传来了急迫的敲门声。凭着敏锐的耳朵，聆汐听的清清楚楚，外面站着的人，心跳强烈，节奏刚强有力。明显就是枫墨。

聆汐带着耻笑的笑容，一路走了进去，直直的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门外果然是穿着一袭黑袍的枫墨。黑色的马尾随意的束起，略微有些凌乱。

“枫墨，什么事？”聆汐让自己保持着笑容，脸上没有带着一丝阴霾。

“没事……就是事情做完了我想来看看你……”枫墨虽然总感觉似乎有什么问题，但是看着聆汐的笑容，也只能把心中的不安所放下。

眼神之中的愤怒一闪而逝，丝毫没有让枫墨发现的余地，聆汐此时正带着如淋春风般的笑容，笑道：“枫墨，你喜欢我，对吧？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对不对？”

枫墨笑着说：“当然。”

聆汐忍着因愤怒而颤抖的身躯，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那么，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吗？”

枫墨虽然感觉奇怪，但是依旧也用笑容回答：“什么事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聆汐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嗯。”难得看到聆汐笑成这样的枫墨，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妥。但是看到聆汐笑的那么开心，也就不再怀疑自己了。而他，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眼神里蕴藏着的冰冷。

“那么——”聆汐把声音拉长。

聆汐的脸带着笑容道：“第一，以后再也不要进入白府。第二，不准再来找我，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请你答应我的要求，枫墨。不对。是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现在，请你回去。”

枫墨呆滞在那里，血契所带来灼热的痛感让他明白，聆汐是认真的。直到聆汐打算关门了，才明白他所对血契下的命令是什么。

伴随着厚重门关上的声音，一下子把枫墨给震醒了。无论怎么用力敲门，都不再有任何回应。

“聆汐！你快出来啊！我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啊！”

“出来啊！聆汐！”

“聆汐！我求求你，出来吧……”

“聆汐……”

“聆汐……”

屋内，聆雪听到这叫声，不敢去开门，就先去问问聆汐发生了什么事情。聆汐的语气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但是那悲哀的眼神，让聆雪一句安慰的话也道不出。看着外面苦苦痴求的枫墨，也就只能晚点再去询问详情了。

枫墨喊了三天三夜，早喊不出声来，脸上苍白一片。途中，逸莲来劝过，皮晨来劝过。甚至两人一起来劝。若不是逸莲知道枫墨有多认真，只怕他早在昨日便被皮晨拖回蛇府。

门终于开了。是黑白相间的衣服，也是一头长长的金发。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女性。

枫墨并不气馁，急忙凑上去，还差点摔跤。但是他根本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这些尘土，只是一个劲的抓着聆雪的袖子，问道：“聆雪，聆汐怎么了。”

本打算出来就给他开个批斗会的聆雪，看着他憔悴成这样，喉咙都已经沙哑，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看着呆住的聆雪，枫墨急的一塌糊涂，吼道：“聆雪！！”

聆雪也反映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吼什么！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哥哥好不容易才睡下，你这三天，天天都在门口跟狗一样的嚎个不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逸莲哥有一腿呢。现在事情很严重，你最好简略跟我说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枫墨的声音也压了下来，语气之中也透露着浓浓的憎恶：“还不是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说对我一见钟情了。说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肉体，然后我实在没办法了也就那样。出来之后逸莲匆匆过来问我聆汐的事情，结果我才知道聆汐来过银狼殿。然后我就过来拍门，就变成这样了。”

“如枫墨，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聆雪一听完，就扯着枫墨的衣领问道。

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讲了什么，枫墨才急忙小声解释：“聆雪你真的误会了。事实上是那个女人害的你连……那个都要缩短，逸莲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她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坚决不会解除诅咒。所以我这真的是没办法才会这么做！没想到就是这么倒霉会让聆汐撞到。”

聆雪这才松开了枫墨的衣领，苦恼的坐在了门框上：“哥哥从三天前开始，就一直在房间里面，看着一个绿色的流苏簪子发呆。我说话他也是听进去一半，听不进去一半。枫墨大哥，我真的帮不到你了。实在不行你先回去休息，等到过一阵子哥哥心情好点了，我再帮你想办法。”

“我……不想走。聆汐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枫墨毫不留情面继续跪在地上，说道。

聆雪看上去似乎更加苦恼了：“你这是在提醒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枫墨摇了摇头：“这不怪你，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那就请你随意吧。”聆雪回去，关上了大门。

枫墨依旧痴痴的跪在那里，只是他不再叫喊，不愿吵醒聆汐。

天空之上，一个巨大的羽鹰在空中盘旋，羽鹰的背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一头银丝，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地上的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

“逸莲，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要是担心的话，我们直接五花大绑把他捆回蛇府不就好了。”羽鹰口吐人言，对背后的人说道。

逸莲说道：“皮晨，你虽然是我们三王之中最为年长的，但是在感情方面，你却是最青涩的。枫墨已经明白了，何是情，何为爱。但是你，依旧不懂。”

皮晨不再说话。

“皮晨，等到你也找到自己命定之人，你就会明白枫墨的执着了。”明明是带着说教性质的话语，但是到了逸莲嘴里，似乎又严肃了百倍。

事实上皮晨的内心很不屑，但是想到枫墨如今变成了这样，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又过了两日，下雨了，门也终于打开了，只是四周都被聆汐下了结界，枫墨无论如何都进不来。

聆汐与枫墨就这么对视着。直到枫墨吼了出来：“聆汐！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聆汐静静的站着，随即，一行清泪留下，他说道：“你不懂，爱是单独的，是唯一的。你也许觉得，这样很可笑。但是我无法接受，我只有你一个，但是你却可以有别人。”

“即使不是出于你的本意，我也不打算再与你一起了。明白吗？我的这里——”聆汐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带着颤抖的强调说道，“早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我没办法再承受更多的痛楚了。”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这次真的不是我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枫墨敲打着透明的结界，却是怎样也无法再深入一步。

“已经……够了。”聆汐无力的靠着墙壁，低喃。

“不够。还不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说不愿嫁给我，要我入赘到白家。”

“够了，不要说了。”

“不够。还不够啊。大不了我就真的入赘到白家，反正我堂堂蛇王，谁又敢有怨言？”

“不要说了。”

“若是那些老头子不允许，说会绝后的话。那我们就一起生孩子，反正妖族也可以无性繁殖，顶多就是会痛苦点而已。”

“不要说了啊。”

“生孩子而已，虽然女性生子也很痛苦，不过据说男性会更加痛苦呢。不过没关系，这份痛苦我来承担。我怎么会舍得聆汐为了孩子而痛苦呢？不过那段日子恐怕就不能见人了，聆汐你可一定不要让夫君我那个时候的丑态给皮晨看啊。”

两个人就持续着这么一段对话。枫墨留着泪水，用笑容说出他所构想的，他们的未来。聆汐就低着头捂着嘴，不停的摇头，什么也听不进去。直到聆汐在枫墨面前倒下。

枫墨用沙哑的声音喊出了聆雪，聆雪将聆汐抱了回去之后，就又一次让枫墨回去。

枫墨不依，聆雪也就只能把门关上，希望他时间一到，自己回去。

只是枫墨的执着，似乎比聆雪想的要深，也比天空中陪伴枫墨呆了好几天的人想象的要深。

枫墨知道他不愿见到他，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让他原谅他。他就算没有结界，也不肯翻墙去看他，不仅仅是怕他生气，也是因为他已经答应了他，不再进入白府一步。与血契无关，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答应了他。

逸莲拿着一个油纸伞，走过来为枫墨遮雨。

气氛安静了很久，逸莲才问道：“需要我去跟聆汐说清楚吗？”

枫墨摇了摇头：“不了，逸莲。他不会承受得住这种打击的。我刚刚说过，我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这样好吗？”

“嗯。”

“枫墨，你看着我。”

枫墨疑惑的抬起头，对着那金色的眼眸，突然感到一阵目眩，终于倒下了。

22、二人决心

枫墨一觉醒来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不是在白家门口，而是在蛇府。突然间发现周围有人，一扭头才发现，床旁边坐着的，是逸莲，是阴沉着半张脸的逸莲。

知道枫墨的注意力已经在自己身上了，逸莲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凡事应以身体为重，无论如何也不应随意勉强自己。身体才是一切的本源。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为了白兄，你命也可以不要了吗？若不是我对你下了术，只怕你到现在早已死在白兄家门口了。”

枫墨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想要起床。

知道枫墨想做什么的逸莲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如枫墨，在你身体好之前，不准去找聆汐。”

枫墨才刚经过逸莲身边，就被一个健硕的身躯挡住了路。银灰色的头发是天羽明鹰族的象征。这个人，不用看他亦知道是谁。

“皮晨，让开。”枫墨头也不抬的说道。

皮晨摇头：“无论如何，我支持逸莲的话。在你身体养好之前，不能去找小兔子。”

空气骤然下降了几度，属于蛇的威压占据了整个房间。虽然这威压是蛇王散发出来的，但在逸莲面前，根本什么也不算。皮晨作为蛇族的天敌，自然也是对这威压没有太大的感觉。

了解到事实真相的枫墨，忍不住问道：“逸莲，是我错了吗？”

逸莲久久不答，直到枫墨放弃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逸莲才答道：“我也有错。如果我当时是与白兄一起进去的话，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了。我明明有掐算的能力，却仍旧无法避免这些。”

“我要去找聆汐。”枫墨执着的企图推开皮晨，但是皮晨作为天空的帝王之族，自然是力大无穷，又怎能是枫墨可以对付的呢？

逸莲听了，自是怒火中烧，直接就绕到枫墨面前，用力的给了他两巴掌。

皮晨看着逸莲这副从来没有过的模样，自然是吓的一动都不敢动了。枫墨沉默了一会，鼻血从鼻子里面流出，两边的脸颊都又红又肿。自从一千年以前，逸莲将枫墨暴打了一顿之后，逸莲就再也没打过任何人。如今他破戒了，而且似乎每次打人都是因为这个名为枫墨的混蛋。

枫墨依旧坚持着，不让皮晨堵在自己面前。奈何皮晨宽大的身躯好似一座山一般，怎么枫墨也都不能逃过皮晨的阻挡。

咚。

伴随着一声巨响，皮晨已经将枫墨按在了床上：“枫墨啊……你以前跟我喝酒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枫墨被这突然而来的话题愣住了，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以前一次喝酒的时候，皮晨与枫墨突然聊起了人界。结果皮晨就说，若是以后有时间的话，就去人界呆个几载，游玩个几年，玩够了再回自己的府邸。当时枫墨也是答应了。

皮晨看着枫墨迟迟未有回应，还以为枫墨忘了个一干二净，也就自己回答了：“你答应过我的，等到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俩就一起去人界游玩。你这么老是纠缠着小兔子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早点去确定吧。你去告诉他，几天后，你在山顶等他。如果他来了，就证明他原谅你了。如果他不来，你就离开这大雪山跟我去人类的世界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