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阴谋与混战（下）

 历年来所有的竞技武会，都不会犹如今年般的令人震惊。层出不穷的意外，还有令人叹为观止的超强魔法斗技，如今又加上了红月城两大派系的巅峰对峙。 不错，正是红月城的暗魔殿与明神殿使者的对垒。今年的竞技武会已经彻底被颠覆了。在绯色代表庞汉在玛洛帝国的擂台上放出杀招的那一刻，这场比试就结束了。 英格拉姆六世没有当场震怒宣布与庞汉的决裂，完全是因为红月城两大宗主的出现。没想到除了正常出使玛洛帝国的暗魔殿使者暗月外，连向来神秘的明神殿使者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站在了绯色的身前，替绯色挡下了刚才突然转变而来的危险。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无怪乎绯色能如此嚣张，在玛洛帝国的领土上，在英格拉姆六世面前，也敢不计后果的对罗毅动手，原来全部是因为有红月城的明神殿撑腰。 然而，明神殿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支持庞汉帝国呢？这其中必然有原因，否则，他们不会在众人面前落下这么个遭人口舌的把柄。毕竟，这对明神殿来说可没有任何好处。 “哼，原来是明神殿的明月。呵呵，没想到明神殿也开始参与俗世纷争了，这似乎与贵教派的教义不相符。” 站在林升对面的是依旧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暗月。面对明月，他理所当然的拿出了敌对的态度，当然，口气中少不了讽刺与冰冷。 就在前一刻，他看着罗毅险些遇难，令他气氛的并非是罗毅差点死在他面前，而是竟然有人胆敢挑衅他暗月，当着他的面想要杀他保护的人。 不过，此刻他更气的却是，秦风那小子竟然瞒着自己偷偷出手，并且将人不知带往何处，将眼前的烂摊子留给了自己。 正好，他正有气没处撒，眼前的明月恰巧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眯起眼，暗月冷冷的抬手，一道黑色的光芒骤然间便在掌心凝聚。 “明月，既然敢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久该做好觉悟。” 林升无所谓的一耸肩。此时他的脸上也带着一张金色面具，而身上穿着却是与暗月截然相反的纯白长袍，一头金发即使在昏暗的天空下，也依旧难掩其光泽，令人惊叹的高贵气息悠然散发。 “在动手前，有几件事我必须澄清，并且向在场所有人表明。” 明月毫不畏惧暗月手中凝聚的黑暗元素，反而大胆的转身向一旁已然冲下贵宾席来到场边探视的英格拉姆六世走去。 他的脚步在玛洛帝国的王面前停下，接着无视周围强烈浓郁的敌意，对着英格拉姆六世微微点头算是行了见礼。 “英格拉姆陛下，我代表明神殿在此真诚的向您邀约，我光明神的光辉愿洒向帝国的每个角落。我奉老师的旨意，传达明神殿光明神的教义，在此向贵国宣布。在今后的一年中，愿陛下能派出帝国最赋潜力的学子前往红月城明神殿，接受光明教义的学习。” “啊！” “天呐！” 场内外所有人都因此而震惊了，只因林升那短短的数语。要知道，能进入红月城本就是极为困难的事，更别说是红月城两大势力之一的明神殿。而如今，明月冕下竟然还提出邀约，这分明就是在说：往后的一年中，明神殿会受纳玛洛帝国外来的学子，学习光明魔法！ 这样巨大的诱惑，谁人能抵挡？要知道，光明魔法可是最为高贵的魔法，能学习光明魔法的人，都会成为伟大的祭祀而受到人们的尊崇。更何况是光明魔法的起源地，在明神殿中受到名师的指点，这可真是求也求不来的好机会啊！ 在绝大的诱惑下，玛洛帝国的陛下也无法抗拒。之前的怒气虽然依然存在，可是他的脸上却对林升露出了微笑。 “冕下的邀约，是对我玛洛的厚爱。我代表玛洛的子民，真诚的感谢明神殿各位大人的邀约，想必给我们点时间，在此次比赛之后，我们会派选最优秀的魔法学徒前往接受光明神的教义。只是不知道，冕下给予的名额……” “陛下，我明神殿此次想要让更多的人接受光明神的祝福。所以，贵国如果能派遣二十名弟子前往，那就再好不过了。” 二十名？竟然有二十个名额？！ 英格拉姆六世这次是彻底的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天上竟然突然就会掉下这么大个馅饼。这可是二十个前往光明魔法起源地——明神殿学习魔法的名额啊！ “好，好！没问题，我们帝国一定派选最有资质的学生前往！” 英格拉姆六世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太高兴了，高兴的甚至忘了就在前一刻，眼前的人还帮助了差点杀死他侄子的庞汉帝国绯亲王。 暗月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不阻止也无法阻止。他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其实，暗月的心底也颇为无奈。毕竟，相对于具有神圣意义的光明魔法而言，黑暗魔法可没有那么受欢迎。这也就是虽然黑暗魔法向来强大，他们暗魔殿却依然无法超越明神殿，只能与之相抗衡的原因。 一则是因为拥有黑暗元素的人比光明元素的更少，二来则是在人们心中，黑暗总是代表着邪恶，人们之所以会对暗魔殿的他恭敬，完全是因为他自身实力的强大，迫使那些人不得不恭敬不得不屈服。然而，明神殿则不同，他们的教义广为流传，凡是大陆上所有的祭祀，无论是否是明神殿出身或者是明神殿旁系出身，都会信奉光明神，以明神殿为荣。 就好比眼下，明明自己是站在帝国这边，明明自己才是帮助了玛洛帝国的人。可是经那明月几句话一说，英格拉姆的态度就猛然有了转变。 “陛下，既然我的话说完了，那么我在此还想允许您答应我一件事。您放心，我知道这次是绯色太为过分，但绯色好歹是我明神殿皓月祭祀的弟子，我想请您卖我明神殿一个面子，今日的事暂时不追究。您要知道，在我面前，您若是追究，我也不得不管上一管。至于之后庞汉与帝国间的事，那只要不破坏各国平衡，我明神殿自然是不会出手干预的。” 林升这话说得巧妙，也是玩上了一把权术。他是在警告英格拉姆六世，感知他绯色与明神殿的关系，也是在化解刚才那场意外留下的隐患。当然了，这其中还不免要平复一下对方的忧心。 “您放心，罗毅殿下没事。相信过几天他就能安然无恙的回到陛下身边。” 英格拉姆果然松了口气。有了明月的保证，那么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虽然心底有恨也很不甘，但他为了眼下的情势考虑，还是决定暂不追究。 “好，既然冕下这么说，我当然是相信冕下的。” “呵呵，那么在此，请您允许我与暗月为这场扫兴的竞技武会演上最后一出好戏。”明月说完，只见人影一晃，突然就出现在了坍塌的擂台中央。 他看着暗月，对着暗月俯身行上完美的一礼。这是对勇士，对对手的敬意。 “暗月冕下，在此我以明神殿明月使者的名义，在此对您提出公平的约战，切磋为准，您是否接受在下的挑战？” 挑战？既然是挑战，还是明神殿的挑战，那他又怎能不接？ 暗月一挑眉，随即冷笑着同样对明月俯身行了标准的礼仪。 “在此以最真诚的心意，接受明月殿下的约战。神之法则在上，请艾斯马尔神见证你我之间公平的对战。” 随着暗月的誓言结束，天地间突然落下两束金芒，分别笼罩了暗月与明月。规则的阵法在两人的脚下隐现，神之法则的束缚已然形成。 而在此后，当金色的光芒淡淡隐去，那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身上，却突然冒出强烈的光芒。那白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光芒让场内外的人纷纷抬手遮掩，无法直视。 他们的光芒太强烈了，人们在惊叹的同事，却又忍不住好奇，透过那五指的指缝想要拼命看清眼前的状况。 然后，当两人身上的光芒渐渐褪去。原本两人对峙的场上，突然又出现了另外两个身影。 “这是什么？” “啊！那个，难道……难道是……” 络绎不绝的惊叹与尖叫声响起，而场内的两人却依旧对视着彼此，无视了那些嘈杂的声音。 “呵呵，没想到殿下的魔兽，竟然是传说中的上古凶兽之一的饕餮。” 对于饕餮，林升可不陌生。他与秦风一样，算是华夏子孙的后代，对于这传说中的龙九子之一的能力，可是了解的很。 当然，由此他也肯定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在往后一段日子里，他可以放心的离开，让眼前的人照顾好某个家伙。在自己将那件事解决之前，他相信把秦风托付给暗月，不会是个错误的选择。 相对于明月的淡然，暗月虽然表面依旧镇定，可心中却无法抑制的产生巨大的震惊，甚至在看见明月的魔兽出现的那瞬间，他的身体本能的开始颤抖与恐惧。 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以为明月的魔兽，再怎么强大，也应该是那光明属性的魔兽。譬如独角兽，譬如神圣巨龙。 然而，他错了。看着眼前的与饕餮的体型差不多大小却截然不同的怪物，暗月垂在身侧的双拳猛然握紧。 “九幽双头龙……” 轻声的低喃，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那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超级魔兽，号称能与魔兽界帝王之一的炼狱龙神相抗衡的帝王级魔兽！ “呵呵，暗月冕下，请指教了。” 44.胜败？计划！ 与暗月的饕餮不同，九幽双头龙早就被人们所忘记。本该存在于那个辉煌的神魔时代的产物，早就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被人忘记。而暗月之所以认得，那也是由于他那古老家族的传承，让他比一般的人有了更丰厚的知识。 如果说现场还有第三个人认识九幽双头龙的话，那么就只有大陆三大家族之一的墨菲特家族族长，嗜天了。 然而现在，不管别人是否懂得，暗月面对的绝大压力却是毫无疑问的。场外的人们都只隐约识得饕餮，却不知道九幽龙的可怕，这也无可厚非。因而此时的欢呼声，对暗月来说无疑就是种讽刺。 “暗月冕下果然不愧是暗魔殿的使者，想必他比明月冕下更受黑暗神的眷顾，否则，怎么会连传说中的上古魔兽都会成为他的魔宠呢？” 英格拉姆身边的辅臣大人不由的感慨，同时也担心起自家陛下刚才的决议。虽然明神殿给予的福泽太过诱人，不过如果明月冕下在此输给了暗月冕下。那么说不定他们之前说好的协议也未必会被兑现，明月冕下回明神殿也不知该如何交代吧？ 到时候，他们玛洛既得罪了明神殿。毕竟，明月是在玛洛被击败，又免不了开罪暗魔殿，谁让他们临场倒戈，就为了明神殿开出的那些条件。 这样，对玛洛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此时，英格拉姆六世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的确，辅臣大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他也正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不过，有一点英格拉姆六世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不管怎样，他都无法伤害绯色一丁点儿。别忘了庞汉除了派来绯色，可还来了个厉害角色——嗜天。 虽然嗜天嘴上说不会偏颇，不过他毕竟是庞汉帝国的人，帝国的亲王如果在异地遇难，他也不会眼睁睁漠视的吧？到了关键时刻，他必然还是会出手救下绯色。 以嗜天的能力，要挡下他不是不可能，可自己也必然会损失惨重。到时候，若是其他帝国乘虚而入，那对他们玛洛来说可是毁灭性的灾难打击。 所以出于理智考虑，英格拉姆才会立刻同意刚才明月的提议。况且，他们此时的敌人还对了一个破云佣兵团。那个在第一场比试中输给了罗毅的家伙们。 场外人不知场内人的紧张，只看见了眼前虚假的表面。而在场内的两人间，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的。 冷汗涔涔，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浸湿。暗月无法控制心底的恐惧，那并非是出于他的自愿，而是在对方巨大的威压下本能产生的反应。 站在他身边的饕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魔兽，自然没有不认识九幽双头龙的道理。只是没想到，失踪了上万年的一脉宗主，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成为了别人的契约魔兽。 “九幽，看来你的身份被识破了呢。”明月低声的笑着，胳臂一抬，轻松的搁在身旁那与他同高的“怪物”身上。 那怪物有四肢，背长双翅，神覆鳞片，而最为奇特的是他那背上竟然长出两跟脖子，两个脑袋。而两个脑袋上，分别长着一个犀牛办的锐利独角。 “呵呵，很难得了，还会有人记得我。” 九幽说话了，不过说话的声音不大，在他催用魔力的情况下，也只有在场中的两人两兽才能听见。 他将目光投向饕餮与暗月，微微眯眼，瞬间一股强大的王者威压直射向对方。饕餮忍不住发出一声吼声，但身体却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这是魔兽出于本能的畏惧，就像弱者在强者面前，永远无法直视一般。不过饕餮已经很不错了，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低下头，没有躲避九幽的视线。 “不错不错。是说阿升，这小子够可以的。你瞧，他不是那么怕我，不愧是我曾经对手的孩子。” 九幽说着，撤回了部分威压，也让暗月与饕餮同时松了口气。 不过，暗月还没出声，身侧的饕餮却意外的向前一步，模样颇为激动。 “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父母？” “啧啧，自然。别说你父母，连饕餮一族的家主，我也认识。” 在九幽看来，饕餮一族虽然强大，却一直繁衍能力低下。整个种族，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到十个，无论哪个他自然都是认识的。 也因此，虽然饕餮强大，但他们最终却还是在魔兽界的各族混战中被人围剿而灭族。 听到九幽的话，饕餮更激动了。他的一双眼直直瞪着九幽，甚至忘记了恐惧。 “我的父母，就是饕餮族的王。” 九幽一愣，随即倏地原地一变，在一团交错的幽冥光晕下走出了一名二十左右的长发青年。 青年左半脸上有着明显的古朴纹路，而一只没有被刘海遮盖的眼睛，竟然是血红的色泽，散发着森冷之气。 “我差点忘了……原来你就是那小饕餮。” 九幽摸着下巴，他现在才想起来，饕餮族由于族人少，前后不过十个。所以，为了表示对饕餮族长的尊崇，只有他们的族长才能继承“饕餮”这个名字。 刚才他听见那黑袍小子叫饕餮，还以为只是个饕餮族的幸存者。没想到是幸存者没错，可却是个来头不小的族长遗孤呢。 饕餮见到九幽这等轻视的模样，那心底的怒气突然就冒了出来。他想到刚才九幽说，父母是他的对手。想到当初自己千辛万苦被整个族人藏起来躲过一劫，还有为了保护他死去的那些族人。饕餮的恨意开始滋生，那恨意化为了强大的黑暗力量，让他瞬间爆发了。 “暗月，让我们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可恶伪善的家伙！” 饕餮本就是黑暗系魔兽，就与梦魇一样，越是强大的负面情绪，会让他们越发强大。 此时，激发出饕餮力量的正是他面前的明月与九幽。想到明月的嚣张，还有那九幽，饕餮与暗月都是一股恼怒。 “哼，不自量力。” 九幽可没将两人放在眼里，想要击败他？他们还不够资格。除非是那几个老对头，或者是饕餮这嫩芽继承了龙族之魂进化，否则想要伤他还差得远。 九幽刚想动手，却没想到被身侧的明月抬手一拦。他不解的看向明月，随后一撇嘴角。这家伙，整的就一骗子，他当初也是被他骗得与他立下了本命契约。如今看见明月嘴角的笑容，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九幽，可别真伤了对方，别忘了我们的计划。”林升用念力在脑中与九幽对话，有些话他当然不会现在就傻傻说出口，计划要实施起来才叫计划。否则就是一空谈，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与暗月是一定要动手过招的，只是结果如何，他可没有义务让外人看得太明白。只要他与暗月明白就行了。 “呵呵呵，看来暗月冕下是准备动手了。” 此时，林升故意运上了几分斗气把这话说出口，他是故意让周围在场的人听个明白，知道两人是真的要开打了。 “那么，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装模作样的召唤出一把白色令牌，神棍般的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喃喃自语起光明魔法的咒语。不过心里头，林升可是忍不住对九幽一阵嘀咕。 “你可千万别让我露陷了，记住只能运用光明魔法攻击，不能变出本体，不能真伤了对方，不能……” “行了行了，你再啰嗦我立刻就吃了你。” 九幽无奈的皱眉。只能用光明魔法，他也就忍了，谁让他虽然是阴阳双属性，但碍于契约者的身份，他只能暂时做条光明系的巨龙呢？不能变本体，他也忍了。毕竟魔兽本体的力量太过强横，只有在遇到危险时刻，他们才会选择变身本体攻击。现在面对暗月与饕餮，完全无压力，他也没必要变本体。而且一变本体，他的身份估计就露陷了。 不错，刚才的怪物特征也并非是他完整的本体，只是让他变成了双头巨龙而已。之所以暗月能认出自己，是因为力量达到了暗月那种水平后，看待事物完全是用神眼，而非普通的肉眼，能看出九幽的灵魂也就理所当然。 正是如此，九幽才对暗月与饕餮存在了好感。毕竟在这个时代，强者才会受到正视不是么。 不过不能真伤到对方这一点，他可不保证。难得遇上如此好的对手，他还想尽兴的好好玩一玩呢。 “别给我耍花花肠子。”林升白了九幽一眼，对他心里的想法自然是猜得到。“要打架，以后多的是机会。” 这才是个开始，真正的危险还在后头。 林升一皱眉，收敛心神。那俊美无寿的脸上突然凝结出一阵淡淡的煞气。 “来了！” 瞬间布起的防御结界，那猛烈而至的黑暗元素与之碰撞，带出了激烈的魔法火焰。而下一刻，饕餮的吼声再次震天，只见他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那口中凝聚起了强大的黑暗元素魔法球。 “黑焰。” 饕餮身旁，暗月双手飞快的缔结掌印，最后一拍双手猛地合掌。 “攻！” 强大的黑暗元素让四周都陷入了幽冥般的漆黑，而那股力量沿着既定的轨迹，想着明月猛烈袭去。 “好机会。看不见才是最好的。呵呵呵。” 林升不慌不忙，无视那冲击而来的毁灭性攻击，敲了敲身侧与自己同高的九幽脑门，在对方不满的冷哼下淡然的笑说：“交给你了。我该去跟暗月交代些事了。” 手中的魔法杖突然一变，变成了一把细长的剑。双手稳重的持着剑柄，剑尖朝地，林升不疾不徐的闭上双眼。 “破空之术，开。” 诡异的一幕在众人无法看见的一片漆黑中慢慢出现。被撕裂的空间，以及被吸入漩涡的两个人。 45.被托付的意志 这是场被后世称为艾泽斯大陆十大对决之一的战斗，而被掩饰在真相下的，往往的他人所见到的表像及那些夸大其词的添饰。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不难料想的浮夸人心，才让林升的计划有了施展的余地，也才让这场在众人眼里被视为巅峰对决的决斗，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被吸入漩涡的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而被黑暗所蒙蔽的人们却依然毫无所知。而在轻松制服了饕餮之后的九幽，懒散的以他在黑暗中超常的视力观察者周遭，最后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释放了他的另一项技能。 “九幽幻境。” 让人沉沦在这片幻觉中，战斗在继续，延续着不同人心中不同的场面我，演绎出最符合每个人心中的精彩。然而事实上，某只无良魔兽变回了人身，慵懒的靠着无法动弹的庞然大物——饕餮，边拨弄着指甲，边盘算着他的契约者何时能完事回来。 封闭的领域空间内，相较于外头的紧张局势，还有暗月双眉紧蹙的模样，林升可就显得坦然许多也轻松许多。 这里是他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神。而他根本不担心外头会出岔子，有九幽在，除非是圣皇亲临，或是君王级魔兽出现，否则没有人能识破九幽的幻境之术。 而此刻他在这里，也终于能与暗月打开天窗说个明白。 “暗月冕下，你不认为在此已经无需再遮遮掩掩了吗？” 林升主动打破沉默，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友善一些，无奈对方的主观直觉在先，非要冷眼相对。耸了耸肩，林升叹了口气道：“别这样，板着脸人可是容易老。到那时候可别怪小风儿跟我跑了不要你，谁让你未老先衰。” “明月，你想说什么？” 前一刻还充满敌意的人，下一刻竟然换上了这么副无赖模样。暗月觉得无奈更无力，论实力，他打不过对方，现在又在对方的领域中，无可反抗。论身份，对方与自己不相伯仲，更是死对头。可就是这么个人，如今却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友善，这不得不令他产生怀疑。 不过是他的错觉吗？刚才他提到了秦风，再看他的模样……暗月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男人与秦风似乎某些地方十分相似。 他差点忘了，眼前的人可是个半人类。当初也因为他的身份，在红月城明神殿引起不小波澜。半人类，无论是哪个种族口中，都会沦为“杂种”的存在，竟然成为了明神殿的代表及象征，成了明月使者。 现在想来，明月真的很神秘，他的身世也很值得人琢磨。 “我想说的可就多了。不过暗月冕下不觉得您太不讲礼貌了吗？看看我这坦然以对的模样，难道暗月冕下就不能去掉您那身不怎么适合的伪装？或者我该直呼您拉法尔族长更为适合？” 拉法尔·冰敛。 暗月一阵，随后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掀掉了头上的斗篷帽檐，拿下了那覆面的金属面具。 那张俊美的脸暴露在空气中，蓝色眼，犹如大海一片。 拉法尔·冰敛，遗落之族拉法尔的现任族长，被秦风记挂在心头的那个男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冰敛，亦是暗月已经不用再掩饰下去，面对明月，他没有一点胜算。连他隐匿的身份都能察觉，那么这个明月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越自己。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不必多疑，我只想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当然了，对你的身份，我会替你保密下去。呵呵呵，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对你来说绝对心甘情愿的事。” “这是作为交换的条件吗？” 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也就一定知道，自己身为拉法尔族的继承人，绝不是单纯的想成为暗魔殿使者。暗月，不过是他另外一个身份。能让他获取更强大力量的途径，终有一天，他会再次光复拉法尔家族的光辉。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是吧。”林升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接着直入主题。“我想你对秦风也了解了不少，该明天他身上的与众不同。不管你的身份是何，但小风儿跟我说他相信你，所以我便相信你。无论是冰敛还是暗月，小风儿都一样的信任。既然如此，我便暂时将他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林升此时依然带着笑脸，可是他的眼神却格外危险。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他失望。冰敛，保护秦风，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答应我。” “如果我做不到呢？” 冰敛皱起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压迫的感觉。虽然他本就愿意保护秦风，可他却不想以这种方式。 林升闭了闭眼，再睁开，强大迫人的帝王威压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领域。这股强大的威慑使得冰敛在他面前双拳紧握，脸色惨白，更甚至开始摇摇欲坠。可他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才勉强让自己不跪倒在眼前人的面前。 “你不会做不到，因为他是这般信任你，义无反顾。如果你让他失望，那么就请做好觉悟，我必令你永堕地狱，饱尝痛苦。” 林升一步步靠近冰敛，骤然又收敛起所有气势。转而“呵呵”一笑，拍了拍冰敛。 “好兄弟，别说我不嫉妒，他对你的记挂可是令我眼红的很呐。咱们长话短说，我相信你与他的初见相遇就是缘分。我知道你肯定有许多想要问我的事，我只能告诉你，时间到了你就会明白。我与秦风之间的羁绊，是永远无法斩断的。他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林升的脸上带着温柔与坚定，这是他对秦风的誓言，无论何时何地，他必将贯彻到底。 “秦风体内的神魂火种，你暗魔殿与我明神殿都想夺得。不过神魂火种离体的后果，你也一定知道。” 冰敛听到这里，脸色一变。 不错，他的确知道。事实上，最初遇到秦风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秦风体内有神魂火种。而后，他带着家族的人离开，前往迷糊之海获取所需之物。之后为了见到秦风，他才以另一个身份回到红月暗魔殿，出使了玛洛。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来玛洛再见到秦风，他会发生那么骤然又巨大的变化。神魂火种被激发，而他也终于确认了火种的主人——秦风。 神魂火种在体内，能成为最强大的武器。然而一旦离体，却会让前一任的寄宿者神魂俱灭。这才是神魂火种名字的由来。 而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秦风去死。即便他的主上，暗魔殿的各位长老们都寄予了他取回火种的秘密命令。 “是神是魔，都无法从我眼前夺走他。” 林升的一语突然令冰敛浑身一震。 是神是魔，都无法从我眼前多揍他。 心中喃喃重复低于，冰敛突然抬起脸，坚定的看向林升。在这一刻，他的心中也同样做出了决定…… 大赛的结果很令人意外，当黑雾散开，众人再次恍惚的回神时。场内的情形似乎有了惊天的变化，却又似乎完全合乎情理，与自己脑中的图片相差无几。 明神殿的明月冕下嘴角隐隐挂着血色，而暗魔殿的暗月冕下虽然看似全身无伤，可脸色却格外的苍白。 突然，明月笑了。那明媚的笑容驱散了一直沉积在比斗场内外的黑暗，阳光再次重洒赛场。 “是平手吧？” “……” 良久，一声不轻不响，不疾不徐的嗓音给予了回应。 “啊……” 当比赛落下帷幕，明月被英格拉姆六世邀请入宫赴宴。而暗月在阴沉着脸色，在谁人都无法猜透的眼神中消失在众人面前。 而绯色，早在明月与暗月比斗开始之初，便被嗜天带离了帝都。这场持续了半月，可谓跌宕起伏空前绝后的竞技武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此次竞技武会，也是艾泽斯大陆有史以来第一次无法夺冠的竞技武会。所有的奖品全数被空悬，等待着下一次有缘人的夺冠。 与此同时，在罗亲王殿后方的禁地之外，一阵土系魔法波动悄然撕裂了细密强大的魔法阵。没有惊动任何人，任由两道身影闯入了无人进入的荒凉禁地。 宏伟的宫殿屹立在眼前，颓然萧条带着死寂与黑暗，却没有令人望而生畏。 “梦魇，就是这里？” 背着某人昏迷大块头的秦风微微喘着气看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宫殿。 ——是的主人，要让昏迷的罗毅殿下清醒，必须取得地下宫殿中英格拉姆皇室的密保。里头酝酿了强大的雷系力量，可以让力量耗尽的殿下脱离危险。 “行了，别啰嗦。” 秦风第一次板起了脸，抿紧唇。他不得不替罗毅担心，在得知他存在生命危险之后的现在。 力量耗尽，这家伙还真是不要命了。不过，自己也说了。想在没还清他的人情债前就挂掉，可是休想！ “走吧。” 背着罗毅的人抬起手，手中黑暗的力量从掌心缓缓流出，在触及那沉重的大门时仿佛带上了魔力，那两扇紧闭的大门自然的缓缓向内打开。 缓步踏入门内，身后的大门随之闭合。 “欢迎来到地下宫殿，主人。” ——第二卷·竞技风云·完—— 第三卷：地下宫殿 46.序章 “秦风。” 在身后大门关闭的同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秦风还来不及为了眼前突然出现的场景惊讶，反而因为转身看见的男子而怔愣。 “暗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身暗色的长袍，银色的面具，不是暗月还会是谁？只是他不该在赛场中继续那场混战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暗月还是抿了抿唇，慢慢将自己与明月争斗的过程大致告诉了秦风。 “风，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暗月走近秦风，刚想抬手摸一摸秦风的头，突然又脸色一变，冷酷的眼神越过秦风看向秦风身后。 秦风疑惑，放下背上依然昏迷的罗毅，转身的同时才想起前一刻自己所见的诡异场景。 那一字开列站立在自己身前的五人，一个五六岁的娃娃，一个娃娃脸的少年，一个笑脸迎人的青年，一个表情肃然的壮汉，最后的那个人，闭着眼根本根本没有看向自己，懒懒的倚靠在大殿的正柱上。 他们是？ 秦风无法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心底一惊。自从自己有了元素力量之后，无论是法师还是战士，他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即使对方强大到无法匹敌，他也能隐约感到那股危机感。可是如今，他却什么都无法感觉到。 这说明什么？难道对方五人的强大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意识？ “啧啧，看来梦魇所说的话没那么可信。” 娃娃脸蹦蹦跳跳的走上几步，没有靠近秦风，而是围着他左右来回走动着打量了一番。最后摸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姿色不错，就算在雌性中，应该也是属于上层了。” 雌性，他都差点忘了这个词了。 秦风感到自己的手突然一紧，侧脸才发现是暗月悄悄握上了自己的手。 “别怕小风，我会保护你的。”密音入耳，暗月的声音果断的传入秦风耳中。 暗月知道秦风现在的能力，不过秦风才刚刚拥有元素力量，想要完全掌控，熟练运用恐怕还差上一些。况且，无论是答应明月的承诺还是自己的意志，都不会允许秦风在自己面前出事。 秦风对暗月倏地一笑，接着淡淡点头。转而面对五人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反而一点都不紧张。 因为从梦魇那里，他已经得到了关于五人的信息。 “地下宫殿的五位守护者，能让你们这么隆重的前来欢迎，我还真是心有荣焉呢。”秦风心中一动，身侧突然多出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散去后，一名黑发黑眼黑色长袍的男子赫然出现。 “梦魇，帮我照顾殿下。”秦风将罗毅托付给梦魇，自己则是慵懒的比肩而立在暗月身边。“几位这么大排场来此迎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交代？” 就梦魇刚才告知的那些讯息，秦风了解到了这座地下宫殿的一些秘密。这座宏伟的地下宫殿，实则是当年艾泽斯大陆建立之初，创神留下的一片废弃之地。在这里，有着当初诸神之战时遗留下的一些神器，还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专业遗本。比如锻造，比如炼金，比如医学草药。 在岁月流逝中，这些遗本渐渐被人忘记，成为传说。而这座宫殿，也被外人所扭曲，成为了极凶之地而被封印。 不过说是极凶之地也没错。看看眼前的五位守护者，可个个都是高阶魔兽呢。而之所以无法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则是因为在这座地下宫殿中，他们就是真正的主宰。黑暗魔兽在黑暗之中，那就是得天独厚，最好的保护色。 “我还没见过那么能说善道的雌性。呵呵，秦风，你做好必死的觉悟了吗？” 这次开口的是那个带笑男子，不过显然，他的话与那脸上的表情太过不符。 雌性雌性，开口闭口都给他冠上这么个讨人厌的称呼。 秦风眉头一皱，顿时有些失去耐性。 “激将法可没有用，如果真把我当成雌性，你们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为难我？不不不，或许是我的话说错了。应该是，如果你们根本是没有尊严的一群家伙，的确可以在这里为难我。” “哈哈哈……”娃娃脸的孩子突然拍手笑起来。他看向身旁一脸笑容，却面部僵硬的青年，故意蹦跶到他身边，用手肘戳了戳对方的腰。 “洛尔，你看看你，踢到铁板了吧？”无视男人完全僵硬的模样，娃娃脸对着秦风“嘿嘿”一笑，随后一闪身，来到秦风身边。 暗月心里一惊，刚想动作，却被秦风暗暗拦下。那娃娃脸身上不带丝毫煞气，秦风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秦风大人，原谅我等刚才的无礼。雌性又如何，在我们魔兽界里，可没有什么雄性雌性之分，强者为尊才是我们信奉的至上之理。” 娃娃脸说着，开始双臂“张牙舞爪”的挥舞起来，边挥舞边解释：“不过秦风大人，洛尔刚才说的没错哦。如果不通过地下宫殿的五个试炼，是无法抵达最内部，取得我们五人千万年来执守的那些宝贝的哦。试炼是件可怕的事，至少千万年来闯关的人，至今还没有成功的人呢。呵呵。” 闯关？神器？ “我对这些没兴趣。”如果不是林升的意思，自己根本不会来这里。而现在来这里，他也并非是为了那些东西。 “如果大人不取得神器，就没法救这个人。” 秦风眼睛一眯，顺着另一个壮汉的手指看去，随即冷哼一声。 原来是在警告自己威胁自己呢？不过不可否认，用罗毅来威胁自己，还的确是有点作用。 “你的意思，我要的东西与那些你们守着的宝贝是在一块儿的？” 咧嘴一笑，秦风挺起胸，一扫刚才的懒散。“你们说我就信？当我傻子吗？这样吧，你们把东西拿给我看看，不然我可不管你们那些试炼，反正这地下宫殿我早就不陌生了。小梦魇，你说是不是？” 想威胁他？那就要做好反被威胁的准备。切！ 那对面的五人听秦风这么一说，连一直闭眼旁观的那人年轻男人都骤然睁开了眼。他们心里都清楚秦风的身份，在梦魇离开地下宫殿的那刻，他们就知道。他们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而梦魇，着实令他们羡慕，能比他们先一步离开这里，得到秦风的肯定，那是无与伦比的荣耀。然而，他们却还要在此坚守，甚至在此时此刻在秦风面前扮演黑脸。 有苦难言四个字，还真是他们的写照。而秦风，不愧是神魂火种的拥有者，面对他们几个人都丝毫不畏惧，甚至简简单单就扭转了局势。 “秦风大人，我在此代表我们黑殿五守护向您致歉。”闭着眼的男子此时站直了身体，一步步走向台阶。而另外四人，也一改刚才玩笑般的模样，个个恭敬的垂头而立。 “看来梦魇已经将这里的大部分事都告知了你，这些都是事实。但关于试炼，想必他也不曾了解。如果大人愿意，那希望您能了解一下关于这座地下宫殿的辉煌过去。” 男人说完，随手一挥，虚浮的空间中慢慢浮现一片水域的帷幕，那帷幕被拉开，一幅幅图片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座地下宫殿，曾经有个众所周知的名字。拉法尔神殿。” 拉法尔神殿。 没有人注意到，在听到这几个词时，暗月的脸色陡然一变。 这是多么熟悉的名字，作为拉法尔家族的继承人，他不会不知道，这个遗落之族的名称到底是从何而来，又为何被人们冠以此名。 曾经辉煌一时的强大家族，拥有最为人向往的众神遗落之神殿的守护，还有那强大的各族能者。然而随着神殿的消失，拉法尔家族终于从巅峰走向了没落，甚至被人渐渐遗忘。最终，他们留下的仅仅是遗落之族这样一个名称。 想要光复家族的辉煌，是他终其一生都想要做到的事。而找回神殿，则是其中的关键。没想到，如今在这里，他却真的走入了拉法尔神殿。 明神殿明月，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不是他，暗月相信自己绝不会来到这里。而此时，眼前的五人在他眼中又有了另一种身份。 “据说拉法尔神殿是创神舍弃的行宫，而管理神殿的则是昔日创神麾下亲自挑选出的强大上古魔兽。” 暗月的声音不打，却恰巧覆盖了刚才那男人的声音。也因此，众人的视线慢慢聚焦向他，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各自有了变化。 “能知道拉法尔神殿的由来……小子，你是什么人？” 暗月抿紧的薄唇沉默了片刻，在对方渐渐失去耐性的犀利眼神下，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身份。 “暗魔殿使者，暗月。” 47.归顺与隐患 “能知道拉法尔神殿的由来……小子，你是什么人？” 暗月抿紧的薄唇沉默了片刻，在对方渐渐失去耐性的犀利眼神下，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身份。 “暗魔殿使者，暗月。” “暗魔殿？哈哈哈哈。”娃娃脸突然拍手大笑，接着冲着为首的男子手舞足蹈起来：“大哥，你听听你听听，似乎咱们是错过太多好玩的事了呢？” 暗魔殿，这名字起的也太肤浅了些。别说看了，光是听就能知道它与黑暗神殿的关系。而好巧不巧，地下宫殿还有另一个别称——黑暗神殿。 秦风眼珠一转，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勾，心底那唯一一丝紧张也彻底烟消云散。他心思细密，头脑聪明，又怎么会联想不到些什么。见到那娃娃脸那么高兴的样子，他就猜到了，想必暗月口中的魔神殿与眼前的这群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同属黑暗魔神的信奉者，无论是魔兽还是兽人，或者是其他宗族，信仰这东西都是融会贯通的。 当下，秦风佯装咳了咳，目光偷偷的瞥向身旁的暗月。见他正蹙着眉头，紧盯着那五人，秦风下意识的靠近暗月，探手握了握对方那垂在身侧的手。 暗月恍然回神看向秦风，在见到那眼底的神色时，心头一松，默默缓了口气。 或许，真的是不该瞒他了…… 再说那五人，为首的一人探手宠溺的摸了摸娃娃脸的头，而后出列走到秦风与暗月身前。他先是看向暗月，冲着他点了点头。 “没想到，千万年来大陆上还能依然有我魔神的信徒。既然同为魔神陛下的子民，那小子，我也没道理再为难你。况且……”男人看向秦风，突然屈身单膝点地跪了下去。而在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他身后的四人也一改刚才的姿态，跟着他的动作，冲着秦风跪了下去。 “大人，请您取回属于您的圣物，恕免我等肉身之罪。我等在此起誓，舍弃过去的姓名，从今起愿为秦风大人奉献忠臣，视其为主。若非，众神不容，神魂俱灭。” 秦风懵了，暗月也跟着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在他们面前虎视眈眈的家伙，现在却骤然转性，还说要奉自己为主？要跟随自己？秦风嘴角抽搐，如果他没记错，暗月刚才有说被？守护这座宫殿的可是上古魔兽，而眼前的这几个……想到他们刚才嚣张的模样，还有他们自称是这里的守护者，那想必就是上古魔兽了？ 不错不错，虽然不及班德尔狂妄，但也相差无几了。 “你们先起来说话。”就在此时，秦风那戏骗子的本能有涌上来了。脸上的神色一转，那股淡淡的王者风范俨然呈现。连他身侧的暗月也为之一愣，他所认识的秦风，可从没有这一面。 跪在地上的五人没有起身，而是有领头男子发言道：“大人，请赐名。” 秦风也不造作，能让这几个魔兽跟随自己，那可是求之不得啊。自己缺的正是帮手，他们的出现无疑是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助力。 “我能知道你们的本体为何吗？” 秦风摸着下巴，既然是魔兽就该有本体吧？上古魔兽的能力，化为人形并非难事。所有眼前的他们，应该掩藏了本体。 “大人，我们当然有本体。不过，还请大人先赐名。” 几人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 秦风不疑有他，想必他们是要赐名后才会告诉自己？既然自己有心收服他们，那就不要拘泥于问题回答的先后了。虽然，他最初的目的是想依照他们的本体来为他们起名。谁让他对起名无能呢？ 罢了罢了，秦风心中随意一想，几个名字脱口而出：“风、调、雨、顺、福。”随着秦风手指一一指过五人，五人的身上淡淡涌起一层薄光，随即隐没。 起名字这玩意儿实在太麻烦，而秦风又是个喜欢讨口彩的家伙。于是，可怜的五个家伙就这么被定下了名字。 带头的男人，不，现在该称呼为风了。随着风起身，他身后的四人也跟着起身，虽然的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没办法，谁让他们的主人给他们起了这么个“随便”的名字呢？不过罢了罢了，他们可也是有事隐瞒主人的，就怕待会儿某人就要爆发了。 “主人……” “叫老板。” 秦风挥了挥手，主人这称呼，听一次就起一次鸡皮疙瘩。 “我的人都叫我老板，你们就这么叫吧。” 已经不在暗月面前有任何掩饰，率性而为是因为对暗月的信任。既然能让阿升都如此信赖的人，自己更是一点也不会怀疑。 无论什么事，他相信，暗月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如同…… 突然就想起了某人，记忆中某张脸庞跃入脑海，勾起秦风心底的柔软。脸上不由染上一层温和的柔光，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笑容。 就如同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冰敛，现在的你又会在哪里？过得怎样呢？他始终相信，他们总会再相见的。 “老板。” 五人齐声道。 而与此同时，一直在旁看到这里的暗月，却猛地退后几步，不可思议的在秦风与五人间来回打量。 怎能不震惊？虽然知道秦风身为人类，身为雌性，却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但是一下子让五只上古魔兽诚服，这也未免，未免太可怕了！ 何况，暗月或许只是震惊，但他的另一个身份可就不止是震惊了。拉法尔神殿的五守护，变相的也是拉法尔家族的守护神。而自家的守护神竟然在自己面前尊奉了另一名人类雌性为主，就算他是身怀神魂火种的命定之人，也足够让暗月大脑短路了。 “月？你怎么了？” 还是第一次，秦风这么称呼暗月。是将他真的当自己人，也是出于心中担忧焦虑后的脱口而出。 被秦风换回神智，心底一动，暗月摇了摇头。然而，当他见到秦风眼底的担忧神色，心中涌上无限的欢喜，竟是忍不住走上几步，一步抱住了秦风。 “无论小风儿是谁，背负着怎样的命运，我都依然誓言会保护你。谁敢伤害你，就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 没想到暗月会轻易的发下如此重的誓言，秦风怔愣之余，不由自主反手回拥了他。 这个人，这个人呐……总觉得，他的气息与心中的另一人好像、好像。 “咳咳。” 适时介入的突兀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真情流露。风不自在的瞥了两人几眼，虽然他即将冒着被老板眼神杀死的危险，但是该说的事他还没说，该办的正事他还没办呢。况且，他似乎还有一件事没让俩人知道。 “老板，你先听我说。”风握拳的手抵着唇又是咳了几声，避免尴尬：“我忘了说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地宫的时间与外界不同，时间在此自然形成了乱流，地宫一天，外界数月。” “什么？！” 秦风这回是真的被惊得跳脚了。这么说，他们从刚才进来这里，到真的有点感觉不对劲，总觉得时间没在变，有种被禁锢的感觉。原来是时间流逝太慢，导致了这种错觉。 “走走走，咱们必须拿到救罗毅殿下的东西然后就走人！” 秦风急了，拉着暗月的手就想越过几人往地下宫殿里头走。不过他还没越过五人身边，便被暗月拉住了行动。 “小风儿，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暗月很早就发现不对劲，见五人脸色各异的站在那儿不声不动，想必这件事里还有隐情。 他看向为首的风，微一挑眉：“几位，刚才的话该是没说完。你看，咱们现在来把事情整理个清楚，这样才好‘办事’吧。” 暗月这话虽然说得不重，但聪明如秦风也听出了里头的端倪。回想从自己踏入这里开始的一切，秦风突然就冷笑起来。 不错，他差点儿忘了呢。他来的目的，似乎他们早就知道？而他们会一该态度转而臣服归顺自己，似乎也就是在暗月说出拉法尔神殿的事以后。 果然，风几人见状，尴尬的摸摸鼻尖。犀利啊，一针见血啊。不愧是拉法尔家族的继承人，有当年老大的风范。 不错，此时的风调雨顺福五人，已经确定了站在秦风身边的暗月，就是拉法尔家族的继承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敢承认他的身份，但是作为拉法尔家族守护神的五人，自然能用他们的意识探寻家族的气息。从暗月身上散发出的，正是那最纯正的黑海之气。 黑海之气，属于大海，却又被黑暗笼罩。也就是现实意义上，黑暗元素与水元素的结合。除了拉法尔家族继承人，还有谁能有如此高的天赋，拥有两系元素？ 当然了，神魂火种的继承人自然不能算在内。 只是风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被禁锢的这些年，艾泽斯大陆已经风起云涌了。他们眼前的拉法尔继承人，就在不久前还惨败在另一名人类手中。 “怎么？还不愿意说明白吗？” 娃娃脸的福接到自家大哥使的眼色，嘿嘿一笑，蹦跶了出来。 “我来说我来说。”他走到那水幕之旁，那定格的画面重新闪动起来。 “其实这些啊还要从上古神魔之战后开始说，也就是这片艾泽斯大陆开创之始。” 48.尘封的历史 上古神魔大战，亦被称为诸神之战。那场战争改变了太多的人，也改写了历史应有的轨迹。艾斯玛尔神，艾泽斯大陆公认的最伟大的神祗，开创了这片带着奇幻色彩的大陆，但也同样抛弃了被他所追随的子民——兽人。 地下宫殿拉法尔，当年艾斯玛尔神的行宫，被奉为艾泽斯创神的他所在的居所。带着神圣色彩的宫殿，却因为一场阴谋，令这位创神宁愿抛下一切，抛下他最宠爱的兽人孩子们。 “创神有两位最得力的弟子。那就是光明神也黑暗神，也就是你们口中明神殿与暗魔殿所信奉的主人。创神的力量格外强大，而他在千万的兽人中挑选了最出色的两位孩子，作为他的继承人。他明白，诸神之战后由他一手开创的艾泽斯虽然平静，却依旧受着来自于红月大陆的威胁。而他，也无法一直留在这片土地。所以，他将他的力量，光明与黑暗交予了他的两位出色的孩子。于是，在这片大陆上便有了光明神与黑暗神。” 娃娃脸说着，似乎追忆起了过去，脸上的嬉笑表情渐渐收敛。而随着他的诉说，众人面前的水幕也渐渐改变着画面。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随着力量的提升，光明神与黑暗神渐渐瞒着创神开始了私下的较量，从最初的简单比试到最后的决斗。当创神发现他们的行径时，他们的心已经被欲望所征服，被力量的野心所侵腐。他们毕竟是创神最喜爱的孩子，他不忍心抹杀两人的存在，于是便有了我们五守护，还有拉法尔及大陆上的各大家族。” “原来如此。”秦风有些明白了，着五守护魔兽就像是监察队长，而拉法尔及其他家族，就像是各种挡路的鹅卵石。监察队长顾名思义，表面上是守护神，实际上就是创神派来看着光明神与黑暗神的探子。而几大家族台面上各自信奉两位神祗，实则以创神为尊，这样的牵绊很好的分割了大陆的局势，也让光明与黑暗争斗不休。 既然注定要对峙，那就将其进行到底。创神真是会盘算，看看结果果然不错，这千百年来，光明与黑暗依然屹立对峙，彼此抗衡，也很好的控制了这片大陆，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依持。 不过，秦风相信创神的离开可没那么简单。虽然阿福说他是因为两位弟子的不合而伤心离开，可他总觉得其中更大一部分的缘由是因为红月大陆……如果他的直觉没有错的话。 娃娃脸的福点了点头，想要继续开口，却被他身后的风按住了肩膀。 “老五，接下来就让我来跟老大说吧。”心知老五的脾气，如果再让老五说下去，估计都不止要到何年何月。而他看着他们老大的反应，风的唇角微勾，不愧是神魂火种的继承者呢，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智慧。 “老板，当初创神突然离开，是在光明神与黑暗神再一次的比斗后。也因为这样，我们理所当然的将他离开的原因归咎到了两位神祗的身上。不过事实如何，无人亲眼所见，也无人敢揣测创神的心思，自然就成为了迷。而渐渐的，这片大陆将创神当做一则传说，而实际信奉的，却都是光明与黑暗神的弟子。不过，古老家族的信仰始终未变。” 说到这里，风的眼神自然而然的瞥了站在秦风身边的暗月一眼。而暗月眼神微微闪烁，彼此心照不宣。 “创神离开后，这里便被遗弃。随着岁月的飞逝，这里被冠上了各种晦暗的名讳，最后成为了禁忌之地。” “我想，创神一定偏爱黑暗神。” 秦风玩笑的一说，没想到却换来风等五人震惊的反应。秦风也随着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 “怎么？我说对了？” 心思一转，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猜测本就该带着依据，这样才能把人忽悠住不是吗？ 风等五人可都是黑暗系魔兽，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创神的心思了。 “老板，风禛心佩服你。”风是真的臣服了，连着都能一语道中。不过，风这几位魔兽显然对于这些人类心思上的事毫无研究，否则这简单的联想他们本身也就该联想到。 “哎，老板说的不错，不过也因此，我们才会沦落到这般可悲的地步。” 瞧瞧他们现在的模样，只有灵魂体，连个肉体都没有。 “老板，请你帮我们夺回身体。” 忍不住插嘴的雨突然蹦出来，他等了那么久，可不就在等这一天？ “当初创神离开后，光明神竟然与黑暗神联合封印了我们。他们一个本就讨厌我们五个黑暗系魔兽，另一个则是受到挑拨猜忌我们。他们害的我们失去身体，只能以灵魂体的姿态游荡了千年。哼，他们再也不配也不值得我们去拥护。” 原来是这样，这才是他们打的主意。 秦风亲切一笑，心底却是把主意打的满满的。哼，敢摆他一道，天下可没有白吃的道理。这群家伙，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上古魔兽的面子上，他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既然做了你们老板，当然没有不帮你们的道理。看来，只要我过了你们所说的试炼，就能释放你们五个的肉体，对不对？” 风调雨顺福五个再次瞬间石化。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跟的老板绝对是天才！ 可不是，秦风可是人精，跟他比，虽然五魔兽活了千万年，但人心之道方面恐怕就如同个稚子。 见到几人的模样，秦风“呵呵”一笑，然后拽起暗月的手，回头冲着他忽而一笑：“月，愿不愿意陪我玩一玩？” 暗月无言的回以一笑，紧了紧相握的手。 这还用说？他说过会一直守在秦风身边。 秦风心里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转而再次看向五人，笑中带着狡诈：“让我想想。”摸着下巴，他的目光越过五人，看向五人身后的第一扇门：“恩，既然是创神的行宫，既然你们在他离开后依然留守在此，既然光明神与黑暗神都想在此除掉你们。那么想必，创神一定留下不少宝贝吧？恩，那么作为报答，也作为你们孝敬给新老板的礼物，我宣布，从此刻起这些宝贝属于我秦风所有。” 哼，阿升早说过这里的宝贝对他好处多多，何况还有个昏迷的罗毅等着他救，对这些宝贝，他是势在必得！ “……” 五人彻底无语，就差没当场晕倒。 总觉得，他们似乎是看错了某人，看走了眼…… 他们的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过，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秦风可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梦魇，你看着罗毅殿下。月，我们走吧。” 不管前面挡道的是什么，都无法阻拦他。因为在这一刻，秦风清楚的能肯定一点：他便是这里的主角，而主角，又怎么会轻易被当？ 哼，绯色也好，红月城也好。想要神魂火种？还看他答不答应。 而秦风不知，此时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令在场所有人都眯起了眼。那种凌绝于顶的悍然之气，令人深深震撼，心生顺服。 不知不觉间，一切都悄然改变，命定的齿轮，开始旋转。 49.试炼（上） 推开尘封千万年的沉厚大门，里面没有跳出刺目的光线，有的依然是一室黑暗。“噗茨”声凭空响起，升腾起青色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内室。 虽然心底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当那巨大的视觉冲击撞入眼球，秦风与暗月还是忍不住愣在原地。 惊叹，震撼，无法言语的感觉一时间令两人的呼吸逐渐加快。良久，秦风才咽了咽口水，感到手心被暗月紧了紧，才猛地回神。 “砰——” 身后的大门无风自合，惊得秦风如炸虾般回头张望。 “该死的，这分明是不给我们退路。”不错，秦风不淡定了。有谁能在看见面前那庞然大物时还能一脸镇定？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做梦，这可是实打实面对面的接触！虽然那庞然大物看似正在沉睡中，毫无动静。不过，他妈的他就是不能淡定。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试炼就是让我们当小鸡，被这个家伙‘耍’着玩吗？” 暗月显然心底也少不了震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庞然大物，那是一条被冰封起来黑色巨龙，背生双翅，头上两个反卷的羊角，本该凶狠的双眼此时正紧紧闭合着。 “风，或许试炼并非我们想的那样。” 很快的，暗月就发现了不对劲。而经他这么一提，秦风也瞬间没了声音，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典型西方黑龙。 这条黑龙无声无息，显然没有意识，而当自己进入这里后，周围就显得格外安静，他感觉不到一丝除了自己与暗月外的其他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这场试炼并非是打败眼前的黑龙？ 秦风与暗月顿时陷入沉默，在暗月仔细思索的同时，秦风突然挣开了暗月的手，缓缓靠近那冰封的黑龙。 “风？” 暗月心中诧异，刚想上前拉回秦风，却被突然起来的魔法屏障阻隔。原来不知何时，在两人之间竟然突生出一道透明屏障。透着强大空间魔法的屏障彻底阻隔了两人，任由暗月如何运用魔法攻击，也无济于事。 事态骤然转变，不过是在须臾之间。 暗月心中焦急，拍打着魔法屏障，然而无论他说什么，声音似乎都无法穿透这道屏障，传达到秦风那头。 而走进屏障之内的秦风也确实没有听见身后暗月的声音，事实上他现在一心只顾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现在他可不怕这大家伙了，反而是对他充满了好奇。 脑海中再次响起顺的声音。 ——老板，这就是我被封印的肉体，也就是我的魔兽本体。当初，我们被两大神祗联合封印，他们想到或许会有强大的人前来破坏他们的封面，所以用足手段动足脑筋。这里的试炼，与外界传统意义的可是大不相同。 秦风心中默默点头，如果真刀实枪的打架，他可未必能这么快适应自己这身力量。况且是与上古魔兽打架，那可不是好玩的。有信心闯过试炼是一回事，毕竟他总有种预感，这次的试炼他能顺利通过。但真看到这么个大家伙又是另外回事，所以他刚才才会“稍稍失态”嘛。 不过就在刚才，顺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的那刻，秦风就冷静了下来。他选择相信顺的话，用心的去了解这次的试炼。 “照你的说法，第一关的试炼就是无论用何种力量，去解开这个冰封的阵法，对吗？” 秦风边靠近巨龙，变将目光转向巨龙脚下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很古怪，看起来倒不像是西方的那些魔法，更像是中国古代的八卦阵法。 奇怪，真的奇怪了。 ——是的老板，一切就拜托您了。 说到这里，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秦风知道，这是由于地宫对那五人的约束关系。他们的灵魂体在他进入第一关室内时就被排除在外，他们永远无法靠近他们自身的肉体。就是这样的折磨，令他们痛苦了千万年。 而顺之所以能与自己在脑中对话，则是因为他与自己间已经建立简单的契约，契约的力量让他能在短时间内，与自己对话。 秦风巨龙身前停下，他蹲下身，细细的打量着地面上的图形。忽而探出手，缓缓接近那闪着蓝色光芒的魔法阵。 还记得过去自己曾经有位“客人”，是个热爱歧黄之术的学者。在他拜托自己扮演其恋人的过程中，秦风可是学到了不少关于八卦阵法的古怪东西，大开眼界。当时，那位客人还在契约终止时玩笑的提出让秦风改作他的学生，只不过被秦风婉转的拒绝了而已。不为别的，只为秦风那竟然的天赋，竟是那位学者生平从未见过。 接触的人多了，学到的东西自然杂而庞大。此刻秦风看着那阵法，心中突然冒出股奇怪的想法。 他总觉得，这阵法可不像是单纯的魔法阵，也并非光明神与黑暗神所创。他们只不过在这阵法上加诸了冰系禁咒，并且暗伏了束缚魔法。而顺，是被他们引入了这个阵法中，才会在魔法的作用下被束缚，从而无法逃出这个阵法。 要释放顺的肉体，除了解除魔法可不够。这个阵法，才起了关键的作用。 秦风边思考，边站起身，围着黑龙巨大的身体绕了一圈。最后，他在黑龙尾部偏左的地方停了下来。 既然是八卦阵法，那就该有阵眼。阵眼一旦被破，这个阵法自然也就随之瓦解。那么现在首要的，便是要打破这个阵法…… 秦风随即想到昔日所学，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眼前的这个是变相八卦，虽然没有八门，但却有古怪的八种图形代替，而所在位置，却与八卦阵相仿，不妨就试试，或许结果会出人意料。 秦风闭上双眼，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忽然双眼一睁，手中凝聚的黑暗之气顺着指尖飞射而出，大有“一阳指”的风范。 按着记忆中的破阵之法，利用旋绕在指尖的黑暗元素凝聚出的黑色斗气，准确的一一打入阵法。 那黑色的光线游走在生门之内，又从休门而出。与此同时，秦风另一手早就凝起的水元素瞬间暴起，一道强劲的斗气夹杂着水系魔法顷刻打向开门，强劲的斗气在半空突然化身为龙形，清脆的龙吟声过，巨大的冲力猛烈拍下。 “砰！砰！砰！” 几声巨大的响声与破裂飞溅而出的碎冰让秦风瞬间使用出大地系魔法，将自己转移到几米开外。 喘息未定，眼中的神色突然转为惊喜。 “哈哈哈……” 看来，他果然猜的没错！ 见那黑色巨龙脚下的魔法阵渐渐失去光亮而黯淡，还有那巨大冰块上爆裂处的无数裂痕，想必按着八卦阵依样画葫芦的做法破阵，还真是赌对了。 “我不愧是天才。”此刻，秦风有足够的资本来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摸着下巴的某人，似乎这才想起自己随行的另一位，刚转身，却发现对方脸色苍白，一脸扭曲的模样。 心中一愣，接着顾不得观察裂冰状况，秦风一闪身轻易的便来到暗月身边。 “月，你怎么……” 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被人狠狠一把搂进怀里。下一刻，胸口的空气被挤压一空，喘息不定间，火热的唇已然堵上自己的嘴。 50.试炼（中） 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的吻，宣泄着内心情绪的吻。暗月吻着秦风，仅仅的双唇贴合，猛烈的啃咬，再也没有其他。 他在心焦，他在恐惧。那一刻，当他看见秦风独自面对黑龙的那刻，他无法控制身体与内心的颤抖。从来没有像前一刻那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的害怕失去。 “风……小风……” 闭着眼抵着对方的额头，暗月喃喃的喊着秦风的名，喘息间一双手依然紧紧抱着他。 秦风有点怔愣，但很快心中就涌起一股暖流。暗月这是在担心自己，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抱着自己的有力双臂还在微微颤抖。 当然，秦风不知道，暗月的心思可不止是担心，更有着对他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月，你看。” 想要打破这样的气氛，秦风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唇，突然拉开彼此的距离，指着那被冰封的巨龙。只见那巨龙外围的裂冰开始渐渐掉落，随之而起一阵黑色的雾气，将秦风与暗月的视线遮掩起来。 “是要出来了吗？” 似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人。不过秦风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暗月的神经再次紧绷，下意识的，他将秦风拉往自己身后。而秦风，只是顺着暗月的意思，虽然他觉得暗月的动作有些小题大做，他已经得到了顺的解释，自然明白黑龙不会攻击自己。只是碍于一直没机会开口解释，如今见暗月这么护着自己，秦风反而眯起眼，享受起了这种感觉。 突然，高昂的龙吟打破沉寂的空间，整个内室都开始摇动，黑雾慢慢退去，黑色的巨龙霸气盎然的出现在暗月与秦风眼前。 不再是冰封中沉睡的黑暗巨龙，而是实实在在拥有生命的活物。巨大的龙威瞬间降临，不过这些对于其他人或许可怕，但对于秦风与暗月，却效果不大。 “该死的！风，你快离开！” 暗月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已经忘记了是秦风亲手将黑龙解放，在他看来如今眼前的黑龙只是个巨大的威胁，威胁到秦风生命的存在。而他，绝不会容许它伤害秦风。 反手一把用力推走秦风，左手凝聚起纯正的水系斗气。蓝光闪烁，一把通体冰蓝的三戟叉出现在暗月手中。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威胁到风。” 运足了斗气，三戟叉指向黑龙的同时，能与龙威相抗衡的磅礴威压瞬间释放开来。早在进入这里之前，暗月就知道饕餮进入了沉眠，然而即使仅凭一己之力，想要击败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哼，黑色巨龙，即便你是传说中的萨里奥又如何？今天就让我来看看黑暗系巨龙到底有多强大！” 萨里奥？ 听到这个名字的秦风一愣，这个熟悉的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于是，就在这怔愣的瞬间，暗月与黑龙已经有了正面交锋。 “嗷！”巨大的龙吟再次响起，从黑龙嘴里喷出的黑色球体与暗月身前的蓝色力量球体碰撞，互相抗衡着，彼此丝毫不退让。 暗月渐渐额头渗出了汗水，即便他拥有强大的力量，然而他也明白，眼前是刚从昏睡中苏醒的巨龙，换句话说还未恢复巅峰状态，只有三层实力而已。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能以现在的能力与之对抗。否则，想想那些大陆上传说中的龙骑士，那强大到无法比拟的神圣存在，这就不光是他暗月一人能够抵挡的了。 “住手！” 萨里奥？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传说中最强大的黑龙之主的名字吗？ 秦风之所以会知道萨里奥的名字，还要多亏了班德尔。那家伙曾经在说到龙族史时，以轻蔑的口气提到了那几大巨龙之主，其中当然就有萨里奥的名字。 可是，眼前黑龙明明是顺的肉体。那么代号入座一下，也就是说，他秦风狗运好的与黑龙之主萨里奥签订了契约！ “住手住手。” 秦风可见不得俩位再打下去了，且不说两人本就是误会了彼此，大家变相都是“自己人”，更关键的是，他怕萨里奥，也就是顺伤害到暗月。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从暗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秦风就隐约感觉到暗月身体的不对劲。只是一切还来不及问清楚，接下来一连串的变故就接踵而至。 各自释放出攻击魔法与斗气的一人一龙怎么能说停就停，于是乎，秦风只能不得已的成为第三道力量，从中破开两方秉持的力量球，介入其中。 这样是很危险的做法，如果介入的力量不够强大，或许那个施法人就会被力量反噬受到巨大的伤害，更甚者死亡。 秦风清楚这一点，不过奇怪的是向来胆小怕事的某人，突然就英勇果断了起来。 左手黑暗魔法，右手水系魔法，秦风一咬牙，用尽全部的力量，将左右手的两股力量推了出去。脑中灵光一现，不过也仅是赌上一赌，左手右手在分别抵上两股力量时巧妙的移转，接着那两股霸道的力量分别渗入了秦风两手推出的力量之中，竟然渐渐的开始减缓并通过秦风的双手融入秦风的两道力量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让秦风傻眼，也让暗月与黑龙同样看着瞪直了眼。只不过三人都顾不得琢磨，因为暗月与黑龙的力量明显在被向外吸走，而秦风则是感觉到体内不断有黑暗系及水系元素涌入。那涌入的速度极快，纯正的力量让他身体内每一寸经脉都在叫嚣，撕裂般的痛起来。 冷汗涔涔，秦风的背部已经全部湿透。如果这种痛苦再持续下去，相信很快即便他的身体不爆炸，他也会宁愿自己炸死算了一了百了。 然而，就在秦风无法坚持的时候，他突然发展自己再次进入了内视状态。看见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波流，秦风不仅抽搐着嘴角：这哪里是小河可比拟的，简直是大浪滔滔嘛！ 那些力量毫无规则的流窜在他体内，但随着腹部神魂火种散发出明亮的光芒，那两股外来的力量开始不断涌向它，并且最后在进入他光圈之中后，渐渐消失最终被光芒同化。 秦风身体的疼痛开始逐渐减缓，而他也退出了内视状态。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无心插柳，想用太极的方式来化解刚才两股力量碰撞的危机，不了却成了插柳成荫，让自己的身体突然吸收起了这两股力量，还在最后被神魂火种同化。 但这样的尝试太过危险，秦风的一条命可就差点交代在这里了。所以说，玩命的事，他还是少做为妙。 看着黑龙与暗月骤然收回的两股力量，秦风还来不及庆幸，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退后了几步，腿一软就栽倒下去。 “风！” “嗷！” 暗月速度极快的接住秦风摇摇欲坠的身体，而黑龙则是担心暗月再次误会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风被接住，而他则摇身一变，在浓郁的黑色光芒下，变成了顺的模样。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顺可不再是刚才的灵魂体，而是切切实实拥有了肉体的顺。 “老板没事吧。”变回人形的顺一双漆黑的眼里布满了焦急与担忧，而暗月则是在他喊出这一句话时，彻底的为之一震。 老板？原来他是…… 不由看向怀里的秦风，暗月狠狠责骂自己的冲动。原来秦风早就知道，那黑龙就是顺的肉体，而自己完全是关心则乱，才会反而成为了秦风的累赘，还让秦风差点送命。 回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暗月又一次握紧双拳。 “没事。”一阵晕眩过后，虽然身体还在不舒服，秦风却已经能靠着暗月的支撑站稳身体。而且，刚才吸收的那些力量一部分已经完全被神魂火种消化，如今正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力量，来填补秦风经脉刚才受到的损伤。 刚想与顺说话，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看到了暗月的神色，秦风微微蹙眉，到嘴边的话忽而一转：“顺，去外面把情况告诉风他们吧，想必他们也等急了。还有，我想在这里休息会儿，接下来的试炼中，我必须保持更好的状态。” 顺自然是不会抗拒秦风的命令，而在他离开后的下一刻，秦风倏地抬手捂住暗月的唇，止住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什么都不要说，因为我知道你说出来的话我一定不爱听。”秦风捂着暗月的唇，径自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先让我说完我要说的话。暗月，我可要感谢你，没刚才那段经历，我可得不到这样的力量。” 摊开手，一小束深蓝色的火焰自掌心窜起。深蓝色，比起蓝色更纯净的水元素之力，代表更强大精纯的元素力量。 “怎么样？这样的水元素力，该是六阶战士也无法比拟的吧？” 暗月眼中不乏震惊。六阶？秦风还真是小看了他自己，恐怕即便是八阶的强者也只是能控制与之相同力量纯度的元素之力而已。 只是秦风对于力量的控制还不够熟练，所以比起那些人，他毕竟还差了一大截。 “我这可是因祸得福。所以月，你可别再说些我不乐意听的话出来了。” 秦风笑呵呵的说完，这才松开了捂住暗月嘴巴的手。哪知下一刻，他自己的嘴巴也遭到了袭击。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之后便将人抱进怀里。 暗月只是这样抱着秦风，沉默了良久，在缓缓松开手，放出一些彼此间的距离。 “风。” 看着秦风的眼神闪闪发亮，充斥着无比的坚定。 “让我成为你的骑士，好吗？” 51.试炼（下） 成为他的骑士？ 暗月的话让秦风一时间不得反应。暗月说要成为自己的骑士，那也就是在变相的向自己效忠？可是这样一来…… 秦风平展的双眉不由皱起，他看着暗月，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我可不要你成为我的什么骑士。” “风……”暗月抑制不住一阵钻心的痛，面对秦风我决然，他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然而下一刻，峰回路转，秦风突然就拉住他的手，脸颊上被人飞快了偷袭了一个吻。 “骑士有什么好？暗月你还真想这辈子当光棍了？我可不同意。” 身为另一个人的骑士，就要为那人奉献忠臣、爱情、生命及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秦风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自己变弯了这个事实。虽然从另一个角度这个事实让他很无奈，但秦风却不会却逃避，而是选择却接受。 不就是变弯了吗？这可怪不了他，谁让从他到这里起，他遇上的全是没天理的帅哥，而看见的全是粗壮无比的女性。这是事实迫人，他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只是，引起他变弯的罪魁祸首，他可还有比帐要跟他算呢——冰敛。 暗月心里大起大落，前一刻还置身地狱，这一刻突然又被人送入天堂。他双眼晶亮，伸手摸上秦风的脸颊，紧紧贴着。 “感谢创神让我遇到你。” 秦风听见感叹，心中颇为不屑，但也只是敷衍的一撇嘴角。当然了，他的这些小动作避开了暗月的视线。知道这群艾泽斯大陆的人最信奉的就是创神埃斯马尔，他当然不会傻傻却质疑，去得罪了。 不过虽然他不在意让暗月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有一点他却也必须让暗月明白。 “月，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存在？是卑微的人类奴隶？还是可怜的雌性？或者只是拥有神魂火种的继承者？” “当然都不是！”暗月表情有些激动，他脸上甚至带着愤怒。“小风，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虽然在初次见面时他的确这么想过，但之后当他明白对秦风的在意后，秦风对他来说的地位早就变了。他可是发过誓，让他成为自己唯一的妻子呢！ “小风，你的耳洞会招来人误会，你身上神秘的图腾会引人误解，可是就算你真的是奴隶或者是雌性，都我来说都无所谓。我要的可只是一个叫秦风的人类。至于你那神魂火种，相信我，在不知道他存在时，我就对你有了别种感情。” 这些话他说的一点也不假，暗月知道神魂火种，可冰敛却是一点也不知。暗月觉得，或许该找个机会，跟秦风坦白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天知道暗月这番话让秦风多高兴，即使他早就猜到暗月会这么回答。“不过月，我有件事也想让你知道。我想，或许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总是喜欢独占却给不了别人一心一意。你……懂我意思吗？” 这话说得有些尴尬，秦风也是揣摩着好久才勉强开口。在他看来，早说晚说都是要说，还不如乘着一早就说出口来，也免得以后更难处理。感情这档子事，他经历丰富，但真轮上自己，还无可救药的成为“花心萝卜”，毕竟还是有些难堪的。毕竟，他对不起别人在先，又想要对方的忠臣，他理亏啊。 暗月一阵沉默，他不是傻瓜，自然听得懂秦风话里的意思。其实，作为一名雄性，兽人拥有多名妻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而秦风既然并不是真的雌性，又非真正的奴隶，自然有这个权利却追求伴侣。只要他的伴侣们都认可，那么同时拥有几名伴侣也没什么关系。而秦风作为人类的身份，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可算是半个红月城出来的人，种族观念在他眼里简直比沙罗兽还不值钱。 只是碍于暗月的私心与尊严，他才不能马上给予答复。不过，怎么说明月的确比自己强，能够保护秦风的人他也不介意多一个。况且，他与秦风，似乎早就认识。 “别担心，我会尽量让自己不在意。” 暗月松了口，只是抱着秦风的双手猛地紧了紧。 秦风也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定，脸上随之又嬉笑起来。“放心，我是很公平的。你们对我来说一样重要，谁也不会高过谁。” “别把自己说得跟公正女神一样。”暗月一手揉乱了秦风的头发：“只要你开心，不管你怎样都可以。我说过会保护你，不会轻易离开你的。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秦风心里一阵感动，虽然依然很想跟暗月甜蜜一番，但突然打开的第二扇大门令他打消了这种念头。“看来，是在催促我们继续‘干活’了呢。月，走吧。” 暗月点了点头，看见秦风起身背对自己的背景，突然心头重重一跳，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小风！”伸手拉住对方，却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到自己隐瞒的身份，心中的不安再次涌上。 “其实我是……”然而话没说完，一阵阴冷的大风吹来，阻断了两人的对话。 紧了紧暗月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秦风微笑着随即放开。 “不管什么事，等我们出了这里再说也来得及。”说完，便先一步向第二道门走去。 进了第二道门，与第一道门一样，那身后的大门也随之闭合。秦风知道，只有在过了第二关的试炼后，身后的大门才会再次打开。否则，他们就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出不去了。 相对于第一关的考验，如今在秦风眼前展现的却又是另一幅场景。那铺天盖地的黑色火焰，是水系元素的克星。而在那一道道黑色光柱的最后放，赫然便是第二关中被封印的调。 那是一匹身姿矫健的骏马，或者该说的地狱马。黑色的火焰缠绕着他的四蹄，而他的头顶，则有着一对与黑龙一样的巨大反卷山羊角。地狱马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在秦风他们进入的第一时间便看了过来，然而，对上秦风的视线却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甚至。 “不好！” 秦风与暗月同时一惊，第一时间运气斗气屏障。果然，下一刻，冲天的黑色火焰向两人扑杀而来，却两人的屏障合力阻挡在外。 “他应该是没有意识，在他看来我们就是入侵者。” “不错。”暗月也发现了，这与黑龙可不一样。显然，眼前的地狱马比刚才的黑龙可难解决多了。“我想你不会想要伤害他。” “当然，这可是我小弟的身体，不知者无罪，他现在没意识不知道在他眼前的是他老板。不过月放心，我可是很记仇的，这件事过后，那小子必定要对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可了。”说到最后，秦风可谓是咬牙切齿了。 而可怜的灵魂体调在最初的大殿中突然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他以后赖以生存的供奉老板给得罪了。 火焰的攻击在持续，而秦风与暗月也被迫的只能支撑起屏障。然而一直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对方仿佛不要命似的疯狂攻击，拥有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可秦风与暗月则是随着体内的元素力量流失而慢慢脸色难看起来。 “不行，必须却阻止那个疯子。” 秦风才这么说着，突然一个撤了全部力量。而本来能容纳几人的防护圈一下骤然缩小，只能勉强容下暗月与秦风两人。 “月，交给你了。” 秦风一个闪身便跨出了屏障，接着双掌猛地一拍地面，整个内室的地面突然摇动起来。 “大地之术，固！” 无数犹如雨后春笋般的土刃拔地而起，阻隔了那些攻击的火焰。强大的力量彼此碰撞，土刃被融化，又不断的钻出，火焰被扑灭又不断的袭来。 “月，别管我，去把那家伙给搞定。” 之所以改为使用土系魔法是有原因的。一来，他如果与月都被困住，那最后必然会死在力竭之下。二来，相较于自己对于力量的掌控，暗月比自己强大的多。面对敌人，他的应变力量也远高过自己。如果要在他与暗月之间选择一个去对敌，那非是暗月不可。但暗月怎么可能放弃守在自己身边？所以，秦风这是在逼暗月。 再来，虽然不知道暗月除了斗气，是否还与自己一样会利用元素之力释放魔法，但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土系元素是从班德尔身上继承而来，在班德尔最后一次陷入沉睡前，将他所知的土系魔法全部交给了自己，也让秦风知道，土系魔法，其实才是所有魔法的根源。所以表面看来火系魔法强过土系，却不知道无论哪种魔法，都逃脱不了泱泱大地的力量。 秦风能想到这里，暗月自然也能想到。不再犹豫，身体一跃便往那被困的地狱马飞身而去。 而地狱马见有人冲自己而来，危险意识之下一声嘶鸣，那火焰方向一转，便冲暗月攻击而却。 “喂喂，不带这样玩的。”秦风嘴角一撇，抬起右手凌空一划，迅速的催动咒语。“大地之环，流星。” 一手还在维持防御的土地魔法，另一手则已经使出了土系进攻魔法。而地狱马由于想要对付暗月，一个不慎竟被秦风偷袭得手，几千年来没受过痛的身体让它已经忘记了疼痛的滋味，也让他在尝到疼痛后竟然兴奋得发狂起来。所有的攻击再次转移目标，冲着秦风铺天盖地而来。 “我靠，带不带这样变态的！”他怎么老碰到M，上次是梦魇那抖M，这次是究极体变态M！“真是一个比一个来劲了。” 嘴上这么说，身体可是容不得半点偷懒。 于是，一场短暂的僵持便拉开了序幕。当然，这是因为，在秦风对峙地狱马的时候，暗月也同样因为地狱马外围的火焰屏障而伤透脑筋，不能再靠近分毫。 “妈的，老子真怒了！” 这厢，秦风被没完没了的火焰所困。那头，显然暗月也完全失去了耐性。 “风，抱歉了，即便可能会伤到你的部下，我也不得不出手。” 暗月一眯双眼，周身蓝色与黑色的光芒同时升腾而起。手中的三戟叉突然飞腾而出，直直射向阻挡自己的那片透明屏障。 “砰”的一声巨响，透明的屏障犹如玻璃般纷纷碎裂开来，而从屏障内的瞬间涌出强大的火焰力量，直奔暗月而去。 “零度冰封。” 瞬间，那袭向暗月的所有火焰全在距离他身前不到一公分之处化为冰棍，接着被暗月挥动的三戟叉挥断。 一扫那被困在圆形阵法里的地狱马，还有锁住他四肢的四条锁链及四个魔法图腾。暗月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地狱马会暴走了。 “原来是你们在搞鬼。” 拥有蛊惑人心之力的上古图腾之术，看来是哪个上古萨满留下的东西。 那头，秦风依然在与他的部下“切磋”，这头，暗月已经等不及的发动了最终禁咒之一，打算速战速决。 用零度冰封将所有拥有意识生命的东西冰封，再一击即碎，哪怕是上古大萨满留下的灵魂图腾，也抵抗不了。 就是暗月瞬间打破四只图腾的同时，地狱马也因为受到波及而受了上。一声马嘶，骏马栽头倒在了地上。不过当秦风与暗月靠近，看见他清明的眼神时，两人都是各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终于是认得老板我了。” 伤是次要，他相信只要不是致命伤，凭魔兽顽强如小强的恢复力，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说调，我可是很记仇的，以后你可要给我勒紧皮带过日子了。嘿嘿嘿。” 秦风与他的部下开着玩笑，暗月则是松了口气在一旁享受秦风那满脸生动的表情。 突然，他脸色一变，还未被收回的三戟叉猛地指向一处：“谁？出来！” “不愧是拉法尔家族的继承者，暗月，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拉法尔·冰敛冕下？”从暗处渐渐走出一人，而看见此人的面貌，暗月与秦风同时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52.惊变 “殿下？”秦风本还在思考的思维顿时短路，看着眼前一步步走出黑暗阴影的高大人影，一时间完全没了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本该在昏迷中的罗毅怎么会突然清醒，还出现在自己面前。在前一刻，如果不是暗月出声，他甚至还不能感觉到他丝毫的气息。 换句话说，他是罗毅吗？能不被他发现的，那就只有比暗月更强的强者。而罗毅，他比暗月强吗？ 秦风全心都挂在突然出现的人身上，以至于连对方的话都漏听了。不过他漏听，暗月可没漏听。虽然惊讶于罗毅的出现，可他刚才那句话，却完完全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脸色一变，暗月本就没想再隐瞒秦风，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坦白身份，不知秦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然而现在被罗毅明摆着说了出来，暗月自然也就再考虑的余地了。 “不错，我的确是拉法尔家族的继承人，拉法尔·冰敛。”而暗月，才是他另一个在红月城中的身份，也是广为大陆人所知的身份。 “什么？”冰敛？拉法尔·冰敛？暗月刚才说了什么？ 接连的震惊让秦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让自己一直挂心的男人，竟然早就陪伴在自己身边，更没想到暗月就是冰敛，是替自己带上大海之泪的坏家伙。 “你……可恶。” 秦风回过神，看向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恨恨吐出两字。不过他并不是真在说暗月可恶，而是暗月隐瞒了他那么久，害得他因为暗月与冰敛摇摆不定了许久，在精神上摧残了善良纯洁的他，这才令人可恶。 不过秦风也高兴，他太高兴了。这回，他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暗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他令人熟悉，会知道自己大海之泪的由来，会那么体贴的照顾自己…… 原来，当初的那个假奴隶头目，就是眼前背对着自己直挺挺站着的男人。 “小风，抱歉隐瞒了我的身份。但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放心，即使你不原谅我，我也依然会信守我的承诺，一辈子保护你。” 暗月没有回头，但僵硬的身体已经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身后的沉默无疑是一种折磨，而眼前突然出现的罗毅，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与当初相交时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罗毅，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告诉我。”暗月沉下手中的三戟叉，却不是为了缓和气氛，而是蓄势待发。 “理由？呵呵，这个问题很好笑。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罗毅“呵呵”的笑起来，不在乎暗月的威胁，而是有趣的在两人间打量。 “一个是暗魔殿奉命前来查探神魂火种的使者，一个是显然还被蒙在鼓里的神魂火种继承者。结果，一个不用心查探，反而被鬼迷了心窍；而另一个，不知因果，与无头苍蝇般盲目行动。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罗毅张狂的笑着，而面对这样的他，秦风与暗月同样都不会再将眼前的人认为是自己心中所认识的那个刚毅正直的亲王了。 “你们说，如果暗魔殿知道，他们精心培养的走狗竟然会反咬一口，还是敌对拉法尔家族的人，会是怎样一副光景？而如果我将神魂火种继承者的消息走漏出去，又能得到多大的好处？我想一定不会少。” “你给我闭嘴！”暗月恼怒了。被戳穿身份本就令他悲愤，如今，眼前的男人又扬言要将秦风的消息走漏，威胁到他，自己绝不会容许。 “不管我的下场如何，但我知道，今天你的下场肯定不会好看！” 冷哼一声，暗月身上爆发出竟然的威压：“想要伤害小风的，一个都别想活！” 秦风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接着叹了口气，走到暗月身边不顾他的威压伸手拉住了暗月的手。 在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暗月惊讶而投来的视线，可他却没有侧脸而是直直看向罗毅。 倏尔一笑，秦风露初他那单边的酒窝：“我说冒充罗毅殿下的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占据了罗毅的身体，也不知道梦魇他们被你怎么样了。不过，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挑拨离间，到处恐吓的行径，真的是十分让人恶心吗？” 不等罗毅满面的错愣，秦风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呐，我秦风向来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你想，一个骗子，既然甘愿做骗子，那其实就是懒人发展极致的表现。宁愿却骗，也不愿意正儿八经的去干点儿事。这样的人，当然是最怕麻烦沾身，。 “不过呢，做人都有原则。我的原则呢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当然也不能甘坐以待毙。啊，差点忘了，你不是人。不过即便不是人，这原则两字，你也该听过吧？可千万别跟我说，你其实连原则都没听过，更不知道什么是原则。那就算了，我权当是说给猪狗听了。” “小子你……” “呐呐呐，先听我说完。”秦风一抬手阻止对方开口：“我想说的其实很简单，我心中可有一本账，谁救了我谁害了我，谁骗了我谁善待我，我可是都清清楚楚。我跟我情人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不管是横着竖着怎么着，都轮不到你来管你来挑拨。至于你这个恶心的占着别人身体专门做偷鸡摸狗之事的家伙，我其实本来也不想管你，但既然你用的身体曾经是对我有恩的人，那我基于道义可就不能不管了。”说到这里，秦风突然一拍双掌，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呀，我差点儿忘了，你连原则这种基本的东西都不懂，又怎么会懂得什么叫道义呢？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了啊。”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这小子还真能说，还真会说，还真敢说！ 哼，想他堂堂暗魔神座下首先魔法顾问，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 “秦风，你小子是在找死！” 此时，罗毅的那双眼睛不再是寻常的颜色，而是变成了犹如黑曜石般的黑，没有瞳孔，就像原石般的叫人生寒。 罗毅的确是被人操控了。 看到这里，秦风与暗月同时都松了口气，却又另外吊起一口气。 他们不能伤害罗毅的身体，却也不能输在这里。对方显然是个狠戾的角色，恐怕没那么好对付。连对方能力的深浅都摸不透，那么想要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就将对方驱逐出罗毅的身体，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 与暗月互换了个颜色，此时的暗月已经恢复了镇定。或者该说，在秦风那一番话的鼓动下，暗月心中的不安可谓一扫而空。至少他明白了一点，小风不会无缘无故就不听自己解释给自己定罪，更不会就凭自己的隐瞒而记恨自己。 只要有这两点，就足够了。 “找不找死还不知道。不过眼前的这位冕下，你敢不敢接受我秦风的挑战呢？” 看这家伙散发出的气势及刚才自己没能发现他的实力，恐怕这家伙怎么着也不是暗月能对付的。当然了，自然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不过之所以会这么说，可完全不是真的却找死，而是他有别的事必须要知道。 还有，至少他不能让罗毅有危险。 哎说到底，他还是个心肠太软的家伙。罗毅对他的好，他还清楚的记得。况且，如果让罗毅真出事，恐怕林升也会有不小的麻烦。毕竟，大陆如果动荡，他们明神殿也不会坐视不理吧？至于中间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就没那美国时间管上那么多了。 “小风！” 暗月不赞同的焦虑声接着响起，在他看来，眼前这占据了罗毅身体行动的人能力绝对高于自己，光是他那一手摄魂术，能把罗毅控制如此服帖，就只有大萨满级别的人物才能做到的。而艾泽斯大陆上的大萨满，就他认知里，也就那么一位。不过那一位早就隐匿山林不问世事，哪里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眼前来历不明的人，真的很危险。 而面对这么危险的人，秦风竟然还提出这种约斗。即使他是拥有神魂火种的继承者，现在阶段而言也不可能敌得过对方。 “月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秦风自傲一笑，一改往日的维诺，反而挺身上前两步，盯着被控制的罗毅，冷冷一笑：“我的邀约，你敢接受吗？缩手缩脚不知名讳的冕下大人？” 激将法不是万能的，但在眼前人到底面前却一定是必然有用的。 果然，只见“罗毅”脸色开始扭曲，阴冷的笑声在室内回荡：“哼，臭小子太过狂妄，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好，你的邀约我接受了。” 秦风眯眼一笑，接着一拍掌：“好，既然如此，那么地点你我已无法选择，规则由冕下来定被。”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小子，别以为你是神魂火种的继承者就无法无天了，告诉你，凭你这段元素力量，根本连我一根指头都不用动就能摆平你。哼！什么狗屁规则，你尽管自己去定，我按着你的来便是了。别弄到后头，说我以大欺小，不给你机会不让着你。” 这头的家伙在说着气话，那头的秦风可是在心里乐开了花。 “冕下说的可算话？” 真气死他了，竟然还怀疑他说话的可信度？！ “我马尔斯泰勒在此发誓，遵行秦风所定的规则接受这场比试。” “马尔斯泰勒？！” 秦风与暗月同时惊呼，这怪不了他们，传说中的强者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哼哼，小子，终于怕了吧。” 说出他的名讳，就是因为他确信能把这两小子的命留在这里。 “不错，我正是魔神座下首席魔法顾问，马尔斯泰勒。”换言之，如果暗月没有背叛魔神殿的话，那他还该尊称自己一声魔主大人。 暗魔神座下有几大头领：魔法顾问马尔斯泰勒，黑暗骑士统领迪托马斯，骨龙军团军团长卡德罗斯，还有深渊之主卡扎克。 这几位都是除了魔神外，被尊为魔主的强大人物，已经超越了任何种族，介于神之屏障前的强者。只差一步，他们便能跻身成神。而基于对他们的尊崇，人们将达到这一类强大力量的人，冠上陛下之称，意味他们都是能统领一方的主宰。 所以刚才秦风称呼马尔斯为冕下，还算是贬低了对方。 “怕不怕还待待会儿说，既然陛下同意让我来制定规则，那么我秦风在此，愿意接受马尔斯陛下的要求，制定双方约斗的规则。” 神之法则的光芒突然将领，突破了这座地下宫殿的层层把关，直射到约斗双方的两人身上。在两人脚下形成古老的图腾法阵，不可抗逆的上古誓言成立。 秦风见状，笑得更高兴了，而反观马尔斯，总觉得错过了什么，看着秦风的笑容心底生出一股心乱来。 “那么在比试前，先让我说一说这场比试的成败规则与比斗规则……” 秦风笑的老奸巨猾，谁说这片大陆上只是强者的天下？事实将马上证明，没脑子的强者，与乌龟将划上等号。 53.阴谋？阳谋！ 血液在鼓动，那股从灵魂深处传来是亲切敢让秦风一扫之前的紧张。他脸上还能挂着云淡风轻的笑，面对马尔斯泰勒还能如此处变不惊的，恐怕这片艾泽斯大陆上还没有几人。 马尔斯泰勒看着秦风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欣赏，虽然他们的立场不同，不过他倒也不是一定要取了这小子性命。如果他含有神魂火种的身体能为魔神大人所用，那反而会是件好事。只可惜，看这小子的模样也不是肯轻易妥协的主，不让他尝到点苦头，他是不会屈服的。 “陛下，规则很简单。”秦风倏尔咧嘴加深这个笑容：“第一，谁输了便要让另一方离开，不再阻挠。第二，赢的一方可以问另一方任何问题，对方都必须如实回答并在此后不再追究今天的事。第三，这场比试元素力可以不限定种类，但不可使用大规模的禁忌魔法及禁咒，以免毁坏了这座创神留下的神殿，对创神侮辱可是我担待不起的罪名呢。呵呵。” 秦风说完，就见马尔斯脸色骤变，一脸阴郁的模样真是让他想不笑都难。看吧，都说了没脑子的强者就会成乌龟，这回看他还不吃憋！ “你！你小子定的是什么规则？”这样的规则，输不输都是对他有利，这还打个屁。 马尔斯也有一大把年纪了，都快抵过三四轮的秦风了。不过此时在秦风面前，却就如同个单纯的孩子，傻傻的被忽悠，却拿不出任何反驳的机会与理由。 “陛下，规则可是你让我定的。神之法则有规定不能定下有利于一方的规则吗？似乎没有吧。那么聪明的人会定下怎样的规则呢？不就该是对自己有利的吗？马尔斯陛下，您说对不对呢？” 笑里藏刀，拐着歪骂人，这些对秦风来说可难不倒他。 眼下的意思，你这传奇人物也不过尔尔，是个智商不如自己的某叉。 “况且陛下，我记得刚才我提出的约斗里，可没有加上‘公平’两字。这当然啦，小人不过是个区区学会元素力不久的小人物，怎么能与陛下您这样的传奇人物匹敌呢？所以，待会儿还请您收下留情了。” “好，好！” 马尔斯是怒极反笑，看着秦风也跟着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怎么听怎么慎人冰冷。 “秦风，我必定叫你这小子付出代价。” 先是贬低自己，再来是戏耍自己，而自己竟然还真的傻傻上当，着了他的道！这要是传出去，让他马尔斯怎么有脸继续在众黑暗信徒面前立威？ 眼神一扫，恶狠狠的看向秦风身后的暗月：“哼，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喝！陛下是想毁坏誓言吗？”秦风立刻捂住胸口，露出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陛下刚刚可还是亲口承诺了这场比试，并且让我定下规则的呢？神之法则可是见证了你我的誓言的呢。陛下，违反神之法则，可是连神都会被拖入永恒炼狱的呢。这么可怕的地方，难道陛下渴望已久了吗？真是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 秦风边说，便配合着表情生动的变化，最后还感慨的摇起头来。一旁的暗月见状，也只能心中笑叹，虽然担心不曾减少半分，但气氛却因为秦风的搅合而缓和了不少。 “你！” 马尔斯想发怒，可秦风说的倒也是事情。如今不管他是输是赢，都是他吃亏。想到秦风的可恶之前，马尔斯怒从心生，竟是产生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念头。 “呐，马尔斯陛下，可别说我对你不好。你看，如果我赢了这场比试，我可还不会追究你今天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呢。” 哪知，偏在此时，秦风还要雪上加霜。这话一出，立刻点燃了马尔斯最后的导火线，二话不说，直接一招火球术便向秦风使出。 黑色的火焰顿时扑向秦风，而秦风在身后暗月的惊呼下，轻松的一躲，勉强躲开了攻击。却因为马尔斯火球术的力量太过强大，因而还是避免不了烧焦了一些衣摆。 “呼呼呼，不说声就开打，跟我帅流氓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 秦风眼神一转，双手凌空一挥，一道凌厉的水系攻击魔法随手使出。 “你竟然也会使用魔法？” 本以为秦风只会斗气，还只是刚刚掌握力量的阶段。看来，自己的情报来源已经脱离了实际，显得太过陈后了。 “恩哼？很奇怪吗？难道只准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秦风边回答，边双眼一眯，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再次浮现在唇角。 而当马尔斯感觉到不对劲时，他背后已然波动起一阵强烈的气劲，接着整个地面生出尖锐的土刃，将他站立的地面瞬间变得犹如钉耙覆面。 “雕虫小技。”站在一道土刃之上，马尔斯脸色更为阴冷。“别说我没提醒你，让你的伙伴滚开，否则就准备陪你一起下地狱被。” 马尔斯，是真的动了杀意。 “风！” 暗月能清晰的感觉到马尔斯周身气势的变化，心中一阵恐慌，刚想冲入比试圈内帮忙，无奈神之法则约束之下，他却无法再靠近他们俩人分毫。 他不能介入，可俩人的打斗却可以殃及池鱼，因为在彼此的约斗中，神之法则可没有义务却保护不相干的人。它只会见证俩人间的公平战斗，仅此而已。 所以看见暗月的举动，秦风本来一脸镇定的脸色突然一变。感觉到强大的元素力量正在空气中流动，慢慢向马尔斯汇聚而去，秦风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 倏地，他明白了什么，在身体猛地动起的瞬间，冲着暗月大吼道：“别靠过来！快走！” “黑暗飓风。” 不是禁咒，也不是禁忌魔法，却是黑暗魔法中最具杀伤力的强大高级法术。这一次，马尔斯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了真正实力。 即使他现在只是用精神力控制着另一具毫无魔法能力的身体，这也丝毫不影响他这个魔神座下魔法顾问施展这样等级的魔法。 然而就是这样的魔法，对于普通的强者而言，都会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班德尔！！！！！！！！！” 关键之时，秦风再也顾不得其他。心中那股熟悉的力量让他将这个名字吐口唤出，没来由的他就是相信，只要是班德尔，一定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啧，终于舍得把我叫出来了。”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微沉嗓音响起，那扑面而来带着巨大力量的飓风突然在秦风面前停滞，最后慢慢变小，最终化为乌有。 “哼，小小魔法师，竟敢动我的契约者，简直是不知死活。” 久违了的嚣张语气，黑白交错的光芒下，破空而裂的扭曲空间，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眉毛，白色到几乎透明的皮肤，绝艳的面容。唯有那对漆黑的眸，点缀在全然白色之中。 十六岁左右的年纪，一身古老简约的长袍，稀有繁复图腾的刺绣。男子有着一张娃娃脸，辨不清雌雄，但从那声音里，隐约可以知道这是名男子。而他左耳上带有的二枚宝石，格外耀眼。那正是大海之泪与天云红莲，与秦风耳朵上的耳坠一模一样，此时正与之辉映，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淡淡清冷的眼神在转向秦风时变得幽深而难以捉摸，幽幽的叹息仿佛带着无限的宠溺与无奈。 “秦风，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么狼狈，你就做好被我主导的觉悟吧。” 到时候，可由不得他来控制这具身体了。 “班德尔……” 秦风有些错愣，他认得班德尔，却又像是不认得。眼前的班德尔，不过数日未见，竟然又变了一个模样，给人的感觉也大不相同了。 早就知道他醒了，在向马尔斯提出约战之前，他便知道。也是因为班德尔的授意，他才会大胆的执行这个计划，提出这场比试。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真正见到班德尔，却不是在他与他的灵魂之境中。 “马尔斯泰勒是吗？”班德尔重新将视线转向占据着‘罗毅’身体的马尔斯：“连自己的面目都不敢露出的三流小角色，有什么资格让我动手？不过既然你不要命的非要惹上秦风，那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 语毕，庞大的帝王威压充斥了整个空间。 54.信任（上） 以为不过是同秦风那小子一样嚣张狂妄的魔兽，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威压，不得不承认，连他这暗魔神座下大头领之一也被对方的威压打低了气势。 不过，马尔斯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厉害人物，虽然面对强大的威压，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没有露出丝毫弱势。 ——秦风，这个家伙的确是不简单。 班德尔的声音在秦风脑中响起。马尔斯的能力他一清二楚，虽然他还不将他放在眼里。不过就他目前的能力来说，对方依旧是个威胁。 ——待会我来挡住他，你和那家伙快去下一道门内，通过第三关试炼。第三关试炼被囚禁的肉体是一头黑暗麒麟兽，释放了他的话，依他的能力可以恢复被困在外头的两具肉体及两个灵魂体。有他们在你身边护着，我才放心。 “那么你呢？” 秦风暗自一挑眉，心里却又沉了几分。 班德尔的口气向来都是自大轻狂的，他也相信班德尔有嚣张的本钱，虽然至今为止他依然不知道班德尔到底是哪种魔兽。 不过今天，从刚才班德尔的话里，他第一次听出了不确定与紧张。 “臭小子，别拽得二五八万的。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本命契约者。”是本命契约者，那就是共享灵魂共通精神。班德尔的任何一点情绪波动，他秦风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所以班德尔想瞒着自己些什么，完全不可能。 ——你别想太多了，我可不会败给这么个小家伙。 班德尔的声音里此时带上了点笑意，虽然说出口的话更让人觉得欠扁。不过秦风听来却别有感触。就像班德尔听秦风刚才说的话，所体会到的别样温柔一样。 “行了，我可不想将来没保镖过日子。”秦风一说完，突然一愣，而后听到班得瑞略显低沉的笑声自脑中响起。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然心中的盘算说出口。可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吗？能自然的说出刚才那句话就意味着他早就不再单纯的将班德尔当成“打手”。其实班德尔也何尝不知道，正如秦风所说，他与他可是本命契约者呢。 因为能感觉到秦风真正的心思，知道他虽然嘴上不饶人，心中有歪歪肠子，可根深蒂固的本性却不谁都善良。也正是如此，他班德尔才会甘愿与之缔结契约。因为秦风，够资格成为他的契约者。 “笑够了没。没见对方已经虎视眈眈了吗？给我认真点臭小子。” ——是，我的老板。 班德尔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他莫名的笑容看在暗月与马尔斯眼里，却又各自变了味道。 “马尔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臣服或魂灭。” 微微扬起下巴，白发男子倨傲的挺身与马尔斯对峙，眼底酝酿着风暴，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宁静。 “哈哈哈……”马尔斯放肆大笑，只是额头的汗水出卖了他的心情：“别开玩笑了，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你算什么东……” “砰——” 马尔斯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整个人突然整个飞了出去，要不是他反应快，在最后一刻施展轻羽术让自己能狼狈的稳住身形，只怕这一刻他早就撞上墙面去掉半条命了。 还未喘息回神，冰冷的声音变回响起来。 “既然你选择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着，第二波强大的斗气便再次袭来，让马尔斯只能凝聚起一层黑焰盾，但依然被逼得退后几步，直直贴靠到墙上。 强！好强！ 马尔斯胸口剧烈起伏，第一次在他的人生中除了对暗魔神的敬畏，产生了另一种感觉——恐惧。 他看走了眼，眼前突然出现的魔兽已经令他再也说不出轻蔑的话，而是不得不打起二十分精神去应对。 相对于马尔斯的狼狈，其实班德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现在虽然迈入了成长期中期，但是能够凝聚起的力量还是很有限。刚刚的两下，是他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马尔斯才发狠出的狠招，如果不尽快解决马尔斯，那么随着他力量的消失，不仅是他，秦风他们的处境也会很危险。 而他，绝不会让秦风陷入危险。 双眼一眯，班德尔再次举起右手。只是右手，便能发出刚才那样威力恐怖的斗气攻击。 “三招。” 唇角放肆的勾起弧度，他仅仅两字不再解释更多。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三招，三招后胜负分晓。 不过…… 秦风情不自禁的皱眉，他总觉得班德尔在掩饰什么，在躲避着让自己发现什么。他知道班德尔很强大，如今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在他感觉到班德尔醒来的那刻，他还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汹涌的力量喷发。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力量却在骤然减弱。 这说明了什么？ 班德尔也在赌！ 秦风一下子就明白了班德尔现在的状况，而他并愿意他这么做。可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班德尔与马尔斯都对战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堵上一把。 ——风，带着暗月走！ 班德尔的声音再次在秦风脑中响起，这一次显得不容置疑，带着强硬与坚决。他似乎能猜到秦风会出口的反驳，快一步将秦风的话堵死。 ——别让我在这里白干活。我容易吗？放心，你与我有本命契约，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况且相信我，虽然我或许不能完全杀了眼前的男人，但他也绝对动不了我。放心吧，至于罗毅的身体，我会保证安然无恙的夺回来。 秦风默默的看着班德尔，突然毅然转身，在暗月惊讶的目光下迅速的掠过他身边，反手拉起他的手，冲着下一道门口狂奔而去。 “臭小子，我等你回来。” 将这里交给班德尔，相信他，信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秦风告诉自己，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按着班德尔的话却做。 班德尔，你一定不能让我失望！ 当两道身影窜入下一道厚实的大门，当大门缓缓关闭，一声响彻整个地下宫殿的兽吼骤然而现。 回头在秦风，透过隐约的门缝，在大门关闭的最后一刻，似乎看见了某个庞大到内室无法容纳的巨兽身影。 55.信任（中） 又一个封闭的空间，突来的寂静中，秦风与暗月并肩而立，却都没有彼此对望。 “风。” 刚想探看这间内室的情况，一声脚步回响起的同时，秦风身后的暗月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停下脚步，故意没有回头。他挺直了背脊，等待着身后人再次开口。 “风，我……” 压抑的身影竟然带上了丝颤抖，秦风听状，终是暗叹一声，转过身去。 “暗月，还是……冰敛？” 暗月，也是冰敛脸上的表情一僵，而后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个解释的权利吗？” 虽然知道此时此刻并不适合做这项动作，可冰敛不想看见这样的秦风，这样冷漠又疏远的他。再让他选择一次，或许他依旧会选择欺骗，可他想要保护秦风的心，从来都是真实的。 秦风佯装冷漠，不过心中早就心软。说到底，不管是冰敛也好，暗月也好，对他都是没话说的好，也一直在为他考虑。光是这一点，秦风就恨不起冰敛来。瞒着他自然是有苦衷，冰敛的这个暗魔殿使者身份，恐怕也参杂了不少内幕。对于他来说，他不过是个突然出现的不定因素，对方完全没必要为了自己而暴露双重身份。 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但知道冰敛隐瞒了身份而生气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他没有对冰敛动心，没有因为暗月而放弃坚持，或许他就不会有如今此刻的心情了。可他，毕竟还是被掰弯了啊…… 想来想去，总不能随意就原谅了对方，能借此机会了解些冰敛的事，秦风怎么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那么请冰敛大人，噢不，该是暗月冕下……您倒是说说，耍弄我这小小平民真的能给您带来那么浓厚的乐趣吗？”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耍弄你！” 往日冷静自持的暗月消失了，秦风记忆中那个高大稳重的冰敛也不复存在。如今展现在秦风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想要急于解释，急于挽回颓势的焦虑男人。 “风，我从没想过耍弄你，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暗月举步靠近秦风，他每一步都走的忐忑，生怕面前的秦风会逃离自己，避开自己的靠近，露出那种遥不可及的神情。 然而当他试着伸手搭上秦风的双臂，他的心才稍稍安定，并且紧紧的将人揽入怀里。他不敢去看秦风的表情，只想借由自己的体温与心跳，传达他此时的心境。 “还记得初次见到你，我以为你是奴隶，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冰敛知道，或许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他再也没有机会解释清楚。那么即便现在不合时宜，他也要将所有的事都说清楚。他要让秦风明白一切，而不是再让自己慌乱，也让我秦风误解。至于在此之后秦风是否真的会原谅自己，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对你的想法。只是看到你耳朵上的耳洞，想到艾泽斯这片大陆上的传统，心底莫名就生出一股怒气。我知道，这是嫉妒，也是占有欲。我们兽人族，虽然有野兽的血统，然而那早就在历史不断进化演变中被冲淡。而你，第一次出现，就能激发起我身体中最薄弱的野兽血统，让我控制不住的半兽化。若不是你突然清醒，之后又身体不适出让我瞬间清醒，或许我当时就会强要了你。” 冰敛说到这里，感到怀里的人一僵，嘴角不禁露出苦笑。 “不过之后的情况超出了我的预计。当初之所以带领我的手下潜伏进禁忌森林之后驻扎，完全是为了避人耳目。玛洛帝国向来不允许外人前往迷雾之海，虽然扬言是因为那里太过危险，从而进行看守。但事实上，危险的地方也同时拥有着少有人知的无双至宝。而我们，正是为了在那里的某些东西才会甘愿冒险。遇到你之后，我们的计划延后，因为我放不下你一人，我甚至于想带你离开。可是，没想到你惹上了罗毅。” 怀里的人始终沉默，冰敛叹了口气，继续解释。 “与罗毅手下的比试中，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饕餮是我的本命契约兽，而这样的上古魔兽血脉，无法与普通人缔结契约。魔兽都有他们自己的骄傲，他们是不可能甘愿与一名比自己弱小者签订契约的，何况还是最为霸道的本名契约。因此，我只能靠自己。而我身为暗魔殿使者的隐蔽身份，连我族人都不知道。所以我更不能使出暗元素斗气。之后的事情你也都了解了，因为那场变故，我被族人提醒，不得不做出决断。而我相信，罗毅不会伤害你，因为他的为人我还算耳闻。所以，我决定先将你留在玛洛。在临走前，我将大海之泪留给了你。” 没有说出那句誓言，可冰敛却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奉行着他发下的誓言。 秦风默默的听，他也仿佛回到了过去的记忆中。而说到大海之泪，下意识的，他感觉到耳坠上传来的丝丝温度，心里一暖。 即使冰敛没说明道破，他也知道大海之泪的意义，还有他当初所会发下的誓言。 “我顺利取得了想要的东西，可回到族中，才知道红月城还是对我族人下手了。拉法尔家族只信奉艾泽斯大陆的创神，光是这一点理由，就足够让红月城的人将我们视为异端。因为我们足够强大，足够古老，足够了解当年神魔大战后的许多真相。 之后，为了保全家族，我赶回了红月城，用我另一个身份压下了对我族的抨击。虽然会引起怀疑，但我还是那么做了。我向暗魔殿大长老禀明了有神魂火种继承人的消息，其实我只是在玛洛一行过程中隐约感觉到力量波动而已。但为了这么点可贵的线索，我知道大长老一定还会派我前往玛洛。而那样，我就能再次见到你。 事实上正如我预计，我以暗魔殿使者身份再次来到玛洛，只是没想到，你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再次见到你，我知道神魂火种已经觉醒了。然而拥有者是你，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利用你来达到我的目的。” 即便，无论是对于暗月还是对于冰敛，带回神魂火种继承人，都是件能带给他莫大好处的事。 “我不知道怎么却解释这截然不同的身份，而你被卷入了这次竞技武会的风波中。我只能变相守在你身旁，希望你安全渡过。所以，我才没有道破身份，只是不希望你有所误解。” 冰敛说完，低下头在秦风的发顶轻轻碰触了一下。 听完了冰敛的解释，秦风依旧一动不动。在感觉到冰敛的不安后，他只是用平淡无波的语气淡淡反问：“说完了？” 冰敛一愣，而后心底无止境的撕痛起来。秦风这话这口气，是不原谅他了？就算自己百般解释，也都没有用了？ 不，他绝不放手。 心里一狠，他是知道秦风现在能耐的，或许都不会比自己弱。可要他放手，他不甘心！ “就算你不原谅我，你也还是我的妻子。我说过你是我拉法尔·冰敛此生唯一的妻子，那你就一定是。我拉法尔家族的人发下的誓言，永远都不可能撤回！” “呵呵呵呵……”秦风突然笑了起来，而后在冰敛错愣下挣脱开了他的桎梏。 “谁说不原谅你了？你自己说的可怨不得我。”秦风满脸笑意的看着呆愣的冰敛，嘴角带着捉弄的顽皮弧度：“还有，你总算是肯说出当初的誓言了，算你还有点良心，没瞒着我。”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不感动是假，但当初的自己还迷糊着意识，想要亲口再听他说一回才是真。 “你……” “我怎么？恩，我就是耍弄了你。怎么样？生气了？那行啊，那我还是当真的不原谅……唔唔唔！” 秦风瞪大了眼，只因嘴上那只大手将自己捂得紧紧的，不让自己再开口。 冰敛觉得自己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起伏。然而此刻，从未有过的高兴让人一扫刚才的阴郁。 “我怎么会生气？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冰敛笑得温柔，然后俯身吻了吻秦风的额头：“只是希望，下一次别再让我受这样的折磨，你知道，失去你比让我去死更难受。风，谢谢你的信任。” 这种强烈的感觉来得突然，仿佛灵魂深处传达的声音。其实会爱上秦风，本来就让冰敛觉得诧异，只是到了今天，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其中的缘由他不想却琢磨，只道这些都是爱神在作祟，或许等待有一天，他与秦风若有机会前往红月大陆诸神山脉，可以亲自问一问爱神这个问题。 等冰敛一松开手，秦风就恶狠狠的反咬了他一口。而冰敛，依旧笑看着秦风咬上他的手背，一点也不觉得疼。 “哼，又一个M。”秦风嘀咕着，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你耽搁了我那么多宝贵的时间，我看你怎么偿还。别忘了，班德尔还在外头挡着那个马尔斯，先看看这里的情况吧。” 一个弹指，指尖蹿升起一股小型的火苗，将内室的照亮范围扩展的更大。而此时，秦风与暗月面前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沉睡野兽。没有任何的束缚与阵法约束，只是那样静静的躺在前方平台上，没有一丝生气。 “那是……” “阿兹撒尔” 秦风刚起了一个头，还在辨别，身侧的冰敛却已经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个名字。 56.信任（下） 阿兹撒尔，魔兽界最为强大的黑暗系魔兽之一，拥有帝王级的强大力量。传言中对于他的描写：羊头，马身，狮尾，背生龙翼。而眼前的野兽，恰巧符合了这些。 “你说阿兹撒尔？是我所想的那个家伙吗？” 秦风有些惊讶，他才想到怎么跟他签订契约的几个家伙都挺厉害的，眼前还冒出了个比之前更强悍的家伙。 见冰敛点了点头，秦风再次感慨的看向那具躺在地上平静的“尸体”。 “阿兹撒尔只有一个，还能出两个不成。”如果出了两只，只怕魔兽界的暗都都要大乱了。“风，去看看怎么回事。” 想到身后隔了扇门外的情况，秦风二话不说立刻走向躺在地上的阿兹撒尔。现在不比刚才，原来还能得到风调雨顺福的提醒，现在却得不到半点提示。眼前的庞然大物一定是剩下三只中的一只本体，秦风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家伙的身体。 反正不管是那个都待救，不管了。 想到这儿，秦风来到魔兽身边，与冰敛一起蹲下身却查探。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吓一跳。原来，那魔兽全身悄无声息，可那双碧绿的眼珠子却瞪得直直的。并且，分明该是无神的双眼，但秦风却总觉得在他靠近的那刹那，那双碧绿的眼睛似乎转向了自己。 心里生出一股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然而，在这股冷意之后，秦风搭上魔兽的身体，那皮肤下隐约传来的鼓动，却传进了秦风的心里，与秦风的心跳一并跳动，频率同步。 “月。”习惯了这样的称呼，秦风并没有改口，而冰敛也不在意。 “怎么？” “你有没有感觉到？” 秦风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手下的庞大魔兽，双唇不由自主的开合数次，最终抿紧成一条直线。 “感觉到什么？”冰敛发现秦风的神色有些异样，微微皱眉的同时，再次摸了摸手下的魔兽，但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缓缓闭上了双眼，他能感觉到，那清晰的脉动，那规律的流动，是鲜血是心跳是生命的象征。 阿兹撒尔没有死！果然，自己刚才感觉到的视线就是来自他的，沉睡只是个表像。而他，等待了数千年，沉寂了数千年，只是在等待自己的出现…… 秦风的脑子突然出现了古老反复的文字，生涩难懂的文字犹如一卷繁长的宗卷，在他面前铺展，延伸。而他，诡异的竟然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喃喃跟着轻念。 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渐渐被一团黑雾萦绕，而在他身边的冰敛，有了之前黑龙之主的那番误会，这次不会再莽撞行事，但心中仍不免紧张。 随着默念的文字，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副陌生的画面展现在自己面前，一名墨发男子站在一名白发男子身后，表情痛苦，充斥着绝望与无奈。突然，墨发男子单膝跪在白发男子身后，仿佛激动的在说些什么，可白发男子始终没有回头。直到最后，白发男子一声叹息，离开了墨发男子的视线。 是谁？那两名男子是谁？ 秦风看不清画面中两人的表情，他看的莫名其妙毫无头绪，自然也揣测不出两个人的身份。 只是，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痛楚，心底那些微的刺痛。似乎，正是来源于墨发男子的感情。 “阿兹撒尔，我赦免你。” 轻轻的话语，在自己在说话？可这样的口吻这样的嗓音，却不像是自己原有的声线。 然而这一声出口，秦风周身的黑雾突然流动起来，黑雾化为一条条细线，窜入了秦风眉间，也同时分出一部分，窜入阿兹撒尔身体。 待黑雾消散后，秦风才缓缓睁开眼，手下感觉到一股温度，嘴角不禁露出安慰的笑容。 看来，阿兹撒尔是没事了。厄，不对，该说是风没事了。 “风？你怎么……” 突来的声音让秦风回神，疑惑的看着冰敛，在他的瞳孔中映出一对绿色的眼，秦风愕然。 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怎么会变成了这种颜色？ 绿色，与阿兹撒尔一样的绿色，与他的风一样的颜色。 “老板，谢谢。” 低沉的声音这回显得格外真实，黑雾再次聚拢，笼罩了庞然大物的身体。当黑雾褪去时，灵魂体的风终于找回了他的身体。 绿色的双眼看着秦风，那眼底除了恭敬，更有难以捉摸的深邃与激动。倏地，他俯身跪了下去，举起右手，握拳贴在心口。 “我，阿兹撒尔·风，再次宣誓效忠您，只为您而战，直至灵魂破灭。” 秦风回神，不自在的拉起风。他不习惯有人跪他，他可是个现代人，这种被人跪的场面，会让他觉得尴尬。 “行了，不把你当自己人，我干嘛没事跑来找罪受？”这试炼虽然没想象中的困难，可难免让他提心吊胆。何况，他还碰上了马尔斯，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样了。有没有被班德尔解决。 他与班德尔有本命契约，想必班德尔应该没事，否则他现在可不会那么自在。 “风，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他似乎从风的眼里看到一丝挣扎，以为是他怕自己责怪，秦风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形的他格外高大，秦风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了整整一个头。 “你放心，我早就习惯了古怪的变化。不过是眼睛的颜色变了，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与你夺回的肉体是不是有联系。” 他可没说大话，事实上连穿越都经历过，还有那劳什子的神魂火种，这一头诡异的白色长发，身上莫名其妙的图腾……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风点了点头：“老板与我分享了力量，这是拥有风系元素力量的特征。不过，老板身体里有神魂火种这样的至宝，一段日子后等他融合了风元素，眼睛的颜色就能变回来。” 是这样？ “那么我头发的颜色是不是也能变回来？”秦风不过的以此类推，他头发的颜色，似乎是在班德尔孵化后才有所改变的。那应该也是相同的道理，等他融合了班德尔的力量后，也会变回黑色吧。 “这……我不能确定。” 毕竟，老板的本名契约者，可是那位陛下啊。他还没见过谁能与之签订的契约的，更别说是融合力量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醒了。告诉我，剩下那几个家伙还好吗？” 知道风是他们的头儿，又见过了他的本体，相信在魔兽界他的地位应该也是无可比拟的。此时想要知道那几个家伙的安危，自然可以从风的嘴里得知结果。 魔兽们自由他们的感应方式，这一点，他秦风虽然身为他们的老板，但刚缔结契约，所以感应还不够强。 “他们很好。老板，之后的两关试炼，我想可以由我代劳。至于门外，陛下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我想我们也应该尽快将雨与福的本体找回，然后一起去帮助他。” 秦风先是一愣，而后才想到风口中的那个陛下，指的是班德尔。不过，为什么魔兽们个个都称他为陛下呢？难道他是魔兽界的什么帝王？但也不对，他没记错，阿兹撒尔本身就该是魔兽界的帝王之一吧？ 无暇细想，秦风点了点头，而此时，他想到罗毅身上的伤，忙问道：“那么我想要拿到的圣药，又在什么地方？” “这个……”风显得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不敢隐瞒：“不瞒老板，这个圣药并不在这座宫殿里，而是在这座宫殿西南方的另一座小楼中。那座小楼我们也不太了解，当初创神在时，那里是他的私人禁地，我们不敢涉足。但创神离开后，那里也就空置了。我只知道那里的确有种花，能解百毒治百病，但经过了千年，到底是不是还存在，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 秦风的眉头也开始打结。他都来到了这里，本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救罗毅。如今事态突变，如果去了那头，他怕班德尔抵挡不住马尔斯太久；另外，虽然风说下面两关试炼能代劳，但并不代表可以不需要他在场。就前几关来看，秦风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存在，似乎是这场试炼必要且关键的存在。然而，要他放弃救罗毅，他又难以做到。到底该怎么解决？ 摇摆不定下，秦风只能选择沉默。 “小风，如果你信任我，就让我去吧。” 吃惊的看向说话的冰敛，秦风只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如往昔的温柔。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分头行动，不会彼此耽误。” “不行，天知道那鬼地方到底怎么样，如果你出了点什么意外……” “不会的。” 突来的温暖怀抱阻隔了秦风的话。 “我不会出事，我说过要护着你一辈子的，你忘了吗？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 秦风依旧想要反驳，却被冰敛封住了双唇。 浅浅的别离一吻，带着无法出口的眷恋。冰敛突然出手，用自己的斗气灌入秦风的几处穴道，让他突然失去了意识，陷入短暂的昏睡。 抬眼，收起脸上笑容，他再次变回了那个冷冽的暗魔殿使者暗月。 “告诉我通往偏楼的路。” 57.分头行动 清清冷冷的表情，再也不是刚才温柔如水的男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他的改变，他的坚持，还有他所要面对的未知与危险。 看着这样的冰敛，风的眼神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一段被尘封的往事。然而在那双蓝色的眼眸注视下，他迫使自己回神，再也不得不拿出另一份心里来打起精神。 “你这么做，老板不会高兴的。”虽然风知道，即使他这么说，冰敛已经做出的决定也不会改变。这个男人，就如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都是拉法尔家族的佼佼者，都有着骨子里的那股拗执。 男子抿紧的唇昭示着他的不以为然，而他微抬的下颚则流露出本性的高傲。 “哎……”风轻声一叹：“不愧是拉法尔家族的继承人。你与你先祖都是同一类人，一样的固执，呵呵。” 风摇了摇头，既然对方已经打定主意，他无话可说。况且，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局势冰敛的做法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个地方在地宫的北面，一路向北，就能抵达。不过我要提醒你，那片地方自从我们的肉体被囚禁束缚后，便再也没人靠近过。千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威胁还是怎样，我什么都不能给到你保证。即使这样，我相信你做下的决定依然不会改变，对吗？” “帮我照顾好他。” 有些不舍，但在留恋的看了秦风一眼后，他还是将秦风放入风的怀里。 “告诉他，我一定会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等等。” 见冰敛要离开，风出声喊住了他急于离去的步伐。 “这个东西你拿着。” 掌心升腾起一股黑焰，接着，在黑焰中，一柄只有手指般粗细大小的长剑出现在风的手中。将东西递给冰敛，他解释道：“这是我用灵力凝化出的灵符，带着他，他能在危险来临时帮你一把。” 他不想眼前的男人有闪失，不想千年前的悲剧在他眼前再次重演。然而，命运又岂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从冰敛弄晕秦风的那刻起，风就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低头看向依旧昏迷的秦风，风无声的叹息：他毕竟不是他，或许这一次，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谢谢。”清冷的道谢声过后，一身黑衣的男人毅然转身。走出几步，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还有一件事。老实告诉我，如果拿不到那个东西，罗毅是不是真的没救。” “不是。” 没有丝毫的犹豫，风给予冰敛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也许会留下后遗症。” 冰敛微微侧脸，看向风的同时目光又落到他怀里的秦风。微微颔首，他不再有任何疑问的大步离开。 他早就在怀疑，这一连串的安排就好像早就有人安排好了般。从竞技武会开始的那刻，不，或许更早。 秦风与梦魇，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一点，在他看见梦魇成为了秦风的契约魔兽后就清楚的明白。那么，地下宫殿里出来的魔兽，会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吗？ 不，答案是绝不可能。 梦魇，早就与五魔兽决定好了一切。决定利用秦风来释放他们的肉体，通过五重试炼；决定认他为主，因为他是神魂火种的继承者，也就是创神的传承者。 竞技武会，不过是在推波助澜。而导致如今局面的始作俑者，或许就是这五头魔兽，外加梦魇。 此外，秦风对罗毅的执着，在最初让他嫉妒之后，此刻也不再有多余的想法。他了解秦风，虽然看似只为自己考虑，却从不愿欠任何人的人情。 这让他不由想到当初在玛洛以奴隶身份约战堪萨斯的情形。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秦风为他做的一切，包括不要命的惹来禁忌森林魔兽群的事。当初的他，可是连一丝元素力量都没有的普通小奴隶啊。 罢了，冰敛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浅笑：秦风欠下的人情，他来替他还。 风看着冰敛进入内室的另一道暗门中，迅速的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打算解开他家老板身上的禁锢。 却不料才低头，便看见秦风无双的睁着一双眼，默默的看着冰敛离去的地方。 心里一惊，他醒了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想到了些什么？ 想要开口，但秦风却先一步阻挡了他出口的话。 “阿兹撒尔，如果他有点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秦风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太大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般，平平淡淡。可是风听了，却禁不住背后泛出一层冷汗。 这么称呼他已经舍弃的名字，用这样的口吻，直觉的让风心中一颤。 倏地，刚才肃然的气氛一扫而空，一个戏谑的笑容出现在秦风脸上。轻轻一挣，从风的怀里站了出来，他反手一拍风的肩膀，一撇嘴角。 “你看，被我吓到了吧？果然，你们还有待调教啊，哎，真是叫人失望，失望哟。” 边说，秦风还边摇头摆手的。 “好了，咱们快点行动吧。我可没忘了前有狼后有虎的窘状，不过幸好，现在前面的狼有你这头千年老妖羊顶上，后面的虎，估计还能被嚣张自大狂堵上一阵子。真是让我轻松不少，轻松不少哟。”秦风以手为扇扇了扇风，接着也不理怔愣当场的风，自顾自的往下一道门走去。 这是怎么了？双重人格？不，不对，即便是暗魔殿的双子拉法尔也不能变脸变性子变得那么快吧？ 他的老板，果然是叫人猜不透。 风愣了半天硬是没明白秦风刚才那番褒贬参杂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看秦风推开了下一道门独自走了进去，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第四间内室，也是地下宫殿的第四个试炼。 被囚禁束缚在这里的，是五魔兽中年纪最小的福。而福的本体…… 秦风上下打量了一番。 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牛尾、马蹄，周身散发金色火焰。只不过，此时的他由于被土系魔法束缚，所以那周身本该闪亮耀眼的火焰，现在也只能是一层灰蒙蒙的土壳了。 “原来是麒麟。” 秦风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接着一眯眼又冒出一句：“噢，还是只灰不溜秋的土包子麒麟？” 与兽人族，人类等一样，魔兽也有他们的属性分类。麒麟在魔兽界本就强悍的存在，又属于火麒麟，金麒麟的攻击力最强。 听着秦风的自言自语，刚来到他身边的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去。 他他他，老板说什么？灰不溜秋？土包子？ 嘴角抽搐，风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扭曲。相信如果现在是福在这里，听见他们老板的话，一定当场撩袖子造反。哪有主人这么贬低自己魔兽的？拥有强大的魔兽，该是主人的骄傲才对。可看看秦风，一脸玩味，好奇的眼神，嘴角戏谑的笑。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骄傲吧？ 难道…… 想到自己，还有两位兄弟被救出的事，虽然经历他们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们估计也都不会想知道了。 “风，还愣着做什么。” 被秦风换回神智，风恭敬的来到秦风身边。 “老板，怎么说？” 怎么说？这人是在跟自己打哈哈摸牌等糊呢？ 扬眉一挑，秦风瞥向身旁的风：“你是在问我怎么说？还是在问我怎么做？不管你问哪个，似乎都不应该吧？” 秦风双手环胸，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要我提醒你，刚才在前一间内室说了什么话？” 被这么一说，风才想起来。刚才，似乎是他自己说，接下来的两关试炼就交给他了。 不过，他的意思只是有他从旁协助老板，能让老板事半功倍，更顺利的完成试炼，让他的两位兄弟取回肉体而已。怎么到了现在就变了意思呢？ “这……老板，我不……其实我……” 尴尬的挠了挠头，一向沉稳的黑暗系魔兽中的老大，此刻在秦风面前化为了一副傻帽样。任由哪个熟悉他的人看了，都一定会不信的自扇耳光，看了看清醒着没。 “你什么，我什么。我让你动手，去救你家兄弟。” 佯装动怒，不过心里早就看出了这间内室里的端倪，也知道了该怎么解开束缚。 其实很简单，只要这个大个子忙个小忙。 于是，他更不遗余力的将骗子的演技发挥到底，演技帝再次附体。 “你到底是去不去？我秦风签下的魔兽，可不要这么畏畏缩缩，出尔反尔的。” 立马换上了一脸不耐烦，秦风皱起眉，也没了刚才玩笑般的口气。 风一阵憋屈，也有些不服气。可谁让刚才自己的确是说得不明不白。可如今他的老板都这么说话了。自己就算知道会失败，为了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走向那被封印的兄弟。 心中默念，风引动身体里的元素力量：兄弟，大哥对不住你啊。不知道你这结界行不行，救不出你也就算了，可别让我伤到你才好。 原来，他根本没有计算，完全是想凭借着蛮横的力量试试这结界束缚的力量能否被强行打破。 在此之前，他们逐一被封印。而试炼的顺序，就是他们当初被封印的顺序。他虽然力量强大，却为了保护福与雨而被封印在第三内室。所以，当初福到底是怎么被封印的，封印的力量有多强大，他确实一点不知。 也难怪，他如今别无他法，只能“狗急跳墙”了。 秦风在风抬手凝聚了满掌的力量时，突然开口：“等等。”见风疑惑的看向他，秦风随意的挥了挥手：“我只是想问你，你确定你能救出福，而不是想让福的肉体死在你手下？” 秦风一说，果然见风面色铁青。 “呵呵，不过是个玩笑，来吧，你可以动手了。” 犹豫不定，最终，风还是一咬牙，发出了一招狠戾的暗元素斗气。 与此同时，秦风突然矮下身体，单膝点地。双掌贴在地面的瞬间，浑身迸发出强大的土系元素力量。 “瞬移，转化，重压。” 这是秦风在第一关里化解冰敛与巨龙对战时所用的招式，只不过这一次用来，比上次更得心应手，也更能收放自如。 如果冰敛在场，绝对会震惊到无语附加。 秦风，竟然是个领悟元素力量的天才！ 转化，就像太极与柔术的另一种体现。 此刻，风使出那力敌千钧的狂霸力量，在快要碰触上土系魔法外壳那层屏障时突然像踩了刹车一般停了下来。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屏障周围半径的土地集体凹陷，而随着地壳龟裂般的延续，屏障没有了支撑，坚固的屏障自然的产生了缝隙。 “砰——” 爆裂的晶莹屏障碎片漫天飞舞，在幽暗的光晕照耀下，竟是别有一番美景。 风再次震惊的看着突来的变化，直到那一头银发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躺在地上的金色麒麟。 58.最后一个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变化都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让一旁的风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傻傻的无所动作。 直到秦风走到那躺在地上的麒麟身前蹲下，伸手想要抚摸上金色麒麟的身体。风猛然回神，大喊一声阻止了秦风的动作。 “老板！别！” 秦风一愣，手与那金色麒麟的距离只有半寸不到，却因为风的那声急吼而生生停住。 “怎么了？” “别碰，五弟这一身可不好相与。金麒麟之所有强大的攻击力，其还有一点特征便是皮肤外表带着可怕的融性。凡是接触到他外表皮肤就会被腐蚀，老板，幸好你没有碰上去。” 秦风微一皱眉：“那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敌我，只要接触到福的皮肤，都一样不会有好结果？”这不就是无差别进攻？还真是个恐怖危险分子。 “也不是这么说，如果是在五弟有意识的情况下，他自然能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可是现在他的肉体处于无意识下，所以这也怪不了他。” 风替自家兄弟解释。毕竟，他看出了老板的不愉快，他可不想让福还拿回肉体就已经把老板给得罪透了。 “你说有意识了，福就能控制力量？”秦风挑眉，紧抿的唇线突然舒缓，忽而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来。 “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在风措手不及下，他的手已经与福的皮肤有了亲密接触。 “老板你……”高扬的声音在中途骤然收敛，瞪直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贴着金麒麟的手丝毫无伤，反而那金麒麟的表皮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是怎么回事？老板接触了五弟非但没事，反而还能触发五弟的能力，引出他潜在的力量？ 难道，这就是与强大的能力者缔结契约之故？难道就因为秦风，他们的老板，是神魂火种的继承者？ 不，他差点忘了，最关键，老板可是那个人选中的人啊。 想到这里，风叹了口气，心底释然了。 “别大惊小怪的，是你自己说他醒了就能控制他自己的能力。不然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去自找最受。” 秦风说着，顺着金色麒麟的金色毛皮，轻轻抚摸着。眯起双眼，享受着手底下柔软的感觉。这金色麒麟，摸起来倒还真是够舒服的。 “老板，你的意思是说，五弟已经醒了？” 可是不可能啊，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五弟身上的魔法波动。如果他的肉体已经回归，与灵魂结合，那就一定不能瞒过他的感应能力。只是现在，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风不由自主的蹙眉，他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到底是哪一种。不过，自从与秦风在一起后，他就没觉得正常过我，似乎自己曾经的认知都开始被颠覆。 秦风大方的点头，看够了风丰富的表情，决定不再捉弄他。 “不错，其实在我刚才打破这层屏障后，福就应该醒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无法感受到他的元素力量波动，却能感觉到他的血液与脉动。” 秦风想，或许这是契约者与他的契约魔兽间独有的感应，就像他与班德尔般。只是相对于本命契约，普通的契约感应能力并没有那么强烈。 “我也只是猜测，或许是因为福的灵魂进驻身体后，由于身体被封印了太久，他还无法与之融洽。之前的那个封印与我遇见你们时的几个封印不同，土系封印以坚硬着称，而之所以能维持长时间的牢固，是因为土系魔法会主动吸收魔兽们的力量来补充逐渐减弱的封印力量。虽然福被封印，肉体与灵魂被分离。但是他本是金麒麟，力量强大，肉体本身也带有力量，不需要灵魂之力的牵引。这正好满足了土系魔法禁咒束缚术的绝佳要求。” 分析道这里，风也明白过来了。 “老板的意思，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封印之所以用了不同方式不同种类魔法，是因为当初封印我们的人对我们的力量了如指掌，所以是有针对性的对我们下禁咒？” 当初封印他们的是暗魔神与光明神，两位神对他们五守护魔兽的确是比较了解。可是，也不至于能如此了如指掌。毕竟除了在创神面前，他们五魔兽对任何人都是有所保留的。 如此看来，能这么了解他们力量属性的只有一个，可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伤害他们才是。 看到风一脸扭曲，表情瞬息变化。秦风倒是好奇起来，自己只是简简单单说出自己心里的一种想法，不知这老妖羊想到了什么，竟然纠结成这样。 “你想到了什么？” 秦风感到手心传来阵阵热度，看着风的眼神重新转望手边的金色麒麟。 “不管你想到了什么，现在先等福真正醒来吧。” 或许是契约的关系，秦风的力量与金麒麟身上的波动渐渐合拍，与此同时，彼此的力量互动中也加快了金麒麟身体与灵魂的契合。 果然，随着金麒麟皮肤外的金色光芒越来越强烈，那本来闭合的双眼也渐渐睁开。 “老板……” 入眼的第一个人便是秦风，福心里一阵感触，再次感受到自己亲密的肉体，千年来积压的情绪竟然让此刻的他激动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老板，谢谢。” 秦风贴在福毛皮里的手忽而改为抓上他的头顶，胡乱的揉了揉。 “醒了就好。你留在这，我与风去最后一间内室把雨的肉体夺回来，之后再来和你会合。” 听闻，福一反常态的摇了摇头。虽然他的身体被束缚，但他的灵魂在这段时期一直是知道地下宫殿内发生的每件事。他与几位兄长没有注意到马尔斯的混入，如今又眼睁睁看着老板的本命契约者与那人缠斗。如果没有夺回自己的身体，那他无能为力。可是如今他既然有了能力，老板却不让他帮忙，这是何道理？ “老板，我想去帮班德尔陛下。” 如果说大哥是要陪着殿下取回他们的肉体，而另外三位兄长是因为不得不留在大殿中被防御其他可疑人物的闯入。那么现在取回身体的自己，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以去帮班德尔陛下不是吗？虽然那位陛下也敌不过的敌人，自己更是毫无胜算可言。但他也知道，那位陛下如今，毕竟还只是个处于成长期的“孩子”。 “不用了。” 秦风见福欲言又止的模样，倏尔一笑。他知道福的心里在想什么，也能感受到他心里头传达来的那股心意。不过他了解班德尔，如果福去，非但不会得到他的认可，更可能把福认为是个累赘。 何况，私心下，他其实更希望福去替他守护另一个人。 似乎是心里的感应，福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金光骤然涌现，在褪去的淡淡光晕下，一个五六岁娃儿般的孩子出现在秦风与风的面前。 秦风有些讶然，他没想到取回肉体后的福化为人形竟是这么个孩子。 “老板，我会去的。” 福与秦风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他抬起胖乎乎的白嫩小手，拉住秦风的手。 “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他的。”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秦风再次惊讶，不过想到彼此之间的联系，最后释然的一笑。 罢了，如果福真的愿意去替自己保护暗月，那他回很感激。 “谢谢。” 胖娃娃摇头，一脸严肃与不悦：“太生疏了，老板，福可不要你道谢。”如果要说谢谢，那让他取回身体，结束千年痛苦的老板才值得他谢。而且，他与老板可是有契约束缚的，还不是本命契约，只是次一等的主从契约。 借机抱了抱秦风，胖胖的脸只到秦风的腰，在他腰上蹭了两下，这才松开手退开几步。 “那么老板，我这就去了。” “小心。” 没有再多话，也不需要再矫情的推脱。秦风点了点头，摸了摸福的头。 他是知道的，虽然才是个五六岁的娃娃身体，可他的能力绝不是“娃娃”。金麒麟一族，向来会保持幼年形态，这是为了更好的收敛元素力量。毕竟要控制带有毒性的金元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福与风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下一刻，福便消失在俩人眼前。 遁地之术，与土系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元素魔法，因为与秦风签订了契约，又经过刚才的那番接触，秦风体内的元素力量也逐渐改变了与他签订契约的几个魔兽身上的元素力量。 也因此，拥有神魂火种的人才会被人争相追夺。 拍了拍手，借此切换心情。秦风将目光看向最后一扇不知何时悄然打开的大门，随手一拍身旁风的肩膀：“走吧，这可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解决完了，就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班德尔，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还有……他！ 59.突来变故（上） 打开最后一关试炼的大门，闯入秦风眼中的是一口巨大的石缸。石缸非常高大，而秦风抬起头眯起眼，才勉强能看见露出缸外的头颅。 那是一条巨蟒，硕大的头颅无力的靠在石缸边，软软的垂着。但那巨蟒又与普通的不同，那漆黑的莽皮泛着青幽的色泽，还有那额头上的漆黑犀角。 “这就是雨的本体？”没想到竟然是条巨蛇。 一旁的风点头，“雨的本体是深渊巨蟒，比起福金色麒麟外表的毒，他的更为厉害。” 秦风听闻不禁挑眉，他早有耳闻深渊魔兽的个个天生便拥有剧毒。毕竟，在地狱中的生物如果没有点防身的特殊能耐，只怕很难存活下去。而雨这样的魔兽，想必不会太过弱小，否则也不会被创神认同。 只是秦风看到了五魔兽的本体后不由深思，这创神难道偏暗黑暗神？否则为何五魔兽都是黑暗系生物？ 不过这些都可以往后再想，现在他还是先将所有事解决了再说。眼下，如何把雨弄出那石缸才是关键。 “知道那石缸是什么玩意儿吗？” 他对地宫的了解肯定不及风，何况风刚才也表示出对最后两重试炼的了解，他才有此一问。 风看着石缸的眼神变得冰冷，双拳不由紧握。秦风在他身边，靠得他极近，自然是知道他情绪上的变化。但他却不说破，等着风亲口说明白。 “这个是上古灵器之一的‘魂顷’，凡被纳入其中者，是魂束魂，是身灭身。” 最后几个字，风说的咬牙切齿，虽然他早就知道雨的处境并不好过。但直到亲眼所见，他才能明白为何原本强大到仅次于自己的雨，却在灵魂状态时，连最弱的福也远远不及。那日日被啃食骨血，泯灭灵魂的痛苦，绝非一般。何况这样的痛苦已经持续了千年。 “哦？”听这表面上的意思可是够恐怖的，不过看风的表情，秦风觉得这话该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真是这样，雨这千年来受到的痛苦，才是不一般。 此时的秦风，也不由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才能让雨从里头出来？” 风的脸色一白，双唇微颤。此时的他失去了往昔的王者风范，留下的只有颓然沮丧。沉重的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老板，我没想到当初为了困住我们，那两位竟然还花下了如此巨大的本钱。灵器之所以被称为灵器，那就是它们拥有自我的意识，如果不是它们愿意，谁也使用不了它们。那两位，是神。他们可以使用神念来驱使灵器，可像魂顷这样的上古灵器也未必会愿意听从。并且，还可能被他们的自傲激怒。我想，他们一定是利用了这点，让魂顷对雨弟有所误会，才会困住雨千年。” 如果不是雨弟意志惊人，恐怕早就放弃挣扎，魂飞魄散肉体灭了。 “所以说，只有能驱使它，才能让它放出雨？” 秦风这下苦逼了，这放不放还看心情？不带这么玩的。 不过，他向来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试上一试又何妨？让他来经历这试炼，便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他身体里的神魂火种到底是谁放进去的，又是怎么出现的，或许这一切早就有了安排。 不过，即使安排了又如何，他秦风可是个现代人。而且他向来信奉：信我者得永生。相信别人，相信鬼神之说，还不如全靠自己！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秦风在风诧异的眼神下一步步走向石缸。 “啧，不就是个被欺负耍脾气的孩子？喂，我说你这什么魂顷的，快放了我的人。”边说边做，秦风抬起手直接往石缸上拍去。 囧！ 带这么跟灵器说话的吗？他这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把自己赔进去？ 风心里有点焦虑，如果魂顷不乐意，把他的老板也困进入该怎么办？ “老板，你快回……” 不过这话才说到一半，风突然暴突双眼瞪着眼前的一幕：只见，那魂顷大缸竟然微微动了动，发出了嗡嗡声。似是在讨好，又像在撒娇。而更惊人的是，随着秦风不耐烦的几下拍打，魂顷石缸内竟然不断涌出了蓝色液体。以往一直被困在缸内的雨的身体，也随着液体的外溢而付现出来。 这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妖孽了！ 虽然早就知道老板是神魂火种选中的继任者，也是创神意志的传承者。可能这样仅凭几句话就让灵器魂顷妥协的，这千年来他还没听说过！难道现在的世道已经变了？还是他们在这地下宫殿待了太久，已经与外界彻底脱节了？ “哼，算你识相。”肯把他的人吐出来，秦风也就收了手，不再拍打石缸。 双手环胸，秦风看着那渐渐被托高，最后“哗啦”一声随着大片蓝色液体彻底滑出石缸的深渊巨蟒，脸上的神色终于舒缓。 其实试炼远不比自己想象的困难。其实，早冲第一关后他就意识到，对外人或许困难的试炼，但对自己来说就像是意思意思来露个脸的事。更甚至，他总有种被人安排的感觉。 就如同刚才，他从一踏入这间房间开始，就能够感受到从魂顷身上传来的熟悉感觉。那种像是朋友般的友好，绝对不会对他不利。也因此，他才敢这样大胆的要它放人。 ——主人，你终于来了。 什么声音？ 秦风愕然的站在原地僵硬了身形，他看着眼前的大石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呜呜呜，主人果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到底是谁在说话？有没有搞错？他该记得什么？ ——我是魂顷啊，主人。 魂顷？魂顷！不就是…… 秦风嘴角抽搐，眼角的余光瞥向风，此时的他已经匆忙上前查看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看来这个稚嫩的声音只有自己才听得见了。 ——主人…… ——闭嘴！叫我老板。 秦风也在心里与这个声音交流。果然，得到了对方的响应。只是对方那一声，差点让他踉跄跌倒。 ——妈妈。 甜甜的童声徘徊在脑中，似乎是不甘心，那声音还反复叫唤了好几次。 ——妈妈，妈妈。 ——闭嘴！ 秦风整个脸色都扭曲起来。这家伙到底是在胡叫什么？就算不肯叫老板，就算想他爸妈把自己误认，那也该叫自己爸爸才对吧？妈妈？狗屎是才他娘。 ——呜呜呜，妈妈凶我。还有，你才是我妈妈，魂顷不会认错，妈妈不是狗屎。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的秦风算是见识到了。这个魂顷不仅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而且还真是“天真可爱”的很！ 几乎咬碎了牙才忍住梗在喉咙口的咒骂，秦风握拳的双手松了紧，紧了松。刚想要再次纠正，只见一道蓝光冲天而起，接着一道莹莹蓝光笔直超自己射来。来不及反应，那道蓝光已经隐没在自己手腕间。 秦风的视线落向手腕间，白皙的皮肤上，一只古朴的镯子赫然出现。 ——我不要和妈妈分开了，再也不要。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贴的秦风更近了。仿佛，就是从那手镯中传来的。 秦风心里莫名的起了一股柔意，无奈的喟叹，却也放弃了纠正的念头。 “老板，你没事吧？” 焦虑的声音来自风，秦风这才看见扶着一名黑袍男子的风。将视线落在另一人身上，那黑色的长袍合身的挂在男子身上，如果不是他那苍白的脸色显示出身体的虚弱，秦风差点就要当场调戏。 这男人，真的是美的没话说。比起自己，可是……呸呸呸，什么比起自己，自己可是个男人。 “老板。” 雨恭顺的对秦风一点头，虽然身体不适，但感激秦风的所作所为，他依然行了大礼。弯腰的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被秦风阻止，抬眼的他看见了与记忆中某个节点完全重合的温柔笑容。 “身体不好还喜欢逞能，怎么着你们这几个家伙就不能让人少操点心吗？” 话虽这么说，但关心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听见秦风这么说，风与雨的眼底更是几经变化。 “老板。谢谢。”再多激动，到了嘴边依然化为带着颤音的短短一句。 “行了。”秦风不耐烦的挥手，一如之前的模样。 而雨刚想说什么，闭合大门突然“砰”地一声整个被震飞。 三人皆惊，猛地循声而望。只见，有些狼狈的少年肩上扛着与他身体丝毫不符的高大男子身躯，一步步从外头走了进来。 “班德尔？” 眼前的男人，不正是自己还在担心的本命契约魔兽班德尔吗？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事，而与自己紧密相连的感觉，也没有感到丝毫异样。 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一半，秦风不着痕迹的缓缓舒了口气。 “你回来了就好。” “不好！” 清冷的声音带着怨气，放下肩上的罗毅身体，班德尔的身形渐渐消散在原地。 只有秦风知道，那是他回到了自己的体内。而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60.突来变故（中） 这么虚弱的班德尔还是秦风第一次看到。随着班德尔回到自己的身体内，秦风也回到了灵魂领域中。 就见班德尔连脚都没站热，直接就随地躺下了。秦风不由皱眉，之前他错得离谱，还以为班德尔没什么大碍，不过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糟糕太多。不说其他，就单是他那空乏的身体，能让他好受就怪了。 “班德尔，发生了什么事？” 秦风其实是想问，在他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班德尔随手挥了挥，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不多。 “那家伙跑了，罗毅归你管了。” 尽量减少说话的时间，没办法，他还在成长期就与那种变态级的人物缠斗，考虑到地下宫殿的状况，他还不能使用大面积禁咒。能取胜不难，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就是了。 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聚的力量，看来之后的一段日子，他又要陷入沉睡了。 “照顾好自己，我不知何时能醒来。” 班德尔此时双眼已经忍不住闭了起来，他太累太困了。 “危险记得叫我。” 虽然已经困到不行，但他还是忍不住叮咛。谁让秦风这小子总叫人担心呢。 见状，秦风心里感到暖暖的窝心，上前顺了顺班德尔的头发。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班德尔替他做的够多了。而如果他有点危机意识，那么现在就该立刻却找到冰敛，接着带着罗毅需要的解药立刻离开地下宫殿。 马尔斯已经逃走了，自己如果不加快速度，很可能他就会找来其他同伴反折回来。要是那样，自己可就真没辙了。 退出灵魂领域，就见到风和雨俩人担忧的神色。秦风对俩人安抚的笑了笑，蹲下身扶起罗毅的身体挂到自己肩上。 “走吧。风你带路，我们却找冰敛。” “老板，现在无关试炼都已经通过，而马尔斯也已经逃走。我让调与顺来跟我们汇合吧，我已经留下了记号，让他们尽快跟上我们。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圣药所在地连我们也不曾涉足，还是小心为妙。” 雨说的也有道理，秦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因为冰敛而无法安心。 “那么雨，你沿路留下记号。风，你带路，我们尽快赶去与冰敛汇合。我总有种感觉，必须尽快见到他。” 说不出的慌神。这座地下宫殿太过诡异，里面的种种设置似乎都与自己有着紧密联系。如果不是自己，或许这五关不会有人解开。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刚才的魂顷也不会放出雨，还宁愿跟着自己。 但假使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就更担心冰敛的安全。如果那圣药，也只有自己才能取得呢？ 越想，秦风的心里就越沉。 “老板，以暗月冕下的能力，相信他不会有事。而且，我刚刚还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元素力量，是属于魔兽的特殊元素力。想必，是暗月冕下的魔兽苏醒了，才会散发出这样的能力。” 在这里的魔兽，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梦魇与班德尔。班德尔陛下的能力，无需置疑。而梦魇，他们也了解。至于他们五个的能力，风更是了如指掌。那么如今剩下的那股带有陌生气息的力量气息，应该就是属于一直未曾路面的暗月的魔兽了才对。 是吗？ 风的敏锐秦风不会质疑。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确可以稍稍放心。不过，饕餮的力量他之前就见识过，能胜过饕餮的魔兽，他所认知中的也不会太多。当然了，不知道班德尔与饕餮相比…… “该死的竟拿我跟那种货色相比！” 本该进入沉睡的班德尔，突然发出狠狠的声音，那声音在秦风脑中响起时，让他抑制不住咧嘴笑出声来。 他早该想到的，班德尔一定会有这样的反应。然而，只那一声后，便再也没了声音。秦风不禁摇头，这家伙还真会逞能，都累成那样了竟然还要耍性子。 “老板？” 不明所以的风疑惑的看向秦风，后者却不发一言，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摇头叹气。 不能怪秦风，因为在刚才那一刻后，他明显的感觉到腹部又一次涌出力量，让他比之前更为强大。 是班德尔，将他最后一丝的力量也完全的释放出来，交由秦风来控制。是担心秦风之后的安危，也是要秦风更为小心行事。 灵魂的共存，让秦风轻而易举就能明白班德尔的心思，心底有股柔软，是为了他的体贴。 “走吧风。” 顺手一拍风的肩背，在越过风的身侧之际，风清楚的看见了他家老板脸上与众不同的温柔笑意。 61.突来变故（下） 凭着依稀记忆与感觉，风一路带着秦风往记忆中圣殿偏楼的方向前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顺利的让人忧心。 走出一处狭隘的长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广场式的圆形场地。秦风一扫四面，除了自己与风走出的这处入口，依着顺时针顺序还有三处入口通往此处。而在自己的正前方，一扇巨大的青铜大门紧紧闭合，大门上的古朴花纹依稀有些熟悉，秦风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到底曾经在哪里瞧见过。 “应该就是这里了。” 风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让陷入恍惚的秦风拉回神智，脸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微微一怔。情不自禁的开口，声音似是而非，透露着深沉：“埋没的记忆，尘封于过去。千万年来，终于又来到这里。” “老板？”风听不清秦风喃喃自语的说辞，只觉得心里不安躁动。他与秦风之间的契约关系，既然还能让他无法明白老板的心思。如果是班德尔陛下，一定不会像他这样吧？ 突然间，风竟然嫉妒起班德尔来。自己也算是上古魔兽血脉，拥有纯正贵族血统的魔兽。他的力量，更有着其他魔兽所没有的特殊性，拥有上古魔神的零星传承。可是，在班德尔面前，他还是无法克制心中的畏惧，那是魔兽间，天生弱者对强者的畏惧与臣服。 虽然至今为止，他还不知道班德尔到底是什么。但仅凭这一点，他便与所有魔兽一样，只能唤他一声陛下，不管愿不愿意，那都代表着弱者对强者的尊崇，也代表着血脉间无法逾越的差距。 口气颇为酸涩，一时忍不住，风就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老板想必知道班德尔陛下的本体是什么魔兽了，是不是也说给属下听听，让我也瞻仰瞻仰。” 说完，就觉得老板身上乍然迸发出一股嗜血的杀意，那急剧下降的温度，竟然让秦风脚下渐渐凝结一层薄冰。 “……” 风顿时瞪直了眼看着地面上薄薄的层冰直逼自己脚下，然后僵硬的抬头看向秦风，对上他歉然的眼神。 用不着反应那么强烈吧？还有，老板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力量了？转瞬凝冰的能力，那可是水系变异魔法，冰系元素中阶后才能拥有的力量吧？ 如果他没记错，初见老板也才是几个时辰前，就算地宫一天抵得上外界一月，那折合下来老板来这里也不过才短短的几个小时，也就是十天左右而已。十天，元素力量却发生了变异，变异不算，还能直接冲上冰系中阶。变态，真的是太变态了！就算是神魂火种的继承人，那只能说，他是个超级变态！ “对不起啊风，这个……一时没控制好。哈哈，哈哈，别介意。”秦风模棱两可的打着哈哈，不能怪他，他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句话，就让身体里那位本该睡着的“魔头”忍不住一阵闹脾气，还借由他的身体发出这样教训般的寒气。 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看风那震惊的模样，不可否认，秦风心底还觉得有股骄傲的感觉。他家的班德尔，果然有狂妄的资本。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风那股酸溜溜的口气是怎么会事？才和自己缔结契约没多久，就开始跟班德尔“争宠”了吗？ 秦风想到这块儿，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能让强大的魔兽诚服自己，可是许多人的渴求，而一般来说，每个人一生都只能与一头强悍的魔兽缔结契约。而本命契约的缔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如今，秦风非但与班德尔缔结了本命契约，还让五只，不，加上梦魇是六只强悍的魔兽跟随自己，不免让他翘起尾巴，自得一番。 看来以后不用靠林升那家伙，自己也能在艾泽斯大摇大摆了吧？虽然横着走可能还不够资格，不过等自己熟练掌握了元素力量后，这也不会是梦想。 想到风刚才的问题，秦风故作思考，然后严肃对风说：“蛋蛋。” “蛋蛋？”那是什么意思？老板没头没尾的说出这么个词，到底意义为何？ 风愣愣的重复，又看秦风认真的点头。一时间倒也没了主意，不知所措。 “我说，班德尔是蛋蛋。” “啊？” “啊？” 一声诧异，紧跟着三声同时响起的诧异声。秦风眯眼看向左侧的通道入口，原来是雨带来了调与顺。 看来，班德尔是蛋蛋这个说法，他们是不会接受的了。秦风一耸肩，他也没指望另外几只能接受他的说法。不过，他可没骗人，班德尔的本体是什么，他看见的可只有蛋蛋，之后便是班德尔现在的样子了。 “蛋蛋？不可能。魔兽出身都只会是本体，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出声就是人形的魔兽。”就算是上古血脉顶峰的创世魔兽，出生后也只是本体，然后才能在出生到幼年期中脱变成人型。但这也已经是传说中的事了，他们上古魔兽血脉现在已经接近于零，零星的种族也分别各地，更别说是强于的纯血脉纯血统创世魔兽，连风也从没亲眼见过。 不，或许见过，只是那一次是否真的是创世魔兽，连他自己也不可分辨。那一次，是两只强大魔兽的对峙，在地宫上方的平地，几乎将地宫也一同毁灭的可怕力量…… “行了，我也不指望你们相信。”秦风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事实上这个话题可以打发时间与无趣，但却不该是在这个时候继续深入。 “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先进去里面看看情况。”招呼了刚来的雨、调和顺，秦风径自向那古朴的青铜大门走去。 他释放出元素感应之术，如果有任何元素波动，他都能感应得到。如果福和冰敛在里头，那不会一点气息都没有。 可是，事情就是那么诡异。 心里颓然的同时，秦风的心情却更紧张了。为什么会感觉不到呢？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还是冰敛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行，不能磨磨蹭蹭了。 选择了现在自己所能运用的最强攻击元素，双手带上火元素力量的秦风猛地贴上青铜大门，灌注了大量的元素里，用力推动大门。 这样的力量，比单纯的力气要强大数百倍，可即便如此，那大门依然纹丝不动，没有打开一丝门缝。 “打不开？” 这门打不开？是他们走错了地方，还是冰敛不在这里？ “风，你们试试。” 风一行人按着秦风的指示，各自用上了自己的能力推动大门，可大门依然死死闭合，没有任何动静。 “不行，老板这门有古怪。” “我记得，以前这里没有这么扇青铜大门啊，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难道是千万年，连地下宫殿都变了？”可他们执守了这里千万年，要有变化他们才该先发现啊！ 几个人一人一句，秦风则不由皱起了眉。突然，手上一阵刺痛，秦风才探看向手腕，心底就冒出稚嫩的声音来。 “妈妈，我知道怎么打开。” 秦风此时也顾不得恼怒了，魂顷的声音对现在的秦风来说好比天籁。 “乖乖，说说怎么打开这门？” 诱哄着魂顷说出方法，秦风显然把魂顷当成了小孩子。他哪里知道，灵器凝结成器自身便活了万年，哪里还会是个孩子。只是他太渴望秦风的温柔，所以甘愿在他面前当个孩子罢了。 手上蓝光一闪，胖胖小小的糯米团子便摇摇晃晃的出现在秦风面前。秦风嘴角抽搐，不过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垂着头看着才到自己小腿的白胖糯米团，团子晃动着贴上自己的小腿肚，然后一把抱住。 “妈妈，要抱。” “……” 所有人无语，所有人沉默，所有人为他们的老板默哀。 秦风忍住一脚踹发糯米团子的冲动，他可不是小女生，会对这样的可爱玩意儿心软。还有，那一口一句的“妈妈”到底是想怎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为了开门他还是忍了！不过，要他抱……抱个糯米团子奶娃娃…… “妈妈，不抱抱，不说说，门儿不开开。” 秦风还是笑，只是笑得有些扭曲：抱？抱你妹！跟我装可爱，敢来威胁老子？丫的真是……算了。 踌躇犹豫不可避免，最终的妥协乃时事所逼。 秦风弯腰抱起腿边的糯米团子，白胖的小手一搭上秦风的胳膊立刻就紧紧环住。秦风惊讶的发现，那魂顷变身的奶娃娃身体经是如玉石般的冰凉透心，之前在战斗中身体所受的一些内伤，竟然瞬间就缓解了不少。 不错，表面看来无碍的秦大爷，其实也是有受伤的。不重，但足够让班德尔发现，所以才会在沉睡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更是把力量共享给了他。 “乖乖你……” 秦风疑惑的看向魂顷，突然撞入一双湛蓝的眼眸。一时失了神，呆呆的愣在原地。 好漂亮的娃娃，精致的五官粉粉嫩嫩，还有那双眼睛，纯粹干净，带着几分天真。 不对，这奶娃娃前一刻还在威胁自己呢！好小子，竟是对自己用了迷惑术！ “臭小子。” 秦风一把捏住糯米团子的胖脸颊，不错，手感不错。 “再敢耍花样，信不信我立刻松手。” “哇啊——” 胖乎乎的糯米团子竟然刷地一下哭了起来。说哭就哭，真是一点儿不含糊。 “妈妈不要我了。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顷儿不带妈妈找叔叔了。呜呜呜……” 好小子，又威胁自己！ 不过，秦风还真是吃定了这一套。谁让他有求于这奶娃娃。 “好了好了，乖乖不哭，不过是开个玩笑。” 笨拙的拍着娃娃的背，秦风虽然演技一流，可没人教过他如何扮演“妈妈”啊！呸呸呸，他才不是娘们！ 一撇嘴角，怀里的糯米团子渐渐没了哭声，但声音依然梗咽。 “妈妈，可是，可是我不想你有危险。所以，所以能不能不要开门？” 秦风心里一沉，抱着娃娃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 “疼，妈妈，疼。” “告诉我，为什么打开门有危险？”秦风松了气力，却紧盯着糯米团子的脸，肃然的问。 “因为，那里头有个力量对手啊。魂顷也怕呢。” 能让上古灵器都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秦风身后，那异口同声的抽气声让他更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乖乖，立刻打开门。你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不对？” 该死，该死的门，该死的危险，全都该死！还有，该死的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找到冰敛！ 糯米团子一高兴，立刻用力点了点头。小胖手一挣，蓝光一闪，秦风只觉得手上一沉，一把银光琉璃的长枪出现在手中。枪头挂着蓝色流苏，强身银中透蓝，带着凛冽之气。 “魂顷？” 秦风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接着抿紧双唇，勾勒出一丝冷笑。抬眼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挥手中的长枪。 “好，就让我们破了这垃圾玩意儿！” 62.路口 “砰” 乱石崩云！噢不，该说是那片片青铜破铁飞上了天。仅仅一招，连元素之力都无法破坏的青铜大门顿时被毁了个彻底。别说是四只魔兽，就连亲自持着魂顷制造出这一幕的秦风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 这也未免太夸张了！没想到魂顷竟然这么厉害。 “妈妈，我累了。我要睡。” 手中蓝光一闪，霸气长刃瞬间消失，再次成了蓝色的手镯盘踞到秦风的手腕上。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反感，秦风温柔的抚摸着手上的镯子。他知道，刚才那一招，恐怕是倾尽了魂顷所有的力量。 “乖乖，好好休息吧。” 一个接一个的，似乎跟着他的家伙都拼尽了全力来帮助他。这一点，让秦风的心越来越开始记挂起除了他以外的人。见惯世间冷暖，当初的他之所以事事无心，是因为没有人值得他放在心上。可如今，如今已经不同了呢。 “风，我们进去看看。” 一行人走入黑暗的空间，秦风身后，顺用元素之力凝聚起一团黑火，照亮了室内的空间，这又是一条岔路。五个入口，通往不知名的五处。 “这是要我们选择？” 无怪乎他无法感应到冰敛的任何元素力量，原来冰敛根本不在这里。那么，他会挑哪条路走呢？秦风与令四人走到通道口，四人的眼神都看向秦风，等待他做出最后的选择。 “我走这条。”秦风选了最左边的路口，然而对着另几人挑眉一笑：“怎么，该不会是想跟着我？” “老板，我们……” 风刚开口，就被秦风挥手打断：“还真是想跟着我一起？好了风，我也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而已，我根本无法确定冰敛在哪里。所以，既然有五个入口，当然是我们一人一条路分头行动。如果谁先碰上冰敛，就告诉另外的人前去汇合。放心，你们与我缔结了契约，自然能第一时间与我利用念力联系上。” 秦风的解释让另外几人不再反对，却依然紧皱眉头。他们不放心老板一个人，这入口里头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放心，我没那么弱。你们不也见识过我的厉害了吗？何况，我还有班德尔和魂顷在呢？” “他们的力量都用尽了老板……”看见对方得瑟的表情，雨不得不提醒对方，虽然这无异于是当头对秦风洒下一盆冷水。 只见秦风板起脸，故意装作生气的说：“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没出息吗？别忘了是谁把你们的肉体释放出来的！哼，没老子，能有现在的你们吗？哼哼，反正，老子就是要一个人走这条道，还有，你们谁也不许跟！” 秦风说罢，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入口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瞪着风一行人不悦的提醒：“还有，敢不给我快点儿出发，要是冰敛和福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怎么办！别到时候悔得肠子发青才好！” 这回说完，当真是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留下的风几人面面相觑，各自无奈一叹。 “大哥，我们也行动吧。老板话都那么说了，我们也只有照着他的话做。放心，老板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啊大哥，何况，老板说的没错，我们和他有契约关系，如果他真的有危险，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能感觉到的。” 顺与雨都安抚起风来。他们俩何其精明，从刚才再次看见老板与他们大哥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大哥走在老板身后看着老板的眼神，绝对不单单是主从。而是…… 其实他们都是上古血脉魔兽，血统也都很强大。他们的大哥比之他们又更甚一筹，只是与班德尔陛下比起来，就差上那么点儿了。 不过，据雨说班德尔陛下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的话，大哥还是很有希望的吧？啊，差点忘了，大哥还有个致命情敌——冰敛。 看来，找人这事，他们可以稍稍“放点水”。 “别胡思乱想，冰敛对老板的重要你们都心里有事。该办的事还是要办，老板对我们的恩情你们可别忘了。” 风一看自家兄弟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歪歪心思。 暗自一叹，再看了那人影消失的门口一眼，他率先做出了选择。往中路的入口一站，他顺手指了指另外三个入口。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一步。” 接下来，雨、顺和调各自选择了一个入口，三人眼神默契的彼此对视一瞥，继而挠头的挠头，摸下巴的摸下巴，叹气的叹气，各自走进入口之中。 他们的老板与大哥啊……还真是难搞！ 63.殇魂 秦风吹着口哨，哼着小调。他的心情会这么欢快……其实只是个假像。 “哎。” 喟叹一声，看着前方的目光变得复杂。并不是一点都无法感觉到冰敛的气息。可是那种感觉，那种陌生又疏远的感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这条路的尽头，谜题就能打开。可是这一刻，他竟然开始踌躇不前，开始害怕得到某个答案。 班德尔陷入了沉睡，魂顷也已经用尽全力而无声无息。如今的他，又是独自一人，就像当初来到艾泽斯一样，就像过去还未成为欺诈师之前的那段日子一样。 “啧！”有点小愤恨的踢着凑上脚下来的碎石头，咯嘣一下将小石头送向前方。习惯性的双手插袋，才发现自己的穿着根本无袋可插。他尴尬的收回手，继而紧紧握拳。 “切，反正他说过会保护我。”如果要反悔，那就等着被天地法则惩罚呗。 想到这点，秦风一努嘴，突然开始拔足狂奔。 其实，他还是想他的。其实，他只是忐忑不安，他只是还不习惯真正却依赖别人，相信别人吧？ 尽头就在眼前，昏黄的亮光也逐渐照亮前方的路，让秦风的视野越来越明亮。 “呼……” 大口喘息，站在出口的秦风停下脚步，并没急着抬头探看，反而是弯腰撑膝，平复着身心的起伏。 “呼——” 一口长叹，这才缓缓抬起头，也才看见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冰敛？” 果然，他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就在这里默默的等待。 “冰敛，你没事吧？” 男子背对着他，熟悉的背影在这一刻竟然能激发出秦风鼻腔的酸涩。 “冰敛？”多次呼唤不应，秦风举步疑惑的向他靠近，却仅仅走出一步，便被迫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 抬手抹上无形的屏障，秦风心底有些慌乱。两手并用，查探着眼前的透明阻碍，怪不得自己怎么叫冰敛也听不见，原来是被这层阻碍阻隔。 突然，秦风停下动作，瞪大了双眼看着前方屏障内的冰敛。移动的脚步，转换的角度，终于让他看见了此时此刻冰敛脸上的表情——那痛苦到极致，却依然强硬忍耐的表情。 “冰敛？阿敛？！” 他出事了！他真的出事了！ 秦风运起身体里的各种元素，现在不管是哪一种元素，只要能击破眼前的屏障就行！ 各色的元素光芒乍然出现在昏黄的大厅之内，疯狂的元素里随着用户的情绪而充满了强劲霸道的力量。它们一次次拼命攻击着屏障，可屏障却无动于衷，不受丝毫影响。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毫无章法。不再是单纯的魔法，也不是单纯的斗气。那种混合了彼此只求攻击的进攻方式，让秦风体内的元素之力在短短的时间内骤然流逝。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的脸色有些难看苍白，这个场景就如同当初他在试炼第一关，救出调前一样。只是现在，担心的人换成了他秦风，而毫无所知的却是在里头的冰敛。 “他妈的！魂顷！” 想到刚才能一招打破青铜大门的魂顷，虽然知道小家伙此时应该还很虚弱，但秦风却没有别的选择了。 “恩？妈妈，怎么了？”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显然是还没睡醒。但是灵魂的共鸣，让他在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秦风心底的情绪。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次，魂顷的声音清醒不少。 “乖乖，帮我把眼前的屏障打破，能行吗？” 秦风也没空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手上蓝光一闪，白胖的糯米团子奶娃娃便坐在了秦风的肩膀上。他打量着眼前的透明屏障，一双粗短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 “妈妈，不好办。而且，我觉得还是别打破这屏障比较好。” “为什么？”因为心焦，秦风的口气有些暴躁，不过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魂顷在这里的日子比较长，是不是他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乖乖，告诉妈妈，为什么说不要打破屏障比较好？你知道，里头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的，很重要。他早就承认了这一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乖乖知道，可是妈妈，如果打破了这个屏障，即使会让里头的叔叔分神，会让他生命受到威胁也没关系吗？” 白胖的小手摸上秦风的脸颊，接着更是矮下身子，将整张脸在秦风的颈窝蹭了蹭。 “妈妈别担心，暂时那位大叔还没危险。乖乖知道妈妈的心情，乖乖能理解。” 魂顷的话就像温和的清风，慢慢抚平了秦风的无措。 “乖乖，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恩。妈妈问，乖乖就说。”胖胖的小手勾住秦风的脖子，晶亮的眼睛却看向屏障内的冰敛。 “大叔应该是和魔藤在斗魂。虽然危险，但乖乖能感觉得出，大叔的灵魂很坚强，他不会有事的。” “魔藤？”斗魂？怪不得他看见冰敛露出痛苦的表情。想必就像魂顷当初困住雨一样，牵扯上灵魂的争斗总会让人元气大伤。 “魔藤是一种生长在魔界的可怕植物。不过地下宫殿会有魔藤，倒是出乎我意料。虽然被人带来这里够久，但我不知道这里还有魔藤的存在。魔藤可怕，是因为他不仅会吞噬肉体，更会吞噬灵魂。想要战胜他，只有把他的茎叶先引入身体，再利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困住他，接着与他进行斗魂。一旦魔藤输了，那么他寄生在肉体中的部分也会自动脱离，更会成为世上绝无仅有的上等医药品。可解百毒，也可医百病。所以，这魔藤虽然可恶，不过也不乏是个好东西呢。” 原来还有这样的东西！看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圣药”了？ 秦风轻轻的将额头地上透明屏障，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他是想救罗毅，只是没想到，救罗毅却让另一个他无法割舍的人冒了如此大的危险。他可以猜到，当冰敛知道自己将身为危险时会想什么，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傻瓜，真他妈是个傻子。” 秦风觉得眼睛涩涩的：冰敛你个大傻瓜，为什么不自私点？你可是在给另一个可能是情敌的家伙取解药啊！ 可如果自私了，如果退缩了，或许他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冰敛，那个暗月了吧。 “老板？！” “老板你没事吧？！” 身后忽而传来几声，秦风这才发现匆忙敢来的五人。五人，不错，原来的风调雨顺，还有此刻显得颇为狼狈的福。 “福？你怎么在这里？” 秦风一愣，继而想到或许他就是选错了路，才没有找到冰敛。 “老板，我有负所托。”福显得有些不安，脸色也不太好看。谁让他被老板派的任务没做好，反而还迷了路。这地下宫殿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在自家的地盘上迷路，真是让人越想越窝囊。 “老板，我……”福还想解释，却被秦风抬手阻止。 “算了。你没事就好。”如果福也跟着出事，自己才会更糟糕吧。 听见秦风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仿佛再次认识了秦风一般。他们的心境也随之变化，但唯一更为坚定的便是守在他身边的心。 突然，秦风脸色一变的看向屏障内。只见那原本静默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仰起脖子，双手奋力的握拳。似乎在忍耐着极致的痛苦。 “啊啊啊啊——” 可怕的嘶喊声骤然而起，那声声痛彻心扉的声音传递至每个角落，让秦风苍白了脸色，却不知如何是好。 强烈的元素力在屏障内肆虐，体内两股极致力量的抗衡，让冰敛觉得整个人都像要呗撕裂。然而他不能输，他不能倒下。他还有没做完的事，他答应了风儿要回到他身边，要守着他一辈子。 “我、不、会、输！” 几乎要咬碎满嘴的牙，一字一句蹦出口中。全身肌肉勃起，青筋暴突，只能任由嘶喊来缓解那无止境的痛苦。 “噗通、噗通……” 心脏的跳动声仿佛近在耳畔，眼前的色彩变成了一片血红。隐匿在身体最深处的力量开始与灵魂共鸣，一波一波，不断涌向四肢百骸的强大力量。 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尖锐的利牙，疯长的指甲，撑破衣裤的结实四肢，还有慢慢覆于身上的体毛。 被力量催生出兽人的形态，然而冰敛的意识却依然清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兽人，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兽人的状态会比人形时更强大，但只有在力量饱和的情况下，才能变为兽人，让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可如今，自己体内的力量几近枯竭，怎么会催生兽人的形态？ “拉法尔家族不愧是拥有强横实力的家伙。” 在秦风身边的风不禁我感慨。他知道老板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态，于是细心的解释：“老板知道冰敛冕下是兽人吧？” 秦风僵硬的点了点头，其实他第一次与冰敛相遇，看见的便是这个模样的他。他不害怕，他只是希望冰敛不要有事。 “兽人的形态比人类更强大，但是能在逆境下激发出这样力量的，也只有拉法尔家族了吧。一般来说，催生出兽人形态需要元素力量的支持，没有足够的元素力量是不能变身为兽人的。可是冰敛冕下显然不同与寻常论调。” 秦风听出风话里的已有所指，心里更是担心冰敛的状况。 “妈妈，结界就要破了。” 与此同时，像是响应起魂顷的话般，坚不可摧的透明屏障开始出现裂痕，发出“咯拉咯啦”的碎裂声。 原来透明结界是从外而内的防御形态，能抵挡外来的干扰，但对内在的强悍力量的抵御力就差得多了。此时里头的冰敛身上所散发出的斗气，显然已经让透明屏障无法负荷。 “砰——” 点点星芒散落，透明结界在下一刻全然被毁。 “阿敛！” 眼见高大魁梧的身形摇晃倒下，一道身影更快的飞掠而过。沉重的分量压在身上，也压在心头。 “阿敛，没事吧？” 虽然看上去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秦风还是自然而然的问出一句，想当然尔，对方在怔愣之后，缓缓摇头。 秦风仔细的打量起冰敛，视线在他颊侧停留。不着痕迹的流露出慌乱，却在下一刻对上冰敛双眼时悄然隐没。 “阿敛……”抿了抿唇，秦风将魁梧的人肩头抱得更紧：“我们不要圣药了，我们离开这里。” 是的，不要了。即使欠下无法还清的人情，他也不要冰敛再冒险了。 冰敛一愣，他从最初的震惊后回神，很高兴秦风会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说明什么？那说明他顺利的帮风调雨顺福夺回了身体，那说明了班德尔赶走了马尔斯，而他们都安然无恙。 听见秦风说出刚才的话，他的心里只有感动。但即使感动，有些事他却不想退让。 “我没事，小风，就差那么点而已。相信我，很快我就能取得圣药。” “可我不要你再冒险！”想到刚才的那幕，秦风猛地咬牙。“你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我保护我，怎么，你想食言吗？” “怎会。”体内的魔藤没有再肆虐，双方似乎达成了协议，暂时收兵歇息。也借此空暇，他不想让小风误会自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过是不想你欠下人情。你要知道，我是很小气的，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出于我的私心作祟。小风，相信我，我不会输。” 秦风沉默了，他突然强迫垂着头的冰敛抬起头，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下，坚定的吻上他的唇。 “唔……风……” 唇齿相依，秦风将体内与冰敛相同的暗元素与水元素源源不断的输入冰敛的身体。 “呼……”小声喘息，秦风看着呆滞的大个子，唇角绽放一抹笑容缓解了刚才低迷的气氛。 “我秦风的守护者当然不会轻易就被打败，不过是个小小魔藤而已，有何可惧？”秦风看着半兽人状态下的冰敛，充满了野性张狂的面容此时却傻乎乎的呆呆看着自己，心里一松，接着笑出声来。 “小风。”冰敛也缓了缓神，接着受其影响，露出浅笑。他反手握住秦风的手，悄悄的收紧：“你不怕这样的我？” 他有点小小的惊讶，他尽量避免在秦风面前露出兽人状态，因为他还记得那些纯正的人类在见到这样的他们时，是何种惊慌失措的表情，是如何哭着喊着求饶着叫喊着他们是怪物。 不过显然，秦风的表现让他松了一大口气，并且感到安慰。 “我为什么要害怕？别忘了，你和我第一次见面，你可就是用现在的模样来对我意图不轨啊！要不是我机灵，那天就被你得逞了。” 秦风一不在意，竟然将心里的小秘密说了出来。然后，果不其然的看见冰敛讶异的表情，心里无比尴尬。 “这个……其实……” 越想解释就越解释不清，秦风索性不解释，故作看风景般移开目光。 “呵呵呵。”冰敛抬手抚摸着秦风的脸颊轮廓，接着凑近唇亲了一下。换来秦风的回看，接着又是四唇相贴。 这头两人你侬我侬，那头的几人却是表情各异。 雨瞥了自家大哥一眼，而后终于下定决心，发出破坏气氛的咳嗽声：“咳咳，我说老板。” 秦风恍然，接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头看向雨，表情还带着几分不满。 “呵呵，老板，我想说，罗毅殿下的身体还被搁在外头的大厅里。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不是有梦魇看着？”马尔斯逃走，相信这里已经没有威胁了。相反的，倒是现在在冰敛体内的魔藤，不知道是何种状况。 “老板，咱们还是先出去。”风适时介入解释：“我们五人的肉体夺回，想必这样的动静已经足够引起有些人的关注。为了您的安全，此地已经不宜久留。” 对啊！他差点忘了这点！ 秦风一愣，然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越是强大的结界，被破坏后引起的元素动荡越厉害。像光明神与暗魔神这样的家伙一定是知道了这里的动静。 微微皱眉，秦风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决定。反正魔藤在冰敛体内，要救人的话也急不出来，只是苦了冰敛，不知还要折腾多久。 “阿敛，咱们先出去。” 他想扶起冰敛，却被对方猛地拉住起身的势头，接着边听见喘息痛苦的沉吟声。 “风，你们先走。” 64.继任 秦风全身一震，看着冰敛的眼神愣愣的，良久才艰涩的吐出一句话：“阿敛，你在跟我开玩笑？”前一刻还说的好好的，他以为自己的心意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他秦风虽然过去是个直的，可即便现在被掰弯了，他也不会有丝毫逃避退缩。他以为，冰敛也是懂自己的，他能不再意他隐瞒身份，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可他始终不会伤害自己，还会保护自己。然而此时此刻，冰敛的话只会让他觉得心冷。或许，除了心冷以外还有一份失望。 “你觉得我没能力与你一起离开吗？你还是把我当成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是吗？在你眼中，我毫无用处吗！” 无法保有淡然的口吻，人就是这样的奇怪。当一个人开始逐渐进驻你的心，你便再也无法保持当初的距离。别人的付出，即便是好意，也会成为你莫名的负担。因为，他所想的，未必就是你所愿接受的。 秦风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口气的不佳，不过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微微蹙每，看着同样蹙眉看着自己的男人。秦风突然愤恨起来，他本来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能力让他麻烦，现在更是厌恶多了几分。 “冰敛，我不喜欢你刚才那样擅自做下的决定。我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大人物，我也不会夸下海口说保护你。但是与喜欢的人共同进退这点，我却是做得到。还是说，虽然你嘴上否认我是雌性，可在你眼里我依然是个卑微的奴隶，是个可怜的雌性？” “风，你不要误会！”冰敛的口气也强势起来，他虽然喜欢秦风，也愿意保护他一辈子。可是他不喜欢秦风用质问的口气说着贬低他自己的话，那会让自己的心理很不舒服。总觉得秦风的口气在故意拉远彼此的距离。 “我承认开始的确是这样想，但那也仅限于初次见面的那段短暂时间。如今你是神魂火种的继承者，我怎么还会看低你？更何况，你并非是真奴隶。至于雌性，我想你是误会了，在我们兽人族，从来不会看清雌性的地位。” “你住口！你在撒谎！” 秦风的脾气也完全上来了，虽然知道此时此地根本不适合争执，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或许……这也是因为他在意冰敛的缘故。 “如果有地位，为什么当初竞技武时绯色他们会故意设计让我参加？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带着异样的目光看我参赛，成为话题，甚至想看笑话？冰敛，我不是傻子。或许作为兽人的雌性能在不违反默认规则的情况下被人‘尊敬’，但是作为一名被认作人类奴隶的雌性，我还剩下什么尊严可言？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尊敬？”即便那样的尊敬，他秦风根本不屑于要！ 秦风说的全身颤抖，最后索性沉默以对，连与冰敛对视的目光都已不再。 “算了，当我没说过。”他猛地站起身，转而看向他身后一个个闭紧了嘴，不敢发一言的魔兽们。 有些颓然，过去的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他被身后的这个人渐渐改变，该死的感情，该死的！他，果然是碰不得情爱的家伙。 苦涩的勾起唇，他向着来时的通道出口跨出一步。然而，仅仅是一步，便被人猛地从身后抱住。 “对不起小风，对不起。”冰敛凝住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他在秦风的背后，庆幸着秦风没有回头。此时的他脸色带着不正常的苍白，还有那无法抑制颤抖的双唇…… 他在压抑着什么，然而这只会让他更痛苦…… “我没想到你的心里竟然是这样……对不起。” 颤抖着的唇印上秦风那一头白色长发，落下了颤抖的吻。 他也不舍得，他也不想与他分开，哪怕一分一秒，哪怕短暂的时光。可是，他不能，他做不到明知道接下来的劫难，依然让秦风来陪伴。 “唉……”喟叹一声，秦风并没有回头，而是就着背贴着胸的姿势，往后靠进冰敛怀中。“阿敛，或许是彼此之间地域与风俗的差异。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夫妻’该是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你这样抛下我，又何其自私？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秦风怎么会不知道，冰敛一定有事情隐瞒着自己，这也就是他想让自己离开，独自留下的原因。 对，秦风猜的一点也没有错。他早该想到，他的小风是何等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到个大概呢？ 勾起骄傲的笑容，可那只有面对着他的风调雨顺福才看得见了。 “为承认我的自私小风，呵呵。”轻轻的低笑声响起，声音就盘旋在秦风的耳畔，燥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勾起秦风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让他忍不住轻颤。 “不过……” 拉长的声调，不急着说出之后的话，反而越发收紧拥住秦风的双臂。仿佛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冰敛在秦风颈上留下轻轻的一吻。 “小风，相信我会为你而回来。” “嗯？” 被晕染的气氛熏醉，无法自拔的迷茫了神志。在尚未回神之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秦风无力的瘫倒在冰敛怀中。 他，似乎又一次着了冰敛的道。可恶…… 意识还在弥留，然而身体已然不受控制。 留恋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低下头细细小心的吻了他的额头。时光倒转，仿佛回到了他与秦风第一次别离之际。当初，他留下了大海之泪，而这一次…… 冰敛取下自己带在左耳的那黑色耳坠，替秦风带上。 这对黑曜石质的耳坠，是他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虽然没有大海之泪所蕴含的强大力量，但却是他最为珍视的物品。 今日分别，不知何时再见。不过，他一定会回来，为了秦风而回来。 “帮我照顾好他，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将秦风交给风，抬头时对上风冰冷的眼神。不在意的浅笑，仿佛知道对方眼底的愤恨与不甘。 “你有你承担的责任，如果你能得到他的认可，我不会阻止你与他。”并不是他大度，而是他不想以爱为名，束缚秦风。 风看着冰敛，冰冷的眼神渐渐缓和。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他本身的所作所为。 “我以上古血脉的荣耀为誓，绝对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即使，秦风与自己的关系，不过是主从关系。 或许在秦风面前，他永远都不会真正坦言自己心里的异动。 “快走吧，带着他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冰敛背过身去，不再看向一行人。谁说他不会动摇，他怕他再看着秦风，会真的留下他。 身后响起凌乱匆忙的脚步，越来越远，渐行渐轻。而冰敛再也忍不住浑身的痛苦，跪倒在地。他的周身突然散发出其强烈的红芒，渐渐将他笼罩，把他吞噬。整个地面在颤动，在剧烈的摇晃。突然，从地下拔地而起高大粗壮的藤蔓，将冰敛的身体彻底的包裹起来。 当红芒渐渐褪去，只剩一片狼籍，还有空无一人的圣殿。 与此同时，风调雨顺福带着无法动弹的秦风来到最初的大殿，来不及向梦魇说明所有发生的情况，直接让其带上罗毅往地下宫殿外移动。 当他们终于离开地下宫殿，身后突然响起轰天巨响。几人诧异回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宫殿，如今变成了一片绿色，可怕又巨大的蔓藤将其牢牢捆绑，任何人都无法再接近。 “果然是魔藤。” “不，该说是魔皇藤。” 不过一字之差，其间所代表的意义可是大不一样。魔皇藤，魔王的宠物，拥有霸道强悍的力量，还有打开艾泽斯与魔界大门的神秘力量。 “都说去了魔界的人无法再回来。你们说冰敛冕下他……” 随着福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不过此时，秦风手腕上蓝光再次一闪，稚嫩的童音慢悠悠的响起：“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在此之前，各位叔叔还是先想一下，怎么跟前面几位解释这个情况吧。” 顺着魂顷的目光，几魔兽才发现，原来就在自己走出地下宫殿的同时，他们又被另一批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 顺上前几步，想要摆出喝退的气势，然而话才到喉咙口，就见对方一群人跟着最前方的“首领”齐齐单膝跪了下来。 “落里代表我拉法尔家族，恭迎秦风冕下。” 风微微蹙眉，而其余几人则各自表情怪异。突然觉得怀里一轻，却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秦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风的怀抱，站在了几人之前。 担忧的看着秦风的背影，风欲言又止，不知在此时此刻该说怎样的话来安慰。 “落里祭祀，真是好久不见了。” 秦风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向前几步，他来到老者跟前，亲自扶起了落里。 “拉法尔家族是吗？是要我跟你们回去对吗？” “秦风冕下，您是少主认定的伴侣，您耳上的大海之泪便是凭证。如今拉法尔家族群龙无首，红月城又派来使者为难我族，所以想请您……” 落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白皙的手不轻不重的搭上了他的肩。落里微微讶异的抬头，对上了秦风带笑的脸。 “大祭祀，我明白。走吧，为跟您回去。” 落里心头一震，总觉得如今的秦风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虽然早从少主的信中得知，可是如今亲眼目睹，还是令他惊叹。 罢了罢了，既然是少主的选择，那么他便不会忤逆。他们拉法尔全族，从今天起，都会以秦风马首是瞻。 秦风没有回头，他率先越过一行人，走在了最前方。 然而，唯有那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紧紧的握拳。 ——第三卷·地下宫殿·完—— 第四卷：回望之城 65.初始 迷雾之海的深处，某处鲜少人知的孤岛。 “砰——” 一声剧烈的轰响，一团滚滚浓烟从岛上升起。本来，迷雾之海得名的由来就是因为终年不散的迷雾。然而这座岛似乎成了这片海域的特殊存在。岛上清晰可见四处茂密的花草山峦，还有鸟语花香。只是那浓烟破坏了和谐的美感，不禁令人发出疑问，到底是谁制造了这片浓烟。 “我就说别操之过急！你看你，这下又把东西毁了吧！” 烟雾散去之海，一道不满的声音从花丛中响起。接着，一个人头蹿出花丛，黑发黑眸，连脸上都是黑黑的，看不清五官。 “看来要控制力量还需要一些时日，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琢磨琢磨。” 另一道声音响起，低沉而略带沙哑，间接还夹杂着咳嗽声。接着，在黑发黑眸的旁边蹿出另一个人头，同样的黑发黑眸，只是身高比之前那个高了一个头。 “再给你时间琢磨？我们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别忘了我们答应了落里他们只离开一个月而已。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红月城那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异动，我们放出去的线也该看看有没有动静吧？” “别担心，那些个家伙有动静瞒不过我，早在一年前你就该明白我的能力，这片艾泽斯上能逃过我感知力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矮个子一撇嘴角，没好气的说：“你个自大狂，就在那儿吹吧你。” “是不是吹你摸着良心说？你敢吗？哼，你那五条虫也能帮我作证。”拽拽的回嘴，看着矮个的眼神极其不羁。 “得了，你现在行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哎。可怜的我啊，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啊，一把屎一把尿，冒着千辛万苦还有各种危险替你积攒力量，为此还……” “停停停！老板，你就别说了行不行，算我错，我错了还不行么？”天知道，他的这番话，自己都听过不知第几回了。虽然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的说辞，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而出的感情牌，但是自己每次都还是认栽，不得不承认自己没出息，而对方太过狡猾。 “老板，洗洗脸吧。”随手放出一个水系魔法，凝结的水珠被无形的困在半空，在挨个面前方寸范围内晃动。 挨个伸手，白皙的皮肤显示了主人实际上的肤色。撩起一手水，往脸上扑去。很快的，随着方寸内水的递减，一张白皙俊美的脸逐渐显露。 “行了，剩下的给你用。”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脸，黑色的眸带着笑意看向身边的男人。忽而抬头，打量起天色，接着视线转向迷糊之海的东方。 有什么在靠近，身旁的人也同样发现了。 “看来是等不及了，我们快些准备吧。等等再来最后一次。” 同样洗净了脸上的污渍，深刻俊朗的五官展现出来，浓密的眉带着阳刚与英气，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此刻正勾起弧度，流露出几分骨子里的镌狂。 “罗毅这家伙这次倒是准时。那就来最后一次吧。”翻手而出，手心间顿时蹿升出红蓝两道光芒。左手为水右手为火，缓缓闭眼，脚下凭空而出巨大的咒文法阵。 毫不犹豫的就开始了又一次的尝试，带着百倍的信息与强势的作风。不愧是班德尔，他的性子与他的人一样，成长的同时也越来越狂妄了呢。 不过，秦风不得不承认，他家的班德尔的确有这样的资本。一年前的他与现在相比，实力成长的程度简直令人不敢置信。他想，不了解班德尔的人，还是不要知道班德尔的成长史为好。否则，可是会被吓疯。 不错，在这座岛上的正是班德尔与秦风，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则是为了锻造出一柄能够承受班德尔力量的武器。 一年前，他们离开地下宫殿，随着拉法尔家族的人回到了他们的领地定居。一年之中发生了很多事，而秦风至今在许多人的帮助下一一渡过。如今，秦风也有了成长，他成为了拉法尔家族的中心人物，替拉法尔家族解决了很多麻烦，也得到了族人的认可。 在秦风刚从地下宫殿回到拉法尔家族领地的时候，一切对他都是那么不利。得知冰敛为他与罗毅的牺牲，一度让秦风陷入自闭的阴影。而后，罗毅为了感恩，也为了继承冰敛的誓言继续保护秦风而留在拉法尔家族。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与劝慰下，秦风才渐渐走出阴影，振作起来。 之后，大陆开始关于神魂火种继承者的事，许多人纷纷开始打起神魂火种的主意。各方势力出动了许多人去寻找继承者的下落，而最终目的却都不尽相同——为了得到最强的力量。 这件事也惊动了暗魔殿及明神殿，连红月城也涉足其中。为此，秦风想出了办法，他的五魔兽风调雨顺福甘愿作为幌子，成为了他的影子。他们自称是神魂火种的继承者，离开了秦风身边，游走在艾泽斯各个地方。一方面为了修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秦风。 五魔兽都是上古魔兽，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的对手只要没有相同的能力，就无法窥探出他们身为魔兽的真身。所以，他们才有资格担当这个责任。因为魔兽是无法继承神魂火种的，唯有人类才可以。而能够窥探出他们身份的人，这片大陆上并不多，就算有，也未必会亲自来找寻神魂火种，通常都是派出手下寻找。 也正因为此，一年来秦风都过得很安稳，用他此刻的另一个身份——拉法尔家族族长夫人的身份。 学会炼器，又是另一项本领。拉法尔家族里能人辈出，老一代的家族长老们觉得后继无人，本来冰敛在家族里该是继承一切。但是冰敛为了家族，很早就前往红月城，还成为了暗魔殿的使者。 而在秦风与罗毅出现后，他们俩自然就成了长老们眼里的宝贝。一个是天资聪明的夫人，另一位是身份显赫，却为了报恩甘愿留下的皇族成员。无论是哪一个，学了他们的本事，成为他们的弟子都不会辱没了他们。 于是，秦风有了好几位老师，而罗毅，则还成了他名义上的师兄。 秦风与班德尔之间的本命契约，让秦风在学习知识的同时，班德尔也得到共享。彼此相辅相成的结果就是，秦风的炼器之术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从一无所知到现在超越了自己的老师。因为炼器需要用到元素力，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两极元素，比如水与火，光与暗。而同时拥有双重力量的魔兽屈指可数，若是直接拥有两极元素的更是传说中的魔兽。不过就是这样的传说，在秦风的身体里就住着一个。如今还成了秦风炼器最好的帮手。 并且，班德尔拥有的可不止是两重两极元素。除了水与火，他还拥有光与暗，风与土。 为此，秦风的老师，班德尔家族的三长老酷卡高兴的成天合不拢嘴。到处见人就提及他的这位好弟子。只是关于班德尔的部分，他只知道水与火而不知道其他。毕竟秦风也不傻，他总要给自己留点压箱底的本事，才能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 看见从咒术法阵里渐渐出现的大鼎，秦风手上蓝光闪现。一名五六岁的胖小子出现在秦风身边。 “妈妈，我来了。” 原来是魂顷，一年的时间，他倒是没多少变化。之前的孩子现在依然是个孩子。 “乖乖，这次可要靠你帮忙了。”现在，秦风对魂顷的称呼已经很是自然。都说习惯成自然，习惯最可怕。果然是没错，面对魂顷如今“妈妈”的称呼，秦风也已经不以为意了。甚至，他还颇为习惯这样亲密的称呼，享受这种感觉。 魂顷的本事，秦风在这一年里可算是大开眼界，也了解许多。他虽然是灵气，但拥有自己的智慧与思考能力。最关键的是，他只听秦风一个人的话，只帮着秦风一个人。还不会与秦风抬杠，与如今翅膀长硬的班德尔可不同。虽然说，班德尔只是本性使然，天知道他对秦风可也不会是说个“不”字的主。 惧内这个词，用在班德尔身上，倒也不是不可以。 “妈妈是想让我稳住这个鼎？”一见眼前的阵仗，魂顷就明白了秦风的心思。 班德尔的水火之力太过强悍，一般召唤出的大鼎根本无法承受那股力量最后在成器时的波动。唯有自己这样的灵器才能做到。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受的事，毕竟以身为器，被两极力量冲击所受的痛苦，也足够让魂顷难受上好一阵子了。 秦风最初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让魂顷帮忙。只是现在时间不多，而他势必要为班德尔制造出一把适合的武器，这才不得不麻烦魂顷。 “妈妈放心，这点还难不倒我。” 只见又一阵蓝光凭空而现，不多久，蓝光一窜融入大鼎之中，让漆黑的大鼎渐渐附上了一层蓝色光泽。 66.初始（下） 炼器除了手法，还讲求功法、机遇与悟性，这四点缺一不可。无论是神兵利器还是护甲宝器，在构思方面首先要得当，这看的便是炼器师的悟性。 并非每个人都能创造出独一无二，更多的人只是按着前人的经验，按部就班的依样画瓢，得来的永远无法超越最初的创造者。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陆上虽有许多上好良器，却只有寥寥几把神兵宝器。而大陆上的炼器师不说几万也有数千，这些人中，能被人尊崇为师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再来，炼器看的是机遇。有悟性无机遇，那边是再好的炼器师，也无法锻造出上好的器具。机遇往往可遇而不可求，而它们带来的往往是无与伦比的炼器材料。这一点是最基本，也是无可或缺的部分。 接着是手法，所谓良师出高徒。手法是炼器带入门的东西，也是最基础的东西。没有好的手法，那么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最后便是功法。这一点不言而喻，就用班德尔的例子来说。能有如他这般强大彪悍的契约魔兽，那本身就足够具备了功法。而许多炼器师，有手法有机遇也不乏悟性，却因本身的能力不够，一样锻造不出好的器具。 所以说，秦风可谓生来是为成为锻造师而存在的人。手法，他有了名师指点带入门；功法，他有班德尔做最强而有力的后盾；悟性，他身为穿越而来的新新人类，自然步伐宽拓的思维；至于机遇，从他遇上魂顷开始，便注定了他练出绝世宝器的条件。 魂顷的本身作为灵器，便是聚集了天地之灵。而另外，身为灵气的他比一般的锻造容器更坚韧，即便在班德尔强悍的元素力量锻炼下，魂顷也依然能坚持下来。虽然会饱受煎熬痛苦，可至少不会如一般容器，在最后受不住元素力的冲击而崩裂。 而在这片迷雾之海的孤岛上，由于终年恒温，天气在这里仿佛停留在了一年中温度最佳的时期，故而无论是水是火的元素力，都能在这里得到平衡。这样的绝佳条件，也让班德尔能更好的控制元素的掌控与周围温度的恒温，也便于秦风更好的将精力投入炼器之中而不用分心暇顾。 当班德尔开始控制着两极力量在大鼎下方燃起红色的火焰，在大鼎中灌入始终的水温。秦风也从怀中取出巨快黑铁与几把金粉，一份份放入大鼎中。 合上鼎盖，双掌合并，秦风嘴里默念着炼器咒文，接着，凭空而现一纸一笔。倏尔睁眼，那漆黑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竟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徒手凭空取笔，在漂浮于半空的纸上挥洒起来。 班德尔喜欢怎样的兵刃呢？适合班德尔的武器…… 脑中想到的是初始班德尔时的情形，还有那一惯张扬傲然的脾性，念及他对自己的关心，心底不免流露出几分柔软。一年前他为自己受伤而一度沉睡许久，当初的紧张与不安还在心里，总觉得要让班德尔更能照顾好他自己。 回忆着过去的点滴记忆，笔下自然而然地渐渐绘出想要锻造的器具。 当秦风将最后一笔绘完，他一挥手中的笔杆，让其隐于空中。随即，迅速的收起面前铺展的图纸，足尖轻点，飞身而上。 大鼎在秦风靠近的第一时间打开了鼎盖，仿佛有意识一般。秦风将手中的图纸抛入冒着滚滚浓烟的大鼎之中，鼎盖随即再度盖起。 做完了这一切，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他不知道自己绘出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被锻造而出，而锻造出的东西又是不是真的符合自己心中所想。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耐心的等待，接下来就看班德尔与魂顷的了。 秦风知道这不是个轻易的过程，只是如今的他该做的都做了，之后的他无力插手。于是干脆放下心中的忐忑，拍了拍裤子原地坐在班德尔与大鼎的跟前。 袖中的手轻巧的贴向地面，一道肉眼无法辨析的隐形屏障顿时以秦风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出去。微笑的模样恰巧落入班德尔的眼中，对方平静无波的眼底也跟着泛起涟漪，接着心有灵犀的回以一笑。 秦风突然觉得眼皮一跳，错开与班德尔对视的眼神。 一撇嘴角，不满的在心底抱怨：这小子是越来越坏了。 谁让班德尔现在已经是长得人模狗样，与当初的毛头小子完全不同。不可否认，班德尔现在的外表俊美的叫人嫉妒，而那眉眼间总是若有似无的挑逗意味，总让秦风在莫名间心中悸动。还有，他是自己的本命契约魔兽，两人的心情该说是相通相连，可是秦风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班德尔看得清楚明白，但班德尔的心思，自己却总是懵懂不可知。这让秦风感到十分不服气，却每每在想要质问时被对方一顿绕弯，最后就将这事给忘了。 无声喟叹，秦风不得不承认：他总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当然，他真的很不愿承认自己是这前浪。 鸟鸣声在四周响起，头顶上一群海鸟飞过。秦风回神，越过班德尔专心致志的表情，看向海岛的东面。 几分钟后，安静坐在地上的男子忽而站起身，没有惊动正进入炼器关键时刻的班德尔。径自往东面走去。 在经过透明结界边缘之时，那本该闭眼炼器的班德尔双眼似乎微微开合了一下，一切快得犹如昙花一现，再仔细一瞧，那人分明还是闭着眼，操纵着手中的两极元素力。 秦风走出结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一路往东，因为在东边，他感觉到了比刚才更为强烈的元素波动。 他想，很快就能见到带来波动的人与魔兽了。 天空中，大片的禽鸟四处飞散，在整个孤岛上乱无章法的扑腾。它们在不安，在惶恐。仿佛见到了凌驾于它们之上的无上王者。 秦风眯起眼，周遭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感觉在心里。他知道，能让飞禽们如此失常的魔兽，当然也只属于天空中的王者。那么很巧的，他认知中就有那么一只。 罗毅的本命契约魔兽——惊雷。 “说曹操，曹操到。” 喃喃嘀咕了一句，才说着呢，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秦风抬头用手挡在刘海前，借着遮掩朝着太阳的方向看去。 一只硕大的飞禽正扬翅而来，不过转瞬，它的身影已然临空。巨大的风吹得秦风不禁退步，放下遮掩的手随意下了一到土系咒法，不让自己再丢脸的退后。 突然狂风一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空中缓缓飘落。 缓落术，看来班德尔的法术学习进行的不错。连这样的高度都能持的续下来，想必他对法术的参悟更深了一层。 落地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毅与他的本命契约兽惊雷。惊雷亦步亦趋的跟在罗毅身后，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初见时的冰冷淡漠，只是这一次看着秦风的眼里多了一份尊敬。 面对这个昔日救过他与主人的男子，不管他过去是何种身份，又经历过什么。他都值得自己尊敬。这就是惊雷对秦风的看法与做法。 “毅，你来了。” 改口了。不要怀疑，的确是改口了。 秦风这一声称呼唤的可一点不牵强，当初他左一声殿下右一句殿下，直到把罗毅喊毛了，直接指着秦风的鼻子“命令”不许这么喊，才勉强开始学着改口。倒并非是秦风爱给人带高帽子用尊称，只是这演戏要入戏，做人更要到位。他也不过是等着对方自己开口改变彼此的身份差距而已，这不，罗毅醒来后不到半个月，就主动让秦风改了口，也在潜移默化间从此改变了两人间的关系。 “秦风。”罗毅可没有秦风那么冷静，时隔个把月没见心上人，再见时直接上前几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且热情的拥抱。 “小风，我很想你。” 经历过那些曲折，现在的罗毅可看开了，心里有话绝不藏，该表现的感情绝不犹豫。这不，连秦风这样的老油条，情场老手也在他一句思念话述之下脸颊微红。 “咳咳，我……我也……” 秦风不知道该怎么响应。说他花心也好，说他花痴也罢。对于罗毅，他想如果可以，他会试着接受他的感情。虽然他们的过去有过不愉快，不过这足以在他这一年的努力表现下而得到改观。 只是…… 秦风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不过他却很好的掩饰起来，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必须等待的人。他想如果能得到那个人的谅解，他才会心无芥蒂的完全接受罗毅。 幸好，罗毅早就表示会等，也同样希望亲口感谢那个人为他所作的一切。 “怎么了？又在想冰敛冕下？” “不，没有。” 秦风想要笑着解释，却被心里头一道冷哼打住。 ——哼，还否认呢。分明又在想那臭小子。 会这么称呼冰敛的，别怀疑，他认识的家伙里唯独这一个。 “班德尔，看来你是皮痒痒了！” 秦风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瞪向结界里满头是汗，紧闭双眼的男人。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分心，除了皮痒，自己可想不到其他任何的理由了！ 67.远来的信 冲天而起的红蓝色泽映照天空，阴沉的天色被照亮，周围的飞禽走兽纷纷避让。 波动虽然被屏障阻隔，但那强悍的元素力所引来的天变依然让它们感觉到了恐惧。 有什么在震动，有什么在摇晃。仿佛立刻就要势如破竹，魂顷所在的大鼎猛烈的动摇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裂，而此时里头正进行着激烈的争斗。 秦风不由蹙眉，眼神中流露的忧心没有逃过他身侧的罗毅。 “放心，魂顷不会有事的。”罗毅搭上秦风的肩，想要给予他安慰。而他很高兴的看见了自己对秦风的影响力，只见秦风回以一笑，虽然依然浑身肌肉紧绷，但情绪却比刚才安定下不少。 这段日子来的努力并非白费，放弃回玛洛对罗毅来说是个艰难的选择。那里有他的亲人挚友，可是无论给他多少次机会，他想他依然会走这条路，做出这个选择，留在秦风身边。 看见如今秦风信任自己的模样，他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其实离开的这段日子，玛洛也发生了不少事。自己没有回去，坚持留在秦风身边，自然会招来不少非议，还会有人不断上门来挑衅找麻烦。不过，这些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心。至少，他还能得到陛下的谅解，能让他的两名挚友——堪萨斯、洛菲克支持他，这就够了。 他想，他终究有一天会回玛洛的，总有那个机会带着他心爱的人一起回到故乡看一看。至于玛洛的皇权，他已经彻底的放下了。 是秦风让他明白权利并非万能，活着是为自己而活，是要让自己所做的每件事不后悔。显然，与秦风在一起，才是罗毅现在最想要的。 “要出来了！” 秦风眼睛一亮，不顾身边罗毅千转百折的心思，一个闪现术便出现在了几米外的屏障内。再一个转眼，他已然来到班德尔身边。 “班德尔，收火，水元素不要停。待会儿等东西出来了，将水元素凝结成网，势必不能让它有一点空隙给溜了！” 秦风迅速的命令完毕，自己则一个悬浮术直接守在了半空。 班德尔微一挑眉，此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刚才持续的元素力流逝所致。不过这些还不足以影响他在周遭布下水元素网。 看来秦风已经料定了出鼎的必定是把神器，否则怎么会让自己布下天罗地网，就为了不让它开溜？只有神器，才能在出世时就拥有自己的意识。 这下班德尔倒是好奇起来，不知道出来的是怎样的家伙，他班德尔可不要一把破铜烂铁来当自己的武器。如果太差，他可不管这是谁炼出来的货，一定直接一脚送它回老家重头来过。 总而言之一句话，要配得上他的器具，怎么都要先对了他的眼。 “来了！”秦风敛神屏息，一瞬不瞬的看着大鼎。忽然，蓝光骤起，一束蓝光从鼎上飞出，在半空化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身影，接着便倒头栽了下去。 秦风心里一紧，忙上前接下坠落的魂顷。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色，满身湿透的汗水，还有原本白皙的肌肤现在好似被烧坏似的到处红肿，心里一阵绞痛。 骨肉连心，似乎就是这种感觉。这还是魂顷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受伤，还是因自己而落下的重伤。 “小乖乖，你怎么样？” 秦风试着想摸摸魂顷的身体，却发现他无从下手。整个身体都被烧伤了，红肿得可怕。而唯一完好的脸上，苍白的好可怕，让秦风不敢去碰触。 “乖乖？是妈妈，你怎么样？” 得不到魂顷的回答，秦风心里一阵恐慌。这还是第一次，魂顷这小娃娃不理自己，以前就算再怎么难受或是不乐意，他都不会如此。 “……妈妈……” 喘息声强了些，勉强说出这话的魂顷只这一句，就已经几乎脱力了。 秦风看着这样的魂顷，好生心疼。只是一时间失了方寸，连得出世的宝器都忘了却顾及。 ——风，让魂顷回去休息。他是你的灵魂神器，依附在你身上便能让他汲取你的元素力量自动恢复。 班德尔的声音适时出现在脑海，唤醒了秦风恍惚的神志。这才惊觉现下的状况，将魂顷收回体内。 如今的秦风，已经与魂顷有了不一般的联系。在魂顷受到重创的此时此刻，早就失去了自行回秦风体内的能力，只能借助秦风的外力帮助才能做到。 收回魂顷后，秦风看向那大鼎。只听一声爆破声轰然响起，接着巨大的鼎瞬间四崩五裂，一道金光从中蹿出，直往结界边缘壁垒撞击而去。 好家伙！看准了时候出来，想要一举突破自己部下的屏障脱逃吗？哼，可惜这家伙的出世害苦了小魂顷，怎么说自己也不能让他跑了。若是班德尔看不上，他就一脚把他踹回老家去！ ——哈哈哈，不愧是秦风，我的本命契约者与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哈？ 班德尔略喘的声音在心里头响起，秦风对着那站在不远处调息的人投去一个白眼，身形一闪，双手不断变换，缔结周遭的元素结界。 “想跑，我看你往哪儿跑！”眼尖的看见它往罗毅的那个方向而去，秦风勾唇薄唇，与外头的罗毅一对眼神。后者会心点头，显然是明白了秦风的意思。 一挥手，秦风主动撤离结界，那金色的光圈开心得很，还得意得冲着秦风方向挥来几道炙热的金芒，只是近秦风的身便被惊雷挡下。 “雷，不用去帮你家主人吗？”秦风的声音似笑非笑，他还记得与惊雷当初的初遇，那张死人脸现在还是冰冰冷冷的，但对他的态度可是与当初有了天壤之别。 “不用，主人能应付。” 惊雷也不恼怒。他知道秦风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调侃自己的行为。当初他眼里根本没有秦风这号人物，如今却是处处谨慎只为保护他。 其实惊里根本不会在意，与秦风接触久了才知道这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其实比谁都重情义。否则，当初罗毅对他也不见得哪里好，可秦风却会花下心力救回主人。光凭这一点，他惊雷就服了秦风。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他们拥有千年生命的魔兽来说，不过是须于一瞬，然而即便是这么短暂的时间，他却亲眼见证了最不可思议的人、事、物。 无论是秦风本身的能力提升，还是班德尔的出现，或者是他与拉法尔家族的关系。都让惊雷不由感叹：主人看上的家伙，果然够可以。 “呵呵，我想也是。”秦风觉得无趣，逗弄惊雷还不如跟班德尔斗嘴。这个家伙，就算自己踩到他头上，估计也不会对自己动怒。 视线落在罗毅与那金光之上，秦风的唇角不由露出释然的笑容。罗毅是个天才，不过跟着杰尔大师学了半年的捕控之术，现在已经能随心所欲的创造出他想要的多次空间了。 看那金光兜兜转转依然在原地，似乎恼得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秦风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班德尔，你看看是不是该你出马了？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这家伙脾气跟你有几分相像，我怕再闹腾下去，他就要做出格的举动了。” 秦风这话是对班德尔说，也是对罗毅与惊雷的提醒。 只听一声不屑的冷哼，班德尔的身影出现在秦风身前，与惊雷并肩而立。而惊雷，突然感觉到班德尔的出现，立刻垂头敛眉，那是出自于魔兽本能的臣服与恭敬。 “别拿我和这样垃圾的玩意儿相比，想当我的武器还看他够不够这资格。”一贯狂妄的口气，班德尔回头一拍秦风的肩，忽而凑过头，亲密的将唇贴近他的耳畔。 “老板，这礼物我收下了，我会回礼的，到时候可不许你不要啊。呵呵呵。” “臭小子，快去吧！” 秦风一拳揍上班德尔的腰，却被对方轻易避过，反而还乘机在他脸上“吧唧”亲上了一口。 “这就去了。哈哈哈。” 秦风看着班德尔瞬间远离的身影，双眉还紧皱着，脸颊却忍不住通红通红。 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连自己都随便调戏，他还真是皮痒了！ 班德尔出手，秦风一点也不担心那刚被炼出的小家伙会再有机会逃走。之前耗费了巨大元素力的班德尔，在自己与罗毅为其争取的短短时间内已经调戏恢复了三四层。果然是变态，可怕的恢复能力谁见了谁惊悚。 这不，随手一捏，那金色的光团在班德尔手里顿时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同样是自大狂妄的性子，金色的光团也能感受到班德尔那胜过自己千百倍的强悍势头。有道是强者为王，他还没自虐到去惹这么个人物。 而且金色的光团如今安静下拉，才发现从班德尔身上流窜出的元素力是那么亲近，就如同自己的一切力量都是源于他，另它忍不住想亲近。 “嗡嗡”清脆的鸣响，金色的光缓缓顺着班德尔的手臂盘旋而上，最后光晕褪去，一把金色的弯刀出现在班德尔眼前。 班德尔手握住的部分为刀柄，其上刻画着一只黑色的凶手，无法辨别身形，唯有一对赤红如血的眸，犹如两颗宝石镶嵌其上。刀身薄如蝉翼，却锋利流光，一半火红，一半冰蓝，格外诡异。 “冰火吗？还真是贴切。” 生于冰火之中，身负冰火之魂。大开大合，率性狂妄。就如同冰与火交融，矛盾却又融洽。 转过身回到秦风身边，几人纷纷落地，罗毅也来到秦风几人的身边。目光都统一的落在班德尔手中的这柄弯刀上。 “好！小风，看来你的炼器之术又提高了！” 罗毅惊艳的目光看着冰火，能一次就练出神器，这片大陆上能在炼器上超越秦风的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 “冰火，这家伙叫冰火是吗？”秦风笑看着班德尔手中的弯刀。“既然班德尔还看得上眼，那就暂时免了他被踹回老家重炼的惩罚吧。” “哼。”班德尔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及时压下了冰火不满想要蹿腾起的金光。 “神器出世必有天兆。秦风，虽然我们刚才布下层层结界，不过恐怕隐瞒不了多久。迷雾之海虽然令人能以判断，又一路危险重重，但还拦不住一些厉害角色。最近雨传回信笺，我想你先看看再做决定吧。” 罗毅终于把话题转回正事上，他取出带来的信笺，信笺还没有被开封的痕迹，显然是等着秦风亲启。 罗毅的话正是秦风也想到的，班德尔与冰火出世的事，他还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这座孤岛已经不宜久留，他们需要立刻离开。 但是拉法尔家族例会还未到召开之际，他还不想回去。毕竟，他可不想回去过那被人团团包围天天盯着的日子。 打开信笺，雨的信只有寥寥几字，却让秦风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了？”罗毅也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接过他手中的信笺。 而班德尔与秦风心中相通，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跟着微微皱眉，安抚的将秦风半搂进怀里，沉声安慰：“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罗毅从信中抬头，带着几分凝重看向班德尔怀里的秦风。 “看来，这红月城是不得不走一趟了。” 用这些秦风最在乎的东西作为要挟而来的邀请，他又如何能拒绝。 绯色，这一次，该是他们好好算账的时候了。 掌心瞬起雷电元素之力，将那信笺片片撕裂。碎裂的纸上，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字迹——暗魔殿、使者回归…… 暗魔殿的使者，自从冰敛消失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悬空的位置，昭示着暗魔神对暗月的重视，而另一方面，这显然是个圈套，让秦风自投罗网的圈套。 如今，绯色拜访红月城，恰巧让路过红月的雨发现。还惊人的发现他带回了一个人，那便是失踪了一年多的暗魔殿使者，暗月。 “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要让他回来！” “会的，我们一定会帮你。” 罗毅与班德尔看着秦风，他们的眼中有着同一种感情，只是此时的秦风根本无暇顾及与发现。 68.再相遇（上） 要去红月城，必须先回拉法尔家族与众位长老协商一番。红月城不是人人都能去，怎么去，以何种方式去，这当中有相当大的学问。 秦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拉法尔家族总部，位于萨西里岛的云之巅山脉。 一路上，罗毅为了开导秦风，说了许多关于当下的局势。秦风离开虽然才短短的半个月，但其实就算之前，他也几乎不怎么管事。在罗毅决定留在他身边后，他索性将所有的问题都交给他。反正他本来就是玛洛的亲王，对于处理政事比自己可强多了。 于是，那些让风调雨顺福出去招摇撞骗的计划，还有帮着拉法尔家族躲避过种种查探的点子，都是出自于罗毅的脑袋瓜子，与他可并没有太大关系。 “当初冰敛之所以为留在地下宫殿之内，是因为他体内的魔皇藤。”罗毅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停下。紧抿的唇显示着他心中的不甘与无奈，但过去他确实技不如人，更受到了冰敛极大的恩惠。 “五魔兽也说了，去了魔界的人很难回来。那么如今在红月城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冰敛，这很值得深思。而且，他们所说的是暗月，而并非冰敛。看来冰敛在暗魔殿还没有暴露真实身份，那样他的安全也不用担心。所以为今之计最关键的是要好好的计划一番，我们不能大摇大摆的前往红月城，只能另辟蹊径。” 秦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经过罗毅这么一分析，他的心情也舒缓不少。至少，不管对方是真是假，冰敛的安全总是不必担心。 反倒是去红月城的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那里还有雨在查探，而其余的四魔兽也都接到了消息，相信不久就会先一步赶去与雨汇合。 “小风，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阴谋。” 秦风停下脚步，诧异的看向身旁的罗毅。只见罗毅微皱眉头，一脸严肃。 “我觉得这可能是个局，是引出真正神魂火种继承者的阴谋。还记得你同我提过，在地下宫殿时我的身体曾经被人利用过。而在此之后的一年，你不觉得奇怪吗？那股势力再也没有在此期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我敢肯定，当初他们就确信神魂火种在你体内，否则又怎么会想要动手。而这一年的安静，并非他们不想打你的主意，是他们知道了班德尔的存在，知道他的强大，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 这也是罗毅最担心的问题，这一年来他与秦风不断变强，为的就是面对无法预计的未来。他要保护秦风，即使堵上他的生命。 暗自握紧了拳，过往所受的耻辱，他必定会讨回来！ “哈。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去。而我知道，你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秦风的轻笑声让罗毅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神。 带着笑容搭上罗毅的肩膀，秦风看向近在咫尺的拉法尔议事厅。一撇嘴角，颇为任性的道：“呐，毅。待会儿那些老头要是唠叨过头，你可要帮我挡着啊。” 故意错开话题，罗毅自然能明白秦风的那份心思，于是顺着他的话，回以笑予：“恩。” 两人一齐进入议事厅，这里是隐没于山脉间的天然洞府，没有任何守卫，因为根本不需要。 依着半山腰而形成的天然洞府，外部设有特殊的结界。如果没有超越施展结界人的元素力量就根本无法发现洞口。然而，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元素结界，没有魔武双修，也无法轻易的穿过结界外魔武双重阵法，最后安全抵达洞府前。最后，如果没有相兼容的元素波动，也就是拉法尔家族认可的人，也无法进入洞府之中。如果硬闯，那么就会让所有拉法尔家族的人提前预知到，在第一时间内做好最全面的应对之法。 这样的屏障可谓是面面俱到，就目前来看，将拉法尔的议事厅搬来这里的确是很正确的一项决定。 不过今天，在秦风与罗毅进入洞府长廊后却感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元素力。 是谁，让一名非拉法尔家族的“客人”进入了重要的议事厅？ “看来，长老们是想给我们惊喜了。” 秦风的我话只会让罗毅更为戒备，拉法尔家族隐世以来鲜少与外界人来往，就算有交集，也不会轻易将人带来如此重要的议事厅。到底是谁，让长老们破了例？ “放心，很快就能知道了。”相较于罗毅的紧张，秦风倒是显得自然多了。不知为何，他一点不担心里头的人会做出什么坏事来，总觉得，这股元素力很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推开沉重的大门，厉风瞬间袭来。罗毅尚来不及阻挡，身侧一人闪电般越过他，朝着秦风而去。 “小风！” 罗毅惊恐的回望，身上的斗气瞬间爆发。然而跃入眼眸的画面，却诡异的让他忘了身处，更忘了自己的目的。 只能怔愣而立，傻傻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两人。 “我的小风儿，一年不见，想不想我？” 男人一头金色长发，俊美的五官陪着温柔的表情，足以让任何人沉沦。 “该死的林升！你怎么才来！”秦风突然觉得鼻头泛酸，想到当初只在竞技武会的匆忙相见，再一别又是一年。心里不禁装满了委屈，但不知为何，当他被林升拥在怀里，就好比此时，他又无法对林升做出任何的报复。只能用这种懦弱的委屈模样，对着他的肩一口咬下发泄。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这么久才来见你。别伤心，你伤心我的心也跟着快碎了。小风儿可是我的宝贝，谁让你难受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秦风嘴下更不留情了，狠狠咬了一会儿后才不甘愿的松口。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愤恨的说：“那你就让你自己不好过吧！” “没有你，我哪里会好过？我可一直都不好过，这都不知多久了。”林升紧了紧搂着秦风腰身的手，而后轻笑起来。 他可没有在开玩笑闹腾，事实上，或许秦风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他不好过了多久。若人的一生只有数十年，那或许他早已数不清因为秦风而不好过了几辈子。 “你就这张嘴能说。快放开我。” 秦风一挣，林升也没为难，顺着他的势就让他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说，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可不信林升会无缘无故来此，再一看议事厅里，长老们都不在，唯独只有林升一个人。瞬间，秦风皱眉沉思，或许是他遗漏了什么。 “哎呀呀，看来小风儿的确是成长了不少。这点小瑕疵都被你敲出来了。” 随着林升的话，周围的景物开是慢慢扭曲，渐渐的，三人脚下的地面不见了，周遭的景物布置都不见了。而消失后的空间里，唯有一片纯粹的黑与白。 “欢迎来到我的空间，小风儿。” 林升身后的影子里，默默的走出一人。与他一样俊美的五官，只是那脸上带着与其不同的邪笑。 69.再相遇（下） “欢迎来到我的空间，小风儿。” 不错，这正是他与九幽为了迎接秦风而特地设下的绝密空间。他将之称为“回望之城”。 “你的空间？林升，你搞什么鬼？”如果秦风不仔细，根本无法察觉出任何异样。只可惜，他太过了解林升，也知道窝在洞府里的这群老家伙的性子。想必林升在他们眼里，绝对会成为一名异类。而这样的异类，老家伙可不会漠然的任其在这里为所欲为。 想必，只有林升施展了障眼法，令长老们无法察觉，才能在这里等到自己出现。 “你还真是好本事，不过一年不见，更能耐了。”秦风说出的话怎么也止不住酸味。敲林升随意一个结界，就能挡下拉法尔家族所有长老的眼目。随便一个挥手，就能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他所设下的空间。这样的能力，他能不眼红吗？ “呵呵，小风儿这说的是什么话。”林升瞥了眼身旁的九幽，故意咳了咳嗓子：“怎么就叫一年不见更能耐了呢？本少爷原本就比较就很能耐嘛。不过小风儿的话，我收下就是了。这份赞美，怎么也是从小风儿嘴里出来的，我开心得很呢。呵呵呵。” 秦风见过皮厚的，却没见过比林升更厚的。跟冰敛还有罗毅这些兽人比起来，秦风深刻的反思，清醒的觉悟，林升这厮，就是个不要脸的。 “你尽管吹吧。我看你把牛吹上天。” 倒不是否认林升的本事，只是单纯的看不惯林升在他面前显摆罢了。 “哼，你把我搞进你的空间做什么？” “当然是有要事了。来来来，坐下说话，小风儿一定累了。我这儿还有些点心给你留着呢。” 自我掌握的空间内，林升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随手一招，精美的果盘点心等便凭空而现，摆放整齐的罗列在华美的桌上。 拉开一把精致的椅子，林升绅士地招呼秦风：“我的小风儿，请。”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风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人还是大咧咧的坐进了椅子里。眼角瞥向左侧，这才发现从刚才突来的变化后，罗毅就一直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自己与林升。 此时秦风留了个心眼打量，这才发现对方紧锁的眉宇间带着一份沉痛，眼神里流露出某些诡异莫辨的感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与林升交谈而忽略了他，所以让罗毅不高兴了？想来也有可能，毕竟罗毅一直那么关心自己。而自己见到了老友就彻底将他晾在一边发呆了。 秦风心里顿时一阵愧疚，忙抬手招呼起罗毅。 “毅，过来一起做。我还没替你介绍我的这位朋友呢。” 罗毅稍稍犹豫，还是向秦风走来。他沉默的抿紧双唇，目光却不着痕迹的在秦风与林升间来回，最后落定在桌面之上。 他总觉得林升给他很熟悉的感觉，无论是他身上强大的威压，还是他身侧那头厉害的魔兽。之前，早在林升刚出现时，他就发现魔兽空间内的惊雷有了异动。 惊雷异常的表现，让他肯定附近有什么强大的魔兽潜伏着。因为除了当初见到班德尔意外，他从没感受到惊雷会有如此强烈的惊惧感。那是出于魔兽本能的反应，也是在警告罗毅，对方的魔兽该有多强大。 当林升身边的男人出现时，他感到惊雷已经彻底失去了反应，连最基本的恐惧都不再拥有。面对对方，他没有一丝的抵抗之力。 这时，罗毅便知道林升力量的可怕。能拥有如此强大魔兽的人，必须得到魔兽的认可，也就意味着需要有与之匹敌的能力。 他庆幸，林升与秦风的交流互动中，他看见的只有对方眼底身上最纯粹的温柔与宠溺，而不参杂丝毫多余的心机。 这也是罗毅始终能保持沉默，在一旁旁观的理由。因为他知道，眼前叫林升的男人，很可能与自己对秦风有着相同的目的与感情。 “这位是林升，是我的死党。厄，也就是我的好朋友。”秦风怕罗毅听不懂，故意解释的比较简单，而后，他戳了戳林升的肩膀，没好气的说：“喂，这是罗毅。我想他的身份你该心里清楚，我就不多介绍了。” “这可真是差别待遇啊！为什么你对他就有说有笑的，对我就摆着死人脸。不公平，小风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别在我面前耍宝。”秦风白了男人一眼，毫不留情的一个手肘过去，让他闭上了嘴。“我还没有怪你把我们带来这鬼地方呢，告诉你，在我吃完这些点心前，如果你不把目的给我说明白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说者无心，被说者无意，倒是林升身边的九幽，听着不舒服了。他是什么血脉？如此高贵的异种，魔兽界雄霸一方的霸主。他认可的主人，自然也是高人一等，是能继承神力的人。眼前的臭小子，不过是好运被神魂火种认可而已，就算他跟林升关系不错，但说起话来也未免太过嚣张。 心里一动，九幽刚想开口，顺便给秦风点教训，却又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的接踵而至。 “不许对小风儿动手。” “你敢动他试试，看我不砸烂你那两个脑袋！” 听这口音语气，不用想九幽也知道前者一定是自家的那位怪脾气契约者。至于后一人，九幽突然眯起眼，看向秦风。 腥红的双紧紧盯着秦风，仿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接着，他无法抑制自己的讶异，最后第一次在林升乃至外人面前失态露出扭曲的表情。 一手指着秦风，一手抓上自己的头发。九幽扭曲的脸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张嘴开开合合了半天，最后吐出了一个“少”字来，接着就再也没声了。 “少？” 秦风奇怪的看向九幽，而林升也是一挑眉，无言的质问投向九幽。然而，九幽在两人的目光下却忽而冷静下来，并且扭曲的脸也恢复了常态。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开金口。他索性闭上嘴巴，默默的站到林升身后，垂下头，便再也没多余的动作了。 这不是摆明了拒绝再开口解释吗？ 不过无妨，反正林升可以慢慢回去套话，总能将九幽想说的话套出口。至于秦风，他根本不在意九幽，他更在意林升把自己邀来这里“做客”的原因。 “升，是不是能给我解释了？我说过，在我吃完这些点心前，我要你给我说个明白。”拿起桌上盆里的一块饼干，秦风张大嘴一口便咬去了大半块。 抬了抬手里剩下的部分，意思很明显：他已经开始吃了。 “行了行了。我哪次会瞒着你？上次……厄，好好，不提不提。”被秦风一瞪眼，林升立马改口。不过…… 琉璃色彩一闪而过。 小风儿那么不愿意自己提及一年前竞技武会在艾泽斯的初遇，是因为罗毅吧。不想让过他去揭人伤疤，惹人旧痛。看来，罗毅在小风儿的心里，也渐渐有了不小的分量呢。 “回望之城，顾名思义，看到以往的过去，拾回旧时的记忆。” 对上秦风的双眼，林升忽而温柔一笑：“小风儿，我想让你在这里看一段过往。属于神魂火种第一代主人的过往记忆。” 70.神话 秦风知道，这只是不属于自己的过往。他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林升搞出来的鬼，让自己去了解那劳什子神魂火种第一代主人的记忆。 他不知道林升为什么这么做，只希望当自己看完这段过去以后，他能从中明白林升的想法与目的。 那是还没有这片艾泽斯之前的这个世界。属于这个空间世界中的创神，造出了几名神祗，让他们各司其职。 他太寂寞了，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讲话。他被流放到这里，脱离了他们一族，独自成为这个空间区域的生命体，游荡了不知多久，千千万万年光景。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做出了这个决定。 其实创神知道，无论是人是神，凡是有生命的个体，就会拥有他自我的思维情绪。随着被造出的几名神祗互相之间渐渐熟络，有了交流，有了独属于他们的想法。那么矛盾也就会随之而生，虽然他们依旧尊敬自己，可创神知道那不过是出于对自己的畏惧。他们怕的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拥有的强大力量。 当初，创神用了他将近一半的力量创造出其他的神祗，其中有男有女。不用创神教导，存在于天地法则间自然的规律就让他们有了七情六欲，有了亲情与爱情。 很快，不需要创神再动用法力，那些神祗各自为阵，有了他们的传承与继承者。而自此，创神渐渐淡出这个空间世界，鲜少再出现在这些“孩子们”面前。 因为他似乎预见了他们可悲的未来，就如同他过去周游过的无数空间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最后，果然如创神所料，神祗之间互相排挤，各自为王。接着，以当初几名被创神创造出的高阶神祗为首，他们开始了战争。 诸多神祗当中，最受创神喜爱的就是艾斯马尔。艾斯马尔是创神最喜爱的孩子，创神在创造艾斯马尔神之时，用了这个空间世界中最好的几样物品。 他用最纯洁的水洗刷过艾斯马尔的心脏，用最古朴茂密的枝叶做成了艾斯马尔的大脑，接着用最好的山脉化为艾斯马尔的经络。 所以，醒来后的艾斯马尔是个善良正直，热爱和平的神。他代表了自然，拥有细密聪慧的头脑，还有一身强大的力量。 在众多孩子各自为阵彼此战争的时候，艾斯马尔看到的只有被烽火污浊的大地。她感到难过，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的力量是有限的，虽然她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可是她还是想要尽力阻止。所以，她偷偷的来到早被诸神遗忘的创神殿，祈求已经隐匿数万年的创神之父拯救这片大地。 创神本不想理会，然而面对他最宠爱的孩子。创神看见了艾斯马尔依旧纯洁善良的心，于是，创父心软了。 “孩子，如果阻止这片大陆战争的方法需要牺牲你来完成，你是否依然义无反顾的愿意承受后果与痛苦？” 听见创神的问话，艾斯马尔的眼底只有坚定：“父神，只要让这片大陆恢复以往的生机，艾斯马尔愿意。” 创父感慨艾斯马尔的回答，可他已经不愿再涉足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事。于是，创神再次分离了自己的部分力量，化为了一团火种，注入了艾斯马尔的体内。 这，也就是神魂火种的来源。 而神魂火种的能力异常强大，在艾斯马尔合理的运用下，这场以诸神引起的诸神之战最终渐渐被阻拦下来。 几方人马都已经精疲力尽，他们已经知道艾斯马尔获得了神魂火种，而创父已经抛弃了他们离开这里。首领们开始憎恨起艾斯马尔，都是该死的她，才让他们无法达成称王统一的道路，更甚者，她却得到了父神的眷顾，拥有了无上的能力。 “我们不能这么放任她下去，谁知道她是不是欺骗了父神，其实她才想坐上神王的位置。” “不错，艾斯马尔必须除去！” 于是，以智慧神为首的一群人放下干戈，开始联合起来对付艾斯马尔。但是艾斯马尔拥有神魂火种，所以能除掉她只能先欺骗她，让她相信他们已经彻底议和了。 华丽的宫殿，几位创父当年初批所创的神祗再次相聚在一起。对他们彼此来说，他们都该是最亲密的亲人。艾斯马尔很高兴，她以为她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和平。 “父神，看到了吗？这一切都托亏了您啊。” 艾斯马尔遥望着深蓝的夜空，她的嘴角带着笑容。晚风吹拂过她乌黑的长发，满足而愉悦的表情让她本就美得惊人的五官更为细致。 而这样的一幕，正巧跃入了路过的火神眼中。 火神是所有神祗中最为强悍的一个。这一次诸神之战，有他的地方，便没有失败的战役。他与水神是兄妹，而他宠爱的那位妹妹嫁给了几位首领之一的夜神。 所以，在这场诸神之战中，他自然是站在夜神这一边的。火神生性不羁，对于战争与权势他并不看中，多年的战争也令他累了、乏了，倦怠了。 如今的他，只想好好安定下来，过他自己的日子。 就在这一刻，命运将艾斯马尔送到了他的面前。 很自然的，他与艾斯马尔相爱了。就在那短暂的须臾，他爱上了这名高贵圣洁的女神，他想他会用一切的来换得她永远的笑容。 那么艾斯马尔呢？她当然也喜欢上了火神，因为那个男人是那么爽朗刚强，一心向着自己。 俩人相爱的事很快就被传开。而利用这一点，黑夜神与智慧神等终于开始着手实施他们的阴谋。 只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火神对于艾斯马尔的爱情真的太过深刻。即便利用水神来威胁，他也丝毫不动摇守护艾斯马尔的心。 直到看着妹妹在他面前魂飞魄散，他才丢了心魂失了冷静。他深爱的女人，却害得他妹妹遭受到如此残忍的结局。 他开始有恨，而这也正合了智慧神与夜神的算计。他们就是要让火神失去冷静，他们故意设计一幕，看似艾斯马尔杀了水神的画面。为的就是让他们这对情人互相残杀。 他们的计划几乎成功了，当火神带着质问来到艾斯马尔面前，他依然没有发现艾斯马尔眼底的痛苦。 不错，艾斯马尔很痛苦，不禁心痛水神的逝去，也心痛他心爱男人所经历的一切，还有他对自己的恨。 可是艾斯马尔已无力解释，因为不可否认，水神的死的确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自己被火神深爱，那么水神也不会死。 “艾斯马尔，我给你解释的机会。”面对深爱的女神，火神昔日的理智稍稍回拢。只要她愿意解释，那么自己或许可以原谅…… 然而，他等来的却只有滔天怒火与心碎。 “我无话可说，潋沧的死都是我的错。烬，你可以动手。我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一定要让这片大陆和平下去。”因为，这是她继承的父神的意志。 于是，火神忍痛动手，却并非杀了艾斯马尔，而是在艾斯马尔面前自裁了。他无法原谅不愿伤害艾斯马尔的自己，也无法面对妹妹的死。他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与他妹妹一样，从此魂飞魄散。 “愿你我，从不相遇。” “不——” 艾斯马尔悲痛交加，而此时的智慧神与黑夜神却没料到结果会这样。他们担心艾斯马尔会察觉他们做的一切，于是先下手为强，也让悲痛中的艾斯马尔受到重创。 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神魂火种的力量。艾斯马尔知道了真相，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当初父神所喜爱的世界，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肮脏，变得无可救药。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苦苦守护。为了赎回这群神祗的良知，她失去了太多太重了。是该到头了，这一切就让她来划下句号。 艾斯马尔用尽了所有了力量，还有那神魂火种的力量。她劈开了整个空间世界的天与地，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力量中被动摇。 “既然你们想要的只有无止尽的杀伐与争夺，那就让你们永远活在血腥与恐怖之中吧！” 就此，这个空间世界被渐渐分割成两个部分，也就是红月大陆与艾泽斯大陆。 在那红月大陆上的神祗，永远不分昼夜，只有红月当空。他们所在的那片土地，永远暮色着鲜血般的红，在他们那里生活着的人与神，永远被负面情绪所控。他们受到诅咒，得不到和平，无止尽的在杀残。 而艾泽斯，在艾斯马尔用力量换来的和平下，渐渐发展，成了如今的艾泽斯大陆。 艾斯马尔在那场大地裂变之后，用神魂火种剩余的力量在两片大陆之间设下永恒的结界。如果没有超越性的力量，就无法通过这层结界。 并且，为了防止在自己死后艾泽斯受到威胁，她将自己的体内的神魂火种的留在了世间。每当红月大陆的威胁即将席卷入艾泽斯，那么神魂火种的继承者便能接受她的传承，保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做完了一切，艾斯马尔终于可以放心的去追随火神，去向水神道歉。 而这，就是神魂火种的由来。 不知为何，看完了这一切的过往。秦风竟然觉得心痛难当，此时此刻，包括与他共享灵魂共存一体的班德尔，都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缓缓睁开双眼，秦风默然的抬手一擦，眼角果然有湿湿的印迹。 “该死的阿升。” 说出的抱怨也带着些颤抖。 让他这么难过，给他看了这么段过往，那坏心的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嘛？小风儿，若我死了，你当真不难过？” 林升适时的出现在秦风身边，这里是他的空间，在这里他就是主宰。秦风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到秦风的模样，林升忽然在心中怅然的叹息：烬，你看到了吗，这一切都将是宿命。 71.闹变扭 林升让秦风看的那段传说深深刻画在他脑中，或许是身体继承了神魂火种的关系，那些属于艾斯马尔的记忆勾起秦风身体最本能反应。就譬如无法控制湿润的眼角，还有心口隐痛的感觉。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有种让人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的感觉。秦风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意识到有谁在幕后推动着一切，而他早就身在局中，无法挣脱。 “阿升，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当初你在明神殿的地位就不低，如今能这样大摇大摆来找我，应该是毫无顾忌才会这么做吧？”换句话说，这小子在明神殿，至少在这艾泽斯大陆红月城中，该是一手遮天了。 这是他早就想要知道的事，而上一次出于形势所迫，他无暇顾及林升给予自己答案。 林升早料到秦风会这么问，他也没打算瞒着秦风。能说的，他都会说给秦风听，至于另外一部分，他说了如今的秦风也不会相信。 “不管你怎么想，风，我只问你信不信我？”林升肃然的面容紧紧盯着单风。他只要他一句话，只要他的信任。 秦风蹙眉，却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信。” 是啊，他信林升。不仅仅是因为彼此都来自遥远的世界，他和林升之间……有太多事无法说清。 林升笑了，暖人的笑意化解了刚才的压抑气氛，也让秦风舒展了紧皱的双眉。 “如你所见，我现在的身份是明神殿大祭司兼长老会大长老。”林升轻巧的说出自己现在的身份，让秦风听得嘴角抽搐。 “你丫怎么就混得那么好？为什么我就那么不停遇上倒霉事？我说，阿升你不如养我吧？养我吧？什么神魂火种，老子不要了。” 才一年，一年啊！一年之间，他从明月使者到了如今地位，果然在一手遮天，喝！ 秦风极端眼红，极端嫉妒。哀怨的眼神幽幽的看着林升。 “恐怕由不得你不要。” 林升此时喟叹一声，一抹担忧跃上眉梢。 秦风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心中一沉。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呢，如果这身上的鬼东西能那么轻易就拿走，他也不用窝在迷雾之海苦练一年，只为了不再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只为了能找到救出冰敛的方法。 想到冰敛，他双手猛地握拳。对，他不能没有神魂火种，他还要靠它的力量将冰敛从魔界找回来！ “小风儿，你变了。”林升看着秦风，默然一叹。“是为了那个人吗？”该是叫冰敛的那个男人吧。 秦风一愣，随即点头。在林升面前，他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他为了我才被沦入魔界，我要救他。” “只是因为这个？” 秦风侧目，对上林升的双眼。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不，当然不止是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他。 林升无奈的拍了怕秦风的肩，声音里透着秦风无法理解的轻颤：“小风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与他，有着最深刻的羁绊，源于最初的羁绊。 秦风舒了口气，感激的对林升回以一笑：“谢谢你，阿升。” 两人话说到这里，秦风只觉得胸口一阵骚动，接着许久感应不到的班德尔气息再次出现。 “该死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困住老子！简直是活腻了是不是！” 怒吼声漫天，接着秦风身边亮起红蓝黑白交错的光影，最后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出现在秦风身边。 少年一把拽了秦风衣袖，满面怒色瞪着与秦风对视的林升。猛地抬手直指对方鼻尖：“是不是你干得？你这妖孽，想要对秦风做什么？”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班德尔。 而刚才秦风之所以不能感应到他的气息，则是有人故意将他的神智困在另一个空间，让他无法感应出秦风的气息。 一怒之下，他不惜冒着伤到秦风的危险，将困住他的那个空间毁得彻底。如果秦风也在那个空间，自然会被自己所伤，不过幸好，他赌赢了。 冷冷一笑，少年松开握住秦风衣袖的手。一抬手，红色的火焰在掌心升腾而起。跨出一步两步，在第三步时被另一道身影阻拦。 “困住你的是我，不是他。”九幽挡在发怒的班德尔及林升面前。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带了些病态。表面虽然冷清，可下颚紧绷，全身不敢放松。 是他疏忽了。在林升说想与秦风好好谈谈时，他擅自做主出手困住班德尔。起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能耐，可惜最后这狂妄的小子竟然出手一把火一片水，将他设下的空间搅得天翻地覆。 要知道，设下空间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而设下的空间与空间的主人本身就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空间被毁，那空间主人的身体自然也会受到损伤。 眼下九幽早就受了伤，如果不是班德尔要把怒气归结到林升身上，他也不会站出来与他对峙。 “好，原来是你。”班德尔笑得残酷，眼底泛着红色的血腥之气。“小小一个不纯的上古杂种，竟敢在我面前耍把戏。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是你先侮辱了我血脉中的骄傲！” 班德尔怎么会看不出对方的身份，九幽双头龙，也算是传奇魔兽了。不过，可惜九幽遇上的班德尔。 “你！”被骂杂种，九幽却丝毫没理由恼怒。 无论谁在他面前骂他杂种，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方。唯有眼前的班德尔，他不能这么做。因为班德尔有资格这么说，在班德尔面前，任何血脉都可以被称为是杂种。 “我什么我，我有说错？”班德尔傲然的仰起下巴，手中跳跃的火焰更为炽烈。“废话少说，给你三秒钟出手机会，别说我欺负人。一、二。” “臭小子你够了！”秦风终于回过神，上前一把揪住班德尔后劲。“你发什么疯呢？我没事。” 开始以为自己认错了，直到那熟悉的口气，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力量波动……秦风才肯定了眼前的少年的确是班德尔。 只是，班德尔怎么变成了这副摸样？ 秦风表情古怪，班德尔看见秦风的表情两道浓眉一皱，沉声道：“老板，你没事。”秦风的话让他稍稍冷静下来，只要秦风没事，他的怒气也就消退了大半。 “我当然没事。你以为阿升会对我做什么？”秦风说得理所当然，却没有看见林升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倒是你，你怎么缩水了？” 缩水？ 班德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这才惊觉秦风指的是什么。 “该死的！”忍不住低咒：“还不是因为他！” 秦风顺着班德尔手指的方向看去，无奈对九幽歉然一笑：“抱歉，家教不严。” “老板！你怎么不信我！”班德尔心里不舒服，秦风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他刚才自己都承认把我关在他设下的空间里，你没听见吗？” “嗯，那与你变成这样有何联系？” “如果不是他关我，我怎么会找不到出路？如果不是找不到出路，我怎么会一气之下毁了他的空间？如果不是毁了他的空间，我怎么会因为力量流逝过多而缩水？！”所以，分明就是眼前的家伙害得。 秦风听闻，脸色阴沉下来。 “那你现在还要动手？” “当然！”班德尔回答得丝毫不犹豫，这口气不出，让他怎么甘心。 “啪！”一巴掌拍上班德尔脑门，秦风是真的生气：“你就这么喜欢打架是吧？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动动脑子才动手？你以为你力量用不完是不是？妄自尊大，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如果你真那么厉害，现在就不会缩、水、了！” 秦风这话说得班德尔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话也不说了，只是愤然的看着秦风。而此时，秦风也自觉刚才自己话说得太过，他其实只是担心班德尔，怕他这样冒失冲动的性子迟早惹上麻烦。 “我……” “秦风你好样的！”班德尔眼眶微红，愤然说完这句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错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凭空消失的班德尔，秦风久久才回过神来。 感觉了一下班德尔的气息，神识回到灵魂空间窥探了一下，发展班德尔躲进了他自己的空间，再也没了动静。 无奈的回到现实，秦风歉然的看向林升及九幽。 “对不起，他……” “没事没事。九幽才不会在意。”林升上前搭上九幽的肩，微微用力让石化了许久的人回神。笑看了九幽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快回答。 九幽自然明白林升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咳了咳：“没事。我当然不会介意。他还不够成熟。” 的确是不够成熟，不然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敢出手试探班德尔。 不过听到秦风刚才对班德尔说的话，还有他教训班德尔的模样，九幽还真是大快人心。但更有着不敢置信。 自此，他终于相信。千万年来无人能实现的传说，真的出现了。灵魂火种继任者与班德尔大帝继承人，缔结了本命契约。 “小风儿，去劝劝班德尔吧。我这头想给你看的东西，你也都看了。你还想知道什么的话，现在不用急着问我。我想在去红月城的这一路上，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说话。”林升解开周围的领域，瞬间，周围的环境渐渐扭曲变化。秦风又回到了最初进入的山洞通道。 “你的意思是……”秦风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升，他想的没错吧？阿升是这个意思吧？ “风！” 罗毅略显焦虑的声音响起，接着秦风的腰被人一把搂了过去。 “风，你没事吧？” 秦风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罗毅不用担心。随后，他再次看向林升，对于林升的话，他需要再次肯定。 “阿升已经安排好了吗？” “是的。我这次离开红月城，是奉光明神神谕，要到北方平息一群藐视神威的叛军。另外一个目的，则是招募艾泽斯大陆具有潜力的各方人士，让他们成为光明神的神仆。” 嘴角的笑容带着不屑，神为光明神殿的高官，红月城光明神殿掌权者之一。显然眼前的林升，是不够格的。至少，他的心不曾赤诚，他对光明神的尊敬也只是虚有其表。 “作为我招募的第一批神仆，小风儿和罗毅殿下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到北方去走上一回？我想那会是很好的历练，而在此之后，我们可以一同回到红月城。” 秦风眼底晶亮，显得格外兴奋。 “太好了！” 他没想到林升来找自己竟是将一切都计划好。 “阿升，我这就去跟长老们打声招呼，明天就出发。” “不急。”林升宠溺的看着秦风，接着又看向秦风身后沉默的罗毅，见他微微点头，算是表明他的立场态度。 只要是秦风想做的事，罗毅都不会反对。罗毅只知道，无论到哪里，他都要保护秦风，这就够了。 “那么明日，我们便出发前往回望城。” 与他的领域同名，却是真正经历过历史沧桑的创世古城。 72.失身？ 秦风没想到，班德尔这小子这回是真的铁了心与自己扛上了，便扭一闹就是好几天，不声不响的成了个闷葫芦，把自己关在闭塞的空间里，谁也不理。 心中有些担忧，不过碍于颜面，加上秦风刻意想要借此机会好好让班德尔吸取些教训，所以也就不理不睬，任由他一个人躲在空间里头反思。 与林升、九幽及罗毅一行人有说有笑。秦风他们一路前往艾泽斯大陆北方，第一个目的地霜华城。 据说霜华城是北方商业最繁华的城市，霜华城隶属于庞汉帝国，却又独立于艾泽斯。也就是说，霜华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虽说是个城，实际上就是个小小的国。 当秦风真正站在霜华城外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霜华城会如此声名显赫，会被称为城中国。那一眼望不尽的城强绵延数百里，还有巍峨的城门及布防严密的卫兵们。 “这真不愧是城中国，这么大的排场，当初在玛洛皇城的气势，也不及这里。”秦风由衷感慨，突然想到自己的失言，尴尬的瞥向身侧的罗毅。 只见罗毅脸色未变，在感觉到秦风的视线后缓缓回头，与之对视。轻轻一笑，丝毫没有动气。罗毅自然是听到秦风刚才的一番话，只是他早就离开了玛洛，对于玛洛来说，他不是名合格的亲王，更不是位帝国的好统帅。他的失职，足够让他将自己摒除在帝国的荣辉之下。 如今，他不过是秦风的随从，仅此而已。身为战士，为了保有最后以生命为尊严立下的誓言，他将贯彻自己的信念，遵从自己的意愿，此生为秦风效命。 秦风脸颊微红，佯装咳了咳嗓子，接着转回脸继续打量这座巨大的城池。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的移动，最后伸手一探，精准的握上身旁那只宽厚的大掌。 瞬间，一股温暖渗入心中。在这北方冷寒之地，让他自然生出依赖之感。 罗毅稍许恍神，然而看向秦风的眼神格外温柔。他始终庆幸，当初自己做出留下的选择。他也相信，即便再给自己无数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收拢手中那冰冷的手，他将自己的温暖给予最心爱的人。 “霜华城有着庞汉帝国最强大的军备力量，可以说整个庞汉的军队，有一半驻扎在此。” 说话的是林升，他站在秦风的右侧，而左侧的秦风与罗毅那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眯起眼，他藏起心中的异样与无奈。 秦风果然被林升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原来这座城真的这么厉害。可是奇怪，难道庞汉的皇帝会对此不闻不问？就不怕这座城有独立的念头？ “阿升，这里的城主没想过要自立为王吗？” “自立为王？”林升失笑地摇头：“不，他当然不会有这个想法念头。” 如果那个人有这样的念头，别说只是个城，这片艾泽斯起码有大半的土地将成为他的附庸。 “城主是个热爱自由的散漫家伙，不会想要自立为王的。” “听阿升的口气，对霜华城的城主很了解？” 秦风跟林升认识也非一两天了，这个家伙既然会这么说，一定就是认识对方，知道对方的为人。 “这座城的主人是谁？” 林升也不隐瞒，颇为头疼撇了撇嘴角，而后回答：“嗜天。” 秦风一愣，身侧的罗毅也震惊的看向林升。唯有林升感慨的叹气，身侧九幽则是继续自顾自东张西望，无视几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你是说……嗜天？那个血色佣兵团团长？墨菲特家族族长？”秦风压低了嗓音，在求证的同时，眼神不由自处打量。 “不错，你说的都正确。”林升好笑的看着秦风鬼鬼祟祟的样子，他是想怎样？就他脑袋里这些心思，又怎么逃得过自己的眼睛。 “厄……还真是他。”秦风搜索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嗜天，当初在竞技武会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印象当中，那个男人很高大也很冷漠，而且还是个闷葫芦。 不过，如果阿升真的跟那男人有交情，那还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自己能拉拢的人脉越多，就更有把握与红月城相抗衡。 “喂，我说阿升你真不够意思。既然认识这么个大人物，怎么也不跟哥们我说。哼，你是看不起咱的出生，故意的吧？” “行了，你那些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那家伙一年里头在这城里的日子屈指可数。要见他，就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 说完，林升取出一枚小巧的金属令牌，带着秦风与罗毅走入城门。 这枚金属令牌来头不小，代表了光明神殿在这片大陆传教者的身份。持有令牌的，即使在神殿中也廖无几人。 当林升亮出令牌的时候，侍卫们脸色微变，不多久就放了行。 待林升一行人进入城中后，城门口的侍卫长拉住身侧一名亲信，低声交待：“派人去盯着这几人的行踪。还有，城主在峡雾谷外的斐基山，你快去将这件事禀告他。” “是。”这名战士迅速的领命而去。 霜华城之所以能屹立至今不受各方撼动，出了墨菲特家族把持看守之外，更要归功于在此的每一位将士。 在这片艾泽斯大陆，光明神与黑暗神对立，而大部分的兽人或其他种族的人，信奉的皆是此两神。只除了一种职业一类人——佣兵。 作为艾泽斯大陆最强的佣兵团，血色佣兵团的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必胜信念，交予了他们心中的最强神祗——火神。 所以对于光明神殿与黑暗神殿来说，信奉火神的佣兵，也属于异端。而对于异端，那些伪善的教徒只会用神罚作为借口，对他们赶尽杀绝。 如果不是血色的威名被整个艾泽斯传遍，如果不是墨菲特家族强大的支持，想必他们这些信奉自由与强大的佣兵们，也必将成为光明与黑暗神殿教徒迫害的对象。 因此，对于这些神殿使者，佣兵们向来心存芥蒂，并且不给好脸色。 秦风从来不知道这些其中原由，以至于当他坐在这家城中最出名的餐厅，被服务生毫不客气的对待时，他心中的不解与愤怒轰然爆发。 “喂你小子给我站住！”秦风“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那被洒了半碗的面条，涨红了脸：“你是怎么回事？端碗面都不会，还来这里干活？” “哼。”服务生根本不理秦风，冷眼看了看他们一桌的几人，随即转身就走。 “可恶！”秦风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对方的态度着实太过分。他忍不住就要上前找人理论。不过才跨出一步，就被人拉住手腕制止。 “怎么？你们都要阻止我？” 左右手被两人分别拉住，秦风挑眉看向林升与罗毅，他眼底的怒火中烧，丝毫不见冷静。 开玩笑，花钱是大爷。可现在呢？他还花钱找罪受了？ “小风，你先坐下来，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找茬吧。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相较于秦风被蒙在鼓里，罪魁祸首对此事自然一清二楚。 而另一个拉住秦风的罗毅，则是淡淡扫了眼林升，接着将秦风拉回了座位上。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 秦风听林升的一番话，越说一双漂亮的眉蹙的越紧。 最后，他无奈的长叹一声。看着桌上快要凉掉的半碗面，无奈的举起筷子准备开动。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种阶级矛盾，在他看来是最唯恐避之不及的。如果可以，他很想大骂林升一顿，只可惜，他现在没那心力。而且严格来说，林升也是受害者。 他不信，那些所谓屠杀异端的战争，林升会参与其中。 “这回不气了？” “气！”能不气么？吃个饭还要看人脸色，虽然花钱出钱的不是自己，但林升的钱不就是自己的钱吗……厄，似乎这么想不太对劲。 “别气了，吃完我就去打听嗜天是不是在城里。如果他在，我们就找他麻烦去，相信在他府里我们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安慰的摸了摸秦风的头，林升看向罗毅：“麻烦你照看他了，我要出去一会儿。” 罗毅点头，不用林升说，他也会照顾好秦风。 “不用了，毅，你和他一起去。早些回来就是了。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呢？” 林升已经在这附近的小旅店订了几间房。这一路上他没和班德尔和好，心里头毕竟不好受。借此机会，他也想再跟班德尔好好聊聊。 林升似是看穿秦风的意图，点头同意。至于罗毅，在他一个眼神下，只是微微蹙眉，倒也没有反对。 “既然这样，那你待会吃完就先回去休息，我跟罗毅去结账找人，很快就回来。” 几人达成协议后，分头行动。而九幽自然没有留下，就怕班德尔见到自己，把怒气再次发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餐馆里就留下了秦风一个人。 这时，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到秦风一桌前，带着笑的脸上堆满歉意，放下手上托盘。 “抱歉抱歉，林斯那小子不懂事，是个新来的伙计。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小吃，算是对远道而来的朋友赔不是。” 秦风有些惊讶的看着年轻男人，看他的穿着，想必是这家餐馆的店主。 “哎，客人你也知道，霜华城里往来的人多，什么人都有。而我们这里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是佣兵，信奉的是火神。对于那些排斥异端的神殿使者，根本没有好感。所以……” “这不过是场误会。”秦风打断了店主的话，他对这位店主有好感，觉得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所以才愿意开口。 想必是刚才结账时林升他们与店家说了什么，才会让明事理的店家来这里道歉送上点心。 “其实我先前也不知道其中缘由，我的神殿使者朋友没告诉我，不瞒你说，我是外乡客，不懂这里的规矩。既然店家送了点心聊表心意，那我自然也不会耿耿于怀。” “那就好，那就好。”店家又跟秦风啰嗦了几句，随后离开。 秦风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刚才被磨灭的食欲又回来了。将这盘点心吃了个精光，这才满足的拍了拍撑足的肚子，起身走出店门。外头空气很冷，秦风来艾泽斯的时候就是昏倒在冰天雪地里。对于寒冷，他已经习惯，可一阵冷风刮过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瑟缩起脖颈。 从餐馆到旅店门口不过隔了几条小路，可是秦风却觉得脚步越来越重，头晕脑胀的。 他身体向来好，自从身体中几股力量融和后，抵御寒风更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得感冒，可现在这症状——发热头晕，怎么都觉得是感冒的前兆。 “该死的。”这病未免来得太快太诡异……让他不多想都不行。 或许这不是病，而是吃坏了东西？ 娘希匹的……果然是那店家老板送的东西有问题吗？ 视线有些模糊，摇摇欲坠的身体最终无法再前行，意识堕入黑暗的前一刻，秦风只觉得整个身体向前倾倒，却没有接触预料中的冰冷地面。 一具温暖的胸膛，成为他最后的记忆。 黑暗中，他喘息越来越重，浑身的燥热无处宣泄。接着一阵微凉，又一阵轻柔的抚触。没有厌恶感，带着陌生的刺激与震颤，一点点点燃他身体的欲望，烧毁他仅存的理智。 秦风发誓，等他醒来，他一定要去拆了那家该死坑爹的餐馆！ 73.凶手是谁？ “小风，醒醒。” 无法挣脱的黑暗，恐惧布满了五感。看不见听不见触摸不到，然而身体的感知却又那么细微地提醒着他在黑暗中发生的一切。 “醒醒小风。” 似乎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接着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轻柔的摇晃、摇晃…… “……” 酸、疼，外加全身无力。嗓子犹如附上了厚重的粘膜，开开合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看着秦风身上的那些痕迹，再傻的人也知道个刚才发生了什么。罗毅后悔自责，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誓言要守护的人，竟然让别人这般对待。心中怒火难平，那些气焰难免需要找人发泄。 一把拽过身侧依然冷静自持的林升，用力的手背青筋突起：“都怪你，如果不是跟你找人离开了小风，他又怎么会遭受这些！” 此时，林升的脸色也不好看。的确，是他的疏忽才让秦风今天遭受这些罪。可到底是谁？是谁敢对秦风动手？ 在进入这座城时，他丝毫不担心一行人的安全。理由很简单，表面上城里的人都对光明神殿的使者怀恨在心，然而他们不敢真正动手伤人。相反，为了嗜天及血色的威名，为了不拖累墨菲特家族，城民们不会让光明使者在这座城受到任何伤害。否则，这无疑给了光明神殿机会，对这座城及墨菲特家族落下“神罚”。 这种会引起两方争端的东西最要不得，林升刚才放心离开，便是想到了这层厉害关系。更何况，虽然秦风与班德尔在闹脾气，可关键时刻，班德尔不会不出手相助。 “小子，松开你的手。再对我主人无理，别怪我不客气。” 阴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威压出现在空气中，没人显出本体，光是这声音就足够让人寒颤。可惜罗毅已经不是当初不堪一击的冲动亲王，这一年的苦修，让他着实成长了太多。面对散发出的威压，他竟能面不改色的扛下。 “有意思。”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暗元素力量，紧接着包裹在一身黑暗中的人影撕裂了空气慢慢浮现。 暗红色的双眼带着几分戏谑看向罗毅，这个男人与他的魔宠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不过如今看来似乎变化了不少。 “小子，想再和我动手的话，你尽管继续抓着他。” “行了九幽，不要老是惹是生非。”林升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无声叹息的同时，人已摆脱了罗毅的拉扯，站在九幽身旁整理被扯皱的衣领。 “这件事有蹊跷，罗毅你冷静下来思考一下。你觉得，这里的人会轻易惹起光明神殿与墨菲特家族的是非吗？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罗毅一愣，显然是才想到这点。 林升说的不错，他们没必要，也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很明显这是个局。而最有可能让这一切发生的，便是从中得利者。”摒除双方的可能性，能从这件事中得利的人也不多。 首先，犯下这事的人必须清楚的知道秦风与罗毅的身份。再者，必须是与光明神殿对立，并且也想铲除血色佣兵团的人。并且，那人身后必须有强大的后盾，否则也不敢轻易尝试。如果事迹败露，那么他们也有足够的资本抵抗血色与光明神殿，甚至大陆强国玛洛帝国的质问与压力。 林升想着想着，眉宇间染上深沉：“罗毅，虽然你离开了玛洛，可你还是帝国的亲王，你毕竟流着帝国皇室血统。这样的话，对方的身份就更值得深思了。” 罗毅心中一惊，看向林升时心底不无敬佩。连这一层都考虑到了。显然此人冷静的可怕，幸好他与他不再是敌人。 “我虽然离开了帝国，但是对大陆发生的一些事还算是了解。这一年多来，自从那一次的竞技武会结束之后，几大帝国的关系似乎就产生了间隙。” 上一次在玛洛帝国所上演的闹剧，说大不大。竞技武会举办了那么多次，第一次发生无人夺魁并且介入光明黑暗两大神殿之事。 自然从那一次后，流言便漫天飘飞，流传于各国间各种版本都有。 “矛头指向的不仅是光明神殿。”这是肯定句，林升丝毫不用怀疑。 罗毅双手紧握着拳，有些咬牙切齿才能忍住心中熊熊怒火：“你是说，小风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 “不，不是。”林升缓缓摇头：“他已经身在局中，怎么能说是牺牲品？不过我肯定对方不知道他就是灵魂火种的继承者，否则他如今不可能只遭受这些。”如果对方知道秦风身体内有着灵魂火种，那么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夺取，不惜带走秦风吧？ “砰——” 一拳砸上身侧的柱梁，发出巨大的响声。 “别让我知道是谁干得，我要他好看！” “放心，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软弱。” 林升心里何尝舒服，只是那层浓郁的杀意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他知道罗毅在乎秦风，他更清楚罗毅的在乎，尚不及自己万分之一。 “九幽，去查查这段时间内出入这间客栈的所有客人名单。” 林升走近床榻边，随后轻柔的摸了摸秦风凌乱的头发。 “罗毅，我要用光明魔法替他疗伤。麻烦你去买些食物和水，他醒来会需要的。” 待房间中只剩下林升与秦风两人，白色的光芒缓缓亮起，浓度极高的光明元素在空中缓缓汇聚。 这股白光持续不久便黯淡下来。然而仅仅是这数分钟的时间，林升却是满头大汗，并且脱力的靠在一旁无声喘息。 秦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幕，便是这个场景。 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他可以轻松坐起身，原本酸痛乏力的感觉一扫而空，反而神清气爽。 “阿升，你怎么了？” 思维断档，他脑子一片空白。 “醒了？饿不饿？”林升微笑着，习惯性的揉揉秦风的头发，被秦风不耐的躲避开。 秦风一撇嘴，不爽道：“不要老这样，把我当什么呀真是。”可恶的林升，总把自己当孩子。事实上当初相识的时候，他也已经老大不小。 “呵呵呵，看来你是完全恢复了。”林升笑着说到的同时，看见秦风脸色微变，接着便一同沉默下来。 良久，秦风突然开口问道：“是哪个家伙干的？” “嗯？”一时间不能接受对方的思维跳跃，有些跟不上节奏。林升微微错愣，而秦风很好地适时给予了解释。 “我是说，谁上了我？”没有任何忸怩，只有不耐与烦躁，还有些气愤难平。 该死的，他就这么被占了便宜。身体的不适怎么可能是错觉，秦风不傻，简单想想便知道刚才在自己意识不明期间发生了什么。 “阿升，谢谢你。” 对于林升所做的，其实不过是一句道谢。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给得起对方什么。在这里，他一直是受别人照顾。如今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给林升带来不小的麻烦吧？还有罗毅那家伙，该是发了不小脾气。 “我可不接受你这样的道谢。如果真要谢我，那不如就一直呆在我身边？” 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秦风尚且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然而猛然间似乎听到了令他震惊的话，反射性的抬头，看着林升的眼底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疑惑。 “阿升，你刚刚说什么？” “呵呵，开玩笑的呢。留你这家伙在身边，整就一麻烦。” “啧，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让我舒服舒服？我可刚刚经历了一大人生不如意之事，拜托！”秦风就知道，林升这家伙绝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升移开视线，刚才脱力的现象已经减轻，他起身离开床榻边。“这件事情不简单，你还记得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由于秦风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异样的感觉，所以提起刚才事情，更让他觉得不真实，就仿佛大梦一场般。不过那种感觉，他还是记忆犹新。 “是在回这里休息的途中，我突然觉得头昏脑胀，接着就失去知觉了。黑暗中看不见听不见，不过身体诡异的能感知到正在发生什么……该死的！”脸颊有些燥热，秦风却没有说出心底的另一种感觉。他并不排斥那个上了自己的人，甚至，他还隐隐的……喜欢。 靠，果然是自己变态了吗？在这鬼地方不仅被掰弯了，甚至还被性格扭曲。 “这……”林升沉吟了片刻，“我们是回到房间找你，才发现你出了事。这么看来，对方是先把你带回这里才对你动手。对方知道我们的落脚处，也知道你是光明神殿使者。” 知道秦风是光明神殿使者不奇怪，因为他们进城时没有丝毫掩饰身份。可是知道他们的落脚处，这就要花费一番心思了吧？ “对了，班德尔还在跟你闹脾气？连你发生了这种事他都视而不见吗？” 突然想到这一层，林升口气不免微冷下来。 然而，听到林升的这番话后，秦风突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地整个人颤抖起来。 “小风！”一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秦风，口气中难掩焦虑：“怎么了？” “班德尔……我找不到他……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完全没办法感觉到班德尔的存在，灵魂领域没有，空间也无法窥探到任何气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自从班德尔寄宿在自己体内起，从自己与班德尔缔结本命契约后起。 就好比……与班德尔完全切断了关系，连缔结的本命契约都无法感觉他的存在。 “这不可能。” 林升对本命契约了如指掌，缔结本命契约的魔兽与人，共享生命，共宿灵魂。这样的羁绊，是创神都无法改变的。 可如今，秦风说无法感觉到班德尔的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怪乎班德尔没有在秦风发生危险时出手，难得是因为班德尔也无法感知到秦风发生的一切？ 班德尔……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眼神一闪，林升的目光突然聚集到了秦风的左耳上。在那里，原本的五个耳洞，被戴上了四个耳饰。 第四个，金色的耳坠，古朴的图案。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墨菲特家族的标志。 嗜天，难道是你！ 74.微热 心底的猜测林升并没有告诉秦风，然而一旦有了怀疑的心思，人便会产生无限的衍生揣测。对于威胁到秦风的人事物，至少林升是绝对不会放过丝毫的。 以秦风如今的状态，班德尔的事远比他自身发生的事打击重，看他恍惚的模样，林升立刻在自己心底做下决定。 “等罗毅回来，我有事需要出去走一趟。”轻柔的摸了摸秦风的发顶：“别担心，班德尔不会有事的。你和他既然有着本命契约，那么只要你没事，他就一定会没事。” 林升的话有所保留，若只是单向的影响，他自然不会那么心急。可本命契约恰恰是双向的，单风能保证没事，可班德尔本身呢？如果班德尔真出事了，那么秦风也会跟着遭殃。 “阿升，抱歉。”刚才在知道班德尔离开自己身边的瞬间，他的确是慌乱了。或许是来此后习惯了班德尔的存在，习惯身体里寄宿着另一个灵魂，另一种声音。如今，当清清楚楚的明白他的消失，才会如此反应。 秦风只能将自己的反常归类于此，而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对班德尔还有另外其他的感情。 “这件事，阿升你有什么看法？”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秦风相信自己远不如林升。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已经有点眉目，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需要去查一查。” 林升没有说出关于嗜天的揣测，如果真的是嗜天，那么他更不会让秦风再与其见面。 “不需要。”秦风摇了摇头：“我想帮忙。” “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林升蹙眉：“风，你应该心里比我更清楚你现在自身的情况，你以为如果真的遇到紧急的事，你真能做出最冷静最正确的判断吗？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认为将你留在这里，你能再思索下之前发生的事，或许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你真是冷血的家伙。”秦风舒了口气，忽然轻笑：“呵呵，你就不考虑我会伤心？毕竟被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占了大便宜，我心里不好受。” 林升听秦风这么说，一改刚才的肃然面色，脸部表情松弛下来。能说出这些话，就说明秦风没事了。“我当然不怕你伤心，你从来不是那种自爱自怜的家伙。又不是女人，除非你想改性。” “王八蛋，林升你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 “错了，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见这样的秦风，林升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罗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巧是刚才那一幕。秦风的笑容与林升对他的宠溺，看在他眼里格外刺目。 早就觉得林升与秦风之间有什么，却又始终游移不定，不想妄加揣测。直到今天，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 刚刚经历了那种事的秦风，还有能让秦风再次展露笑容的林升。这之间，若没有强烈的羁绊，深埋的情义，如何能轻易做到？至少，他无法做到。 苦涩的笑着，手中水和食物几乎拿不住。 “啪嗒”一声，异物落地之声引来房内两人侧目。 “罗毅，你回来了！”秦风自然的打着招呼，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 门外的人身体一僵，想要回对方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发现难如登天。弯腰拾起掉落的鲜果，沉默的拿着水与食物走入房内。 “怎么不说话？喂，毅？”秦风总觉得罗毅似乎不太对劲，面无表情，动作僵硬。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心里疑惑，转而闻讯的目光看向林升。 哎…… 林升在心里头无奈摇头叹气。这个呆瓜，感情白痴。看来面对他，罗毅是要吃亏到底了。 同情的眼神瞥向罗毅，林升不点破罗毅的心思，却也不帮着。只要不威胁到秦风，只要是一心为秦风付出的人，他就不会在刻意阻拦。 “罗毅，我去与九幽汇合，这里交给你了。” 小风啊小风，你就好好跟人家相处，好好表现吧。 抬手拍了拍罗毅的肩膀，在罗毅错愣的表情中挥手离开。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林升与小风之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否则，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罗毅却选择离开，让自己与小风相处？ 可若不是那种关系，那刚才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吗？ “罗毅？喂！罗毅！” 秦风受不了发呆的男人，一掌推搡过去。对方一个踉跄，恍然回神。 “小风？你怎么样！” 以为是秦风身体有什么不适，罗毅瞬间回神紧张起来。 听罗毅略带焦急的口吻一出，秦风受不了的翻个白眼，可心底却被温暖了。 这个人呐，还是这么只一味的关心自己，默默付出着，从不强求自己什么，也不向自己邀功什么。他怎么会不明白罗毅对自己的心思？ 最初与罗毅交集中的那些不快乐，早就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这些日子以来，他束缚在失去冰敛的痛苦中，如果没有罗毅在身边的支持，他很难这么快就走出阴影，并且强大起来。就连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元素力的掌握，也是靠着罗毅的细心讲解而逐步理解、掌握、提升。 可以说，当初没有罗毅，就没有如今的自己。 “我没事。倒是你，发呆是在想什么？” 秦风了解罗毅吗？他自问，回答是：一半一半。 说他不了解，那么他可以猜到罗毅此刻现在心里想的必定是自己的事，也能说出罗毅平日的习惯爱好。可若说他完全了解罗毅，那么他猜不透，他不知道罗毅刚才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他并不喜欢这个答案，所以才想要对方的回答。 “不，没什么。”不能说，如果说了，或许会给秦风带来困扰？又或者会面对他怎样难以预料的表情。 而在罗毅心底深处，其实最怕的是秦风的拒绝。就如同自己最初跟在秦风身边时，他一次又一次的推拒自己的善意，远离自己。 如果留在他身边只能默默忍受他对别人的感情，那么只要自己还能坚持忍耐这份痛，即便是痛一辈子，罗毅也会选择留下。 明明就有什么，还骗他没什么。 秦风受够了。今天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一再的不顺心意。现在，就连平日里最向着自己的男人也开始选择躲避自己的眼神，逃避自己的问题。 不，他绝对不要这么就算了。今天没要出个答案，他誓不甘休！ “喂！”秦风突然出手，两掌“啪”一下拍上罗毅的脸颊，接着开始肆意的挤压，揉成各种形状。 罗毅不吭声，任凭对方“恶意”对待。在他看来，秦风一定是今天受了太多委屈，此刻就算要泄愤，他也甘之如殆愿意做个出气包。 “哎！” 真没意思，这个人什么时候成了大木头了！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对方说出心里的真实心思呢？ …… “啊！” 有了！都说男人是最受不起挑逗，最冲动的动物。那么最为兽人族，是不是更经不起诱惑呢？ 这个问题，其实试一试就行了。 罗毅突然觉得背脊一凉，看着秦风脸色突然露出的笑容，心底一颤。总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小风，你……” 没想到刚开口，对方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双唇，接着罗毅不由自主的因为秦风的动作而瞪大双眼。 秦风做了什么？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顺便用另一只手抚上了罗毅的胸口，一不小心又松开了对方的领口，再不小心冰凉的手就滑入了衣襟。 “小风……” 罗毅只觉得胸口一凉，可脑袋里却犹如被热气直冲，瞬间全身血脉膨胀起来。 感觉到那手抚过他胸前的突起，接着一路下滑，来到他敏感的腰际，再来继续向下…… “小风，停手！”一把来开秦风的两手手，罗毅已经止不住胸前剧烈的起伏。 他不能再这么任由对方动作下去，不然他会失去控制！ “为什么？” 秦风眼底的狡黠一闪过儿。两只手被止住又怎么样？他还有最终武器。不过，现在他还不想那么轻易的就使出绝招。 “你不喜欢我这样？” “不。”罗毅急急辩解，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对，连忙补充道：“不是的。” “不是？那就是喜欢。喜欢，那就放开我的手，咱们继续。” “小风，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罗毅心底莫名有些烦躁，想到秦风与冰敛之间，想到秦风与林升之间。 “后果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要我继续可以啊，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心中胀满的情绪倾泻而出的后果，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罗毅只觉得身体完全被控制，理智几乎丧失。他眼前，只有秦风这个人，这个自己喜欢了那么久却至今无法触及的存在。 “想什么？你问我在想什么？”握住秦风的双肩，罗毅的双眼渐渐泛起金光，瞳孔缓缓收拢成细缝。这不是个好兆头，这是兽人族兽化的前兆，也是失控的前兆。 “我在想什么你永远不知道，你永远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想得到你，想得快疯了！可你的目光，却始终在其他男人的身上，你心里装的，始终不是我！过去是冰敛，现在是林升！” 他说着说着，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大，从平淡，到吼叫。 “我也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知不知道？！可你不给我机会，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握着秦风肩膀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十指的指甲渐渐生长。 “痛……” 秦风痛苦的表情及那轻声的低吟让罗毅猛然有瞬间的清醒，他慌乱的松开手，木讷的看着自己长出指甲的双手，还有那生出毛皮的双臂。 此时，他厌恶的只有自己，伤害秦风的自己，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是个兽人，在艾泽斯大陆最强大的种族，却也是人类眼底的“可怕”异类。 是不是，就因为自己是兽人，所以这一辈子秦风也无法接受自己？ 不，冰敛难道不是吗？他也与自己一样是兽人不是吗？ 白痴，冰敛也是暗月，那是代表着黑暗神殿无比尊贵的使者身份。而自己呢？不过是个亲王，还是个自愿离开王国，背弃子民的亲王。 他还有什么资格与冰敛相比？有什么资格与林升相比？ 颓然的感觉让罗毅选择带着半兽化的身体转身，一步步艰难的走向门口。 他必须离开这里，他禁不起再一次的折磨。这个屋子，再待一秒都有可能让他再也找不回理智。因为这里充满了一个人的气息——秦风的味道。 “你要去哪里？” 不听，不停。 就这样直直的走，打开门就好，跨出门就好。 “站住罗毅！” 秦风在罗毅背后叫住他，可对方依然机械的迈着步子，向前走着。 心里一叹，他终于听到了罗毅的回答，他果然在感情上比别人都慢上一拍。亏他还是个“欺诈猎人”，现在看来顶多就是个“屁”！ “别走！”几步上前，一手拉住罗毅，将对方即将跨出门口的身体使劲全力拉了回来。接着，不顾对方的反应，秦风一把将门关上，反手落锁。 “别走罗毅。” “你、到、底、想、怎、样？”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快疯了吗？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做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思而已。虽然那样的我或许很自私，可是我可以保证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心，绝没有一丝欺骗与谎言。” 于是，在这些话说完后，秦风吻上了罗毅有些干燥的双唇。 75.春风吹 心底的猜测林升并没有告诉秦风，然而一旦有了怀疑的心思，人便会产生无限的衍生揣测。对于威胁到秦风的人事物，至少林升是绝对不会放过丝毫的。 以秦风如今的状态，班德尔的事远比他自身发生的事打击重，看他恍惚的模样，林升立刻在自己心底做下决定。 “等罗毅回来，我有事需要出去走一趟。”轻柔的摸了摸秦风的发顶：“别担心，班德尔不会有事的。你和他既然有着本命契约，那么只要你没事，他就一定会没事。” 林升的话有所保留，若只是单向的影响，他自然不会那么心急。可本命契约恰恰是双向的，单风能保证没事，可班德尔本身呢？如果班德尔真出事了，那么秦风也会跟着遭殃。 “阿升，抱歉。”刚才在知道班德尔离开自己身边的瞬间，他的确是慌乱了。或许是来此后习惯了班德尔的存在，习惯身体里寄宿着另一个灵魂，另一种声音。如今，当清清楚楚的明白他的消失，才会如此反应。 秦风只能将自己的反常归类于此，而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对班德尔还有另外其他的感情。 “这件事，阿升你有什么看法？”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秦风相信自己远不如林升。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已经有点眉目，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需要去查一查。” 林升没有说出关于嗜天的揣测，如果真的是嗜天，那么他更不会让秦风再与其见面。 “不需要。”秦风摇了摇头：“我想帮忙。” “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林升蹙眉：“风，你应该心里比我更清楚你现在自身的情况，你以为如果真的遇到紧急的事，你真能做出最冷静最正确的判断吗？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认为将你留在这里，你能再思索下之前发生的事，或许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你真是冷血的家伙。”秦风舒了口气，忽然轻笑：“呵呵，你就不考虑我会伤心？毕竟被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占了大便宜，我心里不好受。” 林升听秦风这么说，一改刚才的肃然面色，脸部表情松弛下来。能说出这些话，就说明秦风没事了。“我当然不怕你伤心，你从来不是那种自爱自怜的家伙。又不是女人，除非你想改性。” “王八蛋，林升你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 “错了，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见这样的秦风，林升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罗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巧是刚才那一幕。秦风的笑容与林升对他的宠溺，看在他眼里格外刺目。 早就觉得林升与秦风之间有什么，却又始终游移不定，不想妄加揣测。直到今天，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 刚刚经历了那种事的秦风，还有能让秦风再次展露笑容的林升。这之间，若没有强烈的羁绊，深埋的情义，如何能轻易做到？至少，他无法做到。 苦涩的笑着，手中水和食物几乎拿不住。 “啪嗒”一声，异物落地之声引来房内两人侧目。 “罗毅，你回来了！”秦风自然的打着招呼，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 门外的人身体一僵，想要回对方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发现难如登天。弯腰拾起掉落的鲜果，沉默的拿着水与食物走入房内。 “怎么不说话？喂，毅？”秦风总觉得罗毅似乎不太对劲，面无表情，动作僵硬。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心里疑惑，转而闻讯的目光看向林升。 哎…… 林升在心里头无奈摇头叹气。这个呆瓜，感情白痴。看来面对他，罗毅是要吃亏到底了。 同情的眼神瞥向罗毅，林升不点破罗毅的心思，却也不帮着。只要不威胁到秦风，只要是一心为秦风付出的人，他就不会在刻意阻拦。 “罗毅，我去与九幽汇合，这里交给你了。” 小风啊小风，你就好好跟人家相处，好好表现吧。 抬手拍了拍罗毅的肩膀，在罗毅错愣的表情中挥手离开。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林升与小风之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否则，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罗毅却选择离开，让自己与小风相处？ 可若不是那种关系，那刚才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吗？ “罗毅？喂！罗毅！” 秦风受不了发呆的男人，一掌推搡过去。对方一个踉跄，恍然回神。 “小风？你怎么样！” 以为是秦风身体有什么不适，罗毅瞬间回神紧张起来。 听罗毅略带焦急的口吻一出，秦风受不了的翻个白眼，可心底却被温暖了。 这个人呐，还是这么只一味的关心自己，默默付出着，从不强求自己什么，也不向自己邀功什么。他怎么会不明白罗毅对自己的心思？ 最初与罗毅交集中的那些不快乐，早就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这些日子以来，他束缚在失去冰敛的痛苦中，如果没有罗毅在身边的支持，他很难这么快就走出阴影，并且强大起来。就连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元素力的掌握，也是靠着罗毅的细心讲解而逐步理解、掌握、提升。 可以说，当初没有罗毅，就没有如今的自己。 “我没事。倒是你，发呆是在想什么？” 秦风了解罗毅吗？他自问，回答是：一半一半。 说他不了解，那么他可以猜到罗毅此刻现在心里想的必定是自己的事，也能说出罗毅平日的习惯爱好。可若说他完全了解罗毅，那么他猜不透，他不知道罗毅刚才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他并不喜欢这个答案，所以才想要对方的回答。 “不，没什么。”不能说，如果说了，或许会给秦风带来困扰？又或者会面对他怎样难以预料的表情。 而在罗毅心底深处，其实最怕的是秦风的拒绝。就如同自己最初跟在秦风身边时，他一次又一次的推拒自己的善意，远离自己。 如果留在他身边只能默默忍受他对别人的感情，那么只要自己还能坚持忍耐这份痛，即便是痛一辈子，罗毅也会选择留下。 明明就有什么，还骗他没什么。 秦风受够了。今天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一再的不顺心意。现在，就连平日里最向着自己的男人也开始选择躲避自己的眼神，逃避自己的问题。 不，他绝对不要这么就算了。今天没要出个答案，他誓不甘休！ “喂！”秦风突然出手，两掌“啪”一下拍上罗毅的脸颊，接着开始肆意的挤压，揉成各种形状。 罗毅不吭声，任凭对方“恶意”对待。在他看来，秦风一定是今天受了太多委屈，此刻就算要泄愤，他也甘之如殆愿意做个出气包。 “哎！” 真没意思，这个人什么时候成了大木头了！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对方说出心里的真实心思呢？ …… “啊！” 有了！都说男人是最受不起挑逗，最冲动的动物。那么最为兽人族，是不是更经不起诱惑呢？ 这个问题，其实试一试就行了。 罗毅突然觉得背脊一凉，看着秦风脸色突然露出的笑容，心底一颤。总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小风，你……” 没想到刚开口，对方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双唇，接着罗毅不由自主的因为秦风的动作而瞪大双眼。 秦风做了什么？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顺便用另一只手抚上了罗毅的胸口，一不小心又松开了对方的领口，再不小心冰凉的手就滑入了衣襟。 “小风……” 罗毅只觉得胸口一凉，可脑袋里却犹如被热气直冲，瞬间全身血脉膨胀起来。 感觉到那手抚过他胸前的突起，接着一路下滑，来到他敏感的腰际，再来继续向下…… “小风，停手！”一把来开秦风的两手手，罗毅已经止不住胸前剧烈的起伏。 他不能再这么任由对方动作下去，不然他会失去控制！ “为什么？” 秦风眼底的狡黠一闪过儿。两只手被止住又怎么样？他还有最终武器。不过，现在他还不想那么轻易的就使出绝招。 “你不喜欢我这样？” “不。”罗毅急急辩解，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对，连忙补充道：“不是的。” “不是？那就是喜欢。喜欢，那就放开我的手，咱们继续。” “小风，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罗毅心底莫名有些烦躁，想到秦风与冰敛之间，想到秦风与林升之间。 “后果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要我继续可以啊，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心中胀满的情绪倾泻而出的后果，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罗毅只觉得身体完全被控制，理智几乎丧失。他眼前，只有秦风这个人，这个自己喜欢了那么久却至今无法触及的存在。 “想什么？你问我在想什么？”握住秦风的双肩，罗毅的双眼渐渐泛起金光，瞳孔缓缓收拢成细缝。这不是个好兆头，这是兽人族兽化的前兆，也是失控的前兆。 “我在想什么你永远不知道，你永远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想得到你，想得快疯了！可你的目光，却始终在其他男人的身上，你心里装的，始终不是我！过去是冰敛，现在是林升！” 他说着说着，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大，从平淡，到吼叫。 “我也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知不知道？！可你不给我机会，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握着秦风肩膀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十指的指甲渐渐生长。 “痛……” 秦风痛苦的表情及那轻声的低吟让罗毅猛然有瞬间的清醒，他慌乱的松开手，木讷的看着自己长出指甲的双手，还有那生出毛皮的双臂。 此时，他厌恶的只有自己，伤害秦风的自己，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是个兽人，在艾泽斯大陆最强大的种族，却也是人类眼底的“可怕”异类。 是不是，就因为自己是兽人，所以这一辈子秦风也无法接受自己？ 不，冰敛难道不是吗？他也与自己一样是兽人不是吗？ 白痴，冰敛也是暗月，那是代表着黑暗神殿无比尊贵的使者身份。而自己呢？不过是个亲王，还是个自愿离开王国，背弃子民的亲王。 他还有什么资格与冰敛相比？有什么资格与林升相比？ 颓然的感觉让罗毅选择带着半兽化的身体转身，一步步艰难的走向门口。 他必须离开这里，他禁不起再一次的折磨。这个屋子，再待一秒都有可能让他再也找不回理智。因为这里充满了一个人的气息——秦风的味道。 “你要去哪里？” 不听，不停。 就这样直直的走，打开门就好，跨出门就好。 “站住罗毅！” 秦风在罗毅背后叫住他，可对方依然机械的迈着步子，向前走着。 心里一叹，他终于听到了罗毅的回答，他果然在感情上比别人都慢上一拍。亏他还是个“欺诈猎人”，现在看来顶多就是个“屁”！ “别走！”几步上前，一手拉住罗毅，将对方即将跨出门口的身体使劲全力拉了回来。接着，不顾对方的反应，秦风一把将门关上，反手落锁。 “别走罗毅。” “你、到、底、想、怎、样？”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快疯了吗？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做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思而已。虽然那样的我或许很自私，可是我可以保证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心，绝没有一丝欺骗与谎言。” 于是，在这些话说完后，秦风吻上了罗毅有些干燥的双唇。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秦风心底直发笑，面对自己，罗毅的反应堪称稚嫩。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对方竟然会忘了呼吸，以至于在最后脸色发青的档口，才勉强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 他原以为，凭罗毅亲王的身份，要什么女人什么男人都会有。可就现在看来，千万别跟他说罗毅还是个处，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笨蛋，连接吻都不会吗？” 秦风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高兴他得瑟，那是因为他又找到了个同类。 不错，就是同类。就在今天之前，在他莫名其妙的被人做了那档子事之前，他还是不折不扣的处。 不可思议？的确。对于靠骗女人为生，自命风流的秦风来说，这可是个连林升都不知道的秘密。看似情场老手，在床榻间不过也虚有其表而已。真要到了最后一步，他指不准洋相百出。 和女人做那档子事或许还好些，至少他看过的AV还能挽回些颓势，弥补他自身经验的不足。可要是跟男人……在来到艾泽斯之前，他可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男人。所以，如今眼下，有一件事他必须弄明白。 “我说笨蛋，你到底会不会？” 会不会，这样问，够含蓄，但也足能令罗毅会意了吧？ 可惜，秦风显然看高了被欲望控制下的男人的智商。 76.传承 被情欲冲昏的头脑让秦风的思考变得断断续续，身上人的动作开始越来越频繁。他知道，罗毅快忍不住了。 抬手抚上罗毅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秦风拉过一束自己的发，与之纠缠在一起，然而紧紧一握。 “别顾忌我阿毅，我没事。” 他以为罗毅是在考虑他身体的状况，所以出言鼓励。之后，他感到罗毅全身的肌肉倏尔一僵，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停顿了几妙，罗毅终于开始将心思付诸于行动。 秦风微微一笑，露出自以为最温柔的笑容。可是下一刻，那笑容凝固在脸上。 四周安静得可怕，空气似乎被某些元素影响，竟然缓缓如流水般产生了细微的波动。床榻上，一上一下的两道人影重迭着，并以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最后，一阵如野兽般暴怒的吼叫声划破天际！ “罗、毅！叫你cha老子PIYAN不是ding老子dandan！你到底会不会玩！” 事实证明，果然罗毅是个处…… 幽暗的通道，望不到的尽头。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回声阵阵。忽然，脚步声变得规律单一，又几声过后，所有的声音都趋之为零。 “怎么了？”随着声音响起，一团火焰突然蹿现，照亮了周围黑暗的空间。同时，也照亮了狭隘通道中两个高大的身影。 “不，没什么。”垂下头，黑色的斗篷让人无法辨析他此时的表情。而那平缓无波的声音，除了冰冷，更是丝毫无法揣摩。 使用着火元素的男子一瞥嘴角，对于对方冷淡的反应似乎已经习惯。“那么，快点走吧。神主等候我们很久了。”更准确说，该是等候他身后的人很久了。自己，只不过是个领路人而已。 带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点了点头。火光隐灭，周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脚步声再次响起，回荡在通道之中。 跟着前头人的脚步，心思却走了神。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那暌违已久的气息，虽然只是短短一瞬。 这漆黑的通道并不算太长，不多久，一丝光线隐隐射入黑暗之中。跟着先前的人停下脚步，顺着光线抬头，看到了那悬于头顶上方数百尺之高的出口。 “我在上面等你。”领路的人说完，黑影跃起，几个闪身踏着侧壁，人已接近洞口。 斗篷下轻合的双眼微动，英挺的眉缓缓蹙起。他还没见到那所谓的神主，对方却派人这一路上一再试探，看来这次见面，不会是什么好事。心底有点焦躁，黑金为他争取来的时间不多，很快他就要回到那个地方。在那之前，他必须做完那件事。 与刚才那人一样，黑色斗篷在微亮的通道中一闪一闪，缓缓上升。就在快要接近出口之时，突然迎面席卷来一阵狂风。 斗篷下男子的脸色骤然一凝，面对肆虐来的狂风竟然不避不闪，就这么直接迎上。 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幌子，这道结界才是他们出给他的难题。一般元素结界并不稀奇，然而利用多重元素交织而成的结界，却是能媲美与主神结界的强大防线。 “哼。”想用这种招数拦住他？或许过去还可以，但绝不是如今。 随手轻轻一挥，只是一挥而已，那狂乱的风乍然削弱，最后在擦过黑色斗篷之时，化为了柔缓的轻风。 阵阵轻风拂过黑色的斗篷，似在抚触，似在感激道谢。它们是被束缚的风精灵灵魂，被迫屈服于残害它们的人，最后产生无限的怨恨，再被那些人无奈的利用。如今，终于有人能解开那层束缚，让它们离去。 脚下用力一蹬，身形从洞口飞出，落地的那刻，带在头上的斗帽顺着脑后滑落，暴露了那一头惹眼的赤红。 “啪啪啪” 掌声突兀的响起，接着是个陌生的声音。 “不愧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冕下，恕斩风与默然刚才无礼。” 站起身，重新拉起帽子，紧闭的双眼依然没有要睁开的意思。只是面向刚才说话的地方，静默不语。 “走吧。” 他不愿在无聊的事情上多费心思，他最需要的是时间，而这些人给不起。 “冕下至今还未告知如何称呼。”斩风笑着站在原地，并没有听从对方的意思领路。而他身边，默然也稳稳站着，从出了通道的那刻起，带路的任务就转移到了斩风身上，所以斩风不动，自己就不动。 “百剑。” 百剑？那个地方何时多出了这么个人物？对方真的是领主吗？ 斩风心里虽怀疑，可脸色不变。既然是神主要见的人，他只需要遵从便好。只是若这百剑对神主有半丝不轨意图，那自己会很乐意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那么百剑冕下，咱们走吧。” 这里是座森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广阔森林。可是，本该充满生气的地方，却到处迷蒙着一股腐败的黑暗气息，令人心生厌恶之感。 可惜了，这片被腐蚀的地域，很快这里的树木都会枯萎，这里将变得寸草不生，荒凉无比。 三人看似走得缓慢，可在他们周围树木却飞快的往后飞退。不久后，一座荒凉空地上的颓败宫殿出现在三人面前。 “就是这里了。”斩风停下疾奔的身影，将百剑带到宫殿的正门前。“百剑冕下，恕我们不能进入，这是神主的意思。” 百剑微微点头，他并没有被斩风的语气影响，尽管说这话的时候，斩风身上杀气尽显。 “我和默然就守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这话看似是在让百剑安心，实际却是在警告他。 可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警告他？百剑心底涌现疑惑。他们侍奉的是神主，即是真正的神，即便此刻在这艾泽斯会因为受制于封印而降低力量，但对方仍然是个强大的神不是吗？凭借自己的力量，虽然可以弑神。但对方似乎忘了。如今的他，在艾泽斯同样会受到封印的制约，力量降低。 算了，他没空再去琢磨这些事。会见那位神，不过是为了对方答应的条件而已。 走进宫殿，百剑一路向前。闭着双眼的他就像看得见一样，避开了前方的阻碍，顺利的一步步直至走到大殿中央。 在那大殿上方有一股不同于外的清新气息，这让百剑第一次在脸上露出情绪。若是此时他睁着眼，必然会在他的眼神中找到震惊。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要见自己的神主，竟然会带着那么令自己熟悉的气息。 “你终于来了。” 那响起在大殿上的声音清脆动人，带着丝温柔，平缓而有力。 “我等待了太久的时间了。” 这一句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语气中所包含的感情太多太浓重，足以令人无法理解，更无法去分辨。 勉强稳住心神，百剑面向神主的方向，淡然道：“既然我已经来了，神主大人不妨直说目的。” 不能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乱了自己心思，他必须抓紧时间。 “我知道你心里担心的人在哪里。我能告诉你你想要的消息，可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就是为了这个交易才站在这里。”百剑唇角勾起一抹笑，嘲讽般没有温度的冷笑。和神主交易？过去的他不敢想象，现在的他却丝毫不畏惧。 “你不怕我。”这是肯定句，从对方的眼神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可她一点也不生气，真的一点儿也不。她甚至是高兴的，对方能拥有这种与神对方的魄力与坚定的心。是那个孩子吧，带给他这么大的改变，给了他在无限的勇气。 “我为什么要怕？因为你是神？”不屑的反问，随即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些，那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说出交易的内容，否则我不想在此浪费更多的时间。” “你很爱那孩子。” “什么？”对方指的是谁？ “那个异世界来的孩子。你很爱他。” “……”闭着双眼的眼皮动了动，可依然没有睁开的迹象。他选择沉默，然而在沉默中沉淀情绪。 “不错，我爱他。”这是很早就清楚的事。 “那么如果他爱的不止是你呢？” 不止是他？对方的意思是指爱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吗？“那又如何？我还是爱他。”百剑回答的毫不犹豫，因为这也是他心里早就看清楚的事。 “看来，是我输了呢。”她轻笑起来，然后走出那到被幽兰的光笼罩的光幕，一步步走向站在大殿中央的百剑。 那是名极美的女子，穿着蓝色的裙装。她的外貌无需形容，因为那种美根本无法用词汇灌注，她的身姿飘逸，每一步都带出一阵晃动，合着蓝色的衣裙，犹如宁静海面上的层层涟漪。 百剑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可他却能感觉到对方的靠近。越是接近他，越是能让他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清爽气息。 百剑不得不向自己坦诚，他不讨厌这股气息，甚至在这股气息的带动下，他心底的焦躁被丝丝抽离。 “我很高兴。”她终于站定，站在百剑的身前，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拉下百剑头上的那个斗帽。在看见那头惹眼的火红时，她逸出一声悠长无奈的叹息，随后那只手摸上了百剑的红发。 “这一切终究是要来的。我已经等待了太久，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了。”她的声音是温柔的，还带着一丝难以辨析的颤抖。 然而，百剑却听出来了。那一瞬间，心底涌现的情绪令他无法压抑。他紧闭的双眼猛地一动，似乎就要睁开。 这时，那只放在他头顶的手突然压住了他在双眼。霎时，他全身的元素猛然一阵躁动，接着又在涌入自己身体的另一股纯净力量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 百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背脊一片汗湿。差一点儿，他就犯下了大忌。如果他睁开双眼的话，那么他将立刻被那里的制裁者发现，不得不立刻回到那里。否则，黑金就会有天大的麻烦。 “听我说孩子，我把我所有的力量给你，希望你能将那孩子与神魂火种带往杜尔奥斯。”她边说，边开始将这一切付诸于行动。“杜尔奥斯在红月大陆的尽头，你们去那里，把神魂火种交给那里的主人。我想，这也是你所爱的那个孩子，希望做的事。” “……这就是你想要的交易？” “不，这不是交易。” “那这是命令？”神，都习惯于高高在上。 “不。”她的否定中参杂着笑意：“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提出与你做交易。我此刻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恳求。如果非要加上一个不得不促使你接受的理由，那么或许就该是我本身。” 这是什么答案？百剑心中疑惑，可他无法细细思考，身体中的元素力量爆棚似的疯狂增长，冲破一个界限又立刻到达另一个顶峰，接着又重复循环着这个过程。 这就是他与神的距离吗？不，以他的力量，与神的距离不该那么遥远。除非对方是主神级别的存在。 主神？！如果真的是主神，那么她到底会是神王殿中的哪一位？ “别妄自猜测，静下心来。”温柔如水的声音拉回百剑的神思，在这突破神界的关键时刻，丝毫的走神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随着身体里的力量越来越精厚纯正，百剑很快发现在自己交杂着几种元素里的融合力中，最本早就被其他元素超越打压的水元素，他的本命元素此刻正以绝对强大的姿态再次出现，并且慢慢吞噬融化了那些黑暗元素，还有魔火元素。心中感慨万千，此时的百剑似乎隐隐知道了刚才思考已久的答案。 “孩子，这头火红的发比蓝色更适合你。带着他回到那个地方，才能保护你的安全。至于你的力量，不要轻易暴露，那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轻轻抱住了百剑。那清亮的声音透出了疲惫，可更多的是慈爱与不舍。 “谢谢你诞生在拉法尔家族，谢谢你来到这里。” 听完这些话，百剑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份温柔渐渐离开，周围的清爽气息也慢慢消退。 她要走了吗？是走，还是…… “别难过，我只是要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去，这是我所希望的事。”她英勇的哥哥和善良坚强的嫂嫂啊，很快他们便能真正一家团聚了。 百剑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那股气息彻底消失，直到那个声音不再出现。暮然，他尝到了嘴角的湿意。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落泪。 当斩风与墨然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侍奉的神主已经不复存在。而至此之后，他们所要追随的人，是眼前的百剑。从没想到神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他们心中，那位殿下是超越了一切的存在啊。 “如果不想跟着我，我不会勉强。” “不。”既然神主将所有的力量传承给了百剑，那么百剑就他们的主人，是新诞生的水神！“潋沧大人的意志，便是我们的意志。我们，决不会违背。” 潋沧！水神潋沧！那位传说中早该魂飞魄散的水神，那位引起诸神大战，引导最终结局的水神，火神马尔斯·烬的妹妹！ 传言，拉法尔家族便是她一手创立而出。所以，她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吗？ 原来如此。 “百剑神主，那个地方不是我们能随意进入的。我们会先去红月大陆，为神主建立起足够强大的力量，等着神主到来的那一天。” 斩风与默然会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一番考虑的。 “我不需要什么强大的力量，去红月大陆，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变强。”变强，强到足以与他一起面对任何挑战与危险！ 或许是他们错了。神主选择的继承者，必定是有叫人折服的地方。而他们因为百剑刚才的那句话，被轻易的折服。 “神主想要找的人，在霜华城。”默然突然开口：“请神主务必小心。我与斩风先走一步。” 默然低着头诚恳的将这些话说完，斩风在一旁也跟着低头。这是他们表现出的尊敬与服从。当他们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难掩激动与震惊的发现，那一路以来冷漠疏远的百剑，此刻正带着亲和的笑意面对他们。 “你们也是。” 留下四个字，百剑不敢耽搁再多的时间离开这座宫殿。他的身影在下一秒出现在宫殿空地外的森林上方，顺势合掌，从掌心凝结出最纯正的水元素力。 如果之前他并没有心思想拯救这片森林，那么现在的他以为，至少不能让他敬重的人所居住的宫殿，再被这里的黑暗元素封印下去。 “净化。” 随着百剑的声音响起，整片森林上方骤然飘下了蓝色的细雨。 这场雨持续了数天，直到这片森林恢复到了往日般的勃勃生息。 注：空间创神（后被称为至高无上之父神）在原始的空间创造了众神。众神又创造出了他们喜欢的各种生物。人、兽人、精灵、动物等。 诸神大战爆发后（详见69章神话），众神中分为两派，水神虽然嫁给黑夜神（夜神），却因为心底善良而向着自然神艾斯马尔。之后，水神的哥哥火神马尔斯烬与艾斯马尔相遇，两人很快相恋。但在黑夜神与智能神等的阻挠与设计下，善良的水神潋沧成为了牺牲品，让两人之间产生误会，继而火神自焚神识，艾斯马尔陷入悔恨与痛苦中。 自责的艾斯马尔没有忘记父神交代的责任，她倾尽所有将天地分开，继而化为两块大陆，分别在期间设下禁制。从此红月大陆与艾泽斯在这片空间中同存。 艾斯马尔被称为艾泽斯的创神，而知道那段诸神大战内幕的，只有极少一部分艾泽斯人。其中，最受艾斯马尔疼宠的拉法尔一族，自然知道整段过去。 传言拉法尔家族是水神一手创建，其实这并不是传言，而是事实。当初在创建艾泽斯后，艾斯马尔无法带走所有因诸神大战而遭殃的所有生命。所以她只能私心的优先选择了水神与火神所创造出的那批后代。其中，就包括了拉法尔家族。 这群人之后便成为了艾泽斯大陆上最强大的三大家族。 可没想到，这群人之中还混迹了黑夜神与光明神故意安排的眼线，当艾斯马尔发现时，她善良的心阻止她将这些人驱逐或者处死。 她以为她花上双倍的努力，一定能让那些人忘记黑暗神与光明神狭义的教条。她一边让五大家族的后代各自发展，一边用心栽培那群黑暗与光明神的后代。可惜，当她安排好了一切，以为可以追随火神而去时，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本性”两字。 她失望透顶，也无力再做其他。带着一份遗憾与几分希冀，她把最后的神魂火种留在艾泽斯，然后离开了。 在艾斯马尔离开后，她原本的宫殿颓败，而她选出的那些守护兽也因此被黑暗与光明神夹击，五大家族也因为没有团结而各自分散，根本无暇抵抗光明与黑暗的入侵。（详见48章） 然而，黑夜神与光明神等虽然强大，可是他们不能来到艾泽斯，更忌惮艾斯马尔留下的神魂火种。所以他们没有让留在艾泽斯的那些人破坏这片大陆，而是用了智慧神所想出的办法——让艾泽斯变相成为他们的世界。 他们传播光明与黑暗的教义，广收信徒，更扭曲诸神历史，让人们生活在他们捏造出的虚伪历史中。 久而久之，艾泽斯的人民渐渐分为两类：或信奉光明，或黑暗。 而红月城则是红月大陆在艾泽斯建立的基地，以黑暗神殿、光明神殿为首，一个将艾泽斯的消息传回红月的平台。 红月大陆野心勃勃的诸神，依然不放弃夺回神魂火种的念头，虎视眈眈。 77.血夜霜华 要找到嗜天其实很容易，特别是目标为一城之主的时候。不过，秦风一行人怎么也没想到，真正遇上嗜天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血，满地流淌的刺目色泽。尸，断臂残肢如修罗地狱。兽，嘶声力竭的咆哮，令人灵魂颤抖的哀戚与绝望。 红月普照下的霜华城，染上了死一般的颜色。而在那遍地尸野中，鲜血淋漓的受伤野兽，孤独的屹立在原地。 终于，吼到无法继续，痛到心神俱裂。摇晃了几下，瘫软倒下。 一道身影在第一时间以诡异的身姿出现在兽人身后，明明瘦小的身体却蕴含着坚定的力量，稳稳托住比自己高大两倍的强壮身体。 很快，鲜血便将一身白色衣服染透，而怀中本该强悍有力的兽人，却发出羸弱的喘息。生命在流逝，而他的双眼紧闭，丝毫不在乎。 “要活下去，用仇恨作为理由。” 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在听见这句话后，缓缓溃散。 “哎……”悠长的叹息，透露着无奈与悲哀。“没想到，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你知道是谁？”罗毅绷紧了下颚，看向身侧的林升。这个男人太令人捉摸不透，从他第一次出现开始，就仿佛带着许多秘密。如今对于眼前的事，他似乎又是早有所料。 林升沉默不语，没有回答罗毅的问题，目光直直的落在秦风脸上。 “先救人。”秦风忍住胸口翻涌起的阵阵寒颤与恶心，苍白的脸色在月色下泛出诡异的薄红。 霜华城被屠一事，明日便将传播各地。而过往那些想视嗜天为眼中钉的家伙，想必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所以，他们必须连夜就离开这里。 三人中，林升拥有上层的光元素，秦风也会一些治疗术。嗜天的伤势太过严重，若非他顽强的生命力，就算是林升与秦风连手，也拉不回他这条命。而一旁负责看守的罗毅，则在守护了几人三天三夜后，终于看见了林升与秦风脱力从魔法屏障中走出，带着那脸色苍白却呼吸平稳的嗜天。 “他怎么样？” “没事了。”秦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脱力的感觉不好受，但能救回嗜天的命，还是值得庆幸。看来，在他昏迷前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那句话。可天知道自己当时不过是为了激励嗜天，才会这么说。事实上，自己并不希望嗜天之后的生活，将一直充满仇恨。 “那么，我们该好好聊聊了。”罗毅看向一直沉默的林升。即便知道他此时比秦风更虚弱，但有些事却含糊不得，必须尽快弄明白。 林升知道罗毅要问的是什么，他也没打算隐瞒。暗暗叹了一声，示意几人围着火堆坐下。“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那好。”罗毅毫不客气，浓眉一挤立刻发难：“先说说你到底是谁，带我们来这里是何目的。” 秦风心头一跳，而后不满看向罗毅：“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信林升对他有半点威胁。不要问他为什么，这种纯粹的信任直到此时此刻，秦风也才恍然明白。 不知不觉间，他对林升竟然已经如此依赖。而他诧异间的惊鸿一瞥，却让林升的脸上，露出了难得少有的激动情绪。 林升怎能不激动？秦风能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自己的坚持与努力，终究不是白费。 心里高兴，对于罗毅的话他也不在意。该说是谁的话他都不在意，只要秦风相信自己，那就足够了。 罗毅被秦风斥责，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吭声。刚才他一时冲动，的确是把话说难听了。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林升这人虽然神神秘秘，却总是向着秦风的。如果是换作以前，他决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可现在与秦风发生了关系，做了名副其实的爱人，他那个大醋坛终于有了可以掀翻的理由。这才会贸然就开口，把心里压着的话说了出来。 “抱歉。” 他还算是个聪明人，自然不想惹秦风不高兴。罗毅早就认了，这辈子想要独占秦风，恐怕是不可能了。 林升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刚才被质问般的口气。 “其实我的确是有事瞒着，为了小风的安危，我不得不那么做。”想到心中那些个事，林升心底又是一叹。“红月大陆的人开始有了动作，艾泽斯与红月大陆之间的法则被破坏了，红月大陆的人，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便可以来到艾泽斯。” “什么？！你是说红月大陆能与艾泽斯往来？”罗毅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下一秒断然道：“这不可能！红月大陆与艾泽斯之间的法则，是为大艾斯马尔创神定下的，怎么可能被打破？” 红月大陆的存在并不是秘密，红月城就是红月大陆在艾泽斯的据点。红月大陆到底有多高强的家伙，单单看红月城出来的高手就能知道。并且听说，红月城出来的家伙，是在艾泽斯大陆创建之初，艾斯马尔神还没有定下疆域法则之前，从红月大陆流窜过来的。之后便再也没有红月大陆的人来到艾泽斯了。可即便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红月城里出来的人依然是强中高手。但这一点，就不免令人联想到红月大陆那里的人，该有多可怕的力量。 若真的是红月大陆的人来到艾泽斯，那么对艾泽斯所有人来说，都是场可怕的灾难。 “我是不是在说谎，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林升表情肃然，目光锐利：“嗜天这样的强大高手，在艾泽斯是顶尖人物。霜华城的军事实力，足可媲美三大强国。但三天前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只是绕道城外的森林走上一遭，最多也不过半天时间。再回来便是一片血色狼藉。霜华城被屠，嗜天的那些属下全部丧命，而嗜天几近疯狂崩溃。能让墨菲特家族遭受如此重创的，你以为在整个艾泽斯大陆会存在吗？” 并不是林升小瞧了艾泽斯大陆上的诸国或几大家族，只是作为三大家族之一，又以佣兵团闻名天下的墨菲特家族，其有着堪比大国的军事实力。然而，不过是一夜，一夜之间的覆灭，即便是诸国连手，也绝对做不到！ 一直沉默的秦风此时开口：“我想阿升说的没错。”他并非在艾泽斯土生土长的人，然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努力适应、学习、成长。他知道的，绝不比任何人少。面对林升的话，秦风能以冷静的头脑去分析，最后得出认同的答案。 “墨菲特家族对于艾泽斯的平衡来说很重要，少了他们，各国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无上的权利是大部分人的梦想与野心。艾泽斯看似和平，可经过那么多年，各国暗地里早就蠢蠢欲动。没有再次开战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秦风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在泥土上画出几个简单的图形：“霜华城很强大。除了墨菲特家族的军事力量，还有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 在三大帝国之后，与三大帝国巧妙联系。 “如今，墨菲特家族一垮，几国再也不必忌惮因为开战而腹背受敌。” 罗毅震惊的看向秦风，而林升则恢复了笑容，眼神里透着赞赏。 “如果我猜的没错，红月大陆的目的就是想让艾泽斯陷入混乱。而后，乘虚而入！”秦风说完，看向林升，在后者的眼神里，莫名的皱起眉头。 林升早就知道！ 只要一眼，秦风就能知道。 林升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红月大陆想吞并艾泽斯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他们想要艾泽斯，更想要被创神留在艾泽斯的宝贝。” “艾斯马尔神的宝物？”罗毅惊讶。 “不，不是艾斯马尔的宝物。” 林升此时的称呼并没有丝毫恭敬，可对艾斯马尔忠贞不二的艾泽斯兽人罗毅，却因为对方是身上那股无上威严而怔愣不知反驳。 “那个宝物不属于艾斯马尔神，而是这片空间开辟者，创父怛罗斯的神魂火种。” 真正创神的东西，艾斯马尔不过是因为父爱才得到了使用权而已。 “你说……怛罗斯？” 不止罗毅不知道，秦风也不知道。但是这个人的名字，似乎又有点熟悉。 “不错，怛罗斯。”林升的口气变得温柔，看着秦风的面容，心中却无限怅然。“一切的事，皆要从远古众神时期说其……” 那些罗毅不知道的过去，那些秦风在回望之城所见到的场景，在林升的叙事下再次被呈现。 待一切说完，天空已将破晓。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最终，罗毅选择相信，可他却将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抛了出来。 秦风这回没有说话，只是以同样询问的眼神看向林升。 林升耸肩一笑：“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秦风与罗毅异口同声的重复，显然这话骗鬼去吧，他们才不信。 “信不信由你们。我出生开始就有这些记忆。为了这些，我还一度被父母认为是疯子，是神经病，还把我送进神经病院。” 林升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出奇的轻柔。最后，竟然还带着丝颤抖。 秦风从没见过这样的林升，心里疼到不行，为眼前的男人而心痛。身体的动作快于意识，当他抱住林升的时候，他已顾不得一旁罗毅的感受，也忘了心底一直惦记的那个名字。这一刻，他只想安慰林升，化解他的悲伤。 “别说了阿升。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真的，他都信。如果这样就能让化解林升的悲伤，能让他重新笑起来的话。 “小风。”缓缓闭起眼，享受被秦风抱住的这一刻。心底，曾经被黑暗冰冷充斥的地方，渐渐温暖起来。 是了，秦风一直都是自己的阳光，是在黑暗与绝望中，唯一给他希望与勇气的光。所以，任何想要让这份阳光消失的家伙，他绝不会放过！ 即便，与众神为敌。 刚才的那些话，罗毅并没有完全听懂。他不知道什么是神经病，也不知道什么是我病院。 罗毅选择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该是叫他吃醋难受，可他心里却出奇的平静。林升与秦风两人之间，似乎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正是这份秘密，让两人之间始终带着一份暧昧。 就在几天前，罗毅还因此大发脾气，甚至心中郁积。可在知道秦风同样对自己有情后，他知道自己该学着大度，不然往后的日子，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他的小风，这辈子不会只属于他一个。早点看清这样的事实，虽然伤人，却也能让人学会清醒。 看见林升此时脸上的 表情，罗毅知道自己又错了一次。早该知道，林升对小风的爱护，有着比自己更深的执着与更可怕的偏激。 突然，一阵细微的喘息呻吟让三人从各自的情绪中回神。原来是昏迷中的嗜天，渐渐转醒。 秦风松开抱住林升的手，跑到嗜天身边察探他的状况，片刻后，他松了气放下心来。 “看来是没事了。”罗毅也踱步走到秦风身边，看着躺靠在大石边的男人。 “能这么快就有意识，看来真是个不得了的强悍家伙。”林升又恢复了往日般的浪荡模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过，小风啊。我看这家伙醒来，你可就麻烦了。” “什么？”秦风不明所以。“他醒来跟我什么关系？我救了他，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难不成还吃了我？” “呵呵。”林升摇了摇头，然后道：“此麻烦非彼麻烦。” “阿升你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倒是你知道些什么？”每次看到林升这个模样，秦风就觉得背脊发凉——准没好事。 “墨菲特家族有传统。”林升话起了个头，接着就再也没了下文。 秦风本想追问，然而话未出口，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了住。心脏突然重重一跳，微微低头，对上了一双如血般赤红的眸。 “是你救了我。” 嗜天，醒了。 78.主与仆 “是我救了你。”这个答案给点十分迅速，也没有丝毫需要犹豫的地方。对秦风来说，会救嗜天是理所当然了。 只是这样的答案才刚出口，秦风又情不自禁沉默下来。他想到刚才林升对他起头想说的话，再看着同样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嗜天。那双红色双眸的主人此刻也同样沉默着，周围片刻寂静下来，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我想，我们还是回避一下。” 在秦风尚未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林升催促地拍了拍罗毅的肩，“嘿伙计，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你？现在？”罗毅之前选择相信了林升，此刻没有反对，却也有他的疑虑。不点破，是因为林升向来总是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可每一次，他的决定都有他的道理。 眼神投向林升：就这么放任这两人在此，真的没关系吗？ 林升挑眉一笑：“对，就是你和我，咱们兄弟俩。我请你喝一杯，跟我来。” 林升从身后拿出一瓶波蒂酒，这是艾泽斯北方著名的烈酒。也不知是怎么办到底，它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林升手中。 罗毅不再说话，但是脚步却向林升靠了靠，这样的意思很明显。有问题他现在未必需要开口，但是稍后必定还需要一个完整清楚的解释。 待两人离开口。秦风感到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渐渐松开，再然后，他惊讶的看着就在前一刻还全身重伤的某人，不知死活的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你这是想做什么？”秦风无法控制自己生气的情绪：“好不容易花费了大把力气救你，你就这么想让我白费苦心？” 他抬手想要制止嗜天的动作，却不知为什么，在对方的注视下，动作停滞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比起刚才，显然嗜天此刻的喘息声平缓了很多。“我当然不会白费你的苦心。”他依然试图站起来，并且在一阵不稳定摇晃中，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然而，才刚站起站直站稳的身体，在下一刻突然单膝屈身跪了下去。就这样，低下头避开秦风惊讶的视线，将他的卑微展露无遗。 “作为您最忠实的仆人，嗜天感谢主人。” “喂喂，这是做什么？”秦风猛然惊觉到眼前发生的事态。那个嗜天？那个艾泽斯大陆第一佣兵团的主人？拥有至高城主身份的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表达臣服？ 不！这一切他宁愿不是真的！ “起来。”既怕拉扯到他的伤口，又怕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秦风会更受不了。 “你起来说话。堂堂大男人，做什么说跪就跪？别忘了你的身份。” “如今我的身份即是主人的仆人，是您秦风的仆从。” 嗜天固执的跪在原地，没有因为秦风的话语动摇分毫：“请您接受我的效忠。” 他没忘记背负的仇恨，可比起仇恨，他更无法抛却仅有的信念，也是家族的传统。 “嗜天，别忘了你还背负着一城的血债。就这样跟随我，你的仇恨难道能轻易放下吗？” 秦风不是个喜欢故意戳人软肋的人，可是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会吝啬于开口。这样善意的伤害，他自认是需要的。 “不，我不能。”嗜天坦言：“可是比起这个，墨菲特家族的传统更不能让我放下。” “说到底，你是为了家族才甘愿认我为主人？墨菲特家族的传统到底是什么？” “救下族长性命的人，将得到墨菲特家族的效忠。” “荒唐！可笑！”这是什么该死的谬论！“如果你们的族长被一心想利用你们的家伙救了，难道你们也要服从对方吗？你甚至不知道我的为人！”不知道为什么，光是想到这点，就令人着实火大。 “不。”墨菲特嗜天摇了摇头，然后认真严肃的看着秦风：“古老的寓言不会出错，我们始终坚信着会有这样一日。从艾泽斯创始至今，我墨菲特家族从无的先例即将被打破。你将是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成为领导我墨菲特家族的主人。” 古老的寓言？又是什么鬼东西？ 上帝！秦风在这一刻将所有的无奈与纠结全数化为一声长叹。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弄明白。其实多了墨菲特这样一个后盾，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可是他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什么阶级统治者，被人冠上“主人”的头衔与包袱。说他笨也好傻也好，反正那些众人渴望的东西，在他眼里唯有“麻烦”两字。 然而如今，恐怕再问下去，又将会牵扯出另一段莫名其妙的艾泽斯史。这个世界的神棍太多，秦风已经了解，所以此刻的他聪明的选择了避让。 “哎。” 他又叹了口气，佯装无奈：“既然如此，那我就接受你的效忠了。”他上前扶起嗜天，而这次，嗜天没有固执的拒绝。 “不过。” 面对秦风突然露出的笑脸，嗜天相反的皱起眉头。 “不过，既然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了。那么你就该听我的了吧？” “主人你……” “不不不！”秦风大声打断，伸出食指冲着嗜天摇了摇：“第一条命令，从今往后不许叫我‘主人’，改叫名字。随便怎么都行，但就是这两个刺耳的词千万别让我听见。” “……” “啊。接下来还有，不许对我动不动就行见鬼的什么礼。还有，平日里该干嘛的干嘛去，别在我身边打转，我还嫌烦。最后，主人什么的，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所以现在开始，我以主人的名义告诉你。墨菲特嗜天，你被开除了！” “……” 秦风自顾自的说完，才想起或许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咳咳，我的意思是，你被我解雇了。所以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了。” 嗜天倏地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你根本就是在愚弄我，会答应我的效忠，不过是想在此狠狠羞辱践踏我身为武者的尊严？” 这是什么跟什么？ 秦风彻底傻眼。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危险的语气充满了冰冷的意味，“秦风，你会为你刚才的决定后悔的。” 后悔？ 秦风还来不及想通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下一刻，身边近在咫尺的人突然发力，意料外的举动让秦风措手不及，一把就被压倒在地。 “噢！该死的！” 背脊狠狠撞上地面的疼痛，清晰的传达到大脑的每条神经。可是这些还不足以让秦风震惊，更可怕的事才刚刚开始。 “墨菲特！嗜天！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以为你该很清楚。”用行动证明，嗜天开始动手解开秦风的外套。“让一个武者如此受辱，你以为我会简单放过你吗？是你放弃作为我墨菲特家族的主人，如今被这样对待，是不是很后悔？” “该死的，你最好快些收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秦风如果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想打的主意，那么这几十年来他也算是白活了。他可以动粗，他不以为现在的自己会比嗜天弱。可是他才抬眼，所有的行动与愤怒全数在对方的眼神中被化解。 那该是怎样的眼神？很难形容。孤独，痛苦，彷徨，可更多的是落寞与不甘。 不甘？为什么而不甘？ “你……” 嗜天一把抱住了秦风，不让他继续开口，同样也停止了刚才无礼侵犯的动作。他把头埋在秦风的肩窝，张了张口，想要狠狠咬住，最后却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呢？” 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秦风还是在问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问出这句话。 “……” “你知不知道，当初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墨菲特家族会在我手中经历这场劫难。”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墨菲特家族强大的代表，令整个艾泽斯都不敢轻易挑衅的男人，此刻在秦风面前却是如此无助。 “墨菲特家族流传下来的各种寓言中，曾经提到过来自异邦的创世者。他的出现将改变艾泽斯，带来无限的可能。我还清楚的记得，继任族长的仪式上，那副唯有族长可见的画像。” 微微从秦风的肩窝里抬眸，在看见秦风震惊错愣的表情时，不由轻笑起来。 “呵呵呵，一定很吃惊吧？当初在武斗大会上，我就认出了你。这一切都是命运，正因为知道却无法阻止，所以才从未有过的觉得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家族，无法保护城民。我是个弱者，什么大陆第一佣兵团，都是假的。” 秦风在震惊过后回神，感觉到肩膀沾染了湿意，喟叹一声看向远方。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前的人。 “其实我不想对你效忠，我曾经在见过你第一眼后，想过要杀了你。可是最终我没有这么做。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我才让今天之前的惨剧发生。” “即便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不是吗？既然墨菲特家族的寓言从未失误过，那么你以为你真能成功吗？那只是徒劳无功而已。何况，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等你来杀。” “的确。你说的不错。我最终没有付诸行动不是吗？” “你对我效忠很不甘，如今我拒绝，你不该高兴么？” “高兴？呵呵，身为武者被主人驱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秦风这才发现，嗜天眼底竟然带着绝望之色。身体的行动更快于大脑，下一刻电光火石间，秦风反射出手，握住了那把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白刃。 掌心穿来撕裂的痛，可是秦风却没有后悔，更无暇顾及。 “他妈的我辛苦把你救活了，你却还想着死？”秦风从没感到像现在这样的愤怒。“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管你们那些狗屎的大道理，我只知道能活着就是一切！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是！” 空手夺白刃，他也有这么一天。 秦风心底无奈的很，然而面对嗜天，他想他还需要花费很多心思去替他洗脑。 “我告诉你……” “小心！” 突然一阵强风袭来，嗜天一把抱住秦风将他护在怀里，在飓风中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而下一刻，当他看清风中渐渐显露的身影，全身猛地紧绷起来。 “呵呵，没想到这里正在上演一出好戏呢。看来，这一次是不枉此行了。” 79.引燃 出现在秦风与嗜天面前的男子一袭纯黑长袍，浑身包裹在漆黑的浓雾中，无法辨别他的长相，唯有如同破铜锣般的嗓子才显示出其本身的性别。 此刻，男子的突然出现让嗜天绷紧了全身神经。对方带来的威胁感不亚于之前那场屠杀中出现的那群人。令人冷汗涔涔无法动弹的煞气，还有绝对不想再勾起的回忆。 嗜天的双眼开始渐渐变化，染上鲜血般的色泽。这是他情绪不受控制几欲发狂的前兆。而一旦失去理智，那么他会无视周遭任何人，陷入自我的情绪中。嗜天并不希望变成那样，因为身后的秦风，他不想因此而令秦风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面对眼前的男子，他构筑的高墙正在坍塌，片片瓦解。 “你是谁？”秦风刚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怎么没想到呢？看看嗜天的反应，再想想之前林升说过的话。对方是谁这样的话还用得着问吗！ 秦风一反常态的将嗜天拉到自己身后，这样的举动让黑衣人与嗜天皆是一愣。 “行了，我知道你是谁了。”双手环胸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其实他心底是真的不爽。虽然说这个人的出现很好的替他解了刚才的窘状，但是此人的本质还是不要出现在嗜天面前的好。 “现在来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 “喔？”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对方看来是真的知道自己的来历。单此一项就足够让自己的兴趣大增。“让我想想你是怎么知道的？绯色？英格拉姆？还是灰？” 黑衣人看着秦风的脸色，沉默了片刻后放生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是我想错了。” 不错，这些人的前两个，秦风都认识。不过秦风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会跟红月大陆有联系。不，该说是英格拉姆陛下，竟然也与红月大陆有联系，这个太令他震惊了。 “今天你让我了解了不少事。” “明天你将带着这些秘密永远在此长眠。”黑衣人平静的声音仿佛陈述一项既定的事实。 “你觉得你能办到？”秦风冷笑。他不打算知道更多的事了。是的，他改变主意了。刚才对方的话已经着实惹恼了自己。而且，他也想要确认一件事。用自己的命来做一次赌博，豪赌不是他的风格，但偶尔受够了现状，也可以尝试一番。 “秦风，你想做什么？”嗜天感觉到了秦风身上元素力量的波动，心里顿时比刚才更不安。 不会的，秦风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他还记得当初遇到秦风时对他做出的评价。一个善于伪装的懦弱家伙。虽然在之后了解的许多事中，他渐渐为此改观，可是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相信了那些传言。 为了一个男人而彻底做出的改变，他是如此深爱着那个人吗？那个叫冰敛的男人。 “别忘了，你还有要救的人。别在这里送了你的命，眼前的家伙不是你能对付的。”秦风才刚替自己疗伤，损失了许多元素力量。就连巅峰状态的自己也未必能与眼前的人抗衡，何况是现在的秦风。 “哦？你对我的话有疑问吗？”黑衣人身上缠绕的雾色渐渐褪去，露出的是一张干瘪的老人脸。脸上十分可怕的布满了青筋，那些青筋下仿佛寄生了活物，竟然在他脸上规律的蠕动着。 “呕……”秦风有点作呕的感觉，于是毫不掩饰的当着对方的面吐出酸水。擦了擦嘴，他喘了口气歉意的看向对方：“抱歉，这个是生理反应。谁让你实在是……”之后的话自动省略，他想对方是聪明人一定能明白。 “嘎嘎嘎……”黑衣人笑得阴冷，血红的眼底布满杀意：“没关系，很快就会让你享受到极致的痛苦。” “休想！” “呐，这个时候逞强可不是件好事。”秦风再次越过嗜天，站在他身前。转头看了嗜天一眼，突然就笑了起来：“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的。” 如果现在手中有根烟，他一定会点燃后摆出很帅的姿势。啊，果然他还是改不掉爱耍帅的习惯。虽然来这里以后已经收敛不少，但是谁说呢，当生命将受到可怕威胁的时候，人唯一未曾改变并展露的，便是本性。 “我说那个谁的，我可不好这一口，对于痛苦这件事还是你享受就可以了。” “嘎嘎，很久没遇到你这样对我口味的对手了。” “恩，可惜我一点儿也不想遇上你……这样的对手。”真是有点惨不忍睹。 “风，你不能……”看出秦风是真的想一对一的与对方交手，嗜天顿时心急如焚。 “什么不能？”眼角余光一瞥便让身后嗜天乖乖闭上嘴：“没有不能，只有我想不想而已。”就算是生死，也掌握在他手中。能做出选择的人，唯有他自己。 一般来说，这种想法不该存在于如今像秦风这样的人身上。的确，他不否认眼前的对手比他强大数倍，就此刻而已。 但是…… 默默的结下手印，在嗜天与他和那黑衣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屏障外的嗜天猛然发现异常，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秦风！风！快解开屏障！”试着几次打破屏障，可显然没有成功。秦风的元素力很古怪，不仅仅参杂一种元素。这样的混合体嗜天从未见过，也不知道道该怎么去突破。 徒劳无功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屏障内的对战一触即发。 “该死的！” 什么想杀了对方，什么想冷漠以待，都是假的，全是拿来欺骗自己的鬼话。 “如果是后悔的话就免了。那小子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陷入抓狂的嗜天全身一僵，原来不知何时，林升带着面色发青的罗毅来到了他身边。 罗毅双眼死死盯着屏障内，看得出他此时的情绪紧紧被高挂着，可是他却沉默着不发一言。想必是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对他说了什么。 嗜天想到之前见到三人时的情形，虽然当时失去理智，之后又处于昏迷状态。可是隐约间也了解到，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可以肯定罗毅与秦风之间的关系，可另一个人可是明神殿的使者吧？怎么也与秦风暧昧不明呢？当初在武斗大会时就觉得奇怪了，果然他与秦风早就认识了。 “小风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他认定的事，我们是阻止不了的。”也没有那个能力阻止，就某些方面而言。 秦风如今的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若说还有谁能在此时帮得上他的，那也就是那个人了吧？可惜，那个人就算出现在艾泽斯大陆，也维持不了多久。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还不到那个人真正回来的时候。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知道那么多事！”罗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屏障内，秦风已经伤痕累累。可是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可恶！”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比你们多了些。至于你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我只能说抱歉，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可是这些事自然而然就出现在我脑中。”微微蹙眉，因为秦风如今面临的状况。“屏障内与小风交手的人名叫巴赫尔甘。是红月三主神麾下的六神将之一。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神魂火种。” “他要杀了秦风？” “不，事实上他不知道小风的体内有神魂火种。”如果知道，恐怕怎么也不会伤害小风吧，至少在取走小风体内的神魂火种前。“他们来此，是为了另一个人。” “谁？” “拉法尔冰敛。” 震惊的神色出现在罗毅与嗜天脸上。 “怎么可能？”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传闻拉法尔家族的族长已经不在艾泽斯大陆。” 林升点头：“不错。去了魔界的人永远也无法回来，这样的传说众所周知。可他也仅仅只是传说。” “你的意思是……” “在众神时代，魔界被视为流放神祗的荒芜之地。可经历了千千万万年，如今的魔界呢？魔界的人向来排外，去了魔界等于被判了死刑。可是若在魔界生存下来，那必定是万人之上的一方霸主。据说，在魔界上位者被冠以领主之称，统领一方。” “你也是魔界之人？”否则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那个地方可从未有人活着回来。 “我？不。我不算是。”林升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这些。而很快，你们也会得到证实。”红月大陆的目的，还有那些神主的野心。 “不好！小风有危险！” 那屏障内，夹杂着闪电色泽的巨大黑球囤积膨胀，压过了秦风周围所有的元素色泽，即将爆裂。 80.决定 秦风来到艾泽斯这片大陆经历了许多起起伏伏，其实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难熬。说句实在话，即便是最初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无所倚仗的时候，他的日子也不算很差。靠着装疯卖傻，靠着过去职业性的优势，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并不困难。 而后得到了相应的能力之后就更不用说，虽然中途遇到些事，也因为冰敛而伤心低落过。但他还是向前看的，他相信着冰敛临别前的话，所以他一路走到现在。 就算是今天面对突如其来的对手，明知道选择交手是场豪赌，他也没有后悔过。眼下短暂的对战之中，他便知道彼此的实力悬殊。魂顷的不安所带来体内蓄乱不堪的元素力量让他饱受痛苦，外界不时卷起狂风而来的进攻让他疲于应付。 六魔兽偏又在此时轮分轰炸，对他不依不饶的用神念交流。 “主人，你不可以这么做。” “主人，我们马上就到。” “主人……” “够了！”秦风额角的汗水涔涔不断的下滑：“别再给我添乱，我不会有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都别来。”即便他们的力量再强，那撕裂空间的穿梭之术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连外头的三大高手都不来涉足，更没道理让那几个家伙来搅合。 生死有命这句话他向来不全信，只是这一次看来，他是不得不真的依此行事了。 “小子，不得不说你又令我刮目相看了。”秦风的强悍令黑衣人出乎意料，同时也起了惜才之心：“如果你现在收手臣服，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跟我回红月大陆。” “回红月大陆？那是什么地方？鸟不拉屎之地？” “你小子！”黑衣人再怎么也听出了秦风口气中的不屑，周身黑沉沉的阴风刮得更猛烈了：“你简直是找死！” “我死你，也不会让你好过。”看来最后一击便在此处了。 秦风摒除所有心思，将全部剩余的元素里全部倾注在双手。按着记忆中的咒法，迅速的结起法术印。 “混蛋！秦风你这个大混蛋！” 暴怒之声划破天空，巨大的闪电在此之后猛然撕裂黑暗，秦风与黑衣人的动作因此而停滞，屏障外的林升暗暗散去凝聚起的光元素，放下了心头巨大的重石。 微微喘息，林升看向结界屏障内的秦风。看来这一次，又是小风赢了呢，他的赌赢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哼，谁在那碍事！”黑衣人再次将手中的风元素凝聚。然而顷刻间随着一道闪电落下，没有人看见怎么回事，几乎是在瞬间，那凝立半空的黑衣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掉落，或者该说是被打入地中，在地上留下了巨大的坑洞。 “说我碍事，那你就更该死了。”闪电的余光中缓缓现出一个巨大阴影，几乎覆盖了整个头顶上方的天空。漆黑一团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依稀看见那闪烁着红色光明两点，该是庞然大物的双眼。 秦风缓缓落地，身子摇晃间被人轻轻扶住。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除了林升不会有别人。 心中这么认定着，果然听见耳畔传来林升低沉的声音：“小风，这次任性的结果还满意吗？” “呵。”还是林升最了解自己啊。“满意极了。” “敢动我主人的家伙，今天大爷我心情恶劣极了。限你十秒之内离开这里，否则即便只是在艾泽斯大陆的三分凝魂，消散了也会让你红月大陆的本尊元气大伤吧！” 黑衣男人受伤颇重，此时听闻这段话更是脸色剧变。谁也不知道的事，对方却如此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会知道他的秘密。除了红月大陆上位神，鲜少有人会知道吧！除非此人也是从红月大陆而来？ 不管如何，这项发现足以让黑衣人立刻做出识相的选择。而与此同时，他当然不会忘记刚才伤了他的家伙对刚才那小子的称呼。 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魔兽，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揣测的同时，这项情报也必然将随他带回红月大陆。 “这样放走他好吗？” 林升笑着抬头，仿佛能透过重重虚掩的黑雾看清对方的本体。 “啧！有什么好不好的。不是打定主意要让主人去红月大陆了吗？” “你知道？” “你以为我为何离开？”离开的这段日子已经足够让他知道一切，想起一切。“我的传承尚未结束，这次若非神元被惊扰，发现了我那傻主人的所作所为，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醒来。” “这次把话说清了走吧。你也知道你家主人的傻，还放心这么话也不留一句的离开？” “你以为我愿意？哼！”他可是最不想离开秦风身边的人，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离开，又怎么会让某些人乘人之危？还让罗毅那家伙也乘虚而入。之后又多了个嗜天。 巨大的身躯在半空慢慢缩小，最后幻化成一个人形，自半空缓缓降落的到秦风面前。虚幻的身影也在落地的那一刻清晰起来，黑色长发，红瞳白眉，俊逸难以言喻的容貌，双唇轻抿间透出一股魔魅之感。 二十左右的青年就这样定定的在秦风面前站立，而后在漫长的静默中忍不住先蹙眉开口：“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秦风悠悠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对方的双手，碰触不到，无法相握。原来依然不是真的，心底生出一股失望。“班德尔，是你先不告而别。”他有些撒气地说，口气很古怪，让班德尔原本心底燃起的怒气瞬间被扑灭了。 “行了，算我不对。这次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与你缔结契约以来会这么顺利，进入成熟期晚期的那天，我来不及跟你道别就被本体神元召回古海。” “那是哪里？” “你终有一天会去那里的。”班德尔仿佛一下子变了性子，过去任性的脾气全数不见，仿佛成熟了数十岁。他抬手摸了摸秦风头发，笑着道：“很多事一时间没办法说清。放心吧，危险的时候多倚靠你身边的人。别再让我担心了，传承不是件简单的事，如果失败，我再也无法回来。”他以眼神看向林升，后者微微点头。 “所以，你只是暂时离开？” “是的。”他一定会回到秦风身边，并且帮助他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 林升安慰的拍了拍秦风的肩：“班德尔不能维持太久这样的形态，不然他的本体会有危险。” 秦风拍开林升的手，给了班德尔一个白眼：“反正你跟这家伙一样，瞒着我的事太多了。不要以为我不闻不问就什么都不知道。红月大陆是吧，那古海只怕也在红月吧。红月大陆与艾泽斯的结界裂缝就是红月城吧？给我等着，到了红月大陆，再找你算账。” “行。我等着，亲爱的主人。”班德尔笑着缓缓消失在秦风的眼前：“林升，替我照顾好主人。” “放心。就算没我，他也出不了事。”林升回头看了看嗜天与罗毅，这一下他要解释的东西就更多了。 无奈的重重一叹，仿佛遇上秦风开始，他就不停的在解释。而最令他头疼便是，这些解释都不是对秦风说的，而是他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大桃花。 “走吧。休息几天便上路。” 嗜天与罗毅默不作声，想也知道林升口中上路是去哪里。红月城，百闻不如一见，想要解开诸多谜题，恐怕不到红月走一趟是不会有答案的。 81.镜花水月 穿过艾泽斯西边最长的山脉，视线渐渐被林间弥漫的浓雾遮掩。寂静的树林间回荡着零星的脚步声，还有几不可闻的呼吸。 “我们到哪里了？”很奇怪，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连带的温度也骤然降低。外袍上已经凝结起一层薄冰。 “小风，要不要休息下？”罗毅走在秦风身侧，在他之前的是林升，身后是嗜天。一路以来四人小队都是按着这个队形在前行。 秦风摇了摇头，脚下的步伐没停，人却瑟缩着又向身边的罗毅靠了靠：“好奇怪，你们不觉得冷吗？” “林升，小风度情况有些不对劲。”罗毅先停下，扶着身边已经意识有些模糊的秦风。 身后的嗜天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眼神却流露出同样的忧心。 林升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事，这是正常反应。这里是迷雾之海的另一端，迷雾之海上常年漂浮的浓雾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巨大的火元素及水元素碰撞后的产物。小风的体质特殊，寄宿在他体内的元素种类最少也有三四种，其中的水火元素受到这里外界的影响产生了共鸣。小风身体的反应，是因为他自行吸收元素里后的结果。” “自行吸收元素力？”罗毅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你们还是尽快学会淡定，否则之后让你们吃惊的事更多。” “在他身边，迟早也会见怪不怪。”一直沉默的嗜天突然开口，随即对上已然回复平静的罗毅。 是了，小风的出现本来就是个谜团。艾泽斯大陆，从来没有一个武者或者魔导师的体内寄宿超过三种以上的元素力兼容者，更别提可以自我吸收外界元素力的人。 这样的小风，说他是人类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如今见多了发生在他身上令人震惊的事，那再多的怪事也不足为奇了。 “罗毅，我们要在天黑前抵达迷雾之海，背上小风继续赶路。”林升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一片迷雾中很难辨别现在的时间，可是从林升嘴里说出的话，身后两人都没有一丝想要反驳的念头。 “迷雾之海中到底有什么？”原来他们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迷糊之海的另一端。居住在艾泽斯的人都知道，距离迷雾之海最近的国家，就是罗毅所属的玛洛帝国。可是迷雾之海的另一端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横渡迷雾之海。而在今天之前，嗜天也从不知道这片隐蔽的森林，就是迷雾之海的另一端。 两天前，当林升带着他们走入这片森林的时候，时间就仿佛静止不动。在不分昼夜的森林中前行两天，唯一带领人就是林升。如果说对他们不利，那么早在更早之前，嗜天相信他就会动手。更何况，林升对秦风的感情，他们早就看在眼里。 基于种种，他们走到了如今这步，更没有理由去怀疑林升。但是有些事，嗜天却有着他自己的坚持。 “红月城的结界入口。” “什么？！你说红月城？！” “红月城在艾泽斯北部，没想到这里却还有一个入口。” 林升轻笑地看着罗毅与嗜天，难怪他们会惊讶。“如果我不是红月城光明神殿大祭司，当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啊，或许大祭司也未必知道呢。” “看来你在明神殿的地位也是相当不凡呢。”罗毅的口气总不见转好，自从辨别出秦风与林升之间的关系后。 “可不是。”林升不介意对方略带讽刺的语气，反倒是无所谓的耸肩。“好了，跟我走。接下来这段时间，小风估计醒不了。” 秦风仿佛做了个短暂的梦，也不知是怎么进入梦中的，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兜兜转转间，他被困在一个七彩的房间里，四周充斥着赤蓝灰白各种色彩。摸索着墙壁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终才发现这是个密室。 虽然被困，可奇怪的是他的心情始终保持平静，没有大起大落。他坐在地上闭眼休息，渐渐就沉入了一片空茫中。 在他的身体四周开始弥漫起雾气，淡淡的光芒不时从中隐现。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秦风再次有了自我意识，睁开眼的一瞬间，周围刺眼的阳光令他忍不住蹙眉闭眼，等待适应的过程后再次缓缓张开。 “恩？”这里不是他们所行进的那片森林，他敢肯定。因为四周连一棵树木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啊！” 此刻，发现自己正站在水面上犹如地面比般的秦风忍不住惊讶的发出响声。接着环看四周，只有他一人。 “阿升？嗜天？罗毅？” 开口唤了三人的名字，可良久都得不到丝毫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秦风心底迷茫，踏出的步伐缓慢，所经过的地方脚下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低头看向水中倒影，前行的人猛然顿足驻停。 那水面中的人是自己？ 极长的妖娆长发散发着诡异的暗红，异色的双瞳倒映出蓝与红的色泽，脖子上那原有的图腾不见了，耳朵上的耳洞也不见了。而他的整条左臂上却盘踞这一条似龙飞龙的古怪刺青，而在龙头部分的手腕上，一串不知何时被带上的金属手链牢牢被扣在手腕上。 “哎……”悠长的叹息，秦风试着闭眼再看，水中的倒映依然清晰。 这倒映中的镜花水月，只等有人来替他印证，便会成为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而那个人，秦风相信很快便会出现。 “小风，感觉如何？” “林升？” “这里是你的神识领域，无人可以在未经你同意下进入。可怜的我守了你这么多天，你终于醒了。” “我的神识领域？你在哪里？” “等你真正醒来就能见到我们了。现在，你先听我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突破新境界。你该知道，红月大陆又被称为神之大陆。那些过去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是真正存在的。这片大陆所谓的高手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屑一提。要与他们抗衡，只有得到更强大的力量。罗毅也好，嗜天也好，他们的灵魂中存在着潜在的神之碎片。只要机遇一到，他们就能跨入神之领域，拥有与神一较高下的力量。而你，显然神当其中。” “林升你……” “我会陪你去红月大陆，当然需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小风，你要记住，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与累赘。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现在你的状态刚刚进入神域，在这片你所创造的领域中修炼是最好的选择，吸收了这周围所有的元素力量后，你自然会在现世中醒来。” “你总有那么多事神神秘秘。”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每次做出解释的都是他。然而他早就说过会相信林升到底，所以依然坚信不疑。 “不管怎样你都会相信我不是吗？”这是他最自豪的地方，小风对自己的信任。 “呵呵，是啊。我是蠢蛋。” “不，你是蠢猪。” “林升！” “哈哈哈哈。” 笑声在整个无人的空间中回荡。水中倒映的人影，缓缓挑起唇角，眉眼间尽是笑意。 “小风，我等着你。” “给我三天。”三天，他便足够。他不能让阿升等太久了，在如此特殊的时期，在不知道外界到底如何变化的此刻。 82.神与魔 在秦风昏睡的三天中，林升等人遇上了不少事。带着一群外人进入红月城，本来作为明神殿大祭司的身份来说，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质疑。可惜在此之前，他们在森林中遇上了红月大陆的使者并且重挫了对方的锐气，还给了对方个难堪，故意让他逃脱。造成的结果就是林升等人刚进入红月城，便被红月城的军队包围了起来。 包围林升等人的军队分为三色衣着。一方是代表明神殿的纯白，一方是黑暗神殿的纯黑，还有一方则是代表城内自卫军的纯红色。 见此情形，林升忍不住感慨起来。没想到红月城的三方势力也会有互相协作的一天，看来红月大陆的影响果然无法撼动的，而自己很荣幸的成为了红月城第一位被冠以“背叛者”的高阶领袖。 “林升，你还敢回来。” 说话的人是明神殿现任大祭司之一，带着高傲气息俾睨天下的味道，话语间流露出的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是了，林升此人在这群本就不喜欢他的大祭司之间是个眼中钉肉中刺。他来历不明，只因为通过了光明王的测试，拥有了超凡的能力，便让他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了光明神殿握有实权的大祭司。这让花费了几十年才刚刚爬上这个位置的其他五位大祭司十分不满，如今有个机会能联合起来除掉他，对他们来说真是再好不过。 “我为何不敢回来？”林升轻巧的反问，仿佛他做的事再正常不过：“我是明神殿的大祭司，回到红月城的明神殿有什么地方不对？” “笑话！你身后跟的人是谁？哼，神主已经降下指令，你带着三个异教徒竟然公然挑衅神主的信使，简直就是背叛者的，是异端！” “不错，你已经被剥夺了明神殿大祭司的称号。如果你还能迷途知返，那就杀了你身后的三个人，然后乖乖跟我们回去接受神主的惩罚，好好恕罪。” “哼。”林升身后的嗜天冷冷一笑：“笑话？也不知道谁在说笑话。” “想动我们？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罗毅身上的斗气乍然迸发，层层围绕在他周身的青色斗气散发着强烈的肃杀之意。 林升缓缓抬手，止住身后两人的动作。他笑看着围住他的那些人，面对的是熟悉的几张面孔。 “罗斯长老，往日受您照顾了。”在明神殿中，他算是对自己有过提拔帮助的人。“如果您不想在此徒增伤亡，我希望您带着他们离开。我不过是想在红月城求证一些想要知道的过往，只要得到答案，我会立刻带着我的人离开。” “可恶！你这个背叛者，红月城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哼，到现在还在大放厥词，简直是找死！” 一片声讨声中，只有刚才那位叫罗斯的长老沉默的看着林升，似乎在评估刚才林升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这是聪明人的做法，从不轻易对一个人或一件事做断论。而从他越来越紧蹙的双眉间，隐约可见他心中的沉重。 林升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小小使者了！从他当上大祭司的那刻起，罗斯分明已经隐约发现了林升的改变，那细微却不断渐渐变化着的事实，然而他大意了，他始终认为林升不可能有背叛光明神殿的一天。即便当初就发现了他有些隐瞒着自己的事，却只当是一些小事而没有特别注意。 可是没想到今天的林升，竟然会以“背叛者”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几天前接到神主从红月大陆传来的旨意，他简直无法相信。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却逼得他不得不信。 或许之间有些什么误会？或许还存在一丝婉转的余地？ “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罗斯长老，我本就在走我自己的路，为何要回头呢？”面对罗斯，林升依然保有他一贯的礼仪，毕竟，对方是他唯一想要尊重的人。 “哎……”凭借对林升的了解，罗斯知道这一切是没有回转余地了。可是他真的不想亲眼看到林升死在自己面前，更不想亲自动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孩子吗？”他将视线转向在昏睡中的秦风。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是这样，那么没有了他会不会…… “长老，正是因为他。所以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林升看懂了对方眼中所蕴藏的深意，唇角勾起残酷的笑容：“我会让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陪葬，即便是神！” “异端！该死的异教徒！大长老！他留不得！” “杀了他！杀了他们！杀！” “不错！” 此起彼伏的声音中，唯有林升笑意不变。 他想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如果对方不接受他的好意的话，那只有杀鸡儆猴一途了。 缓缓举起手，只是轻轻五指一张一收，一瞬间靠着林升最近的一个红衣卫兵在众人完全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便倒地不起。 在他的身体下慢慢印染出大片的血迹，而当那侍卫身边的第一个人发现时，那个倒地不起的人早就命丧黄泉。 “啊——” “这倒地是什么能力！” 可怕，太可怕。围着林升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忍不住哆嗦着脚步后退起来。 三方人马中，连高等级的武者及术士都看的目瞪口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人者，而今天却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说过了。不想死的就快离开，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林升摇了摇头，他真的不想杀人。尽管在这个世界，这些生命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如果成为阻碍，就能轻易抹去。 身后，嗜天与罗毅对视一眼。看来这里是没有他们的事了。不过这件事后，他们对林升此人又要重新评估下了。就他刚才的那一手，无论是嗜天或者罗毅都不可能做到。而就单单刚才那一手，他们也能肯定。林升此人的境界，已经远远超过自己。或许…… “……大、大家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怕一个背叛者吗？” 不知是谁在那头说了一句，那些本已被震撼动摇的人心竟然又凝聚了起来。其中有些莽夫竟然一哄而上，就这么想林升他们冲了上来。 “等等！”罗斯想要阻止，可惜却晚了一步。 只见那几十个冲上前的人影，在离林升几步之遥之处就那么一瞬间同时直直倒下，然后身下流出大片血液，与刚才的那个人一样无声无息间就这么再也没有了生息。 林升的笑容淡了，然而他依然在笑，只是笑意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说过了，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他看向罗斯，仿佛是在对他解释：“今天，就算是你们的神主站在我面前，也未必能挡得主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强大元素里猛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黑白两色交织成一片灰色的元素里，让整个红月城上空的天空都为之变色，一片晦暗之感。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强大的威压之力，让大祭司级别之下的所有人再也无法支撑地纷纷屈膝。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恐惧，占据了心灵的畏惧让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膝，就这么跪了下来。 除了那些强者勉强颤抖着站在原地，林升身后的嗜天与罗毅也是满头大汗的苦苦支撑。倒是罗毅身侧靠在他身上的秦风，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那么安静的闭眼沉睡着。 “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罗毅苦笑得说。 “哼，得意也该看场合。”嗜天说出这话的时候到真是有些嫉妒的意味，他如今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幸好，他没有在当初质疑林升与他为敌，不然简直是以卵击石，自找罪受。 “现在，还想说要我跟你们回去吗？如果你们有本事的话……” 林升的话才到一半，突然红月城上空猛然刮起剧烈的强风，那股强风在半空形成了漩涡，猛然间将天空撕裂出了一个大口子。然后紧接着，红月城下的整个大地都开始强烈的震动。 “啊——” “救命啊——！” 不少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被卷入翻起的地壳中，跌入裂缝中，被卷入风中……惨叫声不断。 然而这样的异变只持续了数秒，接着在那漩涡风眼与裂开大地的衔接点出现了两道抢眼的光芒，伴随着巨大情人的元素力量。 不好的预感瞬间占满了罗毅与嗜天的心，再看林升，此刻也因为这样的变故而瞬间变色。 “呵呵呵，卡尔西斯，千年不见，你依然是这等狂妄姿态。如果他们没那个本事，那么我们行不行呢？” 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两个身影变得清晰了。那是两张对大多数人来说完全陌生的面孔。无法形容的完美，完全无法挑剔，他们就像是天生的神那般完美，同时身着黑袍。 此时，两人的面色各异，一位带笑的男子有一头紫发，还有一位面容冰冷，一头利落的短黑发。 从两人踏出旋风的那刻，天空中的风便自然而然的停了。而地面也不再震动，那些裂痕竟然神迹般的缓缓合拢起来。 人群中，唯有见识悠远的几位神殿大祭司才冷静的观察着一切。然而不知是谁猛然间发出了一声惊叹，接着带头跪拜了下去。 紧接着，数秒间所有的人带着他们各自的属下皆冲着那出现的两人跪了下去。 “风神大人！还有黯大人！” 风神，众神时代仅次于光明神与黑暗神的几大主神之一；黯，黑暗神的次子，拥有无上尊贵地位的红月大陆众神之一。 也便是说，在红月城内出现的这两位，都是神之级别中的上位者！ “卡尔西斯？” 罗斯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接着双眼情不自禁的缓缓大睁。 卡尔西斯！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么记录在众神录中的这个名字，便是那来自地狱的破坏者！为了众神时代中的某一位神，而甘愿破坏空间法则，逆转神魔规律的那位魔主啊！ “原来已经千年了吗？”林升冷然一笑：“看来，你们对我是倍加思念啊。” “是啊。”风神缪斯勾起薄唇，笑容犹如盛开的罂粟，“真的是想杀你想到发了狂呢。” 83.二王 “你们想让红月城毁于一旦吗？”如果与他们在此开战，那对红月城来说无疑是场浩劫，而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会因此丧命。 “千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呢，卡尔西斯。”缪斯止不住冷笑出声：“哈哈哈哈！卡尔西斯，你确定你一个人就能与我俩人抗衡？红月城本就是臣服于我们红月大陆诸神的奴仆，即便我毁了他们又如何？”可笑的论调，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自己？“过了千年，看来不禁你的能力变弱了，连神威都荡然无存了。”竟然为区区平凡人考虑，即便那是为了威胁自己，可这样的思维本就不该存在。 “……”一旁的黯沉默不语，可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缪斯这番话的认同。不说这千年来他们在红月大陆付出了多少努力来提高自身，就刚才探索卡尔西斯的审理来看，就凭现在的对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也不过是来自红月大陆的影子，凭我现在的能力足以。” 影子是指那些本该在红月大陆，被结界困住无法来此拥有神之力的人。其实他们并非真正的神，只是被神赋予了强大的神力，故称为神子。而这样的他们，可以借助特殊媒介让自己的影子来到艾泽斯。之前与秦风交手之人，也是如此。 不过影子毕竟只是影子，影子的能力不及本尊的十分之一。而如果影子受到伤害，那么在红月大陆的本尊也会受到重创。 林升清楚的明白此间区别，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只有十分之一的能力，对方也是千年前便存在的神子。而自从诸神大战之后，这些继承了强大神力之人，几乎就代替了当初的那些神祗，受人膜拜。 如今的自己能抵挡对方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是的，不能。可是他绝不会让小风受伤，绝不！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了你。” 黑暗突然降临，浓烈的黑雾从四面八方聚拢，包围了四周，让整个红月城的上空一片漆黑。周遭之人我惊恐着、慌乱之间的尖叫声迭起，想要逃脱，却无处可逃。 黯神之怒开始降临。 “罗毅、嗜天，保护好小风。待会我会打开空间转移之门，你们带着小风先走！”光是抵挡黯的神王之境就如此辛苦，别说正式与他们开战后了。 看来千年之中，那群人还真他妈的努力呢。 “你想怎么做？”嗜天蹙眉，听林升的口气分明是没有把握战胜对方。一人独自面对两位神王……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是吧。那么林升是想…… “你想牺牲你自己来保护我们？”罗毅不赞同的斥道：“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以扔下你一个人！你以为你这么做小风iju会高兴吗？何况对方是神王，即便是从红月大陆来的影子，要在艾泽斯找到我们应该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吧？那么在你死了之后呢？他们一样可以找到我们，一样可以让我们无处可逃。还不如现在就留下，与你一起同他们拼上一拼，说不定……” “还不如？林升打断罗毅的话：“不如留下来做无谓的牺牲，多死两个人，顺便赔上小风的性命？神王级别岂是你们能对抗的？你们要送死我可以不管，可是小风怎么办？哼，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们。如果不想再面对这样的情状，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早日脱离‘累赘’这两个字。” “……” 罗毅与嗜天虽然满面愤怒，却是哑口无言。 不错，林升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就他们现在汗流浃背的狼狈模样，连挺直背脊的力量都已经失去，被神威压得喘息困难。这样的他们，如何能与林升一起对抗缪斯与黯呢？根本是送死。 可是如今就这样离开，林升会怎样？醒来后的小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如果是小风的话，他会希望怎么做？ “快走！”林升看准时机，利用全部的暗元素，在黯的黑暗逐渐吞噬四周之时，乘其不备打开了一道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转移之门。 “想跑？没那么容易！”缪斯冷笑一声，抬手间掀起巨大狂风，直射向林升的结界。 刹那间，碎裂之声乍起，那被光元素包围起的结局上迅速的产生龟裂，最后在一道强烈的光芒中爆裂开来，化为星光点点散落。 只是一招而已，林升聚集所有光元素而凝聚的结界，就此被破。 ——第四卷·回望之城·完—— 第五卷：红月之始 84.百剑城主 秦风，醒醒。 谁？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阿升？不，这个声音不是阿升的。 秦风，快醒醒。 到底是谁？自己怎么了？啊，他想起来了。阿升让自己尽快到达的界限似乎已经被突破了。可是好累，就算意识凝聚，可身体的机能却似乎依然不愿配合，怎么也无法睁开眼。 秦风，快点醒醒。 好了好了，不管是谁，吵得他实在头疼。没看见他在努力么，真是的…… 长期沉溺于黑暗的双眼在开合的瞬间反射性地再次闭起，紧接着第二次才调整了速度缓缓睁开。渐渐的，视线中开始出现陌生的环境。周遭的一切都是从未见过的，带着鲜红色泽空间，令人瞬间神经紧绷、呼吸急促。 压抑！ 这是秦风在睁开眼后对周围环境作出的第一个评价。 “这里是红月城么……”还记得在陷入沉睡前林升在自己神识中告知自己的信息，如果没错，那么现在的自己应该身在红月城的某处。 可是……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自己的心就是无法安定下来。从刚才听见那个声音起，自己就心神不宁的。 不知道阿升现在在哪里？还有罗毅与嗜天。 秦风下床在房间中走动，随后在房间中唯一一面落地镜前停下脚步。 又变了，自己的外貌。还是与之前一样，改变的唯有发色与瞳色。 “到底还会变成什么样呢。”喃喃自语，定定的看着镜子里一头栗色长发与栗色瞳色的自己。秦风有些微的走神，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下意识的抬手撩起自己的一簇头发，绕着食指打转。 “咔哒” 门响起的瞬间他也跟着回神，目光一下子就移到门前，然后见到一个陌生女子走入房间。 女子穿着他过去认知中的西方仆人装束，手里捧着一束古怪鲜艳的红花。在见到站在屋里的秦风时，猛然一惊，随后慌张的低下头行礼。 “少爷你醒了。” 少爷？ 秦风挑眉，他什么时候成少爷了？难不成这也是阿升的安排？恩，就以自己对林升的了解，或许真的是他的安排。 秦风露出温和的笑容，对付女人，他向来有一手。“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是鲁思卡。”鲁思卡有些受宠若惊。她来服侍这间屋子的主人已经好几天了。对方昏睡的时候，她也曾经偷偷观察过他。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醒来后的他竟会对自己微笑，而那温和的笑容，实在太有吸引力，让鲁思卡忍不住脸红起来。 “鲁思卡吗？”很普通的名字。“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见对方点头，秦风的声音更沉了几分：“谢谢你。” “不。”鲁思卡连忙摇头：“少爷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秦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心思，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通过对方得到想要的信息而已。 “鲁思卡，这里是哪里？” “啊。”鲁思卡就像个小白兔一样，每次秦风抛出的问题，似乎总让她一惊一乍。“这、这里是百剑城。” 百剑城？什么地方？！这里不该是红月城吗？ 不对劲，或许这就是从刚才开始，自己就心神不宁的主因。 秦风微微蹙眉，随即又舒缓开来。眼前的女人本就胆小，如果自己问的不小心，恐怕会失去很多重要讯息。所以，他竟然让自己问出的问题口气平静。 “我到这里几天了？鲁思卡，百剑城是什么地方？” “少爷到这里已经五天了。百剑城就是百剑城啊，百剑城可是中域最大城地哦！”自从领主大人打败上一任的那个家伙统领百剑城以来，他们百剑城在短短时间就恢复了以往的辉煌。不，或许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时期。 “中域又是哪里？”这一句，秦风终究还是忍不住加重了口气。而连他自己都不自知，在问出问题的同时，一股无形的威压竟然直直朝着鲁思卡扑面而去。 “哐——”一声，鲁思卡手中的花瓶碎落在地。而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秦风，下一刻便颤抖着扑跪在地。 这是一种本能，无法控制的本能。她的身体更快于她的意识，先诚服于了她面前的强者。 “欺负女孩子可不是个好习惯呢，小风。”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乍然而起，撕裂了这个封闭的压抑空间，让鲁思卡停住的颤抖，也让秦风僵直了身躯。 秦风缓缓移动视线，他不敢相信，却几千几万个渴望，自己刚才说听的声音与所想的人，是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他一把揪住自己的心口。在那里，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那震动声就徘徊在自己耳畔，一下又一下的重击，逼得他呼吸也急促不稳起来。 “你……” 只是一个字，就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与勇气。不敢确认，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鲁思卡。你先下去吧。”将鲁思卡遣退之后，才一步步坚定的走到秦风面前。 “小风，我们又见面了。”装作潇洒的笑，却让拥抱中指尖忍不住的颤抖泄露了一切，瓦解了伪装。 怎么也无法言喻的情绪。时隔几百个无间日月后的再次重逢，与他……最深爱的人。 “冰……敛……” 秦风僵硬的身体终于开始有了动作，只是很缓慢的轻触，然后慢慢回拥，最后紧紧地、紧紧地……收拢。 “冰敛！真的是你！冰敛！” 想念了多少个日子的人，那股锥心的痛还记忆犹新，被深埋在心底的脆弱，再次因为眼前的人而决堤。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85.剑堡 没想到自己再次醒来竟然会遇上冰敛。曾经那么努力与执着的等待，就是为了能找到方法再见到冰敛，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心意。可是真当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时，秦风却又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 或许他就是个性格便扭的家伙，在面对特别在意的人时。 面对冰敛的淡然，秦风发现自己竟然也能平静以待。 这根本就不像是分隔两地的恋人再见面的场景嘛！在心里不断嘀咕的秦风，不知为何就生气闷气来。总觉得冰敛变了好多，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哼，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了什么新欢忘了他这个旧爱了吧？啊，啊，或许自己还是自作多情，连个旧爱都不算。 “哼，不管怎么说，我要走了。” “走？”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冰敛也因为秦风的这句话而有些傻愣。“你要走到哪里去？” “不管走到哪里去，总之不想待在这里。”秦风故意拉开了嗓门大声说话：“对！我要去找阿升。真是莫名其妙，醒来就跑到这里来了。早知道你这小强体质的家伙过得那么舒服，我还发什么神经懊恼担心……”话到这里就止住了。秦风顿时脸红起来，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了呢？现在的自己算怎么回事？跟个孩子没两样，在闹脾气吗？ 冰敛似乎明了，秦风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他心底早就被点燃的火这一下子烧得更炽烈了。也不跟秦风多话，一把拉过对方就往自己胸前塞，然后紧紧搂住。 “去哪里都不行。小风，你明知道我心底多想你，何必还说出这种让我伤心的话来。”对于秦风，显然大方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会更直接有效。当冰敛将这些话挑明说出来后，显然秦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并且还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反驳。 “小风，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如果能去找你，我又怎么会不想早些见到你。”只是不能而已，如果不是林升，恐怕此时此刻他们也不能见上一面。 “油嘴滑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恶劣的一面呢。”秦风嘴上不饶人，心底的便扭倒确实少了许多。 “那我这样的人，你到底是喜不喜欢呢？”冰敛抬起秦风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那眼底赤裸裸展现的欲望，让秦风又一阵语塞。 突然，冰敛松开了固定秦风的手，改为轻柔的抱住。“我可是兽人，带着野蛮血液的半个野兽。小风，现在马上推开我，否则我怕会伤害你。”他给秦风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愿意，那么他愿意忍耐。 这个人，就算是现在还在替自己着想。这一刻，秦风才肯定眼前的冰敛没有变，还是过去那个处处为了自己的“可恶”家伙。 “你还是一样不懂察言观色，也不懂考虑我的心情。” 想要通过碰触来肯定眼前的真实，想要通过身体传达彼此的感情，想要确认些什么，抓紧些什么来驱散心底的浮躁与不安。 这不是冰敛一个人的想法啊。 秦风缓缓的抬手，回拥了过去。 “小风……”脑中紧绷的弦瞬间断裂，一把抱起秦风大步往床边走去。“今天我不会放过你的，要做好觉悟啊，我冰敛拉拉法尔的伴侣。” 是的，早就视秦风为永不舍弃的另一半，即使分隔两地，也无法斩断的联系。 轻触着秦风的耳垂，从而缓缓落下一吻。那眼前的冰蓝水滴，大海之泪正是他给予他的承诺。 （迫于河蟹，以下自动脑补） 秦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散了架。明明不是第一次做，可是距离上一次的感觉，冰敛给予的冲击实在太可怕。 仿佛出闸的野兽，毫无节制可言。而自己，只能被迫承受，无法拒绝，直到精疲力尽，陷入黑暗。 “该死的。”虽然说做爱这种事建立于感情之上该是种幸福，可是见识到了“兽人”的厉害，秦风再一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在下次床第之战中反攻成功。 环看四周依然昏黄幽暗的环境，秦风动作缓慢的穿戴好一切，悄然摸索着走出这个自自己醒来后就未曾离开的房间。 门外是一条幽深寂静的长廊，依然是欧式古堡风格，长廊两侧挂着两排壁画，在闪烁的烛火下暗影交错，无法清晰的辨别。 秦风对那些艺术品向来没有太大的兴趣，一路走来，只是奇怪为何没有一个人影。直到走下长廊尽头的旋梯，来到底楼的大厅，才发现古怪之处。 大厅里的仆人三三两两的或站立或来往匆匆，秦风的出现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仿佛突然出现的人不存在般。值岗的人依然挺立，年轻貌美的女仆依然干着手中的活。 秦风蹙起了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压抑、窒息、阴暗。 他决定随便找个人问些情况，虽然从自己心思里整理出的词句有些没头没脑。 “请问……” 挡住一名仆人的去路，秦风的话才开头，只听“哐当”一声，那女仆手中的铁盘掉落在地，然后那个年轻的女子瞬间扑跪在地，浑身颤抖，却没有发出一句响声。 “……”秦风怔愣的站在原地，自己是做了什么？让对方做出这样的反应？ “啊！是秦风少爷！” 听到这个声音，秦风高悬的心瞬间松了下来。太好了，没想到鲁思卡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是帮了大忙。 “鲁思卡，你好。” “少爷。”鲁思卡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仆，再看了看秦风，恭敬的对秦风弯腰行礼。想到昨天在房间中的失态，年轻的少女忍不住脸色一阵燥热。 “少爷，昨天失礼了。”被眼前俊美的年轻人无意中散发的威压给震慑而失态，即便在城主会见各方群雄的宴席上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呢，所以鲁思卡才更觉得昨天是自己失礼。 “昨天怎么了吗？” 眼前少女从昨天见面时就给予自己的友好，让秦风找不到任何一丝失礼的地方。 “别跟我太客气，我反而不习惯呢鲁思卡，以后也别叫我少爷，叫我秦风就可以了。” “不！这怎么可以。秦风少爷是城主的贵宾，鲁思卡不可以失了礼节。” “那就唤冕下吧。”现在的自己，应该名副其实了吧？秦风握了握掌心，感觉一股明显的元素力在手中流窜。很简单就能凝结魔力呢，现在的自己。 鲁思卡微微的惊讶，随后笑着点头。这么称呼对方的确不会失了礼节，因为不管在哪里，冕下这个称呼用在秦风少爷这样的强者上，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 鲁思卡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在百剑城的这段日子以来，还是头一次看见与城主的威压不相上下的人呢。 “啊！对了，快让她起来。”她指的是还趴在地上颤抖不停的女仆。“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才让她那么惧怕我。”秦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这里的风俗他是一点儿不了解。 “你起来吧，秦风冕下不怪你，赶紧离开。”鲁思卡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冰冷无比。那跪在地上的女仆连忙起身，然后抖着身体低着头对秦风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鲁思卡，昨天的谈话还没结束，我想是否可以今天邀请你继续呢？”秦风的眼光追随着刚才离开的女仆，虽是面无表情，心中却疑云不断。 “乐意之至。那么请随我来冕下，让我带您参观这座城堡，边走边说。” 86.噩耗 鲁思卡对秦风讲述的是一个在现代来说极其狗血的烂俗剧情，一位来自异地的落魄兽人被心地善良的城民所救，在不经意间展露出的超凡才华很快被前任城主及城民认可。城主意外的遭到暗杀逝去，外乡来的兽人带着城民抵抗了外界的入侵并因此让万剑城名扬千里。 好吧，这不是在现代，所以秦风很给鲁思卡面子的抿住了唇线。他并非不相信鲁思卡所说的一切，相反的，如果主人公是冰敛的话，他一点也不难接受。只是如此戏剧性的事发生在亲密之人的身上，很难让秦风心底不吐槽一番。 “冕下，您在想什么？” “不不，咳咳。”秦风握拳掩了下双唇，“这么说来，冰敛很受大家的欢迎？” “城主是我们的骄傲。”鲁思卡一脸的憧憬与崇拜。 看来，冰敛在这里的确很得人心。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秦风想了想，转而问道：“刚才的那个女孩……” “她们是被俘虏来的奴隶。自从城主当权之后，废除了许多律法，其中一条便是对于敌方俘虏的。本该被就地正法的俘虏，如今可以视情况而从轻发落。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以奴隶的身份留在这里，只不过怕他们有机可乘，需要在他们身上先种下咒灵。决不可对大人们有半丝的不敬或反心，否则必受自焚之苦而亡。” 原来是这样啊，这就是刚才那个女孩会对自己恐惧的原因。怕无意间让自己动怒吗？怕不知何时便从这个世界消失吗？ 还真是个可怕的惩罚与束缚呢——咒灵之术。恐怕也只有在这片暗与红交织的界域，才能肆无忌惮的将咒灵之术付诸于行动。 冰敛，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其实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呢？ “鲁思卡，你们在聊些什么？” 秦风闻言抬头，果然是冰敛。此刻的他，实在没办法对冰敛露出什么好脸色，无论是对于昨天的事，还是刚才听闻的事。 冰敛挥退了身后跟随的近侍，接着也让鲁思卡离开。待周遭无人之时，他自然的便拉过秦风的胳膊，想将人带入自己怀中。 “去你的。”秦风一个反手擒拿，出其不意间竟真的躲开了冰敛的动作。 “小风？” “滚开，别叫我。我在生气。” “哈哈哈……”冰敛突然扶额大笑：“小风，你还是一样可爱。”哪里会有人在生气还大方直接的说出来的？“来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秦风也不与他多叽歪，既然冰敛要自己说，那他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我刚听说了，你在那些人身上种咒灵之术的事。” 秦风看着冰敛脸色并没有变化，只是微微挑眉，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于是，自己便接着往下说：“没想到你这家伙是这种人。哼哼，其实我还真不愿意相信。那些人可还是半大不大的孩子也，你也忍心。” 这回，冰敛的神色变得似笑非笑。秦风瞬间觉得脸颊升腾起两团火，烧灼着他的皮肤，让他觉得滚烫滚烫。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冲冰敛挥舞了下拳头，表示抗议：“别以为我是在……是在……开玩笑。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啊！” “亲爱的，你是在撒娇吗？” 轰地一下，冰敛的话直击秦风要害，让他猛地退后一步。 “胡……你胡说什么！”靠！他怎么会撒娇，他不过是，不过是表达一下不满之前而已。 “难道不是吗？”看着秦风退后，冰敛便自然的向前踏出一步：“我以为我的小风是最了解我的，我以为我的小风不过是因为昨天被我累到而不满，所以才在此时此刻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不满而已。那些个咒灵之术啊，奴隶政策啊，不过是一个借口。聪明如我家小风，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不是吗？所以，这些才只是借口。” “你你你，别再过来了啊！”又开始了，脑中不断浮现出的一幅幅画面，那些煽情的声音……“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冰敛拉法尔！你给我站住！” “噌——”地一下伸出手止住靠近的人，秦风低着头，脸颊火辣辣的喘息着说：“好啦，算我认输。你这个偷听癖变态狂，你不许再过来了。我承认我故意说生气啦。”只要简单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名外来之人刚坐上城主宝座，想要彻底贯彻自己的意志来办事，绝对不可能。没做过皇帝也看过皇帝的故事，这与之是一样的道理。 那些咒灵术，绝不是冰敛想出来搬出来的，因为兽人，是最正直的种族，就他的了解而已。 “乖，既然承认了，那你就要补偿我哦。” “补偿什么？”他什么时候又欠了这家伙的了？ “当然是你误会我，伤了我的心拉。”一伸手，乘其不备将人拽入怀里，不等对方继续发话低头就给了秦风一个深入的舌吻。 秦风无奈，短短几秒便放弃了挣扎。没办法，谁让冰敛这家伙的吻技实在太高超，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么兽人估计就是全身上下一起思考的动物了。否则，眼前的家伙怎么还能一边算计着自己，一边还在考虑这种事呢。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秦风大脑缺氧眼冒金星，就差一口气即将晕死过去。突然从口鼻窜入的新鲜空气，挽救了他的意识。 “小风，虽然我很想再跟你多温存几日，可惜还有一些事情必须等着你我去解决呢。” 恩？ “小风，关于林升……” 谁？ “林升他生死未卜，我无法感受到他的任何气息。” 林升？阿升？死…… “你说……什么？！” 一把拽起冰敛的领子，秦风表情扭曲的看着冰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双原本平静的双眼，此刻正逐渐从黑转为浓烈的赤红，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87.豁然 林升，这个不管在过去的现代还是如今的异世都默默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似乎与自己有剪不断的缘分，相距再远也总能不期相遇。然后就那样极尽所有的保护自己，从来不曾离弃自己。而如今，秦风却从冰敛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个消息。 生死未卜？林升不是光明神殿的传承者吗？不是这片大陆难逢敌手吗？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来骗我？”秦风一时有些情绪失控，连带着体内的元素力迅速膨胀外泄，无形地产生了可怕的压力。而这一刻，连冰敛也只能勉强站在他面前。秦风不知，如今整座城池全都笼罩在可怕的灰色阴影下，城民们纷纷匍匐在地，根本无法起身。 这是本能，对于上位者无法抗拒的姿态。 “小风，你冷静些。”冰敛实在没有想到，得到了水神传承之力的自己，与此刻秦风相比神威竟然远远不如。 秦风，果然是那个人的转世吗？ “我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是你告诉我阿升他……”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冰敛看着秦风失神的模样，眼神一黯。他知道，秦风终于还是意识到了他对林升的感情。 “我……”秦风觉得有什么变得不同了，他抓着心口的衣服，然后用力收紧。 为什么会有这么锥心的痛？他对阿升，原来他对阿升……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吗？所以才会有这样强烈的恐惧，才会这样手足无措的惊慌。 “我只是说生死未卜，林升此人的能耐，你该比我更清楚。当年的我抵不过他三招，相信如今的他该是比当年更胜一筹。”若是有机会，他还真想再与林升较量一番，无论是于公于私。 冰敛的话，让秦风渐渐收敛心神，神威骤减，聚集在主城上空的阴云也渐渐散去。 “敛，我要去找他。” “你打算去哪里找？” “不管去哪里。”是的，不管去哪里，他都要找到林升。 冰敛沉默地看着秦风，两人各自沉默着。秦风的眉头还皱着，双唇还紧抿着，他心里的焦躁还显露在脸上。上前轻轻抱住他，冰敛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无奈与几分执着。 “对不起，我还不能离开这里。但如果遇到了危险，即便是相距再远，我也会来到你身边。”他不再是过去的冰敛，自从他在这座地狱重生，自从他肩负了这座城池，他便有了属于他该完成的使命与责任。 在这里，他的城民只有他守护。而他的小风，却不只有他一人。 可即便如此，他冰敛拉法尔的誓言仍在，他此身只爱秦风一人。 摸着他替小风带上的耳坠，他将所有心情化作轻吻。 秦风闭上酸涩的眼睛，就算冰敛说得不多，他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在这座城看到，接触到的。虽然对于这片界域还不甚了解，却能明白冰敛在这里所吃的苦与需要承担的一切。 他不怪冰敛，他也没有这个资格。自从来到这里，他似乎总在辜负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自私，也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爱生出了一股厌恶。 他喜欢冰敛，喜欢罗毅，也喜欢林升。他此刻甚至怀疑，他将来还会不会喜欢上更多的人？他……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别想太多嗯？我相信每个爱你的人都不会责怪你。小风，我对你的誓言不会变。我相信，他们也是一样的。” 冰敛摸着秦风的脑袋。他并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比起让小风伤神，不如自己独自吞了这份苦。 “我……”本来还只是酸涩的眼睛，这回却因为冰敛的话瞬间忍不住湿润起来。 该死的！秦风心底咒骂，大手一把盖住自己的眼睛，他不想让冰敛看到自己这般懦弱的模样。 88.破裂·终结 要找到林升的下落就必须从当初秦风与他失散之地开始。而除了林升外，当初与秦风在一起的罗毅与嗜天也是秦风需要找到的人。 如今班德尔不在身边，连那五兽也分别在外任务。秦风听取了冰敛的劝说，并没有将五兽召回。为了减小目标，独自上路或许对他来说更好。 “将这个带在身边，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捏碎石头。”冰敛将一块小巧的原石递给秦风，随后在秦风额前轻轻落下一吻：“我不便出城，我已嘱咐属下带你到大陆的通道出口。有他在，我也能放心。” “恩。”千言万语如今的秦风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还是要走，他还是要面对分离，他还是伤害了眼前的人。从他来到这片艾泽斯大陆起，他似乎总在让别人为他付出，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还能说什么呢？既然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些事实，那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敛，等我回来。” 秦风说完这句，觉得又有些不对，于是又补充到：“回你身边。” 这里毕竟不是冰敛真正该在的地方，有一天，他要带冰敛回到艾泽斯大陆。 冰敛笑了，却没有点头。他看向一旁的斩风，沉声道：“务必保护他的安全。” 斩风慎重地点头，是神主的交代，他必然会遵从，哪怕需要抵上自己的性命。 “走吧。”冰敛一挥手，混沌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幽兰的空桥。“沿着这条路走，便能走出魔界回到艾泽斯。” 秦风点头，走上那幽兰的空桥。他突然拔足狂奔，一路没有回头。而看着他渐渐远离的冰敛，目光良久无法转移。 “神主，这样好吗？”跟在冰敛身边的默然轻问。他不能理解神主这么做的用意，即是自己心爱之人，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身边，为何还要让他离开。况且，神魂火种就在那人身上，前水神交代的事，难道神主已经忘记了？ “默然，他的心不全在这里。”这个事实，自己早就明白：“神魂火种在他身上，只要小风不愿意，神都无法取走。我在他身上又下了三层禁锢，想必就算是林升亲自动手，也未必能解开。所以，火种很安全。” “可是神主，水神曾说要你与他一起前往杜奥斯，你让秦风冕下一个人离开，这……” “我不会忘记与水神定下的约定。只是在此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冰敛唇角勾起一抹笑，看得默然心中一冷。 “神主要去哪里？” “魔、神、殿。” 秦风与斩风一路疾行，很快便跨越了艾泽斯与魔界的通道出口。在他们俩人回到艾泽斯后，身后的空间出口便闭合了。 “我本来以为魔界的人是不可能再回到艾泽斯的，没想到都是骗人的。”这么看来，冰敛只是出于现在他在魔界的身份才不得回来而已，这样就好办多了。等一切的事情告一段落，冰敛就能回来了。 “哼。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斩风并不喜欢秦风。如果不是神主大人的吩咐，他才不会跟在这样的家伙身边保护他。 “我该知道什么？”秦风挑眉，看着斩风不善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这站风是何来历，不过看他对冰敛唯命是从，而冰敛又放心让他跟自己走，想必也是身边的亲信且身手不差。 “就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说出那么轻易的话来。”斩风忍着怒气，要不是神主再三关照自己，他必然会让眼前的小子知道，神主为了他到底牺牲了多少。哪有他说得那么轻易！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因为从你的表情我就可以猜到，想必是我刚才说的话说错了。”冰敛并不能轻易的离开魔界，那么他送自己这个闯入者回到艾泽斯又要付出些什么代价？ 秦风紧紧皱起眉思索，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你在想什么？叹什么气？” 若是以前的秦风，听见斩风这样恶劣的口气绝对是不会理睬对方的，只不过现在的秦风真是与过去大不一样了。 “我在想你家主人。”秦风突然露出笑容：“他既然答应了我不会留我一个人，那么只要我好好的活着，他必然不会也不能有事。这是他对我的承诺，而是信他。” 所以不管是什么代价，他的冰敛绝不会出事。秦风相信着，也坚信着。至于欠下的人情，他本就欠了太多人太多的债，如今多了一份又如何？ 想到这儿，遂即放心。 斩风一愣，随后沉没不语。他无法理解秦风与神主之间的那些羁绊与感情，或许这只有他们俩人自己懂。而对于刚才秦风所说的话，破天荒的，斩风却并没有觉得反感。 “走吧，别耽误时间。” “好。” 秦风跟着斩风走出了连接魔界与艾泽斯的那片雾之森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宏伟的城池出现在俩人眼前。 “奇怪，这里过去有城池吗？”这里距离秦风最后昏睡的地方并不远，当初这里是一片荒野，哪里有什么城池，难道是自己走错了方向？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肯定并没有走错路。”面对秦风疑惑的眼神，斩风冷冷的回答。 “那为什么会有这座城在这里？”秦风满腹疑问，最后决定去城里看看情况。 斩风见秦风向那座城走去，伸手拦下了他：“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直接去红月大陆。”他的目的是陪此人前往红月大陆，然后等神主的消息与神主汇合，一同前往杜奥斯，完成前任水神的遗愿。所以，他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在不必要的地方。 “去红月大陆的结界你知道？”秦风看斩风一脸冷凝的模样，不知怎地，觉得自己的问题真是有点蠢。“好吧，既然知道路怎么走，我就放心了。” “你做什么？”看他继续前行，斩风脸色更差了。 “去城里啊。” “我说了不想浪费时间，你！” “你是冰敛派来保护我的，并不是来监视我的。”秦风心底有些动气，语气也有些强硬起来。他不想对冰敛身边的人恶言相向，也知道眼前的人不过是在完成他的使命。可是有些事，他有他的坚持。 就如同他想去那座城，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然而，他并不想胡乱揣测。去红月大陆是必然的，可是也不急于一时。他要找的是林升，而重返艾泽斯后，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是的，他还能感觉到林升活着，虽然气息微弱。 斩风一时语塞，竟然无从反驳。 秦风说的不错，他只是派来保护此人的，并不是监视。而从一方面来说，他还算是对方的属下。 秦风看着斩风僵硬的表情，随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率先越过对方朝那座城池走去。 一路沉默的两人很快来到城下，奇怪的是这座城安静的仿佛没有人烟。城门虽然紧闭，可城楼上却没有士兵值守。 “好奇怪的地方。”秦风蹙眉，抬起手刚想拉动敲击门上铜环，却被斩风阻止。 “等等！”斩风语音刚落，整个大地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起来。“走！”斩风拉着秦风一个瞬移来到半空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发生的变化。 不过一瞬间，刚才两人还站立的平地突然断裂崎岖，空气中的风元素迅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聚集，正是那城中某处。 “怎么回事？” 斩风使用的也是风系元素神力，然而此时的他竟然觉得全身的元素里正被缓缓抽离。 突然一声尖锐高昂的鸟鸣划破天际，整片天空都回荡着悠长不息的鸣声。斩风与秦风朝着那鸟鸣之声望去。只见那被雾霾遮蔽的城中，一双隐约的巨大翅膀正缓缓张开。 斩风缓缓紧拢眉心，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 “难道是……雷鹏？！” “雷鹏？那是……”秦风疑惑的看向身边双眉紧蹙的斩风，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 “昔日神王陨落时便该消失的神鸟。”斩风简单的解释，不由自主地牢牢拉紧秦风的手腕。 突然，大地开始颤动，整个艾泽斯仿佛从天际开始轰鸣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体内的元素之力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他一声清啸，反手扣住斩风的手一跃而起。 而下一刻，刚才还被他踏在脚下的平地猛然裂开，整个大地开始塌陷。 秦风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整个地面绵延数万里地崩塌着，看着天空的色泽仿佛被破开了个窟窿，又头顶上方渐渐碎裂，露出腥红之光。 他一直无法反应，只是本能的用全身的力量张开着结界。而他身边的斩风，也早已无所适从，与他一样僵硬在半空中。 斩风此时才明白，身边的秦风，这名身体内燃烧着神魂火种的普通人，到底蕴藏着多惊人的力量。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稳稳地维持着结界，不被撼动分毫，自己就不说了。恐怕连拥有了水神之力的神主冰敛，也只能勉强为之。而身边的此人，却看似游刃有余。 “这……” 秦风不知该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才起了个头，便没了下文。 而正是此时，脑中一阵抽痛。风元素所铸成的结界因秦风的关系突然破裂，秦风身体一软，从半空快速坠下。 “秦风——”斩风及时反映施出了缓落术，却来不及对秦风加持法术。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从秦风后方闪过，仿佛撕裂天空般的红，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下一刻，失去意识的秦风被牢牢抱在了怀里。 斩风只见一名全身火红的男子，从头到尾，无论穿着还是发色，全都仿若燃烧火焰般的男子，此刻正轻柔地托起秦风，将他抱在怀中。 男子转身面向斩风，一阵烈风刮过，斩风微一闪身，那男子已近在咫尺。 “你是谁？” 斩风谨慎地看着男子，目光锁定对方怀中的秦风。保护秦风是神主交给自己的任务，决不能让秦风有什么闪失。 “他是我的契约者。”男子的嗓音低沉，勾起的薄唇带着无法言喻地邪魅之感。 突然，男子周身升腾起无数元素精灵，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斩风惊讶的不知所措，而最后，再看见对方背后展开的那双巨大火焰之翅时，他已经根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谢谢你家主人与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之后，他便由我接手了。”男子微微一笑，随手一挥，竟然劈开了身边的空间。 “回去吧，告诉你家主人，我们会在红月大陆等他。”男子转身走向空间黑洞。 “等等！你的名字……” 斩风终于回神，在对方即将关闭空间之门的最后时刻。 “班德尔·奥尔西·罗瑟尔洛顿” 未来神兽之王的名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