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瞧见那一抹飘逸,或许,是认出了他是在那个夜晚曾经抱过自己的人,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他。小升儿竟然一反在几人怀中的不满,欢笑着,向远远地他伸出手去。嘴里咿呀叫唤着,看起来,很是高兴。
明明知道她们想要利用小升儿来做文章,可是,看到这样可爱的孩子。这般贴近自己,就像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一般,心下一软,几步上前自王后怀中接过了使劲向自己探来的小小身躯。感受着那两只胖胖的小手在脸上或轻或重的抓挠着,娇嫩的小嘴发出了在几个女人身边时所没有的银铃般的笑。夜冥有些欣慰,更有些心疼,这样小的孩子,竟然就已经被当做成实现欲望,争夺权力的工具。不由爱怜的将小升儿微微举起,温柔的蹭蹭他嫩滑的脸,惹得小婴儿娇笑不已。
周围的侍者们早已被那无比和谐,温馨的场面所俘虏,莫不是痴痴的望着那白衣男子怀抱婴儿,相笑甚欢的场景。美得那样迷乱,那般不真实,就像是一场被期待着永远不要醒来的梦。
见小升儿那明显的区别对待,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想想自己,有的是孩子的姑姑,有的是该被孩子叫做王奶奶的对象。而且,自己几人是女人,天生的母性拥有着,按理说,应该是小小婴儿最喜欢的对象。可是,眼前的状况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几人明明是女子,甚至,还有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小孩子却好像没有一点好感。不要说是亲近了,被迫呆在几人怀中时,甚至不住挣扎,想要离开。却对着一个淡漠的男子有着特别的亲近之意。显然,在小升儿心目中,是夜冥更加重要吧。这样的认知让几个女人瞬间心中一怒,脸色霎时狠戾。
小孩子最是纯净无暇,当开始有认知时,对身边的善恶气息尤为敏感。此刻,感受到几个女人的恶意,立时便不舒服的皱褶小小的眉头。婴儿表达不满的表现,便是哭闹。于是,小升儿毫不在意的嚎啕大哭起来。
一听见升儿哭声,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他对自己几人的厌恶,包括王后在内,三个女人气息更加沉郁可怕。听到那几乎声嘶力竭的大吼,夜冥很是心疼,明明是这样纤细的孩子,却要时刻生活在这些满腹心计的女人中,真是难为了。
知道升儿哭闹不休的原因,夜冥皱着眉头,让小小的身体更紧贴的依偎在自己怀中。丝毫不顾忌三个女子怒形于色的脸,轻蔑的瞪一眼她们,转身便走。
被夜冥这般轻视,几乎在瞬间,三人同时白了脸色。明明原因不同,可心情,目的,却是真正达成一致了。
讨厌这个一派清高的男子,想要撕碎他冷漠的假面,想要让他狼狈,让他身败名裂。这,便是蔑视自己的代价。
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亦或是跟上去都是自找没趣,甚至,可以说是自辱。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满眼狠厉,不约而同的回到了桌边,恨恨的盯着那缓步在湖边的白色身影。
若不是因为心中藏着阴暗,她们,也会像现在正在花园周围当值的其他丫鬟侍卫一般着迷。沉浸于那缓缓移动,仿佛正在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绝美景致中。只可惜,已经被欲望与权利侵蚀的人,是没有这份心力,甚至,已经丧失了这种欣赏美的资格了。
王后虽然希望抹杀夜冥的存在,可是,赫连升毕竟是王的第一位王孙。她作为王的正妻,升儿同样也是她的第一个孙儿,她同样喜爱。虽然还对刚才升儿不亲近自己,反而在人群中独独选择了夜冥的事有些生气,可是,毕竟孩子还小,什么也不懂。自然而然的,将孩子会有这般表现归咎于是被夜冥所迷惑。本来,便是因为他魅惑了儿子赫连昊宇和继子苍平王爷而发怒,此刻,竟然又迷惑了小小的升儿,便更是怒火中烧,想要除之而后快了。
然而,另外两人心中却有着别样一番计量。西罔云霓恨夜冥,他夺走了自己的哥哥,同时,更是自己爱情的西罔御瀚。所以,恨他。不仅如此,本就为了报复嫁入苍平王府,那苍平王竟然因为他一个男子,不顾天下舆论,不顾朝堂反对,不顾女子们的伤悲,毅然解除了后宫。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西罔最受宠爱的公主,而且腹中,还有他马上便要出世的孩儿,他也不顾情面,将自己逐出王府。虽然妥善安排了,可是,对于自己作为一个公主而言,却是侮辱,天大的侮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是他,西罔夜冥。我与你,便是不共戴天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打倒这个淡漠鬼魅一般的男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不在乎。即便是要牺牲那个小小的赫连升。反正,我本就对赫连家族没有感情,即便有,也只有受辱之恨。所以,这个孩子的死活,与我无关。若是能对付他,我不在乎亲手将这孩子推入地狱……
因为李长情的缘故,赫连臾露同样恨着夜冥。在一个男人心目中,自己,不管是作为女子,还是作为公主,都无疑是成功的。然而,李长情,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却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只是,他拒绝自己的理由,竟是因为一个男子。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一个美貌女子,堂堂一个公主,竟还比不上一个男子。不论是作为女人的自尊,亦或是作为公主的骄傲,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喜欢小小的侄儿,但是,若是能实现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爱情’,那便不会手软了。
或许,怀揣着愤恨嫉恼的女子的思绪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又或许,同样并不纯洁的两个年轻女子之间会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也可能,是两人打着同样思虑的缘故。所以,仅仅是满含阴鸷的一个眼神,对视间,两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微不可见的互相点头,竟是明白了彼此的打算。
不约而同轻笑一声,满面温柔的向王后请示,想要在这美丽的花园中走走。得到首肯后,阴仄一笑,同时向湖边缓缓移动的白色身影而去。王后知道,这两人,定是要去找夜冥麻烦。可是,有她们代替自己出手,便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更不会损了自己作为一国之母的尊严,威仪。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们去。眼见三人便要接触上了,为了给自己清除所有一切可能的麻烦,竟是借口身体不爽,离开了花园。由得他们斗去。
看见两个女人相携而来,却并未带上一个侍从,而远处的王后也已经借故离开了。聪明如夜冥,当然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微叹一口气,逗弄着怀中婴儿。
“宝宝,知道么,从现在开始,你恐怕,会有危险呢。不过,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也不知是听懂了他温柔的话语,亦或是看懂了那双迷人的眸子中深藏的关切与忧伤,又或者,只是无意识的动作罢了。小升儿挥舞着小手,轻轻拍抚着那张俊逸的脸庞,仿佛是在安慰那不屈的灵魂。
看着那样相处甚欢的两人,赫连臾露与西罔云霓显然不高兴,嘴脸也再没有了在王后身边,大庭广众之下时的温婉。满是妒忌,愤恨的扭曲,再不见昔时的美艳,狰狞可怖。
西罔云霓尖刻道:“呵,看不出来,我的兄长,西罔国第九王子竟还有这般本事?”
并不想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夜冥以不变应万变,冷冷看着来者不善的两人。
显然,被他那清高中带着一缕轻蔑的眼神刺激了,两个本就是找茬的女子顿时暴怒。“你勾引兄长,作为被父王抛弃的代嫁品送来赫连,竟然还施展狐媚子妖术迷惑王爷。现在,让王爷成为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还不知足,竟然还魅惑赫连太子在朝堂上袒护你……”
仿佛是宣泄愤怒一般,不待西罔云霓说完,赫连臾露怒吼道:“你简直是不要脸,不仅仅勾引这些对你的野心有帮助的人,甚至,还迷惑李公子。你肯定,是用下三滥的手段魅惑了他们。”说罢,猛地欺近看起来一片平静,几乎丝毫不为自己二人言语所动的夜冥。满目赤红,尖叫道:“到底,你同多少人上过床?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才让他们都为你卖命的吧,我知道。你就是这种人,靠出卖身体而活的人。你下贱……”
一声脆响,几乎响彻云霄。赫连臾露不可置信的紧捂着几乎立刻便肿了起来的脸颊,惊声尖叫,“你,你个贱人,竟敢打我……”话未说完,夜冥微微皱眉,反手又是一巴掌。
夜冥本就是男子,再加上武功高强,此刻,因为心中微怒,出手便用上了内劲。赫连臾露虽刁蛮,但却是几乎丝毫武功不会的大小姐,被这般两巴掌招呼,可想而知,嘴角已经隐隐渗出血迹。而整个人,被打懵了,几乎已经魂归天外。
旁边的西罔云霓见此,竟是吓得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紧紧抱着滚圆的肚子踉跄着后退两步,生怕他在自己身上用武。
看出了她眼中那明显的厌恶与恐惧,夜冥冷笑一声,轻轻甩甩手掌,寒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打你,因为,好歹,你腹中还有孩子。我不想伤了那个无辜的生命。可是,我劝你,说话前考虑考虑后果。如果你以为我不开口反驳,便是默认了你们的猜测,默认了你们的欺辱。那后果,我会让你们用一生来记住,用一辈子来回忆。”冰冷邪魅的睨一眼几乎浑身颤抖的西罔云霓,柔声道:“我说得出,做得到。”可缭绕的森冷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冰冷的战栗。
赫连臾露从来没有与夜冥正面交锋过,从小也未曾受过此等侮辱,待到清醒过来,却不像西罔云霓一般冷静自量,蓦地爆发。也顾不得脸上伤势,猛地一瞬冲上前去,将夜冥手中婴儿夺过。怕伤及孩子,夜冥不敢用力,只得被她抢了去。本来还在不解,谁想,还不待任何人有丝毫反应,便是一把将在她手中哭闹起来的孩子抛进了旁边湖中。夜冥猛地睁大双眼,她这是,疯了……旋即转身,便要跳下去救人,却是被猛扑上来的赫连臾露死死拽住衣角,拼了命不要,也不让夜冥能有所动作。
而旁边的西罔夜冥几乎立刻便抓住了时机,眼中一狠,对着远处的侍卫尖叫一声,往湖中跳去。
赫连臾露不住的尖叫着,“来人呐,快来人,救人呐。西罔夜冥把小世子和西罔三公主推下湖了。快来人呐……”
女人不要命时,即便是夜冥这般武功高强,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只得暴怒的看着湖中那纤细的身影挣扎着沉沉浮浮,幼嫩的生命,几乎便要消失在眼前。
终于,一个侍卫忠心,不要命的冲上前来,跳入了湖中。也顾不得那本就会水,此刻却假装淹溺的西罔云霓,伸手捞住几乎没有了呼吸的赫连升托在手上,递给了随后赶来的侍卫。这才又帮忙把‘受到极度惊吓’的西罔云霓拖上了岸。
王后怒极,立刻下令关押夜冥。赫连王震怒,下令将西罔夜冥打入死牢,稍后待两人平安再行审讯。殿审之前,禁止任何人探视。
第五十二章:身处死牢
经过两日两夜不停的救治,小世子赫连升的命算是捡回来了,但却仍未有苏醒迹象。御医只道:“小世子尚未周岁,身体幼小,此次受惊过度,怕是要调养一些时日才会醒转。”
而另一边,西罔云霓因为即将临盆而被推入湖中,惊吓中,竟然略微早产。经过一整日的努力,终于,平安诞下一个健康的女婴。
死牢的牢头狱卒知道,只要是进来此处的犯人,莫不是得罪了王族,几乎便是已经被判处了死刑。试问,有谁敢冒着被王开罪的风险,对一个将死之人手软。夜冥才进死牢,牢头知道了他的罪名竟是意欲谋害世子与‘王妃’,马上就意识到这个犯人的结局,只怕比直接处死更加可怕。都是卯足了劲儿,想着法子要对付他,折磨他,好在众位王孙面前立一功。可是,如此白净的人,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伤痕,否则,便是太引人注目。这有碍王族颜面,若是被外族所知,会被抓住虐待疑犯的把柄。最起码,在殿审之前,是不能让他有皮外伤的。既然不能伤在外面,那便伤在内腑好了。能在死牢中当值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折磨人可都是一把好手。
眼见夜冥清冷绝美,便都打起了那般龌龊主意。想着在饭菜中下些催情药剂,待到药性发作,便带到隐蔽的单独囚室中好好享受。倒也不用等到天黑了,对于这处于地下的死牢,终年都是阴暗潮湿,白日黑夜,倒还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夜冥甫一看见那散发着恶心气味的饭菜便知道,这里面,加了料。劣质,但药效极好的春药加了十成十的量。即便不用凑近了,也能闻到那一股子让普通人几乎片刻就能心中猫挠似的难受的味道。
夜冥厌恶的皱了眉,看见好几个眼中泛着猥琐龌龊之色的狱卒在拐角处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边。看来,是想看着自己吃下,等着药效发作了,嘴角几乎都要滴下恶心的涎水。夜冥胃中翻江倒海,莫说吃,能忍住不吐,已经是费了很大劲了。可是,若是不吃,那些狱卒决计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会进来强迫自己灌下去吧。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干呕。倒不是怕了这些强效的劣质春药,凭自己的本事,对医毒之术的精通,就是把一整瓶春药真的都倒进嘴里,也有办法不吞下去。而那多少会吸收到的一些药劲,当然也有办法让它不发作。恶心的,反而是若自己不吃被他们来强灌的话。会被那些肮脏的手碰到,龌龊的眼神会赤裸裸的扫过自己全身,那让人无比恶心的涎水甚至会滴在自己雪白的衣衫上。想到这些,从来宠辱不惊,一派坦然的夜冥微微变了脸色。
嫌恶的用泛着霉黑的筷头挑起一丝皱巴巴的青菜,算了,真的吃不下去。夜冥干脆的扔下了碗筷,往牢中深处走去,远远的避开那散发着浓浓霉味的一堆快要腐烂的稻草。面无表情的往冷硬的墙上一靠,双臂环胸,干脆闭目养神。
说真的,自己要想出去,真的是易如反掌。即便,这是赫连王国的死牢。天下间,还没有什么地方,什么人,能真正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困住自己。可是,若是真的走了,会给赫连带来不小的麻烦,虽然,并不认为他解决不了。可是,私心里最重要的,确是想试试看他会怎样来救自己。是用文的,还是武的呢。这次,麻烦可不小啊,小升儿差点死掉。王的怒气怕是不小,都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死牢。而最后看那王后复杂精明的眼神,看来,是巴不得自己快消失了才好,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即便是死,也不会是轻松的死法。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一群狱卒看夜冥悠闲样子,心中愤愤。几乎是等不急的冲了出来,说话也不经头脑,劈头便问,“你怎么不吃东西?”
夜冥一脸冷漠,也不想看见那几张嫌恶的脸,微微眯眼,冷声道:“我不饿。”
似乎没有想到竟会是这般简单自然的借口,几个狱卒顿时愣在原地。也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才好,总不见得,别人不饿,硬给塞食物。
那牢头显然是见惯了这种事情,也干惯了这种勾当,当下淫邪的笑着,“我知道,你是苍平王爷的男宠。凭你能迷惑王爷,让他为了你解散后宫,定是床上翘楚。肯定也察觉了我这饭菜里加了料,想必,这些,比不上你对男人所用的吧。既然你靠身体在王爷,甚至是太子殿下面前混得风生水起,那就肯定有过人的床技。”一边说着,一边和旁边几个狱卒对视几眼,上下打量着夜冥,啧啧称叹,淫秽而猥琐的笑着,“果然是能魅惑我们赫连王朝有名的冷清王爷的角色,只是看你站着的样子,我们兄弟几个便忍不住了。不知被压在身下,躺在怀中,又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销魂模样呢。哈哈哈……”
越说越淫靡,见夜冥不说话,以为他害怕,几人更是得寸进尺的贴在了栏杆上,想要离那销魂的人儿更近些。手更是恶心的伸向了各自的下半身,撩起衣摆,露出早已挺立,甚至是微微颤抖着的阳具。微眯着眼,眼光死死的盯着如遗世独立般静立在黑暗中的白衣男子。似乎要将他身上那并不算厚的衣衫洞穿,猥琐,贪婪。手上却是不停的动作着,越来越快的捋动着自己的下半身,连带着一具具猥琐的身体,也是快速耸动着。声声高亢的呻吟根本没想过要压抑般,透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