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禁战令
我说:“是你告诉他,我和他的关系,是你告诉他一切,然后让他早点接我回去的是吗?” “如果你不说,全烬国,哪怕是全地球,都没有人敢说他和我之间的关系,若不是你逼他,他到现在也都不知道我还活着,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你知道吗?” “可我想见你,我想见你啊。” 我说着,破口大骂,而他,却依旧看着我,仅仅盯着我,然后,只说了接下来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怒气全部打散了。 我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为了见我啊? 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我恨这样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定然是恨不能自己从未出生的。 为了我,牺牲他? 多么可笑?他跟他是什么感情,纵然是机器或者是机器人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可那他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并是他亲生的,亲生的关系啊,那种关系,莫说是相隔万里的我,就算是朝朝暮暮的我也是可遇不可及的啊。 可是,偏偏,偏偏,他为了见这样的一个我,竟然将他给牺牲了,竟然将敬他如父,尊他如夫的人给牺牲了? 我看着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啊。 然后,我们的关系彻底的爆裂了。 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任何原因,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爆裂了。 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我们只是对坐着,偶尔抬头看着窗外的月,然后默默的坐在这里对峙着。 他说。 很久很久,他才说:“王子,回去吧,王在等你呢。” 我没有说话,我依旧固执着。 王对我来说,算什么呢,算什么呢?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看了一下他,然后转头,看着玉箫涩。 玉箫涩已经被装进了冰棺,是那种自地球那边传送过来的。 当初,他们以为若是找到的是我的尸体的话,就用这冰棺将我抬回去的,但现在看来,不必了,他们要抬回去的,必定是他啊。 我低着头,犹豫了好久,才抚摸了一下那冰冷的棺镜,说:“好啊,我跟你回去,只是,我若为王,就要以后妃之礼厚葬他,任何人不准有异议,否则,你们就只能得到我的死尸。” 他看着我,优看着我,拳头紧握着,几乎全身的力气都要用光的憎恨着,他盯着那冰棺里的尸体,两只眼睛都散发出蓝莹莹的光来。 蓝:那是机器人最危险的警告,也是最为凶悍的一种表现方式。 我想,若我当时不在,他一定会将这冰棺砸个稀巴烂。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为了怕这一惊悚的事情发生的我,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冰棺了,以此,优的增怒便更重了。 他说,他是那么爱我,可我,却整天守着一个尸体过活,他不开心,他伤心,难过,没有人去安慰他,他就更难过,然后,学得放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以前的他多好啊。 以前的他很静,静得出奇,就算是在教我实战炮弹的时候,都是静得出奇。 是我害了他,我说是我害了他,然后,我想着补偿,但确实,已经晚了。 玉箫涩的死,让我对任何事提不起任何兴趣。就算是回到了地球,我也照样是那个样子,不说话,整天就呆在存放玉箫涩尸体的房间里,默默的注视着,然后,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这是多么可笑,他已经死了,可还有什么奇迹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臻来了。 臻走到我面前,用手指轻轻的撩了我的刘海一下,然后,轻轻的将吻送上来,我没有动静,只让嘴巴张开,然后,任由他侵袭,任由他抱着我,将我摔倒在地,两者滚成一团。 他说;“很想你,你知道吗?” 我没说话,几乎成了哑巴,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也笑,然后,在他更想进一步的时候,一把扇在他脸上,愤恨的问他,究竟想干嘛。 “想干嘛?我只是让你想起一个人,让你想起一个人罢了。”然后,一句话说完,他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他的来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可是,我却被这一分钟彻底的打败了。 优用了所有一切方法,都没有让我离开存放冰棺的房间,可对方的一句话便让我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 他说得没有错。 我的记忆太过混乱了,我只是经历了太多了,所以,忘记了我本来的目的了。 我只是在找杀破狼,我只是在找他,在找他。 可是,他不在了,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不在了,可是,臻却在。 臻是另外一个杀破狼。 虽然有太多的不同,虽然有太多的迥异,可是,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另外一个杀破狼,会跟着他而哭,会以他的笑而笑,他有真实的感情,他也有如杀破狼一样,不择手段和藐视群雄。 我都没有他的胆量,这也是我一心不想承认的实情。 他和他太像了,像得我宁愿将他当成一个真真实实存在在这个烬国土地上的一个王子啊。 所以,针对这一切,我有太多的疑惑,我有太多的不解,为了寻找答案,我经历了太多,终于在这一刻,能够回来揭晓了,我又如何不开始行动呢? 但是,令我很遗憾的是,我来到烬王的面前,默默的看着他的眼睛,所提出的要求,并不是让他将杀破狼还给我,而是,让他,帮我再创造一个和玉箫涩一模一样的臻出来。 我疯了,近乎于狂了。 烬王看着我,也以为我疯了狂了,但是,最终,他哈哈大笑了。 他说:“好啊,我答应你,我会再重新创造一个和玉箫涩一模一样的臻出来,只要你打败了这一个臻回来。” 他说完,还不等我分辨,便左手一挥,将一个玉坠挂在我的脖子上。 他说:“这是你给赐的东西,现如今还给你,赐死了,是臻杀死的,所以,无论你是为了让玉箫涩重新复活,还是想要替你的儿子报仇呢,你都必会去的,不是吗?” 他说着,转身离开,而我,就看着空荡荡的宫殿,沉思了半天,才猛然转身,再次奔向猎杀的船。 他说的很对,无论我是为了让玉箫涩重新复活,还是想要替赐报仇,我都必须接受接下来的命运,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算是现在,我依旧还是不能摆脱之前的命运呢? 看着那快速在宇宙中上蹿下跳的战船,看着从十万光年之外猛的射过来的一颗超音速的光弹,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和臻大战一场的摸样。 我仿佛重新站在了原地,绕了很大的一个圈,然后,却在终于有一天的时候,突然又回来了。 那一场仗,打得惊天动地,就连宇宙联盟的人看了,也大叫吃惊。 他们没有想到,原本,被他们那么轻易逮到,并且被要挟着成为他们战队中的一员,并同时为他们培养下一代精锐之子的我,竟然真的就是地球中的王子。 他们,也曾经见过我的样子,却为何在那时犯了迷。 然后,他们便开始责问我的父王,开始渐渐的学会了对我们下达禁战令。 禁战令,便是整个宇宙联盟做出最顶端的内部设定,然后对正在或者即将开战的所有星球和个人发布的让双方集体停战的令。 他们以地球的规制开始对我的出现大放厥词,并开始以我帮助紫微星这件事,开始向地球索要东西。 烬王没有给,烬王只冷哼一声,然后,将所有的选择权全给了我和臻。 而我和臻,正打得眼红,哪里听他们在这里胡闹,于是,两个龙息出来,宇宙联盟的大殿因此受击,轰隆隆的全塌了。 然后,烬王回归,我和臻继续大战,于是,宇宙联盟暴怒了。 可是,地球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也确实知道,所以他们要采取策略,而在这策略没有商量之前,我和臻之间,必须分出一个输赢胜负来。 未来的王需要这么做,报仇雪恨,和各种纠葛也需要这么做。 我并不知道,臻对我究竟有何种恩怨,竟然在战场上,如我一般的毫不留情,有多少次,我在他的炮轰中折伤了腿,弄残了眼,可他毫不客气。 毕竟,他在我在紫微星上这段时间里,从优那里学到了更多更多,优是他的人,就算是一种憎恨,按照烬国制,他也必须将他全部的所学全部传授给臻,臻聪明,天生的聪明,所以,在优所教的基础上,再加上和赐的战斗。 先说说他和赐的战斗吧。 赐,是什么人,是我和优的孩子,优就算是再对他有意见,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这是我们两个的结晶的面子上,也必定会对他亲传所有,所以,纵然是他有私心,对臻有所隐瞒,可是,在和赐的战斗中,臻绝对能从赐的各种侵略方案和攻击手段中,获益匪浅。 这是必定的,所以,臻如今,比以前更强,更完美了。 他几乎无懈可击,他几乎是刀枪不入,他甚至,都有些让我敬其为神。 第四十章:王子,若输了 我看着他,高高在上,而我呢,因为没有龙息之力的辅助,在紫微星那段时间里,几乎都要了我的命,之后,命虽是保住了,可毕竟已经伤及肉身,所以,此刻就算是重新得到了玉坠的辅助,那又能怎么样呢,身体支撑不了,落败便是肯定的。 可我不服,真的不服。 他是以我的基因创造出来的,凭什么,就要比我强? 于是,战一开始,我便从败中一次次的走来。 优没有跟着我,优在地球上,按照我的叮咛,一直坐在那里照看着玉箫涩。 我虽然知道,他对玉箫涩的恨,可是,若是我的吩咐,他便必会照做的,他不会对玉箫涩做任何,他会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直到我回来。 当初,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信任他,无来由的信任,就像当初,我只看到他第一面,就彻底对他痴迷了一样的信任。 那种感觉,我从来不曾丢,从来不曾,每每想起他走到我房间的那一幕,一道精光闪下,我便落进了他的怀抱,再也出不来了。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优不会背叛我,他一定会保护我,会追随我。 可是,现在一路追随我的,却是在宇宙联盟部队中,我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那几个武器,他们跟着我,和臻的部队血拼,从来没有的血腥被他们看到,他们几乎像是受到了魔化的兽一样,在这宇宙中,大肆宣扬他们的地盘。 他们原本就有着宇宙战队的基础,加上我的凌厉手段培养和那些个大大小小的任务战,每一个人,足以能够独当一面。 可是,臻的部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那些部下本来就是地球中的人,经过他精挑细选,从小就被地球未来之王的护卫一般培养着,其底子更是不弱,加上臻这么长时间的培养,他们除了龙息之力外,绝对不会比臻更好对付。 所以…… 我的人员吃亏,那是肯定的。 于是,一场场仗下来,他们精疲力尽,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然后,对他们说:“若是不想干了,就直接走吧。” 然后,他们互相看看彼此,然后,再看看我,沉默了。 我并不需要帮忙,或许,此刻我才认清楚了,我原本就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一世纪里面的小娃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被这里创造了,然后,便开始了诸多的美好幻想之旅,只是这样,仅仅是这样罢了。 我想着,笑了。 笑得很狂,也很慵散。 他们看着我的慵散,然后,默默的低下头,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跟着我。 他们没有地方可去,自他们在紫微星下跪决定跟随我的那一刻,他们就无路选择。 宇宙联盟绝对饶不了他们,就算他们再强,可是,在面对万人轰炸之时,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在其中也跟着一起爆炸罢了,所以,他们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他们拼了所有才做到如今的地步,他们哪里能够那么轻易的认输。 我告诉他们,要是输了,便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一样,我也一样,你们是我的武器,失去了武器的我,也不过是他们一抓就到手的羔羊罢了,他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如此而已。 然后,他们呢,失去了武器的他们,也必定只能和我落得一样的下场,所以,我们都是彼此的武器,我们也是彼此最重要,最信赖和奉如生命的东西。 所以,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我们也只是一个整体,也只能是一个整体,若是分开了,那便是万事俱焚了。 他们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默默的将手拍到我的手上,说:“合者同体,分者无怨。” 合,乃是和整个团队一起拼杀,而分,却代表了两个意义,一则是若是谁不愿意再继续下去,那么其他人不得有任何的怨言,而二则的意思,怕是他们不懂,那是死的意思。 死了,便分了,生的时候合在一起,称为兄弟,而死了的时候,因此而丧命的时候,也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我在利用他们,他们不知道,而他们在利用我,我又如何不知道。 我们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而生存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受害者罢了。 然而,纵然是这样,我们却也是在这一刻,再一次团结了,并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不想分开了,所以,第一次,我们战胜了。 虽然,以牺牲了一个人为代价,但,我们胜了,便足够了,然后,接下来的战,我们终究也都是胜利的,我们高兴,疯狂,可看着人越来越少,我们犹豫了,仅剩下的两个人也都犹豫了,他们看着我,默默的沉默着。 我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他们此刻,需要的是什么,但我没有说话,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用手,将他们揽在怀里。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呼吸,静静的,感受他们的鼻息。然后,第二天,我们重新开始了战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要能赢,到最后一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臻的团队成员也变得越来越少了,我们就像是传说中真的无往不利的三剑客一样,所到之处无不封喉。我想,这就是我们牺牲了几个武器之后,换来的后果。 但是,谁又能不承认,谁若实力不强,谁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呢? 这两个人,是当初最为勤快,也是最为拼命的,虽然当时他们的成绩不理想,可是,在无数次的大战中,他们却能清晰的将每一次战斗中的所有方案和策略说个明明白白,并为下一次的作战,猜测出各种设想,最后确定一个最为可能的,然后,就在这最为可能中,我们一次次的胜利,一次次的兴奋爆笑。 我们就像是三个疯子,在宇宙中穿梭,他们两个看着我,眼神笑而不语,只不过,他们看着彼此的眼里,却有种别样的隔阂,我知道这是什么,但我不想说,我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看着战船上面所显现的一个大大的“1”字,犹豫着。 “1”从战船开出地球那时的“100”转变成现在去掉了两个“0”,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时间,精力和兄弟武器,然后,若是这一仗失败了,我们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紧张害怕,不仅仅是为自己的死亡,还为自己没有完成的那些任务。 我还想见玉箫涩一面,我还想见优一面,只要见到了他们俩,我便什么都知足了。 我想着沉默着。 他们两个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悲伤,便一左一右的握着我的手,轻轻的将头分别放在我的胸膛前。 他们说:“王子,若输了,我们一起死吧。” 我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若输了,我们是必须一起死的,谁能饶过我们其中的一个呢?烬王吗?臻吗?优吗?或许优会,但他只会救我,而对于他们两个,或许,他恨不能将他们一刀杀死了。 我想着,笑着,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奢望的并不仅仅只有这个,还有更多。 他们说:“王子,若输了,我们同死,可若赢了,你会娶我们吗?” 娶?这个字,钻进我的耳朵里,然后,我不由分说的将他们两个甩出去。 我说:“你们疯了,在地球上,你们这样说,是要我的命吗?” 他们两个愣着,然后,看着我。 “王子,在地球上,除了王之外,任何男人不允许有任何女人,所以,作为王子你,当然也是可以……” “闭嘴。”我怒吼一声,打断那个青色脸庞只有三根指头的家伙。 我讨厌他,我见到他恨不能就吐了,每一次每一次都能吐,可是,他战斗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曾多次救我,多次,多次啊,若救一次以身相许的话,我定然已经是许给他好几次了,只是…… “沃斯,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他笑着:“你毙啊,你毙啊,现在是最后一场仗,你还要依靠我们两个来为你保驾护航,所以,你有本事就来毙了我,然后,让米沙跟着你去跟那几个怪物战,或者,你将米沙也赶走,自己去对付那一帮禽兽?” 他说着,哈哈大笑,可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米沙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将我和你混为一谈做什么,你要死就自己死,不要牵扯到我,我爱王子,我会跟他一起,无论生死,只要他不说话,就算是他说话,我也会一直追随着他,无论天南海北,无论天涯海角,整个宇宙,只要王子所去的,我都必定追随等候。” 他激动万分,说着的时候,还上前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恨不能将我整个揽到他的怀里头。 他个头很高。 虽然长相可以说和地球人几乎差不多,但那绿色的眼睛,和尖尖的耳朵还是令我很是不爽,就像狼一样,是的,就像狼。 第四十一章:臻 每当看到他,并和他一起做那个的时候,我便都深恶痛绝,这种烦躁的情绪令我十分对他不满,可是,他却并没有看出来,反而将我的多次拒绝当成了我的扭捏,然后,对我死心塌地的,也只有他了。 但或许,沃斯也是一样的心态,他只是太想跟我在一起,或者说,他也只是想要为自己守一个名分而已。 他是沙哈其星球的人,在那个星球上,自一出生便已经被父母定下终身的不计其数,而到了一百五十岁还没有找到伴侣的,便被其星球的人群鄙视,成为无地自容的败笔之子。 原本,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只一站在那里,便有无数的沙哈其星球的人跑过来,恨不能当场和其成婚,可是,他看不上,所以,所以…… 他只是想要求一个安稳。所以,他看着我,犹豫了。 他原本想跟我道歉的,可我太气了,转身揽着米沙向驾驶室走去。 他在后面看着,看着犹豫着,终于好久好久之后,才声音如蚊子一般的说:“我怀孕了。” 一句话,仅仅只有四个字,我被震到了,然后慌忙回头,看着他的肚子,挣扎了半天,若不是米沙在旁边扶着我,估计我都能摔倒了。 我拳头紧握着。 “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准许你这么做了,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你知道吗,你赶紧把孩子给我打掉,我不想要一个长得跟怪物一般的儿子,你听到了吗?” 一句话,对方愣了,就连刚才扶着我的米沙,也愣了一下,然后,吓得猛的将手从我的胳膊上抽出,惊异的盯着我。我被他们看毛了,是的,怎么不毛,他们都不是地球人,所以,我说的那个怪物,也必定是包括他们两个。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我也没有说话,也是沉默。 整个战船上面,静寂得可怕。 直到一声炸雷响起,整个船都开始摇晃起来的时候,我们才终于意识过来,拼命的往驾驶舱里面跑。 只是,接下来的合作,并不是那么的顺利了。 米沙连连犯错,沃斯几乎就是和我赌气一样,我的方向打这边,他就要转向那边,恨不能在这一仗中,与我分道扬镳了。 而这个分道扬镳,当然,不仅仅是身体的分道扬镳,还包括灵魂的分道扬镳。 对于这一切,我只能选择无视,然后,想要凭借着我高超的技术和快他一筹的动作,一点一滴避免各种灾难的发生。 可是,很不幸的是,就在我这么想时,飞船再一次剧烈摇动,整个尾部都被对方炸了个精光光,若是再这样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连这船也都给报废了,所以,我憎怒的看着他们两个。 而他们呢,一个还是在那里犯错,另外一个更是离谱,只冷哼了一下,便转身不理我,任由我怎么唤,他都是没有半点动作。 最后,我始终是怒了,冲着他们两个吼了起来。 “你们若是不想跟我,直接跟我说,船舱后面有小型飞碟,你们可以直接走。我不拦着。”说着,一把将他们两个一手一个拉起来,丢出去,然后连看他们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坐在驾驶座上面,自己运行起整座飞船,和对方相抗衡了。 米沙和沃斯两个人看了,浑身颤抖着,再也不说话,只那么站着,然后,直到好一会儿,对方的飞船炮火夹击下,两个人才慌了,一个劲的拉着我,让我到旁边去。 “王子,我们不是要故意气你,我们知道自己不配让王子担忧,只是,王子且要先保住自己的身体才好啊,” “是啊,王子,这一次的战,极为关键,若是你有个什么差池,我们怎么样向你的父王交代啊。” “父王?”我笑了笑,转头看着他们:“你以为,他是我的父王?” “王子?” “他不过是令我们这些人自相残杀的主脑,什么父王,在我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虚幻,只是一个在那里高高在上看着我们这一场场闹剧的耍戏人罢了,而我,在他的眼睛里,也不过是一个演戏的人罢了,所以,父王这个称呼他不配,他还真不配。” 我骂着,几乎将一生的愤怒全部都发泄出来了,米沙两个人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许久,许久,才看见我眼中的泪珠,犹豫着,接替了我手上的驾驶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大不敬啊,可是,没有办法,我就是生气,生气这一切,生气这一切发生的主脑主源,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真相就只是如此呢,可是每当这么想的时候,我就更加的惧怕,惧怕自己只不过是被操纵的棋子,惧怕自己不过是像优一般的被人操控的机器人罢了。 我怕这个,所以,很多事情我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但有的时候,我又因为这种不想承认而感到更加的心里不安,反而觉得,承认了还兴许能舒坦一些,这种矛盾的思想令我无法挣扎出来,很多时候,我就在这样的矛盾中一遍一遍的反思一遍一遍的煎熬,直到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我才会猛地抱住头,挣扎着,强逼着自己的脑海中呈现一片的空白,然后,才能静静的安静下来。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还不如死掉算了呢。这种恐惧太可怕了。 我从来不曾产生过轻生的念头,至少,在进入到这个地球上之后,我就从来不曾产生过死的念头,毕竟,这里对我来说太陌生,又太高贵,高贵的不只是我的身份,还有我的命运,包括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都令我眼前焕然一新,我就被这种焕然一新着迷着,所以,深深的觉得,死,是一种罪过。 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死,就算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死,然而,当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我想到了死。 而现在,当这两个人就那么在我面前说了这样的话的时候,我还是想到了死,我甚至感觉,最近想到死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然而,这种想法,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此刻,站在这两个人面前的时候,感觉自己根本就不配拥有他们两个,他们是他们星球上最优秀的人才,甚至,或者,他们在其星球上的身份,甚至跟我几乎相当,而我,只是这么将他们当做战士看,只是将他们当做是奴才看,从来没有将他们当成是什么爱人,更不可能在之后的时刻,当他们是爱人,我觉得,我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是极其荒唐的,我甚至感觉,我被他们真的就抛弃了,这种被抛弃的感觉,我从未尝试过,所以,心里有点难受,真的很难受。 而这种难受却又不像平常的伤,就这么折磨着我,令我连看他们一眼的勇气都几乎没有。 以此,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只拿着手中的枪,往飞船狙击平台去。 他们在后面看着我,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定定的左右操作着飞船,快速进入了战场中。 这一仗,他们非常的拼命,就像是做最后的战役一般,也犹如,和我一同赴地狱一样,那种激情澎湃,令我不堪回首,我也忘乎了所以,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等梦醒了,就连我们自己的飞船都看不到了,它已经被炸得太严重,连续撞了旁边的数十个星球,令那些星球都划出了轨迹,产生了巨大的爆破。 如此重大的伤亡下,我们的飞船自然是不能存活,但庆幸的是,我和他们两个还活着,虽然相隔的很远,但被同时抛却在同一个星球上,还算是能有联络工具联络到。 我呼叫着他们,他们也呼叫着我,然后,一点一点的向对方靠近。 然而,就在我们快要抓住对方的手的时候,从天际轰的一声砸下来一片原子雷下来。 这种原子雷,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种原子雷,而是一种带着能够毁灭整个小星系的杀伤力的镭射材质,只庆幸的是,那原子雷是小型的,并是从更高空砸下来的,其速度作用下,本来就很容易陷到地面里面去,而正巧的是,这里的地面土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只那东西刚一砸下来,整个地面都瞬间塌陷了下去,而后,还不待我们转身躲避,那地方就轰的一声,从地内几乎是深达千里一般的地方,嗤嗤的迸发出各种火星星的石花子,那石花子精光闪耀,只在太阳光的一照耀下,跟光明透亮的金子一样的,令人目不暇接。 而我,也几乎在看到那东西的一刹那就想起来了什么,只不过,还没有等我真正的想起来,上方的轰隆声就又响了起来,并传来一声由火之龙音传送过来的哈哈大笑声。 那声音一听便知道是臻无疑。 臻? 第四十二章:王子,我们是狗吗 我想念他,虽然我们天天打来打去,但若是不打的话,我依旧会想念他,这种想念,几乎超过了当初想念杀破狼。 这种情绪在这一瞬间出现的时候,我蒙了一下,但很快,在米沙和沃斯两个人的拉扯下,迅速的脱离出那片再次被砸的地方。 那地方,又猛地冒出一阵阵的石花子。碎而晶莹剔透。 我又想到了什么,而也就在我想到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猛地看见很远处,一大批人喊打喊杀的冲过来,一边冲,一边还叽叽喳喳的用石子和他们认为最有用的棍子做成的弓箭,去射上面那东西,他们的怒骂声,一点点的由远及近,他们的愤怒更是显而易见,然而,我却猛地摇起头来。 我疯了一样扑向他们。我呐喊着,让他们不要动,不要做那些傻动作,他们疯了,他们简直就是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上面的是什么武器,一个拿着棍子去喊打喊杀的古铁铜器时代的人竟然敢跟一个拿着火星子大雷子的人去斗,那简直就是一秒钟不用就足以找死的举动啊,我不能让他们死。 我感觉自己的罪孽很深,为了这一仗又一仗,我们付出的太多,可我们伤害的更多。 因为地球星球太过于霸道,整个联盟都为他们办事,所以,被我们所伤害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星球都只是在那里领取一些好处之后,便就只能不了了之,而那些为此死去的人,为此终身不能行动的人,他们的生活,窘迫成什么样子,又挣扎成什么样子,我不是没有看到过。 为此,我深深自责,虽然知道,强者是踏着这些人的血走上来的,可是,我们是一个星球,他们是另外一个星球,虽然存在于同样的一个星系一个宇宙,但其实,我们的种类就不同,我们的语言就天生的不同,我们有太多的地方,令他们胆战心惊,而他们也有很多的地方,令地球人只看一眼就感到浑身难受。 所以,我们不同,但我却硬生生将他们拉扯进了战争,这是我的错,毕竟,若不是我,他们就不会死,更不会因此而全家都受着这样那样的生活,而想要报仇,却连报仇所能找到的对象是谁,都不清楚,不知道。 他们有很多的星球,也如这个星球一般,拿着石头拿着棍子做弓箭着的脆弱,想要他们去挑战一个如我们这般的人群,那简直是太恐怖了。 所以,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都会很难受,就像,就像很久很久的我,见到自己的亲人在我面前躺下,见到自己街坊邻居都在我身边静静的一睡不起一样,令我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 我的思绪很乱,想了好多好多,可就在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脚已经快速的奔跑在米沙沃斯和那群拿弓箭的人群中间路段,并,在这路段的末尾,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却生生出现在这里的人。 天洛萨,那是一个曾经一个眨眼之间就能被我遗忘了的蛤蟆,然而,在此时此刻却出现在这里,并带领着这么一群人,过上了幸福安定的生活,他是伟大的,我总是在想,能从那样的情况之下,得到外面人群的赞同,然后,成为他们的领袖,那简直就是太伟大了。 如今,他冲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一蹦一跳的却是速度快上后面所有的人。 然而,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生生的脚步定在那里,怎么也走不动了。 他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炸雷响起,我们所奔跑的中央被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大口子。 天洛萨站得很近,几乎只一下就被那东西给炸进那口子里面去。 我吓呆了,根本就不顾所有的,从那口子上迅速的狂跳过去,凭借着龙息之力,消减了那巨大口子里面迸发出来的石花子带来的各种伤害,跳到对面,将对方紧紧的抱住,然后一同被迅速冲击上来的石花子冲击力,给冲击向其后面跟随的人群,然后,一声声炸响接二连三的传来,人群已经被吓慌了,整个队伍都在地上乱蹦乱跳,却没有一个临阵脱逃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确定没有一个临阵脱逃的人,但我就是这么固执的认为的,并且,在我和天洛萨被冲击的那一个瞬间,我甚至感觉到对方头顶上的光环。 对方看着我,一双眼睛,深沉而充满了泪花。 是的,那是泪,晶莹剔透,却迷雾重重。 我,也看着他,就这么被迅速冲击着,时间过得很快,但犹如身体被注射了‘慢动作’(一种能导致神经感官比平时感官慢上数万倍的神经剂药物,可参考暴力街区中“慢动作”)一般,整个人都在这一刻,记忆被分了十万八万份一样的缓慢。 而我就在这缓慢中,渐渐的将对方从我的怀抱里抱出来,然后,凝望着他的眼睛,然后,用手很是柔如刻骨的撩了一下对方头顶上的那一串精雪之珠。 那珠子,在他们蓝哈星上,是只有父母和夫妻之间才能触碰飞,我懂,可我当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做了。 而他,看着我,仅仅是看着我,然后,只一个猛颤,整个身子都在我怀里快速的起伏起来。 起伏,是的起伏,他的心跳得很快,很急,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最直接的反应,我要把他放到哪里,然后,好好的为他疗伤,不然的话,他会死,他会死…… “他会死”这三个字,犹如一个诅咒一般在我耳边里来回的播放,我害怕极了,但对方却是笑,一直的在那里笑。 他说:“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听说你去了最高管理者那里,成就了很辉煌的事业,于是,我便知道,永远都配不上你,然而,然而,心,心却这么狼狈,你,你,知道吗?” 他从来不曾知道我的名字,连称呼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称呼我,但,依旧还是用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就好像,若我走了,便整个世界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样。 我抱着他,重新将他抱紧,我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我说着,却明显感到他的呼吸变弱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人,他只不过是一个蓝哈星的逃难者,只不过是一个自一开始就出生在这里的狼狈者,他若能和上面的高科技东西斗上一斗,他若能在这样的冲击力下,连命都可以保住的话,那简直就是太侮辱地球上的东西了。 于是,我知道,我必定会再一次目睹死亡,然而,这个结果我不愿意接受。 我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飞船。 上面的臻也从飞船的外视镜里面看着我。 然后扩音喇叭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柔而刚,那是他独有的声音,就如杀破狼一样,令我着迷,我从来不清楚,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能够记起他跟我说的每一句每一句话,这种情绪令我不安,可是,没有办法,我只能乖乖地听着,并一直只能这么听着。 他哈哈大笑着。 他说:“锏,你果真是一个风流的人,到了这个地方,你都有生死的追随者,我好佩服啊。知道吗?” 他说着,牙齿有点紧咬,而我,也在他的这一句指责中,默默的低下了头,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可我,总感觉,在他的这一句责问中,我没有任何资格跟他抗衡。 我就像是一个被爱人指责自己出现小三外遇的男人一样,在地上挣扎着,连一句说反驳的能力都是没有。 我犹豫着,很久都没有说话,而臻也很久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怀里的天洛萨看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深深的深深的,但却也似感觉到了什么,有种苦涩也有种难捱,但最终,他都没有说话,一直没有说话,反而是米沙两个人抬头看着那飞船,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然后,拼命跑到我身边,冲上面大喊。 “臻,你简直就不是人,你明明知道,王子不愿意伤你,你却下如此狠手,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何居心?是想让王子更加的自责,更加的难受吗你还有心吗,你还有良心吗?” 他听言,哈哈大笑:“良心?你们问我良心,你们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两个字,你们不过是他身边养的两条狗,你们有什么资格问我这样的问题。” 他说着,咒骂着,几乎是声嘶力竭,而在他之后,似乎他飞船上的几个仅存者有些暴动骚乱了起来,然后,我们就听见一大片的争吵声。 “王子,我们是狗吗?我们是你养的狗吗?为你出生入死,为你连心都不要了,我们却是什么都不是的狗吗?” 第四十三章:我知道,我知道 “王子,我们是狗吗?我们是你养的狗吗?为你出生入死,为你连心都不要了,我们却是什么都不是的狗吗?” “王子,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心,若没有了锏,你也可以照样拥有我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啊。”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我的身份,他们也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身份,我们曾经的高傲,曾经的自傲全部都统统消磨掉,只为了能够让你一展欢颜,可你呢,在你的心里,我们,我们只是,只是……” 那人说着,几乎哭泣了。 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那是一个,在尊梦星即将继承王位的王子,只差那么几个小时,就能够去参加继位仪式,并永远名垂于其星球上的一代王君,可是,在那一刻,他却遭遇了有生以来最美妙的事。 他见到了他。 他乘飞船在其上空逍遥而过,只坠落一下,言称,为其新君祝贺,然后,送上了一份七彩星君图,那图他没有看,只是看着那个飞船上面的人,着了迷一样,然后,根本就什么都不顾了,跳上对方的飞船,便消失无踪了。 臻有的时候,会问他,是否后悔过,可是,他却只是抚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微笑着,然后,他们的孩子出生时,优也正巧被迫和我分离,然后,被送到他的宫中。 于是,愤怒的优一怒之下,抓起人就打,逮住人就骂,听言说有人怀了臻的孩子,那更是恼怒成性,然后,一指令状,就告到烬王那里了。 烬王原本是想要留住这个孩子的,不然,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个男人,跟着臻一起进入到地球中,或许,早就在这个男人怀上身孕的那一瞬间,就将那孩子杀死于腹胎。 然而,因为优的一句话,因为优的一指控告,我根本不知道,烬王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同意了优的决断,并很快的,将那个即将还有几个时辰就能出世的孩子,硬生生的扼杀了。 这对他来说,是怎么样的打击,我根本无法想象得到,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在他身边,不论当时的优是如何的折磨他,不论当时的烬王对他是如何的绝情,也不管出生后的赐,一天一天的长大,对他又是如何的冷言冷语,他一直就是那么追随,那么深爱着,可是,如今,如今…… 他也不过落得如此地步,他也不过只是落得只是一条狗的忧伤,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他失控,发了狂,在那里瘫倒在地,哭泣成殇。 臻上前想要去劝些什么的,可是,刚一触到他,兴许就被他碰掉了手,他抓着他大声嘶吼,大声咒骂,然后,骂够了,骂累了,便又只能躺在他怀里,享受他最后的温存。 再之后,我就听到咣当一声门响,然后,抬头,就已经看到天地相接之处,一个人两个人疯狂的跳下来,然后,一个泪流,一个感伤。 最后,前方一个落到地上,被重重的摔断了腿,而后面的一个,却是紧紧的抱着他,抚摸着他,对着他说无数遍的对不起,但也仅仅只有对不起,就如我,若是米沙两人如此的话,我定然也不过是几句对不起,甚至来说,连句对不起,都不曾会给他们。 我们无情,只是,对他人太痴情。 我看着他怀里抱着另外一个人,而他朝我张望时,也只能看着我怀里抱着另外一个人,然后,我们的拳头紧握,却都无助的低着头,只能用言语,安慰着怀里的那个痴情之子。 我们兴许,此刻都不知道要怎么办,然后,我们只能默默的抬头凝望,就如最后的告别一般。 那个时间,是静止的,一定是静止的。 我对天洛萨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臻对那个人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只知道,我们互相抱着自己怀里的人,就这么遥遥的,遥遥的,在这天地相接处,默默的悲伤着。 其他的人一律不在,只有米沙,沃斯,还有臻后面的那几个人疯狂跳下,而他们的眼中,却有着的只是对我们彼此的憎怒,恨不能当场杀了我们的憎怒。 时间,好慢,犹如慢动作一般,可是,时间也过得好快,怀里的人,渐渐的没有了呼吸,我怕,我惶恐,我紧紧的抱着,就犹如臻在我怀里没有了呼吸一般,然而,臻在我面前,看着我眼中的泪,看着我疯狂的冲着天空大吼,他也怒了,只眉头一撇,便抓起一把机枪,只冲我怀里的人疯狂的射击。 我疯了,也狂了,抓起米沙手中的机枪,也冲着他怀里的人射击,我发了狂,直到现在都不忍心杀了他,而我明明知道的是,若是此刻杀了他之后,我就什么都可以得到了。 不但没有了战争,不但没有了悲伤,并可以坐立在地球之巅,永生永世的驻扎在王位储君之上,没有人敢蔑视我,没有人敢冲我嘶吼,敢冲我喊叫,更没有之后这种遭遇心爱的人痛死在自己怀里的悲伤。 可是,我纵然是知道这一切,却始终不愿意真正的对他开枪。 然后,因为我们的不忍心,米沙和沃斯动了,而臻后面的几个人也都动了,米沙被我夺了机枪,只有沃斯一个人有战争的武器,而对方却有足足五把东西,就算是比精准度,我们也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射穿米沙和沃斯的胸膛,而米沙和沃斯,却依旧不知道痛一样,拼命的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挡在我的面前,承受着所有的子弹来袭,他们奔跑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我这边还在射击,于是,无法快速停止自己动作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枪子弹激射进他们的后背,激射进他们的胸口处,然后身前和后背两颗子弹的快速穿刺,只硬生生的将他们的身体都给弄成了通透的马蜂窝一样的,一个接着一个骷髅窟窿。快速的在他们身体里面来去横行。 我蒙了,傻了,手里的枪硬生生的就这么卡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今身在何地的,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好像有千张万张他们的脸,他们的言语在我耳边,一遍一遍的,一句一句的,还有他们的音容笑貌,还有他们第一次见到我时候,那一种不屑,那一种不信任,直到后面的一生一世的追随,一声不吭的丧命般的执着,每一次每一次,战争之后,他们笑,他们痴狂,他们抱着我,拥着我时候的满足,就那么听我说一句我们赢了,然后,只犹如回应的,叫我一声‘王子’便就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那个时候,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人,我想起了更多更多的人,包括更久之前,一直跟随着我的那些个根本从来不曾提起名字的人,他们为我拼命,每一个人死的时候,又如何不是犹如现在一般的壮烈,而在离别时候,又如何不是深情的张望着我,能够希望我伸出一只手,紧紧和他们相握,那便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我没有这么做,我自私而憎恨,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们死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去抚摸,去张望他们一下,没有一次,是能够满足了他们要求的。 我痛苦,难受,眼睛里有一种什么东西在流,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就在我眼前忽然再一次一片空白的时候,我疯了一样的,将火力全部大开,根本就不管对面是谁,根本就顾不得对方有什么,是有怨是无辜,是无意又或者是仇敌,一霎那间,我只想将他们全部都打烂,就像打破自己刚才的那种悲凉,那种无奈。 轰隆隆的机枪声扫射,龙息之力也已经被我快速的调动,我犹如疯了一样,眼睁睁看着那条龙冲口而出的熊熊火焰,将整个地面燃烧了个殆尽,就连眼前,米沙和沃斯的尸体也被快速的席卷进去,不留寸缕。 眼前,是火,而我,就抱着怀里的天洛萨,一路沿着这火焰的最边端,缓缓的向这个星球之外飞升,飞升,再飞升。 一点一滴的,看着整个星球成了一片火海,然后,再和另外一片火海冲击相连,顷刻间发生大规模的爆炸,之后,久久的,陷入一片的寂静。 我抱着他,缓缓的,一身的冰冷。 而他,也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看着我,沉沉的,终于睡去了。 他在睡之前,嘴巴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我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我只知道的是,那一刻,我赢了,我也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龙息之力,是我唯一的把柄,是我唯一的能源,也是我,能够确认自己完完全全胜利的唯一筹码。 第四十四章:自此,划归尘土 它自一开始就赠与我了很多很多胜利的光环,它自再次在我体内重生的那一刻,便带着绝对的复仇之力和凶煞之力,它完美,而爆狂,它几乎在那一刻,就让我自己都感到震惊。它来到我身体之内,无声无息,却硬生生的随着我的心思转变而转变,随着我的心思变化而变化,再也不用我召唤了一样,只听从我心底里面最底层的呼声,然后,我要所有人灭,所有人都必须灭,我想要整个星球亡,那这个星球就绝对存活不了。 所以,这是我的权力,也是我唯一的筹码,我释放出了它,我忘却了所有,令自己的情绪暴怒的那一刻间,我就知道,我赢了,没有任何人再同我争,没有任何人再同我抢,臻,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已经完完全全被我打败了。 他,沉寂了,永远,都如杀破狼一样,回归不来了。 我想着,忽然大声的哭起来了,将怀里的人紧紧的抱着,却为另外一个人的死亡而痛哭流涕了。 我的臻,我的臻…… 我一遍一遍的叫他,我一遍一遍的呼喊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死在我的龙息之力下,死在我的绝对爆狂状态下,我本不想杀他的,我的本意根本就不想杀他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所有人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 我不敢想象,我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所有家园的老鼠一样,就算是走到街道上,都能被人喊打喊杀。 我笑了,狂笑了。 我哭了,疯狂的大哭了起来。 却,并不知道,我仅仅是为臻哭,还是为更多更多的人哭。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的时候,却只能睁开一双迷离的眼,死死的盯着紫微星,我看着它灭亡,我看着它在整个宇宙中爆炸。 所有的联盟都没有将其攻破,或是也在一定程度上,想要它一直生存下来,给那些通缉犯以最后港湾的地方,却被我,这么一个轻而易举的暴怒,给,付出了所有的亡灵。 我痛苦着,而在这痛苦中,我看到了好多好多人的哭嚎,他们在喊,他们在闹,他们在疯狂的张牙舞爪的冲上天喊叫。 他们不想死。 我看到了,就像看到了之前很多很多星球上的人,冲着我们喊叫,然而,我那个时候,毫不留情的走,带着和臻的战斗,带着对地球的向往,然后,拼命的搏杀。 可是,这一刻,我累了,我真的真的是累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不,或者是几个人,他们疯狂的围着其中一个人,大吼大叫着,他们疯狂的跪着,紧紧的抱着他,然后,只听得一声爆炸声响起,他们抱着的那个人中间忽然之间再一次爆炸轰隆一声,将他们全部的人往外面震飞出去。 而在中间的那个人,也被这爆炸之力,给瞬间炸飞成了一片一片。 …… 时间,静止。 时空,停滞。 许久许久之后,我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声大叫,丢开怀里的人,疯狂的开始将身子往那个地方摔。 臻…… 臻…… 臻…… 我的臻,我的臻…… 我嘶叫着,或许没有力气嘶叫着。 我哭喊着,或许没有力量哭喊着。 我疯狂而难受,心,被炸裂了一般,也被犹如臻的身体被炸裂了一般的,生疼生疼。 我没有了其他任何的思想,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什么思想都没有,只就这么想要快点,快点,冲下去,冲下去,然后,和他合为一体,和他,永生永世不分离。 哪怕,被炸成碎片。 哪怕,被炸得尸骨无存。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想要死的一次。 和他一同,和他一起没有任何的后悔,没有任何的眷恋,曾经,那么多次的曾经,我都在想,我什么时候会死,我什么时候能够不留遗憾的死。 如今,我感受到了,我真的感受到了。 我笑了,笑得如此灿烂,整个身子往下飘着,战衣翩翩,我张开双臂,犹如天使要将整个世间拥入怀。 我想,那个时候,若是臻见了,也定然是笑着的吧。 我想着,就越发的开心了。 然后,我闭上双眼,已经和他一同,划归与这世界之巅了。 我想,这便足够了,什么秘密,什么痴爱,什么人与机器之间,什么王者之路,地球之巅,已经,再不重要了。 杀破狼不重要,优不重要,玉箫瑟不重要,还有赐的仇恨不重要,就连,就连当初最令我痴恋到忘却了生死是何物的地球,也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划归尘土,和我与他一同,化入云烟。 笑,是我最后的礼物,也是他,最后的礼物。 我看着他,尸体一点点合拢,笑望着我,看着我,然后,也从下方,展开双臂,抱着我,他笑着,我也笑着,然后,我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脸,亲吻对方的眼,然后,默默的滴下那一滴泪,一同,冲破这天地,化入宇宙茫茫星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一声爆炸传来,我的身体,被迅速的从往下的坠落之势中弹开,犹如撞击到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球上面一样,整个人往下一陷,便迅速的被弹起来,然后,睁开眼,臻的尸体果真被凝聚到了一块,然而,却是很快又被下一股的爆炸之力给炸开,一次一次,重重叠叠的,场景快速的转换了又转换,生生死死的碎片合拢,碎片炸开,我的心,也犹如那般一样,浑身乍寒。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无法预料了,我的眼前,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尸体合拢被炸开,合拢被炸开,一次一次,一层一层,我没有办法阻止,我知道,我也不能阻止,我若阻止了,接下来出现如此场景的一定是我。 那是臻的龙息之力。 王者,拥有天生的龙息之力。 龙息之力在经历强大的伤害后,可以有上百次,甚至有上千次的令主人重生的能力,若给对方一次机会,哪怕是最后一次,对方便足以能够复活起来,犹如我一样,一次一次的,在战斗中生存,在战斗中重生,这都是拜其所赐。 虽然,这听上去,是多么美妙的事,可是,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时候,我却,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美妙来。 我的心停止了跳动,我的眼睛也犹如受到了某种袭击一样,无法再看下去,只能用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心脏,然后,嘶嘶的在喉咙尖里面喊叫,又喊叫。 我说,臻,回来。 我说,臻,对不起。 我说,臻,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如今,我才知道,失去了所有,都不如失去了你一般的疼。 没有什么能够和你媲美,也没有什么,能够在此时此刻死去的时候,在我心里,钻出这么大一个窟窿,犹如自己死了,犹如,比自己死了还要令我难受难捱。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 臻,若你听到,带我走吧,一同,不要这龙息之力,我的龙息之力已经脱离我的身体,只要,你给我一枪,只要你给我一箭,哪怕,仅仅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石头,只要能砸中我的某个穴道,然后,我便,可以和你一同去了。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来,可是,为什么,我只能就这么听着自己嘭嘭嘭跳动的心脏,承受着你独自的死亡? 我疯了,快要爆炸了,然后,任由自己的身体往这个星球相反的方向投,坠落,没有边际,没有终点。 犹如一颗没有生命的陨石,一点一点的,脱离自己的轨道,撞到了什么,便彭的一声,爆炸了。 我期待着爆炸,虽然,不能和对方在一起了,却能够和对方是一样的死法。 我,便已经知足了。 我想着,已经忘却了天洛萨被我丢弃到哪里去了。 或许,他也只是苦苦的,在地狱里面,等待着,看着我为另外一个死,冷冷的笑吧。 是啊,他该笑的。 抱着他,却为另外一个人挣扎,丢开他,却为另外一个人而想让自己的身体爆炸。 他是多么悲剧,我又是多么的傻。 但,这一切,已经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了。 我只任由自己的身体沉,沉,沉,从此,再无怨,再无恋,再无之后的日月星辰为我变的誓言。 自此,划归尘土,和臻,一般,一般。 然而,最终,我还是被得救了。 救的我,依然是烬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烬王,他究竟是还要我受多少的罪,才可以完完整整的放开我,给我一个安稳,给我一个平静,之后,让我一个人老老实实的死去。 第四十五章:因为是他赐的 是的,玉箫瑟。 他活了。 烬王做到了,他答应我的事,我答应他的事,我做到了,他也便做到了。 只是,不同的是,玉箫瑟并不是我原本所想的,是机器基因所造,而是,真真实实的,玉箫瑟,站在我面前,是真真正正的他。 第一次回来看到他的时候,我也惊呆了,他奔到我面前,钻到我怀里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是看花了,但直到现在,他与我共度了几个春宵后,我知道,那确确实实是真的。 只是,纵然是这样,我却还是要带他走。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也没有问我。 他说:“王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毕竟我是被烬王所救的,你又是烬王的儿子,理应同他说一声的啊” 于是,我便来了。 我只想着,带着他走,带着优走,然后,永生永世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始我们之后平静安稳的生活。 臻的死,令我万念俱灰。 我已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信心,我也甚至已经根本不知道,现在还要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静一静,找一个静寂的地方,了此一生。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我跪在地上请求,丢弃王子之位,剔除我身体内令我无数次丧命,又无数次令我再一次完整的龙息之力,然后,尘归尘,土归土,两者之间再不相欠。 他也答应了。 烬王在思索了很长时间后,答应了。 他说:“你若不悔,那便去吧。” 他说着,转身就走。 而我,就在他走后,默默的看着这精光闪闪的大殿,犹豫着,犹豫着。 不后悔,我何曾后悔,何时又悔过? 我想着,便也起身,冷笑着准备离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间头一阵眩晕,彭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或许不是地上,而是,虚空中乍来一双手,轻轻的抱着我,将我,硬生生从倒地的动作中停滞,然后,用手柔柔的在我额头上,轻轻的虚化了一个圈。 之后,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是,什么都意识不到了,眼前的眼前,全部都是他,都是他的容颜。 他依旧冷颜,他依旧翩翩,只许了的是,他只眉角一点愁,眼眸一滴怜。 再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也已经躺在对方的怀里,赤身露体的为对方贡献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想要抱着他,想要在乎他,想要在他的怀里,为其俯身成马。 那一刻,我很满足,被对方抱着的时候,很满足,被对方吻着的时候很满足,被对方身心相合的时候,我依旧的很满足。 忘乎了所有的满足,眷恋,和奢盼。 我看着他轻笑着。 他也看着我,轻笑着,然后,他回到他的王位,我回到我的紫花殿。 只是,不同的是,回去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过要走的事情了。 无论优怎么样的催我劝我,也无论玉箫瑟是如何的看待我,我都对要走的事情再只字不提了。 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究竟我是着了什么样的魔。 只从此之后,我便一反常态的勤往烬王的宫殿里面跑。 无论是御书房,还是寝宫,又或者是洗浴时间的淋梦间,无论白天,还是在晚上睡觉前,必须要见他一面,否则,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一般。 这种感觉我不明白,是真的不曾明白,而我就在这种不明白中,浑浑噩噩的,已经在他身边,呆了很多个华年。 只,具体多少年,我也已经忘记了,也难以想象起了。 直到那天,我忽然间感到浑身难受,呕吐不止的时候,我才忽然间蒙了,然后跑到他的宫殿里,开始大哭大闹起来了。 我说:“父王,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忘却了,我忘却了,我也是拥有怀孕能力的,当初,第一时刻穿越进来,就已经怀过身孕的我,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哭着,抱着他,想让他安慰我,更多的是,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我不想要让其他人看扁,可我也更不想将这个孩子再一次的打掉,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名分,一个完完整整令我能够将这个孩子生养下来的身份。 但最终,他没有答应我,他只是挥一挥手,将我抱在怀里,说:“打掉他。” 我没有说话,我只在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作为一个王子,我知道,我可以怀任何一个人的孩子,虽然是各种违天理,虽然是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艰难,可是,烬王能够保证我的孩子出生之后,能够过得平平安安的,可是,若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便是王子,一个真真正正的王子,并是和我同辈,一个能与我在未来战场上一决雌雄,并必须一决雌雄的人物。 这一点,我不能想象,也无法面对。 因为,只一想一想,要我在某年某月某一天,亲手斩下自己孩子的头颅,或者被自己的孩子亲手斩下自己的头颅,那一刻,我就感觉浑身直打颤,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此时此刻,若想要我安安稳稳的将这个孩子拿下来,那又是如何的艰难。 最终,我没有听他的话,我没有打掉这个孩子,而是将我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整天整天的不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我在里面,苦苦挣扎着,希望有天能够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要我做什么,就算是死都行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想要他存活下来。 根本,再也没有想过,和他的以后要怎么办。 只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烬王知道了。 烬王本就是伟大的存在,他知道世间的一切事情,关于这一件,他定然早已知晓,或者,在我当初的的不说一句话奔跑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他直到现在才将这件事搬到日程上来,那绝对已经算是千恩万代了。 并且,也定然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能再留了之后,才敢走进来的。 他进到我的房间,我根本不能阻止。 他是王,有绝对的权力,也有绝对的能力。 侍卫拦不住他,就连这间房间里面的所有设施也绝对在他的到来一刻,便全部都屈服与他。 我不清楚,当时我是怎么样的恐惧。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祈求着。 可他还没有等到我跪下,就上前,伸手将我搀起,他说:“绝对不能留他,你明白吗?” 我摇头,我不明白。 我说:“我已经退去了王子的身份,我已经没有了龙息之力,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不是王子,自此,我就没有和他相斗的资格和身份,既然,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身份和资格,那么,我便可以生下他,去看着他在疆场上驰骋出一个天下,不是吗?不是吗?” 我问他,质问着,我希望他给我一个回答,一个,能让我解脱的回答。 但,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将我抱住。 他说:“你是傻瓜吗?你已战胜了所有,历经了那么多的苦难,战胜了所有,你想因此,而功亏一篑吗?”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躺在他的怀里,久久的哭,久久的哭。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抬头,抚摸着他的脸,勾勒着他的眉间。 我说:“若他长大了,我便死去,不会与他相争,不会与他相抢,如此,便是可以的了吧。” 我说着,抬头,吻着他,想要让他以此沉醉下去,静静的将这句话作为答应他存活下来的筹码。 但是,吻了之后,热情了之后,他还是只丢下一句话:“我舍不得你死。” 一句话,钻心,而撕痛。 我甚至分不清,这句话的真情与假意。 他说的话,从来,我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只是看着他,然后,默默的,将身子翻到另外一边去,背对着他,任由他从我床上下去,然后,静静的离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每天每天,我喝的东西里面参杂了些东西,喝过了之后上吐下泻。 我也只知道,我吃的东西里面有太多让我闻不惯的味道,很多很多,多得我想吐,可是,我不能不吃。 因为是他赐的。 身为君臣也罢,身为父子也罢,又或者,是两个不同的陌生人也罢,他的权力在那,他的情意在那,或者说,从一开始,我便只是听从他的话。 他说什么是什么,他做什么对什么。 我没有反驳的能力,我连反驳的意识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怎么能够抗拒他所赐的东西? 我只怕是,他送什么,我吃什么,他赐什么,我喝什么。 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后悔,他会来对我说,对不起的。到那时,我们便就可以在一起,便就可以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为了保护他 可是,没有,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日子一天一天的熬过。 终究,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前来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很失落,比死都要失落。 从来,没有承受过这种感觉,从来,也没有承受过如此打击。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又想到死了。 可是,看着怀中的婴儿,我却始终舍不得。 我想,这是我的命,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这就是我的命,纵然我再不愿意承认,纵然他来得有多么的晚,多么的令我心碎,但他终究还是来了,并我祈祷其快点结束吧,就在这一刻,归结了所有,便结束了吧。 但,没有办法,我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啊,这才是刚刚开始啊。 我想着,苦笑着,很长时间,我都想苦笑着,狼狈的,抱着怀里小小的他,看着站在我身边的优和玉箫瑟。 是的,优和玉箫瑟。 这两个一直跟随着我,无怨无悔跟随着我的两个傻瓜。 我笑着看着他们,他们也笑着看着我,一点一滴的,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似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了。 自从我跟了烬王,我就在努力尽量的避免和他们之间的来往,纵然是有些注定逃不过的,我也只是对他们说上一两句话,便匆匆忙忙就走了的。但,他们此刻看到我,却并没有小别心魂的快乐,他们只是看着我,笑着,那笑,很是沧桑。 是啊,很是沧桑。 特别是优。 他本来就是一个机器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才叫做沧桑,他只是在经过了很多的历史长河中,才渐渐的学会了些悲凉的情绪,以此,做出了一种沧桑的动作,紧皱着眉,嘴角上扬,那种笑,说不出的滑稽,却让我看了格外的心疼。 我伸手,示意他过来。 他果真也过来了,握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发和眼角,然后,斜斜的躺在我的肩上,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笑着。 他说:“若是我们的孩子,该多好呀。” 他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下那孩子的额头。 那孩子的额头很高,有人说,高额头的人不好。 我没有介意,我喜欢他的高额头,实际上,我喜欢他的一切,虽然……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不是我的颜色,也不是他的颜色。 是血红血红的,犹如,臻一般。 我想到这个字,忽然间感到浑身冷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他,可是,这孩子的眼睛,不像我,不像烬王,却着实像极了臻,而就算是鼻子,也都是那么的想象,那么的令我感到恐慌。 只有他的嘴巴不像,他的嘴巴很薄,真的真的很薄,而臻的没有这么薄,并且,他的嘴唇很有些往内陷,仿佛,与人于欢之时,将另外一个人的心吞掉了一般的,不舍得往外面张开。 而这孩子的,却只如我一般的浅淡,没有颜色,只有淡淡的一点点的白。 有点沧桑的白。 他的头发,也是白色的,是的,白色,令我惧怕的颜色。 穿白大褂的医者说,他是因为营养不良,若是日后好好调养的话,会好的。 头发,会变成银色,和他父亲一样的。 或者,会变成紫色,犹如我一样的,但绝对不会是这种令我惧怕的白色。 我想,那就等等吧,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真的只是营养不良所造成的。 然而,我却心里实实在在知道的是,这些,并不是营养不良所能造成的。 这是烬王,是烬王做的,他宁愿我生下的孩子是个怪物,也不愿意接受他。 他喂我吃的那些东西,赐给我喝的那些汤,原来,只是为了改变着这孩子容貌的,只是为了改变这孩子是王者至尊身份的。 我笑着,苦笑着,抱着优,默默的抬头,看着玉箫瑟。 是的,玉箫瑟活了,但他的容颜也有所变化了,最特别的便是那一头的白发没有了。 也许,在这个时刻,我该想象到什么的,可是,一层纱迷住了我的眼睛,我不愿意解开,也不愿意去探索,只是将自己,一点点的从这里抽离,然后,一点点的埋葬起来,不愿意再接受其他的任何任何。 我抬头看着玉箫瑟的白色长发,他也看着我,静静的不曾说一句话。 实际上,他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不说话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只是知道,自从那一天他从冰棺中醒来后,他便很少去开口说话,每一次,他只是看着我的脚步走来,而每一次,他也只是看着我静静的从他身边,转身离开。 他不说话,也不强求什么,好像,我的所在,对他一点影响都是没有的。 原本我也以为我对他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但是,每当夜晚来临,他的喃喃自语噩梦中,我总是会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撕心裂肺的喊,挣扎着,醒来时,他也总是浑身冒着冷汗,紧紧紧紧的抱着我,一整天一整天的不松开。 自此,我相信玉箫瑟便就是玉箫瑟,我也相信,他依旧是以前的他。 只是,好像有什么变了,自从他知道我是王子身份的时候,他就变了。 无论如何,他对我的态度,现如今,只变成了敬重。 是的,敬重,那种令我看了鼻尖就是一酸的敬重。 我到他的寝宫里面,他不再会迎接,他只是跪在地上,犹如对待一个王。 我躺在床上,他也便只是跪在床边,替我捻被子,替我锤着疲惫的身。 他不再靠近我,也不再留恋我,不再为我暖床,也不再与我同床。变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犹如一个,机器一样,一个没有心没有肺的机器。 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当初,烬王所救活了的并不是他,而真是一个没有心没有肺的机器。 但,终究,我还是知道了,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我在一日听到他低低的在房间里独自哭泣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错了。 我走过去,他抱着我哭。死去活来的、 他说:“锏,求你了,跟我一起走吧,我给你任何,求你了,只求你跟我走,否则,否则,我会死的,锏,我会死的锏。” “锏,他会杀了我,他会杀了我,我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本部该存在在这个宫殿里的,锏,求你了,跟我走,给我一条生路吧。” 我听不懂他口中的话,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于是,我对他的话不管不问,然后,他就变得更为少言寡语了,甚至,我成年累月不去他的宫中,他都对我置若罔闻,就像现在,他站在我面前,笑虽然是笑着的,却是比优更加难看的笑。 优是机器人,笑起来并不是那么自然,我相信,可是,他却是人,他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不但是个真真正正的人,并且是自小的美人痞子,所以,他若笑得难看,那就是大罪过了。 然而,他笑得依旧是那么的难看,比哭更难看,他甚至是故意装出这种难看的样子给我看。 我见了,有些生气,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他有些抗拒,好久都不敢上前来,直到优在那里等了他很久,几乎都要不耐烦了的时候,他才上前,躺在我的怀里,但他的头并不紧贴我,反而,有些若近若离的慌乱感觉。 我不清楚,我们中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变得连我们两个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说“王子,这孩子能活吗?” 他说着,嘴角很轻,轻得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而较之这些来,他的话更令我不知所措。 这孩子能活吗?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说,这孩子能活吗? 我也不知道,实际上,我根本就连他的未来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下一刻,烬王会不会就这么一下子将他从我怀中抢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一下就冲进来很多的大臣,趾高气扬的指着这个孩子,说他是妖孽,不能要,不能要啊。 我怕这些,就像是怕玉箫瑟的一头白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将他们两个联系得如此之近,如此之近。 可是,没有办法,我只是就这么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然后,一巴掌扇过去,将他嘴角都扇出血来。 我说:“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你竟然咒他死,信不信我下令一刀砍了你。” 我说着,他猛地就跪在地上,然后,低着头,再也不敢起身。 也不求饶,就这么跪着,一直垂着头,也不看我,双手在地上按着,浑身颤抖着。 就连优,听到这些的时候,也几乎是身子一震,在我的怀里,被吓了一跳,然后,闭上眼静静的躺在我怀里,拳头紧握着。 他的动作我感觉得到,他的拳头,就压在我的腰上,我怎么感觉不到,所以,我一把也将他推到在地上。 “你们是不是都想要他死,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不愿意,谁也不准伤害他,谁也无法取他的性命,否则,我会让你们一同偿命的。” 我说完,便唤了外面的侍卫将他们两个都带走。 他们看着我,久久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就这么在转身的那一刻,流下一串泪,然后,便匆匆的奔走了。 特别是玉箫瑟,那种眼神,那种动作,在我看来,几乎令我的心都碎了。 然而,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为了保护他,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我愿意做任何。 只是,纵然是这样,他的命运却依旧坎坷。 第四十七章:我眷恋他 第二天,优就拿着一瓶奶水,喂他,喝了之后,他几乎都是上吐下泻的,好几天好几天回转不过来。 优吓呆了,整天整天的守候着,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的气色,我叫他,他也只是哭,要不然就是嗷嗷嗷的吐,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了。 他还小,才那么一点大,优怎么能够下得去手,然后,我气愤,一巴掌打向他,便让他永远都不要接近这个孩子。 “他不是你的赐,你没有权利杀他,你只是一个优,只是一个优罢了,所以,王者之家的事,王族中的事,你没有权利过问,也没有权利宣判,你知道吗?” 我怒骂他,然后,他看着我,浑身颤抖着跑了。 他跑的时候,我没有留恋,我只是憎怒的看着,看着,然后,在玉箫瑟过来的时候,我才只收回了脸。 我对玉箫瑟说,优是坏人,怎么能够伤害我的孩子,怎么能够伤害我的孩子呢? 他爱我,他若爱我,就应该要爱这个孩子的,不是吗? 可我忘记了的是,这孩子并不是我和他的,而是我和他的,所以,无论是出于吃醋还是嫉妒,他绝对只有伤害,而并不会有宠爱的理由。 所以,我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便低头,不再说了。 玉箫瑟看着我,默默的,没有说话,然后,他就这么一直守在在我身边,不曾碰那孩子,只在我抱着孩子的时候,坐在那里看我,只在孩子休息,我也休息的时候,静静的陪着我。 他坐在床边上,我感到害怕。 没有人拥抱着,我始终开始感到害怕了。 然后,我便招呼他上来,我们一起躺着,一起躺着,然后,第二天的时候,他不见了,那孩子也不见了。 我吓呆了,到处的找,不顾身体的虚弱,什么都不顾及了,真的是到处的找,生怕,生怕他会把那孩子伤害了。 若是这样,我定然让他不得好死了。 我诅咒着,然后,拼命的向前跑,向前跑,只是,孩子没有找到,我却找到了烬王。 他正在和大臣们商量我的事情。 大臣们说,储君之位已经空置很长时间了,应该有个人上去顶着,否则,让其他星球上看笑话,并且,在很多星球界会议上,或者是联盟会议上,王子和储君的身份,必定都是不同的,所以,大臣们认为,我已经够合适了。 虽然之前,在品行上有所欠妥,可是,在之后的战争中,他们无疑看到了一个天才,所以,他们拥立我。或者,更因为,如今的烬国内,也只有我一个王子了。 若没有其他的王子,我必定是绝对的候选者。 大臣们说得头头是道,甚至开始以烬王如今的性向作为参考。 他们说,后宫中已经很久没有传出宫人们有讯了,并且,听说烬王许久都没有去过后宫,招选过女子一列,所以,他们有资格怀疑,烬王在后宫之中,养着些男倌。 虽然这并不是大毛病,但是,若是真传言是真,那么,后宫之中再无后,那我,便真的是烬国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的选择都没有错。 只是,烬王犹豫着,他只这么静静的坐着,然后,不知道怎么着,就看到了奔跑中的我,然后,他便将眼睛眯了起来,皱了一下,招侍卫问了我的事情。 而我,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只是在经过他的时候,微微欠了一下身,便匆匆的准备离开了。 大臣们看着我,有些惊愕,就算是他,看着我,也有些错愕。 然而,在听说孩子不见了的时候,他也是恨得咬牙,他说,一定会帮我找到,并重重惩罚玉箫瑟。 然后,他也趁此机会,将那孩子说成是我和玉箫瑟的孩子,然后,一旦他长大成人,便也是王子之一,也拥有绝对和我争夺储君的权力和实力,所以,他要他们先等一等。 大臣们犹豫了,然后,转头看向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怒气冲天,连理都不理他们,只这么快速的往前奔 我不敢置信,一个父亲,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我也不敢置信的是,他竟然会用这种方法,将我和他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样也好,那孩子可以活下来,可以拥有同样的王子身份活下来,虽然之后,虽然之后,那将又是一场大战,一场绝对绝对的大战。 我怕那场大战,我怕那场大战会要了我的命,可我更怕那场大战会要了那孩子的命。 我想着,怨着,哭着,恨着。 最终,在经过一个小池塘的时候,我看到了他。 玉箫瑟抱着他,优也在那里。不过他因为有我的斥责,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就这么看他抱着那孩子,细细的,看着,眼睛里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我看不懂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隐藏着什么。 但最终,我还是忽略了这一点,上前,错过他,和玉箫瑟对峙着。 后面,烬王和大臣们也在。 烬王刚才所说的,不会让玉箫瑟好过这一句话还在我耳边盘旋,我有点害怕,可我更害怕的是,这孩子在他的手中会不安全。 我说:“瑟,把他还给我,好吗?”我几乎有点低声下气。但对方不理,对方只是摇头。 “你只在乎他,你只在乎他,把我们两个全忘了,我们的誓言呢,你说过要带我走的,我们的誓言呢?” “你若不实现誓言,我是不会将这孩子给你的。纵然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给的。”他倔强着,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那誓言,那誓言…… “玉箫瑟,王子怎么能够说走就走,丢下这一座未来的江山,他要去哪里,他能去哪里?无论去到哪里,他能安心吗,他背着一个江山离开,成为一个闲散游人,他能安心的和你一起共度晚年吗?” 一个大臣说,斥责玉箫瑟。 烬王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的笑了一下,于是,玉箫瑟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他看着我,而我却低着头,看着他怀中的孩子。 他难受起来了,有点惶恐,于是大臣们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他们说得很难听,甚至连玉箫瑟的位置也要贬。 他们说“若不是王子对你深情不忘,再加上如今有了这孩子的话,我们定然绝对不会允许你跟王子的事情的,所以,请你自重一点,不要再放肆了。” 他们说着,有点气愤,玉箫瑟也气愤起来,可是,他忽然之间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 他说:“我们的孩子,锏,是我们的孩子吗?他,是你和我的孩子吗?是吗?锏,你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啊” 他上前一把拉着我,几乎都要把那孩子都给忘记摔在地上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抱紧,紧紧的紧紧的,跟神经病一样的,死命的抱着那孩子,用自己的脸颊亲着腻着。 我就在他身边,却始终没有办法将孩子抢过来。 我生气了,可在大臣的面前,我不能打他。 作为王子,无论臣子们犯了什么错,我只能惩罚他,却不能打他,特别是其宠溺的人,一旦打下去一巴掌,便注定了,你这个王子有暴虐的倾向,他们就会在你的身上加注污点,这个污点会随着你的一生而被永生烙印,直到死的那一刻,也绝对不会消散。甚至,有的时候,这比一句话残杀了好几个星球上的人都要严重。 至少,残杀了几个星球上的人可以证明你的伟大你的果敢和你的绝对的霸主能力,而你却只用一个绝对霸主能力的手,去打一个低贱的被你宠溺的人,虽然低贱,可也是你曾经喜欢的,也是曾经伺候你,下贱的人,所以,他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看起来,不合逻辑。 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只是这么看着他,笑着。 然后,转身,回头看着烬王,我想让他说句话,可是没有,他没有,一句话不说,他就这么站着。 我生气,我愤怒,然后,一转身,连回答玉箫瑟的话都没有,就转身逃了。 逃进对方的宫殿里,大肆的发火砸东西。 可是,那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有高科技控制的,无论我砸哪一件,只要砸下去,便能瞬间的被合拢,回归原位。 我气愤,我见到这种事情,格外的气愤,心里就更堵得慌,这就像是心碎了,却被人硬生生的用力量拼凑起来一样,我很难受,难受得几乎钻心。 可是,就在这时,烬王过来,将我抱着,说:“好了,别闹了,今晚我陪着你,一起睡,怎么样啊?” 一句话,我便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怒,我抬头看着他,然后,不敢置信的眼睛里都滴出泪来,然后,他抱着我,将我抱在床上,我便什么都忘了。 那一夜,疯狂,几乎几天几夜我都不能下床,但是,没有关系,我说,没有关系,只要有他陪着我,便什么都可以了。 我奢恋他,连孩子都可以抛弃了。 他就像是一个魔,一个能翻转乾坤的魔。 而这个魔在在这里,却装成了神的模样,令我膜拜着,连心最后都没有了。 第四十八章:我想要的,终究只有涟 我想着,笑了,然后钻到对方怀里享受着。 我说:“烬,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吗?我们可以成婚吗?或者,成为你妃子中的一个,我不奢望太多,只需要这些就足够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就那一双眼睛看着我,我便低下头,自知自己错了。 可是,我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比不过他后宫的那些个女人,我还记得,我还记得,那一个女人的妖媚,我也记得那些个女人的巴结,我甚至还记得那些女人不知廉耻的看着他的模样,那种感觉,令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所以,他能够在那样的女人堆里面到处的风流,却始终不曾多看我一眼,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生气,愤怒,就算是知道自己错了,却也不想认错,我抬脚就往宫殿外面走。 我想要生气,想要愤怒,想要带着那孩子一去不回了。 可是,他就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用手轻轻的撩了我临走时候的手指,我便只能转身,看着他,然后,他一个招手,我就只能躺在他的怀里。 我没有办法,恨透了自己。 他开始说甜言蜜语,开始跟我说山盟海誓。 他说“锏,只要放下那孩子,放下这身份,我可以给你更多,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办到,可以吗?只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走。”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怀孕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去找其他女人,我怕你会生气,我更怕的是,我在她们的面前暴漏了自己。我离不开你,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这个人,又或者是你的心。” “锏,你把你的身体和这个人给我了,可以,也把你的心给我吗?我眷恋,奢望,甚至迷醉,没有办法忘记,一天一夜的时间都不能熬,可以吗?” 他说着,焦急而迫切,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站在那里哭。 他抱着我,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吻我。 “不要哭了,你知道,你一哭,我就什么都乱了,没有办法不让你哭,可看到你哭,我便就感觉自己什么都做错了,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锏,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知道,我此刻的心里再容不了任何,只有你。” “从你那一次怀着那个人的孩子,从你在我面前,不理会我开始,我便就钻心的疼,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却又爱上了其他的人,你在我面前为他痴迷,我暴怒,我在那一次盛宴上都发了火,那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锏,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让我承受了这么些,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可以吗?” “几百年承受你和其他人鱼水共欢,几百年承受你不曾看我一眼,我已经熬不住了,锏,你要知道,你的王子之位,我随时能罢免,可是,你要给我一个真正的继承人,然后,然后,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你就多等待一段时间,为了我,可以吗?可以吗?” 他说着,几乎是哀求了,我看着他,喉咙里痛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百年?他眷恋了我几百年吗?他等我了几百年了吗?那一次的忽然发火也是为了我,是为了我吗? 我疑惑着,也迷茫着,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只想着拥着他,抱着他,永远永远的不分开。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真的是很简单。 我答应他任何事情,包括将孩子交给玉箫瑟,钦赐给他涟的名字,从此之后,便是玉箫瑟和我的孩子,与他烬王没有任何的关系。 要说有关系,那也是爷孙俩的关系。 他说,这样总好过让我离开他。 我也同意,因为,我也毕竟离不开他。 于是,我们继续在一起了,在任何大臣们不知晓的情况下。 皇宫是他们所不能探索的地方,再加上这里有太多烬王的力量,凭着他的伟大,想要藏匿起一个人不让外界发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以,我们在那里依然的逍遥,依然的自在,我再没有见过涟。 一来,烬王不让我看,二来,我还没有在他是玉箫瑟的孩子这个问题上转过弯来。 而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长高很多了。 就像当年见到赐一样。 也是那么高,也是那么大,我才知道,这一别,便是几年啊。 是啊,几年,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有念过他。 他的头发很白,和玉箫瑟一样的白,他嘴唇很薄,蹦蹦跳跳的一遍一遍叫着‘父王,父王’。 我以为是叫我,连忙跑过去,却发现,玉箫瑟匆匆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然后,我们四目相望,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 涟过来,拉住他的手,胆怯的看着我。 而我,也难以置信他的长大,并,他的疏远令我实在难以接受。 我当时甚至在想,若他叫的那声父王,是叫的我,或者是烬王的话,那又该是一种何种的快乐。 一整天的时间里,我都沉浸在这个问题上,转不过来,就连烬王回来,抱着我,我都没有反应。 他笑看着我,用手勾勾我的鼻子,像哄一个孩子哄着我,可我,对他的宠溺忽然之间反感至极,我脱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几乎是命令一般的斥责。 我说“我要要回那个孩子,他根本就不理我,他宁愿叫一个不相干的人叫父王都不愿意理我。” 我说着,几乎哭了起来。 赐也是这样,涟也是这样,我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够这样。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却离我都是那么那么的远,就算千山万水找到了,也并不会相认的疏远。 我恨这一切,所以,我也恨烬王,可越是恨,我却越是依赖,依旧是他一个招手我就过去,跟条狗一样,当我发现我的这种动作时,更加的难堪,然后,再一次脱离他的怀抱,冲他继续大吼起来。 “他是你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你不但不要他,却令我也无法和他相认了,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想要做什么啊。” 我说,骂着他,可他呢,依旧的冷清,依旧的眉间微瞥,根本不管不问我的悲哀一样的。 我恨透了这一切,所以,转身,我便跑出了门去,到了玉箫瑟的宫殿里面去。 烬王没有拦我,也不知道怎么拦。 反而是玉箫瑟看到我来,惊慌失措的跟什么似的,又是惊喜,又是惧怕的。 跪在地上跟敬重菩萨一样膜拜着。 我心难受,想要扶起他。 可正在这个时候,涟突然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然后,惊愕的看着我,只等了好一会儿,才在玉箫瑟的强迫下,跪在我面前,叫我父王。 他那一声父王,叫得不甘不愿。 他那一跪,气愤难当。 是啊,他从来没有见过烬王,没有见过烬王,也没有见过我,所以,在这个皇宫里,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别人向他跪的份,他在这里,除了他的父王,他就是最大的。 而现在,他的这一跪,却让他的地位降低了。 王者的血液在他胸膛里作祟,所以,看我的表情,说有多不愿,就有多不甘。 可是我呢,我的心呢,在看到他如此表情时,我又是如何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站起来,低着头,愤恨的将小拳头紧握着,然后看着玉箫瑟看着我的那种痴和恐惧的复杂表情,一双眼睛都喷出火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恨我,我将这一切,归咎与玉箫瑟。我以为他对他说了什么,才会导致他现在变得如此恨我。 父亲是孩子最伟大的导师,若没有导师的教导,涟绝对不可能这么恨我,绝对不会连他的父王都不认的。 所以,我将这一切归咎与玉箫瑟。 可是,玉箫瑟呢,在匆匆忙忙送走涟之后,站在那里,看着我,连我的拥抱都不再眷恋了。 或者说,是依旧的眷恋,只是,有些看懂了。 看懂了我的心,看懂了我的背叛。 我想要的,终究只是涟,而并非是他。 而我想要的只是涟,而并非是他,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完全全的破灭了。而他对我的奢恋也应该在一开始就已经必须停歇下来了,因为没有必要等待,他等待不起,也等待不了。 烬王的魅力,他知道,他或许知道,能够掉进他陷阱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太多太多了,例如,他的父亲。 是的,玉箫瑟的父亲,就是因为迷恋上了当时的烬王,所以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第四十九章:烬王给了我身体 他迷恋着,而烬王知道,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所以,当有一天,烬王将他拉上床的那一刻,他也以为这是个奇迹,可是,等那个烬王厌了,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于是,他便被踢了,并被对方以依旧无法忘怀,依旧眷恋为名,恩赐了一个妃,希望能够弥补对方心中的创伤。 但是,创伤啊,那是多长时间才能疗好的创伤啊,于是,那个妃怀有玉箫瑟的时候,他便死了,自杀身亡,彻彻底底的离去了。 当时的烬王没有说什么,甚至连记起他都不曾,而那段时间里面,他也就根本不知道,其他的大臣是如何欺压这个忽然之间被降了妃的人,纵然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或许,他们知道,只是,他们不能说,所以,玉箫瑟的出生是个错误。 玉箫瑟的出生是个错误。 玉箫瑟是这么说的,所有大臣也是这么说的,就连烬王都是这么说的。 烬王说,玉箫瑟的一头白发,是他父亲的怨,怨气冲天,心有不甘,所以才发白,所以才碧眼。 我不懂这是什么原因,可是,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知道,既然烬王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要给我吃那种东西,也让我的孩子变成白色的发,碧色的眼呢?他难道不知道,我怀着那孩子的时候,也有怨,很多很多的怨,或许,就是因为这怨,所以,涟才带着怨气出生,成了洁白的发。 我不清楚,始终不清楚。 我恨。可我对玉箫瑟依旧的亏欠。 是我觉得亏欠,虽然我并不后悔,可是,看着他那一头的白发,我就觉得整个王室都对不起他,整个天下都对不起他,所以,我抱着他,想要跟他重新和好。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说,让我去看看优吧。 优? 他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消失很久很久了,自从那一次见面,我就从来没有再见过他,甚至连听说过他都没有听说过。有的时候,我也很不经意的问起烬王,而烬王也含含糊糊的回答,那个时候,我一直以烬王为心,什么都听他的,他说好,那就是好,他说对方过得不错,那就是不错,并好像,我听说,他在教另外一个王子东西。 王子? 那是臻的孩子,臻和他的一个部下的孩子,臻当时很爱那个部下,甚至,甘愿为对方生下一个孩子,听说,那孩子像极了臻,眼睛依旧是红色的,王者之气霸天。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孩子,一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在没有成年之前,是绝对不允许和任何人见面的,就算是我,我也见不到。二则,我也不想见他。 臻生前,我一直跟他斗,也一直在眷恋其他的人,从来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想这些个。 而臻死的那一刻,我或许有那么一刻,想要见一见的,可是,对方不见我,对方恨我,恨不能一把剑穿透我的心脏,杀了我,而再之后,我便跟着烬王了,跟着烬王,那就连见都不能见了。 我们同为王子,虽然他是王孙,但同样的,犹如赐一样的,只要其拥有一丁点争夺王位的权力,那么我们就注定是死敌。 或许,可以这么说,如果当时的我不是被丢弃在了紫微星的话,或许,当时最应该和赐交手的,不是臻,而是我这个亲生父亲。 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感到恐惧,就像现在,想到我终将一日要和涟相斗一样,浑身的难受,浑身的不自在。 人总说,自作孽不可活。而我,现在想来,那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若我不是那般的眷恋这些和那些的人,那么,我便注定了就不会徒增这么些的悲伤,若我不是和烬王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便不会面对和涟终将相对的场景。 我有些犹豫,有些难受,而如今,听说还有一个王孙,并且是臻的孩子,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会在战场上,跟我决一死战,然后,注定的结果是你死,或者是我活的时候,我傻了。 呆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转不过神来。 那孩子,名叫语。 听说,当时臻对他的父亲说:“语乃言语之意,言乃说,语乃传,我对你的爱,已无言可说,只用语而传,只语一字,便足表明心迹”自此,那孩子就叫语。 那孩子的父亲在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听说都是哭了的,当孩子哇哇落地的时候,他的父亲激动的,抱着臻,整整抱了好几天都不松手,自此后,他对这孩子的爱,早已超出了寻常。而在臻死后,他便将又将所有的心思全部转到了语的身上。而那孩子,对他,也早已铭心刻骨,千恩万重的,根本不下于对烬王的崇拜。 是的,他在没有长大成人之前,对于烬王,也仅仅只有崇拜,而崇拜了之后,见了面,那便就只有遥远的等待,和苦苦的战争枷锁缠绕。 他不懂这些,或者懂,所以,他在战争还没有打响之前,对他的父亲,根本就是挚爱到了极点,他几乎是将所有的余生的爱,或者是在战场上突然之间死去之后长达数百年空洞余生的爱,全部在那个时期中展现。 听说,他们同床共枕,听说,他们从来都是热情相吻,听说,他们也几乎到了将对方铭记于心,怀孕生子的地步,可是,这些只是谣言。 我知道,那孩子的父亲依旧怀念着臻,依旧眷恋着臻,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和那孩子产生那种关系,就算是有,也只是那孩子的一厢情愿。 我在想,那孩子定然是难受的,所以,在成年之时,依照王族规则进入到一个房间,被优教导之时,他几乎是抗拒得几个月几个月不吃不喝的。 任何王子对优都是一见着迷,可是,他却不,他是一个奇迹。 烬王曾这么说过。 他还说,我,或许会有一日,死在他的手上。 无论为情,还是为恨。 是啊,臻是被我杀死的,我杀了臻,并几乎杀了他的父亲,若他父亲当时在那战场上,他定然逃脱不了死,所以,他的父亲在听到臻的死讯的时候,一直都在悔恨,为什么当时他没有陪着臻一起去,若一起去了,便能和那几个部下一样,跟着他一同的烟消云散了。 那是多么美的事情,他说,他当时说,那是多么美的事情啊。 他说的时候,定然是笑着的。 所以,语在看到他的笑的时候,就几乎疯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想要让他学习知识时,他哪里有那心思,别说是优,怕是当时的烬王去了,也会被一同忽视掉的。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也曾经担心过他,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想要看看他的。 可是后来,后来,那孩子变了,在噩梦缠绕了几个月之后,在一点点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整天整天不睡觉,专门研究所有他父王臻和我的大战,他也对优简直就是视而不见,优被冷落到一边,却一日一日惊叹他的发现。 那孩子是个天才,和臻一样的天才,几乎是一碰那些战舰,就知道他们是如何驾驭,如何的威力,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 那孩子也是战争的天才,和臻一样,无论是什么样复杂的地形中,他都能在一刻间,选择最精确的路线,直捣对方目标所在。 当时,优看到这些的时候,也是惊呆了,甚至是吓瘫了。 当时的他,正因为我和烬王的事情,跟我闹翻,也正因为涟的事情,而气愤难当,所以,当时在被忽然之间送到那里时,他几乎是抱着杀死那孩子的念头的,所以,在看到那孩子对他冷漠的态度时,他也几乎是幸灾乐祸的。 可是,最后,他发现,那孩子的一切,他发现那孩子是天才这一点的时候,当即吓坏了。 他想到了我会死在这孩子面前,他想到了,若有一日,我死在这孩子面前,他该要怎么办。 之后,他们两个是如何相处的,我不知道,我没有听说,也没有心思去打探。 然而,此刻,我在看到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相吻相拥的时候,我几乎是愣住了,然后,一个巴掌下去,将优给打翻在地了。 我骂他,如何能这样,他引诱的王子还不够多吗?他究竟想要多少个王子为他丧命,他才罢休呢?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抬头看着我,用手擦掉嘴角上的血,哈哈大笑着。 他说:“锏,你看清楚,我现在是优,不是优,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烬王给了我身体,而语给了我感情,给了我所有,所以,我也是和你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啊,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至深,你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让你死,他若出去,会杀了你,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所以,我要阻止他。” 我也笑:“你就用这种方法阻止他?”我笑,苦笑,然后,转身不理他,甩袖而走。 而在我的身后,我听到了一声噗嗤的鲜血喷流声,再然后,就是一声声凄厉的哭声。 那孩子在叫,在恨,在咬牙切齿的喊。 “优,优,优,你醒醒,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求求你,你说过,要同我一起上战场的,你答应过我,你会帮我一同杀了他的,你为什么食言了,你为什么要骗我啊,我把一切都给了你,而你,给了我个虚假的承诺……” 我愣住了,在这一句话里,我找不到任何。 然后,转头,我惊愕的看着那里面的一切。 优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一切。 语抱着他,在那里狼狈的嘶吼。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直到好一会儿,我才慌慌张张跑过去,想要去抱着他,可是,语这个时候,却瞪着我,用那一双似极了臻的血红血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就退缩了。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那双眼睛,就像臻在看我,就像臻临死之前看我,我见了,跟傻了一样,脑海中一片空白,然后,转眼之间,优已经在我面前消失无踪了。 很久很久之后,我还记得,他最后说得那句话。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针对我说的。 他说,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的说。 他说:“语,此生,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放了锏一次吧,求你,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自此,优便一生追随,永生不弃。” 那一句话,费尽了他所有力气,说完,他便就死了。 而语抱着他,抬头,看着我,挣扎着,最终,犹豫了很久很久,他才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 他说:“优,一生遇上你,明知是个错,却愿意了,为你所错,错了一生,负了一生,然后,对于你来说,还有来生来世,可对于我来说,一生,便已足够。” 他说完,也便一双手白光乍现,然后彭的一声传来,我的眼前一蒙,根本反应不过来之时,龙息已经呈现。 再然后,我几乎是疯了,根本不敢回想当时的场景。 我亲手杀了语。 我亲手杀了臻,并亲手杀了臻的孩子,语。 我是个罪孽,我说,我就是一个罪孽,我恨我自己。 我看着语的父亲跑来,我看到烬王跑过来。 是的,语的父亲,烬王…… 语的父亲,烬王。 语的父亲,是烬王…… 我的手开始发颤,我的心开始静止,我的脑袋里再一次的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当时该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当时,能够说些什么,我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真的都要炸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傻。 明明知道,明明早该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一次次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说,那个孩子的父亲,不是烬王,而仅仅是另外一个普通的人呢? 我笑了,也几乎是哭了。 是啊,臻骄傲,臻的骄傲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所以,在他的这种骄傲下,连我都自愧不如的情况下,除了烬王,还有谁,能够令其心甘情愿的臣服呢? 我笑了,很狼藉,也很狼狈,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是,最后,理智告诉我,不能死。 死,是对自己的惩罚。 死,是对自己的诅咒。 死,证明着自己的无欲无求。 死,也在同时,证明着自己的无知无能。 我对死,有着别样的理解误区。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我做不到其他人的伟大,去认为,死是一种解脱,死是一种伟大。 我终归以为,无论什么样的死,那都是一种狼藉。 而对于自杀。 我就更不屑了。 所以,在事情没有糟糕到逼着我万劫不复之前,我对于这两个字绝对保留最永久的期限。 所以,我活了下来,我依旧活了下来。 我在他们的丧礼上,很静很静,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别的话说,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的遗像,默默的看着他们的冰棺被抬起,远远的,被送进水晶管渠道中。 水晶管渠道? 是的,就如当年见到的杀破狼一样的水晶管地方。 那里有着很多很多已死的人。 而活着的人,正是利用他们的基因改造,因为这种经过基因改造的他们更加的智慧更加的聪明,也更加的矫勇善战。 我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笑了。 因为,终于明白,杀破狼是怎么死的。 也终于明白,臻是怎么活的。 然后,我就笑了,微微的,就像,终于解脱了一样。 终于舒脱了。 没有其他的任何理由,也没有其他的任何愿望了,我只是为了这一个证明,而寻寻绕绕了好久好久。 在这途中,我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忙些什么。 但,这个时候,终于解脱了。 亲眼见到了。 虽然,不明白,他们这么一遍一遍的将基因利用了一次又一次,无数无数遍循环下来,谁能保证,下一个就是绝对的王者,谁又能保证,谁是下一个杀破狼呢? 而这个时候,我还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令我足以能在昏沉的梦中,忽然之间惊醒的问题。 那就是,烬王在当初,竟然选择了杀破狼为下一代的王我的劲敌!! 他在想什么,他要说什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疑惑了,挣扎着,没有说话,就这么被这一个问题给再一次纠缠了。 而待烬王过来的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去躲避起来。 “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 我说,几乎是斥责起来。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依旧上前,而我惧怕,怕得厉害,可终归还是被他紧紧的抱在怀。 “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永远的守着你,可以吗?可以吗?” 不要怕?我能不怕吗?对于他,我敢相信吗?我能相信吗? 我吓坏了,是真的吓坏了,不仅仅是因为杀破狼的问题,更因为…… “你说,臻死后,你除了我,便没有了王子,可是,语呢语当时不是王子吗?还是说……还是说……” 我说着,越说越怕,烬王看着我,也愣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我,然后,在宫殿里面转了转,便离开了。 他离开后,我也没有说话,那一刻,我知道,我知道,他之所以不承认涟是他孩子的原因。 那是烬王的名声,那是烬王的尊严,那是烬王的一切。 所以,关于孩子的问题,他绝对不会承认,对于性向问题,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而我们,我们,就算是爱得再深,山盟海誓得到的再多,却终究连他后宫的女人一样的名分都得不到。 我想,想着这些的时候,想笑。 是真的想笑。 然后,我就想哭,是真的想哭,然后,在这哭笑不得间,我看到了臻,看到了优,看到了语,看到了很多很多人,也在其中,看到了杀破狼。 他被关在一间黑暗的牢房里,苦苦受着煎熬。 所有的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他叫都不叫,死死的,只看着烬王,冷冷的笑。 他的眼睛,很清,很清,然后,就有人看不惯,硬生生的将其挖开,换上一双黑色的眼,可是那黑色,却渐渐的被他的怨气渗透,被他的鲜血蔓延,成了血红血红的红色之眼。 那一双眼睛,在我脑海里面转,转,死命的转,忽然之间放大,吓得我几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 之后,我便失眠了,整天整天的睡不着,整夜整夜的睡不下。 没有人医治我,实际上,也没有人医治得了我。 烬王看着我,只能在外面的透明窗户上看着我,静静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一日一日的,他身后的大臣似乎要说些什么了,可是,他不在乎吗? 我笑,管他在不在乎,我却是疯了。 我不敢再想象其他的,直到,终于有一天,玉箫瑟跑过来,冲着我嘶喊,他质问我,究竟要对涟做什么,他明明是他的孩子,怎么忽然间,成了烬王的孩子了?这究竟是在干什么,这究竟是想要他怎么样活。 他气愤,挣扎,极力装出一个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跟我讨价还价。 他说:“锏,只要你把他重新还给我,送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啊,我求求你,涟会受伤的,涟离开我会活不下去的,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我求求你,你让他回来,让他回来好不好?” “你们一个是父王,另外一个也是父王,可其中一个父王却是另外一个父王的父王,你要他怎么接受,你要他怎么接受啊,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经很不幸了,我求求你了。” 他说着,到了最后,真的克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衣袖,祈祷一般的哭着看着我。 而我,没有说话,我站在原地不动。 心,已经伤了,几乎死了,只留下一副破皮囊,我却倔强的想活着。 我笑,然后,在这笑中,我带着玉箫瑟走了。 第五十一章:我们不接吻 走,是一种离开,算是比死更加难受的解脱。 可我喜欢这种解脱,就像,当年被发配到紫薇星上一样,虽然苦难在受,可终究,心是自由。 我喜欢这种自由,就像很久很久的那个时候。 我甚至都有点想不起那个时候了。 我努力的在挣扎,想了好长时间,好长时间,我才想起来,然后,我就对玉箫瑟说,对玉箫瑟讲。 我说,那个时候,真疯狂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不喜欢躺着那就趴着,不喜欢趴着那就坐着,不喜欢坐着,那就哈哈大笑着,然后,抽泣和行,大哭也行,反正,在一个房间里,没有人监视,没有人会管,会问。 伤心了,跟遥不见踪影的人隔着网线聊。难受了,跟千里万里见不到面的朋友电话煲。惊喜了会跑到很远很远的山上大喊大叫,烦躁了,会跑到海边,看着几小时几小时的潮来潮涨。 那时的我,放纵,而潇洒,没有固定的家,却有着令我最难以割舍的牵挂。 父母,兄弟,朋友,还有姐姐妹妹,那么那么多的亲人,在我身边,在过年的时候,在过节的时候,总是笑着,围在一张桌子上,涮着火锅吃着饭。 我知道,爸爸不喜欢吃什么,妈妈不喜欢吃什么,姐姐对我说,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妹妹告诉我,她喜欢在什么样的公司上着班啊…… 那些,那些,我曾经的过往,我曾经无法割舍的牵挂。 我说着说着,便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 玉箫瑟看着我,却不知道怎么劝我。 他不懂我的悲伤,不懂我的难受,他根本不懂,我在这里这么拼命拼命,却只想着一个目的,那叫活着。 活着,便可以回去。 活着,便可以归家。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盘盘绕绕了这么久这么久,我什么都做了,什么都办了,却,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我怨,也气,也挣扎,也愤怒,可更多的,却是遥望着自己的思念,却永远都无法到达。 我的那个家,就像是一层雾,在我面前晃啊晃啊的,却终究我一伸手,他便顷刻远走。 我惧怕,这是海市蜃楼,可更惧怕,我连海市蜃楼都没有。 我笑着,苦笑着,然后站起来,站在虚拟的海边上,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 我想要平静,可这里,毕竟是虚拟的。 我笑,然后,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知道,那叫做温暖,那叫做虚幻啊。 那不是真实,整个就是一个虚幻。我憎恨这种虚幻的东西。 可很多时候,我却也知道,只有打破了所有的虚幻,才能回归现实。 只是,纵然是知道,却有很多人却做不来,就像我一样,我从来都做不来。 有的时候,明明知道这样做是对的,却偏偏那样做了,有的时候,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会万劫不复了,却偏偏就是那么做了,然后,用尽了各种方法来补救。 人生,人们有太多的时间,去用来做补救的事情,而偏偏,做对的事情却没有几件。 对,千难万难,错,却仅在一念之间。 我对玉箫瑟说,那个时候,我好傻啊,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文档一样,明明知道点击‘是’就保存了,却手一痒就点了个‘否’便什么都没有了。 玉箫瑟惊讶的看着我,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在他的思维里,根本没有什么是与否的选择,只有确认确认一直就这么确认下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问我,点击了否,该要怎么办呢,是不是能够挽救呢,是不是能够找寻到以前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呢? 我笑。 我说,可以。 但那要经过很长很长时间的磨练。 刚开始的时候,只能一个字一个字重新敲打,后来,聪明了,便学会找备份了,再备份找不到了,就学会弄修复工具了。 可我没有学过那些东西,对于一个对电脑一无所知的我来说,那样的挑战,是绝对的,我经历了很长时间,才将他们摸懂摸透,直到后来,我厌了烦了,写了的东西,便再也不愿意找回来了,于是,我写了就删,删了就重写,那样的日子,让我懂得了很多,真的懂得了很多。 人生不能重来,时间不能重来,可我,偏偏在用这不能重来的东西去换取本应该存在在那里的东西。 我问他,瑟,我是不是很傻? 玉箫瑟看着我,没有说话,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海,看着这虚幻的海,几乎将他当成真实了。 我抱着他,紧紧的,紧紧的,发觉,他的身体都是颤抖的。 他说:“锏,你知道,我有多怕你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我无法想象,我承受过太多了,我已经分不清谁的离开是离开,谁的离开是永别了。 而瑟,却硬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自然说不出来,只有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然后,将他的头,放在我的胸膛前,静静的看着那海面,轻笑着。 这个场景,很平静,平静到很久很久以后,我就算是回到了现代时空,也永刻心中。 我们在这里度过了很长时间,每天,驾着一艘飞船,在宇宙中遨行,偶尔会到一些星球上,和他们谈天说地,找一个地方安顿一段时间,习惯着那里的习惯,学习着他们的知识,他们会对我们说很奇怪的话,也会惊愕的看着我们,打我们,就像当年,看到科幻片里面地球人见到外星人一样,令我很是感到惊奇,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真的就是外星人。 对于外星人,他们当然有和善的,有不和善的,他们有会迎接我们,自然也就有恐惧我们,向我们开火的,只是,在看到我根本就犹如刀枪不入的神一般时,他们才慌了,然后,敬畏的看着我们,在我们居住的时间里,对我们提防警惕着。 我不管他们,玉箫瑟也不管他们,我们只玩我们的,只乐我们自己的。 他们不懂我们的欢快,他们也不懂我们的悲哀。 我们抬头看天的时候,他们想象不到,我们看的不是太阳,而是,和他们相隔了数亿光年的地球。 我们低头看地的时候,他们想象不到,我们看的,并不是他们脚下各种各样的土地,而是,和他们隔了数万亿时光的地球之土。 我们有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乐趣,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悲喜,我们也不懂他们的忧愁,并且,也不想去融入他们。 我们只是游客,我们不需要去关心什么,不在乎什么,我们已经生活了太久,我们已经厌倦了所有。 战争,让我们看破了生死。 爱恋,让我们看遍了离愁。 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去把握的,我们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去想要拥有,我们就像是一个平静的尸体一样在这里活着,活着,就像是个废物,无声无息,却又存在于时空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感觉有点点的生气,有点点的狼狈,也有点点的庆幸,庆幸自己能够逃脱。 逃脱那原本不该存在的命运,虽然回去不到曾经的地球,但,我还是有着浓浓的渴望,希望回归到那个时代,然后,我们便一直以这个为目标,一直寻找着一个地方。 一个,能够犹如从前一般生活的地方。 我们盘盘绕绕,循环在这里。 我再也没有想过烬王。 是的,没有想过他,就像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再和他相见了一样的,再也没有想过他。 有人说,不想念了,便是不爱了。 我希望是这样,玉箫瑟也希望是这样,所以,他喜欢和我在一起,说着我们的未来,说着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安顿下来的未来。 他从不提以前,无论是他和我的,还是任何人和我的,他从来不提。 也许,这也正是我,当初喜欢他的原因,我想,应该是这样,所以,我越来越喜欢牵着他的手,站在某一处宁静的地方,或者是山,或者是草原,又或者是一望无际的沼泽之地,我们再也没有尝试过虚幻的海。 我拒绝那样的东西,所以,玉箫瑟也不逼我,纵然他喜欢,他也从不勉强。 他只是陪着我,一点一滴的,用这些,静静的将自己刻进了我的生活。 是的,他将自己刻进了我的生活,无声无息的,一时一刻都不停歇的。 他陪着我,我渐渐的也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照顾和他的抚摸。然后,一天两天,时间长了,我便就习惯在转身的第一时刻就要看到他,否则,我会焦急,也会慌张。 他理解,所以,每当我站在某一处的时候,他也总是就这么站在我身边,任凭自己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做,也都会陪着我,然后,我一转头,看着他笑,他也看着我笑微微的,微微的,就这么手牵着,手牵着。 我们不接吻,也不会拥抱,就这么手牵着手,一同望着太阳光。 这,便是我们所有的生活。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无来由的喜欢,打心底里面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个景象就犹如迷咒一样迷惑着我,也烙印在了我的脑壳。 第五十二章:我心疼,找不到理由 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这样,就结束了呢?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这样,就了此一生了呢?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见到了他。 他俩。 灼思,灼乐。 那两个,在那一场大战中,突然之间被摔下,然后,突然之间就离开了的他俩。 他们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不说话,就那么也手牵着手,我便什么都了解了。 他们才是生死相随的相伴。 灼乐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弹,肤色也犹如黑炭一般,就连内脏也都是在这个星球上科技所供养生存,但他们没有太多的钱,只是凭借着这个星球对外星人的待遇,才能领养出一份维持基本生活的资源,其他的,便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家徒四壁,他们的房间里面,基本上很少有物质。 灼思的一只手不能动弹,被炸了,眼睛也是只有一只能够看见,另外一只上面,始终带着纱布,我想,那纱布肯定已经有很久了吧,从来都没有换过样,几乎都长在里面了。 我们来的时候,他正忙着喂灼乐吃药,那药定然是很苦,灼乐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是,他没有说什么,只一口将它喝下,然后,灼思看着他,笑了笑。 他对我们说,灼乐很少有表情,浑身不能动弹的他,皮肤都几乎僵硬了,这一个皱眉,一个张嘴的动作就已经令他很是感到吃惊了。 他说:“兴许,是你来了的缘故吧。” 他说着,几乎流了泪出来。 他说,当时,不应该对我说那样的话的,他知道我当时很伤心,有太多的人要救,有太多的人要保护,所以,他们两个,绝对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所以,他们原谅我,他们为当时的自己作为感到抱歉。 我只笑,我说,已经将那些事情忘却了,如今,只要他们生活得好,就已经很好了。 并且,我也说,若他当时不去救灼乐的话,估计,现在灼乐已经死了,就不会有他们如今的生活了。 他听了,也笑。 也许,灼乐死了对他来说,还是好的,如今灼乐活着,生生的受着这样的罪,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说,当时灼乐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或者是已经绝对的死亡了,是他,硬生生的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将他击醒,电击,棒打,或者各种激光刺激神经,所有的方法,将他叫醒,那种折磨,是他亲手做的,以前,他看着都感觉浑身颤抖,而那个时候,他却是亲自上阵了,并且救的,还是那个令他生死难舍的爱人,当时的他,是要承受多大的煎熬才能做到的啊。 他说,当时,他哭了,从加入我的战队后,从来没有哭过的他,那一次哭了,并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每一次做完一项苏醒动作,他就哭得撕心裂肺的,可又不能让灼乐听到,于是,这种折磨一直伴随着他。一直,等到两年前,他醒来,然后,便是更加惨痛的折磨。 他原本以为,他醒了,便就好了,可是,神经却因为他那个时候太多的治疗动作,而有一部分彻底的瘫痪了,不,与其说是一部分,不如说是全部,只有头脑,还是清醒的。 所以,每一次为他动手术,或者是喂药的时候,明明该本是很痛的,他不叫痛,明明该是很苦的,他不叫苦,因为不懂,因为感觉不到。 灼思在旁边看着,看着,心里钻痛,却也只能就这么看着,熬着,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他说的时候,眼中含泪,一滴一滴的,等说完了,才流下来,然后,一串一串的,根本停歇不下来。 我劝他,却不知道怎么样劝,我安慰他却也不知道怎么样安慰。 只庆幸的是,他很快转回神来,然后,看着玉箫瑟,看着我,笑了笑。 他说:“其实,当时,我听说你和我们的最高管理者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不可思议,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可是,现在,我看到了,却也不得不感到这才是你应该得的。” “你是强者,是绝对伟大的,这是我见你第一眼时候的感觉,如今,看到了,你果真就是了,没有叫我失望,我已经足够了。” 他说着,嘴角更是苦涩。 我知道,他是失落,是绝对的失落。 我知道,他是在嫉妒,他是在感慨,他也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原本喜欢的是我,却只能照顾床上的灼乐。 他曾说:“若是我爱上一个人了,我便就是幸福了。” 他说的时候,很简单,是真的很简单,只是一句话而已,可是,现在想来,那句话所蕴含的意义,何止生死相伴啊。 我想着,低下了头,然后,搀着他起来,说:“我们日后就不走了,留下来陪着你们如何?” 我说完,他看着我,玉箫瑟也看着我。然后,他们两个互相望着。 最后,他说:“好啊,我们一起生活,我们星球最尊贵的管理者同我们一同生活,灼乐的病一定会好得更快的。” 他说着,并不看我,连玉箫瑟也不看。他只是默默的望着远方,那是,星际的方向,也是未来的方向。 他的梦,灼乐的梦,便都是在这星际中,快刀斩乱雄。 而如今,他们却只能就这么住在这里,连往外走都是不能。 他们与我们不同,我们落座在这里,是因为没有心思,在无休止的逃避,而他们,有着太多的梦想,却因为现实的牵绊。 我为这一句话,突然感到有些感伤。 是啊,世界上最难的,便是心有梦想,却现实阻挠吧。 这句话,令我想起了当年,当年的我,当年的他,当年太多太多的人,因为梦想太重,现实摔得太惨。 然而,纵然是这样,他们还是有梦想,抱着梦想而追,抱着梦想而逃。 不像我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凄凉。 我笑,为了我们的境遇,也为了他们的境遇。 只,最后,我们还是决定住下了,并且,就在灼思和灼乐家不远,为了方便照顾他们,也为了,能够找回曾经的自己。 这个区域里面,有很多他们这样的人,有的是战乱,有的是被家人所抛,也有的,就是真真正正的外星人,各种各样的形态,就像是第二个紫微星一样复杂,只不同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外面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调查小组,对他们这些人进行这样和那样的调查,并且,调查途中,也会顺便收罗一些民资民膏,这些事情,是生灵这样东西从古至今不变的事情,他们这里也不例外。 只最后只落得苦的更加哭,穷得更加穷,原本受到的政府的那些个补给,转眼之间就成了云里雾里。 因了这些,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找些事情做,灼思也不例外。 他在一家机器场做工作,说是机器场,却原来也只是一个大型的垃圾收购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垃圾,并没有什么机器,而是将他们这些人当成机器,在里面将那些垃圾分类,然后挤压,甚至将那些脏污的东西清洗干净,能用的,便都弄出来,作为回收给这里的小型企业,制造成各种生活用品,高价卖给这里的人。 而至于不能用的,也要分类好,成堆成堆的用人背到距离这里数十里之遥的深坑里。那深坑里据说有一种巨型怪,原本也是从外星球来的,可是,它的威胁性太强,而且,他吃东西不挑剔,也就被政府用尽心机弄进了那个深坑,专门将他当垃圾清理之物用了。 我并不知道那个巨型的怪物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我知道,灼思的这份工作很累,也并很脏,定然是要费上好些力气,并且也是需要放下绝对自尊心,才能做的事情,但,尽管是这样,这样的工作也是很难得的,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或者是身体素质也是很难以办到的。 而灼思能够在里面工作,恐怕也是费了千辛万苦的努力才能得到的,每天可以有三个本星币,他们的币是以青,蓝,紫为单位算的,100青=10蓝=1紫,紫最大,就像是人民币中的元一样,只是,凭着现今宇宙币的价格,灼思所得到的,三个蓝币,着实令我很是心疼。 我并不知道,那一天要做多少的活,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努力多长时间才能换来这三个东西,可我知道,他们需要,灼思需要。 于此,我并没有劝他放弃这份工作。 只是,这工作从早忙到晚,好不容易在中午回来一趟,还要为灼乐擦洗翻弄按摩身子,还要煮药给他喝,自己基本上吃不了东西,就要匆匆赶去,晚上的时候,又是这样弄一番之后,才能睡觉,早上起得也很早。 我看着,想到这么些年,他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生活,心里也不由得更痛,便想着要帮帮他,可是,他不让。他依旧从早上忙到晚上,从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第二天进入那个地方。 我心疼,却找不出理由。 玉箫瑟也心疼,也想做些什么,来分担一点。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帮助他们更多。 我们选择了这里,也就必须为选择这里而付出些代价。 第五十三章:玉箫瑟 那些来检查的人也并不是吃素的,发现了新来的居住者,就能轻易的逃脱了。 他们很快来到我们家,在我们家上蹿下跳的砸东西,敲碗筷。 本来,我在那个时代的时候也是会做饭,只是玉箫瑟怕我碍着身份,便在我的授意下,接下了这饭菜的活,所以,这碗筷一砸,他就有些恼了,上前要与他们理论,我拉了他。 我说,任由他们去吧,毕竟,我们就算是逃走,却身上还有些宇宙通行的币,若是需要,我们也是可以随时在这个星球上提取一大笔他们所想象不到的金钱,虽然这样令我很是不屑,但我更不屑的,便是在这样的人面前低头。 所以我拉着玉箫瑟,玉箫瑟惊讶的看着我,但最终,却也没有再动弹了,只默默的看着他们将我们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而那些人把所有的东西砸了,却见我们这个样子,很是不服气,又上前打了我两巴掌。 玉箫瑟终于气了,上前一拳将那人给杀了。 玉箫瑟是谁,他纵然是再弱,却也是一个星球上的王,能够在紫微星上做到那种地步,足以见他手上的功夫自然是不会弱,而这一个,只是一个星球上面的渣渣,想要在他一拳下活命,自然也要掂量掂量身份了。 所以,他砰然倒下的时候,其他的人惊愕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们,直到好一会儿,才疯了一般的逃出去,大喊大叫着跑了。 我回头看着玉箫瑟,玉箫瑟不理我。 他说,他知道他错了,只是,他很不愿意看到我被打,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纵然是之前,他见到我时,我是犯了罪的,却也是那般的高傲,那般的不堪屈辱,所以,他不允许我被打,他更不允许我被侮辱,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看不惯,别人不尊重我。 我看着他,苦苦的笑了下,然后,抱他在怀,说:“傻瓜。” 我说傻瓜,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他们打我,只是在侮辱他们自己,只是在证明他们的弱小吗? 他不懂,他不懂得都哭了。 他说:“锏,你曾经是王,是绝对的王啊,如何受得了这种事情呢? 他说着,哭着,我知道,那是他受不了这侮辱,我也知道,如果是他被打了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给那个人一拳,甚至将这些人全宰了才能解恨的。 只是,现在挨打的是我,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个事情,受到伤害。 杀了一个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罪过,都是要判刑的,特别是在这一个复杂而没有地位的地方,更是将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在等着你啊。 我害怕这样,我就是因为害怕这样,才会忍,我不想惹麻烦,我更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牵连到灼思和灼乐。 但最终,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无法弥补,我也没有办法去将这件事情抹平,当成是没有发生。 那些警察到的时候,玉箫瑟还在我怀里睡觉。 玉箫瑟害怕,害怕离开我。可是,他又怕我跟着他一起受苦。 他为难,害怕。 他说:“锏,我没事,我不怕,我曾经也被那些人打,我曾经也遭受过更多的屈辱,这些事情我能顶,只是,只是,我若走了,你怎么办呢?你会想我吗?你会记忆住我吗?我知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不配问这句话,可是,我真的,真的有些离不开你,没有办法,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会想你,会念你,到任何时候,你的身影都会在我眼前晃,只是,锏,若是,若是……你跟着我走的话,跟着我一同被他们带走的话,我会更心疼,我真的会更心疼。” “我不知道怎么办,离不开你,可看到你受苦,看到你受委屈,我的心定然是更疼,你留下吧,至少可以照顾灼思和灼乐,而我……而我……” 他咬着牙,说着说着便咬着牙,泪在眼睛里流。 他很少这样,是真的很少这样,他在我怀里颤抖,犹如从前,每一次离别时候,我的颤抖。 我知道,他在害怕,是真正的害怕。 我犹豫着,将他抱得更紧了。 那些人来的时候,他还在我的怀里挣扎。 那些人走的时候,却将我也带走了。 玉箫瑟见了,气得快不行了,他在那里大呼小叫着让他们放开我,而我,只是笑。 我想,这是我欠他的。 是啊,谁都不欠,我欠他的,或许,我欠所有人的,优的,臻的,杀破狼的,米沙的,所有所有人的,所以,到了最后,我却只能将这些,只在他身上偿还。 我无悔,也无怨。 我们被关在一个牢里面,里面很臭,是真的很臭,各种难闻的味道,我四处看了下,原来,这里被关押的均是各种各样脏兮兮的奇形怪状的人,并且,他们大多数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更有甚者,还是污血直流的。 只,再看一下时,这些却又并不算什么了,因为,在他们所在的牢房里面,各种排泄物都还在那里呢。 我看了,有些难受,张口就想吐,玉箫瑟见了,连忙上前扶着我。 而我呢,却也只能苦苦对他笑着。 “我没事,真的。” 我说,可他不信,他抬头看着那几个看押这里的人,气愤得拳头都紧握了。 我拦着他,让他不要惹事了。 他看着我,又痛又怨,他怨很多,痛便更多,恨不能将那几个看守全部杀了。 只最终,他还是听我的话,将愤怒暂时收回了。 他扶着我,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而我却看着他,伸手,将他揽在怀里,抚着他的发。 他的发,依旧的很柔,真的很柔,苍白,耀眼的苍白,我上前用鼻闻着,还能闻着更多的芬芳来。 我闻着,便笑了。 我说:“今生有你,不枉了。” 他听着这句话,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将头放在我胸膛,他说:“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我只笑,牵着他的手,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说着,他点头,可是,我明显看出他的眉头是皱着的,整个夜都是皱着的。 因为,我说的早起,并不是早起,而是要干活了。 这里,并不是只这么关押着你,然后喂你一日三餐便够了的,若是你不干活,干得活不够量,他们也是能让你熬上很长时间的。 饭,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毕竟,这里所关押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依靠食物才能够生存的,我说过,宇宙中,有太多能够令各种种族生存的方法,而吃饭,便仅仅只有很少一部分星球才能有的。 而那些星球,一般来说,均是高科技到让他们这个本星球都感到惊恐的。 所以,他们就算是逮到了这些星球的人,将他们关押起来,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也绝对不会饿着他们,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后果来。 只是,至于其他星球的,便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就如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便就是最好的例证,他们没有吃饭的必要,也就没有不让吃饭的惩罚,于是,体罚就上来了,而体罚得多了,胳膊和腿也就只能变成那样了。 只,纵然是这样,他们缺了这些东西,就会生疼,可他们却也只能继续被赶着干活,日日夜夜的不停,直到死去的那天,或者是被人救出的那天。 不过,后者这种可能性很少很少。 是真的很少很少。 要知道,这里关着的是些什么人,除了一些本星球犯了很大罪的,大多数都是这些来自外星球的混杂之地的人物,他们无亲无故,来到这里,本就孤身一人或者最多也不过几个人在一起,而就算是几个人在一起的,在被抓的时候,也定然是几个人也依旧在一起被抓的,以此,外面哪里还能有人救他们。 我想着,便笑了。 而我笑的时候,果真是将那几个看守都给弄蒙了,他们盯着我,那几双眼睛都要盯出血来了。 他们说:“乖乖,你能不笑吗,能迷死人知道吗?” 他们说得很漏骨,听在玉箫瑟耳中自然是不好受,他两只眼睛都能看到醋来,我转头对他笑了一下,他这才收回了刚才的愤怒,拉着我的手,转身从那几个守卫面前过去。 他的动作也是明显至极,就算是一个傻瓜都能看出是因为什么,那几个守卫自然也都能看出来他对他们看我的眼神的不满,于是,心情也都变得难堪了起来。 “哼要不是看在你也长得不错的份上,我们早将你的腿都给打瘸了。”他们说着还趁着机会占玉箫瑟容颜上的便宜。 玉箫瑟,本来就是一个只见一面,就让人难以忘却的人,再加上此刻这里本就是乌烟瘴气的,他这么在这里一站,就算是个审美再怎么和地球相反的星球人,也对他是赞不绝口。 所以,他们被迷,是正常的,所以他们不跟他计较,也自然不会跟我计较。他门只是走上前来,再凝望了我们两个人一眼,便转身,带着这些罪犯们赶往干活的地方去了。 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很干净,是真的干净,没有脏乱,没有灰尘,就连里面的工具都是摆的整整齐齐的。 跟监狱那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甚至在第一刻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只是很快,我便发现,我的想法错了。 第五十四章:在他心里 就在我们刚刚被发放了工具,准备进入到这干净的区域里面做事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顿,然后,只听得轰的一声,我们的脚就像失控一般的往下坠,而在坠落的过程中,却又真真实实感受到我们脚底下有支撑的东西,并肩膀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栓了一条绳,或者也是害怕我们被这快速移动的东西忽然摔下去,我们也能借此自保一样的。 只是,我们后来才知道,那肩膀上栓的东西并不是绳索之类用来保命的东西,而是一把利刀,若我们下达不了地面的话,那把利刀就会瞬间被拉到你脖子之上,瞬间给你致命一击,然后,你几乎就是连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连喊叫都无法喊叫出来,就这么的一命呜呼了。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每一天每一天工作完毕之后,被关在这里的人员越来越少,并总会有新的成员被不知名的补充进来的原因所在。 只是,纵然我知道,那又能怎么样,我现在有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尊严,这些东西不允许我去反抗,也由不得我去叫喊,并,在同时,我也只能庆幸一日一日归来,玉箫瑟依旧在我身边。 这个工作的地方一片漆黑,而在我们被迅速送到底层的时候,就被瞬间告知我们的工作范围和工作内容,然后,我们便只能埋头苦干,就像奴隶一样驱使着。 我没有反抗,因为这种工作对我来说有些简单,虽然脏累,但总归没有超过我的承受范围,唯一让我受不了的是,这工作的内容中有一项,是将这地底下生存的各种肮脏至极的虫子之类的东西的内脏掏出来,并分类放到一个个指定的纸箱里面。说是这么简单,可是,当做这些的时候,我就觉得恶心了,因为那些虫子就令我感到很是不舒服,不单单是奇形怪状的,而是,钻进你的身体里面,还能够到处的横行,你若是不将他抓起来的话,他就永远住在你的身体里面,将你的身体当成是家,到处穿梭,到处游玩,而你每天,就要承受这种难以言说的苦楚生活。 我怕这样,从小就怕,天生的,就像当初那个年代的我怕蛇一样,恶心至极,从而又怕蚯蚓,小而令人钻心,再有水蛭就更是令我无法想象得难受了。 我很难想象用手抓着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更难以想象的让他们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面又会是一场什么样的境遇,我的心,在接到这一个任务的时候,就猛地颤了一下。 但这却也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玉箫瑟不在我身边,茫茫的黑暗之地,只有我一个人,我明明听见玉箫瑟的呐喊声,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虽然我能用数十种方法找到他的位置和所在,可是,我不能,我就这么任由他消失在我面前,硬生生的只孤独的留下我一个人。 狼狈,与孤单,侵袭着我,屈辱和不甘也在我的身体里面穿梭,我那一刻,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虽然,经过半天的努力,我终于从这种不适应中挣扎出来,快速的完成了这些任务,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种煎熬比任何战斗都让我难以接受。 深夜的时候,我们被吊了上去,重新关在牢房里,并发放了一些食物,这些食物很脏也很令我发指,只是,这还是因为我那早上的一笑,才换得的那些监视者的殷勤之物,其他的人,几乎上都是一丁点的肮脏虫子之类的,令我一看到就想吐。 玉箫瑟在我旁边,看着我,真的都要哭了,我抬头对他笑,招手让他过来,他只这么看了一下,就抽搐得一把扑到我怀里。 “锏,锏,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生活呢?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罪,知道吗?我会心疼,我好心疼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抚摸着他的发,他的白发,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过了什么,只就这么一下,就一闪而过了。 我知道,有什么在变了,我也知道,有什么在令我比担忧玉箫瑟更为担忧了。 可是,没有办法,我只能对着玉箫瑟笑,我说:“傻瓜,你能吃的苦,我怎么就不能吃了呢?我们是一体,我们是夫妻,我们也是伴侣,一生一世的伴侣,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我们的,只要你做的,我便可以做,只要你承受的,我便能够承受,瑟,我只是离开你有点难受,有点承受不住而已,你知道吗?可明白吗?” 他听着,越发的觉得难受了,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是啊,我对谁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除了他。 烬王,我曾经对他山盟海誓,就像他对我说山盟海誓一样。 我曾经对他私情蜜语,就像他对我私情蜜语一样,我对他说了太多太多的不舍,太多太多的留恋,只是现在,都化为了云烟。 而对于其他的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的只言片语,我对不起他们,我知道,可是,我面对他们说不出来,没有那种感情,也没有那种冲动,就连臻,我都恐怕说不出这种。 我想,我笑,很凄惨,有一种冲动,让我要将心中对他们所有人的亏欠,全部补偿在玉箫瑟的身上,我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我说“瑟,日后,我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就告诉我,我改,若我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也改,只是,千万不要不在我身边,纵然是真的不在我身边,也不要让我感到孤单,可以吗?”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等了许久,才猛的抽泣一声,低低的扑在我怀里哭了。 他说:“是的,王子,是的,锏,我答应你,永远都在你身边,纵然是死了,也一定会守在你身边,日夜不休。” 他说着,眼泪又出来了,我笑,用手替他擦拭了,然后之后的日子里,他便什么都展开了,身体,心,在无时无刻不为我奉献着,他笑,他也哭,为我,真真实实的在我面前展现着。 他如一个真实的人,一个真实到令我都难以置信的人。 他会静静的看着我将那些食物全部吃完,然后,咬着牙,流着泪,低头看着那些食物,一点一点的咬着,一边咬,一边难受得哽咽着。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笑,我会将他的食物抢过来,笑笑将自己的手臂咬破,然后,放在他的嘴角。 我说“喝吧,或许会好一点。” 他看着我,傻了一样,他没有想过我会对他做到这样,他也没有想过,我宁愿做到这样,也不愿意让他受这种苦难。 他笑,也哭,他说:“为什么呀,这么做的应该是我啊。” 他说着,钻到我怀里面,哭得浑身颤抖的。 其他的人见了,甚是嫉妒,嘴巴都嘟了起来,我也看着他们,冷笑着,然后,用手抚摸着他的头,沉默着。 我当时,是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我说不出来,有的时候,话说多了,实在有些不适合,我不说话,我想他也是懂得,而我说了,只不过就是多余了。 我想,这样的道理,他懂,所以,我只沉默着。而他呢,就看着我的沉默,一点都不追究。 我们互相坐着,狼狈或是别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灼思来了,他来得匆忙,在监狱里面大喊大叫的,几乎都跟那些人争吵起来,只等到见到我的时候,才算是平静下来,然后冲到这里,上前拉着我左瞧右瞧。 他说,他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应该对我们讲他们的遭遇,我们便不必居住在这里,然后,受这种罪了。 他知道,这里的所有,他兴许,也曾经在这里呆过,或是道听途说也能知道这里的一些东西的,所以,看到我们浑身的肮脏时,他简直就是快哭死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痛苦过,兴许,灼乐的遭遇,和自己的遭遇,以及我们之间的过往在他脑海里面一遍一遍的穿梭,然后,到了最后,成了如此庞大的河,他支撑不住,彻底的崩溃了。 他说,他会救我们出去,无论如何。 然而,当我们出去,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居住在那个地方,而是站在另外一个人身边,被对方抱着,他见到我们,并没有太开心,也没有太伤悲,只是就那么站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 我问他,灼乐呢,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的灼乐呢,你一心照顾的灼乐你怎么不照顾了呢? 我问,质问,他看着我,浅浅的笑了,他说:“灼乐死了。灼乐在你们被抓的当天,就因为和那些抓走你们的人争执,而被推了一下,活生生的就给推死了。” 他说:“锏,灼乐爱你,一直都是,致死都是为了你而死。” 他说:“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存在着你,能够强行坚持到现在,也都是因为有你,而你……” 第五十五章:锏,你懂吗 “那一天被抓,他感到所有的罪孽都是他的,所以,他站了起来,他多少年都没有站起来过了,可是,那天听说你们被抓了,他就站起来了,所有的人见到他忽然之间冲出门,冲到那群人面前,和那些人争吵,然后,就这么被对方一推,就咽了气了,彻底的咽了气。” 他说:“锏,你知道吗?他至死都是笑着的,因为,终于可以为你做一件事情,他笑了,曾经,有多少次,我奢望着他的笑,可是没有,他为了你笑,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灼思说,他说着的时候,平静而冷静,可是说完,他的喉结就打颤了,然后,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用双手攀着自己的肩膀,狠狠的哭了起来。 他说:“锏,从来,从来我不知道,你是有多伟大,我也从来没有想象过,有多少人会为了你而死,可是,灼乐的死,让我明白,若是我,为了你,也该是能够如此做的。” 他说:“锏,我们都傻,是真的傻,虽然欺骗着自己,说喜欢的是对方,可是心底里,却对你始终无法忘记。” “知道你有太多人追随,知道我们全都和你永不配,却奢恋着,期翼着,我们傻,生生的在这里奢盼着,居住到这里,原本希望有朝一天能够将你忘却了,谁知道,你又来了,便什么都已经晚了。” 灼思说:“锏,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也不曾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现在累了,是真的累了,我们没有你一般长久的生命,我们老了,也倦了,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有一个相伴的,这样就足够了,了无遗憾了。” 他说着,缓缓的将身子站起来,然后,将他旁边站立的人介绍给我。 他表情平静,眼神纯洁,就像刚才的肝肠寸断不是他一般,我看着,心疼,却又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 我想,他接下来,是应该将我忘记了的,毕竟,我伤了他太多太多,是真的太多了,负了太多,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我说着,点点头,记下了那个人的容颜和名字,便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当时的我却只想离开那里,离开那里。 他说灼乐死了的时候,我知道,他是在说他自己死了,他说灼乐为了我而突然之间丧命了,而我知道的是,如果可以,我相信,那个甘愿丧命的是他。 我曾经记得,烬王说,我是一个祸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出去,因为一旦出去,便会伤及很多人,原本我不相信,可是,现在我信了。 我知道,他们伤得不只是命,更多的是心,可是,命我不能救,而这心,我自然更是不能挽回。 灼思在后面看着我,静静的,静静的,闭着眼睛,直到好久,才猛的回过神来,死命的奔向我和玉箫瑟的那艘船,只是,那时,我和玉箫瑟已经走远,他所能追到的,不过是一片空壳了。 后面的那个人看着他,淡淡的,没有说话,只在很久之后,才上前,拉着他,说:“走吧,我不希望我们的交易,成为空壳。” 他说着,灼思回头看着他,笑着:“是啊,我们的交易,成为空壳了,如今,我的心已经不在,只有这一副身体,果真也只是个空壳罢了。” 他说完,那个人愣了一下,而他,却只冷冷的一笑,然后,转头朝他们两个的住所去了。 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我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听说,我们走了不久,灼思便死了,死在那个人将他送给他的上司的一刻。 他当时一句话没有说,传言说,他当时一句话没有说,只在那个上司和他成婚的当刻,他拿着一把刀,将对方杀了,将自己的头颅也砍下了。 而之后,因为这件事,那个星球的王被罢免了,所有的制度也因此而快速的改革了。 我听到这一切的时候,不知为何,浑身感到冰凉。 我不知道要为他祭奠,还是要为自己祭奠。 他始终是伟大的,无论如何,他改造了一个星球,因为一宗罪,可以改变一个星球的命运!这是多么伟大的使命啊,不像我,努力了这么久,盘盘绕绕的还总是为自己找借口。 我想活着,这一直是我的借口,我忘记了爱,总以为我拥有爱,却到最后发现,我所谓的爱,只不过是为了想要活着。 我自卑,而自怜,不知道在那一刻,该要怎么样才能解脱。 而这个时候,烬王来了。 烬王来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来。 他本是一个王,一个星球之王,更是一个宇宙中最伟大的星球之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存在太过于明显,他无论去到哪里,都会是一件足以震撼整个宇宙的事,但是,那一刻,他却顶着被所有星球知道的压力,前来了。 我并不知道他会这么做,只是他看到我和玉箫瑟在一起的时候,就眼睛里都泛着光。 他走到我面前,我连忙往后退缩。 我说:“王,你根本不用这样。” 可是,他说:“锏,你是储君,也是未来的王,我不能就这么把你放了。” 我笑,轻轻的笑,狼狈的笑,然后转身,拉着玉箫瑟就逃。 只是,还没有逃出多远,他的手一挥,前面便是一个虚幻的大海。 我看着那大海,愣了一下,鼻尖都开始泛酸了。 是的,我喜欢海,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在它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在它的面前展示自己的烦躁。 我喜欢面对他时候,渐渐的平静心绪那一刻,我也喜欢,静静的站在他面前,将眼睛闭上,将心事打开。 只是,对于虚幻的海,我之所以喜欢,却是因为他,也只是因为他。 他知道我喜欢海,所以制造了虚幻的海,那海真实而波涛汹涌,随着我的心思会涨潮平潮,随着我的心境可以沉静而涟漪。 我喜欢看着那上面的波涛汹涌,我也喜欢平静着心徜徉在里面,看着各种海怪横行,那样的世界,真实的世界,有他陪着,有他伴着,所以喜欢,无法克制的喜欢。 玉箫瑟知道我喜欢海,优也知道我喜欢海,所有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海,却不知道,我喜欢海的原因,却只是因为他。 我恨他,恨烬王,他知道我所有的软肋,他知道我所有的弱点,我站在他面前,就犹如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一般,不用对方一炮一弹,我就能彻底的玩完。 我怕这样,也因为如此,我不想回归,不想回去,在和他的世界里,我怕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我说:“王,放了我,放了瑟,让我们一起,在这宇宙中,待到某年某月某一日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再妨碍你,不再眷恋你,更不会威胁到你,简简单单的就这样,不好吗?” “你可以当做从来都没有生过我,你也可以当做从来都没有爱护过我,更连我这个人存在都可以不存在过,所以,放了我,如何?” “王,求你,你那么爱我,那么,便给我一次机会存活,不要让我像其他的王子一样,只有被打倒的时候,才能彻底的被告知消失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说着,有些狼狈,也有些苦涩。 而他看着我,也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他问我:“我如今,只能让你受伤了吗?我从来,都只是为了让你受伤吗?给了的心,怎么也收不回来了,是吗?”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站在那里,任凭他的指责。 玉箫瑟站在我旁边,和我的手相牵,只是,我很明显感觉到他的退让,他的退缩。 我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将他的手牵的更紧了,并,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拦住他的腰,将他放在我的怀里搂着,我们的亲密,烬王看不惯,就连玉箫瑟都感到浑身打颤。 那一刻,我就像是故意做给烬王看一般的,令玉箫瑟感到恐惧,他怕失去我,可他更怕的,是失去我的心啊。 他曾经对我这么说过,他说:“锏,我不害怕失去你,我和优他们一样,从来都不害怕失去你,只是,害怕的是,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我们啊,锏,你懂吗,这一句话,你懂吗?” 我懂,我什么都懂,只是当时无法给他们予完满的回答,如今,我能做到了,我只能为他一个人做到了,可他却依旧在害怕,依旧害怕。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这一直是我的错,是我让他们感觉不到安全,也是我,让他们不知道和我究竟还有没有未来,我错了,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错了。 第五十六章:或许给他举办一个葬礼 而就在这样错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再一次揽着对方的腰,迅速的将龙息之力展开,开始在宇宙中穿梭起来。 我快速的逃避,快速的游走,希望能够有那么一瞬的希望,逃脱开对方的天罗地网。 只是,很明显,我能力不足,是真的无法逃开。 他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无处不在,他也就像一个神一样,一个魔鬼一样,无论我逃到哪里,他总可以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我愣住了,最后,实在是逃得累了,就连龙息之力都快要被完全的废掉了,我才犹豫着,终于一口鲜血喷出,附在玉箫瑟怀里,静静的闭上眼睛了。 我说:“瑟,对不起,不能带你一起逃离,原本,我可以做到的,原本,我是可以做到的,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我说着,终于,心停止了跳动,身体停止了呼吸。 我累了,太累了,急需要休息。 玉箫瑟抱着我,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看着这茫茫的宇宙,最后,却也不能不将视线,再一次停落到烬王的面前。 然后,他终于还是匍匐在地,默默的,用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再生。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后来,想想,却觉得,当时定然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的,那种疼,没有预兆,没有先知,就那么一点一点的,静静的,由心脏处一点点往外蔓延,然后,蔓延到血管,到五脏六腑,再到皮肤外部,一层一层的,足以让我死上好几次的疼。 或许,我当时没有哭,或许,当时我只是笑,但,对于那个人的留恋,我却至始至终都在啄舔。 我想他,念他,或许,那一种感情说起来有多虚伪,但现在想来,当时的我,却确确实实对他印象较之之前任何人,甚至比当时的烬王热恋时都要深刻的。 我不知道,在那一刻,谁在看着,我也不知道,在那一刻,谁又能想过,玉箫瑟的眼泪哦。 我没有,我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什么动作都不做,直等到对方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一个滑落,全部的血滴在地上,最后,只随着咚的一声,砰然倒地的时候,我才猛的想起来上前,扑到对方身边,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然后,默默的看着天,只能默默的看着天。 我无助,想哭,却哭不出来,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仿佛,所有的力气,在那一刻都用光了,所有的人生片段,在那一刻都用完了,只就这么着,默默的看着天,看着地,想要和他们融为一体的。 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是不是,当时的我太倔强了,又或者,是当时的我太过于执拗了,若是当初答应了烬王的要求,答应了烬王要我回去的想法,那他就不必死了,然后,就算是默默的咫尺天涯也能继续奢望着对方过得好啊。 可是,最终,我没有,我没有哭,也没有笑,我依旧执拗的,就算是对方以死为代价,我都没有答应烬王的要求,我抱着他,转身就走,抱着,玉箫瑟的尸体,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所有航舰的注视下,静静的,离开了那个星球,静静的,坐上一个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船,离开。 离开,我想换来些什么,是心吗?是平静吗?又或者,是妥协什么的。 但,终究不能。 烬王见到我离开,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只就这么在大臣们的护送下,转身就踏上一条绝对精锐的飞船,转身就消失在茫茫宇宙中了。 我知道,他回去了,彻彻底底的回去了,回去,做他的王,回去,继续做他那称霸一世的王啊。 他只能来这么一次,他只能来接我这么一次,也只能放任我就这么任性一次。 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来第二次,他的权威也不允许我背叛他第二次,更有甚的是,就算是他的心,也绝对不能接受,我第二次对他的不屑一顾,他恨我,然后,便想着要忘记我。 我知道,我太了解他,他的所有,他的一切,我都太了解,没有任何的牵绊,没有任何的理由,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潇潇洒洒,铁石心肠。 或者,并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他认定了,什么样的事情,便也就只能就这么顺着其时光,默默任其漂流。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那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抱着玉箫瑟的尸体,静静的看着他的血流干流净,也静静的看着他的皮肤一点点腐烂,再然后,露出雪白雪白的森森之骨。 我没有哭,就只这么看着,然后,只等了许久许久,才傻了一般,将他的骨头抱起来,平放在一个骨箱里面,转过身去,开着那艘飞船,漫无目的的在宇宙里面飘。 我的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很久很久,滴不下来,我原本以为,我本是无罪的,可是,上天要这么罚我,我只能接受了。 在那一刻,我不怨,也不想怨,怪,只能怪我自己,想得太简单,原本以为,丢弃一样,便能得到另外一样的,可是,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我丢弃了那么多,却换不来,换不来那个人丝丝点点的回转。 我笑,很猖狂。 可当时的我,恨我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我却只就这么处处留恋的是,跪在那个人脚边的一刻。 我笑,狂笑,疯了一般,回头,玉箫瑟的尸骨好像在看着我,我回头,也看向他。 他平静的躺着,对着我笑。 他临死的那一刻,都对着我笑,当血流干了的一刻,他依旧还是看着我在笑。 笑,他让我迷茫,从来,很少有人笑得有他这么好看的。 优不能,杀破狼不能,灼思灼乐不能,就连,当时令我钻心掏肺的臻也是不能的。 我看着他的笑,这时,才想起来,有多少次,我是看着他的笑,默默的沉醉的,在他的怀里,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世界上的最美,在他的温柔中,我知道了,什么才叫做世界中最伟大的宽容,他纵容我,他放纵我,就像所有的人放纵我一样,让我周围围满了人,却一句话都不曾说。 可是,同样的,他纵然是再纵容,却还是有他的原则,就像当初,他带着涟离开我的视线,我不见他,他也不准涟和我相见,便更不允许他自己与我相见一般,他怕失去他的原则,就算是我当时亲自去找他,他也在拒绝我当夜留宿在那里一样。 他的倔强和他的真诚,在这个世界上,显得那么的浅薄,却又那么的不堪一击着。 他总说:“锏,你会爱我吗?会有一天,为了我,而流泪,而伤悲吗?” 当时,他问了很多次,我没有一次回答他,或许,就算是想回答,也只能回答他,不会,我不会为他流泪,更不会为他而伤悲。 因为,我认为,流泪比伤悲,来得是更加容易的。 可是,现在,我却伤悲得几乎哭了。 心里难受,钻心的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统统都在叫嚣他。 我想让他回来,陪着我,一同看着茫茫宇宙,一同开着这飞船,到达我那个时代的地球。 我想让他看看当时的我,我也想让他看看过去的我,我会告诉他,那里没有纷争,没有撕心裂肺的殴斗,有的,只有平平淡淡,有的,也只有展开一张笑脸,默默迎接着第二天阳光的到来。 那样的生活,我甚至过得有点厌了,在当时,我是真真正正觉得有点厌了,想要找另外一个排泄口,让我钻进去,然后,一去不复返了。 可是,现在,我找到了,却急切的想要回到当时的那里啊。 带着玉箫瑟,带着他,带着我的梦,和他的梦。 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吧,和我一同,去到我原本所在的地方,在那里,静静的生活,静静的见家长,静静的接受爸爸妈妈的指责,然后,带着他们气愤的或者是默默的祝福,共同走向两个人共同的生活。 那将是多么美好的啊。 是的吧,那必定是我想要的生活,或许,必定也是他所想要的生活吧,虽然,经受世人的指责,却,能够平平淡淡的在一起,那便是多么美好的啊。 无论,多么困难,或许,我想,我们也是可以冲破所有困难,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只因为,那个烬王,只因为有个他,所有,我所想要的,便统统都可以被他取走,所有的我想要等待的,都被他所抢了,阻拦和一言不发之下,我的命,我周围所有人的命,都可以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我不服气。 是的,在那一刻,我是多么的不服气,我想,这是我的命吗?这是我一个人所选择的,并无法改变,永生不能改变的命吗? 我不懂,也不信,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或许,给对方举办一个葬礼,或许,给对方找到一个安稳的居所,让他停留下来,然后,然后…… 第五十七章 我想要干什么呢? 是啊,然后,我想要干什么呢? 地球,已经是如今的这个样子了,我们找寻了那么久,却也只能在茫茫宇宙中,找寻到只有那么一个的地球,其他的,便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我还能带着他一同去找地球吗? 不,或许,已经不能了。至少,在现实中,已经是不能了。 是的,我活在现实中,任何人都活在现实中,纵然是那么那么多的人都向往着虚拟之后的生活,可是,遇到现实时,他们也只能活在现实里。 这个道理,我明白,或者说,所有活着的人都明白,只是,不愿意面对,就像是现在的我,不想面对,也不愿意去承担。 承担那后果,让我有种窒息的错觉。 我回头,看着玉箫瑟,我想让他给我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令我能够在这样为难的时刻,找到一个出路,为他,也为我。 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还是在奢望着,就像当初,奢望着臻和优能够复活。也奢望着,他,玉箫瑟能够忽然之间复活。 可是,没有。 他静静的躺着,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不说话,一句话不说,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剩下一片的白骨,阴深深的令人不觉害怕的。 那一刻,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这样奢望是错了的,是不是,我对他的要求太多了呢,直到他死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奢望他能够站起来,给我指引未来的金戈铁马。 我苦笑,终于还是放弃了。 我转过头,默默的看着前方,前方是宇宙浩瀚,茫茫的全是黑色。 伸手不见五指间,只有我这一艘飞船,在哪里静静的飘荡,飘荡成星星点点。 这里,已经超出了宇宙的范围。 我说过,宇宙是浩瀚的,但它同样也是有限的,我们称那些超出有限宇宙的地方,为蘸。 蘸:乃点缀之意,又乃滋润和镶嵌之意。 这是一个与宇宙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可是,他们却偏偏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们当时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但现在,我明白了。 是啊,无论宇宙有多大,它也只是一副巨大画轴中的一星半点或者是浓墨淡彩。 只是,虽这浓墨淡彩多么的显眼,却也只能算是沧海一滴,沙漠一粒。 我想着,便笑了,我不能不笑,我也不能不哭,如今的我只能说我哭笑不得,也就是在这哭笑不得的情况下,我选择了进入,进入其中,想把自己给埋葬了。 蘸和宇宙是不同的。我只能这么说。 因为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几乎上都在这里出现了,而大多数见过的东西也在这里出现了,这么说吧,如果宇宙是一个包罗万象的袋子,那么,这个蘸就是比它包罗更多的袋子,它就像是一个大熔炉一样,将这应当存在在时空里东西,全部都包容起来了,并且,这包容还不是像宇宙一样,一个种族一个种族的包罗,而是将它们自出生的第一时刻,就融入到了一个特定的时空里面,然后任由它们自己自我包容,自我谅解,接纳其他人的同时,也同时让其他人接受了自己,。 我不知道,这样的设定是不是能够让它们互相之间有种依赖,或者说是信任,但在它们的历史上,我也只看到了同样的悲剧,和同样的真爱,我不懂,这是因为什么,可就当我想要了解,这其中究竟是因为什么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就是,时代交替了,就像地球上的朝代变革,也犹如宇宙联盟的再一次换届,不,或者说更严重。 它们选举了新一代的领袖,它们也在选举对方成为领袖的时候,接受了那个伟大的领袖对它们改造。 是的,改造,就像是,就像是机器人更新换代一样,就像是,植物和动物之间的机能进化一般。 这种改造,不是单一的改造,而是成批成批量的,就像是机器工厂里面的生产线一样的,只不过,这种生产线上生产出来的,却又不是一种特定的东西,而是,根据那位领袖,成为了对方想成为的模样。 就像,就像,上帝之手! 我看到了整个过程。看着看着,便觉得胆战心惊。 我忽然想起了优,我也忽然想到了臻,甚至想到了赐,或者是杀破狼。那种感觉,令我几乎窒息,许久许久之后,还回不过神来。 我眼睁睁看着,它们在我面前被融化,无论之前长得是什么模样,又是由什么组织构成的,都被送到同一部机子里面,然后,被卷进去,只等个一两秒的时间,再出来,便就成了另外一种模样。我 我看着,看着,脚都有些软了,我想逃,是的,我想逃。 我是被抓来的。 是的,我是被抓进来的。 只,进入这里的第一刻,就被人抓了进来,那是一个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人类。 只是,他浑身都是黑的,就像是黑种人里面的黄种人一样,眼睛是好看的宝石蓝颜色,我喜欢那种颜色,可是,那种颜色的眼睛配在那种颜色的皮肤上面,是浪费了,是绝对的浪费了。 他当时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他问我,来自哪里,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出来了,小小年纪,离开了家,找不到路,该要怎么办呢? 我听完,看着他,笑了笑,只很奇怪的是,我的笑,像是在他眼里被当做哭了一般的,他当即就把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哄着。 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它们的语言,它们的语言很复杂,我一点都听不懂,一个字,要当做三四个字才能说出其中的意思,我哪里能够有那智商,一点就通,只等了好长时间,我才感觉到他的温柔,然后,便跟着他走了。 但跟着他走没有一刻,便和他一起被抓了,连同玉箫瑟也被一同抓了起来。 玉箫瑟,是一堆的白骨,对方也要抓,对方还是人吗?我怒骂。 可是,对方不信他死了。 对方说,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死一说,若是你哄骗我,我就把你送进去改造了。 这句话,他是对玉箫瑟说的,但玉箫瑟没有回答,所以,玉箫瑟就被他绑了起来,投放进一个污水管子里面。 那一刻,我眼睁睁看着他的阴森森白骨,被那污水所染,然后,成为一片的血污色,再然后,我就开始大喊大叫了。 我疯了一样,冲上去,一股气将那熔污水管子给炸融了。 我说:“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让他安生呢?” 我说着,笑了。 是的,我终于还是笑了,这么久了,我的奢望在这一刻,终于全然变成放手了。 我执着,想让他活着,可是,我知道,终于知道,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他死了,我知道,他死了,便必定要承受,他死以后的打击了。 那一刻,我终于哭了。 大哭特哭,我狼狈至极,抱着他,在那破旧的被炸得狼藉的污水之地,只将那些旁边围观的人,给吓得一个个全部变了脸色。 但是,很快的,它们便利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将那个污水管子给修补好了,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说,就像是科幻小说,就像是玄幻小说里面的情节一样,什么破坏了,什么便还原了。 我看着,看着,眼前,不知道闪现出了什么,但最终,我忘记了。 因为,我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样也不敢相信着。 我不敢相信,它们是怎么办到的。 是的,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我不清楚,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只是属于一种平头的老百姓,他们没有任何可以改变命运的能力,它们也就没有任何改变这个世界物质的能力,可是偏偏,就是在我的面前,他们将其改变了,不但改变了,还是那么的迅速,那么的完整,纵然,我想要不相信,也是不行的。 我看着它们,惊恐至极。 我知道,我逃脱不了了。 是的,从第一刻,我就逃脱不了了,它们太过于厉害,甚至有些古怪,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纵然是我身体里面有着龙息之力,也是不能。 我想着,有些想笑,或者说,我是真的笑了。 我低着头,看着已经被污水污染得分不清任何样貌了的玉箫瑟,笑得异常灿烂。 我想,这,就是我的终结吧,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结束自我,也是不错,是的,也是不错了。 活了那么多年,或者,我根本不知道,这么些年都是在干什么,可,每当回忆之时,我却依旧是汹涌澎湃的,而我,如今,也只在这汹涌澎湃中,只能苦苦的笑着,笑着,接受之后的命运。 我闭上眼,认认真真的,在对方唇上,印上一个吻。 第五十八章 许,这是最后一个了,偿还了,便舒服了,只希望下一世,他能跟我,双宿双鹤。 我笑着,便伸手一指,双臂一展,龙之息冲破膊脉,震断心魂,致死我也不想要和他分开。 我想让他明白,致死我都不想和他分开。所以,发力之时,我是将他也包裹其中的。 曾对他说:“涩与梦之错,桑海苍劲过。” 那一句话,我说过便忘了。但对方记得,对方不仅记得,还记得那么清楚的,直到死的那一刻,才告诉我,为了那一句话,他做什么都是值得。 那一刻时,我便知道,我爱他之深,已经不知不觉印入心海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我只相信眼前,那个时刻,我是爱着臻的,我是爱着优的,我甚至来说是爱着烬王的。 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我所真正爱着的,是他啊! 我说,我想说,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事情便全都已经晚了。 他与我之间,总是这么阴差阳错。 他曾经迷恋我的梦,而我,却只体谅他的涩,沧海桑田之间,所有的心魂耗尽,所有的力量未留,爱与不爱间,我和他,便也只能无语问苍天。 我说着,笑着,在那龙息之力的反噬中,我的笑,跟哭一般。 然后,我就哭了,一滴泪滑落,整个身子都开始支离破碎了。 可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的时候,我才刚刚想要给对方一个结局,给自己一个结局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他迈着大步,双眼如虹,七彩斑斓的眸子闪过来,我一时间,就被迷恋了。 他的身体,和我一般,光辉灿烂。他的头上罩着金色皇冠,一席的锦袍,在他一步一步之间,牵动着的是谁的心,是谁的愁啊。 我看着他,忽然之间又笑了,然后,低头看着怀抱中的玉箫瑟,淡淡的,闭上了眼。 我想,我终究,还是花心的,我终究,还是见了一个便爱一个。 只爱了,却错了,错的同时也就尽数辜负了。 许,这一刻,是我应当给予他们以偿还了。于是,注定了我要陪着他一同,消失于这宇宙或蘸之中了。 我想着,便笑了,灿烂,而决绝。 我想说:若有来世,若有来生啊。 我说,若有来生,我愿与你手相牵。 若有来世,我只求与你常相伴。 我说着,终究,还是哈哈大笑了。我笑着,疯狂着,然后,龙息之力逼来,我的身体开始呈现崩溃状态,可就在这个当,我却,我却,放开了玉箫瑟,我却放开了我的愿。 我想,这一刻,应当,是我独有的,应当,是属于我自个的,而他,而他…… 他们不是说,他们不是说,这个蘸里面,没有死亡吗?既然没有死亡,那么,他们终究还是能够将他救活的吧,所以,所以…… 所以,我想让他活着,最后时刻,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活着。 看着他笑,看着他闹,看着他在我怀里承欢百般傻笑憨。 在我面前,他什么都没有,在我面前,他甘愿变得什么都不懂,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也只希望能够留在我身边,并无太多的渴求,可是,直到最后一刻,我却没有让他陪在我身边,让他失望,让他连死都死得那么没有尊严。 我笑着,哭着,然后,眼睁睁看着我自己的身子,在这蘸里面,被渲染得一点点消散。 我说:瑟,再见了,或许,有来生,有来生,请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然后,我便被一道乌黑色的光笼罩,龙息之力顿停,整个身子犹如被每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了一般的,而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无数与我一同被改造的那些人一起,站在污水管子的另外一边了。 而玉箫瑟,而玉箫瑟,却被,却被那个人带走了。 那个人说,玉箫瑟有点麻烦,他想亲自改造他,以免出错。 我想,这样也好,毕竟那个人肯定是比这其中的那么些人有能力的,所以,有他保护他,有他改造他,便是最好不过的,只,被改造的他,是否还能有那么一瞬记起我?又或者,如我现在一般,连对方的只字片言都记不得。 对方的容貌,对方的语言,对方的每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的片段都和我没有任何的相关。 我想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笑了,那是一种惨笑,可我不懂的是,我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惨笑。 我根本不记得他,可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却在我的脑海,经久不断,我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得他曾经是否认识我,只,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愣住了,然后,远远的看着他躺在另外一个人怀里,静静的闭着眼,连理都不理我。 他从我的身边走过,或者,我从他的身边走过,我们都不认识彼此,我只是一直盯着他,一直盯着他,而他,而他,却一直盯着他旁边的那一个人,笑着,笑着。 是的,他身边的那个人,身穿一袭的锦衣,身体和我的不一样,是的,不一样,我从什么时候,身体开始不一样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那个人,在我的眼里,犹如圣一般的存在,他的头上罩着金色皇冠,光辉灿烂。他一席的锦袍,在他一步一步之间,牵动着的是谁的心,是谁的愁啊。 我想起,我想起,他是这个世界的王,他是这个蘸里面的皇,他犹如天一般的存在,他犹如地一般的厚重,所有人,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所有的人在他的脚下,匍匐称臣。 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身旁,已经跪了很多人,对他膜拜,对他敬重的称谓。 他们叫他为父,他们称他为尊。 他们曾说,这是他们深爱的,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够爱的,“他没有什么不同,却,是我们所有人的夫君。”是的,所有人的夫君。 没有他,我们便没有子嗣,没有他,我们便没有爱侣,没有他,我们全部的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 他们这么说的,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是,此刻,他却带着另外一个人,抱着另外一个人,坐在这繁华的金车之上,默默的浅笑,默默的微笑。 他说:“众卿起身吧,我只是前来观察一下,并不会打扰你们,你们该做什么,便继续吧。” 他说着,双手拂过玉箫瑟,他说:“可以吗,这里有些脏,若是不行,就不要下来了。”他说着,笑着,对玉箫瑟的呵护,那是一眼便能看出的,只是,只是…… 玉箫瑟看着我,是的,玉箫瑟看到了我。 我的眼睛,是黑色的。 不粗,我的眼睛永远都是黑色的。 直到现在,这个蘸里面的人都很是不解,为什么,为什么经过了那么多次污水水管的改造,我的眼睛,却还是黑色的,就像是,要记忆着什么一样,令整个蘸里面的人,都是意外的好奇。 是的,蘸里面,没有黑色的眼睛,除了他,除了他。 玉箫瑟,是黑色的眼睛。 没有变化,从来没有变化。 我庆幸的笑了,只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笑了。 而对方看着我,也微微的笑了下,便抬脚,在那个人的搀扶下,下来了。 这里,正如那个人说的一样,脏乱无比。 这个蘸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相同的待遇,正如我们这些人般的,体内很少有这个蘸里面先天天赋之力的人,便只能住在这肮脏的街道里面,污水侵蚀着我们的脚,污气侵蚀着我们的身体,每天每天还要干繁重的活。今日,若不是他来的话,我们估计,还要在那改造工厂里面,一个接着一个,看管被改造出来的那些机器或者说是人的。 只,此刻,他来了,我们便有一天的假。一生之中或许,只会有这一天的假了。 他们这么说的时候,却也无比的庆幸,想着,若是被那个夫君选中,成为其身边的红人,那就好了。 是的,成为他身边的红人,那么,便会有自己的后代,有自己的子嗣,有了子嗣的他们便不用干活,甚至,被这个人宠着,一生一世的,那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那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可是,如今,他们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身边有人,是的,夫君身边有人,从来都有人,只是,这个人不同,这个玉箫瑟长相俊美,是难得一见的贵人,从眼角到眉心,从鼻尖到嘴唇,无论哪一点,都令他们这些只以那个人为夫君的人,都是一阵一阵的心起涟漪,而面对这样的人,他们自己都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了,他们又怎么能够有把握,能够从这个人的手中抢回他们的夫君呢? 他们想着,便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了。 而我,而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看着玉箫瑟,我只是被那个本该让我心生永生追随之意的夫君搀扶着的人,默默的,默默的,鼻尖一酸,难受得想哭了。 第五十九章 我的心,好难受,却不知道,怎么样的难受,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难受,我只是想哭,只是想哭,难受,鼻尖酸楚,连同眼睛里都似有什么一样要滴落。 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难受,只是想要上前,默默的看着他,牵着他,然后,对他说一句,好想你,好想你啊! 我哭着,难受着,可是,脚却站在原地,怎么样也动弹不得。 而他,就这么,在我面前走过,轻轻的,轻轻的,只在经过我面前后,才回头,稍稍的扫了一眼我。 他说:“你叫什么?” 我抬头,没说话,我只是,等了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问我。 我说:“我叫吉安。” “吉安?”他笑,然后回头,转过身去,便一直往前面走了。 只是,在他转头的那一刻,他的眼色有些失落了。 他说:“我曾经,认识一个叫锏的,他和你,很像呢。” 他说着,便走了,而我,只等了好久好久,才看着他,默默的,默默的哭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哭,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想哭,便蹲在地上,死命死命的抽泣,我控制不住自己,从来,我都是一个将情绪完全内敛的人,却,却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大哭特哭了。 我说,我就是锏啊,吉安,吉安,锏啊…… 我哭着,笑着,却没有力气了,他,却已经走了。 很久,很久,周围的人还在笑我。 他们说:“你怎么这么笨呢,你怎么不说你的真名呢?” “若是说了真名,你便,你或许便有机会,进到宫里面,伺候我们的夫君了,和他有孩子,和他有子嗣,然后一辈子也不用干着肮脏的活。” 他们说着,却是冷嘲热讽的,我知道,他们不是在笑我,而是在鄙视我。 是啊,多么好的机会啊,那个时候,多么好的机会啊,我怎么能够就这么生生的错过了,生生的错过了呢? 我笑着,却又不后悔,我不后悔,是真的。 我想,若是我跟着他一同进了宫,那才叫做后悔呢。 那个时候,我或许,便只看着他和他在一起,我或许,也只能听着他和他说笑,也只能,在远远的,期待他和他的宝宝,然后,然后…… 我是哪一个,我是哪一个?他记得吗,他记得吗? 不,或许,是我不记得吧。 是啊,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可我却硬生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我害怕,我害怕,我自己竟然跟自己想不起来的人在一起,而那个人,还是那样的身份,是现如今,夫君最宠的一个人,那种宠,甚至,甚至有人说,几乎将皇位想让也是不足为惜的,都是这么样的宠了,他,还能记得我,我还能和他发生些什么? 我记不得他,我害怕想起他,更害怕,在想起或者不想起他的情况下,静静的看着他和另外一个他,亲密无间的说话。 只那一次,他和他在我面前出现过,我就已经是心碎如麻了,于是,之后的日子里,我根本不敢再奢望了。 我不奢望再能见到他,我只是,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再将自己改造一次啊。什么时候,再将自己给改造了啊? 于是,我向上面递交了改造申请。 是的,这个蘸里面,只要觉得对现如今的自己不满意,或者是生活或者是样貌,只要 一丁点的不满意,就可以递交申请,再被改造一次,不是死亡胜似死亡一般的,忘却了所有,忘却了一切的改造啊! 那,就像是优被报废,然后,再被投送到下一代优的创造中一样,只想起来,就感到浑身打颤啊。 只,庆幸的是,我现在也不记得优是谁,我只记得,从我出生之后的那一日起,便已经大大小小被改造了三十六次了。 三十六次,在这个蘸里面,并不是什么大数字,只是,我改造的时间太短了,每一次,只没过几年,甚至是几天,就被再一次的改造了,有人,甚至以为我发神经了,于是,渐渐的,之前认识我的人,便都不和我玩了。 若不是,若不是,每一次改造之后,一个人就不能想起上一次改造时的种种的话,他们甚至有人,都以为我对现在的夫君不满,想要以改造这种事情来发泄呢。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或者说,在蘸的世界中,除了每一代的夫君交替,或者是真正的生存的年代太过久远了,又或者是实在对自己的样貌和生活承受不住的话,他们绝对是不会轻易被改造的。 就像是我们现在所呆的工厂里面,那些个被改造的人,也都是一些被夫君厌倦,或者是,实在身体机能都已经近乎于腐烂地步的才到这里被改造的,而如我这般,在短暂时间内就一遍遍改造的,便就必须要通过申请才能够做到了。 申请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填写一些必须的资料,然后交给上面,所谓的上面,进行存档,然后,得到所谓上面答应同意了便能够进行改造了。 只是,等待上面审批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令我都几乎不能等待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几乎都快要被逼崩溃了的时候,终于,上面通知我去改造工厂了。 我庆幸着,走进那个我熟悉的工厂,然后,进入第二层中,高层办公的场所,所有进行改造的人员必须要到这里备份一下名字,存一下资料,才能够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改造,便就可以成为另外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了。 我想着,如果不是审核太过于长久,我都可以一年进行一次改造了。 如此想着,我便走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这一层中,只有两个房间,一个签字备份的,一个便是将你签字的那份资料,保存的地方,我认得,虽然我经过无数次的改造,记忆有点缺损,但,却对这里的东西分外的熟悉,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去深究,我只是在想着,这一次,便是永久了,之后,便就不再这么狼狈了吧。 我想,我想着,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身穿一袭的锦衣,青色,那是那个人最喜欢的眼色,可是,我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就是玉箫瑟不喜欢,玉箫瑟喜欢黑色,也喜欢白色,那是,世界上最独特,也是最相对的颜色。 他曾说过:这世界,本就只有黑白两色,是人们心情多了,便多了五彩缤纷的色。 他说过这样的话,然后,他救只喜欢这两个颜色了。 我记得,我记得这句话,我也知道,这是他说的,但是,我就是不清楚,他的名字,和他什么时候说的。 我很无助,也很无力,我想努力的想起来,我想尽快的,在没有被改造前真真正正想起来,可是,没有我终究还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回忆不见。 我抬头,只是看着那个他,那个,本该被我称作夫君的人。 然后,我看着,这个楼层中的人,匆匆赶过来,跪在地上。 而我,只是就这么站着,只等了好久好久之后,我才腿弯了一下,扑通一声准备跪下,但是,他扶起了我,他在我还没有跪下的那一刻,搀起了我,只是在搀起了我的那一刻,只突然一巴掌打了我。 他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还会记得?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会记得,而你,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改造,却还能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他说着,很是愤怒,而我就在这愤怒中,被他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然后,打翻在地上,被跪在地上一群的人咬牙切齿的恨着。 我不知道他们恨什么,也许,是恨我得罪了他们的夫君,可是,我没有,我看到他的那一刻,也很是着迷,也很是迷恋,只是,迷恋的程度,远远没有达到对那个他所宠爱的人而已啊。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知道,所以我看着他。 我说:“夫君,我不认得他,我从来都不认得他,是您记错了吧。”我说,辩解着,只,我还没有辩解完,我的腿上就又挨了一脚,那一脚,只踢得我撕心裂肺的,我看着他,鼻尖酸涩,我不懂,我不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却又为何,惹怒了夫君了呢? 我改造,是的,我改造,记忆可以全无,可是,他,我的夫君,或者说,整个蘸的夫君,却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只要他不改造,只要没有下一个王将他推翻了,他的生命永在,他的记忆永在,所以,他记得我,记得玉箫瑟,记得,我和玉箫瑟之间的任何任何? 我想着,头脑中蒙了。 是的,第一次,那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蒙了,不似空白,不似荒芜,只,感觉整个头脑间,无数的片段闪过,可是,那片段支离破碎,我看不清,也拼凑不齐。 第六十章 我记忆很好,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要不然,我不可能记得所有被改造过都无从记得的对这个改造工厂的点点滴滴,纵然,他们是在这里工作的,却也不知道,第二层楼,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可是,我知道,这就归功于我超强的记忆力了,只是…… 只是,这记忆力超强,我却将刚才的片段拼凑不起来,或者说,那东西太多太多,太碎太碎了,但,纵然是这样,我却,我却,被这些东西给震撼了。 是的,震撼,无来由的。 那一刻,我急切想要知道些什么,是的,我急切想要知道些什么。 只是,纵然我想知道,对方却不理我,对方只是看着我,然后一掌拍下,我便头脑一眩,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关在一个光亮的房间里了。 那个房间很亮,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我是说,在蘸里面所需的一切东西,都一应俱全,并且,是非常豪华,非常的奢侈。 只是,这房间我出不去。 原本,我若是被改造了的话,那么,身份产生一个变化,或许,被其他的人看中,想要收留我或许,我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很快发现,这是不一样的。 因为,就算是有人想要养着我,却连一面都不让我见,却连门都不让我出,若是一天两天那倒还好说,只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我还是被关着,一年两年过去了,我还是被关着,于是,我当然有理由怀疑,这是囚禁了。 是的,囚禁。 我不懂,我怎么会在脑海中产生这么一个词,可,就在我脑海中产生这么一个词的时候,这个房间,或者说,这个房间的某一次,发出了一声哈哈大笑声,然后,我看到了他。 那个人,的影像,映在房间的墙壁上,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只那么一瞬,我便笑了。 我说:“夫君,是你吗?” 我惊喜的上前,连忙匍匐在地。 只是,对方笑着,对方说:“你叫吉安?” “是,我叫吉安,夫君,你知道呀?” 我说,他笑,哈哈大笑,他的笑很爽朗,但有一丁点的忧伤,是的,忧伤,我不懂其中的意味,却总以为对方的笑中有这么一个词。 他说:“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谁也不准理会了,你,明白吗?” 他说,然后,转身而走,而我,也很是惊喜的跟在他身后,穿越过那在他来之后,就形同虚设的门。 我想,那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自动成为虚设的门吧,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门,本就是为他而设的。 我只是在庆幸,在那一刻,庆幸,庆幸着,此生能够陪在他左右,看着他哭,看着他笑,然后,然后,一生一生。 只,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夫君,本就是全蘸的夫君,他身边有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我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正常。 那个人,长得太艳,长得太善,就像是一尊,自天而降的仙一般,隔在我和夫君之间,也隔在所有人和夫君之间,然后,然后…… 任何人都近不到夫君面前,莫说是我,纵然是已经为王生下了子嗣的那些个人,也是不可。如此一个人在王的身边,纵然是王再怎么想要其他的人陪在身边,也怕是不能了。 更何况,那个人温柔,对谁都温柔,温柔到几乎令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对他不服的理由。 特别是对我,是的,对我,他见到我的第一刻,几乎是惊喜着跑到我面前,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弟弟,自此我们一同陪伴夫君,好吧?” 他说,很是惊喜,而我,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正因为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两人见过面后,我便遭了一阵毒打。 夫君说,他说话,你本应该答,你凭什么不答,你有什么资格不答,有什么理由不答,挨打,只是轻的,若不是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打死你,也是你应该的。 他说着,愤恨的离去,而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匍匐在地上,看着漫天的锦瑟花,惨笑着。 我笑着,惨笑着,我知道,他说的那种打死,是什么意思,在蘸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死这个字,更没有打死这一个词,可我,可我,偏偏就是明白,就是明白。 我慌了,也害怕了,我不知道是慌什么,究竟又是在害怕什么,但自此之后,我却不得不按他说的照办了。 那个人,很喜欢来找我,每次找我之时,都会带很多好吃的。 蘸的世界里,很少有吃的,是的,很少有吃的,因为不会死,因为身体的机能特殊,所以,他们整日整日的成年累月都不吃,但,他却吃,他不但吃,并且,带的东西,全然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的,每一样都是经过众多能工巧匠之手的。 他说的时候,苦苦的笑着。 是的,苦苦的笑着。 夫君为了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了,而他,竟然还对夫君不满了竟然在说起他的时候,还是苦苦的笑,我看着,恼了,一巴掌拍向桌子,将那些吃的,全打翻在地了。 对方吓呆了,看着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这个时候,夫君正巧赶来。 、夫君如何不赶来,夫君的本事,本就是那么大,只要稍微将其身体力量的一星半点放在哪个人的身上,便知道,他每一时刻发生的任何事情了,更何况,他所放注在对方身上的力量又何止一星半点,怕是恨不能将所有的力量放在他身上,甚至,整个人一天到晚的跟着他,吃饭睡觉脱衣裳。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愤恨。 可是,没有办法的是,夫君来了,上前便给了我一巴掌。 夫君的巴掌很大,力量也很疯狂,只一下,便将我打翻在地,浑身撞在柱子上,骨肉酸疼。 是的,骨肉酸疼。 虽然蘸里面的人没有生死,可是,浑身上下的疼痛,却是永恒的,甚至来说,比宇宙中的那些个疼痛,要疼痛上千百倍。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巴掌打下,我整整躺在床上,一个月还不能下床。 而能够下床了的时候,我却又被忽然确诊为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我傻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夫君和那个人说话,那个人上前惊喜的握着我的手,回头对夫君说:“夫君,夫君,真是恭喜啊,吉安怀孕了,是你的孩子,日后,便能继承王位了,我好开心啊。”他说着,笑,很是灿烂,连我都要被迷恋了。 而夫君看着我,却一点没有笑出来,只是见那个人回头看他,他才扯了下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便上前,将那人抱在怀里,说:“瑟喜欢这个孩子吗?若是喜欢,我们也要个,好吗?若是瑟的孩子,我保证,就算是让我顷刻让位,我又何妨?” 他说着,无比的挚诚,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那个叫瑟的人,犹如圣徒一样,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只是…… 那个叫瑟的人犹豫了一下,只回头看着我,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之后,瑟和夫君闹翻了,整天整天的不见夫君,夫君整天整天被堵在宫殿外面,想要进去都不行的。 夫君对他的宠,过了分,连他的宫殿,对方说不让进,他都不敢进,犹犹豫豫间,只能徘徊在门前,许久许久的等着对方出来,哪怕是对他说一声,进来,他都会乖乖的进来。然后,怎么样也不惹他生气了。 他说,我想,他此刻,心里一定是对自己这么说的。 只是,瑟没有开门,整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直到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怀孕了,然后,我的孩子自然而然的被夫君冷落了。 并且,并且,夫君有无数次,警告我,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所以,休想让他得到一丁点的王权。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许久之后,才抱着怀中的孩子,犹豫着,惨笑了。 我说:“夫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你知道,这是谁的,不是吗?” 我说着,笑,而他看着我,一巴掌又将我扇翻在地上。 他说:“别以为有了他的孩子,你就能得意,我不杀你,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若有天,他厌倦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说着,转身就走,并且同时,将那孩子也抱走。 他说,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纵然,是瑟想要见我,也是不能的,更何况,“更何况,从今往后,瑟能不能记得你,也还要另说呢。” 他说着的时候,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想说,不想回答什么,我只是站在那里,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盖着破旧不堪的被子,久久的睡下去了。 沉睡中,我梦到了很多。 第六十一章 蘸的世界里,本该没有梦,可是,我却梦到了,不但梦到了,并且,梦到了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各种繁杂不堪的旅程,我看不懂,从被第一次改造那一刻,我无数次的做这个梦,可终究,到现在,我依旧不懂。 或许,那东西离我太遥远,又或者,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太茫然。 我不懂,我只是躺在那里,整日整日的睡。 直到有一天清晨,瑟终于站在我面前,许久许久的看了我之后说:“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可是,我却在第一时刻怀上了他的孩子。那么,我们,算是认识,还是算是,不认识呢? 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回答。 可是,他看着我,却眼睛一眨不眨的走上前来,牵着我的手,静静的,吻了吻我。 他的吻落下,我顷刻间就融化了。 我说:“我想你,你知道吗?” 想,这也是一个蘸中,不可能出现的词,并且,就算是有这个词,却在这个世界里,对着除夫君之外的任何人,他们也是不可能说的,但是,我却说了,对着他,拥抱着他,狠狠的,狠狠的,然后,上前吻落下,我的唇咬着他的唇,怎么也无法自拔了。 而他,也就任由我霸道的侵入,也就任由我疯狂的席卷,然后,直等到次日,我们看着赤?裸身子的彼此,才静静的笑着。 我对他说:“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笑笑“怎么不可以呢?夫君也是这么叫我的。”他说着,愣了一下,而我,也愣了一下,然后,我翻转过身子,他只看着我翻转了身子,一句话不说。 房间里面沉静,如死寂一般。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在后面拥抱着我,他说:“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笑笑,回头说“没有关系,毕竟,他也是我的夫君,不是吗?” 我们不能生夫君的气,这是我们蘸存在的尊则。 只是,我心里很不舒服,有种难以压抑,想要疯狂杀人的冲动。 而他,就在我这样的冲动里,静静的,将整个身子趴下来,在我的身上,再次的融化了我。 他说:“吉安,不要背叛我,好吗?” 他说,挚诚,而我,只是盯着他那一双黝黑的眼睛,笑了笑,没有回答,或者,我只是在用身体对他进行回答。 夫君到的时候,我们刚刚穿好衣服。 他来得很及时,是的,他不想看到瑟和我在一起的画面,所以,他想故意避开,只是…… 凭借他放在瑟身上的力量,他就算是想避也是避不开的,我想,我想,他一定是在那方,找了一个人解决了。 那是一种生理需求,在那种力量释放之下,瑟所做的事情,如何,不令对方浴火焚身呢,然后,然后…… 然后,他来的时候,怒瞪着我,而我,只是低着头,轻轻的拉了下瑟的衣袖。 瑟感觉到了,然后,回头看着夫君,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然后,只看了一会儿,夫君便败下阵了。 夫君说:“瑟,心儿要找父王,我,我……”他说话,慌慌张张,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模样,而瑟,只是这么看着他,然后,转身从这里走了。 夫君回头瞪了我一眼,只好一会儿,才拳头紧握着,也跟着走了。 之后,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夫君又是怎么样将瑟劝不生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之后的每个月月初,瑟都会到我的房间里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无论这个朝代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帮我换了房间,或者说帮我换了一个宫殿,宫殿里可以说如之前的那般,一应俱全,我对瑟说,不必如此的,我身份,不该接受如此待遇的。 瑟只是笑着,然后用手抚摸着我,他说:“傻瓜,你该得到的,便必须得到,这是我给的,若是嫌少,我再去向夫君要,只是,只是,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好吗?”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点头,然后,将自己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笑着,笑着。 背叛,这两个字,看上去如此艰难,可做起来,实在是简单,更何况,如今的夫君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对瑟的宠爱大不如以前了。 或许,他也是该厌倦了吧,又或者,走走停停间,他也终究发现全蘸里面,不止他瑟一个人,能够陪在他身边吧,所以,他对瑟开始有意无意的躲避了,我想要什么,瑟若去找的时候,必定对方是铁定不见面的,纵然是见了面,也是一句话不说,直接将对方压在床上,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便走。 瑟,没有时间向他提我所要的东西,于此对我的歉疚也越来越多,于是,和夫君的关系也越来越僵了。 终于有一天,夫君终于对他喊了一句,让他滚的话。 然后,瑟看着他,许久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时候,夫君却又一把抱住他,对他山盟海誓了。 夫君说:“瑟,你明白吗,我不想失去你,这么大的蘸之中,唯有你,唯有你,是我的牵挂,所以,今生今世,在我为王期间,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只求你,给我一点回应,给我一点回答,行不行呢?”他说着,几乎都要哭了。 而瑟,却只是看着他,然后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 只是,他转身的当,却被对方抱得紧紧的,怎么也挣扎不出。他愤怒了,怒骂起来。 “放开我,你说过一辈子对我好的,可是,你现在却让我滚,我滚啊,我滚啊,不要拦着我,让我滚行不行啊?” 他说着,喊着,夫君的心,当即就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太激动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就一次机会,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那你是不是还不见我?” “不,不会,日后,只要你想见我,我无论有多忙,都会尽快出现在你面前,陪着你,哄着你,不让你生气,不让你不开心,只要你笑,你难受了,我哄你笑,你不开心我哄你开心,可以不可以呢?” 他说着,瑟笑了笑,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眉角。 只这一下,我很明显的看到,夫君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我跪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因为夫君的愤怒,而跪在地上,可他,可瑟,却正是夫君愤怒的来源,却又是他的钥匙链,他掌控了他的所有,他夺得了他的所有,而这一切,无声无息,令人匪夷所思。 我看着他,笑,惨笑,我想得到的,日后也终究会得到,只是,瑟,瑟却同时,被夫君看得更牢了。 他去哪里,对方必定会跟着,对方去哪里,必定也会带上他一起的,纵然是和那些权利中央的人,商讨臻中每一个星系的摧毁与存活,他都在旁边,虽是睡觉,却也大多数时间,坐在夫君的怀里,坐在夫君的腿上,轻轻的撩拨对方的耳朵,顺便,假装睡着。 我想,那一刻,瑟,当是幸福的吧。 是啊,他得到了全蘸之中唯一的王的独宠,便应当是幸福之首了。 更何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他们心目中唯一的夫君做那么亲密的动作,想是不被人嫉妒也是不行了。 我想着,笑了,然后,对方从那些繁杂的商讨中离开到我宫殿,看到我愁眉苦脸,便从后面搂着我的腰,问我,今日不开心,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着,便将我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 我看着他,说了实情。 他便笑。 “原来,是吃醋了呀,我的宝贝,你实在太可爱了。”他说着,笑,然后,便几天几夜的都不回去。 夫君也不催促,只是每天送一些瑟最喜欢吃的东西或者他喜欢玩的物什过来,希望他能够记起他一星半点来。 我看着,笑,然后,捡起一样东西问瑟那样东西的来历,瑟原本正经八百的回答,可是,后来也有些厌了,只抱着我,左右的跟我转移话题,而我,却依旧装作好奇的不经意询问,然后,问得对方实在是没有办法,便出了宫殿,到对方的宫殿里面询问斥责。 我知道,宫殿里面已经开始传言,说夫君或许要将瑟给废了,毕竟,对方太过于霸道了,对方也太过于专横了,原本的宠便是宠,可如今,他恃宠而骄,不但在宫殿里面养着人,还敢跟夫君顶嘴吵闹,整日整夜的 ,整月整月的,事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夫君的权威也越来越处于单薄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是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蘸诞生的那一刻,每一代的王,无不是受全星系,全蘸里面的人的尊崇,唯一的爱恋,唯一的牵绊,一生一世,或者若是一次改造算是一生的话,或许,几生几世的追求,却在这一刻,全然被打乱了,这究竟又是什么人呢,这究竟又是怎么样一个妖孽呢。 于是,那些手握大权的夫君宠儿,便开始对瑟进行调查了,一件一件的调查,一日一日行动的调查,然后,整理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资料,想要让夫君将这个人给搬倒了。 第六十二章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劝阻夫君喜欢哪个,废弃哪个,可他们却如此做了,很明显,触动了夫君的威严,然后,夫君怒了,一声令下,那些人的职权全部被没收了,甚至有好几个连命都丢进去改造了。 他用如此的行动在表达着对瑟的依恋,只是,瑟不领情,瑟只是和他争吵,和他吵闹,然后吵完了闹完了,却又趴在对方怀里哭,闹,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每一次闹完,夫君就能和他长达十天半月的关在宫殿里面,什么事情都不管只跟瑟在那一张床上玩。 这不是我所知道的,这是整个宫殿都传遍了的事情,只是传遍的同时,我的事情也被随着传播开来了。 他们在诅咒我,在唾骂我,让我不得好死,我没来时,瑟和夫君的关系挺好的,如今,我来了,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呢?他们不服,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令夫君回心转意,只是…… 只是,他们每闹这么一场,被瑟揭穿了之后,夫君便更是愧疚,对他越发宠溺起来,这着实令他们很是头疼。 如此情景下来,他们想要短暂时间内,扳倒他绝对是难上加难的事,所以,他们在商量计划,而我,作为瑟的情人,便自然而然成了这计划中的一环。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夫君对瑟宠到了何种地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瑟又对我,为何会产生那么浓重的感情,更,还有两个孩子在那里牵引着我们的路程。 是的,两个孩子,我的一个,瑟的一个。 瑟说,心那么聪慧,日后一定是个好王的。 他说,他说的时候,特别的斩钉截铁,整件事,似就像真的一样,只是,很快,我们便反省到了错误。 心在这个时候,犯了错,犯了大错,不可饶恕的大错。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竟然还犯错?他是怎么样才能让我省心啊,可是没有办法,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权利,任何能力去责备他,因为,他是一个王子,一个,夫君和瑟两个人的王子,而我,作为一个身份如此尴尬的人,如何才能有资格去责备他? 我笑了,笑得很惨,我只能看着瑟,而瑟,好像本不喜欢心一样,对他的事情毫不关心,只是,因为另外的芹对他说,让他一定要帮帮他,否则,他就要被废除王子身份,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蘸中人了啊。 普普通通的蘸中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瑟不懂,瑟没有经历过,可我懂,那是一种我怎么想象也不愿意再重新面对的生活,所以,我有点害怕。 瑟看着我害怕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许久才问我,是不是关心心? 我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我能说关心或是不关心吗?不能,我只是抬头看着他,然后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袖,一句话不说。 而他看明白了,他看明白的时候,便抛下了所有,径直到了夫君的宫殿。 夫君正在批阅众大臣们递呈上来的关于心的处决方法,见到瑟来有些犹豫,有些不好的预感。 或许,放在他身上的力量,夫君已经知道了他所来的目的,但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会来,他真的会过来祈求自己放过心。 所以,他犹豫,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只能遣散了众人,将瑟抱在怀里,一遍一遍跟他解释。 他说:“瑟,你要明白,他犯的可是叛逆欺君的大罪,纵然是我想要饶他,可是,蘸的法则不允许饶他啊。” 可是,瑟不依,瑟只是说:“蘸的法则,不是夫君所制定的吗,既然不能按照夫君的指令办,那就直接将他废除了就是好的啊,为什么非要牺牲自己的孩子,才能够得到救赎呢?” 他说着,郑重而严肃,被抱在夫君的怀里,夫君看着他,轻轻用嘴唇吻着他,轻轻的轻轻的笑了笑:“是啊,若不能按照我的指令办,那我何不废了他?可是瑟,这是为了你,这可是为了你啊,你日后,可不可以不要背叛我呀,不要再去见那个人了?你知道,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这种打击,我实在是受不了,我是夫君,是整个蘸里的主宰,可你这么做,让我很没有面子,几乎都下不来台,之前我容忍你,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你又要我废了法制,这么敏感的时间段,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来让我将其实施好不好呢?若没有办法的话,那我可能真的要受到整个蘸的压力,必须要将心处决了,才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同时,也才能够保住你和那个人的命啊,你说是不是?瑟,你,不想让那个人有事的吧?可是,若我出事了没有人保护你,而其他人又对你是如此态度,若是牵扯到他,必定会第一时间,先你一步处决他的,这个道理,瑟,你懂的,你定然是懂的吧?” 他说着,瑟犹豫着,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或许是想过,可是,忘了,为什么忘了,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些模糊,有些遥远的感觉,可是无论怎么样遥远,他的话,却是绝对有效的。 然后,瑟点了点头,瑟如何不点头,瑟只说:“夫君,我明白,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去他那里了,为了他,为了我,也为了夫君你,我不会再去了,只是,夫君,你能代我向他道个歉吗?我不想让他受伤,我不想让他心里对我有任何埋怨,我曾经对他说,会一辈子一生一世在他身边,保护他,宠着他,可是,现在,我却只能远离他,我怕他会想不开,我怕他会以为我叛逃了,所以,夫君,求求你,帮我转告他,可以吗?” 他说着,挚诚,可是,没有看到夫君眼里闪烁过一片的错愕。 夫君错愕,不是因为他没有求情,而是,而是,他的话语之间,竟然满满都是自己的亏欠,满满都是自己的错误,连对方对自己的不满连对方对自己的埋怨,他都能想到了,可是,他却一点没有提及我对他的担心,或者是我对他的忧虑之类的,他没有提及我对瑟的感情,瑟没有提及我对他自己的感情,一点一滴都没有,那才是夫君所惊愕的。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两者彼此不见这么长时间,对方总会以为彼此会牵挂会担心彼此的吧,可是,瑟没有,瑟连提及我对他的牵挂和担心的只字片言都没有,夫君愣住了,夫君愣住了的时候拳头都紧握起来了。然后抱住他,说:“瑟,瑟,何必这么委屈,何必这么委屈呢?你原本就知道,你原本就知道,他不喜欢你,他从未喜欢过你的,对不对,对不对,可是,你却假装如此,你却假装对方在意,你宠他,溺他,到了一种地步,究竟,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说,闭上眼睛,久久的久久的,吻着,可是,对方却笑了,瑟却笑了,瑟说:“夫君,你不明白,你终究不明白啊!” 他说着,笑,然后,躺在夫君的怀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闭上眼,犹如死了一般,安详得跟什么似的。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我不说,也该明白的。 是的我再一次被冷落了,冷落到了一种地步,就连宫里宫外都半点人声都没有了,而直到有一天,听到心被处决进行彻底改造,成为一代普普通通蘸中人的时候,我才愣了,盯着眼前干干净净站这里在我面前的夫君,我愣了,我呆了,几乎傻了一般。 我对他说:“那是我和瑟的孩子啊,那是瑟的孩子啊,那可是瑟的,那是瑟的孩子啊,你那么宠着瑟,你又怎么忍心伤害他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将他的孩子和一起伺候你呢,你怎么能这样,你难道就不怕看到他心疼吗?” 我说着,哭着,撕心裂肺,好像,好像,曾经见识过无数次这样事情发生一样,我控制不住自己,狼狈而狼藉,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在宫殿里面,只在对方的强烈攻势下,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给他。 我说:“夫君,这样,只要这样,你就能放过他,不要选他进宫,成为你的伴侣吗?他是瑟的孩子,你既然有了瑟,你就绝对不会将他的孩子也选作你的终身伴侣的,不是吗?” 我说,笑,沧桑。 而他却只轻轻的一挑眉间:“这有什么不好吗?我爱着瑟,希望能分享和他所有的,所以,作为他的孩子,如何能不被我选择进来,宠着他,连同他的孩子一起宠着,那不更好,再则说了,这普天之下,诸蘸之中,无一不是我的情侣啊,我选择谁,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何以轮到他说不愿意就不愿意?身份算什么?瑟的孩子算什么?只要我愿意,就算是你,也要顷刻收入我的掌心之中,永生不能逃的,你不服,不信吗?要不要来试试啊!” 他说着,笑。 而我,只是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当即便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哭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蘸之中哭,较之上一次失去 我说:“夫君,我已经这样了,我已经将所有事情告诉你了,我已经将瑟所有的罪全部都供认了,你还想怎么样,别逼我,求你,别逼我好不好呢?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求保全他,只求保全我的孩子,难道,这还不可以吗?” 他笑,他只是轻轻的笑,然后,穿衣下床,连一点风都不沾的,消失在我面前。 第六十三章 他就像是一阵风,来去匆匆,就像从来未曾出现过。 而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然后,许久许久,我想,许久许久之后,或许,甚至还不过几天之后,我就能看到心,另外一个样子的心,和之前的他不一样,里里外外都如同换了一个人,并且,他并不会记得他之前是谁,他之前又是一个什么样尴尬的身份,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依然是心,依然是我和瑟的孩子,真真实实的,确确实实的。 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的依恋瑟,我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和我的孩子如此关心,可是,那并不重要,至少,在我如今的思想里面,这一切确确实实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着,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给他一个安稳,什么时候,给他一个完全,然后,看着他成长,看着他长大,成为一个,能够让我安心的,并有着自己绝对唯一的伴侣的。 是的,这个蘸里面,除了王之外,除了夫君之外,作为他的王子,是可以拥有一个伴侣的,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并他也只属于一个人的伴侣,这种伴侣,或许由夫君自己做主选出,也或许,是由王子自己提出,并且,保证用生命去扞卫这一个伴侣,只要,或只有做到这种程度,那位王子才可以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否则,否则,待某一日,自己长大成人后,那么,便只能完完全全和其他蘸中人一样,只会成为夫君的后备伴侣,作为儿子,同时也作为伴侣,他的身份尴尬,可是,没有办法,他也只能选择这样的身份活下去。 而在蘸的历史上,这样的王子,到后来能够取得夫君宠溺甚至信赖到交出军权、王之位的也不再少数,而,作为王子,能够接替上一代他的父王或者说是夫君,成为下一代的王,想必也是迄今蘸世界中,最为荣耀的存在了。 可是,纵然是这样,我还是不放心,我不是不放心心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不放心,夫君不会放过他,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毕竟,他的身份,在现在可以说是王子,可实际意义上,他并不是,他只是我和瑟的孩子,是属于夫君宠儿和其偷养的男人的儿子,这样说,虽然很难听,可现在,我只能这么说,是啊,我是夫君宠儿所养在这里的男人,而他,便是我这样一个身份男人偷偷生下来的儿子,作为这样的他,当时出生之时没有被夫君给掐死弄死,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而夫君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令他翻身,席卷自己,将自己的王位都给剥夺了呢? 他不服,他也不愿意,所以,直到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去找那个孩子,这不是我所说的。 实际上,我也看不到,自从夫君那一次离开,我这个宫殿里面,便只有了我一个人,连飞去的各种庞大天空鲸鱼,都已经不会存在了。 那种鲸鱼,是生长在蘸的每一个时空里面的,呈透明色,每一年的春开之时,会飞来这里报道,向王报道了,就像是,为王祈福新的一年到来一样的。 之前,每当它们来,瑟就会抬头看,他说,“你看你看,吉安,好美啊,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什么一样。” 他说着,会沉思很久很久,每一年都说,却每一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他要形容的是什么,可是,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总是会在脑海中,经久不断闪现着一个庞大的东西,庞大到令我都有些胆寒,但却足以令我热血沸腾的东西。 我想到这些的时候,很激动,也很欣慰,欣慰的时候,便转头看着瑟,看着他,那便是一种满足了。 是的,那个时候,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只要看着他,然后,想象着那种东西,那种庞大的,足以让我们两个人自由飞翔在里面的东西。 我不懂飞翔,蘸的世界里,除了夫君之外,任何人都不懂飞翔,可是,没办法,我在当时确确实实是想到了飞翔了的,就像是这些透明的飞鲸一样的,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只是想像,只是想象着,便就是一种满足,一种奢盼,是的,奢盼,从未有过的奢盼,我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有了他,多好啊,有了他多好啊,一辈子就一辈子,这样的,就好了啊。 我想着,笑了,可是,时光荏苒,他已经不在,能不能在许久之后的未来,让我看上一眼,都已经是一种奢盼了。 这种奢盼,令我肝肠寸断,我甚至在想,若是能够见到一次那样透明的飞鲸也好啊,让我见见,让我联想一下,就算是死,也是值了啊。 可是,没有,我再也没有见过,别说是见过,就算是,看到它们飞来,或者是飞去的影子迹象都没有,我,绝望了,是真的绝望了,我在想,我难道,就这样,就这样,完结了吗? 一生,一生,在这里,全部都结束,然后只能等待另外一代王取代了这一代王之后的那个时间段里,才会有人想起我,然后,将我放了,或许,纵然是到了那个时候,人们也已经忘记了我,甚至将我抛之脑后,当成并不曾存在过的人,就此,遗弃在这一片荒芜之中了呢?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瑟,也不会再想起我,心也不会想起我,是的,瑟都不会想起我,而作为心,作为亲生儿子,却连面都没有真正见过几次的心,又如何能够想起我呢? 就像,当年的赐。 赐?这是一个,令我浑身一颤的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字,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在我准备组织接下去的语言的时候,他就这么不经意的出现了在我的脑海,然后,一点一滴的,就这么侵蚀了进来,然后,抛也抛不去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我只是在想,见他一面,见他们两个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然后,纵然是死,也是值得了。 我是那么想念他们,纵然不知道,他们对我有多么的重要,我也只是,一日一日的想,想得几乎心都碎了,眼都瞎了,我睁着朦胧的眼,抬头看着沧桑。 天。 蘸的天,名字就叫沧桑,是我给它起的名字,蘸的天,原本没有名字,纵然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亿万年,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名字,可是,我来了,便为他命名为沧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瑟也不知道,但瑟很喜欢这个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就像我们俩,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然后经历了那么那么多年相遇了,然后,便就这么相恋了,多好啊,多好啊。 他说,多好啊。 可是,说完这些之后,他就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我们不看彼此,只是抬头看着天,然后,静寂的站在那里,就像很久很久以前。 我又想到很久很久以前,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前,但我总感觉,我和他是曾经这么站在这样的天空底下,然后,默默的抬头看着什么的,这种场景,我终身不忘,纵然是之前遗忘了很多很多,但它也总是像片段一样,时常时常在我脑海中出现,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默默的抬头看着看着,然后就这么一站一个整天一站一个夜晚的。 正如如今一样,我的视线开始呈现出了各种模糊状态,可我却始终不愿意回到屋子里面去,我在寻找什么,我究竟在寻找什么? 我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我的泪,又开始流,很久很久了,我的泪就这么不止,也许,正因为这种不止,才令我的视线开始变得荒唐,变得不像是正常的蘸的眼光。 是的,蘸的眼睛,是从来不会发生任何毛病的,就算是整个身体机能都发生了快速的变化,这双眼睛却犹如整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者一样,永恒,永恒着。 可是,没有办法,我的这双眼睛,开始变了,变得阴森森的,混沌不堪。 就算是到了床头照镜子之时,我也只能看见那双眼睛珠子里面的一片海蓝。 是的,海蓝,那是一种什么颜色,是蘸里面从来都没有的颜色,蘸里面,很多东西都没有,我第一次感觉。 可是,之前,我认定的,这里拥有很多很多,我错了吗? 我的确是错了,因为错的时候,我甚至连,什么时候说过蘸里面拥有很多这样的话,都不记得了。 我好像是失忆了一样。 我害怕这样,我害怕这样,是因为,我不想被改造。 因为,在蘸里面,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身体机能到达一定程度,就会自动被改造中心检测到,就算是王,也会被检测到,然后,准备进行改造,或者选取下一代的王。 而我,作为被王囚禁在这里的人来说,被检测出来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害怕这样,害怕被检测到,因为知道,一旦被检测到,那么,我所有的等待全部都完了。 第六十四章 我会忘记瑟,我会忘记心,然后,会忘记这个宫殿里面的任何任何,包括,那会飞的飞鲸,包括那心底的一片海蓝,我根本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有一种冲动,还不如死了算。 我咬着牙,拼命拼命的将自己的情绪压抑起来,想要,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以最大可能,不被那些东西检测到。 我做得很努力很努力,很小心很小心。 但是,没有办法,终究还是有一天,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害怕极了。 这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我四处摸着墙壁,想要找一个躲避他们视线的区域。 我记得,我床头那里,曾经被我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洞,然后,原本是作为和瑟在一起,能够最后和他相见的,而相见之后,我便永远永远将自己关在里面,然后,永远都不要再出来,用他的温情,用他最后的表情,来,让我度过余生,那便足够,足够。 可是,现在想来,我却连这用他的温情度过最后余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那么,我只能暂时躲避进那里,然后,只要不被对方找到,或许,我真的创造出下一次相见的机会呢? 我说着,想着,然后,用手扒着墙,焦急八荒的往那边走,可是,很遗憾的是,还没有等我找到床的位置,我的胳膊,就被一双手抓到了。 我害怕极了,浑身颤抖。 我感觉到那个人的力量,他抓着我的胳膊,就像是铁钳子抓着一只老鼠一样,我害怕,害怕得连忙往后缩,连忙的几乎跪地祈求。 可是,他却扶起了我,他说:“父亲。” 他说:“父亲。” 他说“父亲。” 房间里寂静极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所有的阳光就像是对我开启了一样,我的嘴角扯笑,我的眼帘开始湿润,我说,我说,哽咽,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只等了许久许久之后,我才呢喃了一句:“心?心?是你吗?是你吗?” 我说,我问,我焦急而慌乱,可是,我看不到他点头,我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只是这么抓着我的胳膊,任由我伸手将他上上下下摸索着。 他,长高了,也长大了,身材很棒,跟瑟一样。 跟瑟一样?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我慌乱的去摸他的眼睛,他的眉角,他的额头,他的鼻梁,还有,他的嘴角,然后,我的手顿住了,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 “你,不是心?” “我是心。” “可你不是。”我争辩着,害怕得慌忙往回转,可是,他却还是拦住了我。 他说“父亲,为什么我不是心,我跟你见过几次面,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为了保全我,你甚至被抛却在这个地方,都不言不语,是儿子不孝,不能为你尽忠,可是,可是,我真的是心,真的是你亲生的儿子,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认我,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夫君对你做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说着,几乎哽咽,可我,可我呢,听到他提起‘夫君’这两个字,我的心,碎了,当即就碎了。 我哭了起来,蹲在地上,大哭特哭。 我说“是我愿意的,没有人逼我,夫君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心,你走吧,以后,不要来看我了,真的不要来了。” 我说着,哭得很惨,我听到了又一阵的脚步声传来,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那是——夫君。 我听到这串脚步声时,整个身子都瞬间紧绷了,而对方看到我,也是笑了笑。 他的笑很阴,他的笑一直很阴。这是对于我来说,若是对于心,对于瑟的话,那,或许就不一样了。 果然,心听到他的笑,很快脚步声就响起来,往那边走,或许,还走到了他的怀里,被王抱着了吧,因为,我闻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味道离得很近很近,甚至,都有一点交融了。 或许,他们是在亲吻,是的,他们是在亲吻,一点一点的,声音霸道,瞬间就侵入了我因为眼睛失明,而倍感灵敏的耳朵。 我犹豫着,心,似万箭穿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就这么坐着,瘫坐着,然后,直等到那两个人的说话声传来,我才敢胆战心惊的站起来。 他说。 夫君说:“心,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这种地方吗?” 可心笑了,心说:“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嘛,再说,夫君不是常说,让我们孝敬父母吗?如今,我这不是来孝敬他了,如何,夫君不高兴了呢?” “呵呵”夫君听言笑了笑,然后,摸着对方的脸,又在上面亲了一下:“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说,若是你喜欢,我可以将他换一个地方,然后,你就算是孝敬他,也能不用弄得如此狼狈不堪了。” 他说,笑,然后心也笑,心笑的时候,定然是抬脚,往对方脸上吻了好几下,因为,我听到声音,那声音,几乎和瑟的太像太像。 我在那一刻,听到那声音的一刻,整个神经都紧绷了,好像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一般的,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力量都没有了,似一个囚徒一样,终身被关在这样那样的地方,我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如今,却也只能被他们三言两语之间的谈话,便又搬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心说,心在我搬到新的地方之后,对我说。 他说:“父亲,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你有能力,你有魅力,你迷倒了父王,你为什么就没有本事迷倒夫君呢?你这么做,你知不知道,父王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如何恨你呢?” 他说着,握紧了拳头,抓着我的手,几乎指甲都渗进肉里面了。 我笑着,我只能笑着。 我说:“心,你不懂,你不懂。” 我说,心好痛好痛,我不知道,瑟是如何死的,可是,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那浩瀚的宇宙之巅,然后,我和他乘着船,犹如飞鲸一般的船,在那世界的尽头,在那蓝天白云和黑与白各种璀璨的星光月亮之间,我们是那么完美的一对,手相牵,目相对,然后,互相只望着彼此的眼,什么话都不说,就好像,过了很多很多年一般。 那个时间,那个场景,在我脑海中一瞬间闪现,然后,下一个片段便冲击而来。 也是如此浩瀚的宇宙之间,也是那飞船之上,也是那,四目相对之间,可是,可是,他已不再,只有一堆白森森的骨头,在那里,在那里,盯着我,对这样的我说:“爱。” 爱? 那是一个好难好难的词。 我一直以为,一直这么以为,可是,那个时间,那个时间,我却想起来了那个词,多久了,我回忆了多久了,一直在寻找它,如今找到了,却发现,却发现,它也是如此如此的沧桑啊。 我笑,想笑,我才知道,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瑟会被复活,瑟会被当做另外一个人一般的被复活,他会不像他,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他,可我不在乎,我一直在改造自己,因为自己的机能根本不可以存活在这个蘸里面,我一遍一遍的改造,以便让越来越多的蘸世界的分子进入我体内,让我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永生不死的蘸世界的人,而做这些的唯一目的,唯一目的,就是,就是想要再见一眼他,就是想再见一眼他。 瑟。我的爱。 在那浩瀚的宇宙里,我无法保全你的命,可也想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与你团圆,可是,没有办法,你我终归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另外一个宇宙系的人,对于这里,纵然是科技再怎么匪夷所思,可那也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承受得住的。 所以,我终究要死,而你,终究要回归自己的本质。 我想通了,然后,便笑了。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瑟,盘盘绕绕之间,我终究记得你,我也终究无法忘记你,何时何地,何地何时,你都在我心里,于是,便有了心。 记得吗? 心出生之时,你问我,要什么名字才好,我想都没想,便说了一个心字。 原本,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我现在懂了。 我是在说:“瑟,我把心给了你,我把心归结给了你,成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存在在你的世界里,这,便是我对你的爱,只如此,至如此,你满意,你可满意?” 当时你不说话,或许,你也如我一般不明白。 但或者,你比我明白,你较我先明白,所以,你宁愿用你的命,换我的命,用你的心,换心的心! 一切,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圆。 就像当年谁说了一句,地球是圆的,然后,分析出来的,世界都是圆的,然后,宇宙都是圆的一样,圆圆的本质,便是,出现了一个点,无论你走多远,转上一圈,都终究还是在原点。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吗? 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久,我原来,原来,只是在原点? 我笑,苍笑。 心看着我,嘴角撇了撇,然后,握着我的胳膊更紧了。 他说:“父亲,等着吧,等着吧,他欠你的,我终究要他全部还清的,你等着,等着吧。” 他说,转身就走,而我,在他背后,慌乱的转身,却,也只能抓着一片的空气,徒留苍穹。 第六十五章 他不懂我,我也不想他懂我,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看到的是,他为了我,他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徒搭了这一条命出来。 失去了瑟,已经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我不想将这错误再延伸,成为一个怎么也无法还原的罪, 他,就像是瑟最后在死之后,还强行为了留的一丝骨血一样,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将他,置于如此危险之地呢? 我不能,终究不能,所以终究一日,我还是偷偷跑出去,将自己改造了。 是的,改造。 我不想要其他的,我只想要将自己的眼睛复原,我只想看看得见,看得见心的笑,看得见瑟的脸,然后,看得见,那个所谓的夫君,怎么样为我们一家三口的不幸偿还。 虽然,虽然,这原本就是我们的罪,这原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想要将瑟留下来,所遭受的不幸后果而已的,可是,我却必须将这事有个了解。 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原本,是征战了无数沙场的战将,我的本性是不坏,我的本质却无处不想证明自己的强悍。 所以,我在赌,我在赌,一场,或许永不可能赢的战。 我被送去改造的时候,心没有跟来,心在得知的时候,或许,正和夫君在宫殿里面,被夫君宠着喂食。 心这么大了,可是,每一次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夫君在为他喂食,就像,就像当年的瑟一样。 夫君总是说:“你看你,吃东西都不会,来,我教你,我教你。” 然后,他便手把手的教他,最后,便直接变成手把手的喂了。 瑟很满足,心也很满足,因为,他们的身体确确实实都是需要吃东西的,而我,而我…… 也许,也许…… 我不想再想下去了,越是想下去,我越是难受,或许,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会有再见的那一天,那一天,或许,我会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需要吃东西,而蘸里面的人,却不需要吃这些所谓的垃圾。 我想着,笑,然后,改造工厂里面的人,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说,准备好了。然后,他一推闸刀,那一条流水线的索带就将我卷走,然后,带到了那个污水水管里面,进行改造的第一个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 只是,在那个阶段里面,他还特意的叮嘱了我一句:“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的身体诡异,我们这是最后一次极限了,若是再改造,那你就真的完了。” 他说到完那个字的时候很不习惯,却也找不到然后一个字去代替他。 我知道,他这是不愿意用死字之后唯一最好的回答。 他之前是和我一起,在这里做工的人员,名字叫做什么,我忘记了,人很好,听说,在整个小地方上,他算是一个最老的成员了,在新王登基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改造,而因为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所有,新王登基的时候,还特意的叮咛这样年纪的人可以宽容一些的,然后,他就是这被宽容一些当中的其中一个。 他经常说,他是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王过来的,经历了五个王变迁的他,着实是令整个蘸吃惊了的,但,他却始终忘却不了那个王,也正是因为那个王,所以,才导致他们这一批人,无论怎么样都不去改造的原因所在吧,也许,或许,那个王,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才有他们这么一批死士,竟然冒着可能被一代又一代王解决掉的危险,只为保存那一代王的记忆吧。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很多人都很想见一见这个王,因为,听说,那些每一代新王登基都特赦的人中,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因为这一代王而备受尊敬,备受各种待遇的。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王,但我知道,那个王必定是被整个蘸里面所有的人所敬戴的,甚至在他下一代的王,都甚是以他为傲,否则的话,他也绝对做不到长达十万年的时间才从其位置上退下来了。 但说到底,这些现在,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进来改造的而已,并且,可能还是最后的一次改造,等这一切完结了之后,我可能,就真的烟消云散了,甚至,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眨眼之间就又消失了呢? 我笑,笑得很好看。 那个人说,我是他见过迄今为止笑得最好看的一个,纵然是当年的那个王,在笑的时候,也不及我灿烂。他说的时候,有点惋惜,他说的时候,也有些伤感。我知道,他一定是又想到那个王了,他的记忆里,永远都只有那个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说我的笑好看的时候,我知道,那定然是出自真心的了。 因为,没有一个人,敢用令自己甘愿用几百万年的时间去缅怀的一个人的音容笑貌来和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进行比较,甚至还要故意贬低其所敬仰的那一个的。因为没有,所以,才真。 我相信他,但,我也只能苦笑。 我说:“萨瓦,我会记得你的。” 我说,然后,任由他开动了开关,然后,将我再一次的改造出来,放到另外一个流水带里面,被传送回来。 我看着萨瓦笑。我说:“萨瓦,我说过,我会记得你的”然后,我便笑笑,转身再次离开。 萨瓦看着我,犹豫着,许久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只等了许久,才猛地上前追上我。 他说:“吉安,你真的是吉安,你认识我?你记得我?那,你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住在哪里,都曾经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我回头看着他,我说,记得,一切都记得,我记得你的名,记得你的姓,记得你的家在小镇365号,也记得你最喜欢玩的是模拟画偶。 我说,然后,详详细细,而他,惊愕的看着我,只等了好一会儿,才猛的从眼睛里,滴出一滴泪来。 他说,几百万年了,几百万年了啊,没有人知道我住在哪里,我只说了一遍,我只说过一遍,可你记得,你竟然记得,你究竟是谁,是上天赐予的吗?” 他说,笑,然后,看着我,摸着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依旧是黑色,弄弄的,污一样的颜色,可是,没有办法的是,他就是这么盯着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眼睛,犹豫了,只犹豫了好久好久,才对我说:“你,要做什么?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为你办了。” 他说,豪情壮志。 而我,只是笑笑,我说:“萨瓦,我能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呢?你,已经老了,是时候,该要忘却了别人,为自己着想了。” 我说,转身走了。 而萨瓦就在我后面,看着,看着,然后,一个回头,便走进了改造场里面。 我知道,他并不是去工作,而是,去改造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懒得管为什么,反正,他是真的需要去改造改造了。 因为,他的年龄实在是太长太长了,几百万年,那是一个,我很难以想象的字数,而正是这样的一个字数里面,我,只不过是最渺小的一颗。 我想着,笑,然后,转头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沉默了许久,才转身,往宫殿的方向走去了。 萨瓦:那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称谓,一种对年长者的称谓,虽然说按照我的改造次数,任何人都能被我称之为萨瓦,但是,他,却是唯一一个,令我直到如今,还心甘情愿称其为萨瓦的人。 他没有发现,或许,之前没有发现,可是,现在发现了,所以,他去改造了。 发现了我的神奇,或许,也同时,他也该发现我的脆弱了,所以,他被改造是应该的,可他,跟着我进宫,便是不应该的了。 他被改造的,并不算彻底,因为,他的年纪在那里摆着,他的记忆,对那位王的记忆,还是那么那么的清楚,所以,他才被改造之后的第一时刻,就想要进宫来,或许,他只是在当时,想要见一见,他那位心目中的王,但是,见到了,却失望了,毕竟这两个王是两个王,但,面貌不同,气度也不一样了。 萨瓦没有说过那个王的气度如何,他只是跟我说,现如今这个王野心十足,却阴险至极。 他说的时候,便要离开王宫,但,被王拦住了。 萨瓦他长得很好看,被改造得很年轻,头发很长,并且是银白色的,眼睛大大的,耳朵是尖的,有种,只要一看,就想吻上去的冲动,鼻尖也很美,像天上的沧桑一样,卓卓的,映在任何人的眼睛里,都有着别样的媚样,更别说,那一扇唇,只一见着,当即心毁了的,也不在少数啊,所以,他一说进来,那些宫外面守着的人怕都是色迷了心窍,所以,才这么顺顺畅畅将他放进来了,而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如今的王,也正是现如今现在的夫君,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被他迷住了,只是,回头之间看见了我,愣了一下。 第六十六章:心 他问我:“你是谁?叫吉安?” 我说:“不是,我叫锏,金锏的锏。” 我说着,便是扶额一笑,而他,也是一笑,然后,指指我,看着萨瓦。 他问:“他,是你带来的吗?若,我将他留下,你,也会留下吗?” 他说,深深的,浅浅的,看着萨瓦的目光,灼灼的,都能将对方给吃了。 但,萨瓦说,他不能,因为,我是独立的,他也是独立的,虽然是一起来的,但,两个人是单独这个个体的事实是没有办法,被反驳得了的。 他说,浅笑着,然后,还是转身就走,而我,就站在那里,笑着,笑着。 萨瓦,终究还是萨瓦,他有他的本事,他也有他的尊则,不愿意的,纵然是对方给他开再大的筹码,他也不会留下。 这,是我最为敬佩的,所以,我才一直愿意称他为萨瓦,而不愿意叫他的真名:朔月。 他说,朔月,是那个王给他起的名,那个王曾说,朔月很美,真的很美,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美,那种美,朔月没有见过,可是,朔月被那个王赐名为朔月的时候,朔月当时说,他当时是哭了的,然后幸福得一塌糊涂,根本急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跟他一起,跟他一起,无论天,无论地的。 可是,谁知道,有一天,他还是走了,他还没有对他解释,什么是朔月呢,然后,就走了。 在蘸里面,走,意味着死亡,真真正正的消失,那是一种,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完完全全的就这么没了。 可我知道,朔月口中说的走了,却并不是消失,而是,真真正正的走了,虽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但,终归是不能相见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很伤感,之后的事,我也没有问,所以,我在之后,也就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以免令他伤悲。 但是,在他和我一同进入宫里的时候,他却第一次对我说:“你,可以叫我名字,没有事的。” 我笑,当时我只是笑了笑,之后,却依旧叫他萨瓦。 他没有阻拦,只是愣了一下,便欣然接受了。 他说,萨瓦这个名字也不错啊,是个好名字呢。 他说着,然后,我们就同时站在王——或者是夫君的面前,和无数的人一同站在这里,任由对方挑选了。 夫君很挑,是真的很挑,各种各样的,只要稍稍不顺他一点点的眼,他都看不上,可,偏偏看上了萨瓦。 萨瓦的美便毋庸置疑了,可是,对于我,他看第一眼的时候,确确实实是被迷住了,因为我分明看到了,他那一个瞬间几乎起身就要往我面前冲的举动,只是很快,当我睁开那一双黝黑的眼睛时,他便愣了,原本的冲动便消失了,只一屁股坐在那里,然后,只思虑了好长时间,才转头看向另外一个人了。 他在忌惮,我知道他是在忌惮,可,我就是要他忌惮,我要他,一辈子都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世界,还有一个人在盯着他,还有一双,黝黑黝黑的眼,在盯着他,在看着他,然后默默的,看着他的好,看着他的坏,等到哪一天,一个心情不爽,便将他打击得支离破碎的。 我笑,或许,他再转头时,便又被我的笑迷住了,整个身子都在高高的位置椅子上摇晃,好几下,才镇定下来,然后,直等到看到萨瓦的时候,他才一个冲动,冲了出来。 他问:“若我将他留下,你也会留下吧,毕竟,他也是你带来的,不是吗?” 他问焦急,我只笑,萨瓦也只笑,他的伎俩别人不懂,我不懂吗?萨瓦不懂吗?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带着记忆而来的人,更何况,萨瓦更是一个,对当时的那个王流连忘返到现如今这个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让他留下来的人才是他此刻该要接受的夫君的事实,都全然不顾了的人,所以,要让这样的一个他,就这么臣服在对方的面前,对方,也要拿出看家本领来啊。 他说着,笑,然后,萨瓦便牵着我的手,准备离开了。 夫君看着我,然后看看他,直到许久许久,才握紧了拳头,说:“好,你是你,他是他,你留下,他也留下,我要两个人,你们两个,你和他,日后,便伺候我,可以吗?” 他说,几近祈求,我笑,萨瓦也笑,萨瓦说:“好啊,王,可是,你要答应我,你最好,先打动我的心才行,否则,要我臣服你,我可是不愿意的哦。” 他说着,笑。 而夫君也拉着他的手说:“好好好,我打动你的心,我打动你的心,我先打动了你的人,再去打动你的心吧。” 他说着,哈哈大笑,抱着对方,便走进到了自己的宫殿里了。 那是,那是,曾经独属瑟的宫殿。 那是,独属瑟的宫殿。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一直都将记得。所以,我在当时,恨得咬牙切齿的。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此刻,这里属于萨瓦,我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办法抗击,只是,萨瓦能,萨瓦说,“锏,只要你想办到的,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为你办到,只要,只要,你带我去见他,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他跟你有一样颜色的眼睛,他也有和你一样的头发,所以,你一定知道,他来自于哪里,你也一定知道,怎么样可以找到他,对的吗,对的吧?所以,锏,我为你办到你想要做的是,可你,一定要带我,去见他好吗?” 他说的时候,谁都不在,他只对我一个人说的,但是,我却笑了,我根本就不想理他,之前不想,现在也不想,我的路,我自己走,何必要他人给我左右,我想着,笑,但是现在看来,我却不得不利用他,才能留在皇宫里了。 我笑,苦笑,我感觉荒唐,之前的我,不是这样的,之前的我,想要做任何,便能得到任何,之前的我,想要办到些什么,只要我努力,便能行了,可是,现在,现在,只是一个眼睛,只是一双眼睛,便将我所有的东西全都拒之门外了,我烦躁,抗拒,可无力阻挡。 这就像是一摊子海水一样,无论我是怎么样汹涌,我的前面总会有个闸门将我阻拦,任由我怎么样,他就是不令我翻转,就是不让我翻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泛滥,更别说,是将全世界都给淹没了的伟大奢愿。 我笑,很狼狈,然后,我看着他被王带走,而其他的任何人都被赶出宫,而我,却只能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可是,瑟,瑟的愁谁在知,谁在知? 我想要留在这里,可是,日后,日后,我还能有日后吗? 我抬头,看着上天,看着沧桑,然后,看到了飞鲸飞来,那一条一条的,庞大而虚幻,犹如,很久很久,我和瑟所看的云彩,然后,我便咬了咬牙,将拳头紧握,跟着一个宫里面带路的,往后宫的偏殿里面去了。 偏殿里面,有很多人,有很多蘸里面的人,都是夫君的宠儿,他们见到我,很是有些咬牙切齿了一番。 我是新人面孔,也就是说,夫君又开始招募新的伴侣了,或许,他们就会被终身冷落在此了,所以,他们如何不愤恨,原本,是瑟,再后是心,然后,又是我,或许,不是我,但,那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吗? 纵然是心,在看到我时,也是惊愕了一下。而我,只是和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将袖子里的指甲,深深的渗进血肉里。 我想,那是,我此刻,唯一能够和对方诉说的回答。 我没有任何办法。 他看着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对那带领我到旁边宫殿的人拱了拱身子,然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面 而那些人,却也只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 他们说:“真是个傻瓜,竟然敢抢瑟王的地位,还想要从夫君那里夺得如瑟王一般的存在,活该,真是活该啊,瑟王有多好,也是他这种人配的?” 他们说,他们说的时候,笑得格外灿烂的,可是,我知道,他们不是在说他,而是,在说我,他们是在说给我听的,只是,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我在意的是…… 瑟在生前,他们是如何说他的,现如今,却拿另一套话来威胁其他的,他们的居心何在,他们的居心又怎么在? 我笑,可是,我的笑,或许也只能到此了。 在之后,很多很多时候,我,也只能坐在那个和心一墙之隔的宫殿里面,静静的,静静的,等着他,等着萨瓦,或者,是王的到来。 但,萨瓦没有来,王没有来,却是,心,来了。 第六十七章:我不会忘记 心,一个让我无法忘却,却也怎么样都想忘却的名字。 是啊,进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若不是,若不是,他跟瑟太近,实在是太近,我便真的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以至于,他这个时候出现,我着实在看着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无法抬得起头了。 我问他:“你怎么来了,在这后宫之中不是说过,两个人之间是不可以串门的吗,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又该找你话柄了。” 我说着,要让他走,他不肯。 他只问我:“我为什么来,难道你不知道吗?而我想问你的是,你又为什么来了?不是已经对你说过了吗,对于父王的事情不用你来管,对于你的事情,也由我一个人解决就足够了,你为什么要来,好不容易将你送出去改造,难道,就是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吗?” 他说,质问而几乎哽咽。 可我只是沉默着,只是沉默着。 我没有看他,不敢,或许,是真的不敢吧。 我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他,他曾说:“父亲,他所给你的,我会让他双倍三倍千倍的奉还,包括父王的那一份,我终究是要将其讨回来的,你等着吧,等着看吧。” 他说这些的时候,是如何的慷慨激昂,可是,现在再看看他,还不是一样,被受冷落了。 他不过是一个平凡不过的人,或许,在夫君的眼里,他还比不上那些个平凡不过的人,毕竟那些人怎么说都没有前科,纵然是前科,也是和他毫不相干的,可是,他,心,却是令他足以难堪一辈子的,现在,人家查不出来,但不代表以后,人们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原本,还并不是一个王子,只是一个杂种,一个杂种啊…… 我哭着,笑着,很不愿意用这个称呼,来称呼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称呼,也只有这种称呼,才能在此时此刻,让我清清楚楚的感受自己的心情,感受自己,恨对方恨不能此刻亲手将其杀死的地步。 是的,我想杀死他,杀死那个人,那个人人敬仰的夫君,人人留恋的夫君。 只是,只是…… 我没有看心,却足以从他的言辞中,听出了他的伤,听出了他的痛。 他说:“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窗外,而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便知道,便知道…… “你,爱上了他。” 我说,斩钉截铁,可心回头看着我,质问:“什么,是爱?” 他问我,充满了惊愕。 而我看着他,也充满了惊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只是想说,我只是想要问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但我问了,他反问我什么是爱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他了。 我无法回答,便只能说:“你不懂,也不用懂。” 他不懂,所以,我也不想让他懂。 可是,他偏不,小孩子嘛,是啊,我将他当成小孩子,继续宠着啊,所以,我对他说:“你不懂,你不懂的东西,很多很多啊。” 我说着,笑。 而他,看着我的笑,也是惨笑。 他说“是啊,我不懂,我很多东西不懂,可你不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懂了呢?你不告诉我,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愿意懂得呢?” 他还说:“父亲,你和父王一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们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有很多很多的牵扯,都不让我明白,我究竟是不是你们的儿子,又是不是你们的私生子?” 私生子这几个字,在我听来,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和瑟的孩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说是,他说不。 他说:“不,父亲,我感觉我不是,我感觉,我还是更像夫君的孩子。” 夫君的孩子,这几个字,令我一时转不过神来,想起了很多,想到了很多,却只有一点,令我至今都无法置信的,那就是,他遗传了我的基因,有着被改造之后,都不一定会忘却前生的超能力。 这种能力,我不敢相信,可我无法不相信,因为,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应该知道,我就应该知道,瑟在当初被改造后,依然记得我,而他,被改造之后,却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和瑟,我们两个之间的任何任何,他都记得,他只是对于很多事情,在之前无法触及,所以,很多很多的疑问缠绕着他,再加上被改造后的浑浑噩噩,所以才导致他如今思想混乱,以为都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可他不懂,他很多都不懂。 我说:“你,本不应该懂,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与你无关你知道吗?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就行了,你爱上了谁,眷恋上了谁,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前一生的记忆混淆你现如今的幸福生活,这样,就可以了。” 我说,这是大实话,虽然,出自偏执,可我是真的想要让他幸福啊,想要让他,拥有自己一个心爱的,和心爱他的,然后永生永世的过一辈子。 然而,但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却无比的惧怕,我在惧怕什么?谁又知道我在惧怕什么? 我只是在惧怕,我无非是在惧怕,惧怕,他爱上的是夫君,他爱上的是逼迫了他的父亲致死,令他父王永世不得翻身的罪魁祸首——那一个,让人痛恨到极点,却完全一点办法都无法对他实施的夫君啊! 我怕,因为怕,所以,我不敢面对他,我,也更不能对他说,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条可能永生永世都无法回归的路。 我无法说,他却一直问。 我说,你不懂。 他说,是我不让他懂。 他还说“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子啊,在之前所受到的待遇,并不比任何王子的少上一分一毫,所以,对于这蘸里面的知识,纵然我不能十分了解,可是七八分了解还是有的吧?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讲出来的任何事情,哪里有我所不能理解得呢?” 他说,质问我,而我,只是转头,转头看着那天际上的飞鲸,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只等到那些飞鲸全部散去了之后,才说:“你的父王很喜欢它们” 我说着,苦笑,很久很久,才转回身子,坐在里面的凳子上,手中握着瑟之前交给我最让我心疼的一条手链。 那条手链,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做的,我只知道,我每当握着它的时候,就会想很多很多,又或者心里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我就越发喜欢它,越发想要将它剖析出来。 瑟曾说:“吉安,若你能够剖析出来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回到我们之前应该呆着的地方了啊?” 他问我,惊喜而雀跃,我知道,他当时是在骗我,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我们是从另外一个地方而来,他只是想哄我开心,想给我一个希望,一个,能够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希望。 可是,如今,希望没有变成了希望,失望却永远伴随着失望。 他或许后悔,我也或许伤悲,但,那又如何,我们只能天上地上凝望彼此,却只能徒增流泪。 我笑,苍笑,只是,已经学会了皮笑肉不笑。 心看着我,很心疼,他走上前蹲下来,握着我的手,说:“我不懂,爱是什么,可是,我懂,你和父王之间,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为他守着,一生,一世,三生三世,前一世,你就已经守了那么久了,可现在,又为什么,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有些激动。 他说:“你难道,想要忘却父王,还是说……” 他说,有些吞吞吐吐,我知道,他口中究竟想说的是什么,但,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说出来,希望,只希望我所想做的,和他心中所想的是道不同的。 只是,我看着他,嘴角轻轻的扬。 我说:“我不会忘记你父王,就算是一次被一次的改造,我也不曾忘记,因为,铭刻在我心里,我虽不懂究竟这是为什么,可我知道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尽,还没有尽,所以,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可是,没有,他没有停止下来,他还在问。 他问:“缘分?什么是缘分?你们说的话,为什么,我很多都听不懂呢?你们就不能说的简单一点,让我能理解得了吗?” 他说,很是茫然,而我知道,他所说的‘你们’是指他的父王——瑟,和我,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王有很多用词都是跟着我学的,我说什么,他便说什么,久而久之,他就变得说话几乎和我一样了,这是夫君最为痛恨的。 第六十八章:自出生之时 瑟原本能够记得的,有关另外一个世界上的词语,已经算是很少,很少了。 我知道,这是必定的,因为,夫君在当初改造他的时候,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一定是想要将他之前关于我的记忆全部改造完的,所以连同那个世界上的词语也全然被改变了,只是,只是,被我这么一点点的勾起来,想让他记忆出从前,和我一起,记忆出有关于那个世界的一星半点。 我想不到那个世界的一星半点,所以,我希望他能知道,他能帮助我回忆起来,所以,我教会了他很多,而这,而这,便就是夫君最为痛恨的,。 他痛恨我教瑟这些,他痛恨我所教瑟想起的这些,目的何在,究竟居心何在? 他问我的时候,我不说,我只是笑。 而他,也是笑。 他说:“你好,你真是好,你让他记起了你,你让他回忆起了你,你让他的生命中完完全全都被你占据,吉安,我不懂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可是,终有一天,我会让他想不起你,我会让他再也见不到你,而那时,你纵然是被我杀了千次万次,他也不会留恋上一分一毫,他会忘记你,他会永远离开你,永远离开你,吉安,你就等着那一天,你就等着那一天吧!” 他说着,恨得咬牙切齿的。 而我,只是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笑。 我说:“好啊,你杀了我啊,你有本事杀了我啊,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样向瑟解释,纵然他想不起我,纵然他忘记了我,可是,你没有忘记,你若爱他,你的良心便会永生受到折磨,那样的话,那样的话,纵然你杀了我,纵然,你让我永世不得翻身,那又如何,瑟走了,心,也就不会停了,你,也便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哈!” 我说着,哈哈大笑着,然后看着他,目光灼灼,而他看着我,也眼睛巨张着,恨不能一巴掌将我打死了。 可,他没有,他就这么将我关起来,一关就是一生一世,一关,就是一双眼睛熬瞎,原本他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我所说的话应验,心,真的不会停了,他一步步的往前疯狂的奔,他以为对方奔向的是自己,却没想到的是,对方奔来奔去,只是为了,为了,替他的父王,替他的另外一个父亲报仇啊,他笑,他苍笑,然后,便将心全然冷落了,想要让他静思己过,让他好好好好的反省一番。 只是…… 心说:“夫君,你杀了我的父王,你害死了我的父亲,你让我好好反思之后,然后还要全心全意的伺候你,你以为,可能吗?”他说,他笑,然后,他就老老实实的被关在这里,一关就是一年。 一年,对于这个浩瀚的蘸里面,可以说是一个怎么样都微不足道的一年,可是,一年,却让心改变,彻底的改变,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去跟那个夫君争辩,他也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去跟其他的人一起,去争夺夫君的宠爱,他只是这么站着,这么犹豫着,苦涩着,同时,同时…… 在这一年中,他还发现,他竟然怀孕了, 怀孕?一个令他胆战心惊的词,如如今他对我说时的惊慌失措。 他说“父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想要让他生下来,或者,将他打掉,我不想要,要他做什么?他是夫君的孩子,也是如我一般,是个王子,可我,王子的身份如此尴尬,他的王子身份,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呢?” 他说着,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责备我,责备他的父王,可是,他却不想责备,不想让自己这样,他很为难,一方面,为我和瑟,一方面,又为孩子,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啊,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 若是考虑过,若是考虑过,当初,当初,瑟和夫君的孩子向他求婚时,他就该答应的,他就该答应的,然后,一生一世跟着那个人,纵然是王子身份又如何,纵然是孩子的王子身份又如何,哪里如那个王子宠着,疼着,然后,一生一世就这么腻着,永生相伴来得惬意呢? 他不知,他不知道的很多很多。 而我,对于这一切,却全然只能是苦笑,心里酸涩,不知道怎么样对他说。 我看着心,心也看着我,我让他起来,坐在我怀里,他如一个孩子一般,在我怀里哭。 他说:“我不懂,什么是爱,可是,我知道,那个词,一定有着它独有的意义,我不懂什么叫做缘分,可我也懂,你和父王一直都在守着这一份缘分,只是,只是,父亲,我错了,我错了吗?爱上了他,我错了,想要守着我和他之间的缘分,我也错了吗?我和你们不同,我虽是你们的孩子,可我接受的教育,却是这个皇宫,这个蘸里面的,所以,再怎么说,我也算是这个蘸里面的人,可如今,我只是想要跟蘸里面的每一个人一样,用心,用真心去换得夫君的一眼旁观,难道,这也错,这也错了吗?” 他问我,质问我,而我,只是抱着他,只是抱着他。 我说,我想说什么,很多很多,但,最终,我还是没有告诉他,关于我和他父王之前的,任何,任何!! 我不想说,我更不想说关于他的任何任何。 我不想告诉他,他是怎么出生的,我也不想告诉他,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又是多么想要和瑟一起,拥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哥哥呢? 他不知,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难受,他也不知道,但我思念瑟的时候,也正如他思念夫君时候那般的艰辛和苦涩啊。 又或者,又或者说,较之他的那种艰辛和苦涩来,我的艰辛和苦涩,要苦涩上更多更多的星星点点。 我不懂,我也懒得懂,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完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圆满。 我这么想的时候,便抱着他,睡着了。 他在我怀里睡着,而我,抱着对瑟的思念,睡着。 待醒来时,夫君在我们面前,笑着看着我们,或者又说是,微笑的看着我们。 他的微笑,我懂,只是,心吓了一跳,连忙从我的怀里起来,到他身边,祈求。 他说:“夫君,这不管他的事,是我自作主张,以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所以,才……” “所以,才这样想要重温之前的父子情深的,对吗?” 他说,笑,而心,却只能低着头,对他的这问话感到胆战心惊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他也不知道,无论他怎么样回答,对于现在的夫君都已经不重要了。 夫君此刻只是看着我,冷冷的笑。 是的,他的笑,很冷,纵然是烈焰高照,他的笑也能将整个世界冰冷了,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个冰冷的畜生。 我在想,我就这么想,然后,便微微的低了下头,叫了他一声夫君,然后,便再也不开口,任由他将我上上下下全部看了个透,我都闭口不言,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脚尖。 我知道,他这么看我的目的,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否还记得曾经的那些那些,他不知道我的记忆是否也像瑟一样,是否也像心一样,无论怎么样的改造,都会对之前的记忆有所凌乱的片段回想,而更重要的是,因为心在这里,因为心记得他父亲,也就是我改造之前的所有,所以,他担心对方会不会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我,以至于,纵然我之前不记得任何任何,也会从他的口中得到些任何任何。 他担心这些,所以,他看着我,他想要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想知道,我会不会和之前不同或者是相同,这些事情,他不知道,我知道。 只是,我只想表现出自己的模样,任由他去猜测,不做作不假装,这才是令他莫不清楚头脑的唯一要素之重要。 我做作,他怀疑,我假装,他揣测,而这些,都被我所抛弃的时候,他便没有了辙。 他看着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才笑了笑,说:“你叫锏?” “是。” “为什么叫锏。” “不知道,出生之时,便有了这名字,记忆里的名字,不能被改变。” 他笑,我的回答,是蘸里面所有人都会有的回答,因为多次的被改造,所以,他们所记忆的,全然都是自己第一次出生时候的名字,那个名字,犹如被烙进了眼睛里,永生都褪不去,所以,他们说起自己的名字之时,也就如此的回答。 出生之时的名字,记忆里的名字,不能被改变,也不能被篡改,纵然是历代王者变迁,纵然是时光改造荏苒,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一个蘸里面的人最初始名字的决定权。 第六十九章:那场宴 这是对第一代王赐予每一位蘸中人的权利,这也是所有蘸内人,对于第一代赐予他们名字的王的爱戴之意。 就算是现在的夫君,若要是有人问起他自己的名字之时,他也只会毫不犹豫的说,他叫福亚。一个,带着祝福,带着吉祥的名字,破斧呈祥,吉瑞天成的名字啊! 也许,很久很久之前,他或许,是第一代或者是赐予他名字的那一代王的最宠儿呢? 谁知道,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低头看着脚尖,只待许久才被他走上前,勾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 他说:“你不叫锏,你叫吉安。” “有什么不同?”我问“一个名字而已” 是啊,一个名字而已:“若是夫君喜欢,你也可以叫我吉安。” 我说,笑,而他,看了我许久,才冷笑了一声:“算了,你还是叫锏吧,叫吉安,你还不配。” 他说着,转身便搂着心走,并在走的同时,还说:“今晚我有场盛宴,为新来的王宠准备的,你,也去吧。毕竟,他也是你所认识的。“ 他说着,真正的走了,而只有心,在临走的那一刻,被他抱着的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但很快,被夫君用双手环住,整个身子将其搂抱在怀,然后,还没出我的宫殿,就开始剥他的衣服,肆意的对他凌辱。 我看着,我看着,只就这么看着,不能做任何,不能做任何。 我的心痛,我难受。 他是做给我看的,他是明明白白做给我看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不知道的是,他竟然能做得如此过分。 那是瑟的孩子啊,无论被改造多少次,那也是瑟的孩子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看着,笑,可是,这原本就是荒唐,这逻辑就是荒唐了。 在记忆中,我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吗,我记忆中很复杂的一圈人,还不是一样,父子或者父子,兄弟或者兄弟都能那样那样肌肤交合,为什么,到了这里,连心爱之人的儿子这样的伴侣都不能拥有了呢? 我想着,笑,为自己的荒唐,为自己的可笑。 但,不管是怎么样,对于这一切,我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再不,就是接受了。 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呢? 心说,他怀上了对方的孩子,可对方定然是不知了,而就算是心自己,此刻,也哪里有会想到自己肚子里的那一个孩子呢,只有这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机会,他才能抓住夫君的心,他怎么能够放弃,他怎能够就这么轻易的让一个孩子,挡了道呢。 以此,直到我准备去赴那一场宴的时候,我才看到,夫君,抱着心,双双往盛宴的方向去到。 心的脸色很好,腼腆中带笑,在夫君的怀里,满足得近乎于潦倒。 那一刻,我不想看到,可,偏就让我看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夫君故意,可我知道,可我知道,心,心,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模样。 为了这个夫君,为了对方,他宁愿连自己父亲的仇,连自己父王的仇都不再报! 他忘记了,是真的忘记了,或者说,是真的想要忘记了。 而我,而我,也只看着他在夫君怀里幸福的模样,心也跟着一点点破碎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瑟也对不起他。 他原本是该有一个全蘸里面的人最为普普通通的愿望,那就是和夫君在一起的,可是,我,和瑟,他的一个父亲,一个父王,却全然将他这唯一的权利都给剥夺了,然后,然后…… 然后,他只能看着我笑,他也只能看着沧桑上的瑟笑。 许,他是恨我的,他也是恨瑟的,但,或许,他也是不想的,他在挣扎,也许,是在挣扎吧。 挣扎这身份,挣扎这尴尬的命运,他或许,也想过要摆脱,那就是,那就是,放纵了自己的感情,让自己顷刻之间,一塌糊涂了。 那一刻,我犹豫了,为他,为我,也为瑟。 我问:“瑟,我这么做究竟对,还是错?” 我问:“瑟,难道,我们,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瑟不回答我,他也不会回答我,我,也只能抬头望着天上为夫君的盛宴,再一次献舞的飞鲸,喉结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办,我也不知道,究竟我要做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过,我所做的,原本就是那么的简单,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如此复杂了呢? 我想,很是感到寂寥,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放弃了,是的,真的想要放弃了,然后,带着我的伤,带着瑟的伤就这么离开了,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想到瑟,想到他,我便再也什么都不顾,再一次冲向这条永不见光明的路上了。 宴很大,庞大,几乎将所有宫里面的人全部都召集起来了,蜂蜂拥拥的,却又井然有序的,是的,在见到夫君的那一刻,纵然是再蜂蜂拥拥的场景也斗会瞬间变得格外井然有序了,只是,他们看见,在夫君身边的那几个人的时候,却都嘴角撇起来了。 在夫君旁边,并没有太多的人,只有五六个,左右一边一个,后面跟着三个。除了瑟,萨瓦,还有三个是新的面孔,我从没有见过,但是,但是,其中一个,的眼睛,是黑色,是黑色的,如我一般的,黑色的颜色? 我愣了,也呆了,几乎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他,而他,就站在夫君的旁边,被夫君搂着,左右伺候着,一步步踏上那条,血红血红的王者地毯。 那条地毯,除了夫君之外,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走的,可是,他,他却偏偏能走上去,并,甚至比夫君更先一步的踏上去,而作为这个世界的唯一主宰的夫君,却全然,还要伺候着他往上面踏着脚的…… 他的地位,依然超然。 他的身份,依然高贵。 他的所有,依然是那么的闪亮。 只那么一眼,我便知道,我便知道,我做一切,都已经晚了,都已经晚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那个夫君,是在做什么,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不敢相信,他今天的宴的目的,只是,只是将这一个令全蘸里面的人全部嫉妒成眼红模样的隐藏人给请出来,让我们看清楚,或者,只是想让我一个人看清楚。 看到,他依然活着。 看到,他依然常伴君左右。 也看到,自这一刻起,我所有的努力全然都已经是白费了的。 是啊,如何不白费,转悠了一圈,他依然还在,转悠了一圈,他还是在他身边,并,并,似乎手牵着手,是那么相配,那么相配的恩爱? 我错了,我看着,只感觉自己错了。 他的记忆,好像完全被夫君所占有了,他的思想也好像完全被这个世界所侵袭了。 他走上高贵的地毯,他踏上血红的王殿,在那一张,除了夫君之外,从来不曾被任何人所坐过的君椅上,缓缓而坐。 然后,夫君才笑了笑,回头说了一声:“众起身吧。” 他说着,众人才敢从跪拜中起来,然后,还是恭敬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不敢抬头相见。 而夫君,也根本没有看他们,反而招呼其他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笑笑,让他们分坐在旁边几个位置之上,这才伸手搂过瑟的腰,和其同坐在那一座高贵的地位之椅上。 他的动作轻缓,顺水成章,好像,好像,无数次曾这样演练过一样,而瑟,对于这一系列的举动,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恋,甚至,连一丝丝忌惮,都看不出来,他只是在夫君扶着他的时候,坐下,他只是在夫君坐下的时候,轻轻的往旁边移下,以便让那张本就只是为了一个人准备的硕大椅子上,能够容纳下两个人的位置,如此而已。 他的动作也是轻缓,轻缓到,让人只看一眼,就流连忘返,就好像,就好像,曾经无数次被对方宠着,如此相坐一样,根本用不着顾忌其他人的目光,反而是夫君,在看到他坐下时候,脸色有些不快,顿了一下,才笑笑,问他:“怎么了?” 他笑,瑟轻轻的笑,然后说:“没什么。” 只是,那语气中根本就不是没有什么的那般爽快。 夫君听了,更是心中忐忑,连忙连抱带哄着:“是否人多了,不喜欢了?要不,自这边隔开,只留我们两个呢?” 他说着,便伸手,想要让其他人将中间制出一个屏障来。 只,瑟听了他的话,依旧的不爽,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对方被他这表情吓了一下,连忙赔笑道:“你说不好就不好,那,你先吃点点心,我让他们准备,若是不喜欢了,你说,我立刻带你离开,不会让你呆太久的,好吗?” 他说,细声细语,好像,自己稍微有一点说错了,就得罪了对方一样的。 对方只是回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才不悦的撇了撇眉,手捻着旁边人呈上来的素果吃了。 第七十章:对不起,我是锏 那种素果,以前,是瑟最不喜欢的,他总说,这种素果的颜色不好,是那种淡黄色的,淡黄色中,还带着一丁点的灰,较之灰色来说这种尴尬的颜色,令他很是不开心,然后,任由夫君如何说这水果对他身体好,他都不愿意尝上一口,可是,可是现在…… 我看着,看着他将那素果吃下,静静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我愣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眼角都流出泪来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杨贵妃嘴抿荔枝,回味余味一般的,令我心中格外的不好受。 而我的这种表情,似乎在瞬间,被夫君收在眼中,夫君便望过来,并对我笑了一下的。 我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我知道,他是故意对着我笑的,让我看到瑟的改变,让我看到瑟吃着他之前最为讨厌的素果,好让我一生一世都死心的,又或者说,想要以此,来测试我对瑟的记忆,究竟是如何? 我知道,可是,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完完全全的都傻了,是真的傻了。 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看着他,只是这么看着他,茫然,而留恋。 如今的瑟嘴轻巧而单薄,上嘴唇中间有丝丝的红色之润,点缀之下,犹如蘸中火石一般,令任何人见了都垂涎三遍,更何况,他现在抿着那东西,一点一点的将其剥落进口,那种享受,那种祥润,是任何人,是任何人都无法说出口的嫉妒啊,纵然是我,现在看了,也是分外的心惊胆战。 心惊胆战,是因为什么? 其他人或许会以为,我的心惊胆战是因为从此只要有他在,自己便再也无法得到夫君的疼爱了。 而我,而我,的心惊胆战,却是因为,却是因为,就算我再怎么样介入,我都怕对方再也想不起我了!! 我想着,笑,心里在笑,眼角却在滴血,滴血一般的痛,犹如其他人一样的眼光,犹如其他人嫉妒瑟得到了夫君唯一的宠一样的,嫉妒的眼光,令夫君不满了,然后,我明显看到夫君的拳头,在底下握紧了。 然而,只是这么握紧了一下,稍稍的一下,却令他怀中的人不满了,不满的用那一双黝黑的眼低头看着对方的拳头,对方吓了一跳,连忙将其伸开,抬头看着他,止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只是,太激动,见到你吃东西的样子,实在,实在……” 他说,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手再往他腰际缠了缠,甚至连下?身都开始变得摇摆。那种急切,那种疯狂和牵绊,任在场的任何人都看得懂,都看得热血沸腾。 可是,对方却冷哼了一声,一把打掉他的手:“你这宴还开始不开始了,若是不开始,那我便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不嫌急,我还嫌急呢。” 他说着,明显有些烦躁,可是,夫君听了他的话,却也是焦急起来了,见他说完就要起身,连忙拉着他坐到自己怀里,好生生的哄着。 “好了好了,现在就开始,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他说着,用眼色示意旁边一个人可以宣告宴会开始了,而他自己,他自己的双手呢,却一个劲的往他怀中人的衣服里面钻了,只,一次次被对方打掉,他还是不依不饶的反复继续着,终于,怀里的人还是受不了,回头就拍了他一下手。 夫君手被拍,有些尴尬,却还是对着他笑笑,张唇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这才老老实实的抱着他,看了起来,只是,只是,他的双眼虽然是看着眼前,却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伸向对方下身处最重要的部分,就连神经都开始因此而紧绷起来了。 这一场景,所有人都看到,我看到,心也看到,心看着,拳头紧紧的握着,我分明看到,他的拳头上青筋直冒,几乎上前都想将那被抱在怀里的人,给一巴掌打下来,然后,想象着夫君接下来抱着的会是他…… 我看着,看着,眼睛里格外的苦涩,若是有一种东西,能够将眼睛给蒙上来的话,或许,那,应该叫做眼泪吧。 可是,我已经没有泪了,似乎,上一辈子已经用完了。 我只是看着,我只是看着,然后,转头之时,我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令我实在不敢想象的人。 他,是君。 一个,瑟和夫君的孩子,也是,瑟和夫君唯一的孩子,曾被夫君说过“若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必定连王之位拱手相让都半点不带犹豫的”瑟和夫君的孩子——君。 他看着心,杯中的酒都开始往外漫,然而,很快,他看到了我,他回头看着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犹犹豫豫的在自己身旁两个伴侣的邀宠下,饮下那一杯,本是味道苦涩至极的酒。 王子,在蘸里面,纵然是再地位特俗,也只会有一个伴侣,可是,他有两个,甚至,更多,这是夫君对瑟的宠,这也是夫君对他的宠。 夫君曾在君刚刚出生的那一刻,都几乎将王之位给他相让了,之后,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呢? 夫君曾说:“瑟,只要你答应我,不离开我,就算是让我死,让我死,我都甘愿啊,我离不开你,真的离不开你啊。” 他说着,瑟正在睡觉,刚刚生产完的他,身体很虚,几天几夜都没有醒来,他一直不让任何人近前,只让我拉着他的手,一直一直祈祷奇迹之神的到来。 瑟曾说,那几天,他做了很多很多梦,都是关于我和他的,但,当我问他,都梦见了什么的时候,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在那里犹豫了好久好久,才苦涩的摇摇头,说:“忘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忘还是假忘,我只知道的是,他对于那个孩子,根本不关心,他只关心,我和他的孩子,关于我,关于那个心,他所付出的心血,足以超出去关心这个名字叫做君的孩子的千倍万倍。 只是,君不怨,君从来不怨。 君从来都是远远的在夫君的陪同下,看着瑟和他的弟弟玩耍,久久的,久久的,只能站在远方艳羡。 他曾对我说:“若没有心,该多好啊,他的父王便能够宠他一个,宠他一个了吧。” 我当时犹豫着,没有回答,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便又接着说。 他便又接着说,说:“可是,若没有心的话,我便也许看不到父王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了。” 他说着,笑,苦笑,那是一种,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笑。很沧桑,很可笑。 但,他笑着,他说:“父王在王面前,从来都很少笑,动不动就大闹,动不动就砸东西,在他面前,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可是,他看到心的时候,却很开心,也许,也许,心,更受他的欢迎吧?” 他说,笑,然后,他便对我说:“吉安,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变得和心一样,受父王喜欢吗?又或者,怎么样才能和心走得近一些,也好让我短距离的观察他,模仿他,然后,得到父王的欢心,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说着的时候,很苦涩,也很急迫,那种,对父王的祈求,早已超出了生命一般,让他没后退的路。 我看着他,许久许久才犹豫着,告诉他了。 然后…… 然后,我现在后悔告诉他。 因为告诉他了之后,他才和心走得近了,而走得近了,才变得对心的感情无法自拔了,甚至到了现在,就算是身边再有其他的人,也只能看着另外一个人,徒增伤悲了。 我笑着,心碎着。 我原本,是想每一个人都好的,可是,到了现在,我却发现,因为我的错,所有的人都变得不好了。 我曾问君,我说:“君,你后悔吗?” 他回头看着我:“什么后悔?” 我抬头指指心。 他也回头,看着我指的源头,犹豫了很久,才淡淡的苦涩的笑了声,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喜欢上了,便真的,喜欢上了,没有任何办法,纵然,他从来不曾回头看过我。” “不甘心,不伤心,又如何,付出的心,如此不能收回,我便,只能自己日后点点滴滴品尝了。” 他说着,便转头,径直回到自己的皇宫了。 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而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却已经是现在,他的身边,拥有着两个伴侣了。 我看着他,犹豫着,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而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他却从座位上起身,径直带着他那两个伴侣,到我面前了。 他说:“吉安。” 我说:“对不起,我是锏。” 第七十一章:君 他犹豫了一下。 他说:“有什么不同吗?” 我说:“不同,锏就是锏,吉安就是吉安。” 而我又问:“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叫我吉安呢?我不明白。” 他轻笑,端着酒杯,在周围的人群中扫了一圈,才举起酒杯对我说:“不明白就好,不明白有时总比明白的好。” 他说着,一口气将酒杯里的酒,全部都喝光了。 而我,也将他递给我的酒杯里面的东西喝光了。 我说:“这是什么,很难喝。” 他笑:“这是父王喜欢的东西,名字,叫做酒,一种,不知道用什么原料做成的美妙东西。”说完,他看着我,继续道:“虽然不可能适合每一个人的口味,但是,你若是当着王的面,说这酒难喝的话,估计,你这个王宠之位就要保不住了。” 他说着,笑,调笑。 而我,只是一愣,也是轻笑。 我问:“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你不知道原因?” 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我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然后,让这个答案,带着我解脱什么的、 我被困在了一个地方,永远都出不去了般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他看着我,沉思了许久,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看着心。 他说:“你认识他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认识,今天刚来到我宫里面,和我称兄道弟的,应该和我一样,是个王宠吧。” 我说,笑。 而他,原本脸色还没有什么,只在听到最后的王宠时,握酒杯的手紧了紧。但很快,他还是苦笑了下:“是啊,王宠,王宠啊。” 他说,然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我们就这么站着,双双,将眼睛若有若无的放在眼前的歌舞升平之上。 他犹豫,我沉默,他身边的那两个伴侣也很是犹豫的看着我们两个,很快,便低头想要劝君回去了。 他们说:“君,回去吧,王在看我们呢?” 他们说着,有点担心,而君却笑了笑,将他们两个甩开。他说:“你们懂什么,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再敢管我的事,我废了你们两个。” 他说着,那两个伴侣吓坏了,之后,便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而王殿之上,夫君好像也看到了君的这般模样,也是嘴角轻抿了下,但,想要下来责备的时候,却又恋及怀中的人,最后,也只是抬头又扫了一眼这边,任由君去了。 是啊,夫君自一开始就宠君宠得过分。 刚刚出生之时,就想将王位传让,刚满五十岁时,就处处为他寻找良师,到处的寻找令他满意的超能力者,希望他能有朝一日赶上自己,能够有资格,拥有这蘸之中最强者的身份。 蘸中:一个人体内的能源不是人人就有的,纵然是王子,也是需要靠后天养成,才能得到较之他人更强力量的,但是,纵然是这样,想要成为其中最强者,也是需要很多很多年的辛苦磨练,才能完全成熟的。 所以,这些时候的良师,便是至关重要的。 而那个时候,他为君所找的良师,却全然都被瑟借了去,去叫瑟,而他自己,逼于无奈,几乎都是亲自将这个孩子教导出来的,对于这个孩子的感情,他更是深之又深了。 再加上他是瑟的孩子这一点,则无疑便正是夫君的软肋了,所以,纵然是他犯再大的错,只要能遮掩的,他全然都替对方承担了,而就算是是他想要娶另外一个王子——心的时候,他也是半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虽然,心这个王子不是正正当当的王子身份,可是,在蘸之中,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王子要娶王子这种事情,但是,他却同意了,那或许,是夫君第一次为他破了这皇宫中的界,然后,再然后,为对方所破的更多更多的界,那便是自然而然的。 然,这一切,这一切,的源头,我知道,我知道还是因为瑟。 还是因为瑟。 若没有瑟。 我知道,若没有瑟的话,纵然是任何一个王子,都不可能会有如此待遇的。 所以,纵然现在,实际意义上的瑟不在了,可面对怀中的那一个,另外一个瑟,他还是顾虑几分,对这个君,的宠溺也丝毫不会减少一丁点的。 所以,放纵,放纵到他能娶任何一个人,放纵,放纵到他能够在这宴会之上,敢和他后宫中的那些个王宠调侃喝酒的地步,他都不管不问。 但他不管不问,瑟却不能不管不问。 作为最高级的王宠,他,有义务教导这些孩子,更何况,更何况,纵然他记忆中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他却清清楚楚的会记得,这一个君,是他和夫君的孩子,这,又是一种本力,犹如烙在眼睛里的本力。 这些本力,我无法解释,但,这就是一种本能一样,让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但或许,他可以忘记的,只是夫君凭借着自己最伟大的能力,让他没有忘记罢了。 毕竟,毕竟,在蘸的历史长河中,一代父母生育一代孩子,纵然是只有皇宫里面的很少数一部分,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那些个父母孩子,若真的拥有这样的本力的话,那岂不也会乱套了? 所以,对于这些我不懂,我也懒得懂。 我只是看到王殿上的瑟怒了,拿东西捻着吃的动作都顿停了,然后,但看到那两个他亲自为对方选择的伴侣,被对方指责得连头也不敢抬的时候,他更是怒不可遏,上前就将面前捧水果盘子的人手中的水果给打翻了,然后,又一把挣脱夫君的怀抱,冲过来,就狠狠扇了君一巴掌。 君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夫君,也被吓得连忙从椅子上下来,拦着瑟,焦急慌张的询问。 “瑟,瑟,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干什么,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再则说了,他刚才也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怎么又打了呢?” 他说着,焦急,一边让君跪下来认错,一边用手拦着瑟,不要让他再激动打人。 而君,也是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又或者,是被打习惯了,抬脚就给对方跪下了。 他说:“父王,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低着头,语气冰冰,本就怒在心头的瑟便又怒了,抬脚就又要踢,一边踢,一边还和夫君责备着。 “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只是一个王子,只是一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还知错了?这是知错的语气吗?” 他说,气愤,夫君在一边听着,眉角就撇了:“好了好了,你都说了,他是个孩子,都是孩子脾气,你还计较?” 瑟听着这话,回头看了一下夫君,夫君被他这一看,连忙连拦对方的手都吓得松开了。 “瑟,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都是你,都是你,宠他宠成这样,我就想不明白了,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做事做事不行,脾气脾气不好,要早知道他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我当初,我当初还不如一把打掉他呢?” 他说着,甚是气愤,而夫君听着这话,嘴角都是撇了一下,回头,看见我的目光,更是愤恨的咬牙。 但,面对瑟,他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若是这样,瑟,我哪里来的这儿子给你教训呢?” 他说着,嬉皮笑脸的笑,只将旁边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 也许,他们知道他们的夫君宠着一个人,特别特别的宠,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宠到如此地步的,竟然连亲生儿子说给对方教训就给对方教训的! 但无论怎么样,瑟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是脾气稍减了一下,顺手拿起旁边一个直跟着君为其斟酒的人手中的酒杯,啪的摔在君的正面前,然后,甩身便走了。 夫君跟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一边跟着,一边笑着哄着闹着,直等到好远好远了,还能听到夫君对对方千恩万谢一般的感激他没有对君过多的责备。 君就在这边听着,听着,很是苦笑着。 他看着眼前,被他父王一把摔在自己面前,几乎瞬间将自己的脸和手刮破了的酒杯碎片,久久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旁边他的两个伴侣却是极了,连忙为他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脏污口子,又小心的拿起旁边人连忙送上的洗洁用品,给对方擦拭着,身后的那些人更是慌乱的捡碎片的捡碎片,作揖的作揖,整个场面,异常的混乱。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许久,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第七十二章:名符其实的王子 耳边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瑟也是如此,在我面前遥远的离开,也是类似于这种场景,打骂了君之后,和夫君如此的离开,然后,君便几年时间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地方,美其名曰要其学会怎么样尽孝道,怎么样守蘸之法。 蘸之法? 多可笑,他瑟都不遵守,又要让旁人遵守? 我笑,可是,我笑的时候,却抬头,正望见心,和索瓦。 索瓦看着我,犹豫着,想走到我面前却最终没有。 而心,只是看了看我,便转身,跟着王,去了后宫的方向。 心,的身份依旧的特俗,我说过,原本来时,位于夫君旁边的有一左一右两个人,左边的,是他位高一等备受万千宠的瑟,而另外一位,便正是他这位身份尴尬的心了。 也许,这样的安排,夫君是想让我更加清楚明白我来到这里之后,能够做到的最大可能是什么的,可是,在另外一个方面,如果我大胆假设一番的话,那么,是不是在说,他夫君,一方面想要得到现在的瑟,却在另外一个方面,依旧留恋着以前的那个他呢? 我不知道,也许,也并不需要知道,他的心思,我不想猜,越猜越觉得深厚。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就此打住了。 我想了许久许久,但最终,我也还是跟着众王的宠儿们,一同回到了后宫之中。 君看着我,看着我的背影犹豫了好久,还是追上来,问我,为什么? 我说,什么为什么?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笑了笑。 他说:“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这些,你已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他说着,笑,然后转身,将他两个伴侣全然甩下,一个回旋,便消失在原地了。 这是王子的本事,这是所有王子的本事,犹如他父亲一样的那般,令人艳羡令人眼馋,也正是因为这种眼馋,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眼馋,所以很多人都在奢望着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能够拥有一个,如此这般的儿子,人生才会算是一个圆满啊…… 可是,纵然是这么想,能够得到这样待遇的,却只有那么几个,或者十几个,或者,更多的,也是经过时间一点点熬,熬出一百两百个的。可是,那是王的权利,却不是他们的权利。 他们较之王的存在来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虽然,他们不会死,可他们的身体却终究不如本身已经不知拥有了多少奇异力量的王的身体,所以,在王经过万年十万年不改造的时间里,他们却是至少至少要被改造上上两次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利用他们最为年轻,最为让对方留恋彰显魅力的时间,去争取他们最有希望争取到的这种圆满。 只是,只是,虽然是这样,他们努力,最终换来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然后,或许,终身就会老死在这后宫中,无人过问,无人留恋。 这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片段,那些个后宫中的女子,一天较之一天的奢盼,然后奢望她们的夫君到来,可是一年两年,等待着的,不过是桃花落了桃花又再开,而她们所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还在存活着的方法,就是和其他的女子斗法,斗法,斗着斗着,然后,就有希望换来一丁点希望,然而,斗着斗着,更多的,却是一个胜利者换来一大片的失败者,而这失败者,便被毫不留情的剥夺了选择,剥夺了生命,甚至剥夺了整个家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 这一切,令我胆寒,可是,没有办法的是,我却也只能加入到如她们一般的命运中,永远无法自拔,永远都无法解脱。 我想,这是我的宿命这是很多人的宿命。 我不怪谁,我只是在想,若有一天,我也有一个儿子,能够做到这般,该是有多好啊。 犹如赐,犹如涟。他们兴许较之他来说,更加的优秀,更加的让人留恋。 只是,此刻,我已经记不得他们了,已经记不清他们了,所以,所以,我只是在看,在艳羡,艳羡,希望有天,也能有一个如他一般能力的孩子啊。 不过,很快,我还是想到了心。 是啊,无论怎么说,心,也是我的孩子,并他还是一个王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王子,只是,这种王子身份之后的他,却没有一丁点的能力。 他的能力,或许早已经在改造之时,就被夫君所压制,然后,到了这一世的时候,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发挥不出来了吧。 我想着,笑了,想到这里,如何不笑,而在笑的同时,又如何不对那一个人,更加的恨了呢? 明明,明明,他拥有较之君来说,不差分毫的力量存在的,可,可为了一分嫉妒,为了一分自私,就连其一星半点的反击能力都不给他留下,这种残忍,他是怎么样做到的? 我想着,犹豫着,但,当我再想到瑟的容颜和心的容颜时,我却再一次的愣了。 是啊,瑟,的容颜,很明显,和之前不同了,但不同,不同在了哪里了呢?而若是同,又同在哪里了呢? 我犹豫着,沉默着,很快,我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是了,瑟的容颜,完完全全是以前的心啊,而如今的心却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瑟啊! 我震惊了,震惊的同时,我却也又笑了,在这后宫之中,在这无休止的战斗之中,我的笑,终将被化为无有了。 因为,毕竟,在这后宫中,谁又能在乎一个刚刚进来,却又不怎么被夫君所待见的人呢? 我笑,却也只能笑,我笑的时候,时常会想到瑟,时常会想到心,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纵然是想,我却半分都和他们见不到。 瑟,离得太远,心却一心只期盼着能够再次得到夫君的垂帘,并,再也不敢向我的宫殿里面走来,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夫君再因我的事情而讨厌了。 我冷笑,对于他这一举动,我也只能冷笑,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劝他一句,就连埋怨他一句,都是不能的。 我有时候,也会想,这,就是我的人生了吗? 这就是我所谓的穿越吗? 为什么,越发的悲凉,为什么越发的沧桑,我不懂,我不懂的时候,却也只能呆在自己的后宫里面,等着夫君哪一天的一次开眼。 只是,时光荏苒,我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年,都有些疲惫了,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我抬头望着,一年两年三年直至已经真的没有办法再记忆下去的飞鲸在头顶上飞过的年华,终于忍不住在宫殿之内发出一声冷笑。 而,就在这一声冷笑中,夫君来了。 犹如应征我的感召。 我愣了,连忙匍匐在地,跪在他脚下,为他的风尘仆仆而卑躬屈膝。 只是,他只这么往那里一站,看着我,便是一阵的脚踢,将我踢到墙上,连翻的从这边滚到那边,我忍着,却不敢抬头看着他,只能就这么用袖子擦着嘴角的血迹,继续匍匐在他的脚下。 “呵,你以前的潇洒哪里去了?你以前的傲气哪里去了?都到了哪里了,去了哪里了,跪在我面前,跟一只畜生一样的,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他说着,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便张狂的扒我的衣服,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然后享受着来自他的爱抚。 我笑着,终于还是用尽了心机的换来了他的一次前来,一次垂眸,我笑了,可他,却对我的恨越发的深奥了。 他说:“你以为你的伎俩我不知道,你以为你给瑟送信我不知道,你以为你在心的食物里下毒我又不知道,那你以为我知道什么?我是废物吗?在你的眼里我是废物吗?”他说着,又啪的打了我一巴掌,我没有反抗,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我笑,很猖狂。 我说:“夫君,你有我就够了,有我就够了,要他们做什么?” 对方冷笑,伸手将我下巴勾起来,一点一滴的细细的这么看着,然后啪的一巴掌,将我从床上直接打到床下。 “你,还没有这资格!” 他说着,抬脚穿衣便走,可是,很快,他却又回来,抱着我,疯狂的将我压在地上,疯狂的扒了衣服的驰骋。 他求我放过瑟,他也求我放过心,他只有那两个心爱的人,可是,我却笑,我说,那我把朔月带走可以吗? 他看着我,拳头紧握着,然后,开始一连数月的日日夜夜的折磨我。 我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等到我终于想到要反抗的时候,我却也发现,我的孩子已经又开始要降生了。 我摇头,不敢置信,我怀疑,这是一个阴谋,可是,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怀疑,我只是怀上了他的孩子,一个,真真正正的蘸里面之王的孩子,他出生之后,便会是真真正正的王子,带着真真正正王子的名头,拥有真真正正的王子之力。 犹如君一样,犹如其他任何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子一样。 我想,我想着,便笑。 第七十三章:可笑! 然而,纵然是我笑的同时,我却也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夫君的王子,并不是那么好生的。 后宫之中,就像无数年前的皇帝后宫一样,各种争斗各种阴谋,表面上看上去与你无忧,可当你真的有一天站在一个高度的时候,那些个烦心琐事便就统统冲着你而来了。 这并不是瞎话,而是,实打实我已经经历过的,只是,我或许是有些忘了。 我忘了很多,只记得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要保住这个孩子,用尽一切的手段,以此,我不得不去选择要靠拢夫君身边如今最为红极一时的人——朔月。 朔月,那是一个在蘸的世界里,通过改造都无法令其记忆力全失的人,以此,他的本事,便就由此可想而知的,更何况的是,他自一开始,得到夫君青睐的那一天,便就犹如一步登天一样,如今的势头甚至有些超出了瑟。 后宫之中的男子,现如今无一不向他靠拢,希望争取到一次面见夫君甚至与其共欢的一夜之梦,而我,作为已经拥有了身孕的人来说,当然是他们所排挤的对象,以此,我就更加需要朔月的保护,才能够在这后宫中,保的一时的平安。 只,庆幸的是,纵然是经过了无数的岁月,纵然是朔月与夫君的感情在快速的升温,却,他还是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时,认出了我,上前便搀起了我,随即还笑着,让我跟他一同坐于大殿正位之上。 所有后宫人见了,集团愣了,然后看着我,看着朔月,有些脚步后退的冲动。 而接下来,纵然是我要回宫的时候,那些人见了也都是纷纷给我让路。 后宫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在红人面前得宠的,那就是一个令他们不敢逾越的牌子,他们不敢轻易的跟我闹腾,生怕被夫君宠着的朔月一个回头,将他们给记下了,然后,令夫君这一辈子都不踏足他们的房间半步。他们怕,所以,他们不敢得罪,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孩子降生了。 那孩子长得很好,朔月为其取名为梦。 是的,为他取名的是朔月,不是夫君。 梦降生的时候,夫君正在瑟的宫殿里面,哄瑟。 听闻,他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在朔月这里留宿,令瑟有些不满,跟他闹别扭,夫君犹豫着,然后,连哄了好几天,连朔月的面都不敢见的哄,但纵然是这样,到我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还是没有赶来,他甚至连朔月亲自跑到我宫里,想要第一眼看到我出生的孩子时候,他都没有第一时间来阻止。 在后宫中,一个男宠要进另外一个男宠的宫殿,特别是一个位高者要进一个位低者的宫殿,将会对夫君的声誉造成如何巨大的影响,那简直是只能用灾难形容的,更何况,是一个位高者,想要在位低者临产之时,第一眼见到对方的孩子,这个连夫君都还没有看过的孩子,被他第一眼看到,对夫君地位的打击又是怎么样的,也自然是可想而知。 但,纵然是这样,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甚至,连下一道旨意,不准朔月前来的时间都没有。 以此,我知道了,夫君的心,从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瑟,从见到他的第一刻,是的,从见到他的第一刻,夫君的眼睛就一直落在瑟的身上,无论,他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纵然是他在之前只是一片的白骨,他也就这么将心贡献给了他,然后,一生一世,便就真的无法自拔了。 我知道了,如今,我知道了,但我知道又能如何呢? 当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夫君不会前来,当孩子满月的时候,夫君没有前来,当孩子满岁,一岁两岁的时候,他连上前见一面,不,或者说,别说是上前见一面,甚至连想起有这么一个儿子,都是不曾的。 于是,我笑了,我只能笑,我笑的时候,看着头顶上那一片又一片不知穿越了多少时间才来到这里的又一批飞鲸,犹豫了。 梦看着我,拉着我的手,犹豫着,也抬头学着我看。 他,已经一百岁了。 一百岁,一百年,却在蘸的世界里,还依旧是个小孩,而我,就牵着这个小孩的手,抬头默默的望着沧桑。 是的,沧桑。 我终于想起来,那头顶上的一片高于飞鲸的洁白,叫做沧桑了,我终于记得了,只是,我记着的同时,却又笑了。 然后,我就对梦讲,我和沧桑,不,或者是瑟的故事。 那是一个,长长的,经常在我梦里出现的故事,一个,令我怎么样也忘却不了的故事。 而我,只是给他讲只字片言,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甚至,连链接都链接不上,中间一截一截的断。 梦听不懂,但梦喜欢听,他总是围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或者抱着我的大腿,崇拜一样看着我,然后,抬头向往着能够自己也拥有那样的一段爱情。 但是,没有,始终没有。 因为,梦长不大。 因为,在蘸里面,一个生育出来的小孩,若是没有父亲的力量疏导,特别是王族之中,夫君的疏导,不仅仅是决定孩子命运的,甚至连身体机能都可能会因此而受影响。 更别说,更别说,之前我所盼望的,使他能够拥有君一般的力量了。 那,绝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如今,我有点恨瑟。 是真的有点恨他。 他独占了夫君的宠爱,一生一世的,不准,或者是不允许任何人牵动夫君任何一丁点的心头。 我有些抱怨,也有些愤恨,但终究我还是忍下了,因为忍下的同时,他也来了。 因为,梦去找朔月,朔月去找他了。 朔月的面子总是比我大,但他来时,看着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才转头看向梦,那冷冷的一双眼,只看得我有些恍然的。 但我只是笑着,然后,便抬脚为他的到来而忙碌,其实,只是为了迎接他,而显得有些紧张和匆匆忙忙,犹如一般的宫人迎接他时候的那种紧张,只是他看不出来,我的紧张是和那些个宫人们完完全全不同的。 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终究也只是那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梦,然后,询问梦一些问题。 梦对答如流。 因为朔月的帮助,梦的功课一直很好,纵然没有宫廷中夫君为每个孩子都应该请却没有给梦请的导师的教导,他的功课我也能保证,是整个如此年龄王子中最为骄傲的,纵然是心也是不成的。 所以,瑟听着他滔滔不绝的回答,有些愣了,抬头再看我时,也有些犹豫了,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说了一句:“这件事,我会对夫君说,至于成不成功,我不敢保证。” 他说着,转身就走。 而我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回忆着他最后临走时候冰冷的话,久久的苦笑起来了。 他会对夫君说?说?说什么? 或许他不用说,根本就不用说,只他今天一个降临在我宫殿中的举动,就能当即引起夫君的暴怒,和夫君的关注,然后恨不能当场将我撕裂了。 但,那日,夫君并没有来,也就更没有将我撕裂或怒骂怒打我,而是在次日,便着人将梦带走了。 梦,是第一次见夫君,见他的父亲吧,有些紧张,抱着我,久久的都不敢走,而我,只是将他的手松开,对他叮咛着,让他学着,快点长大,快点长大,然后,便只能目送他,离开我的宫殿了。 然而,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见到梦时,梦,却已经又成为和心一般,称父亲不叫父亲,却只叫夫君的人了。 我愣了,也蒙了,抬手就往夫君脸上打,可我没有打到,却被他首先将我打趴下了。 他的力量是无穷的,我没有任何力量跟他斗。 他说:“可笑,你怀了我的孩子,谁会信?瑟会信吗?你愿意让瑟相信吗?所以,我假称这个孩子是从宫殿外收养的孤儿,有什么错,我这是在帮你,是在帮你,帮你记忆住,记忆住你和瑟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这有错,这有错吗?” 他说着,咄咄相逼着,而我,只能在咄咄相逼中,渐渐的处于下风,并再一次在他粗暴的攻势下,一连好几天都不能下床的伺候。 我恨这一切,我讨厌这一切,我发誓,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他,我会杀了他,然后带着瑟走,带着心走,带着梦走。 然而,梦却对他执着,他也听从了夫君的话,就这么着迷于他,任由他将自己的身份歪曲,然后成了如我一般位于他后宫中的一个宠。 而我,而我,也只能看着这一切,也只能看着这一切,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发誓要将瑟从夫君的心头连根拔起了! 第七十四章:瑟,我喜欢你 我并不是嫉妒,我也没有想过要跟瑟争什么,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能够过得好,能够过回他们原本的生活,我知道,这并没有错。 但,我却知道,这将会是难如登天。 夫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夫君自己知道,而我也更知道,他并不会放过我,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我和瑟在一起,或者,从我一开始抱着只拥有一堆骨头一般的瑟进入这个蘸时,他就恨我,恨我拥有和瑟以前的所有回忆,也恨我,能够拥有一切,甚至令瑟能够在改造之后,还能够记忆起我,并和我培育出一个心来。 他的恨,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所以,他恨我恨不能杀了我,可是,他杀不了我,因为在蘸里,他拥有绝对的权力,可他没有权力,没有权力令我死,并且的是,我这一世,便是最后的一世,最后的浩劫,过了今生,或者仅仅还剩下一百或者两百年的时间,就会自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对于这样的我,他又如何费得着在这里大费周章的将我弄死呢? 这样的罪他不想担,也不屑担,所以,他任由我在后宫里面活着,活得不像个人,他只要不见我,到我香消玉损的那一天,瑟,便真的就绝对不会找到我,并将我的死怪罪于他,他只说一句不清楚,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这句话,打发他,那么,他便就是足够的胜利者了。 我想着,笑,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而我,却没有机会去破坏掉。 是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只要他不来,可倘若他来,倘若他来呢? 我在想,我在计划,我在快速的实施我的计划,我的时间不多,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世,或许一百年,或许两百年,又或许就在明天的这个时间,甚至或许就在下一刻我就会香消玉损了,永生永世都再也不存在在这个虚空中了,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又如何能浪费掉一分一毫的时间呢 说得好,是啊,说得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又如何能浪费掉一分一毫的时间呢 既然我不能浪费,那么以前呢,那么在我入宫到现在,在我生育了梦之后到现在,我又在干什么,我真的只是在等待,在等待时机,然后,没有任何的举动,没有任何的蠢蠢欲动的迹象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只是,有人抓不到,有人抓不到,却并不代表永远就抓不到,而待他抓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呵,我做的隐秘,我做得悄悄,却终究逃不过他的视线,他的眼光。 之前,我只是小打小闹,他并不介意,管我在后宫里面翻出什么浪,担现在,现在,他来了,他来的时候,一把打向我,然后,我便被他打倒,整个胳膊都断裂撕痛起来,而他,却丝毫不会怜惜。 他怜惜什么,除了瑟,他可曾怜惜过什么? 人说:痴情种被无情伤,可殊不知,他的那些个无情,只是对旁人的太过痴情啊! 我说,笑,笑着说。 我说:“夫君,你终于,肯来,肯来见我一面了,呵呵,真好,真好。” 我说,笑,可他看着我,冷哼一声。 然后,坐在我的床边,将自己的衣服全然脱了。 之后,他便又是嘴角一撇。 “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来啊,来试试,看你能不能就此打动我,就此让我抛弃了瑟,抛弃了一切的拥你入怀,宠你入骨啊!” 他说,笑,一双手平伸在半空中,光滑而魂痴。 那一刻,我的心颤了,喉结都开始有些干涩,然后,我便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抱着他,拥吻他,伺候他,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想要让他对我的魅惑起到任何一丁点的反应。 但是,没有,他自始至终都那么笑着,他的身子,甚至对于这一切,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别说是变化,就算是,就算是,一点感应都没有。 我愣了,然后,很快,便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低头,听他的训示。 他冷笑,他只冷笑。 “锏,我告诉你,你的这种技巧,后宫之中的男子,谁都会用,可除了一人,除了一人,所以,我宠那个人,我宠他,溺他,希望他有一天也对我如此,如今,他即将就快要和我难分难舍了,你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受你诱惑,受你的各种挑拨,而对他远离甚至来说抛弃吗?” “锏,你没有这个本事,别说你没有这个本事,就连,就连你那两个孩子,也没有如此的本事,纵然,纵然他们拥有瑟的面容,纵然,他们拥有与和他一样来自我所未知的世界的你一样的基因,可是,他们不能,他们只不过是个中蠢材,能够得我心的,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都只有他一个,你,放弃吧,别妄想了。” 他说着,便转身而走。 而我,跪瘫在地,却知,我已又错过一次机遇。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件事闹得满宫尽知,后宫之中的所有人都从各种各样的途径,得知了夫君对我的这番言语,和对瑟那种宠溺到了极致的缘故所在,所以,他们恨,所以,他们又开始对瑟进行攻击,包括那些个政坛上的人们,也都开始了如以前一般的打击。 是的,如以前,和那个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简直如出一辙、 不,或许是更甚,或许是更残酷,甚到令瑟在后宫之中大吵大闹,残酷到夫君在后宫之中,开始肆意的宣泄,肆意的对那些个后宫宠儿进行肢体或精神上的残忍对待。 他们无怨,对于夫君,他们从来都无怨,可是,他们却将这一份的怨,统统算在了瑟的头上,以此,瑟的处境越发艰难了。而在这艰难之中,瑟却怎么样也听不进去夫君的劝告,一次又一次的跟夫君吵。 夫君疲惫,夫君对他的宠过了头,是真的过了头,然后,对方跟他吵,他甚至跪在对方面前,请求对方的原谅,这种举动令整个蘸都开始陷入了混乱。 是的,夫君,蘸中最伟大的夫君怎么可以跪,怎么可以跪? 瑟的罪如此可知,于是,人们开始想要将他拉下马,想要将他关囚在后宫最偏僻的地方,恨不能将他关在那里永生永世不出来,就这么一直死去了算。 他们不想让他改造,因为,他们发现,越是改造,夫君对瑟的宠就会更甚。 之前,第一次改造时,他仅仅是对他宠溺,而第二次改造之后,他对他的宠溺就到了极致,如今连尊严夫君的尊严都不要了的跪在他面前,如此之势,他们怕下一次,他们怕下一次的改造之后,夫君会连整个蘸都交到对方手上的残忍。 他们不愿意,他们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所以,他们宁愿将对方关在后宫中,至少,他们希望他因为之前夫君对他的各种宠溺,而无法承受后宫中的冷淡,而就此活生生的消失掉。 是的,活生生的消失掉,就如我一样、 是啊,瑟原本就是和我一样的人,我每一次被改造前的最后阶段都会经历一场和他们不同的肉体消失过程,这种过程不明显,但是,他们若是想要查的话,定然能够查到的,所以,他们查到之后的结果,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要将这一结果实施在瑟的身上,然后,让他消失,彻底的没有机会改造的情况之下消失,由此来令夫君重新回到之前的模样。 他们想着,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夫君不愿,夫君说什么都不愿,是的,他爱瑟,毋庸置疑,我不能否认,我从来都不敢否认。 只是这种爱,在蘸里面,不能被存在,特别是在夫君的身上,确实不应该被存在,纵然是能够存在,却也是要对于后宫中的每一个人都要如此的宠爱,否则,那便是天平两杆称,不能被原谅了。 当然,夫君是可以被原谅的,夫君是永远都不会被埋怨的,而唯一被埋怨,唯一被不能原谅的,只有他瑟,只有他瑟,可纵然如此,夫君还是不愿意看到瑟受苦,哪怕一丁点,他都心疼,他是真的心疼。 之前,他看到瑟皱一皱眉头都紧张得几天几夜不敢睡觉,可是现在却要让他住进那么僻静,那么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端茶倒水献殷勤,这种情况他怎么能够受得了,瑟怎么能够受得了,所以,他不愿意,他说什么都不愿意。 他看着瑟,紧张得依旧和从前一样,他抱着他,较之从前更加的怜疼着。 他说:“瑟,我喜欢你,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让我做什么都成,就算是,就算是不当这夫君,就算是和你一起下因河。 第七十五章:抬脚而走 是的,因河,是蘸里面,唯一说人消失的地方,就如地球人所说的地狱一样。 只是,这种因河却是永远都没有轮回的,只能就这么永远拥有着灵魂,却无法自如的行动,犹如一个静止的物,飘飘荡荡在那一片河中,看到了自己之前的一生两生,看到了自己在这生前最留恋的存在,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去眷恋,却永远没有办法去留恋,只能就这么看着,就这么看着,或许,或许,他们连对方是谁,都可以忘记掉的,就这么看着。 他难以想象那种折磨,可是,他宁愿就这么永远的静止的看着忘记着对方,也不愿意他受苦。 于是,蘸里面的人怒了,后宫里面的人也恼了,如今,却是只恨不能将瑟立即推进因河里面,让他去承受这种折磨了。 只是,夫君不愿,夫君连对方受一丁点苦都不愿,他又怎么能够,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对方在因河里面替他受苦呢? 他不愿,谁也阻止不了他,或许,有人可以。 是的,朔月可以。 朔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不需要再过多的解释,他的魅力如何,他的精神之力如何,以及,他的号召力如何,只或许他在那里一站,在整个蘸里面拥有上百万年的那些人便就一拥而起,再加上他们所拥护的那一代夫君的名号,想要将这眼前的困境解除,那简直是太容易,太容易了。 于是,他做了。夫君便败下阵来了。 夫君抱着瑟,看着那满宫殿的追伐大军,他笑了。 冷笑。 那是,一抹,最惨的笑。 他没有想到,他的败会败得如此简单。 他没有想到,他的败会败得如此彻底。 没有万马奔腾,没有错综之林,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便将他置于死地了。 他看着我,抱着瑟,看着我,笑。 他笑,然后,他问我:“告诉我,何以为爱?” 爱。 这个字,他不懂,整个蘸里面的人不懂,可是,他第一次尝试到,便伤得如此沉重。 他有些不甘,不服,转头问我,而瑟,也在他的怀里,转头看着我。 他的容颜,依旧像极了心,可是,摸样之中,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却着实只有瑟才能独有的神情。 我留恋那个神情,是的,留恋,着迷,着了魔一般。 然后,我上前,握着他的手,我上前握着他的手,对他说:“瑟,回来,回到我身边,我们一起游历,一起漂泊在这沧桑之间,自此,不分开了,好吗?” 我说,一句话。 瑟犹豫了,瑟低头,看着我的手,我们紧紧的十指相扣,他犹豫着,然后抬头之间,他看向飞鲸而过的沧桑,悠悠的笑了。 他的笑很美,如以前一般的美。 他说:“好啊。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 他说着,便挣脱夫君的怀抱,走到我身边,抚着我的脸,躺在我的胸膛。 他说:“好像梦一场。” 我也说:“是啊,好像梦一场。” 然后,我们就笑。 然后,我回头,对夫君说:“这,便是爱。” 我说着,便带着瑟走了。 而夫君在身后看着我,犹犹豫豫着,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知道,这就是爱。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表白,只就这么看一眼,想起了心中的眷恋,便就错过了生死,错过了记忆,都便这么手相牵。 他不懂。 夫君不懂,他们其他任何人都不懂,只有朔月懂,或许,他也不懂,他只是在这之后,称霸了蘸的天空,然后,拥着原本的夫君,在这蘸世界,开始创造另外一番的时空。 只是,在我走的时候,他拦住了我,他问我,他质问我,我可否曾经有那么一刻爱过他? 我没有回答,我真的回答不了。 我或许是个花心的人,但我不能骗他,我不知道。 正如之前,我以为我爱臻,我以为我爱赐,我以为我爱很多很多人,更多的,我以为我爱的是烬王的,到了最后,我却全然错了,我只是爱着一个,令我实在很难以在很久很久之前想象如今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的玉箫瑟啊。 所以,我没有回答。 或许,在很多很多年后,我会在忽然有那么一刻的时间,忽然就这么发现,原来,原来,我爱的,原本该是他啊! 可是,现在我回答不了。 也许,正是这回答不了,所以,他笑了。 朔月笑的时候,低着头,很美,是真的真的很美。 他说:“他走的时候,也是如此啊。他走的时候也是如此啊!” 他笑,他说着的时候,笑了,亦是一种惨笑。 那种惨笑,别人不懂,可我懂,或许,原本的夫君也该懂的,可他,只是看着瑟,只是看着瑟,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回答。 但瑟没有。 瑟只是望着我,轻轻的敛了一下眼脸,之后,便在我的带领下,牵着心和梦的手,一起往宫外面走去了。 只是,就在我们走出宫殿的时候,君却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他看着心,久久的,也是一副惨笑。 他问,可否跟我们一起走。 我摇头,心也摇头。 他很失落,但却固执的一直跟着我们。 梦留恋,留恋这里的一切,所以,在跟我们走的途中,在君固执的跟着心走的途中,他却在一直的回头,回头看着他的夫君,回头看着他的眷恋。 他说:“父王,你很残忍,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了夫君,便不能活,还要如此的拆散了。为何,为何?” 他质问我,心也有点想要质问我,却在看到瑟的时候,犹豫了,在看到心的时候,他却又哭了。 他说:“父王,夫君并没有什么错,你让他这样,从一个伟大的夫君成为这样骑乘在朔月或者是现在夫君的旗下,他心里如何好受,如何好受?” 是啊,如何好受? 可是,是他自己不愿意被改造,是他自己不愿意去改造场进行改造,这又能怪谁,这又能怪谁。 或许,他只是又一个朔月,或许,他只是宁愿变成第二个朔月,也不愿意忘记瑟。 瑟听了,犹豫着,回头看着我,而我,也只是看着远方的路,抬头看着苍桑的天,苦笑着,任由他们的去,或留。 我不介意他们全都离我而走,我只是在乎瑟,我只是看瑟的态度,我只是想要让瑟留在我身边,这并没有错,可是,瑟呢,瑟的心呢? 这么久,这么长时间被夫君如此的宠,他就算是再被改造,我也不能无视这个事实啊,我不能无视,所以,我也就无法去面对,而,连我都不敢去这么面对的事实,如何,又能让当事人的瑟去面对,去承受呢? 他看着我,或许,不是在看我,只是看着茫茫然的沧桑。 他只是这么站着,回头,看着那高如云霄的宫殿,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带着的那一串血链,犹豫着,犹豫着。 那血链,是夫君送给他的,是的,是夫君送给他的。 夫君送给他的时候,或许,他还是一片白骨的时候,然后,看着他光洁的手指,看着他那光洁没有任何物的手指,便轻轻的,将那条血链帮他带上,那一刻,那一刻,我是亲眼见过的。 那一刻,却也是我自己将自己心甘情愿送进改造机器的那一刻。 我看着他为他带上这样东西,犹豫着,还轻轻的笑了呢,是的,那笑,很幸福,因为我知道,纵然是我因为改造而死了,那个人,也会好好照顾瑟,好好照顾他,令他复活之后,永生幸福的。 也只因为那样,所以,我才一直留恋,我才一直在被改造之后的一世两世中,不敢去见,不敢去和他相认,怕,生怕因为我的存在,而令夫君对他的爱,减少一丁点,然后,继续的因为我,而令他受到伤害。 我怕,我怕…… 所以,我宁愿着远离。 也只希望他幸福啊。 可是,可是,现在,现在的我自私,现在的我很自私,只希望,他能够跟着我走,只希望,他能够在最终选择,跟我一同走。 纵然,之后的路上,他会留恋这里,他会眷恋这里,记忆那个人的痴,记忆那个人的宠,我也只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 可是,最终,他没有。 他抬头看着我,然后,一点一点的,后退着,往身后退着,往后宫里面退着,然后,然后…… 我便只能伸着手,遥遥望着,遥遥望着,他带着心,带着梦,带着君,一起离开我的视线,一起,继续踏足了那座高耸入云的皇城。 我犹豫着,我苦笑着,却也只能犹豫着,苦笑着,然后,转身,抬脚,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的往皇城的相反方向走。 我要走到哪里,我不知道,我想要走向哪里,我也不知道。 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目的,只有这么一步一步的,留恋,留恋,和不舍。 我想要存活在这个地方,有一种冲动,让我很想要存活在这个地方,就此留下,就此打住茫然的脚步。 但,我回头,却无人,我抬头却无心。 一切,就像是一场令我不敢回忆的梦。 缠绕着我,在我心头绞着,我无力去解除,也无力再去回忆。 我只能继续转身,抬脚而走。 可,也就在这时,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就站在我面前,然后,抱着我,将我脆弱的身体抱在怀。 第七十六章:一个接一个 他看着我,看着我哭,看着我彷徨,看着我倒在他怀里,无助而摇摆。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任由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之后,我便只能跟着他走,跟着他的脚步走。 他走得很慢,因为抱着我,走得很慢,可是,一眨眼间,我们就穿梭过了无数的苍穹,无数的星空,瞬间站立在蘸世界的外区域中。 我愣了,然后,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抬头,看着那个人,看着他,浑身颤抖。 我不敢置信,我真的不敢置信,那,竟然是烬王。 那竟然是烬王。 他沧桑了很多,也忧愁了很多,一双眸,凝望着我,悠悠的,手也不敢轻易的放在我的脸颊之上。 他跟以前有太大的不同,他跟以前,有天壤之别的不同。 之前,他高傲,而自大,从来不曾低头与人过,可如今,他却低着头看着我,伸手间,抱着我都感到心惊胆战。 生怕我会逃一样的。 我愣了,犹豫着,转身就逃,可是,他却拉着我,他使命的拉着我,抱着我。 他说,他错了,他说,他错得太离谱了。 他以为失去了我,对他没有什么,可是,他错了,失去了我的皇宫,失去了我的地球,失去了我的日子里,他担惊受怕,一日一日的睡不安宁。 王子们成群结队,肆意的杀戮令他精疲力尽,男男女女间的勾心斗角,他当做不经意,却令他整个心情烦躁不已,那些人,明里对他恭敬着,暗里的拉帮结派,他忍了,他终究是忍了,可是,终究有一天,还是忍不住,将这烬王之位让了,让给涟。我和他的孩子。 他说:“我只能让给他,纵然,他有太多太多优秀的兄弟,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看到他死,看到他死在他们的手上,我宁愿所有的孩子全部死在我的手上,亲手将他们全部赐死,我也不愿意让他不见了。” “你的离去,我已经无力去弥补了,又怎么能够伤害我们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锏,回来吧,回来我身边,然后,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我摇头。 这句话,我听过,我说过,是我刚刚才跟瑟说过的,可是,瑟一个转头,便消失了。 我怕,我怕,我怕我一个转身也消失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摇头了,我还是不愿意,不愿意见到他,见到烬王,那一个,令我和瑟终究走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 我怨他,恨他,恨不能杀了他。 我说:“烬王,你是我的父王,尊有尊卑,君有君臣,自一开始,你便是和我不能两全的人,何必,如此执着。” 我说着,便笑着,笑着转身,想要离开,可他不愿,他始终不愿。 他冷笑:“是啊,自一开始,便不能两全,可,爱上了,又能如何?对于你,原本,我以为可以放手的,但盘盘绕绕间,我终究还是无法割舍,怎么办,能怎么办?” “自你开始,自你开始,对我说,喜欢我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没有了任何,我原本以为,可以原谅你的过失,可以原谅自己的过失,能够两个人经经久久的当一场父子,可惜,可惜……” “造物弄人,你怀了我的孩子,你躺在我的怀里,那一刻,那一刻,我的心都要停滞,然后,我对自己说,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我甚至必须抛弃了整个国家,才能和你在一起,可若是抛弃了整个国家,或许,我便一点能力都无法保护你,又如何能够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没有后悔过,从来都不曾后悔过,锏,跟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的,如何不好呢?”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许久,许久,才闭上眼,微微的浅笑,然后,抬头,吻在他额头,接受他的祈求。 我跟随着他,继续往他所想要我去的方向走。 因为我失去了方向,我只能跟着他,让他带领我找到我所想要找的方向。 我在心里打了个赌。 我说,若他能带我,去我最想要去的地方,那么,我便接受他,我便一生一世,都和他在一起了。 而若,他不能,那么,死,便是我最终的终结了。 无论他怎么要求,无论他怎么样的痴等。 我就是这样想着,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只是,我根本没有想过的是,我压根没有想过的是,他,竟然真的带我去到了我最为想去的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踏日醒来后,所处的那一间房。 那一间房间,原本,应该被当做是已经废除的王子的遗留物,而被瞬间解除了。 只是,它却残留着,一点一滴的残留着,连同,刚刚上任的烬王,我的孩子,是的,我的孩子——涟,这一个本就应该将除他之外,所有王子或者是王,甚至是烬王的东西全部都给燃烧殆尽的涟,也都没有动其一分一毫。 我在想,我在看。 我确定,这并不是虚幻,这并不是,并不是烬王为了取悦我,而弄的一片阑珊,是的,烬王的能力很强,但就算是再怎么强,他却在现在,没有用他的丁点能力为我复制这一间房。 这是一间真真实实的房间,有着,光透的墙壁,有着透明的灯光,一指落下,便有你心中所最为想要见到之物,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唯一不能让我得到的是,我那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是的记忆。 只是,那记忆在我脑海中,已经渐渐的处于了劣势,我已经记不清,我这是离那里有多远了,我甚至都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我只是,这么看着,这么看着,然后,躺在那一张床上,默默的,默默的哭了。 我哭,很狼狈,想起了很多,却也忘记了很多,我抚摸着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身体,却也抚摸着自己早已经沧桑得不成样子的心脏,我在想,我在想,若是,若是,回去,回去该多好啊! 我这么想着,却又流泪了。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又如何回去? 那里,离我太远,有太多的伤楚,点点滴滴,甚至一个触及,都能让我遍体鳞伤的,我又为什么要回去? 我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终于得到了一切,终于付出了一切,却就让我这么毫无收获的空手回去?我不愿意,我不甘愿,我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抱怨更多,可是…… 可是,我抬头间,一个房间,应有尽有,我低头间,无数人群为我匍匐额首,可我依旧不快,依旧的不快。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抬头,看着烬王,伸手,拉着他,坐在床边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小腹上,细细的回想,细细的回想,想着想着,便就又哭了。 我还记得,我还记得,当初的我,是如何的怒骂,是如何的蹦跶,没有人管我,没有人制约我,我甚至能够跟当时谁也不敢对其顺眼一看的烬王,都能当做是一片的陌路的,可是,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呢? 抱着他,是的,将他的心都收了,我却依旧还是狼狈的,依旧成为了狼狈的。 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想问他,可我知道,他也无法给我一个答案,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一个答案,他又怎么能够回答我呢? 我想,我笑,我想我笑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的哭了。 哭着,笑着,然后,脑海里一片的空白,空白得甚至感到自己都是可怕。 想到了很多,很多都变成空白,所有的一切,包括外面的星空,都在我面前虚化,虚化,然后,然后,变成了一片一片的碎渣。 我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一切。 是的,我享受着这一切,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路遇的那一抹身影,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我就又便笑了。 我说“烬王,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这里吗?” 对方没有回答。 对方只是看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然后,将那一双令我着迷了很久很久的眼睛闭起来,默默的听着我的抽泣声。 他说:“锏,我喜欢你,你可知道吗?” 我摇头,我只冷笑。 “喜欢我?爱我?然后,杀害了我们的孩子,打掉了我们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最后留下一个他人的孩子,骗自己,也骗我称他是我们的孩子,让他统治着世界,然后,你就能和我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对吗?对吗?”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我,感到惊愕。 有什么好惊愕,他以为我认不出来。 父母,对于孩子的敏感,是他一个超越了万年之人能够用龙息之力就能掩盖掉一切感知的吗? 所以,我知道,所以,我也知道,如今站在高高的烬王宝座上的那个涟,本就不是涟。 而就算是我,就算是我,也本就不应该,不应该是名字叫做锏的我。 第七十七章: 终结 我笑,仓笑,抬头看着他,他有些狼狈,是真的有些狼狈,然后,招手让连离开。 是的,让涟离开。 他已经不再是烬王,就算之前是,但在地球的制度中,但在烬国的制度中,他也只是一个曾经为烬国做出过丁点贡献的人罢了,他依旧位居人臣,不或者,或者说,甚至连位居人臣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因为…… 烬国制终条:为王者,退者因河! 因河??? 呵,我发出一丝冷笑,是啊因河,那是一个,那是一个,只有蘸,只有蘸,才能够才能够有的地方有的地方啊? 我笑,我真的冷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样解释,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辩解,我只是看着他,只是抱着他,我说:“烬王,我说,烬,别闹了,别自欺欺人人了,我们,是不可能的,自你当烬王的那一刻,我们,便就不可能了,你知道,你知道吗?” “因河,那是一条,专为地球之王准备的河啊!” 是啊,那是一条,专为地球之王准备的河啊。 烬王说。 可他也说,那,却绝对不是仅仅为地球之王所准备的河,而是一条,而是一条,专为在位居烬王期间做错事的烬王所铸造的。 也是,也是,历代烬王所期翼或者眷恋的人所铸造的。 那是一条,令历代烬王都无法逃脱罪责的地方。 烬王,作为烬国之王,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干干净净的做人,做一代王,不准犯任何人所普遍犯的错误,更不能爱上普遍的人所必然会爱上的那些人,否则,否则,那便只有死,那便只有死的份。 死?不,或许不是死,而是,而是…… 让一个人都不能感觉到死是何种模样的折磨罢了。 正如之前说的,那便是,让你拥有着记忆,却只能被困在一个永远都出不去的玻璃镜里永生永世的看着你所眷恋,你所迷恋的那些东西,却,全然,全然要以烬王的尊则来冷静的对待他们,是的,冷静甚至无情的对待他们。 无论你生时,有多么的痴恋,无论你们相守之时是多么的眷恋,只要在生前犯了错,那么进入到这里,那便是永生永世的折磨,但,或者,还并不是永生用死的折磨,而是一种,能让你脱胎换骨的折磨。 是的,脱胎换骨,一种,让你从那里出来之后,就彻彻底底的忘记了你生前所有所有事的东西。 那是,蘸的尊则。 蘸尊则之首:烬创造了你,而你不珍惜,错,乃改造之蘸,于,终结归因河。 我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确实是想将这一切当做是一个错误令自己能够自己骗骗自己,但是,事到如今,我却知道了,纵然是我再想要骗自己,可事实就是事实,历史就是历史,无法更改,也无力更改。 就如现在一般,无论烬王多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在如今面前,也只能显得是如此的无力。 但他也没有说,也没有辩解,他只是看着我只是看着我,然后,将我搂抱在怀里,细细的吻着我。 而我,就在他的吻中沉醉,就在他温柔中迷失。 我从来在他的面前,不曾有过自己。 纵然我再怎么欺骗自己,我也只能说,对于他,我只有爱,是的只有爱,纵然我骗自己说,我远离了他,就忘记了他,对于他,也只当做是一场梦一般,可是现在面对他,我却也真的无法诉说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躺在他怀里,然后,任由他将我抱起,放倒在床上,在我身上肆意的掠夺。 我没有反抗,也用不着反抗,我只是看着天花板,看着那天花板上呈现出来的一片蓝盈盈的海洋,默默的扬起了一抹的笑。 那笑,映在海边,映在他的眼光,一点一点的,然后,他就看着我,便起身坐起来了。 他说:“锏,你这样很吓人。” 我听着,只是笑,我说:“吓人?那你呢?做到如此地步,你又如何不吓人呢?” 他愣了一下,回头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我。 “我做什么了?锏,纵然是我做什么了,可那也不全是因为你,为了你吗?” 为了我? 我笑。 我看着他,笑。 是啊,为了我! 为了我,创造了这蘸世界,为了我,打破了这宇宙世界,为了我,他改变了烬国制,让烬国的制度对于他成为了虚设。 朔月曾问我:“锏,你可曾见过,如你一般眼睛的人,那个人,很美,魄力超然,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在蘸之中,他,是唯一一个能够收复了整个蘸心的人,纵然,纵然是当年的我,当年作为唯一蘸之夫君的我,在见到他时,也着迷了。” 朔月说,说的时候,深情而漠然。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他那么深情向往的那个人,那个与我有着同样眼眸的那个人,正是他,正是他,烬王,烬王——而又或者,又或者,是另外一个他。 是的,另外一个他。 又或者又不是,或者只是另外一个烬王。 是的,另外一个烬王。 该怎么说呢? 或许,该讲一个故事,又或者,不该讲。 但,若不讲故事,那又该如何说呢? 曾经,有那么一位王,很是伟大,国民敬重,外卿臣服,没有一个人不对他翘首以盼,也没有一个人不对他心生艳羡。 他的魅力,传遍了整个帝国,又或者,更大,更广的范围,总而言之,整个世界,就好像要跟着他转一样的,令他很是雀跃。 但雀跃的同时,他却又烦恼了。 因为,他的伟大,没有一个人能够比拟,没有一个人能够遏制,那些人,全都屈居与他之下,久而久之,他就成了站立在绝对高峰中的孤独人。 孤独,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也太无趣,在所有的词典里面,这个词和所有的词一样,犹如他脚底下的那些个臣民一样,对他没有丝毫意义。 他只是在想,他只是在想,他如此的伟大,却也找不到另外一个较之他更为强大的存在,如此下来,他纵然是找任何一个人攀谈,也都是低贱了自己的位置。 然后,他就有些生气,开始创造和他几乎旗鼓相当的厉害人物。 这种人物并不好创造,但,他有能力,有力量,这种力量令他能够翻转世界,并,赐予了他最高贵的上帝造人一般的能力,那,就是优。 优…… 我想到这里,笑了笑,惨笑,我甚至,还记得最后一代的优死之时,那种表情,他不忍伤我,他不忍伤我的原因是什么是什么呢? 你知道? 不,或许连我都还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优死的时候,他说:“求你,放了他,今生今世,我便再不负卿。” 然后,他就伴着语,一同仙去了。 语,那个名字,那个名字,那个名字。 我的心头一震。 从来,我不曾为一个名字而颤抖成这样,可是,每每思及他之时,我均是浑身颤抖。 我不明白,可当我明白的时候,他已经在我面前,消失了很久很久了。 不不不,或许,我不该想这些,或许,我该继续讲我的故事的。 可是,我有些无力。 有些讲不下去的恐惧。 烬王看着我,他细细的看着我,抚摸着我,他说“锏,原谅我,原谅我,不要将我的罪过,全然的说出来,然后,然后,将我对你的情,全然给磨灭了,好吗,好吗?” 我轻笑,我只轻笑,我看着他,吻着他,然后,还是将身子站起来,伸手将房间里面的系统全然开启,驾驶着飞船,闯入星际之中。 我在这里遨游,烬王在后面看着。 是的,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能够在任何时候,清晰的看清楚我的每一举一动。 他说“锏,不要走太远了,我看不到你,会心慌,会心乱的你知道吗?” 我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他,然后继续的飘走。 他看着我,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他说:“锏,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错。” 我冷笑,我也想说,烬王,爱上你,也是我今生最大的错。 只是,没有时间去挽留,没有时间去诉说,我们,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一错再错。 有的时候,我也会在想。 烬王,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熟悉,却不陌生,就这么在这里站着,便能窥看群雄。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你抱我在怀中,那便就足够,只是,如今,我觉得,我真的觉得,那不够,真的不够。 爱上了,是错,不爱了,却又不舍。 或许,不是不舍,只是不甘,不甘心活着,不甘心死了。 如今,不明白你,也不想揭穿你,只是想要和你一同的生活,只是,只是,这样,对得起我,对得起他们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