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搞基否?——干桂圆
干桂圆  发于:2014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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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人群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许萧然挑眉,抬头看去,不是安稳是谁,那这企鹅是……只见那企鹅摘下脑袋,然后那人脸黑的像块炭似的看着许萧然道,“你以为你的身段很苗条很优雅吗?哼!”哼完之后扭头就走。

许萧然:“……”

28、那些黑色

“萧然?”安稳招了招手,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淡蓝色的工作服,许萧然没好气的走过去,用那只胖嘟嘟的熊掌指着他道,“你丫的竟然扔下大爷我一个人跑了。”

安稳笑笑,伸手抓住他拖到护栏前,指了指假山石后面那只亮丽的孔雀道,“看到了吗?是不是很漂亮?”

许萧然眉毛动了动,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该说他童心未泯还是智力低下,“这玩意儿你小时候还没看腻吗?”

安稳一手支着脸,黑亮的眼睛盯着孔雀那在阳光下不断闪烁着七彩光华的羽翼道,“听说孔雀开屏象征着吉祥好运,你见过孔雀开屏吗?”

许萧然摇了摇头嘲道,“我又不是雌孔雀,那傻鸟怎么会对我开屏。”

安稳哈哈笑了笑,伸手扯了扯衣服上的工作牌道,“我有办法让它开屏。”

许萧然扭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疑虑一丝惊讶,还有好奇,“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它开屏。”

安稳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从一旁的围栏花圈上取下一个气球,一手撑着护栏跳了进去,许萧然看着安稳笑了笑,安稳回头朝他招手,手中的那只粉红色的气球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许萧然两只熊掌耷拉在护栏上,看着那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手里拿着气球,一脸微笑的少年,思绪随之飘远,随着一声爆响,那只孔雀被吓的原地打转,巨大的尾翼展开,漂亮的七彩羽毛绕让围观的人纷纷高呼出声,不断有照相机的咔嚓声响起。

许萧然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不住微笑的家伙,心里一如冬日暖阳普照,美好的不可方物。

“该回去了。”许萧然轻声道,安稳点点头,一手撑着护栏越过来,另一只手藏在身后,然后特别神秘的看着许萧然道,“你猜我右手上是什么?”

许萧然无语的摇摇头,漫不经心道,“破气球。”

安稳笑出声,伸手抱住许萧然,脑袋抵在他的肩上笑笑道,“你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许萧然挑眉,淡淡道,“实在是太抱歉了,我身体里面没有浪漫细胞。”

安稳依旧在笑,许萧然低头看着他右手心里握着的那根孔雀毛也噗的笑了出来,挖苦道,“你不怕那只孔雀晚上来找你报仇吗?”

安稳站直了身,把许萧然拥进怀里,蹭了蹭他的脸,轻声道,“不怕。”

许萧然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回去吧。”

安稳松开手,久久的看着许萧然,似是要从那凝望中拉扯出一种永不忘怀的情愫般。

“好。”

于是,时间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没有波澜,照常上课下课,偶尔聚一聚,几个人坐在一起谈些有的没的,喝几罐啤酒,扯一些荒诞的鬼话,窗外的银杏树叶变黄脱落,空气的温度也逐渐冷却下来,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得臃肿,早晨的薄雾变得寒冷且浓稠,学校里那栋古老的钟塔依旧会每天准点报时,早晨八点半,那是一天的开始,许萧然搓了搓手,哈口气,远远的便看到站在路灯下正低头数着地上的碎石子的安稳。

“安稳。”许萧然朝他挥了挥手,安稳抬起头,黑亮的眼睛似是瞬间渲染上光彩,许萧然走过去,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还真是起的比鸡早。”

安稳伸手递给他一杯热牛奶,笑容温暖如常,“习惯了。”

许萧然接过牛奶,一手插兜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叹口气道,“啊……怎么办,时间马上就到了,我有一种死刑犯等待处决日的绝望感。” 这几天许萧然一直为马上就要到来的英语四级考试忙的焦头烂额,按照女王的话说,这就是决定他以后是卖大饼还是买大饼的人生转折点。

安稳和他并肩走着,闻言笑笑道,“你别把四级看的那么恐怖,其实很简单的,相信我,这次你一定能过。”

许萧然回头朝安稳傻笑,突然张开手高呼道,“要是我许萧然过了四级,以后就再也不上他妈的那鸟语课了!!”

安稳摇摇头,看着许萧然的样子,显然对他的看法无法苟同,“英语还是懂一点比较好,以后会用的着的。”

“算了算了,还是放过我吧,那简直就是精神自残加思想软暴力……”许萧然摆摆手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夸张表情道,回头一手搭安稳肩上,朝他挤眉弄眼的笑笑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这个现成的翻译在吗?”

安稳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道,“那我可要收费了。”

许萧然啧啧叹了几声,一脸失望的看着他道,“我们这交情,你竟然还要收费,真是……哎”

安稳凑过去笑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免费。”

许萧然切了一声,伸手拍他脸上道,“你脑子没坏吧?”

时间一点点逼近,许萧然也是真的越来越紧张了,一直到那天晚上,他的脑子里都只有四级,生活就像是个悲喜剧,人总是会被一些命运的恶作剧弄的措手不及。

“许萧然,”钱榆躺在床上吼了一声,许萧然从洗手间探出头来看着他道,“怎么了?”

“你手机一直在响。”钱榆伸手指了指桌上不停震动着的手机道,许萧然擦了擦手上的水,走过去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短号,许萧然迟疑了一下,伸手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有些嘈杂,还夹杂着一些干涩的哭声。

“哥……”一声软软的哽咽声传来,许萧然心尖一颤,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尽量放柔语气道,“怎么了?”

“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好害怕……”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许萧然拿起外套打开门冲了出去,留下钱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开的门发呆。

许萧然坐在车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着额头,事情来的太突然,他甚至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眼角越发的干涩,心里很空,没有觉得有多伤感,只是震惊,还有怀疑,迫切的想要什么来证明,却又害怕最后的结果。

医院,深夜两点,许萧然从车上下来,脚底有些虚浮,寂静的长廊里,灯亮如昼,不时的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走来走去,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表情沉寂,伸手抱着趴在怀里安睡的女孩,女孩的脸上依稀还有泪痕。

“妈。”许萧然走过去,伸手轻拍了拍妹妹的肩,低哑着声音道,“情况怎么样了?”

许萧然的妈妈摇了摇头,伸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尖浸出,带着一丝沙哑的哽咽,往日的风采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和哀恸。

许萧然伸手揽过她的肩,伸手安慰的抚摸着她的背脊道,“会没事的……”

长夜漫漫,枯坐等待无疑是最残酷的刑罚。

车祸,两死一伤。爸爸本来是载着爷爷奶奶从机场回来的途中发生了车祸,两位老人当场死亡。这就是最后的审判结果,许萧然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迟来的悲痛涌上心头,眼睛发涩,心口一阵钝疼。

许萧然请了长假,父亲重伤卧床,他需要帮助母亲处理两位老人的后事,妹妹的情绪很低落,对于爷爷奶奶的突然离世无法接受,变得很黏他,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要跟着他。

葬礼那天,很多人送行,统一的黑色着装,天气阴沉,气氛凝重,一些平时的哥们也来了,有钱榆,向远,许蔡明……还有安稳。

许萧然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感动,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很复杂,安稳站在他的面前,伸手递给他一颗糖,轻声道,“会好起来的……”

许萧然点点头,喉头发紧,又和其他人一一拥抱,葬礼结束,抛却了那些凝重的黑色,手头上繁杂的事物稍稍分散了一些注意力,爸爸的病情也逐渐好转,许萧然看着妈妈脸上日渐恢复的笑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对于两位老人,许萧然的心里依旧怀有一种愧疚感,无法言状,特别是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久久凝望窗外的时候,他会想,他心里一定比他还难受,即使没有人会怪罪他,但是他依旧会为自己活下来感到可耻。

生活是无奈的,也是残酷的,残酷的让你去学会一些东西。此刻,许萧然坐在考场,看着摆在面前的英语试卷,心里平静异常,那些之前觉得难以面对和接受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结束的铃声敲响,许萧然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身轻松的朝教室门外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安稳靠着墙,拿着手机按着,许萧然走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一直在外面等吗?”

安稳猛的抬起头,看到许萧然的时候笑了笑,“没有,刚过来。”

29、那些灰色

许萧然瞥了一眼他的手机道,“给谁发短信?”

安稳立刻收好手机笑笑道,“没,感觉怎么样?考的还顺利吗?”

许萧然长舒口气道,“我觉得我这次能过。”安稳点了点头,“那就好。”

“多亏了你。”许萧然侧头朝安稳道,“谢谢。”安稳顿了一下,对于他礼貌的道谢感到诧异,眼里的神采随之黯淡下来,“你已经决定要疏远我了吗?”

许萧然停了下来,手紧紧捏着挎包的带子,没有回头,或者说是,不敢回头,“我们是朋友吧……”他的声音很轻,刚好能够传到他的耳里,而又不泄露自己太多的情绪。

安稳愣住,心里一阵针扎似的疼,不断的有人从身旁走过,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好半天才道,“如果你想,只是朋友也可以……”

许萧然的手抖了一下,笑笑道,“我突然想起我那边还有点事,那我就先过去了。”说完朝他挥了挥手,逃也似的朝楼梯奔去,安稳站在原地,被周围的人挤过去挤过来,直到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才慢慢反应过来,靠着墙壁蹲在地上,心里很痛很痛,虽然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并且也已经决定了要尊重他的选择,但是,还是会抑制不住的一阵阵抽痛。

许萧然没有吃饭直接回了宿舍,钱榆也在,放下包脱下外套,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倒一杯水放在桌上,然后抽出英语课本……许萧然顿住,看着夹在书页中的那张纸,那个填字游戏,上面已经被填好了,而第二行的那句话,一眼便能看出来——you make my heart ∫Mile.

钱榆哼着小调,正打算问许萧然下午要不要出去打球,就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的拿着一张纸看着,笑笑凑过去道,“填字游戏?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借你英语书的时候看到了,所以就帮你填了,不用谢我。”

许萧然依旧沉默着,伸手将纸捏成团扔到垃圾桶里,低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钱榆挑了挑眉,估摸着这丫的今天心情不太好,轻手轻脚的坐回椅子上继续玩电脑,玩了一会儿之后便抱着篮球出了门,留下许萧然一个人,依旧像是死了一样软趴趴的摊在桌子上。

周围很安静,只有楼上不时的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许萧然闭着眼睛,说心里没感觉那是假的,但是他不能再回应他,他不能再给他的家庭带来不幸,那是不被认同的,那是变态的,那是应该感到恶心的,那是不能够触碰的……

四级考之后,紧接着便是期末考,许萧然这几天很忙,忙着社团的事,忙着办公室的事,忙着复习,忙着给家里打电话,忙着……他很忙,这让他稍稍感到心安,不用去想太多,只要安心做事就好,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

“学长?”一个女生推了推睡着在桌子上的许萧然,“已经很晚了。”

许萧然皱了皱眉,从桌子上爬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课本,淡淡道,“我怎么睡着了?”

女生有些腼腆的笑笑道,“我看你好像很累,所以没敢叫你。”

许萧然愣住,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伸手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十一点了都?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女生有些脸红的点点头,随即摆摆手道,“也不是专门等你,我刚好还有些工作没做完,所以就留下来了。”

许萧然收好书,拿过挎包和外套,朝女生笑笑道,“这么晚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诶?”女生有些诧异,手抖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有些小激动的道,“……好,好的。”

十二月份的冬天,尤其是夜晚,真的是冷的不像话,许萧然看着旁边那个冻的缩成一团的女生,伸手把外套递给她道,“冷吗?穿上会暖和点。”

女生被吓了一跳,伸手把衣服推回去道,“不用了,还是你穿吧,我马上就到了。”

许萧然伸手把外套直接披在她的肩上,挎着挎包走在前面,清冷的路灯光打在地上,银杏树干枯的枝干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心底冰冷一片,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眼前浮现的依旧是他的脸。

“学长,”那个女生拉了拉衣角,不知道是被风刮的还是冻的,脸看上去有些红,“我到了,谢谢你的衣服。”女生说完把衣服递了过去,许萧然点点头接过,没说什么。

“我叫晴染。”女生微微低下头去声音有些嗫嚅道,许萧然笑了笑,“很好听的名字。”女孩抬起头看着许萧然的笑有些发愣,半晌才道,“学长笑起来的样子很帅气,以后也要一直笑哦。”

许萧然僵住,脸上的笑褪去,挥了挥手道,“你快上去吧,我也该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不留丝毫停顿。

冷寂的弯道上只有他一人,许萧然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是钱榆打的,又翻了翻简讯,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养成了随时翻简讯的习惯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伸手将手机揣进包里,缩着脖子加快了脚步,真他妈冷啊。

那天会碰到安稳,实属是意料之外,许萧然刚从校外回来,在校门口的林荫道上撞见了他,很平和的打招呼,就像老朋友一样,安稳骑着单车,后座上绑着一个纸盒。

“是要出去吗?”许萧然问道。

安稳点点头,“出去送点东西,你呢?”

“学长?”晴染和另一个女生并肩走着过来,看到许萧然的时候微微愣了愣,脸上有些欣喜。

“嗯?是……晴染?”许萧然摸了摸脑袋,扭头看着那两个女生道,晴染点了点头,笑笑道,“昨晚真的很谢谢你。”许萧然愣了一下,笑笑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先走了。”安稳突然朝许萧然道,说完骑着自行车消失在林荫道上。

许萧然脸上的笑淡下来,又和两个女生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心里突然很沉重,一定要这么做吗?这样的伤害他,也伤害自己,刻意逃避,以为可以逐渐淡忘,却不想思念和愁苦日益深重,他几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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