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真是你亲生的(跟我回家,好不好)——灼之与晔
灼之与晔  发于:2014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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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了。”内洛敲了敲手腕上的表,“我要回去做饭了,再不回家他会饿肚子的。”

“你还真把他当儿子养……等下,你们怎么也住在这附近?”顾染颜突然问。

内洛非常无奈地耸肩,“我有什么办法,家里小傲娇嫌我老是外出都不在家里陪他,一气之下提着行李箱就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找了好久,这孩子的反追踪能力越来越强了,真是够呛……以后我这个当家长的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内洛很头疼,“不过……当我发现找到你的时候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的时候,我也很惊奇,我媳妇运气真的太好了……”

白玖永远都是这样,他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冲动任性,而且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他敢离家出走就知道内洛一定会追出来找他,所以他可以任意妄为,所以他尽力去抹掉所有可能找到自己的线索。着实让内洛狠狠头疼了一番。

他也从来都不会去想,如果有一天内洛厌倦了,如果内洛就真的不想来找他了,他又该怎么办……

在白玖的世界里,如果两个人应该相爱,那他们就一定会相爱一生一世。

年少的美好就是你可以放肆地去哭去闹,去受伤去挥霍……

“你们这样惯着他,他永远都长不大。”顾染颜摇摇头,“我当初就极力反对浩天要放了白玖让他跟你走……的确,小时候有哥哥宠,长大以后有男人宠,那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运……但愿他能一直这样幸运下去吧。白家就剩他一个小孩了。”

内洛直接忽略前半句话,“你让白晗双跟着我们,就不怕也被宠坏了?”

“双儿不一样。”顾染颜轻轻地摇摇头,“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浩天带着到处跑,跟着浩天学了很多……所以他才会和小玖那么亲,那天在照片里看见和浩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什么都不管了,松了我的手就往楼上跑。”

“你们监视白玖?”内洛皱眉。

“谈不上监视,我要是请人监视白玖你会不知道?全中国还有哪个侦探能超过你?”顾染颜冲着内洛惨淡一笑,“我只是把白玖的照片给白晗双看了而已,我告诉他爸爸失忆了,已经不记得我们是谁了,他就信了……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小孩子真好骗。”

内洛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时候作为大人,他们往往因为把小孩想得太简单而显得愚蠢。

“行了。”顾染颜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侦探先生你再不回家,家里的两个小宝宝就要饿肚子了。小玖和双儿,无论饿着哪个,我都会心痛的。我也该回去了,这么突然回娘家家里的姑姑婶婶还以为我在白家收到了什么委屈,每天轮流拷问也够人头疼的。再不回去他们就要出来找人了,要是给他们撞见我和你在一起,还以为是我先有了婚外情,私自在外面找小三儿。到时候就够得我们解释的了。”

“说不定我还会被逼婚。”内洛笑着站了起来。“今天谢谢顾小姐了。”

顾染颜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很虚弱,“要是二婚能嫁你这样的,绝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第6章:再见台湾

“你去哪里了……”

刚回家,就看见餐桌上坐着一大一小两只小动物,一人敲着一只空碗,还用分外委屈地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内洛。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对儿贫困山区来的父子。

白晗双还变本加厉,拽着熊耳朵一路跑过来,“爸爸,家里的布丁没有了……”

“我昨天晚上才做了五个。”内洛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卖起萌也毫不逊色,他抱起白晗双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肚皮,“你还太小,吃太多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我们先去解决妈妈的伙食问题好不好?”

“我是爸爸……”白玖咬着汤勺抗议。

“嗯?”内洛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汤里记得多放点肉……”

……

当晚,内洛躺在还算宽阔的双人床上,总觉得旁边有一只大虫子在拱来拱去的不消停。他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在里面找了半天才捏住内洛脖子后的那块小软皮,领出来,“还不睡?”

“内洛……”白玖又缩回被子里,露出两只闪亮闪亮的小眼睛。

内洛觉得自己快被闪瞎了,索性翻身一只腿压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说,“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你今天问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嗯,你知道?”内洛困得不行,眼睛都不想睁开一下。

“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不能再逃避下去……哥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才会把白晗双送过来,所以我想知道,哥哥他到底怎么了……你肯定去找了哥哥或者大嫂的,对不对……”白玖的声音越来越小。

“先睡觉,睡醒了明天再说……”内洛拍了拍白玖的脑袋,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哦……”白玖乖乖地回应了一声。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看着白玖窝在自己的怀里均匀的吐着呼吸,内洛却怎样也睡不着了。刚刚白玖的那句话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换做平时白玖甚至会让内洛替他去医院领结果。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如顾染颜说的,白玖只是一个遇见了困难就喜欢逃避的孩子,他只是一个会躲在自己的背后让别人去替他遮风避雨的男孩,并且永远都不会长大。

内洛喜欢的就是白玖的纯真和干净,但是这样的干净附带了他的懦弱。要是把白玖的人生用一种动物来比喻那就是乌龟。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有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都只会痛快地往龟壳里一缩,逃避一切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可是,内洛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的男孩要长大了,他会渐渐地坚强起来,甚至有一天他会长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人、一个他不认识也不再属于他的别人。

想到这些,内洛心中莫名不是滋味。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猛然闪过,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但也足够让内洛失眠一整夜了。

你……过得还好吗?

……

“我就说他是你亲生的嘛……”护士长将结果递给白玖,又低头看着白晗双叹息道,“孩子他妈也太可怜了,辛辛苦苦为你生下一儿子,居然还被怀疑血统。小家伙,如果哪天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记得来医院找姐姐,姐姐养你。”

白晗双非常严肃地撅着嘴想了想,奶声奶气地问,“你会做牛奶布丁吗?”

“不会做,但是我有钱买啊……”护士长非常得意地显摆了一下自己厚实的腰包。

白晗双立刻朝护士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白玖扶额,悄悄地凑到内洛的耳边问,“当年他是不是就这么把我卖了的?”

内洛非常惋惜地点了点头。他妈,其实在白晗双心里,你还比不上一个布丁呢……

……

成都双流机场。

白晗双拽着小布熊,小跑着跟上白玖的步伐,“爹爹,我们为什么要去台湾?”

“因为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白玖回答。

在医院的时候白玖就已经完全掌握了控制白晗双的要领,于是当晚他用两块布丁贿赂白晗双让他叫自己爸爸,白晗双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两只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地盯着桌子上的布丁流口水。

“可是内洛会不开心,那样的话他以后就不会给我做布丁了……”白晗双小朋友两边都不耽搁,低头沉思了一会便道,“不然我叫你爹爹?”

白玖折服了,揉着白晗双那一头小软毛说,“儿子,你以后不去当商人就可惜了。”

“我们要去见谁?是爸爸说的那个小三儿吗?”白晗双天真地扬起小脸。

白玖一头栽了下去,然后他地从地上支撑着爬起来,“你爸跟你说的?”

白晗双点点头,通过前几天晚上的两个布丁事件,他已经彻底叛变了。谁叫内洛最近都忙着去台湾的事情,不给他做布丁了……“有奶就是娘”这条古训在白晗双小朋友的字典里,那被运用的是风生水起、绝无仅有、惨绝人寰……

“那只是一个爹爹的好朋友……他也住在台湾,正好我们去台湾的时候可以住他家几天。”白玖有些无力地解释道。

“哦……”白晗双一脸我信你爹爹最好了爹爹才不会撒谎给我吃布丁的人都是好人的表情。

白玖不想理他,白晗双的下限已经彻底被布丁吞掉了……

……

台湾

“嗯……下了飞机以后我们要去……花莲县。”白玖拽着手上的地图,“安安那个混蛋,说好了要来接我们的……结果又说临时有事,又是临时有事儿。在你们大人的世界里只要是为了彰显自己很忙就说临时有事儿吗?”

内洛举着双手投降,他非常无辜地躺了枪,现在膝盖很疼。

“嘿,这里……”路边一个把花衬衫穿得格外风骚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坐在车里向白玖招手。

“安安!”白玖崩了过去,搂住人脖子开心了好久。“不是说好了不来的吗?”

内洛黑线对白晗双说,“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那家伙不满了吧?”

“因为他吃了爹爹豆腐,爸爸吃醋了。”白晗双抱着布熊,小脸异常严肃,“此人必诛!”

“孺子可教也。”内洛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胡须。

第7章:遇见的遇见

安安,姓安名安,字安安。这哥们打从娘胎里成形开始就注定了要当一个牛逼的人物。

用白玖的话来说,这一家子都是奇葩,能生出安安这么个奇葩儿子也就不足为奇了。安安在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尚不明确。唯一的家庭成员就是母亲谢晓倩。说起谢晓倩那真是风云台北一时的女侠,下到路边小瘪三,上到台湾省政府没有一个不知她谢晓倩芳名的。

但凡一说到谢晓倩,那人定会道,“谢晓倩,我知道啊,就是那个怀孕七个月还顶着个大肚子徒步走了二十公里,还在路上顺手干掉了一个流氓的女人……”

事情发生在台湾某个仲夏的夜晚,那时候谢晓倩怀着安安已经七个月了七个月。在台湾每每只要一到天黑,就能看见漫天的星光点点。可是就是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地方,没能把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谢晓倩养成诗情画意一般的女子……

那个时候,她半夜突发奇想非常想吃西瓜,可是又没人给她卖。于是谢晓倩谢女侠挽起袖子一咬牙,顶着个大肚子走了二十里路去娘家的地里自己摘西瓜。来的路上还顺带拾起路边的石块,干掉了一个想要轻薄她的流氓……

事后有警察在路边发现了那个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倒霉蛋,那伙计一脸憋屈,“我他妈不就是见她一孕妇那么幸苦吗?所以就好心过去扶了一下,问要不要我送她回家,我他妈做错什么了!?”

……

1990年11月的某个晚上,谢晓倩在台北市医院的某张妇产科病床上生下了安安。没错,这家伙就是在病床上被出生的。

让病人在医院的病房里自己接生,这绝对是这家开了快几十年的医院从来没有的事儿。当几个医生马不定蹄地赶到谢晓倩谢女侠的病房时,看见的是安安的外婆满手是血站在一旁,怀里抱着还没睁开眼的安安,老人家从容地望了望门外的一堆人道,“你们谁会剪脐带,过来搭把手……”

主治医师手一松,麻醉针管“噼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

牛逼的出生注定了牛逼的人生。安安小朋友从小起就是班级里的一代霸王,拳头从幼稚园抡到高中,无论怎么老师和学校施压,总有那么几个愿意誓死追随他的小弟,每天忠心耿耿地跟在安安身后捏要捶腿端茶倒水。

直到高三毕业,安安那车祸现场一样惨不忍睹的成绩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随着学生时代的结束,安安人生中最牛逼的时代也结束了……他开始了自己漫长而痛苦的打工讨生之路。安安的第十一份工作是给货船搬货箱。当一个在大海上翱翔的水手是他从小就有的心愿。这样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接近了他的愿望。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白玖。在即将离港的货船上,白色衬衣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躲在一箱箱货物之间,不停地向外张望着,脸很白很干净,看起来像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安安见到白玖的第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男人的脸长成这样和女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错了,那时候的白玖还只是个男孩,一个男孩无论多干净,那都是合理的。直到他成为男人的那一天。

……

“后来呢,后来呢……”白晗双努力地将身子挤进车座间的缝隙里。

“后来么……”安安故意卖起了关子。

“说嘛,说嘛……”白晗双捏着小熊耳朵,“爹爹为什么逃跑,他在躲谁?”

“这个就要问你爹爹了,我当时也好奇,问他他死活不肯说……”车在一家旅馆旁停下,安安熄了火取下安全带在白晗双的脑袋上敲了个大菠萝,“先下车……”

“爹爹……”白晗双泪目兮兮地抱住脑袋。

这小鬼又来了,内洛汗颜,在汽车后备箱里选了最重的几个行李提走……

“你猜……猜对了我告诉你……”白玖神秘地冲白晗双呲牙一笑。

“……”白晗双小朋友紧紧地握住了双拳,他现在非常怀疑他是不是他爹的亲生儿子了!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本来就不是……

……

傍晚,三个人乐呵呵地吃晚饭就回了各自房间,白玖把画板搬到阳台优哉游哉地画着素描,没有截稿日的生活真美好。

唯一被遗忘的就只有抱着小熊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晗双。

这群不靠谱的大人,不仅忘了他的布丁、他的晚饭,甚至忘了他的存在。在各自安顿好自己以后,便一头栽进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门外的某个角落里,还蹲着白玖的宝贝儿子,这饿着肚子哭得声嘶力竭。

“妈妈……双双怕黑,这里黑黑……好可怕……我要回家……妈妈……”白晗双抱着布熊,蹲在门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

次日清晨,白晗双小朋友终于被放了进来。这时,大人们已经开始吃早餐。

“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白晗双吸了吸鼻子,走到餐桌前愤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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