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龙的汉化过程(修真 魔幻 三)+番外——闲卧听雨
闲卧听雨  发于:2014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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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原本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敖摩睁大眼睛。随即一拍脑袋:“对啊,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回忆吼。”重新想起来这一层,再看着依然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哭泣的聂小三,敖摩突然就觉得内心有些暴躁的东西在朝上翻腾。忍不住大声朝那仍然在哭泣的孩子吼叫:“吼!聂小三,其实你自己都知道吧!那些都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了吼,你一直躲在你自己的梦里头回忆这个回忆那个,当然什么也不会改变!”

它抓住聂小三地肩膀用力一摇,索性把肚子里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靠。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吼!我知道。你就是地龙!你是因为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搞这么麻烦有意思吗?吼!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大不了我来帮你!像你这样找回回忆以后就一直躲在梦里头睡着不出来。难道就能实现你那愿望吗?聂小三,别自己骗自己了!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帮你吼!”

聂小三停止哭泣,从双臂间露出一只眼睛来。黑暗中那只眼睛亮得如同火炭一般,聂小三直直地的瞪视着敖摩,神经质的重复:“愿望?地龙?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靠!聂小三你装傻吗?”敖摩跳了起来:“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已经吞了崆峒印了吼?地龙是没回忆的,而你刚刚还在说你早就知道你大哥那里的结果是什么,既然想得起你大哥,自然也想得起别地东西,慢慢就有回忆在。怎么现在还会说什么想不起来你自己要啥地屁话吼?”

“崆峒印?”聂小三面上依旧一片茫然:“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他慢慢抬起头来,嘴角上钩,朝敖摩露出一个诡异地笑脸:“而且……我没有装傻啊?你说回忆啊……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很难搞,不信我给你看看。”

看着聂小三漂亮的小脸上那抹与他童稚而甜美地容颜毫不相称的,奇诡而阴森的笑容,敖摩下意识打了个寒噤,突然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与他两个人居然是漂浮在一个好像扭曲了的万花筒一样的空间里。随着聂小三的声音响起四周慢慢变得越来越亮了起来,敖摩也终于得以看清,一直包围在他们身旁的那片混沌的物质,它的真面目,究竟是……

映入敖摩眼中的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破碎的空间,破碎的色彩,破碎的线条和人物,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都碎成一块块,以一种无法无天的姿态扭曲着胡乱散落四周。这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只有稀碎而零乱的一切混淆而成的那个斑斓而奇异的空间散发着诡秘的光彩,紧紧将二人约束其间。

聂小三漂浮在扭曲的空间里,以手指玩弄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他脸上完全褪去了方才悲恸的神色,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敖摩,一脸无辜的分辨:“你看,记忆这种东西,不是早就碎得乱七八糟了吗?说到底,我只是在这些碎片里头跑来跑去罢了。确实每次进到一片回忆里就会想起一些东西,可是等到出来,很快又什么都不知道了。这里这么大,碎片又那么多,小摩,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问的那些东西究竟是藏在哪一片里啊?

敖摩傻眼了,聂小三他究竟在搞什么?这是什么?这些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破破烂烂的碎片究竟是什么?原来回忆化成实体就是这个样子吗?聂小三说的若是真的话,那他的愿望究竟是藏在哪一片碎片里?

敖摩呆了。他怔怔的看着聂小三晃荡在眼前那张喜笑盈盈,没心没肺的面孔。禁不住又想起那个方才在姐姐面前转悠着呼喊,因为无法被她看见而伤心的孩子寂寞的眼神……以及目睹着哥哥在眼前被人杀死,即使扑上去用身体为他阻挡却仍是无能为力的孩子那悲痛的惨嚎。这样的回忆他重温过多少次?又忘记过多少次?

心底突然雪亮一片,原来是这样……聂小三……他……比谁都要可怜……他在破碎的回忆间反复穿行,将自己放在遗忘和记起的空隙之间。仿佛是自虐一般,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去面对那些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痛不欲生,即使难过苦楚,即使无能为力,他却仍然无法停止这一

他也想起了幸运的要离,有地狼小石头陪伴在身旁,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有寄托。因此才能熬过那些最痛苦的时刻。而对于长久以来孤独漂流在时间里的聂小三来说!等待他的却只有空虚和孤独的折磨。聂小三……他成妖应该也是很久的事情了吧……在地下经历了长久和黑暗的岁月,记忆,朋友,愿望,寄托,什么也没有,只能任凭孤独把自己啃噬成疯狂,所以他才会在梦里对自己做出这一切,可悲,因为那是他聂小三取回记忆以后仅剩下的,唯一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

一股比先前更为热烈而激昂的冲动浮上心头。帮他!要帮他!不能让这家伙就这样折磨自己下去。一定要——改变!

这一意识在火热的翻腾着,敖摩深深的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不再是绿色的小龙,而是顶天立地的高大青年。

赤红头发的青年朝浮在他面前的聂小三伸出他强壮的手臂,一把抓住那孩子细小的手腕扯向自己,明亮的火红色眼睛直视孩子惊诧的脸:“我和你去找!”敖摩坚定的高声对那孩子说:“我会陪你去找你的愿望!再多再乱的回忆我也会和你一起去!聂小三,你放心,就算你会忘记,有我敖摩在这里,就一定会让你重新想起来!”

第十章:恩情

聂小三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他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变身以后的敖摩。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一时之间竟然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敖摩不给他犹豫的时间,就像前几回被带着在回忆里四处跑一样,只是这一次主动的人却换成了健硕的红发青年。敖摩不由分说紧紧抓住那孩子的手腕,转身拉着他一同奔跑。一大一小两人朝着离身旁最近那块稍大的碎片里奔去。

身体接触到那片回忆的一刹那,眼前诡丽的景致也开始变化起来。敖摩知道这便是进入回忆范畴的标志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化,自然而然的等着四周的场景从模糊不清到慢慢清晰,还是市集,还是人群,还是肉案,然而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美丽的青年。

美丽,是的,无需言词堆砌,那青年的容貌只有用美丽二字可以形容。他就那样随随便便站在肉案的后面,手里握着杀猪的尖刀,身上穿着油腻的粗布衣,半长的头发拢成一束在脑后,埋头打理着一盆从新宰杀的肉猪肚子里掏出的血糊糊的内脏。可是即使是粗鄙的打扮和满身的腥气,依然掩盖不了从他那张有如绝色女子般细致美丽的脸孔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光辉。即使他只是一个杀猪匠,那也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杀猪匠。一看到那张和聂荣出奇相似的面容,不用猜想。敖摩立刻就知道那是长大了地聂政。他转头干脆的问身旁被自己牵着的孩子:“聂小三,你知道这是哪里?记起这是什么时候了吗?这里头有没有你要找的愿望?”

“这里啊……”聂小三脸上的神色有些迷离,他看着那个挽起袖子整理猪肠的青年,恍惚的说:“是……齐地,想起来了……我杀了人,所以家乡不能呆下去了。几年以前就和阿荣姐,娘亲,连夜逃到这里来……”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盖住黑白分明地眼瞳。幼小的脸上出现愁苦的神情:“娘亲一到齐地就病了,我知道,是因为大哥死了……她太伤心才会生病。娘亲她……病得很重……一连好几年,睡在床上就起不来。要找大夫给娘亲看病,要买药,样样都要钱。可是我家没有什么钱,阿荣姐把婚约推了,她说要照顾娘亲。她接了很多针线活,日日夜夜的做。眼睛也不好了,就为了换钱给娘亲买药……而我……我不会别的,只能和大哥一样,在这里替人杀猪卖肉换一点钱给全家糊口……”

“对了……那个人。也是这时候出现的!”喃喃诉说着的聂小三突然换了语气,沉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欢喜的神色:“就是在这里,那个人要来了。第一次和他认识,就是在这时候,在这肉市上!”

“那个人?谁?”敖摩眉头一皱。还没等到他出声询问。马上一转眼就看见了聂小三口中地那个人。

那是一个突兀的出现在脏污熙攘的肉市里的白衣文士。瞧来三十来岁年纪,衣衫华贵,气质清雅。他漫步在粗鄙地卖肉屠户与前来购买的平凡的主妇之间。看那平和的姿态,高雅的神色,正如一只误入麻雀群里地白鹤。这样地高贵人物出现在不该出现地地方,可想而知,便是他的所行之处,立刻引起一片好奇的眼光和谈论地私语。

在聂政的肉案前,文士停了下来,他静静打量着那漂亮的青年。汗珠从白皙的额头上滴落下来,长睫低垂,嫣红的薄唇也轻轻的抿着,聂政正在进行着以尖刀将板油从肉上剥离下来的工作。感觉到陌生眼光的注视,他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冷峻的眼角瞧了那文士一眼,同样是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二人,就这样首次四目相接了。

“客官买肉?”聂政面无表情的问,语气间不带一丝私人情绪。

白衣文士一笑,拱手端端正正朝他行了一礼:“阁下可是闻名魏国的少年侠士聂政?在下严仲子,久仰侠名。今日得见阁下真容,实在不胜荣幸。诧异的神色从聂政的脸上一闪而逝,然而他很快回复了正常,冷淡的朝严仲子回了一礼答道:“大人想是认错了人,小人确是聂政,却并非大人口中侠士。聂政其人,不过一介屠户,每日里杀猪糊口而已,实在当不起大人青眼。大人若是寻人,还请移步他方吧。”

严仲子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聂政说完那番冷冰冰的话便低下头去继续他手中的活儿,不再搭理严仲子。谁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身形纤柔的女子疾步奔进了肉市,一直冲到聂政跟前,抓住他气喘吁吁道:“小三!小三!快跟我回去!”

“阿荣姐?”聂政猛然抬头,方才冷峻淡定的脸孔上满是惊讶之色,还夹带着一丝慌张与惊恐:“你怎么来了?莫非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娘亲他……”

“娘亲的病有救了!”聂荣一口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她跑得太急。颈后沁出的薄汗打湿了几缕黑发,看来更添娇媚。此时按住心口喘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面对弟弟,一张美丽的面孔上满是欢喜无限:“方才有位大人带着许多名贵药材前来家中拜访,齐地最负盛名的名医居然也被他请来咱家里,说是要给娘亲看病……”

话音未落,她一眼瞧见面带笑容静立一旁的严仲子,突然惊呼一声:“大人,你……”立刻转过身,聂荣抓住弟弟的衣襟激动道:“小三,我方才所说带人医治娘亲的恩公,便是这位严仲子大人!”

手中的尖刀然落地,聂政张开嘴唇愣愣的看着严仲子,严仲子扬起脸来,平静的朝他拱一拱手:“请侠士恕在下不曾事前通报之罪,实是太过意欲与阁下结识。闻之阁下家中老母逾寿,严仲子无以为意,唯有寻良医一位,黄金百镒,以为祝寿之礼矣。”

他直视聂政震惊的脸,眼神柔和,笑意清浅,淡淡道:“区区薄礼以表心意,唯愿阁下笑纳。”

“这个叫什么严仲子的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敖摩问。他此时就站在严仲子的身旁,正在仔细打量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聂小三点点头:“他叫严遂,字仲子。明明身为韩国大夫这等高贵身份,却不惜屈身来市井中结交我这屠狗杀猪之人。还说要与我结义为兄弟,因他年纪稍长,便不许我再叫他大人,而要我叫他严大哥。”

提起严仲子,聂小三眼睛闪闪发亮:“严大哥是个好人!有他请来的名医指点,又有那些上好的药物,娘亲喝过药以后比以前精神了好多!虽然还没法下地,但是每天里一两个时辰,也能坐起来和我们多说几句话了。”

他面带喜色的回忆着:“是了,从那天起严大哥就常常带着琴来家,弹琴给娘亲和在旁边做针线的阿荣姐解闷。他的琴声极好听,连从门外经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停下倾听。且他为人又是见识广博,知道许多有趣的事情,常常说出来给娘亲和阿荣姐听,她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聂小三低下眼皮,从他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个开心而又略微有些腼腆的笑容:“我是感激严大哥的,”他轻轻说:“自从我大哥被人杀死,我又鲁莽之下杀了人。阿荣姐和娘亲因为忧心,已经很久不曾那样笑过了。是严大哥的到来让她们那样开心。不过黄金这种东西太贵重,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能收地。

说话间敖摩果然看见回忆里的聂政朝严仲子下拜,庄重谢过他为母寻医之举,却是坚决推辞了那百镒黄金,表示自己无功不受禄,生受不起这等重礼。

严仲子扶起聂政,就在那一刹那。恍然间敖摩似乎看见有一道异样的情绪从他那双眯缝着的细长双眼里一闪即逝。敖摩睁大眼睛,再仔细看时,严仲子已经又挂上一副笑语晏晏的模样,朗声道自己自从闻听聂政少年侠义之名那一刻起就一直想要与他结为兄弟,今日有幸得见,既然聂政不收他黄金,那便要答应与他兄弟相称。

聂政闻言不知所措,慌忙推辞,严仲子却决不改口。两人纠缠得久了。连带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凑起热闹跟着过来劝说起聂政来。这里大多都是市井里的升斗小民,一向都是被上层社会忽略低视的对象。是啊,在这权贵横行地天下里,谁不是夹紧尾巴过日子。小心翼翼的生活在贵族的影子里。如今骤然见得竟然有士大夫主动低头结交平民的场合,自然以为传奇,纷纷上前鼓动聂政应承下来。

聂政以少年之身为一家之柱,又是因躲避杀人之祸而出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一向对外作出一副冷淡成熟的模样。到底内里还是太过年轻。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在身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和严仲子的坚持之下手足无措,一来二去,原先一对仿佛白玉雕琢成半月形状也似地耳朵都逼成了闪着奕奕红光的窘迫之色。

最终还是聂荣心思细密。她见严仲子以贵族之身当众主动结交。怕弟弟的一再严词推拒会令这恩公失了面子。便轻轻在聂政耳边说了一句:“严大人一片心意,这里人多目众不好推却,小三你便暂且先答应下来吧!”听了姐姐劝说,聂政这才服软,他转过通红的脸,勉勉强强叫了一声严大哥,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拍手欢笑起哄之声,严仲子笑吟吟点头应了,脸上隐隐显出一丝得色。

敖摩地眉头慢慢的皱起来,他混迹人世也就是短短十数年,虽然仍不惯于自察言观色中探查人心,却还保留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不知为何,看着严仲子那张高雅谦和的笑脸,他竟是打从心眼儿里觉出一股子不舒服:“我不喜欢这家伙!”敖摩面对着聂小三直截了当的对严仲子下了评价:“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重要地?比如这家伙和你地愿望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愿望?关系?”聂小三一脸茫然“没关系就走!这里没有!我们上别处去看!”对严仲子做作地笑颜敖摩实在有点倒胃口,不想再看,于是不由分说拉了聂小三转头就跑。

没几步便冲出那段幻境,敖摩左右晃了晃头,见背后刚刚穿出的那块碎片仍然在散发着尴尬的淡黄色光芒,他极为不爽,一侧目发现身旁还有面积一片不小地浅青色碎片,于是扯着聂小三直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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