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可否借件衣服(穿越)上——呆呆呆呆呆
呆呆呆呆呆  发于:2014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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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明风直白的戳着白溪樊的心里的伤口,听得白溪樊一阵胸闷。抬头望了望还望不到头的石阶。白溪樊瞥了万俟明风一眼,双手扒着张岳的肩头上不再理他。见状,万俟明风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白溪樊虽小,但全身上下肉嘟嘟的自然不轻,虽说张岳是练家子,可是长时间抱着一个肉墩子,也着实有些吃不消。白溪樊看他鼻尖上的汗珠,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

伸手替张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白溪樊挠了挠脑门说道:“叔叔,我挺肥的,我下来走一会儿你歇一下,等会儿我走累了你再抱着我。”

张岳闻言,对白溪樊笑了笑将人放到了地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牵着白溪樊的小手继续走。

万俟明风一直注意着张岳和白溪樊的动静,听到两人的对话,万俟明风原本想让后面的侍卫带白溪樊一段儿,但是看到侍卫身上那身坚硬的铠甲便动了亲自带白溪樊的念头,可惜万俟明雨先开了口。

“让后面的侍卫带着白溪樊一段吧,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见状,万俟明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白溪樊伸手张开双手,咧嘴傻笑的瞪大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身后的侍卫时,心里想到白溪樊衣服下那白嫩嫩的皮肤有些担心。

“大哥,抱一下吧。”

白溪樊身后的那个侍卫,是在马车上被白溪樊搭讪的那个。见白溪樊笑的一脸灿烂,那侍卫局促的挠了挠后脑勺,蹲下身将白溪樊架在了肩膀上。

白溪樊拉住那人的手臂,低着头看了看随着侍不停摇摆的佩刀,实在眼馋的紧。俯身看着那侍卫,一脸讨好的说道:“大哥,你刚刚说让我摸摸你的佩刀呢。”

白溪樊对着那人眨了眨眼睛,稍短的发髻随着他的动作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异常的可爱。

“上了山吧,这会儿我抱着你不方便。”

白溪樊想了想闷闷的应了一声,坐在那侍卫肩上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四明山属清平山的一小部分,山势平缓,风景秀丽,加上有清风寺在侧,是个游玩的好去处。白溪樊坐在那侍卫肩膀上一会儿,坚硬的铠甲硌的屁股生疼。见那人满头大汗的也累了,便开口下来要求自己走。

揉了揉刺痛的屁股,白溪樊拉着张岳和那侍卫的手一步一个朝上走去,万俟明风回头看到吊在两人手臂上的白溪樊,眼中的目光不自觉的放柔。

几人犹如接力赛的将白溪樊拖上了清风寺,看着朱红的寺院门,众人都不自觉的舒了口气,暗自想今日将会有一个好眠。

清风寺主持灵光大师身披红色的袈裟已等在门口多时,见到慧善身侧的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手持佛珠站在原地对着两位皇子躬身念了声佛号。

灵光大师起身,目光掠到跟在张岳身畔的白溪樊目光一颤。下颌白花花的胡子随风摇摆,颇有些得道高僧的感觉。

站在张岳身边,白溪樊看着灵光大师突然一阵胆寒,连带的对整个寺院都非常的排斥。白溪樊眨了下眼睛压下心中的躁动,在看向灵光大师,正巧那老和尚的目光也正落在自己身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白溪樊垂在袖中的手不由一抖,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

白溪樊低头这地面,片刻之后才想起自己乃是一只狐妖。瞬间,白溪樊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排斥这里。自古正邪不两立,这佛门不止普度众生,必要的时候还会除魔卫道。

虽然从自己穿越到现在,他白溪樊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可是谁知道这老和尚会不会像新白娘子传奇里那个老法海一样,不管一切,只为除妖呢。

越是这样想,白溪樊越是觉得灵光大师像极了老法海。看着他手里那串不停拨动这的佛珠,白溪樊感觉那串佛珠,随时都有可能像老法海的金钵罩住白素贞那样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张岳察觉到白溪樊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看到白溪樊脸色苍白,冷汗淋漓,顿时觉得情况不对。交代旁边的侍卫照看好白溪樊,张岳抱着拂尘低头走到万俟明风面前,低声将白溪樊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他。

听到张岳的禀报,万俟明风不由皱了皱眉。让他照顾好白溪樊,自己跟灵光大师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寺院。在大雄宝殿上过香,万俟明风面上露出一丝疲态,见状,灵光大师便吩咐慧善将众人安顿到寺院西侧的客房。

在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在慧善的带领下走向西厢,站在佛像前的灵光大师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善因善果,恶因恶果,善恶一念之间,因果循环不息。南无阿弥陀佛。”

走在众人之间的白溪樊浑身一颤,回头看了眼站在大殿里那个看似慈眉善目,却让他觉得异常恐怖的灵光大师,右手不自觉的扯住了万俟明风的衣袖。

“哪里不舒服?”

万俟明风的关切声让走在前面的万俟明雨也回过了头。看到拉着万俟明风衣袖一脸惨白的白溪樊,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自从来到清风寺,这聒噪的白溪樊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了。

万俟明雨虽是堂堂一位皇子,但也是一位父亲。自家儿子燝源已经有三岁,平日里虽然照顾的不多,但还是有些经验的。看白溪樊脸色不对,冷汗淋漓。以为他是发热了,转身来到白溪樊身前,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体温如常便猜不出原因了。

“估计是昨天跑出去一夜,加上今日爬山有些累到了,等下让他休息休息应当不成问题了。”

万俟明雨说的虽然在理,可是万俟明风依旧觉得不放心。走到慧善面前,开口问道:“敢问慧善师傅,这寺院内可有会治病的师傅?”

“阿弥陀佛,师傅略懂黄岐之术,等下贫僧去请师傅,帮这位小施主诊断一二。”

“如此就有劳慧善师傅了。”

万俟明风对着慧善弯了下腰,而后示意张岳抱起白溪樊往厢房走去。

白溪樊听到慧善要请灵光大师来帮他看病,心头顿时大急。想要开口告诉万俟明风说自己没事儿,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恐慌中白溪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知道今天可能将会暴露自己的原身,白溪樊用力从张岳怀中挣脱出来,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拖着全身疼痛的身体快速往外面跑去。

“小公子,小公子你去哪儿?”

张岳的叫声让前面疾走的万俟明风等人回头,见白溪樊踉跄着往外跑,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忙向外追去。

白溪樊用尽全身的力气跑进清风寺旁的树林,一头扎进一片浓密的草丛倒在了地上。白溪樊双腿蜷起,双手放在胸口试图压抑住胸口将要溢出来的躁动。

痛苦中白溪樊隐隐听到耳畔有跫音传来,透过草丛的缝隙,白溪樊看到万俟明风就站在自己几米外。白溪樊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他知道万俟明风已经发现了自己,所以在万俟明风走近自己之前,白溪樊在草丛下拿起一颗石头扔了出去,警告万俟明风不要再靠近。

“走开,离我远点,走开!”

草丛外的万俟明风闻言,脚步顿了一下,但仍旧坚定地朝白溪樊走了过去。

9、坦白从宽

万俟明风看着面前白溪樊躲在齐腰的草丛中瑟瑟发抖,压抑的呼吸声和呻吟让万俟明风有些揪心。万俟明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看到白溪樊狼狈离开的背影时便慌了神,忘了身旁的一干侍卫自己就这样冲了出来。在发现白溪樊躲在草丛的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张岳等人在外面守候,自己却独自来到白溪樊藏身的草丛外就这样看着他。

其实万俟明风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心里白溪樊跟一般的孩子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不一样万俟明风说不清楚,许是见到白溪樊的第一眼开始,这个孩子怪异的举止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白溪樊天真烂漫的笑容让他艳羡,那种率性而为的脾气是自己永远都不敢的。因为他生在皇家,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所以他想保护这孩子,想看着他做自己从来都不曾也不敢做的事,说自己藏在心里的话。

“滚,别靠近我。”

白溪樊的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草丛中传出,万俟明风恍若未闻,手掌坚定的伸向那从茂密的草丛。

当万俟明风的指尖刚碰到草丛的顶端,只听背后灵光大师的声音响起。万俟明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手臂依旧未曾影响的将草丛拨开。当他目光触及到草丛中,那个长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的小娃娃时,饶是万俟明风的心理再好,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灵光大师踱步上前,看着一脸震惊的万俟明风叹了口气。此时,草丛内的白溪樊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毛茸茸的耳朵立在脑上颤了颤,身后那条长长的尾巴不停的摇摆着。脸仍是那张脸,不过却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大叔,看到了吧,我是一只妖怪,狐妖。你不是想知道我昨晚去哪儿了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反正已经被看到了,白溪樊索性就敞开了说。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一步一步靠向万俟明风,通红的眼睛看的万俟明风心中一阵抽痛。

“昨晚因为腿上受伤,我变回了原形,我怕被你们发现,所以我就走了。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走出清平镇。”

灵光大师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从他眼神中不难看出对白溪樊的戒备。毕竟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是只妖,若是狂性大发,伤了万俟明风,今上震怒被牵连的只有清风寺。

“孽畜,回头是岸吧。”

闻言,白溪樊将目光站到灵光大师身上,想要冲他笑笑,却发现嘴角无力勾起。

“大师,我从未下过水,怎么回头是岸?”说罢,白溪樊转头看向万俟明风:“这几天多谢大叔的照顾,我要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白溪樊对万俟明风说完,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而立在一旁的灵光大师却突然出手,将手里刻着‘卐’的佛珠用力甩向白溪樊。见状,万俟明风心中一凛,扯下挂在腰上的玉佩将灵光大师的佛珠砸偏了方向。

本要离开的白溪樊听到背后的动静转头,在看到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佛珠和玉佩,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再看向万俟明风的目光中,也不由掺杂了几许感激。

“二皇子,你这是何意?你可知道,清平镇外的天坑便是他所为。”

闻言,不光是万俟明风愣了,连白溪樊自己也怔了。回过神来之后便是一阵发囧,怪不得那个坑底的身形跟自己一模一样……

“大师,天坑是他所为,但是他并未伤人。我和四皇弟与他相处两日,从未见过他有任何坏心的举动。大师又何必为难于他。”

“二皇子,贫僧本意并不是要杀了他,而是将它拘禁。帮助他驱除心中的杂念,专心修行。”

听到灵光大师的话,万俟明风也有些犹豫了。

是了,白溪樊此时尚且年幼,若是任其他长大,染了尘世间的纤尘生了杂念,到时必定后患无穷。不如将白溪樊交给灵光,帮助他修行,另外对白溪樊是是一种约束。这样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想到此处,万俟明风点了点头:“如此那边依了大师吧,不过,还请大师善待于他。”

说着,万俟明风对着灵光大师俯了俯身,而后看到满眼震惊的白溪樊,暗自握紧了蜷在袖中的双手。他虽然待白溪樊与一般孩子不同,可是抛开这些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皇子。无论将来他能否登上皇位,但他不能冒险用别人性命去赌。

“我不要修行,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

白溪樊转身想要逃走,哪知灵光先他一步将佛珠掷出。佛珠碰上白溪樊的后背,万俟明风只听他惨叫一声,睁开眼睛时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余一只手掌大小的玄狐。

看到被佛珠压在地上的小狐狸,万俟明风觉得那只小狐狸分外眼熟,而后略微一回想便想起了他与万俟明雨刚进清平山时,也曾在山脚下遇到一只玄狐,而且自己还被它抓伤。

万俟明风不自知的向前迈了一步,看着佛珠下兀自挣扎的小狐狸,失声问道:“那天在山脚下的是你?!”

闻言,挣扎着的白溪樊猛地停下了动作,费力的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万俟明风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而后便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动静。

见状,万俟明风不知心中是何感受。愣愣的看着灵光大师将佛珠挂在小狐狸的脖子上,右手提着脖颈间的绒毛向外走去。万俟明风望着小狐狸被灵光大师带走,看着小狐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而后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白溪樊被灵光大师带到一处房间,而后叫来慧善命他去后院拿一个笼子过来。慧善垂首应是,而后便退出房间。因为身上挂着佛珠,白溪樊动不了,只能呆呆的趴在蒲团之上遥望着门外蔚蓝色的天空。

此时的白溪樊心里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一起来这里,如果自己不来这里,那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不过,此时再想这些已然是无用了。

白溪樊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仙,而自己作为一只狐妖有算得了什么。灵光和尚说要教导自己修行,白溪樊兴趣缺缺。一直以来他都并非胸有大志的人,他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好好活下去,哪怕一辈子都是以小孩子的身体也甘愿。可惜,此刻的白溪樊落到灵光大师的手上,这个问题便有些难了。

片刻之后,慧善提着一个鸟笼走了进来,灵光大师将蒲团上的白溪樊托起,伸手解开套在白溪樊身上的佛珠,将白溪樊送进了笼子里。而后笼子的上方挂了一串佛珠。白溪樊趴在抬头看着灵光大师的动作,身后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扫着笼底。

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白溪樊心里默默地想着。

万俟明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树林,看着守在树林外的张岳等人,低头敛起眼中的情绪负手走向西厢。张岳心中着急白溪樊的情况,但是此刻见万俟明风如此也不敢开口多问,躬身跟在万俟明风身后回到了厢房。

“张岳,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妖怪么?”

万俟明风端坐在桌边,手里握着茶盏望着门外有些失神。

“奴才不知。倒是奴才小的时候,大人们经常讲一些精怪的故事给我们听,想想也都是哄小孩子瞎编的而已。不过奴才来的路上听人说清平山这里一直流传着有妖怪的传闻,应该都是假的当不得真。”

张岳刚说完,万俟明雨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万俟明风转头看向门外,点头示意万俟明雨进来。

“二皇兄,白溪樊没有找到?”

“找到了,不过……”

想到白溪樊被灵光大师带走时的模样,眨了眨眼睛下面的话还是没说的出口。

白溪樊的事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如果传扬出去,那白溪樊的命必定难保。虽然万俟明雨对白溪樊也挺照顾,但是这个四弟自小与他亲厚,性格秉性自己也最清楚。这件事还是不告诉万俟明雨为宜。

“不过什么?”万俟明雨侧头看着万俟明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没什么,他只是说要回家了。”

万俟明雨对万俟明风这套漏洞百出的话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告诉自己,那他万俟明雨也没有仔细打听的心思。左右都是一个无关的人,离开也就离开了,不过是少了些乐趣罢了。

“方才慧善师傅告诉我说,进香的时间定在明日午时,后天再在这里盘亘一日我们便可以启程回京了。

闻言,万俟明风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脑海中一直浮现着的是白溪樊临走时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此次离开他们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吧,也不知白溪樊那脾气能不能忍受得了寺院内清苦的生活。

回过神来的时候,万俟明雨已经走了。万俟明风皱眉叹了口气,暗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魔障了,竟然会挂念着一个小娃娃到了几次失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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