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年纪事·引清欢——随年
随年  发于:2014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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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沦落进青楼的失忆小倌,被王爷强赎回去做侍宠 想跑想逃,却在见识了那人的手段后不敢再有动作,只得委身于他人,辗转承欢 从玩弄到爱恋,从痛恨到依赖…… 其中的苦痛离愁……且看这一场相思局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强攻弱受/正剧 关键字:弄欢  慕容尧  慕容汐 楔子 子夜时分,偌大的京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中,连皇城也隐匿了其白日的气势,安静的盘伏着。本是众人都沉溺于梦乡的时候,却在那皇宫偏僻的一角,几个黑影进入了那处置被贬妃子的冷宫里。 那称不上是宫苑的院子里,一位穿着锦绣衣袍,高挽着凤髻的女子站在中间,后面跟着一个嬷嬷,手举着用来照明的灯笼。 “你去吧,记得办的干净些。” 从那唇里吐出来的字,轻轻柔柔,让人听着如沐春风,却没有失了身为上位者的气势。 “是,主子放心。”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原来那女子面前,还半跪着一蒙面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身旁,有一个装得下一人大的袋子,被白色的绳子紧扎着。那黑衣人一说完话,就背起那袋子向宫外的方向跑去。 见那黑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之后,女子拿过嬷嬷手上的灯笼,照了照周围的环境,都是枯萎的老树残枝,看着满目的萧瑟,她喃喃自语。 “别怪我,别怪我……” 一、弄欢 “哎呦~大爷啊~里边儿请啊~” 唯一与这夜格格不入的,怕就是这烟花柳巷之地了。城南的那条街上,尽是青楼妓院,穿着暴露的女子,手中执着一方红丝绢,扬向走过的街客,把脂粉染得到处都是。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最里边的一家小楼了,门口干干净净没什么招揽客人的人。而就是这家其貌不扬的小楼,成了众多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乐土。 倾云轩,这京城里有名的小倌馆,里面的小倌不仅是样貌长得俊俏,而且琴棋书画各有其不凡之处,再经过这老鸨高价请回的人来TJ,更是能让人蚀骨销魂,试过一次就不能再脱离,像是那迷药,让人上了瘾。 站在对面楼顶上的一个蒙面黑衣人背着手中的袋子,看了看下面这人来人往的寻欢之人,趁没有人看见,连施轻功,跳进了倾云轩的院子里,那守院子的人还没来得及惊慌大叫,看黑衣人拿下了蒙面的黑布,便识相的退了下去,把前厅招待客人的老鸨叫了过来。不消一会儿的功夫,那打扮艳丽的老鸨便到了后院。 “哎呦~虎爷啊~这次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货色啊?” 那老鸨走起路来腰胯乱扭,一路扭到了这黑衣人的身边。她脸上挂着招待客人时的那种夸张笑容,眼睛却盯着脚下的袋子看,她与这人早就是熟识,就是因为这人经常贩卖一些俊俏的男童来,现在她这馆子里不少红牌正是这人带来的呢,此时相见,少不了有些欢喜,想必今日一定能再收个摇钱树。 黑衣人不说话,直接蹲下去把袋子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拖出里面的人儿,撩开遮住面孔的长发,让老鸨看清楚。 “这,长得真是好看啊。” 老鸨看了袋子里的人,不禁发出一句感叹。想她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俊俏的小倌见过不少,还没有人想这袋子里的人一样吸引她的,先不说相貌如何,先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脱俗的气质,就不是这里那些已沾上烟尘气的人能比得上的,再看这长相,怕是女子都要自惭形秽。 “就是年纪大了些,怕是那些客人看不上。” 故意凑近了些看,发现这人儿好像已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老鸨又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并不是真觉得这袋子里的人不能留在这里,反而她一看就知道这人以后一定能成这店的摇钱树,不需要再派人TJ,只要保留着他身上这股子清雅的气质,加上这绝世的容貌,就不知要有多少人为他痴迷呢。 “你看,多少银子合适?” “十两吧,让他留在这里,或许有些达官贵人喜好不一样,说不定会看上他,要搁在别的楼里,一看这年纪,就没了念头。” 老鸨把双手相叠放在身前,摆出一幅主人的姿态,虽然口中说出貌似合理的话,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不行,至少一百两。” “我说大爷啊~”那老鸨拿出身上的斯帕乱挥,“一百两已经足够普通人家几年的花销了,这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可真不值这些银两。” “那我就带他去别的楼里,看看是不是真不值这些银两。” 男人作势要绑起袋子,背起带走。老鸨看见了立刻挥手阻止,招了招手,后面便有人拿出一个布袋子递到老鸨手上,她掂了掂分量,有些不舍,但是一想起以后能招揽更多客人,也就乖乖把手上的钱递了出去。 “嗯——” 就在这时,地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吓得老鸨又将手缩了回去。眼见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这屋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在哪儿?” 人儿将身子从地上撑起坐着,细长的手指抵在额上,晃了晃脑袋,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是谁?”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些人,感到气氛像是十分诡异的样子。 老鸨听他的语气,随即想了一下,带有几分嘲笑的意味说到:“怪不得要弄昏了带来,原来这脑子不好使啊,那我以后可怎么TJ,我这里的人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黑衣人听了他的话,脸色是一阵尴尬,却很快镇定下来。 “那又如何?” “如何?那可就不值这个价了,可得折半,只能值五十两了。” “你!” 正当这两人争执之际,从外边却跑来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报告着什么,老鸨一听,慌慌忙忙地整理了自己的衣着便要出去。 “怎么了?”黑衣人看老鸨那样子,便问。 “十王爷来了,正往后院赶呢!” “罢了罢了,五十便五十吧,你快把钱给我,我好离开。” 那黑衣人听见老鸨说的,心里也慌张了起来,表情却依旧镇定,向老鸨连连摆手,表示愿意让步。 老鸨一听,心里高兴,立刻从袋子里拿出五十两,然后把袋子给了黑衣人,那黑衣人接过袋子迅速地跳上墙头离开了。 “你们这是在干吗?” 那人儿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不同一般,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 “呵,你现在,可就是我们万花楼的人了,以后要听我的话,明白没?” “你?为什么,我记得……”人儿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想要说些什么,可以一想,头便是想要裂开般的疼痛。 看这人还有些抗拒,老鸨心想还是要有人给些教训才是。 “黑子,他就交给你了,先检查检查,他身体有没有问题。” “是。” 接到命令的黑子马上冲了上去,刚才看到这人的时候,他那股子想TJ人的欲火就升了上来,现在有了老板娘的允许,又怎么会放过这人儿,一双粗糙的大手摸到人儿身上,用力的拉扯着他的衣服。 “不要!” 人儿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可是抵不多对方的力气,身上好几处地方都已经被撕破了。 老鸨看了这场面,满意地向外走去,准备接待贵宾,身后跟着的小厮便将小屋的门关上。谁知这门刚关上,老鸨还没来得及往外踏出去一步,这十王爷已经到了后院。 “呦~十王爷,你怎么不让他们在外边伺候着,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对于这位客人,老鸨可不敢怠慢,十王爷慕容尧,是皇上最小的弟弟,与之相差近十岁,却是皇上最喜爱的弟弟,听说当今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为了建立功勋,向先皇请命亲自带兵出征,抵抗当时入侵边关的蛮夷,本来先皇是不同意的,但是在太子的再三请求下,也为了太子能培养些自己的势力考虑,最后还是同意了,未曾想到的是,就在他出征后即将胜利之际,却传出了被蛮夷设计围困的消息,而当时去军营探视的十皇子慕容尧,不顾众将领的反对,带领着几十个精骑,硬是带着被围困的太子突围出来,所以,慕容尧是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 “那些个妖精,我早已烦腻了,便来后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刚送来的小倌。” “十王爷,真是对不住了,前阵子收的,现在还在城外的阁子里TJ呢,我这手上还真是没有人哪!” “那这屋子里的?” 这小屋,本就只是放放杂物而已,有些声响外面都听得清楚,此时里面的呼救声更是回荡在整个后院里。 “这个,是刚送来的,王爷一定不会喜欢的。” “哦?那我可真要看看,说不定,正合我的口味。” 老鸨等人也不敢阻拦,直接让慕容尧推门进去。慕容尧一开门,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的人儿,身上的衣服好几处被撕烂,内衬也被拉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和消瘦的肩部,脸上哭得梨花带雨,那样子,竟有说不出的魅惑。 黑子本来正打算大展身手,却被人打断,眼看进来的是王爷,再加上老鸨的眼色,也知道不好再动手,只好退到一边。 “哈哈,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美人,要不是今日我先来,怕是就要被别人占了吧?” 言下之意,是在怪罪刚才老鸨的遮掩,要是他刚才真的走了,就不能遇见这人儿了,那这人儿,就该在其他人身下辗转呻吟了。 “哪儿的话,现在不就是王爷的了么~王爷那间放我早已备下了,请王爷先去前厅休息,待会儿回房的时候,就能好好享受了。” “好!哈哈哈哈哈!” 慕容尧听老鸨说的话,甚是高兴,真准备转身离开,突地又转了回来。 “他叫什么名字?” “他啊——”这人刚送来,也没问他本名是什么,看他的样子,兴许自己都不记得了,就另给他起个名儿吧,“他叫……叫……” “叫什么?!”慕容尧催促着。 “弄欢!叫弄欢!” “弄欢……” 二、初夜 弄欢呆坐在床上,看着前方,虽然不明白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回想起刚才他被带过来时的见闻,想必这里一定是妓院之类的地方,只是自己怎么也会被弄到这种地方,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根本想不起自己从前的身世,现在无依无靠,只能任他们宰割。 “从今儿个起,你的名字就叫弄欢了,待会儿好好伺候客人,不然的话有你好看的!”还记得老鸨当时对已经沐浴好的他这么说。 “我才不叫这名字,我的名字叫……叫……”自己拼命地想着,可就是没有一丝关于以前的记忆。 “在这里,你可别强,你要是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老鸨语气凌厉的,这么威胁着他。 弄欢脸上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心里想着他现在是势单力薄,绝无可能与这些人反抗,再加上刚才黑子对他的行为,更是加深了他的恐惧,所以只能乖乖听话,只是不知道那伺候客人,是怎么样一个伺候法儿。 正想到这里,门被打开了,刚才那个说要他的男人进来之后,把门关上,正缓步向他走来。听老鸨与他刚才的对话,知道这人是当今的王爷,不可得罪。只是这男人长得英姿飒爽,年纪应该约莫也就二十出头一些,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竟然会有这种爱好。 慕容尧走到弄欢面前,伸手拉起弄欢的一丝长发把玩,眼见弄欢低着头不看他,便放下手中的发丝,用食指与中指挑起弄欢的下巴,强迫弄欢看着他。 “自己把衣服脱了。” 弄欢听了慕容尧的话,脸颊泛起微红,迟迟不肯动手,但是被凌厉的目光瞧着,又不敢违抗,便用手指解开了衣带,却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慕容尧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衣服已经敞开一条口子,却又不把动作接下去,从他的位置,似乎已经能见着这衣衬底下的风光,但又遮掩着许多,弄得他心里发痒,便直接出手把弄欢身上的衣服拉了下来,扔到了床的一边。弄欢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长袍,此时被脱了去,便一丝遮拦也没有了,于是弄欢急忙坐到床上,用薄被挡住身体。慕容尧看弄欢羞涩的反应,心中暗笑,然后再弄欢面前自行宽了衣,露出精壮的身体,接着也坐上了床。 即使同为男子,弄欢还是不敢看慕容尧的身体,便把头转了过去。慕容尧似乎也乐得见着弄欢这样的反应,于是就故意靠近他,而弄欢一件慕容尧靠近了他,便向床的里面退去,这一靠一退,弄欢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边,无处可躲。慕容尧将弄欢困在自己与墙中间,用手将弄欢别过去的脸扳正面对他,然后凑了上去。 弄欢只见慕容尧的脸向自己靠近,然后两人的唇就贴在了一起,一条软软的东西舔着自己的嘴唇,还试图往里面钻,不过自己的紧闭却未能让对方得逞。 慕容尧见弄欢一心抗拒,并不配合,抬手捏住弄欢的鼻子,逼他开口,果然过了一会儿,喘不上气来的弄欢就主动张开了嘴,慕容尧便趁机再次吻了上去。弄欢对于慕容尧这样的行为,只觉得羞耻与害怕,便用手去推把他压在墙上的人,可惜不见效果,那侵入进来的东西却更加猖狂,在他口中肆虐,即使自己的舌头再怎么闪避,也还是有所触碰,而慕容尧的双手也不甘示弱地抚上了弄欢的身子,逗弄起弄欢胸前的殷红。 “嗯——” 慕容尧突然把弄欢推开,伸出食指触了触自己的舌头,伸出来时,指头上沾满了猩红的液体。原来是刚才慕容尧挑逗弄欢之时,弄欢一时情急,就咬了他一下,下口没了轻重,咬伤了慕容尧。此时,慕容尧心中的不满开始膨胀起来,起初对这个青涩的小倌这种反应多加忍让不过是为了一时的情趣,但他竟如此不识抬举,还敢弄伤自己,看来也没必要对他如何温柔了。 弄欢看到慕容尧邪笑着向他靠近,吓得僵在那里不敢动。这也正方便了慕容尧,他拿起弄欢刚才系衣服的带子,将弄欢的手绑在身前。 “不!” 弄欢急着挣脱,却没来得及。接着慕容尧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弄欢拉到床中间,把弄欢翻过身去,让他跪趴在床上,然后伸手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圆盒,打开盒盖,里面装的膏脂散发清香,慕容尧用两指挖出一些,抹在弄欢的密处,同时又抹了一些在自己高翘的棒身上。弄欢被他的动作弄得颤抖不已,想往前逃离在他臀间肆虐的手指,课腰身却被慕容尧紧握在手中。 “还想跑,果然,不给些教训不行呢。” “呜——” 欢只觉得下身像是被人用一根铁棒用力捅了进来,像是要撕裂般的疼痛提醒着他正在被另一个男人轻薄的事实,里面像是要被捣烂了的感觉。可弄欢没有想到的是,这还不过是开始而已。慕容尧的欲望才纳入了一半,就被弄欢紧致的甬道阻挡了,他也不再用些膏脂涂抹,将欲望抽出来些,再用力地挺进,这下倒是连根没入,而两人结合处也有红色的液体顺着弄欢白皙的腿部流了下来,慕容尧看见了,将弄欢刚脱下的白袍垫在他的身下,那红色的液体便全染到了衣服上,鲜红鲜红的颜色映在洁白的袍子上,煞是醒目。慕容尧被这红色迷了眼,激起了骨子里嗜血的冲动,便全发泄到弄欢的身上,开始一下接着一下,用力地挺动着腰身。 “痛——”弄欢无力支撑着身体,平趴在床上,双手紧捏着身下的床单,喘气的频率愈加紧促。 “要是你愿乖乖听话,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痛。”慕容尧不满弄欢如此,便拿了棉枕垫在其小腹下,使弄欢的臀微微上翘,也顺势加快了抽动的速度和力道。 弄欢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把脸埋在被中,只有鼻间泻出的细碎的呻吟,显露着他的痛苦。而此时的慕容尧哪还顾得到身下人的情况,尽情享受着这具身子惑人的滋味。只意味着占有的粗鲁侵入,逐渐瓦解了弄欢的心理。 在慕容尧近乎释放的时候,弄欢承受不住那种痛楚,哭着求饶:“轻……一点,求你……好痛……不要了……” 弄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只余下低微的抽泣和因疼痛而发出的喘气。而慕容尧也在弄欢痛苦的呻吟下,到达了顶峰。 事后,慕容尧将身上蒙了一层冷汗的弄欢抱进自己怀中,让弄欢的背贴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拿着白衣,清理着弄欢的下身,虽然不似刚才的粗暴,但是当清理身体里的东西时,弄欢还是痛得直抽气,于是慕容尧便亲吻着他的颈项,以示安慰。 “欢儿,你看看。”慕容尧拿着那已经弄脏了的衣服,手压过弄欢的臂膀,把混有鲜血和秽物的袍子展示在弄欢眼前,弄欢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把眼睛睁开。”慕容尧命令着,但弄欢却是越闭越紧。 “不睁开,我们就再来一次。”这样的威胁很有效,弄欢马上睁开了眼,看着慕容尧手上的东西。 慕容尧得意地笑,然后把嘴凑到弄欢的耳边,轻轻的,逐字逐字地说着:“这可是欢儿初夜的证明啊。”说完,咬住弄欢的耳垂,稍稍用力撕磨。 弄欢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可还是记得礼义廉耻,今天慕容尧对他的羞辱,还有他自身求饶的低下姿态,令他完全陷入了崩溃中,刚才慕容尧说的那句话,更是让他难堪。于是,弄欢慢慢将舌头置于牙齿中间,想着,只要这一下便可以解脱了吧。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慕容尧便先一步发现了他的意图。 慕容尧用力捏着他的下巴,“你想死?” 弄欢无法说话,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慕容尧咄咄逼人的眼神。 “如果下次你还敢有这种念头,我定不会饶了你。” 慕容尧话语间的冰寒,让弄欢生生打了个冷颤。 “当然,这次我也会小施惩戒。” 弄欢不知慕容尧想做什么,害怕地睁开眼,却发现他发泄过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又站立起来,蓄势待发。 想到了刚才的痛苦,弄欢不自觉地求饶出声,“求你,不要……” “既然说了是惩戒,又怎么会让你逃脱。” 三、转变 隔日,弄欢从梦魇中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身子已经被清洗过,被褥也是干净的,应该是昨夜自己睡着后有人来更换的。昨夜……慕容尧要了他不知多少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又被疼痛刺激醒来,即使现在,后庭还有那种被贯穿的感觉,浑身酸疼得都不想动一下。 弄欢用薄被将赤裸的身子紧紧裹住,也遮去了身上欢爱后的痕迹。因为下身的疼痛,弄欢只能趴在床上,不知怎么的,又开始流泪。 慕容尧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那是他昨日一边狠狠贯穿自己,一边说的。 “你要是再寻死,我绝不饶你。” “你要是死了,我就叫这楼里的所有人给你陪葬。” 虽然真的很想一死了之,虽然这里的人与自己无半点关系,而且,这种地方,还不如毁去了的好,可是,说到底,在这里卖身的小倌都是与自己同样的可怜人,心中的苦楚又有谁知?还有这里的看管与打手,也不过是要养家糊口,如果是因自己连累而送了性命,又不知有谁家孩子要少了父亲,谁家母亲要失了儿子…… “公子,你醒了?”一句询问,拉回了弄欢的思绪。 弄欢勉强支撑着身子,侧躺在床上,“你是谁?” “我是妈妈叫来伺候公子的,小的唤作季秋。” 弄欢看了看床前站着的人,应该比自己还小些,面容十分清秀。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在学堂念书的年纪吧,却在这个地方做着下等的工作…… “我想再睡会儿,你出去吧。”弄欢有气无力地说着,顺势又躺了下去。 “可是,十王爷吩咐了,今日要来与公子用午膳,还留了件衣裳让公子换呢!”季秋将放在凳上的衣服托了起来,好让弄欢看清楚。 “什么?!他今日午时还要来?”弄欢听季秋这样说,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惊慌,想从床上起身,却忘了自己的情况,牵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 “公子小心些,”季秋上前将弄欢身后的枕头垫高,扶着弄欢靠了下去,“王爷也真是的,明知公子是初次做这事,还如此粗暴。” 季秋可没忘记,自己被叫来收拾的时候,王爷正抱着公子在床旁的软榻上休息,床上可当真是一片狼藉,那件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自己本要拿去扔掉,却被王爷拦了下来,说是这件衣服要留着,不准扔。 弄欢听了季秋的话,脸色从惨白显出些潮红,别扭得将头低下。 “公子先将衣服换上吧,过会儿王爷可就要来了呢。” “可是……我的身子……”看着季秋焦急的神色,弄欢也是尴尬,根本就没有力气起身,又如何能去迎接那王爷。 “那可如何是好……”季秋也是为难,要是第一日就伺候不好,让人告了状,还是十王爷,拿自己非被扒了层皮不可。 “你先出去吧,我会换的。”看季秋一幅要哭出来的模样,弄欢也不忍心让季秋因这事而受罚。 “那小的先出去守着,公子换好了叫小的一声。”季秋这时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些,将衣服交到弄欢手里便跑了出去,将门关上。 弄欢用尽支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扶着床沿,走到屏风后,换起衣裳。 上等绸布剪裁成的衣服,穿在身上没有一丝不适,纵使弄欢对穿衣的讲究没什么认识,也是感受出来差别,接着匆忙地套上外衣,系上腰带,还未来得及仔细整理,已听见了外面季秋的迎合声。 “参见王爷……公子还在换衣呢。” 不过显然季秋的提醒没什么用处,话音刚落,慕容尧已经推门进来了,弄欢急着上前去拜见,还未到慕容尧身前,便膝盖一软,要跪了下去。 “怎的如此不小心。”慕容尧眼疾手快,扶住了弄欢,然后一只手托着弄欢的腰,另一只手绕过膝下,将弄欢打横抱了起来。弄欢突然被这么抱起来,吓得急忙用双手挽住慕容尧的脖子。 “来人。” “小的在。” “去取几个软垫来。” “是。” 季秋立即从衣柜里面拿出两个软垫,放置在慕容尧身前的椅子上。慕容尧这才把弄欢放下,扶着弄欢坐到椅子上去。虽然铺上了垫子,可坐上去时,弄欢还是满身的不适,移动着身体寻找最舒服的坐姿。 坐在旁边的慕容尧看到了,缓缓地张口:“欢儿,过来。” 弄欢疑惑地看着慕容尧,不知道他为何现在叫自己过去,不过还是很听话地起身,站到慕容尧身旁。 “坐到我腿上来。” “弄欢……弄欢不敢……”虽然不知道慕容尧此举只是单纯的纵容,还是有何目的,鉴于他的身份,还有昨夜对他的认识,弄欢还是不敢造次。 “你连咬我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慕容尧将昨日的事随口一说,可听在弄欢的耳里,却似乎是慕容尧对于昨日的事还未消气,不禁害怕起来。而慕容尧见弄欢呆愣在那里,便伸手拉着弄欢坐到他身上。弄欢却以为慕容尧又要对他做些什么,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了?” 见弄欢的神色不对,慕容尧开口询问,可弄欢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慕容尧看弄欢眼睛红红的,又想了想自己说的话,琢磨了一下。 “我昨夜太粗暴了,都让你流血了。”慕容尧把说话的语气放柔,抱着弄欢,让他靠进自己怀里,让弄欢尽量坐得舒服些。 “身子还疼着吧?” 弄欢确实还感到些许疼痛,怕是接下来的几天,要好生歇息才行,可要是这王爷又兽性大发,要与他…… “下次一定不会如此了,不过欢儿可要好好听话。” “很疼……”弄欢突然抬起头来,用泛红的眼睛看着慕容尧。 纵使经常出入此等风月场所,貌美的小倌姬妾见过不少,可是慕容尧的内心还是被弄欢这样的一个眼神所动摇。 “那你接下去几日便好好休息。” “我叫他们准备了些吃食,你到现在还未进过食吧,是不是饿坏了?” 弄欢摸了摸肚子,确实从昨日至今还没食过一粒米,可是之前太多事烦扰着他,还不记得,现在被慕容尧一提,确实感觉有些饿。 正巧,几个小厮也拖着端盘,进了房间,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肴被端上了桌。本来这店里上菜要按照顺序慢慢来,不过慕容尧嫌弃这规矩,便让他们一次全端上来。所以小厮离开之时,已是摆上满满一桌令人馋涎欲滴的佳肴。慕容尧慢慢执起那一双筷子,加了一块鱼肉,沾了些汤汁,送到弄欢面前。 “来,尝尝味道。” “弄欢自己来……” “你身子还不舒服,我来喂就好了。”慕容尧的动作与话语,看似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伺候人吃饭,想来也是,顶着个王爷的身份,又有谁敢要他喂着吃饭。 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让人把菜撤了下去。 “吃饱了,想做什么?” “睡……”此时慕容尧正抱着弄欢在软榻上靠着,桌上香炉里散出的烟嫋嫋向上,舒适的环境让弄欢更是满脑的倦意。 “那就睡吧。” “嗯……”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容尧每日皆是如此,在弄欢这里时,无论是穿衣,吃饭,都要帮弄欢把持着,一点小事也不放过,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人,可是却心细地很,连服侍弄欢的季秋也自叹不如,让弄欢几乎要将对这男人之前的认识都消了去。 “公子真是好命,王爷对公子这么好,现在好多人都知道王爷宠着公子了。” “嗯?” “他们说王爷很快就会替公子赎身,带回王府里去。” “我……不想这样的……” 外面的人怎么说,弄欢并不在乎,再得宠又如何,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玩物,今日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总有一天会被他所烦腻,到时候的下场,可能比现在要不堪得多。而季秋那句话,也为弄欢打了警钟,若是被王爷赎回去,怕是这辈子都没了自由身,要被囚禁在那王府里了,再说,在他人身下承欢,本就非弄欢所愿,要不是遭到强迫,他又怎么会委身于那人身下。总之,一定要想办法尽快为自己赎身…… 四、惹祸 “我要如何才能赎身?” 这是弄欢痊愈后第一次出房门,却没有兴致去外面散散心,看看风景,却立即去找了这楼里的老鸨。 “其他人赚够了赎身的银子,就能出去了,你嘛——” 老鸨把手里的茶端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你以后可是我的摇钱树了,连十王爷都被你迷得团团转,你说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么?”老鸨连头都不抬起来看弄欢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的指甲。 身后的季秋拉了拉弄欢的袖子,想来他也看出这老鸨是故意要为难弄欢的,想来要赎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弄欢见这般情景,也说不下去了,便转身离去。 自从那次去找老鸨提赎身一事后,弄欢便没再怎么出房门了。掐指算来,慕容尧已经近十日未来找过弄欢了,旁人都以为是弄欢失了宠,而弄欢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尧不来找他确实也是他所希望的,但是这样下去,只怕那老鸨很快就让他去与其他客人纠缠。 “十王爷都好久未来找公子了,是不是真的不要公子了?”季秋一边为弄欢泡茶一边问。 “有什么要不要的,在这种地方还不就是这样了……” - 哪有人会付出真性情…… - “其实这样也好,我也落得清闲……” - 就怕这样清闲的日子,不多了…… - “公子一点都不担心以后的事情吗?” - 担心,怎么不担心?担心再没有了自由之身,担心以后还要遭更多人的羞辱……可纵使担心又有什么用,仍要面对这未知的苦难…… - “我……”弄欢刚想说些什么,意外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他刚要说出口的话语。 “弄欢公子,妈妈吩咐我带你去见客人。” “王爷不是吩咐了,不让公子接客吗?!”弄欢还未开口询问,倒是季秋先急了起来。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全是照吩咐做的。” “哎!你这人……” “算了,我就跟他去吧。” 弄欢阻止了季秋接下来要说的话,站起来整了整衣衫。之前的伤早就痊愈了,现在要去见见客还不是什么难事,只怕是要他在卖了身子…… 跟着来人走过长廊,弄欢被带进一个稍大的厅子里,那厅子里只坐了一位客人,衣着华贵,一定是什么高官贵人,不然也是巨贾富商。看样子,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左右。自己没来之前,已经有几个小倌被叫来陪客了,此时正各司其职,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那正在倒酒的老鸨,一看弄欢来了,立马欢天喜地地过来拉弄欢进去,一把推进那人的怀里。 “这可是我新收的小倌,立马就给二少叫来了,二少看看可还满意?” 原本弄欢正想逃脱着那叫二少的人环住他腰的手,突然就被一双手捏住了下巴用力抬了起来。 “满意,满意。他就是传闻里,日日都让十王爷流连忘返的人了吧?” 弄欢挣脱他的手,把头转向一边。 “呦,还挺强,还是你就喜欢这么招人啊?”搭在腰上的手不规矩地向下抚摸,弄欢马上用手制止。 二少虽然没有下一步动作,可是两人却把动作僵在那里。还好老鸨懂得察言观色,一看这形势不对,马上笑着给二少斟酒,这才缓和了气氛。 刚开始时,那人的动作还算规矩,可几盅酒下肚之后,他就开始对弄欢上下其手,眼中的欲望也越来越清晰。 老鸨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悄悄的秉退了旁人,等弄欢发现时,整个厅子里只剩二少与他两人了。那人迫不及待地抱起弄欢,放到室内的软榻上。 “有什么魅惑人的本事,今儿个晚上就全部用出来吧。”二少撕扯这弄欢的衣服,笑着说。 弄欢推搡着,躲避着,“公子自重!” “自重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是……”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外面的衣衫已经被扯了下来,弄欢身上只余下一件内衬。 二少低下头去吻弄欢的脖子,在上面烙下一朵朵深红。 “不要!”同为男人,弄欢却没那么大的力气,根本推不开身上的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被人家当做情趣而已,弄欢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渴望慕容尧能出现在他身边。 “少爷!少爷!老爷来了!” 刚准备去脱弄欢裤子的二少一听这话,慌了起来。 “爹!爹他怎么会来的!” “不知道,反正是跟着十王爷一道来的。” “我马上出来,你帮我拦住。” 二少看着弄欢衣衫不整得伏在榻上,虽恨不得立刻就要了他,可还是爬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着装,然后快速走了出去。 “你这个逆子!”门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想必是那二少的爹了。 “爹……”刚才那般强势的人,现在的这声音,却像是老鼠见了猫。 “还不快给我回家去!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爹……我只是来喝酒罢了……” “混账东西!回家再与你算账!” “王爷,老臣这就先告辞了。” “宰相大人一路走好啊——” - 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宰相之子…… - 弄欢依旧伏在厅里的塌上,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可最后一句话是慕容尧说的,他知道。 只听得外面的人都走干净了,此时才有几人不紧不慢地进来,为首的是慕容尧,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跟在后面,再后面的是老鸨和季秋。 慕容尧走到榻前,一眼就看到了弄欢衣衫不整的样子,再伸手去撩开弄欢脖子上的发丝,那点点落红就都落进了慕容尧的眼中。 “我不是吩咐过,不让弄欢接其他客人吗。”那冷冷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着自己,紧张地都透不过起来。 “这……”老鸨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却只说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说!” “这是弄欢自个儿说,想要早日赎身,才要出来接客的,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老鸨立马跪在地上,然后像是受了什么冤屈一样,拿出腰间别着的帕子,硬是在没有眼泪的眼角擦了几下,对着慕容尧拜了又拜。 弄欢心里一惊,自己确实说过想要赎身不错,可并非提过要出来接客,这老鸨,搬弄是非的能力倒是厉害。 “我没有……”弄欢拉着慕容尧的袖角,轻声说道。 “我可是有证人的呀!那些个跟着我的丫鬟,那日可就在我的房里,都听着了!” “呵,那些人的话……季秋,你说,你家公子可有对你说过这种话?” “公子确实说过要赎身不假,但是……” “够了!”慕容尧一声怒喝,打断了季秋接下去要说的内容,也把所有人吓到都不敢说话了。而被慕容尧狠狠盯着的弄欢,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弄欢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是他似乎也能意识到,现在的慕容尧很生气。 而慕容尧并非听了那老鸨的话,相信弄欢会主动提出做这种事。可是赎身……他也早想过弄欢会有这个念头,只不过没想到他这么急切,就算是自己百般温柔,他还不过是想逃离自己。 “你这里,有惩罚不听话的小倌的屋子吧?”慕容尧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这是弄欢那晚见过的。弄欢只觉得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他一定不会喜欢……只是弄欢不清楚,不只是不喜欢而已,那接下去的事几乎成了缠绕他许久的噩梦。 五、惩罚 “不要——”直到被绑上了刑架,弄欢才恍然大悟自身的处境。躺在十字型的木头架子上,自己的左右手都被锁链牢牢锁住,双腿也被铁链高高吊起,大分开来,即使用尽全力也合不上半点。 慕容尧满意地看着弄欢惊慌失措的样子,然后转身在架子上挑选着用具。 那些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玉势完全不能引起慕容尧的注意,虽然这些也能起到很好的惩罚效果,不过现在,他并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进入弄欢的身体,在不起眼的角落,一抹寒光刺进了他的眼里,凑近了看,原来是装在布包里的银针展露在外。慕容尧拿了起来,展开看了一下,那包里的银针,都差不多是缝衣针的大小,想来就是用来扎人,用这个的话,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痕。这么想着,慕容尧便已经拿着布包走到弄欢身旁,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弄欢看。 “这个,就当今天的开胃菜了,你说怎么样。” “我没有说那话!”看到慕容尧现在的表情,还有他手上拿的东西,比初次与慕容尧相遇那晚更大的恐惧袭上了弄欢的心头。 “我知道,我今天也只是,教你要好好听话而已。” “呜——” 慕容尧将手上的针从弄欢大腿内侧狠狠扎了进去,再慢慢拔出。伴随着慕容尧的动作,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是弄欢在挣扎时,铁链碰撞发出的声响。如此反复数十次,那铁链的声音也不再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弄欢小声的哭泣,而弄欢的双腿只是无力得悬着。 慕容尧低下头,舔去弄欢腿上渗出的血珠,“别哭……” “求你……不要……”即使是表面看起来伤害并不大的刺伤,但是造成的疼痛感却不小,更何况是用身上最娇嫩的部位去承受。 抬起身来,双手抚上了弄欢的胸口,搓揉着两抹嫣红,待到变得红肿,慕容尧便拿起一根银针,对准了挺立的乳首。 “不要!不要!”身体被禁锢着,弄欢只能拼命地摇头,只是,这却并不能阻止慕容尧。 “呃啊啊——”细长的银针从中间刺穿过去,带出丝毫鲜血,另一边也是一样。 敏感的地方被这样对待时,疼痛的感觉格外的强烈,也格外的清晰,所以当慕容尧抚弄起弄欢瘫软的分身时,弄欢几乎要吓得昏过去了。 “不可以!饶了我!饶了我!” -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 “没事的……”慕容尧轻轻地摩擦着顶端,用与行动相反的温柔语气安慰着弄欢。 只是慕容尧似乎没有用银针刺穿他那里的念头,却取下了弄欢头上的发簪,对准了渗出丝丝液体的铃口,慢慢推了进去。即使是这样轻柔的动作,但是将东西放进那里去,让侵入的异物在窄小的通道里摩擦着,却还是让弄欢有着生不如死的痛,弄欢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却无奈动弹不得。 “痛……” 泪水模糊了弄欢的视线,只是隐约看到慕容尧起身去拿了另一件东西来,长条的形状,可还未等弄欢看清,又是另一阵剧痛从腿侧传来。 此时慕容尧已经将原来手上的针扔到了地上,沾染了血迹的银针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妖冶的光芒。被另执在手里的,是一条黑色的藤鞭,刚才弄欢感受到的剧痛,便是它落下时造成的伤痛。 “啊——” 条红色的血痕从弄欢腿间绽开,娇嫩的皮肤被抽打得撕裂开,鲜血沿着腿部流下,滴落在地上。 “不是想逃吗?现在你可还逃得动?”手上的动作不停,所有的愤怒都化成疼痛加在弄欢身上。交错叠加的伤痕,让有几处看起来已经血肉模糊。 “不逃……我没有……啊——”拼命地想把双腿合上,可惜回应弄欢的只是轻微的锁链碰撞声。 屋内发出的声音一次次冲撞着屋外的人,不仅季秋听见了担心,连候在门外的老鸨也是急得冒出一身冷汗,这弄欢可是难得的佳品,要是就这么被十王爷弄坏了,可找谁赔去呦!可惜这俩人虽然心里着急,在门外兜兜转转,但门口有人把守着,却也进不去,而就算是没有人看着,凭着他们的身份,又怎么敢去破坏十王爷的好事。 此时,弄欢的腿间已经被打得鲜血淋漓,慕容尧伸手去抚摸那翻出来的血肉,很用力,像是想要把那伤口再撕开。 “呜——” “知道错了么?” “知道……别再碰那了……” “哪里,这里?”恶劣地加大力度,像是要让手指钻到更深的地方。 “不……我知道错了!知道了……” “错哪了?”慕容尧停下动作,把手上的血抹在弄欢惨白的嘴唇上。 “我……不应该……对王爷有二心……不应该想着赎身……”刺鼻的腥味在弄欢鼻前弥漫,勉强忍住抽泣,弄欢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哭腔,有些沙哑,一哽一哽的说着话。 “欢儿真乖。”替弄欢把被沾了汗水贴在身上的长发稍稍整理了下,露出他姣好的面庞。然后,慕容尧解开了弄欢脚上的链子,把悬了许久的双腿放下。 亲吻了几下弄欢白皙的足部,慕容尧把弄欢从刑架上抱起来,伤口被摩擦到一起,弄欢疼得直皱眉,不过慕容尧却没有在意。慕容尧把弄欢摆到了另一个类似于长凳的东西上,那东西中间有一块地方高凸起,整个形状呈三角的样子,弄欢趴在上面,分身顶端的发簪被顶的更往深处去了些,尖尖的地方硌得他的肚子很不舒服。 “硌着难受……王爷?”以为折磨已经结束的弄欢疑惑地转过头去看慕容尧。 “别说话。” 还没等弄欢想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疼痛便再次铺盖在他身上。 - 为什么—— - 这次慕容尧没有绑着他,所以弄欢用手将身体撑了起来。想要跑,可头一晕,整个人便摔了下去,身体撞击在青石砖上,牵连着破开的皮肉都震得生疼。慕容尧却是顾不得他,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着,弄欢撑着地往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用手护着头,全身蜷成一团。 “饶了我……饶了我……”泪眼婆娑的模样,刺激着慕容尧,于是,下手便更狠。 屋外瑟瑟的凉风吹着,屋内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只有“啪啪”的抽打声还有些形容不出的声音,季秋和老鸨也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了,慕容尧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王爷……”不见自家主子跟着王爷一起出来,也差不多感觉到大事不妙的季秋,一边跪下请安,一边偷望着屋子里,只是隐约看见角落里有一抹白色。 “去将我府里的大夫请来。”慕容尧吩咐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去把欢儿扶回房里。” 季秋如获重释地站了起来,进屋去查看弄欢的情况,待看清了,季秋又跪了下去,眼睛通红,盈满了水汽,可就是没落下来。 “公子……”季秋扯过破碎的白衣,将弄欢赤裸的身体,还有身上的伤痕遮挡住。 弄欢睁开眼,试图看清叫他的人,可眼前总是被眼泪映得一片模糊,但是凭声音还是知道那是照顾了他许久的季秋,伸出手的拉他的衣服,季秋连忙抓住那只向他伸出的摇摇欲坠的手,紧握着。 这时,弄欢似乎歇了一口气,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 “好……疼……” 六、惩罚(2) 慕容尧再来倾云轩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刚到弄欢房门口,就听见里边季秋和大夫的吵嚷。 “为何每次我家公子涂了这药都好像更难受了些?”季秋站在弄欢的床边,询问着大夫。 大夫捋了捋胡须,慢吞吞地说:“这药虽是药效奇好,可是药性强烈,你家公子自然要吃些苦头。” “那为何不开些药性温和的膏药来?!”季秋想起来这几天,每次给弄欢上药时,他都痛得浑身冒冷汗,即使是没有意识,也不由得呻吟,而且上完药后,不但没有减轻弄欢的痛苦,反而让他更难受了些,今天才知道,原来都是这药惹的。 “这药,可是王爷吩咐了给你家公子用的,若是想换,要先得了王爷的批准。”大夫背过身去,想他奉皇命去了十王爷府里做了医工长,其它显贵就是见了他也要寒暄三分,被派到这里为这等人看病着实是低了他的身份了,这无名小厮,竟还敢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真是可恶。 “我批准了,过两日,你就换些药性温和的膏药来吧。”季秋还想跪下求大夫换些药,没想到十王爷竟就在门口,还在此时推门进来,吓了两人一跳,竟双腿一软都跪了下去。 “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吧。”慕容尧一挥手,地上的两人便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碗里盛的什么?”扫了这房间一眼,除了床上趴着的人儿,还有地上跪着的这两个,也就只有桌上那盛着黑汁的碗最现眼了。 “这是公子的药。”季秋喏诺的回答。 “那怎么还不给他喝,这不是都快凉了吗?”用手触了触碗边,发现已经温了,再过一会儿,怕就凉了,那药性,可就没这么好了。 “这……”季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倒是一边的大夫为他回答了。 “禀王爷,这位公子根本喝不下药,纵使是强行灌了下去,也会吐出来,故此,这病拖了这么些天还是没好,总是昏昏沉沉的。” “你是说现在还不清醒?”弄欢在被他折磨过后会生病是慕容尧早就料到的,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些天,除了身上的外伤,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怎想到竟到现在还不曾清醒。 慕容尧坐到弄欢床边,见到弄欢确实还在昏睡中,可就是这样,双眉也紧锁着。于是慕容尧伸手硬是把弄欢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弄欢感觉有人这样动他,无助的挣扎着,可是却软绵绵的,根本是不上什么力气,也就随着人去了,而且有东西靠着,也是舒服的。 看弄欢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慕容尧脸上不悦的神色也消下去了些,“把药拿来。” “是。”季秋听话得把药端了过去,“可是公子喝不下啊!” 这些天,别说药了,就是饭菜,弄欢也没吃下去一口,季秋只得熬一些清粥喂给弄欢吃,幸好弄欢吃这个不吐,不然,就是不病死,也得饿死。 “再去拿块干净的布来。” “是是是。” 等慕容尧要的东西都拿齐了,他一手将弄欢扶正,然后掰开他的嘴,想将一碗药尽数灌了进去,弄欢被这药呛得惊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只看见慕容尧在给自己灌药,惊吓之余用手去推。 “过来按住他的手。”两只手都有了用处,慕容尧没有空闲去抵挡弄欢小小的挣扎,只能叫其他人动手。 “可……”季秋往后退了一大步,缩着不敢动。于是旁边的大夫便上前去,用力按住弄欢的双手。 在两人的合力下,总算是把一碗药灌完了。可是还没过多久,弄欢便有了要呕吐的迹象,慕容尧拿布用力捂住弄欢的嘴。 “呜——” “忍住!要是你敢吐出来,我就重新给你灌一碗进去!”慕容尧在弄欢耳边威胁着。 这比刚才灌药更让弄欢难受,要吐可又吐不出,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似的难受。眼泪不停地涌出,可就是不能让桎梏着他的人有一点心软。 一边的季秋不忍心看着这场面,转过身去,捂着嘴小声地抽泣。 “现在不这么做,他以后要受的苦更多。”大夫过来安慰季秋。 “不用你假好心。”季秋不屑的转过身去,引来大夫的一声轻哼。 从弄欢嘴里流出的药汁已经浸透了整块布,而弄欢也终于没有那么强的呕吐感了,虚脱似的倒在慕容尧怀里,轻轻地颤抖着,背后的伤口因为强烈的挣扎又撕裂开来,血迹透过薄衫,印到了慕容尧胸前的衣服上。 慕容尧皱了皱眉,将外衫脱了挂在架子上,吩咐道:“去拿治伤的膏药来。” 季秋应声去拿,慕容尧接过药,去脱弄欢的衣服,才发现弄欢正小心翼翼得把自己挪到远离他的那边,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脸埋在枕头里,身子还打着颤。慕容尧伸手把被子揭开,弄欢就抖得更加厉害了,像是暴露在寒风里的小动物,等慕容尧把弄欢的上衣脱下时,低低的呜咽声已经从枕中传了出来。相比起弄欢的精神状况,身上的伤口恢复得还算可以,有一些浅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刚才挣扎着又弄破了些。 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抹在裂开的伤口上,上药时,慕容尧似乎听见弄欢在轻语,可是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好加快了上药的速度,等替弄欢穿上了干净的衣裳,才凑近弄欢脸旁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欢儿?在说什么?” 慕容尧的声音似乎是刺激到了弄欢,他的声音变得更低,甚至断断续续,十分模糊。慕容尧只能把枕头抽掉,只见上面已经湿了一片,知道是刚才弄欢的泪沾湿的,于是再凑近了听。可弄欢却又不说话了,只是发出“嗯嗯”的呻吟声。 “你先回去罢。”慕容尧对那大夫说,那人应了一声,收拾了东西便走了。 “欢儿这些天都吃些什么?怎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慕容尧替弄欢掖好被子,转身质问季秋。 承受着慕容尧无形的威压,季秋吓得手心里直冒冷汗:“公子这两天……喝得白粥。” “你是怎么伺候人的,就给欢儿吃这些个东西!” 季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可……可公子他实在是吃不下其他东西,硬了些的公子只含在嘴里,根本不嚼不咽。就是喝碗汤,公子也会吐出来,只有喂些粥公子才吃得下!” “罢了,去拿些欢儿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来。” 慕容尧摆了摆手,季秋立刻出门去,回来时手上端了一碟糕点。慕容尧便拍了拍弄欢的脸,把他弄醒,然后扶着他坐了起来,侧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弄欢嘴边。 “欢儿,吃一点。” 弄欢的伤口刚上完药,本来就忍着疼痛不想做些什么,此时也没那个胃口吃东西,肚子早已饿得没什么知觉,吃任何东西下去也只想吐而已,加上给他喂糕点的还是前几日狠心折磨他的人,就更加抗拒,嘴闭紧了,连头也低了下去。 慕容尧见弄欢这个反应,硬是拉着弄欢的头发,迫他抬起头来,顺势掰开了他的嘴,然后捻下一小块糕点塞进弄欢嘴里。谁知慕容尧一放手,弄欢的头又低了下去,嘴中也如季秋说的,只把糕点含住了,迟迟没有吞咽的动作。慕容尧皱了皱眉,自己去倒了杯水,含了一口,然后灌进弄欢嘴里,刚才放进去的糕点就这么被冲了下去,但是弄欢却被呛得直咳嗽。 “去熬碗粥来,放些肉末,鸡蛋。” “是。” …… 自己好像处在一个没有一点光亮的地方,四周都是阴冷的气息,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他想从这个地方出去,却找不到路,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点光,伴随着那个人的出现。那人手里拿着皮鞭,身上染着一层光晕,脸上是笑着,可是却叫人从心里发寒。他想跑,可身后的高墙阻隔了他的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逼近。他朝旁边退去,退到了墙角,那人也跟了过来。 “为什么要跑?!”那人问。 想回答,可张了口,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人的脸色一点点阴暗下去,然后高举起手上的皮鞭…… “啊——” 弄欢从梦中惊醒,看见慕容尧正躺在自己身边,眯着眼,像是一幅被吵醒的样子。于是自己一点点从他身边退开,躲到墙角,抱膝坐着。 “欢儿?”习惯一个人睡的慕容尧因为弄欢的惊醒而被吵醒,回过神来就看见弄欢这个样子,便靠近他,想把他从角落里拉出来。只是手刚搭上弄欢的身子,弄欢就抖得不像话,嘴里也含糊地说这些什么,慕容尧看出来是不想让自己接近他。 “诶?!公子你醒了!”这时,季秋按吩咐按时送了吃的来,正好瞧见自家公子醒了,心中甚是欢喜,马上靠近床边去看,却忘了此时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慕容尧不耐烦地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季秋被那眼神吓得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屋子,而弄欢看见季秋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救星似的,从床角爬了出来,抓住季秋的袖子不肯松手。 “公子?”季秋不解弄欢的举动,但是看到慕容尧杀人般的眼神,还是把弄欢的手从袖子上抚了去。 弄欢更加惊慌,不安地看着他,这时季秋才看清弄欢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 “公子你说什么?” 慕容尧似乎也才发现弄欢嘴里说着什么,不过自己没靠近去听,示意季秋俯下身来听听。 “救救我……” 季秋凑近了去,听清自己公子说的是这三个字,不知说什么好,鼻子先是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公子别怕……”季秋想安慰下弄欢,但是还没说出几个字就被从床上起来的慕容尧拉到一边。 “你家公子说的什么?!” “他说……他说,救救他!” 慕容尧一惊,没想到弄欢竟说的是这话。往弄欢那边看去,发现他正往这个方向偷看,见自己转过头去看他,又马上把头低了下去,那动作,叫人看了心疼。于是,一步步走回去,把惊慌不安的他圈在怀里,安慰着。 “没事了,别怕。” 季秋见了这幅场景,也在一边说着。 “公子,这几日都是王爷在照顾你哩!你的药还有膳食,都是王爷亲自喂的!” 虽然每次那王爷都是硬把药和粥灌进公子嘴里,可好歹让公子喝下药,吃下东西了,不然,不知公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显然这些事情对弄欢来说并没什么说服力,他依旧还是在慕容尧怀里颤抖着。慕容尧抚着他的背,不停安慰。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对他动这么重的惩罚,让他现在这么害怕。只是当时看见他被别人触碰留下的印记,又着实气得很,才会失了准,往日看上的姬妾,娈童,送给别人玩弄得也有许多,怎么到了弄欢身上就变成了这样……算了,还是早日将他赎回府里好了。 于是,当日夜里,慕容尧就命人备了轿子,把人接了回去,至于那老鸨,竟敢逆了他的意思,看来,这倾云轩的老板娘也是时候换人做了。 七、王府 在倾云轩里被季秋哄着睡着了之后,弄欢再醒过来之时,身处的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陌生环境。看样子好像是晚上了,床头掌了一盏灯,季秋正坐在桌边,挑着桌上油灯里的灯芯,那灯暗下去一些,就又被他挑亮。 “季秋。” “啊?!公子你醒了啊!” “这里是哪里?” “这儿是十王爷的王府,你睡过去之后,王爷就命人备了轿子把少爷你接过来了。” “其实王爷人挺好的,原意亲自照顾公子,还把我一同接了过来伺候,以前在楼里也没见过那位恩客对少爷们这么上心的,还不是玩残了就扔到一边去……”季秋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心地观察着弄欢的面色。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这么晚了……替我熄了桌上的灯,你也快去睡吧。” “是。” 熄了桌上的油灯,房间里一下子暗了许多,只有床的周围泛着光亮,弄欢依靠在床头,撩起袖子,道道鞭痕历历在目,还能感觉到的疼痛提醒着他,他现在陪着的人是多么喜怒无常,又是多么肆意、残忍,对什么人好,也只是一时的吧?毕竟,长得倾国倾城的大有人在,像他这么风流的王爷,又怎么肯吊死在一棵树上。 想熄了灯睡去,可又不知在怕些什么,嘴都凑到了灯边,就是不敢吹灭它。弄欢想了想,苦笑一声,原来是怕了这一室的黑暗,到时候又不免做起噩梦来,于是还点着灯,就这么睡下了。朦胧间像是有什么人进来了,弄欢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然后床边的灯就被吹灭了。眼前的光亮突然不见了,弄欢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接着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弄欢看到枕头另一半的凹印,心中不免惊吓,难道说昨夜自己不是在做梦,王爷真的来过? 正好季秋这时端了洗脸水来,弄欢问道:“昨夜王爷可有来过?” “这个……不知道啊,小的回去便睡了……” “听说王爷昨日被哪个大将军请去喝酒了,到了亥时许才回来,想必回来就回房去睡了,公子你莫不是做梦了吧?” - 我倒宁愿自己是在做梦…… - “我想出去走走。”梳洗更衣完之后,弄欢望着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了出去散散步的心思。 “不行啊……王爷说,公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让公子好好在屋里休息呢。” “就在这屋前看看,不走远。” “那好,小的也还没见过着王府是什么样呢。” 比起刚才的担忧,现在季秋兴冲冲的,像是个第一次上大街的孩子,跟在弄欢身后,四处张望,不放过一点能看进眼里的东西。 “听那个大夫说,王爷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中院里,公子住的地方是东院,那间屋子是属这个院子里位置不错的一间。” “公子,那边的花开的真美,去那边看看吧!”季秋拉着弄欢,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担心要让公子待在屋里休息这件事。弄欢笑着被他拉着走来走去,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也好了许多。 两人穿过一条长廊,到了另一个院子,里面的花开的更加鲜艳。他们站在池塘边,观赏着里面才结苞的莲花。 “公子,这里果真是大得很!倾云轩和这里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季秋蹲在池边的假石上,仰起头对弄欢说。 “呵,这是谁屋子里的人,说话这么没轻重,竟把这堂堂的王府与那烟花之地作比!” 不知何时,这院子里面竟多了三个人,而且离自己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两个人是做丫鬟打扮的女子,而为首那位女子,身着淡紫色抹胸长裙,外套一件桃红色轻纱,包裹着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头戴一支刻花银钗,相貌甚是妖娆,只是浓妆艳抹的,让人看着不舒服,应该是那王爷身旁的姬妾一类的人吧。 季秋知道自己说错话,吓得窜到弄欢身后去,又偷偷地张望着那些人。 弄欢发现为首的那女子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然后向旁边的丫鬟问了些什么,那丫鬟又在她耳边回了几句,瞬间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捉摸不定起来。弄欢被他盯得发毛,只想马上离开。 “季秋,走吧。” “诶!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见了我家小姐也不过来问候!反而转身就走!” 被小丫鬟这么一说,弄欢不好意思继续走,况且两人本来就离得近,于是转过身去说了句,“见过小姐。” 那女子对于弄欢见了她转身就走的行为倒是没什么不满,这下子只冷冷回了句:“有礼。” 季秋心想,这下子总是能回房去了吧。于是拉了拉弄欢的袖子,没想到两人一转身,却正看见慕容尧进到院子里来。 “王爷!”旁边的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一声惊呼,那个声音比起之前冷淡的回答,不知道娇媚了多少,听到季秋直打颤。 “欢儿,你怎么在这里。”不过王爷对那声音像是充耳未闻般,注意力都倾注在了弄欢身上。 那女子也发现王爷并没有在意自己,可仍是一路快步走过去,硬是把自己贴在了慕容尧的身上。 “有身孕的人怎么还在外面乱走,不在屋里好好养着。”慕容尧说后面那句话时,眉头皱得紧,往弄欢那方向看,让弄欢有了那句话时说给自己听的错觉。 “妾身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免感觉烦闷,就出来散散心。” “散完了,就回屋去。” “王爷,妾身今日亲自做了王爷爱吃的点心,不如王爷去我那里坐会儿吧。” “哦?难为你这么有心,命人把糕点送去我书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些再去你那里。” 听到慕容尧说的话,那女子先是有些失落,不过又听说慕容尧晚些回去,脸上再次绽开了笑容。 “那妾身先退下了。” 等那女子退下,慕容尧不巧正看见弄欢和季秋正悄悄往另一个门口慢慢走过去,季秋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发现慕容尧正看着他们,便不敢再动了,顺便也拉了拉弄欢,弄欢回过头来看,也意识到被发现了,两人便低着头站着不动。 “回房去。” 弄欢不敢相信,竟这样就放过了他,抬头望去时,慕容尧已经离开了这院子。 回到自己屋里,弄欢才开始后怕,慕容尧最不喜他不听话,幸好这次没惩罚自己,上次的伤才刚开始结痂……今天他心情好?是因为那位女子的关系吧,那人腹中都有了他的孩子…… “公子,我来送药。” 还没踏进房门,背后就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在倾云轩里被慕容尧叫来给自己诊病的大夫,还和季秋有过争执。 “辛苦了,还亲自过来送药。” 弄欢让季秋去拿药,季秋小跑过去,先是拿了药,又向大夫做了个鬼脸,再跑回来。那大夫倒是没有恼怒,反而还笑了出来,弄得季秋羞得拿着药跑回了房里去。 “举手之劳。看样子,公子刚出去啊?” “出去散散心而已,院子里的花开得漂亮,就多看了会儿。” “院子?那你一定遇到如烟小姐了,她每日这时候都去院子等王爷。” “如烟?女子是遇到一个,不知是不是。” “一定是了,王爷不喜欢他带回来的人在外面乱走。那如烟本来是……哪个楼里的头牌,被王爷带回来后一直很受宠,最近还怀上了王爷的子嗣,所以王爷特许她经常出来走走以解烦闷。” 带回来的人,弄欢不用具体问也知道他口中说的是些什么人……原来他不许人在外面乱走,那自己就更要庆幸了。 “她那人,本就自命清高,最近更是有些……跋扈,王爷偏偏说她出淤泥而不染……哎,该去替她看诊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只是还未请教先生贵姓。” “免贵姓虞,名旭笙。” “弄欢明白了,先生慢走。” …… 慕容尧负手立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晴空。 “王爷有心事?”有人问。 “看样子,怕是要变天了。” 八、秘闻 “这天好好的,怎么会说变就变呢?”那人又问。 “刑风,你可知道,今日早朝时,皇兄……又咳血了……” “这……”刑风脸上露出惊讶之容,皇上竟然已经病重到多次咳血的地步了吗?刑风作为侍卫跟随慕容尧许久,也曾陪着进宫见过天子数次,只是皇帝看上去并不像是体弱之人,怎么竟已经病重至此了吗? “我问过太医了,当下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属下认为,宫中御医医术精湛,定能妙手回春。退一步说,即使是出了事情,皇上还有子嗣,朝中不少贤臣良将加以辅佐,未必不能治下一个太平盛世。” “如果无人造乱,当然是好。可就怕人有意谋反啊……” “王爷此话怎讲?” “昨日欧阳琛邀我去他府上叙旧,与我说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刑风静静站在一边,他突然想到上次慕容尧说听到有意思的事情时,竟牵连出了朝中一大臣遭受贿赂的案子,本来那事要是只涉及到一位大臣还好,只是没想到背后竟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查到最后,不知牵扯到了多少人,不少官员因这事被抄家灭族。 “算了,还是不说了罢,你准备下,随我入宫一趟。” …… 慕容禹穿着明黄色长袍坐在书案前,手里执着朱笔批注这奏折,身边的内侍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守在一边。 “陛下,先喝药吧。” “你放着吧。” “陛下,药凉了就不好了。” “罗嗦!洹江以南地区大旱,百姓饥饿,只能靠吃草根树皮度日,更有人相食的惨剧发生,这吃药还等不得我批一张纸的时间!” “奴才该死!”冯蔺急忙把药放下,跪在地上。 “你……咳咳咳——” “皇兄!”慕容尧快步走进了紫宸殿,秉退了伺候的人,“冯蔺,你也下去吧。” “是,十王爷。” 等殿中只剩下了慕容尧与慕容禹两人,慕容尧才开口。 “皇兄何必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处理公事在含元殿中不行?非要到这里来,还有,这药怎么不喝?” 还未走远的冯蔺抹了一把头上留下的冷汗,心里想着:现在怕是也只有十王爷敢这样与陛下说话了。 “这些奏折,都是加急送来的。”慕容禹将最后一本折子合上,放下笔。 “还有,别没大没小的,朕不只是你兄长,也是这一国之君,你这种说话语气算是个什么意思。” “你现在倒是知道你是我兄长了,知道你是这一国之君了?不把身体养好,你怎么当这一国之君!” “慕容尧!” 慕容尧转过头,虽然是他刚才那些话失了规矩,皇兄竟直呼了他的名,想必是生气了,但是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慕容尧还是皱着眉,走到书案旁。 “皇兄,我扶你去榻上歇息会儿。” “若还有下次,就叫你在府里闭门思过。” “是,臣弟绝不敢再有下次。” 慕容禹侧躺在榻上,喝尽手中碗里的药,然后将瓷碗置于榻边的小桌上。 “本来我便想今日召你入宫一次,吩咐你些事情。” “皇兄请说。” “他日若是我病重……你要好好辅佐汐儿。” “别这样说,宫里这么多御医,自然不是吃闲饭的!” “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得很。先听我说完,汐儿!年幼,与众大臣周旋的事情他还做不来,你要从中指点……他自小聪慧,再成熟些自然会懂得治国之道……” “臣弟一定竭尽全力。” 慕容禹拉起慕容尧的手,让他坐在榻上。 “你最近瘦了许多。”慕容禹用手轻触着慕容尧的脸颊,“但可比小时候结实多了,那时你身上的骨头我都能摸到。” 慕容禹的手慢慢下滑,落到慕容尧的腰部。 “这里可紧实多了。” “皇兄……”慕容尧一只手撑在慕容禹腿边,一只手伸出去想抚上慕容禹的脸,只是还未碰上…… “我累了,你退下吧。”慕容禹挥挥手。 “是……” …… “公子,该上药了。”季秋从柜子里拿出药瓶。 “早上不是才上过药么?” “大夫说,这药的药性不必之前的好,所以每天要上三次药。” 弄欢想起还在倾云轩时,慕容尧强迫他用的那药,用过之后不但没有减轻那伤口的疼痛,反而还是加重了些,与那相比,还不如用这药性温和些的要来得好。于是将外衣脱了下来,放在床上,轻轻拉下里面的内衬,露出满是伤痕的背部。 季秋用棉布沾着药膏轻轻涂抹到弄欢的伤口上。 “公子……其实,那日是我看你被叫去陪客人了,然后偷跑去了王府找王爷……” “原来是你说的,我想王爷怎么会知道……” “公子别怪小的,小的也不知王爷竟如此狠心。”季秋慌忙道。 “其实……” “其实什么?说来听听。” “王爷?!” 季秋马上跪了下来,弄欢则立刻拉好了衣服,想下床来。 “你下去吧。”慕容尧拿过季秋手上的药膏,“好好躺在床上别动。” 季秋退下之后,慕容尧替弄欢将背上的伤口上好了药。 “把裤子脱了。” “王爷,弄欢自己来便可。” “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弄欢缓缓退下了自己的长裤,还有里边的亵裤。 慕容尧脱了鞋子,坐到了床上,把弄欢拉到自己怀中,背靠着他的胸膛坐着,然后用手拉开他紧缩着的腿部。 “把腿张大些。”慕容尧在弄欢耳边命令道。 弄欢窘迫地张大了腿,手随意地挂在慕容尧腿上,头偏向一边。 慕容尧直接用手沾了药膏,沿着弄欢腿上的伤痕,细细地涂抹着。 “欢儿,你身子抖得好厉害。” 如果慕容尧不说,弄欢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子竟然在发抖。 “你心里一定恨我。” 弄欢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沉默着。 “可是你逃不掉。” 慕容尧为弄欢上完药之后,弄欢伸手去勾身边的衣服,却被慕容尧阻止。只见慕容尧拿起桌上的小盒子…… - 盒子?那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自己竟不知晓,果然是太过害怕了,所以更本没发现王爷当时是带着东西进来的吗…… - 慕容尧将盒子放在床上,然后打开,里面竟放着一支玉势,约有成年男子半个手臂的粗细,弄欢吓得瞪大了眼,一点一点向后退去。可慕容尧拉着他的脚腕,又把他拽了出来。 “躲什么。” “王爷,饶了我吧,我身上还有伤。”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弄欢只能用身上的伤势来哀求。 “就是因为你身上有伤,我才没与你欢好。这个,不会影响到你的伤势的。” 虽然慕容尧这么说像是为了他好一样,可弄欢还是知道这东西只会让他痛苦而已,于是拼命挣扎着。 “你知道我比较喜欢你听话些。”慕容尧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怒气与不满,弄欢听了后也不敢再乱动,只得任他为所欲为。 慕容尧将弄欢的身子翻了过去,让他趴在床上,然后拿出另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些液体在弄欢的后腰上,用手拢了下去,涂抹在弄欢的秘穴处,试着插入一根手指。 “王爷!求你!我真的不行……” 回答他的只是沉默,还有手指与那里摩擦发出的“咕叽”声,让弄欢羞红了脸。 慕容尧接连插入了几根手指,然后弄欢觉得异物都退了出去,还没松一口气,另一样更坚硬的东西却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薛。慕容尧用力,玉势的头部就埋了进去,弄欢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被慕容尧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继续用力,玉势一点点推进,最终全被送了进去。 接着,慕容尧便为弄欢穿好了衣裤,弄欢因为身体里有东西,不舒服得很,一点动作都不敢有。 “我没允许你拿出来,你便不准动它,要是叫我知道你自作主张把它拿出来了,我便不会顾及你身上的伤势,狠狠地要你,明白了么?” 弄欢点点头,趴在床上不动。 “你闲暇时要是想出去走走,便出去散散心。” 慕容尧说完,便离开了弄欢的房间。门外的季秋见慕容尧出去,立马就跑回了房里。 “公子,王爷没对你做什么吧?” 弄欢翻了个身,背对着季秋,“没事,你出去罢,我想躺着休息会儿。” “那小的退下了。” “嗯。” 九、初阳 “殿下,午宴还未结束呢,您这会儿跑出来,若是陛下知道了,必定不悦啊。” “冯蔺,你现在也是越来越多事了。父皇母后管我,你还要管我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慕容禹轻哼了一声,吓得冯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就待在这里,不必再跟着我了。” “殿下!奴才该死!奴才着实是为殿下担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慕容禹不再看那已经跪在地上的冯蔺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今日是中秋佳节,宫中自然是设了宫宴,请了不少朝中重臣。又找了戏班子、民间的奇人来宫里表演,这样大的场面虽然一年没能有几回,可每年都是如此,总也会厌了。与其待在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不如出来走走。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慕容尧也不知自己是走到了什么地方,这宫里实在是大得很,这处处都是如出一辙得相似,不好辨认。 诶,那是……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童正蹲坐在墙边一棵果树的枝桠上,那树枝看起来脆的很,连带上面的人都摇摇欲坠。慕容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看到底是什么人爬到了树上。 “你是谁,怎么爬到树上去了?”慕容禹看清了上面的人,穿得似乎不是侍从的衣服,看样子也是有身份的人。此时蹲在树上不知如何是好,小手紧紧抱着旁边的树干,泪水早已沾了一脸。 “我想……我想上来摘果子……下不去了……”他哽咽着解释,却交代不清楚。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不敢……” “不会摔着的。” 慕容禹小心地哄着那孩子,让他从树上跳下来。终于,他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可手还是牢牢抓着树干,他看了看慕容禹,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往下一跳。 慕容禹伸出的手抱住了孩童,只是被那冲力撞倒在地,两人一起在草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哎哟!我的主子诶!”不敢真的任慕容禹一人在这宫里乱走的冯蔺,在看到慕容禹摔倒之后,马上从暗处跑了出来,把慕容禹从地上扶起。 “我又没出什么事,做什么大吼小叫的。” “殿下可是千金之躯,这些磕磕碰碰可不能轻视,要是有了什么事,可让奴才如何是好啊!” 慕容禹可没心思管冯蔺说什么,转身去扶那还坐在地上的孩童。 “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尧。” “慕容尧……原来你便是我十弟!你怎么不在宴席上,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本来慕容尧的名字慕容禹并不记得仔细,只是慕容尧的生母是容嫔,慕容尧刚出生时便难产死了,后来慕容尧被过到了一直没有子嗣的言妃宫里,这件事情,慕容禹的母妃当时一直在他耳边叨扰,他才有印象。 “宴席?什么宴席?我醒来的时候嬷嬷都不见了……我好饿,就想摘果子吃。” “这样啊,跟我回去,我去叫人做些东西给你吃。” “额……” 慕容禹发现慕容尧总是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还想问冯蔺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回头便看见冯蔺死死盯着慕容尧。 “冯蔺,你这么看着我十弟是什么意思。” “没没,奴才看十皇子生的可爱,便多看了两眼,奴才该死,奴才逾越了!” “呵呵,你去向父皇禀告下,就说我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殿下,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刚才与你说的都忘了是不是!” “奴才这就去。” 看冯蔺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消失之后,慕容禹转过身去拉慕容尧的手,却被慕容尧避开。 “怎么了?” “嬷嬷说,不让我乱跑。” “不乱跑,那你就不想吃好吃的了?” “想吃……” “想吃就跟我走。” 慕容禹硬是把慕容尧缩在背后的小手拉出来,凭着记忆往回去的路上走。 …… “这便是我住的地方了。” “好大。”慕容尧惊叹道,这里比起他的居所,可是华丽了许多。 “这是东宫的主殿,还有太子妃、良娣的住所呢。” “哦,皇兄,你,你是太子啊……”慕容尧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似乎还是有人向他提过,东宫里面住的是太子,是下一位皇帝。 “嗯,进去吧,我嘱人去尚膳司做些吃的来。” 待慕容禹吩咐完后,回去屋内,发现慕容尧竟还是站着,小心地打量着四周,便抱起他,坐到椅子上,慕容尧不安地动了动,却被慕容禹抱得更紧些。 “乱动什么,你不喜欢有人抱你?” 慕容尧长得瘦小,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只要一只手就可以将他的身子揽住。 “不是……” “那怎么了?” “禀殿下,奴婢是尚膳司的宫女。”没等慕容尧回答,便有其他声音也响了起来。 “进来吧。”慕容禹应允。 那宫女领着食盒走了进来,把盒子里的点心一一摆到了桌上,摆完后,那宫女向慕容禹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这些,都可以吃吗?” “当然。” 慕容尧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慢慢地吃了起来,接着便是狼吞虎咽。 “慢些吃,别噎着了。”慕容禹笑着为慕容尧倒了杯水。 “难道你宫里的宫女都不为你准备吃的么?这么饿。” “没吃过……这么好的……咳咳……” “叫你慢着吃。” “禀殿下,太子妃回来了。”冯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慕容禹听了,便把慕容尧从身上放下。慕容尧一愣,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门外。 “妾身参见殿下。” 只见门外一抱着孩童的女子,缓缓走近屋内,向慕容禹福下了身子,慕容禹马上把她扶起。 “端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慕容禹逗了逗她手上的孩童,问道。 “听侍人说,你不舒服,便带着汐儿回来看看。” “我无大碍。” “那就好……那是?”柳端芸抬起头来,便看见慕容禹身后多了一人。 “那是我十弟,言妃的孩子,你可还记得,母后曾向我们提过的。” “妾身自然是记得,只是不知十弟怎么竟在这里?” “刚出去时遇见了他,便带他回来了。你若是无事,你便带着汐儿下去吧。” “是。”看慕容禹似乎对自己的多嘴有些不满,柳端芸便在行完礼后,抱着慕容汐回了自己的宫殿。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慕容禹见慕容尧吃的差不多了,本还想带他出去转转,听他的语气,像是没被叫去参宴的样子,便想着带他去看看。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侍人尖锐的声音刺入耳中,慕容禹心里一惊,父皇母后怎么回来? “参见父皇母后。”慕容禹和慕容尧同时跪了下来。 “朕听冯蔺说你身体不适,先回来休息,宴席散了便和你母后来看看你,看样子你精神倒还好啊!” “儿臣,儿臣……”慕容禹不知该怎么说。 “哼,你把这宴会当成是消遣,可知这也是你笼络势力的大好时机,像你这么不思上进,也不知以后怎么把这国家管理好!” “儿臣知错……” “陛下,您就别怪罪禹儿了,想必他也是一时贪玩……” “若是再如此,你便想着怎么领罚吧。”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起来吧。” 慕容禹与慕容尧一同站起来后,慕容尧立马退到慕容禹身后,那一动,皇帝才意识到这屋里多了一个人。 “尧儿?” “儿臣,儿臣在……” 慕容尧见皇帝的次数不多,大约在请安时才见着一回,每次皇帝都是在批奏折或是做些别的事情,慕容尧一直以为他早就被这个父皇给忘了。 “言妃说你身体不适,怎么到这里来了?” “儿臣没有啊。” 只是有些肚饿罢了,慕容禹心里想着刚才慕容尧吃东西的样子,不禁偷笑起来。 “那就好。既然这样,禹儿,好好照顾你十弟,朕与你母后回宫了。” “儿臣恭送父皇、母后。” …… “看来言妃没把那孩子照顾好。”回想了下刚才慕容尧那瘦小的样子,皇帝开口道。 “那陛下不如将他交予臣妾看管,本想着言妃那时与容嫔交好,才把这孩子给了她,没想到……” “多说无益,就这样办吧。” “谢陛下。” 十、宿雨 “皇兄!”慕容尧匆匆忙忙跑进了练武场。 慕容禹正与人交手,一见慕容尧进来便向那人使了个眼神,那人快速收了手,退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皇兄向父皇请命,亲自带兵出征,抵抗入侵边关的蛮夷?!”慕容尧的话语尚不流畅,时不时还大喘着气。 “没错。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这么快,这刚下朝不久,已经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慕容禹心里想到,必定是母后担心我的安危,不想让我上战场,才告诉了尧,让他来劝我的罢。 “皇兄可否,可否请父皇收回成命。” “胡闹!君无戏言,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 “皇兄就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 “是母后告诉你的罢?” “嗯……我本来正在书房练习书法,母后便进来与我说了这件事……我,我便过来找你了……” “此事我意已决,你也不用多说了。” “可……” “还有三日,我便随大军出发了。今晚我在宫里设了宴,你记得过来。” “是,皇兄。” “就你我两人。” 见慕容尧转身离去,慕容禹又多说了句。慕容尧听后,身形一顿,似是想回头,却又还是坚持向外走了去。 …… 入春不久,下午刚刚下了一场小雨。院子里的树叶上,小草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地上隔不远就有个小的水洼。 还未褪尽的寒气充斥个整个院子,但慕容禹还是坚持在前院里摆宴。 “皇兄为何不进屋去?在院子里不冷吗?” “你觉得冷?”慕容禹脱下自己身上披风,盖到尧身上,顺便替他系好带子。 尧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伸手将慕容禹面前的酒杯斟满。 “你看这月色多好,到了边关,我怕就没有心思去赏这一轮明月了。” “若你愿留在宫中,又怎么会怕没有赏月的机会呢?” “尧儿。” “罢了罢了,这酒喝的实在不是滋味,我回屋去了。” 慕容禹知道尧心情不好,便也随他去了,唤来了宫人收拾了院子里的东西,然后也回屋去了。 屋里的灯光极是昏暗,关上门后,仅凭那一点小小的灯光,完全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于是慕容禹挑了挑灯芯,让灯光变得亮些。 谁知他挑完灯,刚起身,便被人迎面抱住。 “尧……” 慕容禹也伸手抱住那人的身子,没想到接触的却是一大片光滑的肌肤,怀中的人还不知收敛的用膝盖磨蹭着他的下体。 “哥哥……” 钻进耳朵的声音甜腻而惑人,慕容禹也不知如何拒绝。 “把灯吹了。” 慕容尧听话地弯下身去,吹熄了桌上的灯,然后又将头埋进了慕容禹怀里。慕容禹亲吻着尧的头发,然后愈发向下地烙着浅红色的痕迹,两兄弟就这样站着厮磨了一会儿,慕容禹便弯身抄起尧的膝盖,把他抱上了床。 慕容尧双手环着禹的脖子,抬起上身,吻上他的嘴唇,然后双手开始不安分的乱动着。慢慢滑向慕容禹的衣带处,解了开来。 身上的衣衫全被脱了干净,慕容禹爱惜地抚摸着在他胸前啃咬的人,顺便伸手从枕头下勾出一个瓷瓶。 “乖乖趴着。” 慕容尧停下了正在进行着的动作,转过身去趴在床上,只有臀部高高翘着。 凭借着液体的润滑,慕容禹刚进入一指,便已感到内部的紧致,于是又多倒了些液体,缓缓将第二、第三根手指也推送进去。 “哥哥,抱我。”慕容尧的声音因为受到情欲的蛊惑,已经变的有些沙哑。 “再等会儿,现在会伤着你的。” 慕容尧不听禹的劝告,转过身去揉弄禹的股间之物。 “怎么这么不听话。” 慕容禹高仰着头,迷乱的感觉在尧的手指间几经徘徊。 “要罚。” 他一把抱起慕容尧,让他坐上了自己的大腿。 “想要?想要自个儿动。”慕容禹故意戏弄尧,顺便抬手掐了掐他胸前的红樱。 慕容尧眼中泛着水汽,一只手撑在禹的胸膛上,另一只手伸到身下,扶起慕容禹勃发的欲望,然后把它慢慢纳入自己的身体里,直到根部。做完这些,尧求救似的看着慕容禹。 而慕容禹只是恶意得向上顶了顶,“动啊。” 慕容尧的脸变得绯红,只可以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禹看不清楚,只觉得怀里的身子有些颤抖,接着便在自己的支撑下,开始起伏。 没动几下,慕容尧便瘫在了禹的身上。 “你平常的精力都到哪里去了?”慕容禹抚摸着尧光洁的后背,调笑着问道。 “被狗吃了。”尧不甘地回答,然后一口咬上了禹的喉结。 慕容禹轻哼一声,一双大掌托起尧的臀瓣,把整个分身抽至只剩顶部还留在尧的身体里,再放下。 “啊——” 后方的饱胀的感觉让慕容尧思绪混乱,情动间用手去抚慰自己的下身。 “不准你独自快活。” 感受到慕容尧内壁的紧缩,禹想也知道是他快要释放了。于是翻身,把慕容尧压在身下,一只手钳住尧的腰身,进行更强烈的冲刺,另一只手将尧附在分身上的手掰开,然后紧攥着它的根部。 “不要……放开……”慕容尧的声音里略带着哭腔,鼻音也厚重得不行。 “我们一起,跟我一起。” 慕容禹加快了下身的动作,并用嘴把慕容尧的不满全堵了回去。尧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摩擦得火热,而前方的欲望在脑中碰撞着,却得不到释放,嘴里也被狠狠地侵犯着,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慕容禹咬着尧的肩头,又在尧身体里狠狠顶了两下,缚住尧的手指立刻松开。前方得以释放,尧的后薛也跟着收紧,浑身痉挛着,口中溢出满足的呻吟。 “尧……” “哥哥……” “尧儿?”耳边的呼唤响亮而有力,身体还被轻微的摇晃着。 “嗯?”慕容尧眯起了眼,看眼前的人。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一番云雨的样子。 - 又做了一场春梦…… - 慕容尧摸了摸自己肿胀的下体。 - 幸好有被子遮着,没被哥哥发现…… -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喜欢上了那个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了呢?大约是在那个第一次相遇的秋天吧,那个不得宠的小皇子,第一次受到了被宠爱的滋味,所以就对那个对他好的人产生了依赖,以至于后来的迷恋。 到底是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种逆伦的情感,慕容尧自己也不知道。可是那人对他应是有情,在某日下午他午睡时,被偷亲的那一刻起,慕容尧就知道,慕容禹是喜欢他的。 可是他们都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不仅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更因为他们的身份。兄弟乱仑已属大逆不道之事,何况他们还是皇子,更应成为国中万民的典范。所以,这些感情还是放在心里的好。 - 他应与我想的一样吧?可哪怕一次也好,让我亲口听他说一句喜欢…… - “你刚才,酒喝得多就睡过去了。” “是吗?近来酒量是越来越差了。” “呵,酒量好又算是什么好事呢。桌上的解酒汤,我现在端来给你喝了。” “好。” 慕容尧端过慕容禹给他的碗,猛地把里面的汤药喝下。 - 喝了,酒就能醒了,不过是醉一场……可只是醉一场,我也愿意,至少醉着的时候,我的心,我是明白的。 - 慕容禹将空碗放回桌上,又坐回了床边。 “我走之后,可没人再这么照顾你了。” “是,弟弟自当注意。” “按母后在宫中的地位,应是没人敢来招惹你,可你也要小心。” “弟弟知道。” “若我,若我此次征战,遭遇不测……” “哥哥!” “你先别急,只是若是遭遇不测。立新帝之后,母后未必能保你一世无忧。我已与母后说过,真是这样,便早早将你封王,送去一个远离京都的封地。” “哥哥……”这一声叫出来,慕容尧已是哽咽,“那你此次,必定要凯旋而归。” - 当然,若我不在,谁由得你一世轻狂。 - 十一、出巡 “这才寅时,你收拾些什么呢?” 弄欢看着季秋忙忙碌碌的来来去去,便从床上坐起,穿好上衣,只是还待在床上不愿起来。 “王爷没跟公子说嘛?今日王爷便要启程去洹江地区巡视,要公子陪着一同去呢。” “要我一同去……”弄欢低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公子快些穿衣吧。” “嗯。” …… “王爷,这蜜饯是妾身特地找人从家乡带回的,可还合得王爷的胃口?”如烟捻起一枚蜜饯,送入慕容尧口中。 “尚可。” “嘻,此次王爷去洹江巡视,不如带着妾身一起……”如烟往慕容尧怀里又偎了偎,撒娇道。 “你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养身子吧。” 慕容尧不动声色得将如烟从怀里推出,吩咐了丫鬟要好好照顾便离开了。 “!——” 见慕容尧已经离去,如烟回到屋里,伸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下了地。 “小姐怎么了?!”门外的丫头听到屋里的响声,立刻跑了进来。 “王爷此次出巡,带了什么人出去?” 见丫鬟都跑了进来,门口还围了几个。如烟立刻收敛了自身的怒气,用脚将地上的破碎踢到一边,坐到椅子上询问那跑进来的丫鬟,其他几个见状也马上进来收拾。 “就是,王爷之前从那小倌馆里带回来的那个……” “上次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 “对……” 小丫鬟见自家主子的气势,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自叹命苦。虽然跟着这位主子,自己在众多丫鬟中的地位是高了一等,可她喜怒无常,高兴起来还好,发起火来甚是吓人,还不如跟一位带自己好些的主子呢,季秋的主子待他就极好,从不见他被罚被骂。 “好,我知道了,你们收拾完就下去吧。” “是。” …… “公子小心些。” 王府外站了好些人,马车也停了几辆,季秋正扶着弄欢上其中一辆马车。 “慢着。” 弄欢刚踏上一只脚,就被人叫住。 “啊——” 本来上去时,弄欢便没踏稳,此时被人叫住,季秋转头去看是谁,双手失了力,弄欢没了支撑,立刻向后倒去。 石板地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硬,弄欢睁眼一看,竟是慕容尧把他接在怀里了。 “王爷……”弄欢马上从慕容尧怀里挣出,站在一旁。 “欢儿与我坐一辆车。”慕容尧也不多说些什么,撂下这样一句话便向队伍前面的马车走去。 “我本来就是想来告诉你们,王爷吩咐弄欢公子要与他同车,没想到晚了一步。” “也不早些出来说,还害我家公子遭了份罪。” “若不是我晚些说,哪能有这英雄救美的一幕。” “虞大夫!” 本来见季秋与虞旭笙斗嘴,弄欢也觉得没什么,可竟将他也说了进去,还说什么英雄救美,让弄欢不由得想要反驳了。 “好了,不说了,你快去王爷那里吧。” “嗯。” 季秋又与虞旭笙斗了几句,便和弄欢向前面走去。 队伍的第一辆马车,便是慕容尧乘坐的。弄欢站在马车旁,慕容尧撩起帘子,发现弄欢站在车边,便出了车厢,蹲下身,把弄欢半拉半抱,弄上了车。 “坐到我身边来。” 车厢里,慕容尧坐在中间,弄欢便坐到靠着边的地方。慕容尧向他靠近一分,他便想着法儿坐远些。 “是。” 若不是慕容尧开了口,弄欢真想就这么坐到那要去的地方为止。 弄欢小心地挪到了慕容尧身旁,慕容尧伸手一揽,就把弄欢拉进了自己怀里。 “身体不舒服?” 弄欢本来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是靠在慕容尧怀里休息罢了,此时被慕容尧问起,顿时脸变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是……那个……” “那个东西塞在你身子里,所以不舒服。” 见弄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慕容尧干脆替他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弄欢的脸便更红了,谁承想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现在本王允许你拿出来了。”慕容尧轻轻地在弄欢耳边说到。 弄欢听了他的话虽然很开心,他早就被那玩具折磨了好久,早想把它拿出来,只是迫于慕容尧的银威才没敢,现在有机会当然是好。可是现在车厢里又不只是他一人,难道要他当着别人的面,把玉势从身体里抽出来吗? “怎么不动手,难道是想本王帮你?” “不,不是。王爷,王爷能不能不看着弄欢……” “哦,你怕羞,那本王便不看着你了。” 慕容尧把头转了过去,闭目休息,直到他听到弄欢小声叫他。才睁开眼睛,便看到弄欢额头蒙上了一层薄汗,脸红红的,那支被拿出来的玉势,则被丢弃在一边,慕容尧笑了笑,拿起那支玉势,往窗外丢了去。 “啊——”窗外一声惊呼,是季秋。 弄欢心里一惊,莫不是扔到季秋了,要是被他看清是什么东西,那可真是…… “季秋,你怎么了?”弄欢马上撩起帘子问。 “刚才马车里突然丢出来什么东西,差些砸着我,还好被虞大夫避了过去。” 照规矩,季秋应该是陪着马车在旁边走着的,而虞旭笙则是骑马陪行。可季秋从来没骑过马,看见虞旭笙这一路上可以骑马,便求着他载他一起,虞旭笙得了慕容尧的同意,便载着季秋了。 “没事就好了。” 弄欢放下帘子,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了。 “公子他怎么了?”季秋问。 “做了些丢人的事,怕被你发现呗。” “什么事?” “这,你现在还不方便知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知道?”季秋皱着眉,公子也总说他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方便他知道。 “再过几天,我便告诉你……” 车外,季秋和虞旭笙打闹着,马车内的氛围确是冷极了。 “怎么,不开心?” “不是,只是王爷这样,怕是容易伤到人了。” “你不喜欢,我便扔了它,怎么,难道你还想留着?不舍得?” “弄欢不是这个意思……” “欢儿,你记着,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是,王爷。” 接下来的一路上可说是风平浪静,只是在快进入洹江地域时,遇到了一群盗寇的打劫,只是那些武器精良的出巡队伍,又怎么会抵不过这些草寇,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将大部分人都打退了。 “王爷,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无非是些难民聚成的乌合之众,说起来也是可怜人。要是家里能吃饱穿暖,谁又愿意出来做这种事情呢。” 慕容尧接过弄欢为他倒的茶,小呷一口。 “况且我这次来,便是奉命视察民情,哪有一来便杀那些难民之理。” “是,属下明白。” 接下来的路上,不时能看见更多聚在一起的难民,他们有的只是披着一块布料遮羞,蓬头垢面,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靠近县城的路上,这样的情况好了些。至少,看不见那些满面成灰的人趴在地上刨草根吃,可是慕容尧也知道,眼睛看不见却不代表没有,只能说城里的治安甚严,将大多数的难民都挡到了远离城镇的地方。至于这些难民有没有人管,有没有人接济,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城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与城外看到的景象是有天壤之别。只是偶尔才看见几个乞丐在沿街乞讨,只是他们一看见了巡视的衙役,又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慕容尧也不耽搁,刚进城,便叫了当地知府来,向他讨要了不少人手,到城外派发米粮去了。那知府几次想要邀请那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去自己府上歇息,但一看见慕容尧严肃的面容,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王爷不休息下?”见慕容尧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弄欢不禁有些惊讶。虽说慕容尧某些方面确实是有些残暴,但是凭心而论,他对待百姓确是极好。 “是啊,这里太阳大,不如王爷到我府上去歇息一下……”那知府擦着汗,现在不巧,正是正午时分,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站在烈日之下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 反正正好有人提起休息,不如就顺便提下娶我府上的事情…… - “我的小欢儿,你应该还不知道饿肚子的感觉有多难受吧?”慕容尧反问弄欢,却不理知府,那知府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反倒是弄欢吓了一跳,不知道慕容尧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 难道他饿过肚子?可他本是皇子……现在也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怎么会? - 弄欢可不知慕容尧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这么心急并非没有道理,一来是想好好解决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亲自出巡,那当地官府便知道朝廷已经对此地的饥荒有所重视,即使现在的做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也能让那些官员不再懈怠。二来,此次出巡的往返路程将近要两个月,万一有人趁他不在京都,做出什么谋逆之事…… 好在他留刑风在王府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便发急报过来。若是自己一人先赶回去,未必要那么长时间。 剩余几日,都并未有什么突发事件,只是在回程的前一日,慕容尧收到了刑风的急报。 “皇上病危,速归。” 十二、驾崩 “皇兄!” 自收到刑风的急报后,慕容尧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终于在不到二十日内赶了回去。 慕容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伴在身旁的还是一直侍从他的冯蔺。不时有太医来观察皇帝的情况,但是谁也不敢说慕容禹现在身体的状况怎么样。 慕容尧坐在床边,双手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抚上慕容禹的脸。他不能想象,那个气势惊人的皇兄竟会变得如此。那张原本俊美的脸,被病痛浸染得没有了生气,连他向来喜欢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黑晕。 “皇上该吃药了。” 冯蔺提醒着皇帝,实则是提醒十王爷。 “我来。” 慕容尧接过瓷碗,一手扶起慕容禹,将碗抵在禹的唇边,微微倾斜。大多数的汤药都沿着嘴角溢了出来,慕容尧硬是捏开了慕容禹的嘴,把药灌了进去。而后,拿着冯蔺递上的手巾,仔细地擦拭着。 冯蔺在一边看得心惊,谁敢如此对皇上不敬。 虽是昏迷,但慕容尧也不想打扰他,便请退了,顺手将碗也拿了。转身看到正好过来请安的皇后柳端芸与太子慕容汐,看没有什么旁人在,喊了声“嫂嫂”,继续向外走了。 回府后,慕容尧暗思量着。 皇兄身体一向不错,为什么此次如此病重。虽说病来如山倒,可毕竟太医院众多太医并非等闲,莫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刑风。” “这碗里剩下的药找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 刑风办事向来凌厉,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来回话了。 “药中有毒,十分少,若不是此次下药的人没掌握好分寸稍稍加多了些,也许还查不出。” “好,很好。” 慕容尧连说两个好字,刑风思忖着主子的心情大约已经是怒到极点了。偏偏这事还不太好查,谋害皇帝的罪名,想必此人既然下手了,就没有想过能全身而退。 “剩下的人还有几日才能回来。” “约还有半月。” “先去把虞旭笙接回来。” “是。” 在另一边,正悠闲地骑着马的虞旭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半路上有通报是王爷派来接人的人,把他从马上拉下便往回抗,这轻功是不错,可他肚子搁着难受啊。 …… “王……王爷!”虞旭笙跪到殿里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了,偏偏还是这么重要的场合,不敢有一点不敬。 “替皇兄诊脉。” “是。” 虞旭笙将两指搭在慕容禹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其中的脉象。 “如何?”看虞旭笙眉头皱紧,慕容尧暗想是不是有什么不测,急忙道。 虞旭笙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慕容尧见状便秉退了大殿里的人,只留下了皇后与太子。 “也不是伤及性命,只是皇上……日夜积劳甚深,即使能用药膳慢慢调养,怕也是醒不过来了。”虞旭笙突然想到,有人提醒过他皇帝中毒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来,差点咬了舌头,便随便编了个幌子。 “醒不过来了?” “是……”虞旭笙回答得战战兢兢。 慕容尧蹙眉思索着,一会儿道:“皇嫂。” “嗯?” “皇兄现在这般情况,可国事总要有人打理,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我怕有人借机造事,我想……” “弟弟想说什么便说吧。” “不如对外宣称皇兄已经殡天,让汐儿继承皇位可好?” “这!皇上还未死,怎么能做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总还是要等陛下醒了再说的。” “嫂嫂何必这么固执,纵使我们能等,那意图谋逆之人可能等?!” - 真不知这女人爬上皇后的位子,又怎么会这般没有头脑! - 慕容尧也不想趁慕容禹昏迷之时,便私下授意拥慕容汐为帝,留下这谋朝篡位的嫌疑。只是那人做事向来仔细,在皇兄药里下毒也是不差分毫,怕被人查出来,此次失手,多了分量,怕也是快等不及了,要是皇兄昏迷的事情一直拖延下去,难保他不会趁机动手。 柳端芸不知其中有些什么内幕,向来贵为丞相大人的父亲都为她打点好了一切,不用她自己操心些什么,就连当时那与她争宠的芸贵妃,也因为父亲的策划而丧了命…… 不过,毕竟她也是识大体的人,想想现在的局势,似乎也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那一切,便依弟弟的话去做了。” “嫂嫂放心。” …… 不到三日,苍源举国上下都已知道皇帝殡天的事,再过不久,新皇帝就要登基了。 大多数人默哀了一阵,这十数年,国内风调雨顺,纵使偶有天灾,在皇帝的授意下,朝廷马上就会拨下钱款。贪官不是没有,这赈灾银子运输的一路上,总免不了有人在里面动手脚,可若是特别重大的款项,皇帝一定会派他的亲信将这笔钱财送到当地,以防有人偷天换日。现在这新帝,也不知能不能如此体贴民心。 而现在,唯一什么事都只是略有耳闻,不甚操心的就只有刚回王府的弄欢一行人了。 “王府里,出什么事了?”弄欢一路回自己房里,发现所有人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听旭笙说,王爷的哥哥,也就是当今皇上,前几日圆寂了……” “噗——”弄欢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弄得季秋一头雾水。 “我说错什么了?” “皇帝又不是和尚,怎么能说圆寂了呢?” “我从前听人说谁谁圆寂了,便问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说圆寂就是死了的意思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和尚过世才说圆寂,要是皇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什么人听见了,你罪名可不小。”弄欢故意吓着季秋,看他冒了一头冷汗。 “那怎么办?” “反正我一直想请虞大夫教你读书识字,如今看你与他关系也不错,不如你自己去与他说好了。” “我不去。” “怎么……” “弄欢公子!” 还等不及弄欢好好训他,外面跑来了个仆人,气喘吁吁的,说是王爷急召他过去。 弄欢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想着走得越慢越好。那仆人心里确是急,王爷发现弄欢公子没在他房里待着已经不开心了,皇上驾崩,王府里一干人等当然知道王爷的心情一定不好,如今府里谁都想着好好伺候着王爷,怎么着弄欢公子就偏偏喜欢违逆王爷的话呢?!真是的! 还没进到屋里,弄欢感受到一阵掌风迎面而来,只是半路收住了手,只是吓得弄欢一直闭着眼睛,想自己做错什么事没。 “滚!” 慕容尧怒吼了一声,跟在弄欢身后的仆人马上跑了出去。于是,再回过神来打量眼前站着的佳人,面带着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只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拉起了弄欢的衣衫,把他拖到了床上。 出去了不少日子,似乎是长了些肉了。慕容尧的手自弄欢的颈项开始,在他的身上游移。 “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王爷……弄欢犯什么错了?” 衣服被褪尽,身上的皮肤被搓揉的泛红,弄欢咬着牙压抑着被异物侵入的不适。 “吩咐了你来我房里候着,你却不知所踪。” “弄欢没有……” 弄欢心下疑惑,根本没人叫他过来,可慕容尧也不应该会说这话来诓他。 “痛!” 慕容尧咬着弄欢的锁骨,在上面留下牙印。 “痛就记着,下次不听话时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真的没人告诉我……” “哦?那是我的人办事不利了?” “弄欢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怎么个意思?” “是弄欢错了!是我错了!王爷轻点儿……求你……求你……” 弄欢的一手紧攥着一边散开的被子,脸侧的黑发都被眼泪和汗水打湿粘在了脸上。慕容尧轻轻地用手把那些乱发拨开,看弄欢蹙眉的样子。 “接下来的,你给我好好受着。” 虞旭笙站在慕容尧所住的院外,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不动,他是来找王爷解释的,可是院子早被守住,只能干干地站在外边。 其实在弄欢被叫走之后,虞旭笙就到了弄欢住的小院,知道弄欢早就被人叫走了,心里大叫不好。看一边的季秋一副疑惑的样子,就将事情与他说了。 今日,虞旭笙本是与慕容尧一起去的宫中,快回王府时,慕容尧便让他先回来,吩咐弄欢去王爷的房里准备侍候,谁知刚走到前院,就被如烟姑娘的丫鬟叫住了,说是如烟姑娘肚子疼得厉害,非要叫他去看一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现在,他也没来得及过来传达慕容尧的命令。 “王爷本就为了先皇的事情不高兴着,这下可完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没通知我家公子,怎么会这样!” 季秋气鼓鼓地指着虞旭笙,心里可是着急得很。听他这样说的话,这王爷今日心情不好,结果公子又逆了他的意,不知公子又要遭什么罪了。 “你还不快去跟王爷说清楚!” 季秋拉着虞旭笙的袖子,把他往院子外面拽。 “都过了这些时辰了,要该有什么也都有了。怎么还来得及?” “那可如何是好!我不管,你总得去给王爷解释清楚,不能让公子白受罪!”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果然还是晚了…… 房间里,还弥漫着情欲的味道,慕容尧穿好衣服,替弄欢盖上被子,大概是太疼了吧,就算昏了过去,他也把自己缩成一团,长发侧掩过去盖住了大半张脸,看样子让人甚是怜惜。 “叫虞旭笙进来吧。” 慕容尧吩咐着门外的人,不一会儿便听见细细的脚步声,然后虞旭笙就出现在了面前。 “什么事?” “容旭笙禀告,方才王爷吩咐的事,没能完成。” “什么。” “过前院时,旭笙被如烟姑娘的丫鬟叫走了,说是如烟姑娘身子不适,便……便没来得及……” “哼。” “本是不去的,可如烟姑娘身怀王爷的孩子,不容有失。” “为何不叫其他人代为吩咐?” “当时院子里无人,又走得急,本想只是一会儿……” “罚你一月的俸禄,出去。” “是,旭笙告退。” “慢着。” “王爷还有和吩咐?” “去煎服安神的药来。” “遵命。” 十三、元宵 新帝登基大约也有数月了,再过几日便是元宵佳节了,想来这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年了。 弄欢带着季秋在王府的花园里走着,院子外面有来来往往的仆人,张罗着王府里的布置与酒宴。眼看着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弄欢却觉得这府里一点也没有人气。 “公子……” 身边的季秋一直心不在焉,弄欢好几次看他发呆,想他是心里惦记着什么吧。 “什么事?” “t旭笙今日不当值,说是想带我出去看花灯,让我来问问公子的意思。” 看季秋一脸希冀的样子,想着他之前在倾云轩里定是没有机会出去的,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总关在这王府里怕也是闷坏他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弄欢也不忍扫他兴。 “去吧,小心点。” 季秋向他道了谢,行过礼后便退下了,弄欢看他脸上盖不住的高兴样子,不由得也笑了出来。 - 他可比我自由多了。 - 晚上的宴会一如弄欢想象的无聊,无非是一些官僚之间的相互奉承。 慕容尧没有立妃,府里也只豢养着几名宠姬,弄欢就是其中一名,此时正是坐在慕容尧身边,只是慕容尧似乎不太愿意他出来抛头露面,虽然是他自己下了令叫他出来陪酒的,不过在不少来敬酒的官僚头斜着眼偷偷看弄欢之后,慕容尧脸上携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叫来了刑风。 “欢儿身体不适,刑风你把他送回房去。” “是。” 弄欢一脸的茫然,不过起身时看见旁边桌上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之后,心下也就了然了。 这下可是真的一个人了,弄欢也不想回那个没人的小院去,便在王府里乱走,看看这挂得满府都是的灯笼。 过不多久有人自身后抱住弄欢,惊吓了弄欢,不过心情平复之余,便想到又是王爷来扰他了。 那人在他脖子间细细地蹭着,不多会儿,弄欢便觉得奇怪,慕容尧除了在欢好时,从不在平时做这种事情的,而且连抱着的感觉也与平日不同了。 于是弄欢疑惑,想向后看着,正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了斥责声。 “叫你看个人都看不住。” “属下知错。” - 是王爷和刑风的声音…… - 弄欢吓得不敢动,他的身份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有人敢对他动手动脚,这到底是谁?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不舍地放开了弄欢,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从头至尾,弄欢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看见弄欢一个人呆立在墙边,慕容尧不悦地斥责了声。 “看花灯。” 弄欢如实地回答,他确实是看着挂着的花灯才走过来的,自己也没注意。 “想看花灯?” “额……也不是,只是看这些灯好看……” “街上的那些灯,怕是比我这府里的好看多了,这些太规矩了,也不知是谁挑的。” 慕容尧看着弄欢期待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 “刑风,亲自把贵客都送回去,本王要出去。” “可……” 刑风独自在心中腹诽着,太后与皇上亲自来了王府,虽说本来就只是为了感谢王爷在登基大典期间的操劳,来寒暄几句而已,但王爷也不用见过就不管了吧…… “听命令便是。欢儿,随本王出去巡查下民情。” “是。” 弄欢心里暗笑,没想到王爷明明是带他出去游玩,还冠冕堂皇地找了个查探民情的理由。 “走吧,还愣着。” 弄欢跟在慕容尧身后,慕容尧却拉他站在自己身边。此时,弄欢有错觉自己并不是他的娈宠,而是与他两情相悦的情人。不过他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毕竟他对这王爷并无什么感情才是。 外面的花灯确实是比王府里的好看多了,倒不是做工有多精致,而是样式多了许多,王府里的大多显得隆重,而街上叫卖的、挂的这些则俏皮多了。 大概是灯会的第一日,所以街上的人格外多。走在人群里的弄欢和慕容尧不免被人挤到,弄欢一直偷偷瞧着慕容尧的脸色,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别人的无礼而大发雷霆。倒是慕容尧随意的很,一点都没有王孙贵胄的样子,叫弄欢意外。 这几日也听人说了,因为先帝的事情,王爷这两日躁得很,千万不可怠慢了。想必这次出来,也是为了他自己能将心情舒缓舒缓吧。 “那是什么?” 弄欢看到了新奇的东西,不自觉问了出来。慕容尧朝他望的地方看了看,有些无奈地笑着。 - 他竟然连糖葫芦都没见过吗? - “糖葫芦。” “葫芦?怎么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呢?” 似乎记忆里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葫芦他是知道的呀,怎么会长成了这副摸样。 慕容尧掏出几个铜板,向那拿着插满奇怪东西的棒子的人买了一根来,而后递到弄欢手里。 “吃。” “这个,可以吃?” “嗯。” 看着手里拿东西,弄欢也不觉得慕容尧会是骗他,因为他已经能闻到那上面甜腻的味道了。弄欢舔了舔,觉着很甜,一口咬下去,吃到了里面的山楂,酸酸的,两者结合,倒是很合弄欢的喜好。 “好吃。” 慕容尧盯着弄欢,刚才弄欢舔糖葫芦的样子被他收进了眼里,不知怎么的,这样无意的动作却是叫他有了反应,心里想着一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弄他一番。 弄欢不知道慕容尧的心思,还是将他最原始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因为是在外面游玩,所以想到的只有那街上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表现会引起慕容尧多大的欲望。 “差不多该回去了。” 在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都逛遍了之后,慕容尧推算了下时辰。 “嗯。” 刚才府里的晚宴,弄欢对酒席上的菜是一筷子都没有动,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胃口。可一到了外面来,这看见什么都想吃,慕容尧又由着他,现在感觉肚子有些涨涨的。 慕容尧见弄欢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下一热,在大街上便将一只手摆到了弄欢的小腹上。 “吃饱了?” 弄欢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观察着周围有没有人看着他们。 “害羞了么?你看你耳朵红成这个样子。” 另一只手又摸上了弄欢的耳根子,慕容尧不顾场合得开始调戏弄欢了。 “王爷,这里是街上……” 弄欢说话声很轻,听起来甚是撩人。 “不逗你了。” 慕容尧将弄欢放开,弄欢再一次去看周围人的反应,确定他们两个没被注意到之后,低着头,跟在慕容尧身边,慢慢地又逛了回去。 回到王府里面,慕容尧回了房,也没召他侍奉,弄欢算是舒了口气,拿出刚才在街上买的糖人,往季秋的屋那边走去。 行至屋外,听见屋里面似乎不止季秋一个人,于是弄欢想听听清楚,免得打扰到。于是他趴在门外细细地听着,不一会儿就红了脸。 屋里确实不只是季秋一个人,还有一个虞旭笙。 “旭笙……”季秋发出一声呻吟。 “怎么?” “不要一直顶那里……怪怪的……” “待会儿就会舒服了。” 如果凭此时的声音,弄欢还不了解屋里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这一年的日子他算是白过了。抱着一丝尴尬的心情,弄欢刚想走,却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拉到了一旁,手中的糖人也因为一时紧张掉到了地上。 抓住他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句“是我”,弄欢悬着的心才放下,他还以为会是之前遇到的那人。 “欢儿不乖,居然在这里偷听。”明知弄欢不会做这种事情,慕容尧这般打趣他。 “不是……”弄欢小声地辩解着,他才不是故意要听这些东西,实在是一时意外。 “哦?怕是欢儿听得还不过瘾吧,要不要看一看?”慕容尧故意误会他,顺便伸手将窗户上的纸戳出了个小洞。 弄欢看见了慕容尧的动作,于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好的,可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往那个小洞的方向瞄去。 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看得到的是季秋赤裸着身子跪趴在床上,虞旭笙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膝盖顶住季秋的小腿大大分开,双手覆着季秋紧抓着被子的手上,头埋在他的颈项中,身子不停地动着。 季秋的嘴里不时吐出些叫人脸红的靡靡之音来,所以弄欢没看几眼就背过头去,把脸埋进慕容尧的胸膛里。 慕容尧自然是喜欢弄欢有这样的反应,干脆把弄欢打横抱回了房间。 两人一同洗完澡之后,慕容尧抱着弄欢睡在床上,弄欢还是对他的触碰有所抗拒,身子微微颤着。 “前几日把你弄疼了。” 抱着弄欢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让弄欢有些不解。 “王爷?” “你那时候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弄欢更加不解,怎么无端端地说起这些事情来,他一向觉得慕容尧喜欢在床上折腾他是天性使然,从没想过慕容尧还会在意这些事情。 所以,他是在心疼自己? “之前也是,夜里还做噩梦,把枕头都哭湿了。” 弄欢知道他说的之前是什么意思,那是慕容尧第一次折磨他,他虽然身体上的伤好了,可心里怎么也不能忘记那时的痛。每夜每夜,都是在噩梦中度过,一见到慕容尧就想躲,躲的远远的。 弄欢想不出要怎么回应,只是低低地喊了句“王爷……” “没事了,睡吧。” 十四、琐事 睡梦里,季秋总觉得鼻子痒痒的,结果打了个喷嚏便醒了过来。睁眼正好发现虞旭笙正用发梢搔他鼻子。 “别弄,让我在睡会儿。” “现在可都快巳时了。” “什么?快巳时了?!” 季秋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便钻回被子里。 “你怎么都不叫我。” 伸手去勾床边的衣服,季秋一脸窘迫的样子,倒是虞旭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待到季秋穿完了衣服,虞旭笙差不多也已经整理好了衣冠,去替季秋开门。季秋恨恨的又说了虞旭笙几句,便走了出去,一脚踏下去,却感觉不对。 - 什么东西黏黏的? - 低头去看,季秋发现了一滩化了的糖水,自己的脚便是踩在上面了。 “谁啊?竟敢把东西乱丢在这里!” 季秋蹭着自己的脚,心里骂着那个把东西丢在他门前的人。 “还不就是你家公子。” “什么?你怎么知道。” “昨晚他偷看我们来着。” “啊?!” 季秋还在疑惑,怎么会有人把这东西扔在他房门口。听虞旭笙说是他家公子扔的,真是吓了一跳。想必是公子回来时,来找他,结果发现了他们的事,吓得连东西都没拿住。 - 这下可坏了,竟被公子看见了! - 季秋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脚在地上乱跺。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季秋又回过头去质问虞旭笙。 “昨晚听见外面有点动静,那个时候,想必是你家公子来找你。” “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都想着怎么让你舒服,那来得及告诉你啊。” 被这么一说,季秋别扭得不再理虞旭笙,扭过头向弄欢的房间走去,任凭虞旭笙在边上怎么说好话都没有用。 “你家公子一定是在王爷那里。” 在弄欢屋里找不到人的季秋,在虞旭笙的提醒下,才想起公子也许被王爷找去了的可能,于是急急忙忙跑到中院去,问了看守的门卫才知道公子真的在里面,便托守卫通报进去侍候。 屋里摆了一桌菜精致的小菜,慕容尧正喂弄欢吃鱼,此时季秋低着头,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进了屋里,走到弄欢身后站着。 “小的起晚了。” 慕容尧放下手里的筷子,“那你可知这府里的规矩吗。” 弄欢回头去看季秋,季秋便用眼神向他求救。只要公子开口,他便不会受到责罚了。 “我知你昨晚累了。” 垂下眼帘,弄欢又不看季秋,转头吃碗里的菜。 “这事我明白。” 季秋哑语,虽然他有些愚笨,想了一下到底还是反应出自家公子话里的意思了。 - 居然真是被公子看到了…… - “你先下去吧。” 知道现在再说什么必是令季秋尴尬,于是弄欢便让他退下。 “是。” “王爷,弄欢有个不情之请。”见季秋离开后,弄欢开口道。 “说。” “可否将虞旭笙调离王府?” “你知我不会为了一个小奴才而动府里的人。” “可……季秋还小,他该有自己的过活,不应因为从前的耳濡目染便也只甘于做这事。” “这事算哪事?你自己心里想的是为他好,可你又知他不是心甘情愿?” “王爷……弄欢知错了。”想是自己说的话失了规矩,弄欢低头认错。 “我并非要你认错,你也不必如此惧怕我,我昨晚不是已经允诺过不强要你,也不会用之前那样的刑罚对你。” 想到昨晚慕容尧说的话,弄欢真是十分动心。谁承想堂堂一个王爷,竟会对他一个宠侍做承诺。加上,自他入王府以来,除了在床上,凭良心讲,慕容尧待他好得很…… “你当真如此怕我?” 想来弄欢对自己的印象真是不好,只不过是语气稍微重了一点,他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王爷。”也不知刑风是何时出现了的,弄欢听见声音抬头时,他便已站在了慕容尧身边。 “何事?” “如烟姑娘那边出事了。” …… “怎么回事?” 慕容尧站在房门外,里面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叫声。 “方才宝儿端安胎药回来,半路上肚子疼,看见季秋正好从王爷院子里出来便托他送过来,谁知小姐喝了那药后不久,便喊肚子疼,我急急忙忙去请了虞大夫,虞大夫说小姐怕是喝的药有问题,要提早临盆了……”使唤丫头说的声泪俱下,好不委屈的样子,像是现在有事并非她家主子,而是她本人似的。 “药有问题……” 弄欢随慕容尧一同来的,听丫头这么说,暗自思索着,突然惊慌地看着慕容尧。慕容尧大概也知道弄欢心里边想着什么,搂紧了他以示安慰。 众人在门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虞旭笙才从里面出来,满头的汗。 “怎么样了?” “虽是提早临盆,但是无大碍,如烟姑娘与孩子都好,王爷可要进去看看?” “不了,先将这药的问题说清。” “这……旭笙只能分辨这药并非是原来开给如烟姑娘的那些,至于到底多了、少了些什么,还不能说清楚。” “必定是有人想还我家小姐!”丫头从袖中抽出帕子来,捂着脸哭得更是厉害。 “季秋呢?” 如烟的药里面有问题,众人第一想到的也便是替人送药来的季秋了,方才弄欢担心的便是这个。 “小姐一出事,我们便押着他留在这里了。” 此时,屋侧有人把季秋带了出来。 “公子……” “季……”弄欢见季秋被人绑着,样子好不狼狈。 “本王问你,你可在药里做什么手脚?” “小的没有!小的敢发誓!” 季秋睁大了眼睛,直盯着他平时不敢看的王爷,急着为自己争辩。 “肯定是你,趁此机会,想害我家小姐!”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丫头此时用手直指着季秋。 “我与你家小姐无冤无仇,做什么要害她!” “那边要问你自己了,怕是有些人不能为王爷诞下子嗣,怕失了宠,所以才教唆人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小丫头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也大约只有慕容尧、弄欢与冲到那丫头身前的季秋听得清楚了。 弄欢脸色惨白,虽说他自知没做过这事,季秋品行单纯,也不会为他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要是真是追究起来,这丫头说的话也是足以令人怀疑他的。 “若不是有人害我,难不成是我自己要害自己的孩子,害王爷的子嗣么!” 本应在床上休息的如烟,此时被人扶着走出,脸色还是十分苍白。 “你怎么出来了,还不回房歇息去。” “王爷,如烟一介弱女子,只是想好好服侍王爷,如此也遭人算计,求王爷做主啊!”如烟说着,竟是要跪了下来。 “这事,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你现在身体还未好,还是卧床休息较好。” 见慕容尧话里是在为自己着想,如烟脸上做出一个笑脸,然后向王爷福了福身,转身回了房。 “还请王爷,千万不要纵容那罪人。” “自然是这样。” “先将季秋关押起来。” “是。” …… “王爷真的认为是季秋做的手脚么?” 浴池中,弄欢将舀起的水浇在慕容尧的肩上。 “你们两个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 “那王爷为何要将季秋关起来?” “要是不将他关起来,怎么挡得了别人的口舌。” “可,这样的事便是查起来也无凭无据,若是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放心好了,”慕容尧捏了捏弄欢的手,然后打了个响指,“叫人进来。” 还没等弄欢反应过来,从门外进来一个做丫鬟打扮的人,弄欢惊叫一声,缩进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王爷,公子。”小丫鬟行了礼,头也不抬,只是望着地面。 “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是。” “近日来,小姐总是因王爷过于宠爱公子的事情伤神,便吩咐红袖姐姐出外寻找那种能叫人早产,又不会对孩子和大人有害的药来,她们具体的打算,奴婢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这些是奴婢前几日去送夜点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的。今日,红袖姐姐便吩咐我在王爷院外候着,见季秋出来,便装着肚子疼,托季秋送药来。” “你跟着刑风,到你主子那里,再去把这些话说一遍。” “是,王爷。” “以后,你便跟着欢儿吧。” “谢王爷。” 宝儿是个本分的丫头,今日事后,慕容尧找了涉事的人一一追查,见宝儿作答时神色不正常,便叫人留意,才在多方逼问后,知道了这些。 如烟平时待下人不好,有人不愿帮她隐瞒真相,也是再正常不过。 “这下你放心了?若是她还想留在府里,就知道不应该再生事端了。” “多谢王爷。” “怎么谢?”慕容尧追问,把弄欢问的脸红,默不作声。 “好了,逗逗你罢了。” 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眼前的人卸下心防。 “王爷,想要做什么便做吧……” 那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真是响得不是时候…… 于是,季秋便在那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多待了一个晚上,想来若是他知道他家公子为他如此献身,一定不会介意的。 十五、身世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过来让母后看看,这处理政事才几日,竟瘦成这样了。”柳端芸连忙将慕容汐扶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母亲,儿臣见到哥哥了。”慕容汐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 “什么?汐儿为长子,哪来什么哥哥?”柳端芸也是笑着,却是深邃。 “母亲不说,便以为我不知道么?” “我要说什么,你再这样闹下去,母后便要生气了。” 柳端芸四下看了看,幸好是没有什么侍候的宫女在,不然叫人听了去,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其实那个待在冷宫里的,是父皇的孩子吧。”慕容汐端起茶杯小呷一口,淡淡地说。 “住口!”柳端芸心中甚是不安,她自认慕容汐不该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秘密都藏了多久了……那时,慕容禹还是太子,她们同为慕容禹的妃子,母凭子贵,能否生下长子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从小父亲便教导她,她长大后,该是母仪天下的人。可只有诞下长子的人,才能坐上皇后的位子。 那个女人,错就错在不该与她同时有了身孕。不然,父亲便也不会想办法给她下药,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死,只不过那个女人死了,却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这个孩子,自己更是一时心软,没将那个婴儿弄死…… “他还活着,做了皇叔的男宠,这该是母后没想到的吧。” “你说什么!他们竟……!” 柳端芸强忍着心中的惊讶,她当初命人将那个孩子秘密带出宫外处置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还…… “母后,我定会将哥哥带回来的。” “汐儿,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要叫母后怎么办,你的皇位也会不保啊!” “母后不用担心,到时,他会是以儿臣男宠的身份进宫的。” “不……” 柳端芸跌坐在软榻上,当时,将那孩子送出宫,其原因之一是怕有人看见了谣传出什么来。其二便是,因为慕容汐与之过于亲近了,柳端芸觉得不妥。加之,这在宫中过了这么些年,心也自然是狠下了,便下了那种命令。 “你们这是逆伦……”事到如今,柳端芸也不想再说什么,汐儿是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呢,她竟完全不知道。纵使她想以皇太后的身份干预,碍于慕容尧,她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母亲不是说,哥哥不是早就不在了么……” …… 屋外下着淅沥的小雨,弄欢站在屋檐下,心里是隐隐的不安。不知为何,最近心里总是难受得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让人不舒服。 “公子?” “季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心里慌得很……” “大概是因为这雨吧,都下了几日了!也难怪公子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不是这雨。” “要不公子上城外的寺庙里去拜拜佛吧?听说那里的菩萨挺灵的,求个心安也好。” “拜佛吗?” 我不信佛,可是这种时候,却倒更希望有些什么让我信信才好。 “嗯,你去跟王爷禀报声,明日去那看看吧。” 第二日,弄欢特地起了个早,总听人说,心诚则灵,真希望是这样。 只带了季秋出门,弄欢早上向慕容尧说过只想带着季秋出门就好,不想慕容尧还是暗里派了几个人跟着他。 “季秋,你说这菩萨真的灵?” 弄欢把合十的双手放下,没转头,问身边的季秋。 “该是灵的吧……” 季秋喏喏的回答,他从没见过自家公子如此严肃的样子。 “看你吓的。”弄欢转过去对季秋笑,一旁的一些人看得愣了神,发现一些不善的目光,弄欢连忙将笑容收起,“走吧,回去了。” “那位公子,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如来抽支签。” 跨出殿门的一脚悬在空中,弄欢在将走之际被人叫住,于是收回跨出去的那只脚,回头看了看叫他的人,是位解签先生,身上穿着淡蓝色的长袍,手中拿着签筒。 “公子不如求一支?”旁边的季秋拉拉他的衣衫。 “那就求一支吧,不知这一支要多少钱,我出门身上带的银两实在是不多。” “在下与工资有缘,这只签就算是赠与公子的好了。” 听他这么说,弄欢便随意抽了一支出来,交给解签先生。那人接过一看,顿时皱了眉头。 “先生为何皱眉?” “公子的这支签,难测。” “哦?那是好是坏?” “现下还不好说,可否请公子明日再来?在下定当为公子解惑。” “这……”弄欢虽然很想知道这签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明日再出来,慕容尧可会答应? 此时,季秋附到他耳边说:“公子答应便是,大不了明日小的溜出来,替公子来找这先生问问。” 看季秋俏皮的笑,弄欢便答应了下来。 “你啊,不过是想明日多有出来玩的机会吧。”到了离寺庙很远的地方,弄欢轻轻敲了一下季秋的脑袋,略带斥责地说。 “还是公子了解我。”季秋吐了吐舌头。 “你成天想着往外溜,虞大夫不管你?” “他才管不了我呢……” “真的?要不今晚我去跟他说说,叫他多管管你?” “公子你别!哎呀!”季秋赌气似的一撇手。 “好了好了,我不会说的。” 自寺庙回来之后,弄欢的心真的静下了些,连忙暗暗指责果然是自己最近想得太多的缘故。 到府里时正好遇见慕容尧从书房与几位客人从书房议事出来,慕容尧吩咐了下人送他们出去,便走到弄欢面前开始询问。 “今天出去可遇到什么怪事?” “今天出去……没有……” “没有就好,这两天你还是不要外出了。” “出什么事了?王爷?” “有事,只是与你无关。” 见慕容尧脸色不悦,弄欢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于是行了礼之后便退下了。 晚膳时,不敢不听从慕容尧命令的弄欢便嘱咐季秋明日替自己去趟寺里,找那解签先生,怕他路上贪玩忘了时辰,还去找了宝儿,叫她看住季秋。 入夜之后,弄欢无事,便睡下了,朦胧之间觉得有什么人躺上了床,转身一抱果真是碰到了一副精壮的身躯。 “王爷?”弄欢轻轻地叫了声。 “叫我的名字……”慕容尧在弄欢耳边呢喃。 “弄欢不敢。”往慕容尧怀里靠了些,弄欢舒服地蜷起自己的身子,不再是那种害怕的蜷缩。 “还跟我怄气?” “弄欢不敢。” “说来说去无非一句不敢,还不是与我怄气。” “弄欢是真的不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本王许你叫。”慕容尧啃咬着弄欢的耳垂,用牙齿撕磨着。 “尧……”抵不住慕容尧的逗弄,弄欢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叫出了一个字。 “乖。” 似乎是满足于这样的关系,弄欢没有对慕容尧没有一丝不满,若说起自己的身份,怕是本还不应该比得上一个妾侍,现在能得到如此多的宠爱,该是知足了。 第二日,慕容尧硬是拖着弄欢在床上厮磨到晌午才起,弄欢一想到季秋早早地就起来,结果却是面对这种情况,就害羞起来。 不知季秋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用午膳的时间都过了,弄欢和慕容尧才起来,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上了桌,弄欢还未来得及执筷,宝儿却一脸惊恐的样子跑了进来。 “怎么了?”比起慕容尧的愠怒,弄欢还是十分温和地询问。 “季秋!季秋他被人抓走了!”宝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什么?!你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与弄欢疑惑与惊讶的神色不同的,是慕容尧的怪异脸色。 “奴婢陪着季秋一同去寺庙里,半路上,奴婢看见有只兔子便好奇去追了,”想宝儿还是小孩子的性子,若是季秋看见了也说不准就上去抓了,“然后季秋说正事要紧……” “说重点。”慕容尧提醒了一句。 “奴婢追到树后,然后向把兔子给季秋看,便看见从两边窜出来几个人,用黑布袋套住了季秋,然后……” 然后,不用小丫头说,慕容尧大概也清楚了,弄欢确是急得不行。 “怎么会这样?!” 季秋虽说与弄欢不沾亲带故,可毕竟是共处了一年多,这些日子里,无论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有季秋在旁伺候着,怎么说都有了感情。 “王爷,这可怎么办?” “欢儿,你昨日出去确实无异常之事?” “没有啊……” “那季秋今日出去做什么?” 弄欢看慕容尧这么问,便把昨日遇到的事情说了,慕容尧听后,便立刻派人去寺庙里找那人,只可惜带回来的人让弄欢一一辨认,却都不是昨日遇到的人了。 “只怕,他们本来要抓的是你,却把季秋胡乱抓走了。”慕容尧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 “是我害了他?”弄欢的声音满是颤抖,“如果他们见抓错了人,应该会把季秋放回来的吧?” “这……”慕容尧本想说,季秋可能被灭口,可是看着弄欢期待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应该会的。” …… “你们这群废物,连抓个人都抓错,朕要你们何用?!”慕容汐最十分平和的语气责问着,传到跪在地上的那帮子人耳里,却像是寒冬的冰雪一般,冷到了心里。 “圣上息怒……属下愿将功折罪!” 慕容汐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们,然后看到了门后缓步进来的人。 “看看这帮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你叫过来了。” “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一定亲自把陛下想要的人带来。” “那就好,如果你真能办好,朕想想要赏赐你些什么好呢?” 慕容汐在偌大的房间里踱步,仿佛真是在思考些什么。 “朕记得这个男孩,你有兴趣……那就把他赏赐给你好了,你说怎么样,虞旭笙?” 十六、得手 自季秋被掳后,慕容尧为打探消息也派出去不少探子,可惜都没有什么结果。慕容尧心想季秋不是被囚禁起来,便是已经被灭口,生还的希望不大,只不过为了弄欢安心,还不断地派人出去查探。 “王爷……今天可有消息?” “尚未明了,怕是要再等几日。” 弄欢不是个愚钝的人,大概也知道现下的情况,只不过是让自己心存些侥幸的希望罢了。 “其实王爷……” “嗯?” “弄欢心里知道季秋怕是凶多吉少,王爷也不必再派人去查了。” 慕容尧看弄欢嘴上说的决绝,心里还不知纠结到哪里去了,便将他揽到怀里。 “其实我派人出去,也不光是为了找季秋的下落,纵使季秋真的不幸……”慕容尧顿了顿,“那便将幕后主使查出来。” “王爷,皇上派人来传召您进宫议事。” 弄欢还想说些什么,可惜被人打断,只得从慕容尧怀中挣出,行了告退礼退下。 “知道了。” 目送弄欢离开,慕容尧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 “朕记得,你的名字叫季秋。” “是……” “朕的手段你也亲身尝试过了,想必应该不想再试第二回了吧。” 季秋跪在地上,打了个哆嗦,唯唯诺诺地答了声“是……” “那便去把这事情办好了,否则,你这无用的东西,朕可不留。” …… 回房路上,弄欢遇见了虞旭笙,正一脸怅然得呆立在院中。 “虞大夫。” “嗯?弄欢公子……在下失礼了。”虞旭笙合拳作揖,向弄欢福了福身。 “季秋在的时候就不见你这么守规矩。” 弄欢想说些什么融洽一下气氛,却把话题绕道更坏的方向去,看虞旭笙一下子又沉默下来,弄欢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季秋与他只是主仆关系,虽也十分亲密,但是也比不得虞旭笙,好在虞旭笙倒是先开了口。 “不知公子可否陪在下出去散散心?” “这……怕是不妥……”弄欢想了想。 “无妨,在下一个人去好了……” “不过与虞大夫一同出去,王爷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正好我也需出去走走。” 看虞旭笙失落的样子,弄欢实在不忍,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便多谢公子了。” 看门人见一个是王爷的心肝宝贝,一个是府里的医工长,也不敢阻拦,放了行,弄欢便随同虞旭笙一同出了王府,将慕容尧的命令忘在了脑后。 弄欢跟着虞旭笙穿行在大街小巷中,忽然听见虞旭笙惊讶地喊了一句“季秋!”抬头顺着虞旭笙的眼神望去,真是看到了季秋,只是季秋像是极怕他们,看见他们便往回跑。 弄欢和虞旭笙马上追了上去,只是一是他们当时距离离得远,二是开始没反应过来,再加上弄欢也不善于这追逐之类,两个人落下季秋好一段距离,两个人一直追季秋追到一个无人的偏僻之处,周围只有少许小院的废墟,季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来对弄欢大喊。 “公子别过来!别过来!旭笙,快带公子走!” 弄欢先是错愕,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听身边人说了一句,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便被人击打了后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弄欢没看见的是季秋脸上更大的惊讶,难以置信。 “旭笙,你……旭笙,你怎么……” 季秋跌倒在地,用手撑着向后退,躲开抱着他家公子,向他步步逼近的虞旭笙。 “不乖的孩子,要好好惩罚是不是?” …… “你们把我的命令当耳旁风?”慕容尧端坐在正堂中央,手中端着一瓷杯。 “属下不敢,只是公子与医工长一同出去,属下未曾料到会……” “若是你能料到,我还下这命令做什么!” 手中的瓷杯飞出,砸在为首的一做军士着装的人头上,殷红的鲜血缓缓从那人的头上滑下。 “属下该死!”几乎所有在大堂的人全部跪了下来。 邢风站在慕容尧身后,“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罢了,现下的形势如何,本王有分寸,让你派出去的人回来,那人可不是你们能查的。” “王爷你知道是谁?!” “你这是在质问我?” “属下不敢。”这下,连邢风都快要跪下去了。 “这是如今不必你再插手了,将我吩咐于你的事情办好即可。” “是,王爷。” …… “虞旭笙,你可真是朕的良臣啊。”抚摸着榻上还昏睡着的人的脸,慕容汐嘴角不自觉挂出一丝微笑。 “为皇上效命是属下的职责。” “好好好,朕还有事情要办,你便先带着你那个小宠先退下吧。” “是。” “莫忘了,他这回可是办事不利。” “是,属下定会好好惩罚他。” 未正视虞旭笙一眼,慕容汐便抱起弄欢向密室里走去。 …… “欧阳将军,你说的话可当真?” 将军府中,被严密把守的一小屋内,传出几人的对话。 “当年宫里的那嬷嬷早已被我寻到,必然是真的。” 欧阳琛拿起酒壶,将自己的杯子添满,一脸的春风得意。 “只是,那孩子已经不知去向……”坐在欧阳琛身边的人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 “若是吴将军有心,寻个孩子又有何妨,况且,便是寻不到,造,不也能造出一个来?” “欧阳将军言下之意是?” “起事,只要个说法罢了,真当上了皇帝老子,那史官写些什么,还不是要听命行事。” “欧阳将军言之有理,那……”那人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便有人来传话。 “将军,十王爷到访。” 听闻此话,房里的人皆是一惊。 “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探到了什么消息?” “不会,我手下人做事向来缜密,不该有什么差错。” “这……” “诸位莫急,待我出去看看。” “欧阳将军千万小心,我等先告辞了。” 欧阳琛送了房里那些个与他密约的人,换了身衣裳,才姗姗来到大堂。 “参见十王爷。” “欧阳将军免礼。” 慕容尧做出要扶欧阳琛起身的动作,待欧阳琛自己站起来,才收回手。 “不知王爷到访,有失远迎,真是该死。” “将军莫要自责,本王也是恰巧听闻了些有趣的事情,所以才来找欧阳将军问问。” “不知王爷要问的是何事?” 欧阳琛面上不改色,心中却是有些慌了,这十王爷出了名的笑里藏刀,不知这次是否真被他看出些什么。 “小事罢了,日前我收到一封密信,里面说到欧阳将军与天鸢国驻苍源的大臣往来的勤,怕是图谋不轨。” “王爷。”欧阳琛眯了眯眼。“这话可不好乱说啊。” “所以我不是先来将军府上了吗,正好想听听将军是个什么说法。” “能有什么说法,既然没做过又能说些什么。”欧阳琛死不承认,心中想到慕容尧能奈他何? “将军果然是爽快人,我这里正巧抓到个细作,带来给将军见见。” 慕容尧一摆手,邢风心领神会地将人押了上来,只见来人貌似十五六岁左右,是个容貌秀丽的男子,身上被粗麻绳捆着,样子好不狼狈。 “此人,想必将军一定认识吧?” “王爷随便抓个人来,卑职如何能认得?” “是吗?可据本王所知,他是你第二房小妾生的孩子,不如,找些将军府上的人出来认认?”慕容尧说话也不再客套,讯责之意溢于言表。 “就算是又如何?这孽子不守家规,早已被我赶出府去。”欧阳琛拿出早已编排好的理由遮掩过去。 “当真如此?我可是还从这孩子身上搜出了不少信件,上面都盖着你欧阳将军的私印,这有如何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些信件,不是被人严加保管了么,怎么会在他身上? “那不如让这孩子自己说好了。” 手下人应声拿出团在那孩子口中的布,孩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开口。 “我娘亲在府里不得宠,所以我在这府里的地位也与奴仆无异。那日,我被叫去送酒,无意之间听到房里的对话。” “他们说了什么?”慕容尧翻开手中折扇,悠悠地问。 “说是要里应外合……” 跪在地上的人把事件娓娓道来,慕容尧依旧笑容满面,而欧阳琛早已眉头深锁。 “你一定没想到我会有你和那使臣往来的书信吧?”那孩子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盯着欧阳琛。 “从你把我赠与他那刻起,我总想着要你后悔。” “闭嘴!”欧阳琛怒吼。 “欧阳将军,这孩子的话还要不要听下去?” “只怕你早就都安排好了,我这将军府外,是不是早被禁军包围了?” 欧阳琛话毕,慕容尧一个眼神,邢风便将那孩子拉了出去,房里只剩下欧阳琛与他两人。 “不止,刚才那几个从你府里偷溜出来的鼠辈,也已经……” “既然如此,王爷还有什么好等的,不让他们进来抓人吗?” “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足够诛你九族了。念在欧阳将军为苍源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本王想让将军交出兵权,然后随我指派的一干人等,去开拓漠北荒原,抵了这罪可好?” 琛在心中暗嘲,这与流放又有什么分别? “只是希望将军能助我完成一件事情……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事到如今,能不应允? “既然如此,我便当将军是默认了。” 十七、玩物 脑袋昏昏沉沉的,还能感觉出脖子上不一般的酸痛,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与虞旭笙一同去追季秋,然后季秋让他们赶紧跑,接着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那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弄欢动了一下身子,便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而且,他现在躺着的床上不只是他一人。 “醒了?” 身旁有个声音传来,弄欢不敢应,便只好哑着装睡。 “我知道你醒了。” 那人睡在弄欢身后,弄欢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觉那人一只手搂住他的肩头,把嘴凑到他耳边说话,热气直喷到他脸上。 “你是……你是谁?” 弄欢没经历过什么事,被人俘虏还是第一次,心下不免惊慌失措。 “唉,”那人一声叹气,“果然已经不记得我了么。” 听他这么说,莫非与自己是旧相识?弄欢在脑中回忆,自从被慕容尧接到王府之后,接触的人并不多,若真是相识的人,该是一下子便可想起来的。 “我不认识你。” “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六年,你怎能不记得我。” “你,你到底是谁!” 弄欢的记忆是从倾云轩开始,之前的事情无论如何去想,都记不起来,现在这人,莫非知道我过去是什么身份?疑惑在心中变得愈来愈大,压过了之前的惊恐。 “你是,是我的哥哥啊。”少年这么说,然后将弄欢抱住。 “我,这,怎么会?你说清楚!” “好好,你别急,听我说,”,慕容汐亲了亲弄欢的脖子,感受到弄欢全身变得有些僵硬,才有些开心地开口,“我与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的娘亲在生你的时候去世了,我母亲怕你会与我争夺家产,便想派人把你杀掉,没想到却让你流落到了那种肮脏的地方。” 这种戏里常说的谋夺家产的故事,竟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么,弄欢有些不敢相信。 “那,我叫什么名字?”若少年说的话是真的,自己也该有个像样的名字。 “你复姓慕容,名清,清水的清,我名汐,潮汐的汐。” “慕容?”弄欢思忖了一下,慕容尧似乎与他说过,在苍源只有皇族才冠有慕容这一姓氏。 “不,不可能,王爷与我说过,只有皇室才……” “不错,”慕容汐打断他,“你是,先帝的嫡长子。” “你骗人!” 弄欢在心里不知有多么震惊,怎么可能,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身世么?啊,头好疼。 “我没有骗你。” “那你,你是……”弄欢不敢想这少年的身份。 “我是当今圣上,也是,你的亲弟。”慕容汐把弄欢的身子转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不,不,这怎么可能……”弄欢还是不相信,挣扎着想脱离慕容汐的怀抱。 “不准动。”被弄欢抓了一下的慕容汐有些恼,抓着弄欢的双手把他制住。 “既然你说我们是兄弟,那你现在如此对我又是什么意思。” “虽说我们是兄弟,”慕容汐用一只手制住弄欢,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来回抚摸,“但是我并未打算把你当成兄弟对待。” “你想做什么?!”弄欢扭动着身子想躲开。 “哥哥现在还想不清楚么,在王府的那段日子真是白待了。”说着,慕容汐用自己的身体去磨蹭弄欢。 弄欢只知道自己没穿衣服,没想到那人身上也连一件亵衣都没穿。 慕容汐下身的部位开始胀大变热,弄欢纵使反应慢了些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你说,我们是兄弟,不能这样的!” “又何妨?你和叔叔还不是逆了伦常,怎么到我这里就想起来了么?” “不,我们,我们……”弄欢不知道如何辩解,心里乱的不行。 “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叔叔?我们的叔叔?”趁着弄欢思绪一片茫然,慕容汐沾着药膏的手指顶进去一个指节。 “啊——” 慕容汐哪容得他反抗,早准备好了锦缎,绑住弄欢的双手,看弄欢在床上翻腾,默默地放下了床边的薄纱。 “别怕,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多久,帐中传出男人喘气的声音与啪啪的击打声。 “不出声?用这来反抗我?”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声音开始变得激烈。 “不……不,饶了我……” 弄欢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像蚊子叫一般得在里面回荡,他向来软弱。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弄欢崩溃得哭了出来。 “好了,别哭,”,慕容汐在弄欢身上烙下一个个红印,“那今日就到这儿,剩下的你用嘴帮我弄出来。” …… 申时,慕容汐意气风发得从自己宫中的一个暗间里走出,又偷偷地出了宫,到了离皇宫十分近的一处外貌不起眼宅子里。 下人一件慕容汐进来,相互会意,不久屋主就出门迎接,把慕容汐请到了内室里。 “旭笙,欧阳琛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慕容汐直接点明了来的目的。 “前几日还有异动,可不知为何,近日甚是平静,没什么动作。” “暴雨之前通常都是平静的,给朕紧紧盯着他们。” 欧阳琛手握兵权,又不一定能为自己所用,更有这种通敌叛国的想法,这种人,即使是十皇叔没有刻意在朝堂上提拔人去压制他,自己也会暗中拔除这个眼中钉。 可是按照自己的推算,这两日应该是与天鸢国的人有更密切的联系了才是,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谁!” 慕容汐大吼一声,虞旭笙心里暗叫不好。 等两人慢慢踱步到房外一看,只穿着一件素衣的季秋还没走远。 “季秋,过来。” 季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尽管脸上满是恐惧与不愿,还是走了回来,躲在虞旭笙后面,虽然两个人都让他害怕,但是对于虞旭笙,季秋心中总不免有一丝在他身上寻求安全的想法。 “站到前面来些。” 季秋看了虞旭笙一眼,发现他并没什么护着他的举动,想到那人曾对他做的事,摇摇头。但是慕容汐怎么容得他忤逆,脸色的一个变化马上被虞旭笙看在眼里,伸手把身后的季秋拽了出来。 季秋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十指紧紧绞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慕容汐问。 “没人来布晚膳,我,我饿了,就,就出来找吃的。” “你觉得这话我们能信?”慕容汐看了一眼虞旭笙,看他对季秋的解释如何反应。 虞旭笙只是皱着眉,倒也不是不相信的样子,毕竟季秋迷迷糊糊的个性他早就知晓。而季秋看虞旭笙不打算相信他的样子,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我真的是出来找东西吃的……”季秋继续为自己辩解。 慕容汐心中也不在意季秋到底是来偷听还是做其他什么,就算听了又如何,他能有本事从这里跑出去?不说虞旭笙找了人把这里护得密不透风,自己也有人手盯着这里,想跑?除非他能翻出天去。 “上次的事,罚了没有?” “罚了。” “我瞧瞧。” 季秋害怕地拉着虞旭笙的袖子,虞旭笙让他背对着慕容汐,解开他腰间的带子,把宽大的袍子褪下。 “啧啧啧。” 季秋的背上布满了交错的伤痕,甚至有些还未结痂,还有些一直延绵到腰间未断,看来下身还有伤,前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真是狠心呢。” 慕容汐用手指触碰季秋受伤的地方,收回来时,发现手上沾了一丝血迹,皱了皱眉。 “行了,把他带下去吧……朕也该走了。” “属下送圣上出去。” “不必了。” 见慕容汐有自行离去的打算,虞旭笙就没再坚持送他出门,反观季秋,刚才真的是把他吓坏了,现在还站在原地不动,衣服也不知道自个儿拉起来,把他抱起来时,发现他身上出了不少冷汗。 “虞旭笙。” 还没走起步子,又听到了那人叫唤他的声音。 “朕给你提个醒,玩物虽好,为免丧志,还是早早处理掉的好。” “属下明白。” “若是你不能动手,朕会派人来帮你的。” “是。” 季秋茫然地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不明白那话的意思,只是感觉恐惧不已。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虞旭笙抱回房里,放到床上了。 “旭笙……” 季秋喏喏的喊着,谁知虞旭笙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刮子。 “啊——” “旭笙,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谁让你出来乱跑的!”说罢,又是一下。 “呜——下次会乖的……”季秋捂着脸,慢慢缩到床靠角落的一边。 房里只剩下季秋嘤嘤哭泣的声音,过不久传来了敲门声。 “奴婢来送晚膳。” 虞旭笙说了一句进来之后,就坐在床边不开口。季秋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看虞旭笙的面色,从角落里爬到他身边。 “晚膳我不吃了,不要,不要打我好不好?” 虞旭笙没想到他出来就是说这话,一下子愣住了。摸了摸季秋的头,然后叫人搬来了小桌放到床上,把菜都端到了小桌上。 “旭笙?” “吃吧。” “那你今天会不会……” “不会。” 季秋如蒙大赦般得舒了口气,傻傻地笑了起来,今日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虞旭笙只是在一旁看着季秋吃东西,季秋问:“你不吃吗?” “不吃。” 季秋吃饭一向很快,一盏茶的时辰就已经吃完了。 “多吃点。”虞旭笙说了句。 季秋不知道虞旭笙为什么这么说,不过还是照做了,所以等季秋吃完,下人进来收拾完之后已经差不多戌时了,足足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季秋,过来。”靠在床头的虞旭笙向季秋招手。 季秋过去躺进他怀里,感受到虞旭笙亲吻他的头发,面颊,手从身上划过,在胸前留恋,然后一直摸到自己的脖子。 “旭笙……” 季秋感觉不对,虞旭笙已经把整个小臂横在他脖子前了。 “呜——” 颈上的手臂突然收紧了,季秋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试着去掰虞旭笙的手臂,可是怎么也掰不开,只有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不少划痕。 “嗯——” “过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他听见虞旭笙对他这么说,可是不能呼吸的感觉让他好混乱,他拼命地踢动双腿。 “不要动,安静点,季秋,安静点,你说过会乖的。” 眼泪不停地流出,旭笙想要杀了他吗?不要,不要…… 虞旭笙感觉怀里的人的动作变得微弱,直到平静,人儿的眼泪把他的手臂都弄湿了,然后房里陷入了死寂。 十八、白日宣银 如果不是慕容汐带弄欢偷偷回去了一趟十王府,弄欢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季秋被害死的消息,他不会忘了那日下午,不知为何慕容汐竟起了兴致,想要带自己去王府一趟,当然是悄悄的,不能被别人看到。 弄欢开始还有些开心,有着侥幸的心情,毕竟比起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在外面成功的可能性一定会大一些,在外边,总不能也带这么多人,否则定然会被发现。所以,出门前,他乖巧的配合了慕容汐的所有要求,包括将身子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 路上,慕容汐警告弄欢收起侥幸的小心思,弄欢低了头,慕容汐便在他耳旁说道。 “等会儿有好东西给你看。” 弄欢不觉得慕容汐真的会有什么好的东西给他,看慕容汐脸上的表情就能知晓。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对面,慕容汐撩开帘子的一角让弄欢看,弄欢一眼看见了王府的匾额,有些激动,再来便发现有许多人围在王府门口。 “在哪找到的?”慕容尧站在一具尸体旁边问。 “西山山谷里。” “何以见得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季秋?” 地上放的尸体大约是由于被人抛进山谷的原因,许多地方与山石撞击都已经血肉模糊,特别是脸部,已经破碎得辨认不出模样了。 “丫鬟宝儿认得那日出去时,季秋手上戴的手链和这具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弄欢待的马车停得远,弄欢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看见地上躺着人,慕容尧站在人群之中,旁边有人在与他说话。 “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那是什么?”弄欢转过头来看慕容汐。 慕容汐残忍一笑,“那是一具尸体,你猜猜是谁的?” 不好的念头从弄欢脑中升起,但是被弄欢拼命压制,不会是,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人。 “那是季秋。” “怎么会,那日我还见季秋好好的,你骗人!”弄欢大吼。 那日自己看的清清楚楚,追的人一定是季秋,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死了…… 慕容汐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日好好地是哪日?你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弄欢知道慕容汐不会说这种话来骗他,眼里的泪水瞬间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不准哭,”慕容汐在他脸上狠扫了一巴掌,“不准为这种人哭。” 弄欢捂着脸,收住眼泪,还是有些哽咽。 “其实我做这些只不过是想让你好好听话罢了,若是你不想身边的人再出什么事的话,就乖乖的听话,明白了吗?” 弄欢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季秋呢?!为什么杀他?” 他不明白,他是去追了季秋才会着了别人的道被抓,自己已经被囚禁起来了,慕容汐为何还要季秋的命。 “为了告诉你我不会心软,不说这个小小的奴仆,纵使是十皇叔,我也一样有办法,明白?” 弄欢愣了,半晌,才点点头。 “那好,现在在这里自渎给我看。” “这里?不,不要。” “难不成我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 “没有。” “既然没有那还不快,要我等?我的耐性可不好。” 弄欢听了,颤抖着,脱下裤子,手握住那瘫软的地方。 “求你饶了我!我做不到,真的不行。” “你觉得可能吗?不过我可以帮帮你。” 慕容汐把弄欢拉到自己怀里,脱下弄欢的外袍,拉开他贴身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胸膛,伸手蹂躏着胸前的两个红点,毫不怜惜的搓揉着。 “我已经帮你了,下面该自己动手了吧?” 慕容汐的动作让弄欢更是难堪了,迟迟不动手,慕容汐惩罚性地狠狠掐了两下,弄欢吃痛,才开始慢慢地用手撸动。 撸了一会儿,那话儿开始慢慢挺立起来,弄欢咬着下唇,不想快感迫使他发出什么声音。慕容汐看弄欢面色潮红,手上把玩得更起劲,直把两粒茱萸搓揉得红肿起来也不肯停手。 快感逐渐涌了上来,弄欢听着马车外的喧哗声,羞耻感更盛,只想快快了事,手掌与四指加快速度滑动着,么指摩擦着顶端的小洞,透明的液体被沾染的整个柱身都是。 “腿再张开些,让我看清楚。” 弄欢听话,将腿又张开些,慕容汐嫌不够,用手将弄欢的大腿分的更开。过不久,弄欢感觉有一种压迫感朝自己袭来,腰部不禁微微朝上挺着,快感积累地越来越多,蓦地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便软了下来,倒在慕容汐怀里。 慕容汐从身旁的小柜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润滑的膏脂来,用双指挖出不少抹在弄欢臀上,弄欢吓得立刻挣扎起来。 “做,做什么?” “这还不清楚?” 慕容汐的那里早就在看弄欢自渎的时候便硬的不行,如今迅速为弄欢涂上了润滑的东西,恨不得马上就进入他,可慕容汐也怕太快会伤着弄欢,便还是用手替他开拓。 “这里是大街……”弄欢小声提醒着慕容汐。 “我知道,只是我就是想让你在这里承欢,不然来之前何必帮你清理身子?” “我不想,不想在这里!”弄欢去推慕容汐的手,被慕容汐在腿上狠狠打了一下。 “不准乱动,不然我忍不住,受伤的可是你。” 弄欢听慕容汐隐忍的语气,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有东西顶在腰间,这样一想,脸就更红了,却不敢再挣扎了。慕容汐循序渐进,直到伸进去四指,甬道已不如刚开始时那样紧窄,想必接纳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 “好了,我都帮你做到这了,接下来你要自力更生了。” “什么?” 弄欢泪眼朦胧地看着慕容汐,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懂他说的意思。慕容汐抱着弄欢,让他做到自己大腿上。 “自己坐上来。” “不……” 弄欢想拒绝,只是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慕容汐捏住了下巴。 “我不想再听见你拒绝我,不然我会让你说不出话来。” 弄欢像是要说服自己,静默了很久,才向前坐了一些,抬起臀部,一只手撑着车厢,一只手扶住慕容汐的火热,顶在自己的穴口,可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下去了,慕容汐还恶意向上顶弄着,生怕弄欢不知道他已经急不可耐。 决定狠下心来,弄欢在心中劝慰自己,慢慢地将异物纳入身体里,由于方才慕容汐为他开拓了紧致,现在身体倒也不是十分难受,只是心里慌得紧,在这个大街上做出如此放荡的事情,弄欢还是接受不了,纵使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打扰慕容汐,普通百姓定是会被驾车的人紧紧盯着的,可不知为何,自己却感觉像是在满大街的人面前赤身裸体一般羞愧。 手上的东西已被送进去一半,弄欢又使了些力气往下一坐,便全部吞进身体里。终于埋入那份紧致,慕容汐舒服得低哼了一声。 “怎么,你觉着这就好了?” 发现弄欢就这样坐着不动了,慕容汐摸摸弄欢的耳垂,又去揉了揉胸前已经红肿了的乳首。 “还……还要如何?” “皇叔没和你用这个姿势欢好过吗?” “没有……” “要自己动。” 慕容汐托住弄欢的臀部,把他抱起来些,然后又把他摁下去。 “呜——” “明白吗?” “明白了。” 弄欢撑着慕容汐的肩头,试着像刚才那样起伏。 “这样,我们能够更亲近。我在你身体里,很深的地方。” 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弄欢身上,他扶住慕容汐的肩头,一上一下地套弄着慕容汐的欲望。感觉到那东西在他身体里面变得火热,变得越来越硬,与自身不断摩擦,像是要点燃自己了一般。 “没力气了……”弄欢停了下来。 “这才动了几下,没力气还是不想动?” 慕容汐深知弄欢的那些小心思,平日里也就算了,只是他今日不会迁就他,见弄欢垂首不语,便拉开帘布的一角,做出观看外面的景致的样子。 “你做什么把帘布撩开?!” 弄欢想阻止慕容汐,结果双手都被慕容汐牵制住了。 “你什么时候自己动,服侍的我开心了,我就把帘子放下。” 慕容汐像是丝毫不介意被外人看见的样子,没有放下的意思,眼看着阳光照进车厢里,把弄欢白璧无瑕的身子照得更耀人眼目。 弄欢咬着唇,又开始动了起来。于是慕容汐守诺地放下帘布,转而在弄欢身上抚弄,不时地在他身上吮出几个红印。将弄欢弄得小声哭泣后,对驾车的人轻声吩咐:回去。 话说这时慕容尧已经叫人安置了季秋的尸体,回府之前无意中撇到那辆停了许久的马车,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看那辆马车要离去,嘱咐邢风派人盯着。 一方面马车驾起许久,弄欢一直耸动着腰身讨慕容汐的开心,是真的没了力气,便央求慕容汐饶了他。 “真的没力气动了……” 看弄欢趴在自己身上的可怜模样,慕容汐撩起帘布看,见马车已经驶到了偏僻的地方,便将身子已经瘫软的弄欢压到身下,抓住弄欢的双腿,搁到自己腰间,让他紧紧环住自己,然后狠狠贯穿,弄欢已经不知是痛还是舒服,不断地小声呻吟着,比起刚才自己动的力道,现在慕容汐的力度让他害怕。 此时慕容汐是真正使出了力气,刚才弄欢不痛不痒的几下撩起了他的心火,可是碍于在街上,若是有太大的动静总是不好,忍到了这僻静之处才动手品尝这怀中的美食,怎么会不肆意而为? 十九、骚动 车厢晃得厉害,引得不少偏门的守卫频频观望这天子的马车,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这守门到底是枯燥的差事,对往来任务的遐想倒成了他们最好的消遣。 甚至有人看见一只手从窗口伸了出来,紧紧抓住窗沿,过了一会儿就被拉了回去,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仔细一想,又像是真的,该不是皇上在外面看上了什么女子,带回宫来宠爱了吧? 他们看不见的车内一室旖旎,类似于麝香的味道都快要传到车外去了,驾车的人本是被训练得面无表情,此时不知道为何额头好也出了好些冷汗。 他是不是该提醒主子,让他小点声呢?不过虽然他在心中如此想到,不过他可没这个胆子真的说。 而车里的两人交缠在一起,像是两条藤蔓,为了能在弄欢身体中更肆意的进出,慕容汐又摸了不少膏脂在两人结合的地方,让他把弄欢的身子撞得啪啪响,而弄欢在他身下,跟随着慕容汐无意识的摇摆着,像是风浪中飘摇的小船。 雪白的臀部被撞成了粉红色,煞是好看,先前释放出的浊夜挂在弄欢的大腿上,臀缝之间,每次撞击都能牵扯出一条白色的丝线,惹得慕容汐更加欲火中烧。 弄欢感觉到慕容汐的阳物在身体中摩擦得更快,猜是慕容汐又要释放了,主动抬起臀部靠到慕容汐的跨上,只是慕容汐似乎并不领他的情,故意要拖延时间,又缓了下来,在他后薛里慢慢抽动。 慕容汐把弄欢的身子翻了过来,让他趴在车厢里,然后自己伏在他身上,一边在弄欢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吻痕,一边用自己深埋在弄欢身体里的宝贝摩擦炙热的肠壁。弄欢哪受的住这个,只想要快点结束,于是收紧双臀,用力夹紧。慕容汐低呼一声,把灼热从弄欢身体里抽出。 “学会使坏了,嗯?” 慕容汐阴晴不定地说了句,掰开弄欢的臀部,用力插到底,一只手揽着弄欢的腰狠狠撞击着,另一只手用力掌掴着弄欢的臀部,惩罚他的行为。 “叫你使坏心思!看我怎么罚你!” “不是……我受不住……别再继续了……” 慕容汐不说话,又狠狠地拍了几下弄欢的臀部,惹得弄欢小声呜咽后,才伸手到弄欢身前去套弄他的欲望,到那讨喜的小东西吐出了些白液,便收手回来,不再继续。 弄欢受着身后的刺激,前面又被抚慰,有了想要勃发的欲望,可慕容汐又不再有所动作,让弄欢难受得很,于是自己伸手到身下。 谁知慕容汐拍打开他的手,“不准。” 弄欢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急着想要让慕容汐释放欲望的行为惹怒了他,害怕慕容汐还有什么其他法子来玩弄他,只得乖乖的听话,双手撑着车厢,摸摸承受着慕容汐的粗暴。实在被欲望逼着没法子了,便放低了身子,让玉柱与车厢内铺着的席子摩擦,慕容汐应该是默许了他这样的行为,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身后的进出更加激烈,每次都要带出少许媚肉,又在送回去。 随着慕容汐撞击的加快,弄欢的下身与席子的摩擦也快,加上后方的刺激,竟硬生生比慕容汐早喷发出来,感受到弄欢因为欲望的释放而让后方变的更紧致,又重重的撞了两下后便射在弄欢身体里。 事后两人一同趴在车厢内休息了少许时候,恰巧马车外传来声音,“主子,到了。” 慕容汐将自己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替弄欢披上件外衣,然后将弄欢打横抱出马车外。 “不准滴出来,不然给你灌更多进去。”慕容汐在弄欢耳边警告,让弄欢已经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脸变得更红。 入了内宫后,按照出宫前的法子又给弄欢将身子清理了一遍,慕容汐抱着早已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弄欢回到寝宫。 没有人发现墙上看到慕容汐与弄欢在一起后一闪而逝的黑影,那黑影绕过巡城的禁卫军,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他的主子身边。 “禀告王爷,那车从偏门入宫了,车里的人是皇上与……” “与谁?” “弄欢公子。” “替本王传话,本王要入宫觐见太后娘娘。” “是。” 慕容尧进宫的事情甚是保密,就连皇帝也瞒了过去,无人知道慕容尧与太后娘娘密谈了些什么,只是太后娘娘那一日看起来憔悴至极,慕容尧也是心事重重。 第二日,正在紫宸殿批阅奏章的慕容汐接到了小太监的传话,太后娘娘思极皇上,希望召皇上去共聚天伦一日。 话已至此,慕容汐自然不好推脱,便放下手中奏折往兴庆宫去。 宫中的花开得甚是娇艳,慕容汐突然想到,要是弄欢能在这百花丛中起舞,一定是番好景致。 兴庆宫不比含元殿,朴素得很,大约与母后进来爱吃斋念佛有些关系,慕容汐在心中想。 门口的侍女通传后,慕容汐进了屋内,发现他的母后正在诵经,本跪在蒲团上的人听到身后有声响,缓缓开口道:“汐儿,你也来诵会儿经。” “母后不是请儿臣来共聚天伦之乐的吗?” “难道母后想儿子陪着自己一同念经祈福都不行了吗?” “儿臣不敢。” “那便跪上来吧。” 慕容汐实在不明白,母后为何要找自己来做这种事,虽然早已听闻母后常叫人抄写佛经的事情,也当母后是同一般的人一样,望能够得到佛力庇佑罢了。不过,慕容汐也不想落下不孝的骂名,还是照做了。 当他们将一本《地藏经》诵念完毕,已过去将近两个时辰,慕容汐不禁有些急躁。 “母后,儿臣还有许多奏折未批,若母后……” “十王爷前来觐见。”门口太监嘶哑的声音传进屋内。 “母后?” “看来皇帝不能赶回去了。” “你们串通好的?” 慕容汐不知道慕容尧昨日进宫,自然也不知道慕容尧去觐见了他的母后,至于两人谈的话题…… “皇嫂。”慕容尧向柳端芸行了礼,在侧坐的地方坐下。 “弟弟今日怎么得空来见哀家?” “皇嫂这话说得见外了,汐儿如今大权在握,难免与皇嫂亲近的时间不如从前那样多了,弟弟此来见见皇嫂难道不好吗?” “若你是真的如此想的便好了?”柳端芸吩咐宫里的侍女都退下,“弟弟想说什么就说吧。” “皇嫂果然还是心思细腻的很。”慕容尧意有所指。 “其实哀家大约也能猜到。” “汐儿已经把人接进宫里了,皇嫂你怎么看?” “如今我是管不住他了,弟弟若是能,哀家倒是愿意协助你。” “弟弟希望皇嫂能帮我个忙。” “你说吧。” “明日能否将汐儿留在兴庆宫,而且不能让汐儿的人进来。” “弟弟看来有办法了。” “不能说定能成功,还是要看天鸢国的人是否能配合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办法是要串通他国的人来谋夺苍源的国土吗!” “皇嫂不要误会!总之,弟弟不会让苍源遭到他国的侵占!” “那你究竟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与皇嫂说,说了难保皇嫂会有异议而阻止弟弟。” “罢了罢了,若是无事你便退下吧。” “是。” …… “十皇叔今日来,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一个人。” “谁?”慕容汐故作疑问。 若是弄欢,早已被自己囚禁起来,莫非……他知道了? “你们自个儿说罢。”柳端芸一挥手,便有侍女上来扶她进内室。 见柳端芸进去,两人说话也开始变了味道。 “臣希望皇上能下道圣旨,赏给臣一处封地,好让臣能带着内人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慕容尧自顾自得做到了离身边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措辞虽然谦卑,却听不出任何要服软的意思。 “皇叔说笑了,若是皇叔希望如此,侄子自然会成全皇叔。” “此外,臣也希望皇上能不再打扰臣的内子。” “皇叔成亲了?朕怎么不知道。” “是要互许终生的人。” “若是皇叔能找到这样一位佳人,朕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慕容汐心中暗自暗笑慕容尧连弄欢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互许终身? “那皇上下旨吧。” “等朕回紫宸殿便拟圣旨。” 慕容汐答应得快,根本没想到其中会有变故,而虞旭笙匆忙赶来时,他确实有些吃惊。 “这位是朕的心腹,想来皇叔已经见过了吧。” 心腹,这个词听在慕容尧耳里甚是讽刺,他真是从未想过虞旭笙竟是慕容汐的人呢?也是,当年王府的人都是皇兄选的,自己也不曾在意过,没想到还是混进了这等人。 “虞旭笙见过王爷。” “旭笙,你来是有何事要禀告?” “皇上,内宫里的人被劫走了。”当着慕容尧的面,虞旭笙也不好说出弄欢的名字。 “什么?!” “本来臣早就想进来禀报,只是太后娘娘的人拦着卑职……” “能在皇上的内宫里劫人,看来皇上要加强宫中的戒备了。” “哼,”慕容汐又把目光放回慕容尧身上,“是皇叔做的吧?” 二十、闲云野鹤 慕容尧只是笑笑,不说话。 慕容汐又开口,“若是我反悔又如何。” 我这个一国之君,连这事都没有办法阻止,那当的还有意思! “这我倒是疏忽了,虞旭笙,本王想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虞旭笙心里一惊,王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本就不是欧阳琛做的? “禀报皇上,王爷,天鸢国有大军在我国边境集结,那里是欧阳将军管辖的地方。” “有大军集结为何现在才得知?!朕的兵士如此不堪吗!” “据传报,昨日夜里起了大雾,想必他们一定是连夜行军,所以今晨才发现。” “皇叔,看来你消息也来得快,今晨的消息,你竟比朕都早知道,还是说,这件事情也与你有关?” “我只是代替了欧阳琛做了一些事情而已,看来天鸢国的皇帝更愿意与我交易。” “皇叔你这是在拿国家做赌注!” “是,我赌你爱江山不爱美人。”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会立刻派人传报,然后让天鸢国的军队大举侵犯苍源,助你夺得皇位?不,你当皇帝必然名不正言不顺,是他吧?” “猜得差不多。”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来人,朕要回紫宸殿。” …… 三日后,天鸢国的军队在边境撤军,慕容尧亦拿到了一份令他满意的圣旨,唯一让他心中有些黯然的便是早被接回王府的弄欢了。 不知为何,自他被带回来,就是不愿与自己亲近,连看都不曾正眼看他一次,又与从前害怕他的模样不甚相同,让慕容尧心中疑惑。 “宝儿,弄欢今日怎么样?” “公子刚用过午膳,现在感觉乏了,正在小睡呢。” “你退下吧。” “是,王爷。” 慕容尧放轻动作,进了房去,果然看到弄欢躺在床上,便蹑手蹑脚,躺到了床的另一侧去。 弄欢午睡的时间向来短,所以没过多长时间便醒过来了,他发现慕容尧就躺在自己身边,又露出了那种怪异的表情,弄得慕容尧不快。 “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还是说你从那个臭小子那边知道了你的身份后,开始不甘屈居于我身下了?或是,你喜欢上了那个臭小子?” 慕容尧因为连日来怨气的积累,大声地质问着弄欢。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嗯?” 弄欢心中甚是纠结,不想把那可耻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因为那些个原因,那我立即将你送回宫里去。” “不要!” “那就说出来。” 弄欢知道就算自己坚持不说,总有一天会被慕容尧发现,还不如现在就给他看好了,也免了他诸多疑惑。 慕容尧见弄欢一副泫然若弃的表情,也不忍再逼问他,准备转身出去,谁知弄欢以为他生气,真要送他走,连忙抱住慕容尧。 “别走,我让王爷知道便是。”说罢,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慕容尧看着弄欢,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到上衣被脱下的刹那才知道,弄欢右肩上刺着一个醒目的“汐”字,怪不得弄欢这两日都不愿与他亲近,更不用说是床笫之事,想来这肩膀上的刺青该是主要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慕容尧伸手抚摸那被刺上字的皮肤,“你觉得我会因此而嫌弃你?” “嗯……” “若是我真的嫌弃可怎么办,刺得这么深,怕是就算把这块皮扯掉都不一定能去掉,要烧掉才行吧。” “王爷……”弄欢颤抖的声音响起,像是害怕慕容尧这的会这么做。 慕容尧一笑,搂过弄欢,“我吓你的,别怕。” “不是,真的能去掉么?” “怕是不行,不过将我的名字覆盖在上面倒是可以。” “那要怎么做?”弄欢期待地问。 “我不会让你受那种苦的。” “弄欢可以忍得住。” “如果我说,要用烧红的烙铁在你右肩上烙下我的名,这样你也受得住?” “弄欢可以,还是王爷喜欢看见别人的印记留在弄欢身上呢?”弄欢故意激慕容尧。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当时候可别反悔。” 慕容尧虽然不是受到弄欢的刺激才说出这话,不过那东西确实碍眼,况且弄欢到时看见那能把这刺青去掉的东西,会反悔也不一定,所以便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数日,慕容尧不主动去见弄欢,弄欢因为刺青的留在心中的疙瘩,也不太愿意见慕容尧。两人如此僵持着,直到慕容尧命人制造的东西完了工。 “公子,王爷命你去他房里伺候。” 弄欢心里一紧张,自己别扭了这么多日,慕容尧都没有管,怎么今天倒是要叫他过去了,莫非是前几日有公务在身,今日闲下来了,正好要惩处自己了?于是一路战战兢兢到了慕容尧的那间院子,看见门外守了不少大夫。 莫非真是要罚自己了?初识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弄欢摇摇头不去想,每次想到那时的事,身子都会止不住要害怕得颤抖起来。 “公子到了。”守门的人禀报。 弄欢尽量收住自己恐惧的模样,小心翼翼踏入房里。 房间中央摆了一个铁制的桶的东西,里面放了不少煤炭,如今烧的正旺,那炭炉上面架着的是一个模具,铸成了尧的字样。 “你想好了?不后悔?” 看到弄欢刚才看到炭炉时那恐惧的表情,慕容尧猜想弄欢必定会放弃。殊不知,弄欢刚才的恐惧只是源于从前那记忆里的害怕,看到那个铸成尧字的模具时,弄欢就知道慕容尧想做什么了,心里反倒定了下来。 “不后悔,王爷可以动手了。”弄欢将衣服解开,然后双手撑上桌子。 慕容尧递给弄欢一块白巾,“咬住。” 弄欢将白巾咬在嘴里,转过头去,心跳得厉害。 “嗯——” “滋”的一声,皮肉焦糊的味道在房间里传开。 弄欢几乎是在惨叫之后就直接晕了过去,被慕容尧抱到了床上。 “大夫!” …… “王爷,皇上不是封了王爷一处封地,王爷不是去那里吗?” “哼,我要是真接了那块封地,那小皇帝还不烦死我,不如巡游各地,做闲云野鹤来的轻快。” “那皇上不会怪罪吗?” “他怎么敢。” “那日在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真的如坊间传言,不顾国家的安危,将我……” “你觉得呢?我的小欢儿。”慕容尧抬起弄欢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弄的弄欢又面红耳赤。 “王爷!”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欧阳琛与天鸢国使者密谋,可这却不是天鸢国皇帝的意思。” “这话怎么说?” “那使者也不过是天鸢国的一位要臣派来的亲信罢了,那人想先说服天鸢国的皇帝助欧阳琛夺权,然后再让欧阳琛帮自己篡位,我派了人,以苍源的名义与天鸢国的皇帝见面,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 慕容尧坏笑,俯身到弄欢耳边,“今夜你……我就告诉你。” 结果弄欢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色又涌了上来。 “肩上还痛吗?” “还有些痛,不过好多了。” 想起肩上的烙印,弄欢微笑。 慕容尧怜惜地摸他的脸,“你真傻。” …… 又是一年元宵佳节,此时的慕容尧与弄欢已经不止游历过多少名江大川,走过多少苍源的土地了。 今年,他们特地回到了京都,感受热闹的节日气氛。 现在弄欢与慕容尧已经不再是男宠与王爷的身份,而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想起这点,弄欢觉着自己心中甜丝丝的。 “想什么呢?”慕容尧搂过弄欢的腰。 “想到我第一次与你过元宵了。” “那时只有我们两人,现在却要带个拖油瓶子。” “爹爹。”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进慕容尧耳朵里,简直比那铜鼓声还要吵嚷。 “爹爹抱!”小娃儿抱着弄欢的左腿。 “铭儿乖。”弄欢伸手把慕容铭抱起来。 “你不要一直这么说他,他会记在心里的。” “当时就应该把他和那个女人一同送走,现在你在他身上的心思可比我多多了。” 慕容铭往弄欢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朝慕容尧做鬼脸,让慕容尧忍不住在大街上就揍他屁股。 “总是觉得还少了什么……”弄欢叹息,“要是季秋还在就好了。” “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今年清明去看看他。” “嗯。” “诶,那个是虞大夫?” 弄欢看见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那那个在他身边的是谁?弄欢的视线一直落到他们两人身上,虞旭笙像是感应到什么,回头一望,正好看见弄欢,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属下参见王爷,公子。” “这个时辰,你怎么在外面?” 虞旭笙做过什么事情,慕容尧也不想点破,免得弄欢又是一阵伤心。 “卑职向皇上请辞了。” “哦?为什么?” 弄欢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把想下去走路的慕容铭放下,在身后托着,以防他摔跤。走着走着,眼前出现的鞋子让他停下了脚步,弄欢与慕容铭都抬头向上看。 “季秋?!”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弄欢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铭看到季秋垂下的手上拿着糖葫芦,于是上前去舔了两口。 “啊,我的糖葫芦!” 季秋发现了慕容铭的恶行,连忙收回手,只是糖葫芦上面已经糊满了慕容铭的口水。 “呜——” “别难过,我过会儿再给你买。”虞旭笙连忙上去安慰季秋。 “季秋怎么没死?”弄欢问。 “那日我看见的那具尸体是假的?”慕容尧心里早就怀疑,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就算是弄欢当时在也不一定能确认那就是季秋,何况仅凭一个小小的手链了。 “不止王爷看的是假的,其实皇上看到的也是假的。” “你倒是能骗人。”慕容尧发自内心感叹一句。 “那就好,季秋还活着就好。”弄欢看样子又要落泪了。 “你们在说什么?”季秋一副茫然的样子。 “没事,我陪你去买糖葫芦。” “好!” “王爷,公子,那就告辞了。” “你去吧。” 回过头来,慕容尧板着脸对慕容铭说,“在大街上舔别人手里的东西,亏你还是我的儿子,从今日起你午膳后的点心停一个月。” 慕容铭一听,马上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给弄欢看。 弄欢忍不住,“不用一个月那么久吧?” “你别替他求情,我还没问你,季秋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他说给我听的……” “他说你就信?”慕容尧自然清楚弄欢口中的他是谁。 “那日季秋的尸体被找回来,他就带我在马车里看着。” “光看着?还做了什么?” “王爷,这是大街上。”弄欢推开靠他越来越近的慕容尧。 “那好,我们回去说。” 接下来,不管是慕容铭还是弄欢,看来都要倒霉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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