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独“主”下+番外——倾夜舟
倾夜舟  发于:2014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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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小说

 “你是哪里长大的?”白逸一脸古怪地看着闻言,实在忍不住才问了出来。 他对简寒说过闻言的事,还真不是编的,是从柏二少口中听来,自己又猜出不少。不过他知道的,都是闻言遇到柏二少之后的事情,对于闻言的出身确实没有头绪。 闻言平时嘴巴就严,问到这种问题,更是不会开口,只不过脸有点红。“你不肯帮?” “那倒不是。”难得看到闻言脸红,白逸摸了摸下巴。 其实闻言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要白逸教他用电脑而已。白逸实在无法想像,这个时代的年轻人,还真的有“电白”这种存在。不过看闻言的样子,似乎对其他电子设备也不是很在行。 “先说好,我不是理工科,电脑我是会用,可让我做黑客是绝对不可能的。”白逸提前说明。他虽然电脑用得多,但都是用来码字、看网页,闻言不可能是为了这个。 “只要最基础的东西便好。”闻言点头。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自己对那金属盒子一窍不通,连上面的键都认不全。上次潜入殷暮白的资料室,也是花了半天功夫才把电脑打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里面的东西,放进指甲大小的储存器里。 “嗯,那先问问你,知道键盘上都有什么键吗?”白逸问道。 闻言一僵,低声道:“似乎有几个是数字……” “天啊!”白逸无力扶额,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在凌晨里找不到电脑来练习,白逸干脆自己画了一台,将每个部分、每个按键的功能告诉闻言。幸好闻言脑子也够用,死记硬背地过关了。 虽然闻言没说,但白逸知道闻言又是盯上了哪里的资料,光是会开开关也没用。就算是弄到了密码,他还未必找得到输入框呢。 为了让自己这个师傅不太丢脸,白逸决定回去恶补一下。他自己是没有这方面的东西,但殷暮白有。 殷暮白那间书房不是用来摆着好看的,他读书读得多而杂。这还要归功于阮渺的父亲,他虽然对殷暮白说不上多好,但却要求殷暮白博闻广识,养成了殷暮白读书的习惯。 现在白逸负责清扫殷暮白的书房,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是知道的。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里面还真有这方面的书。 白逸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才在箱子里翻出这一本。殷暮白每个月都会拿出一批不再需要的书处理掉,这本就在其中。 “这都是什么鬼画符,理科生的脑袋果然不正常!”白逸自认为在文字方面还过得去,可一见计算机语言就晕头转向。每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什么都看不懂。 “真是够了!”白逸懒惯了,也不打算再白费力气,把书扔了回去。然而一低头,却发现熟悉的封皮。 殷暮白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只是白逸看得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殷暮白在两步外停下,瞥到海蓝色的封皮,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眼神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能勾起人心里,最真实的悸动。”殷暮白道。 白逸吓得书都掉了,急忙捡起来塞回怀里,转头看殷暮白。“别念了。” 殷暮白走过去,将白逸怀里的书抽了出来,随手翻着,眼睛却始终看着白逸。“只是一眼,便惊起前尘,乱了归路。” “别念了,太丢人了!”白逸双颊通红,伸手就要抢书。殷暮白一个冷眼扫过来,白逸顿时僵了,委委屈屈地缩回手。 “没想到这些是你写的。”殷暮白的指尖扫过封皮,上面“十岁”两个字清晰无比。 “我写了几十万字呢,你怎么就记住煽情的了!”白逸嘴上不满,心里却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殷暮白看了他的书,还能背出里面的句子,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呢。 殷暮白知道他的小心思,将书放回箱子里。“这些是要处理掉的。” “知道了,我就是随便翻翻。”白逸嘟着嘴道。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他实在无法想像,殷暮白拿着这种小说读得津津有味的场景。 殷暮白似乎有些累,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白逸想起阮渺经常做的事,也讨好地过去给殷暮白按头。谁让他喜欢殷暮白呢,自己辛苦一点也没办法。 白逸虽然自以为很大度,但技术还是跟阮渺没得比,殷暮白不禁皱了皱眉。不过奴隶会这么体贴,也是一种进步,作为主人的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白逸也很聪明,渐渐找到了一点门路。他探着头看殷暮白的表情,直到殷暮白松开眉头,才轻松起来。“主人,你怎么会有这种书啊?” “作为主人,要想TJ好自己的奴隶,就要了解奴隶的一切。”殷暮白的笑容中带了一点狡黠,“文如其人,看一下你写的东西,也许能更了解你。” 我也想更了解你呢,怎么你不给我机会啊!白逸心里抱怨两句,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啊?” “你的主人,就是上次来接你的人,我调查过了。”殷暮白并不打算瞒他,“他跟你的关系很好,你进凌晨之后,还找了你很久。时间对应上了,推断你的身份不难。” 白逸也不担心,殷暮白在凌晨里有话语权,在外面却不能大张旗鼓,能力有限。就算能查到游名,也最多知道自己以前的职业,至于家庭背景和柏二少的事,应该不会暴露。 “主人,你不是在吃醋吧。”白逸不无得意地问。 “吃醋?”殷暮白睁开眼,拉住白逸的手腕用力一扯。白逸身体不稳,便摔倒在殷暮白怀里。 “哇!”白逸叫了一声,正撞上殷暮白的眼神。 白逸从没想过,自己的写的东西会出现在生活中。然而殷暮白的眼神满是占有欲和爱意,却真实地勾起了他心底的悸动。 爱他,爱他,爱他!白逸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既是作为奴隶,更是作为情人。 殷暮白侵略性十足地吻了白逸的双唇,低声道:“我要见那个游名。” 63.偷药 殷暮白见游名当然不是出于嫉妒,至少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给出的理由,是要彻底改变白逸的身份,让他真正开始学习成为一名TJ师。 白逸嘴上抗议,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殷暮白是真的想要帮他,反观自己,却始终是动机不纯。可是这样一来,他暴露的机会就更大了。 白逸只能尽可能地劝说:“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啊,说实话,凌晨的称号我还真我在乎。” “我已经联络过他了,三天后,我带你出去。”殷暮白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上,白逸有发言权。能告诉白逸,已经是他对白逸的纵容了。 “这是我的事,你怎么能自己决定!”白逸惊讶道。 “有件事我该跟你说清楚,”殷暮白沈声道,“即使你成了TJ师,也依旧是我的奴隶,我是不会放手的。”何况你现在还不是TJ师。 白逸一怔,急忙收敛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永远都是你的,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闭嘴。”殷暮白的话很不客气,但语气却没有那么严厉了,“如果要反悔的话,你只有三天时间。” 等殷暮白出去了,白逸才无力道:“怎么可能反悔,当了TJ师才能更接近你。你可也是我的呢!” 虽然被闻言听了现场版,白逸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怎么都要跟这个同伙说一声的。闻言却比他还要紧张:“只有三天了?” “嗯,能留三天时间,已经很给我面子了。”白逸无奈地耸耸肩,殷暮白独断得厉害,自己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而他呢,被暴君统治了还甘之如饴,果然被训练成M体质了。 “我会尽快。”闻言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便快步离开了。 “尽快?尽快什么啊,说话别说一半!”白逸不满地叫道。 白逸怎么都想不到,闻言真的是说到做到,只用不足三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重要的资料。 “你不要命了!”白逸手忙脚乱地锁好门,将闻言按到床上。幸好他们名义上还住在隔壁,就算被人撞见也不会很明显。 闻言紧咬着牙关,脸色白成了一张纸,手里却始终握着黑色的储存器。“这是……” “我管他是什么!你给我老实躺好!”白逸按住他,幸好闻言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否则他也没这个本事。“究竟哪里受伤了?” “肩膀,”闻言轻声道,“不重,这是主……柏先生交给我的,必须尽快交给他。” “不重?你都要没命了!”白逸看到伤口,眼睛都直了。 凌晨这地方,黑暗之处堪比地狱,明面上却是光鲜得很。要守住这样的地盘,背后势力要强,守卫也不能松散,自然也有枪械。 闻言对枪实在是没什么把握,但所幸躲得及时,只是肩膀中了一枪。为了不暴露行踪,闻言迅速换了衣服,硬压着止住了血,就来见白逸。 “子弹还在伤口里,”白逸揭开盖着的厚布,仔细观察着,“看上去没有伤到神经和血管,不过这么重……” “不重要,”闻言眉头紧锁,却还强撑着,“你出去之后,想办法将这……这东西交给柏先生。” “你死了,他还不生吃了我!”白逸怒道,“先保住你的命再说!” 闻言神色一黯,却没再坚持。 白逸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伊晟的地盘,有了缓冲时间,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伊晟不在,里面的医疗用品在就好,反正白逸也不打算把他牵扯进来,闻言情况恶化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伊晟做事还是很细致的,东西都是按用途排好的,不过凌晨的病人随时都有,他只记大致数目,少一些也不容易被发现。白逸摸进去,搜刮了一堆药品和手术用品,打算自己给闻言动手术。 伊晟和阮渺大吵了一架,正怒气冲冲地往回走。说起来还是为了奴隶治疗的事,最近三名奴隶出事,伊晟怪阮渺这个做老板的心太黑,忍不住发了通脾气。 阮渺已经尽力了,做不到他心里也不舒服。只不过他想得开,不像伊晟,非要爆发出来。殷暮白就在旁边,也不想两人因为这个出矛盾,便跟着伊晟过来。 “不是阮渺的错,你要的数目太大,那三位不会同意的。”殷暮白直白道。 “哼!”伊晟还是一脸愤怒,“他是大股东,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殷暮白只是看着他。阮渺的情况他们都清楚,一旦有了自己的意见,另外三个一定会联起手来对付他的。 伊晟被殷暮白看得心虚,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放慢了脚步。“小白逸?” “小”白逸?殷暮白对这种称呼有些不满,可白逸步履匆匆的样子,却更让他在意。没有叫住白逸,他和伊晟悄声跟了上去。 白逸搜刮药品的举动,两人都看见了,光是药品还好,居然连手术器械都要拿,连伊晟都皱起了眉。殷暮白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揭穿,自己便离开了,显然不想和白逸撞上。 相对于殷暮白的谨慎,伊晟考虑地简单得多。白逸显然是打算给谁治伤,凌晨里最不缺的就是外伤。有人帮他救人,他求之不得呢,保密也无所谓。 白逸抱着大包从房间里出来,正撞上门口的伊晟。“你、你回来啦。” “哦,你这是……”伊晟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朋友病了,拿了点药。”白逸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不想惹事,要帮我保密啊。” “可以是可以,可药不能乱吃……喂!”伊晟话没说完,白逸已经跑得没影了。 提心吊胆地回到住处,白逸将东西一摆,深吸了一口气。“先说好,毕业之后我就再没碰过这些东西了。无菌是不可能的,之后我会给你抗生素,问题是麻醉剂没有。会很疼,你自己忍着。” 闻言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最后一句很容易懂。不过是疼痛而已,他早已经习惯了。 64.巴掌 切开、剥离、取出子弹,白逸觉得自己变回了第一次站上手术台的实习生,紧张地直冒冷汗。越是这种时候,手下越是要稳,刮骨疗伤什么的,才没那么容易! 终于把嵌在肌肉里的子弹取了出来,白逸额上的汗珠也滴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白逸指尖还是忍不住一抖。叮!子弹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言口中咬着枕头,已经疼出了一身汗,听到这声音也松了口气。白逸一个外行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很庆幸了。 “别乱动,”白逸的嗓音有些抖,“接下来是缝合,我技术不行,会留疤。” “无所谓,”闻言低声回答,“这具身体也该留下些疤痕了。” “什么怪论!”白逸抱怨一句,就急忙收敛了心情,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 总体来说,白逸的处理还算合格。闻言止血很快,过程中出血也不多,只是缝合线不太美观,愈合也不会太快。 “你这样不行,还是尽快找机会出去好好治疗。”白逸做好善后工作,就瘫坐在一旁。“反正东西你也拿到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闻言微微摇头,“这些证据还不够,而且柏先生还没有命令。” “这还不够?你不会打算把殷暮白也扯进去吧。”白逸立刻警觉起来,“我是打算推倒凌晨没错,可对主人有威胁的东西,我可不能留!” “与殷先生无关。”闻言道。他拿到的资料是从唐铎入手的,殷暮白不会让自己的把柄落到唐铎手里。不过他没有告诉白逸,他留下也有抓住殷暮白把柄的意思。 “最好是这样!”白逸拿起黑色的储存器,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东西跟他平时用的不太一样,可能是柏二少特地准备的。不然凭闻言这个电白,还真是成不了事。 “行了,把这里收拾了,别让人发现。”白逸伸了个懒腰,将储存器藏进口袋。“我虽然能离开凌晨,但未必有机会把东西送出去。” “先生派人在外面守着,看到你出去,一定会主动联络你的。”闻言也不想白逸出面,但他现在已经被盯上了,实在是不能动。 白逸摆摆手,将屋里一团乱麻扔给闻言,自己快步跑回了殷暮白的卧室。他要赶在殷暮白回来之前,洗掉身上的血腥气。 藏好储存器,白逸就将自己扔到花洒下淋水,又倒了好多沐浴液,搓出满身泡泡。他计划得很好,却没想到殷暮白今天会提前回来。 殷暮白一进门就听到了水声,脚步一转,便来到了浴室前。白逸的衣服还扔在门口,衣袖上一点暗红,殷暮白脚步一顿。浴室内的白逸正冲着水,丝毫没有意识到门外多了一个人。 殷暮白转身,似乎打算装作没看到,然而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直接进了浴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正在揉着头发的白逸动作一顿,看着殷暮白张大了嘴巴。 “主、主人?”白逸的笑容有些僵硬。 殷暮白冷眼一扫,“你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啊,四处逛逛,回来洗个澡而已。”白逸随口编着谎话。 毫无预兆的,殷暮白扬起手,一个巴掌打到白逸脸颊上。 啪!一声脆响后,空气都凝滞了。 殷暮白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他不该这么做。早就打算装作不知道,早就决定放任白逸的行动,却还是忍不住。白逸是他的奴隶,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对他说谎! “这样的奴隶,我不需要!”殷暮白的话满是愤怒。 白逸心头一震,顾不得脸上的热辣,身体本能得扑向殷暮白,紧紧抱住他。“不要扔下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错?”殷暮白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白逸暗叫糟糕,殷暮白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他脑子飞快转了一圈,怎么都想不到殷暮白从头看到尾,只以为是伊晟说漏了嘴。 “主人,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撒谎。”白逸直接跪了下来,手还牢牢抓着殷暮白。“我看到有奴隶受伤,偷偷去帮忙了,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主人!” 殷暮白沉默半晌,才沈声道:“惩罚?” 白逸也不敢少说,只能回答:“二十鞭……再加二十下拍打,主人,可以吗?” 殷暮白似乎平静下来,他一向赏罚分明,既然要罚白逸,现在就不会多为难他。点了点头,殷暮白朝外走去。 白逸也顾不得还光着身体,湿淋淋地跟了出去。幸好殷暮白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回到卧室,解开衣领准备休息,刚刚的怒火已经平息下来。 白逸偷笑,就知道主人不会扔掉自己,不过也要小心了,可不能真的激怒主人!匆匆擦乾身体,头发还半湿着,白逸就跑到床边跪下。 殷暮白已经换上了睡衣,自然地拿过床头的书翻看,完全当白逸不存在。 白逸老实跪了一会儿,就有些撑不住,他今天已经很累了,而且也超过了平时的休息时间。要说解除睡意的方法嘛,只有一个! 白逸试着朝床边蹭了蹭,见殷暮白没有反应,才大着胆子爬上了床。 殷暮白手里拿着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早就计划好,放任白逸的欺骗,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糟糕的是,只因为白逸的几句求饶,他就心软了。 这个时候,殷暮白不想见白逸,白逸却主动凑过来,偷偷爬到了被子里。某个部位被小心含住,殷暮白不可能没有反应。 65.讨好 白逸的技巧已经很不错了,何况现在又是刻意讨好,连定力超群的殷暮白也免不了要有反应。 白逸一钻进被子,就将脸颊凑到殷暮白胯间。不等殷暮白拒绝,便握住柔软但大小仍然令人羡慕的部分,用自己的口腔包裹住,缓缓唤醒殷暮白沉睡的欲望。 柔软的唇舌温柔地紧贴,缠绕、吸吮,白逸清晰地感觉到,男性器官在他的口中胀大变硬,温度也直线上升。白逸的服侍更加用心了,殷暮白也是有反应的,不过还要让他更舒服! 双手捧住饱满的双丸,白逸上下动着头颈,不停地吞吐。舌尖技巧地缠绕柱身,擦过表面隆起的筋脉,掠过头部时,还会轻柔地逗弄小孔。不得不说,殷暮白的训练还是很有效果的。 殷暮白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的欲望深沉至极。他知道白逸是在讨好他,他应该高兴的,如果不是为了这种理由。白逸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遮掩那个拙劣的谎言。 白逸觉得下巴有些酸,正准备放开口中已经完全硬挺的器官,忽然觉得头上一重。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上来,才退出来的物体便重新撞进口腔,直深入到喉咙。 “哦……”白逸喉咙一紧,险些干呕起来。想到这是殷暮白的意思,白逸才忍住逃离的冲动。 殷暮白却不肯就这样放过他,隔着被子抓住白逸的头,粗暴地抽插起来。他需要发泄,想要粗暴地对待自己的奴隶,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怒火。至于对爱人的怜惜,现在的白逸没资格享受。 “咳咳……唔!”白逸伏在殷暮白身上,口腔被占满,只能借抽插的间隙尽力呼吸。尽管这样,还是被呛得满脸通红,只不过窝在被子里,殷暮白也看不到。 白逸觉得这已经算是折磨了,只是控制他的是殷暮白,所以他不能躲,也不想躲。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热流喷射进口腔。头上的力量终于消失,白逸再也忍受不住,撑开被子咳了起来。 “咳咳!呜呜……咳!”白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也一滴滴往下掉。就算是生气,这么对待我也太过分了吧,白逸心想。 殷暮白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白逸的脸憋成了红嫩的颜色,泪水正溢出眼眶,有些肿胀的红唇还粘着一点白浊,让人忍不住想更加疯狂地凌虐。 殷暮白却只看了一眼,“去洗干净。” 白逸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还是扁着嘴边去清洗。他还指望殷暮白能安抚一下他同样躁动的身体呢,结果反而被嫌弃了。 白逸回来时,卧室里已经没有了光线。白逸摸索着来到床边,在殷暮白明显的厌恶下,也不敢上床,只能跪在床边。已经很晚了,又哭了一会儿,白逸很快就伏在床边睡着了。 一般来说,奴隶是要比主人早起的,白逸平时还能坚持住,今天却怎么都睁不开眼了,结果还是被殷暮白叫醒。 “主人……咳!”白逸揉揉眼睛,嗓子还是有些哑。 殷暮白扔过一身衣服,“换上,我带你出去。” 白逸这才清醒了些,今天是去见闻言的日子。 趁殷暮白不在,白逸摸出藏着的储存器,拎着衣服进了浴室。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憔悴,脸色白得不太正常,眼圈也是肿的。 不过白逸倒是不在意,他的身上暖烘烘的,虽然殷暮白做了掩饰,但白逸知道,殷暮白晚上给他盖了被子。有了殷暮白的关心,白逸整个人的精神还不错。 跟殷暮白出门要简单得多,没有复杂的交涉,也没有特别的束缚。当然,白逸心里清楚,很可能是殷暮白自己把这些都担了下来。 殷暮白只说了一句话。“你如果离开,我一定会受牵连,这样的奴隶,我会毫不犹豫地扔掉。” 白逸原本还有偷跑去见柏二少的想法,听了这句话就彻底打消了念头,只能等柏二少主动派人来了。殷暮白显然还在生气,白逸可不想真被赶走。 沉默了一路,白逸观察殷暮白的表情,始终没敢出声。最终目的地是一家豪华酒店,殷暮白早就安排好了房间。 “在这里等我回来。”殷暮白整了整衣领,便走了出去。 “我一定会乖乖等你的!”白逸忙朝他的背影道。 门扉轻轻合上,白逸立刻扑向房间中央的大床。“啊啊,终于可以睡了!” “抱歉,打扰了。”显然有人不想让白逸享受,嘴上说得礼貌,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白逸瞪起双眼,“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来了?” “白先生放心,你的那位……呵呵,已经下楼了。”男人笑笑,走到白逸面前。 “笑什么!”白逸不满地撇嘴。 男人是柏尘,也就是柏二少的助理,以往和白逸的接触也大多是他负责的,彼此也算熟人。“二少身体不适,不过听说白先生出了凌晨,特地叫我来看看。” “废话少说。”白逸摸出储存器扔过去,“你们派的那块木头,为了这点东西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对方接过储存器,诧异道:“他受伤了?” 白逸戳了戳自己的肩膀,“这里,子弹我已经取出来了,不过不做后续治疗的话,可能会有其他问题,也会留疤。” “我明白了,我马上知会二少。”对方干脆道,“以后还请白先生多多帮忙。” 白逸瘫在床上,摆了摆手。对方点点头,知趣地离开,还带上了门。 起初白逸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模糊地看到殷暮白的背影。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睡得很沈,以至于醒来也变得很费力。 殷暮白来到酒店楼下的餐厅,点了一杯咖啡。五分钟后,游名出现在殷暮白面前。“抱歉,我来晚了。” “游先生很准时。”殷暮白虽然表情依旧很冷,但礼貌周全。游名也点了咖啡,谈话才正式开始。 “殷先生特地把我叫出来,是为了白……我奴隶的事情吧。”面对殷暮白这位名声在外的TJ师,游名完全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奴隶?他现在是我的奴隶。”在游名诧异的目光中,殷暮白悠然道,“我已经听他说过,游先生只是他的朋友,他并没有主人。” 66.见家长 “他已经告诉你了?”游名意外道。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错误了。殷暮白不是简单角色,也许是在套自己的话。 “想必游先生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小白是不会瞒着我的。”殷暮白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他当初瞒着你进凌晨,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和游先生好好谈谈。” “看来白逸确实很信任你。”游名不情愿道,“他人呢?没跟你在一起?” “他昨晚太累了,我让他先在楼上睡一会儿。”殷暮白悠然道。 游名眉毛一抖,白逸贪睡他是知道的,可“昨晚太累”是怎么回事?这个殷暮白不是故意炫耀吧,他们真的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游名没有纠结多久,就申明了自己的立场。“既然殷先生都清楚了,想必也知道,我是不赞成白逸去凌晨的。那种地方……那是什么地方你比我们都清楚,白逸在某些方面很单纯,他不适合那里。” “可他已经在凌晨生活了几个月,在我看来,他适应得很好。”殷暮白道。哪怕知道白逸不喜欢凌晨,他也从没有过放手的念头。 “适应得好?”游名嗤之以鼻,“我可不认为他能适应得了每天带伤的日子。” 殷暮白表情不变,似乎不打算妥协。游名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话锋一转:“何况他进凌晨本来就是为了你,现在目的达到,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游先生似乎有些误会。”殷暮白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就算我无意中救过白逸,但这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契机。光凭这一点,是不足以让他留在凌晨的。” 游名皱起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殷暮白道:“他之所以能留这么久,是因为我们是主奴,也是恋人。而这两种关系,都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更加牢固。一旦他离开凌晨,我们的关系必然会出现问题,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游名反应了一会儿,表情中多了几分怒意。“你是在说,白逸不做你的奴隶,你们之间就会有问题?原来白逸冒这么大风险,得到的,只是个把他当私有物玩弄的男人!” 激动的游名没有克制自己的嗓音,不少人循声看过来,眼神中满是好奇。 “即使你是白逸的朋友,也没有资格评论我们之间的关系。”殷暮白冷静地放下咖啡杯。“既然游先生始终对我有偏见,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游名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见殷暮白要走,连忙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关于白逸的事,能多说一些吗?” 殷暮白又坐了下来,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眼神中却有一丝了然。看来游名确实很关心白逸,难怪白逸会选他做名义上的主人。 气氛重新和缓下来,殷暮白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游名见多了天马行空的情节,却怎么都想不到,前些天还被打得满身伤的奴隶,马上就要做TJ师了。 “他……他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是TJ师吧。”游名实在是不敢相信。 “游先生没接触过,也许不太清楚。在我看来,白逸很适合这个角色。”殷暮白道,“而且成为TJ师后,待遇也会好上很多,至少游先生不必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游名心中一动,“也不是不好。” 殷暮白直接拿出文件,“这份是当初白逸进凌晨时的合约,另外这份则是修改后的,游先生觉得哪里有问题,我们还可以商量。” 游名看到原件上白逸模仿的他的签名,实在有些无力,想要捏住白逸狠狠蹂躏一番。不过他还记得正事,将另一份合约拿起来细细读着。虽然这种完全违背人权的合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但既然是凌晨的规矩,总比没有好。 游名看得很仔细,甚至是逐条在和殷暮白讨论,显得有些斤斤计较。殷暮白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一直谈到中午,游名才勉强签下名字。 “辛苦了。”殷暮白收好文件,看了看时间,“过了这么长时间,游先生的人应该已经把白逸带走了吧。” 游名眼神一动,“你知道?” “游先生只是问了一句,就不再提见白逸的事,这很反常。由你在这里拖住我,其他人要带走白逸很容易。”殷暮白站起身,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起伏。“你们想的没错,我离开了凌晨,能支配的资源有限。可就算我只有一个人,也未必不能让白逸回到我身边。” 看着殷暮白的背影,游名长叹了一口气。他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不是在危言耸听,他真的会将白逸抢回去。 白逸是被脸上的凉意唤醒的,意识渐渐回笼,眼皮却还是很沉重,睁眼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微凉柔软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脸颊,困倦的白逸向后缩了缩,想要躲开这扰人清梦的东西。身边忽然传来兴奋的嗓音:“小少爷,小少爷醒过来了。” “醒了就醒了,叫什么!”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白逸心中一震,他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挑开眼皮,白逸转了转视线,果然已经回到了家。自己住了不足两年的,有着父亲的家。 “小少爷,你慢一点,头还晕吗?”中年妇人扶着白逸坐起来,靠在沙发背上。 “王婶,我没事。”白逸甩了甩头,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带他回来的人不敢用太重的药,所以后遗症也不是很明显。 “王婶,你不是给他熬了汤吗,去看看火候。”一旁的男人道。 王婶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只能点了点头,又嘱咐白逸。“小少爷,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医生很快就能过来。” “知道了王婶。”白逸送上一个甜美的笑容,哄得王婶眉开眼笑。 等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白逸才看向自己的父亲。血缘真是一种奇妙的联系,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谁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家人。 白宣南今年四十五岁,保养得当,看上去至多四十岁。尽管脸型不同,但白逸的眉眼与唇形都遗传自他,十分相似。 见白逸看过来,白宣南沈声道:“既然回来了,就住在家里。” 67.父子之争 “我就是要回家啊,”白逸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用叫人送我了,我自己叫车过去。” “回来!”白宣南板起脸,“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哪儿去!” 白逸停住脚步,微叹了口气,看向白宣南的眼神柔和下来。“我早就成年了,爸。” 白逸的这声“爸”总算缓和了两人间紧绷的空气,白宣南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生硬。“还知道我是你爸就好,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留在家里。我记得你的工作不需要出门,需要什么东西说一声,我派人去取。” 白逸知道一时半刻也说服不了他,便坐了回去,只是语气很是不满。“我还没提,你倒先说了。你早就跟游名串通好了吧,趁他和殷暮白说话的时候把我弄回来。有哪个做父亲的,要这么算计自己儿子的!” 白宣南也愤怒了,猛得一拍桌子。“你的意思是我的错?有哪个父亲像我这样,连自己的儿子进那种地方,都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怎么,我让你丢脸了?”白逸被宠惯了,即使面对自己的父亲,也受不得一点气,嘴上也不留德。“还是说,你也和他们去过那种地方?” 耳边响起一阵风声,白逸惊得一缩头,茶杯就擦着头发砸到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宣南。 “怎么了?”王婶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手滑!”白宣南怒声道。 白逸深呼吸,朝王婶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们会好好说话的。” 王婶的目光在这对父子之间转了转,这才不放心地收拾掉破碎的杯子,一步三顾地出去了。 有了这段缓冲,两人都冷静了些,白宣南也有些悔意。“总之,不许再去那家俱乐部!” 白逸翻了个白眼,嘴巴也委屈地嘟起来,不过他知道白宣南不吃这套,也不想去讨好他,所以忍住没哭。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打算找机会偷跑出去,完全没把白宣南的话放在心上。 白宣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妥协了,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后有些应酬,会有不少朋友家的女孩儿来,你也去见见。” “你叫我去相亲?”白逸意外道。这么多年白宣南对他都采取放养方式,现在居然想起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了。 “不可以?”白宣南道,“就算你不打算继承家业,我还想把财产留给我的孙子!” 怎么可能有孙子,现在才来管这个,早干嘛去了,白逸默念。“好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也没兴趣见什么女人,我有喜欢的人了。” “难道你还想着那个男人?”白宣南又横起眼睛,他当然听游名提起过殷暮白。“一个做那种工作的男人,也值得你念念不忘!” “什么叫那种工作,他是TJ师,最厉害的TJ师!”白逸忍不住大声道。他不能容忍任何人看低殷暮白,就算是白宣南也不行,或者说白宣南更不可以。 “你真把自己当奴隶了?我白宣南的儿子,绝不可能是那种、那种……”白宣南气得身体微抖起来。 “是,我就是个M,是个奴隶,我愿意!”白逸猛地站起身,“我愿意做他的奴隶,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放屁!”饶是白宣南的好涵养,此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一个男人,就能让你这么作践自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把你迷得连脸都不要了!” “你……”白逸还想还嘴,忽然顿了顿。他居然忘了,不能让白宣南见到殷暮白。虽然殷暮白变了很多,但安全起见,还是要防着白宣南发现。 “反正我不相亲,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找只猩猩结婚。”白逸转移掉对准殷暮白的枪口。 “你、你今天是要气死我!”白宣南也站起来,如果手边有称手的武器,一定会冲上来狠抽白逸一顿。 白逸反而主动走了过来,换了一种口吻。“我这不也是被你逼的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干嘛非拦着我。” “难道看着我儿子给人做奴隶?”白宣南仍然没顺过气来。 “我是有正事的,不是为了殷暮白。”白逸道。白宣南一定是从游名口中得知自己和殷暮白的事。为了降低白宣南的戒心,白逸只能说自己不喜欢殷暮白。 “你的正事还不是为了那个男人!”白宣南道。 “怎么会,我只是利用他而已。”白逸顺畅地说着谎,“他以前是碰巧救过我,可也是为了自保,我不会为这个感动。至于一见钟情,我可不会对个只见过一眼的人动心,何况还是个男人。” 见白宣南还是不怎么相信,白逸又加了一把火。“其实我是答应了柏二少要帮他个忙,需要留在凌晨。要在那种地方生活,当然要找好靠山,是殷暮白最好利用而已。” “柏二少?”白宣南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逸立刻解释道:“不就是那个病秧子,他求到我头上,我又刚好想去找灵感,就答应了。要不是为了过得好点,谁会给个男人低声下气的。” 白宣南这才信了几分,他知道白逸一直对他有所不满,为了气他做出这种事也可以理解。至于柏二少那里,他会亲自去确认。 “不管你怎么答应了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不许再出去。”白宣南坚持。 “你不能禁我的足,我还要去看妈。”白逸立刻反驳。 “你妈已经去世了。”白宣南冷着脸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现在的老婆,你的合法妻子。”白逸伸手一指,“她现在好好的还在疗养院里,你没资格阻止我们见面!” “我说过了,苏慧不是你母亲,她是个疯子!”白宣南道。当初他一时心软,又为了名声,才没跟苏慧离婚,却被白逸钻了空子。 “她没疯!”提到苏慧,白逸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怒火又旺了起来。“你在外面玩男人玩女人我都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要见我妈,你没资格管我!” “放肆!”白宣南扬起手,却没能狠心打下去,“你个孽子!都是苏慧惯得你,我早该把她赶出去!” “你打,打死我好了!反正我跟妈……我……”白逸忽然喘息起来,一声比一声急促,脸也憋得通红,就像要窒息一般。 68.出逃 白逸发作得太突然,白宣南都怔住了。幸好刚刚就躲在一旁的王婶还算有经验,匆匆拿了块厚毛布过来,拢成袋子捂住白逸的口鼻。 白逸僵硬地按住毛巾,又喘息了好半天,呼吸才渐渐和缓下来,软软倒在沙发上。 到底是唯一的儿子,白宣南也急忙过来,见白逸缓过来了,才道:“我去叫医生。” 白逸从小身体就差,偏偏脾气不小,生气的时候过度呼吸也不是第一次,王婶处理起来也算有经验了。医生很快过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很快解决,只不过这样,白逸也就离不开了。 白宣南专门派人看好了门,白逸根本没有机会离开。他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出门时殷暮白的话。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去,殷暮白会不会以为自己背叛了他,就不要他了呢。 “少爷,该吃药了。”王婶端来午饭和药。白逸是她看大的,就算这些年不怎么见面,还是与白逸感情深厚。 “王婶,我没病,不用吃药。”白逸愁眉苦脸地回答。 “还是吃一点吧,我问过医生了,对身体没坏处。”王婶坚持道。按理说白逸的症状已经缓解,确实不需要吃药了,但王婶看他情绪还是不稳定,总担心他再发作。 “王婶,”白逸拉住王婶的手臂,眼泪汪汪地装可怜,“都已经两天了,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爸防我跟防贼似的,他根本没拿我当儿子。” “小少爷,这也怪不了先生。”王婶劝道,“你们这么久没见了,也该在家里多住几天。” “我不喜欢这里。”白逸嘟起嘴巴,朝王婶撒娇。“而且我好久没见过妈了,想去看看她。” 王婶不知道他去凌晨的事情,所以没有怀疑,不过也没有立刻同意。“苏太太她病得不轻,你去太多也不好。” “就算她再不讨人喜欢,也是我妈。”白逸道,“王婶,你最疼我了,就放我出去吧。” 王婶也是将白逸娇惯成这样的罪魁之一,当然敌不过白逸的软磨硬泡。没过多久,就给了白逸电话让他报信,还把门口的保镖情况都说了出来。 白宣南平时和白逸接触得太少,完全不知道白逸对王婶的影响力。而且他正忙着跟柏尘接触,既是确认白逸的话,也是想要弄清白逸和柏尘之间的交易。 保镖估计也没想到白逸会逃跑,跟王婶聊了几句,一个不注意,房间里的白逸就不见了。 白逸当然不是乱跑,他早就找了柏二少的人,一离开白宅的范围,就有人接应他。司机接到的命令是,完全按白逸的安排走。 “去郊外的疗养院。”白逸道,然而很快又改口,“算了,还是直接去凌晨吧。”苏慧在疗养院是跑不掉的,可如果殷暮白不要他了,那才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像是知道白逸这个时间会回来一样,阮渺早早地等在门口。白逸第一时间问:“主人呢?” 阮渺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却还是提醒道:“在里面,你小心一点,我觉得殷暮白这次是真生气了。” 白逸听得心肝一颤,原本以为殷暮白肯定能猜出自己的去向,根本不会担心,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阮渺边领着他朝里走,边认真道:“把奴隶带出去又弄丢了,哪怕知道你人在哪里,上面那些人也肯定要说上几句的。本来就有个唐铎煽风点火,现在又跟韩郴结了仇,殷暮白是四面楚歌。” “都是我不好,”白逸难得乖乖认错,“我应该一醒过来就回来找他的。” 阮渺多少知道些白逸的情况,也不想怪他,可想到殷暮白的样子,还是压不住胸口的烦闷。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他所有的工作都被停下来了,也不能再轻易离开凌晨。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努力,才得到今天的地位,权力是他在凌晨生存的保障,却因为你毁于一旦!” 白逸心里明白,阮渺说的都是事实,但原本在家里气了一通的他,脾气也不是很好。“是,这次是我不对,可这样的权力真的能保住他?” 在阮渺不满地目光中,白逸沈声道:“在这个俱乐部里,你是老板,他是最好的TJ师,可离开这里呢?离开凌晨,他什么都不是!我不要他被困在这里,他不该只待在这种地方!” 阮渺被白逸的宣言吓到,反而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样子。“好了,小声点,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这个俱乐部里。” 白逸深呼吸,也缓和下来,不满道:“还不是你先提起来的。” 阮渺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已经学会无视白逸的任性了。而且白逸说的话确实刺激到他了,离开了凌晨,他这个大少爷,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而已。 气氛变得沉闷,两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上再没多说一句话。直到走到殷暮白的书房门口,白逸才停下脚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阮渺道,“你们之间的事,只能你们自己解决。” 白逸犹豫了一下,这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殷暮白熟悉的嗓音,白逸这才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 房门在面前合上,阮渺才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殷暮白了,也许是太过失望,反倒没有几分怒意,只是眼神中多了疏离。他了解殷暮白,光是被夺权是不足以让他露出这种神情。 手机在贴身口袋里震动起来,阮渺看到上面不厌其烦的号码,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也是时候,做出一点改变了。 与白逸的蹑手蹑脚不同,殷暮白只是随意的做在椅子上。没了堆在身上的工作,他似乎也放松下来,给人的感觉也不再那么有压迫感。 白逸却是心惊胆战,这个时候越是平静,越说明殷暮白的惩罚会越严厉。他猫似的踱了过去,像往常一样跪下,蹭了蹭殷暮白的小腿。“主人,我回来了。” 殷暮白轻应了一声,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以后,你不用叫我主人了,你不再是我的奴隶。” 69.你不是我的奴隶了 不再是奴隶?殷暮白的话尖锥一般刺痛白逸的心,他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主人,你别吓我,你没生我的气,对不对?”白逸胸口闷闷的,却还是强撑出笑容来。“我不是故意逃走,是被人劫走的。而且一有机会逃出来,我就马上回到主人身边了啊。” 殷暮白伸出手,似乎想要像平时一样摸摸白逸的头,手却顿在了半空。在白逸期待的目光中,无情地将手收了回来,不再看他。 白逸开始心慌,他伏在殷暮白的膝盖上,紧张道:“主人,我知道错了,我该早点回来。不,我不该被他们带走,该小心一点不离开主人一步的。主人罚我吧,怎么罚都可以,千万不能扔下我。” “我说过,如果你离开的话……”殷暮白总算看向白逸。 “我没有离开!”白逸高声道,“我从没想过离开,他们用了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离开房间的!” “我知道,是游名和你父亲把你带走了。”殷暮白仍旧是一脸平静。“我很清楚你是被迫的,也相信你会回来,所以我甚至没有想过找你。” “我就知道主人不会怀疑我,”白逸紧紧抓着殷暮白,“刚刚说的话是在吓我对不对,我才不要离开主人,别把我赶出凌晨好不好。” “你不会离开凌晨,只是身份变了。”殷暮白解释道,“合约已经签好了,你还会以TJ师的身份留在凌晨,只不过不再是我的奴隶。” 白逸怔住,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己要做TJ师,就不能和殷暮白在一起了?可殷暮白明明说过,就算自己成了TJ师,他也不会放手的啊。 “我会给你找最好的TJ师,当然,如果你坚持让我教你,我也不会拒绝。”殷暮白站起身,朝外走去。“你的房间会再安排,其他的事,会有其他人跟你讲。” 白逸脸色刷白,也顾不得其他,踉跄着追上殷暮白,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主人,你不要我了?你不可以这样,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放手!” 殷暮白平静的表情瞬间碎裂开来,眉目间染满了戾气。他握住白逸的手腕,手臂一甩就将白逸扯到身前,重重压到墙上。 “唔!”原本身体就不适的白逸顿时呻吟出来,背后撞得硬痛,额上也冒出了冷汗。即便是这样,还是一眼不眨地看着殷暮白。 殷暮白掐着白逸的下巴,冷冷道:“你还要我说什么!我告诉过你,我不在乎你这两天回不回来,我早就有准备。” “那……为什么!”白逸微喘起来。 “为什么?”殷暮白冷笑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 在白逸的视线中,殷暮白拿出一只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怎么会,我只是利用他而已。他以前是碰巧救过我,可也是为了自保,我不会为这个感动。至于一见钟情,我可不会对个只见过一眼的人动心,何况还是个男人。” 白逸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那是他的声音。他没有想到,殷暮白会在他身上装窃听器,原来殷暮白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殷暮白放开白逸,任白逸无力地滑落下去。“至少在凌晨里,我不是谁都能利用的。” “不是的,不是的。”白逸摇着头,低喃般辩解,“我是在骗他,那不是真的。” 殷暮白没有理会,他既然选择怀疑,就不会相信这种无力的辩白。 然而白逸却没有停止,而是抱住了头,不停地呢喃:“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殷暮白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柄上,却仍是停了下来。他了解白逸,哪怕在愤怒之中,也仍是察觉到不对。他想起伊晟说过的,白逸受刺激后的反常行为,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对不起……”白逸仍然在说着,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拼命在地上划,而是紧紧抓着胸口。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泛起了潮红。即使连气都喘不过来,还是不停地道歉。 殷暮白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扶住白逸的肩膀,心中一惊。短短的时间里,白逸的脸上已经褪去了血色,眼神空洞,找不到焦距,只有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呼吸短促轻浅。 “白逸,你冷静一点,”殷暮白沈声道,“看看我是谁!” 白逸的眼神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能缓解过来。他的嘴唇还在颤动,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殷暮白抱起白逸冲进了休息室,将他放在床上。手边有装衣服的袋子,殷暮白立刻拿过来,拢在白逸口鼻上。他对医学有些了解,也看得出白逸的问题。 白逸的双手微微抽搐起来,殷暮白迅速拨出伊晟的号码:“白逸又发病了,带镇静剂过来,马上!” 伊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没多久就出现在房间里。虽然没想到白逸还有其他问题,但带的药剂也足够用了。而且有殷暮白在,伊晟到的时候白逸的情况已经稳定很多。 “你到底怎么刺激他了,他这种体质,能做得了奴隶还真是奇迹!”伊晟最近也很忙,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甚至不清楚白逸这两天的失踪。 见白逸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睡过去,殷暮白才问道:“他上次发病也是这样吗?” “倒没有过度换气,不过比这次恐怖多了。”伊晟想想还是心有馀悸,“不停地说对不起,还有一些自残倾向。问题是不发病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一点徵象来。我虽然对精神心理这方面不了解,也知道越是压抑越容易出问题。” 殷暮白知道伊晟的担忧,但他却是另一种看法。对某些人来说,做奴隶反而是一种纾解压力的方式。只不过对白逸来说,可能恰恰相反。 让白逸成为TJ师,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在某种程度上,白逸能在TJ师的位置上得到松。 殷暮白揉了揉额角,那些都可以以后在考虑,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是,要不要原谅白逸。 70.信任 白逸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他还是十岁的模样。看着自己一点点长大,一刻不停地寻找着什么。终于找到了心里最想要的,却又被无情的抛弃。 十岁的自己冷眼旁观,只当这是一场荒唐的梦境,以至于真正醒来的时候,白逸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殷暮白静静地注视着白逸,看他的眼神由迷茫渐渐清晰,冷硬的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想要照顾他,宠爱他,却又无法真正信任他,殷暮白对白逸的感觉,永远是矛盾的。 记忆回笼,白逸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下意识地抓住殷暮白的手。“主人……” 殷暮白心中一动,原本做好的决定又有些动摇。只要面对白逸,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就总会被影响。他挣开白逸的手,站起身道:“这几天你先休息,我去叫伊晟。” “主人!”白逸急切地伸出手,却没能阻止殷暮白离开,反而自己险些跌下床。“别扔下我!” 殷暮白止住自己搀扶的冲动,声音仍旧没有一丝起伏。“关于你奴隶的身份,我会再考虑。” 直到殷暮白走出房间,白逸才卸力般倒下来,捂着双眼苦笑。这算什么,死刑改死缓吗?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殷暮白? 阮渺得到消息后,还是来看了白逸。他最早察觉到殷暮白的反常,所以也更担心。“他不会无缘无故要放弃你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逸窝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我骗别人说我不喜欢他,是想要利用他。” 阮渺眉间一挑,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你说真的?” “怎么可能!”白逸猛地掀开被子,露出兔子般的红眼睛。“我只是随口一说,不骗人我怎么逃得回来!谁知道他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阮渺看他有些好笑,“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殷暮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这不是重点,”白逸又倒回床上,“就算这次解释清楚了,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如果你是因为窃听器的事生气,没什么必要。”阮渺好心替殷暮白解释道,“TJ师带奴隶出去,要做些预防也是无可厚非。” “规矩是规矩,我在乎的是他的看法。”白逸有气无力地回答,“就算凌晨要让奴隶带上这种东西,他大可以跟我直说,我会让他为难吗?” 阮渺没有应声,在他看来,如果真的事先告诉白逸,倒不会被拒绝,但借机讲条件是一定的。而且主人要对奴隶做什么,是没有必要一一知会奴隶的。白逸太在意殷暮白对他的感情,常常会忽略彼此的主奴身份。 “而且我说的那些话,那种场合下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真的,可他偏偏相信了。”白逸捏紧被角,又抽了抽鼻子,“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可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 “信任……”找到了两人间的症结,阮渺却摇了摇头,“你一直抱怨殷暮白不信任你,可你真的值得他信任吗?你从没有骗过他?” 白逸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阮渺开始心慌。难道阮渺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了?不可能的,除了自己和苏慧就没有知情人了,还是说阮渺知道了些别的? “别这么看我,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阮渺居然也是这句话,“至少你跟柏尘合作的事情不是假的,你以为隐瞒就不是欺骗了吗?” 白逸又缩了回去,他居然不敢面对阮渺的质问。也许……他真的也有责任?不过幸好,阮渺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秘密。 阮渺还想再说什么,怀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阮渺低眉看了看,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白逸偷偷看他,一眼便猜出有奸情。看来阮渺过得不错,反观他自己,真是一团糟。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殷暮白的时间也空下来了,记得抓住机会。”阮渺起身道,“要想获得原谅,至少要先证明自己,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白逸有些愧疚,“我以前对你态度那么差,你怎么还这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是帮殷暮白。”阮渺似乎回忆起什么,目光变得悠远。“难得有一个人能得到他的心,我不想他失望。” 之后的几天,阮渺果然没有再出现,白逸也被禁足了,活动范围仅限于殷暮白的地盘。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见到殷暮白的面,反倒是伊晟天天过来跟他聊天,想要弄清他发病的原因。 熬到第五天,白逸实在忍不住了,见不到殷暮白,他的心就像是浮在半空中。软硬兼施下,伊晟总算是吐了口。 原来殷暮白闲下来,却依旧可以作为TJ师TJ奴隶。这些天殷暮白总会在高级奴隶中选上一个,作为自己的奴隶使用。技术摆在那里,哪怕是韩郴也只能默许了他的行为。 “他居然、居然敢找别人,”白逸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委屈,“我才是他的专属奴隶,要TJ也是TJ我啊。” “算了吧,就你这身体,呵。”伊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让我想想,今天这个奴隶叫……对了,叫小卓! 白逸瞪起眼睛,他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公调时殷暮白选的奴隶,他居然还没卖出去! 似乎猜到白逸的想法,伊晟道:”他马上就要离开凌晨了,主动要求做殷暮白的奴隶呢。“ 白逸一咬牙,他不能再被动地等殷暮白原谅了。阮渺说得对,他要让殷暮白看到自己的心意。而且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殷暮白,怎么可能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 殷暮白依旧回来的很晚,身体变差的白逸更加嗜睡,所以这个时间都已经睡着了。然而他没想到,有伊晟帮忙,白逸已经摸清了殷暮白的行程,正精神奕奕地在卧室里等他。 备受冷落的白逸,终于要开始反击了。 71.我才是你的专属奴隶 殷暮白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床边的白逸,大概是洗过澡就赶来的原因,身上围的是一件浴袍。就这么笔直地跪着,很久没有修剪的碎发伸进衣领,难得安静。 听到殷暮白的脚步声,白逸下意识地回头,眼神瞬间被殷暮白的身影点亮。”主人,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殷暮白脱下外套,朝里走去。 “我想主人了。”白逸边说边站起身,因为跪了太久,还踉跄了一下。主动接过殷暮白的衣服,白逸讨好地挂到衣架上。 殷暮白眉梢微挑,似乎对白逸的突然出现有所不满。白逸跪到殷暮白面前,无辜地眨着眼睛问:“主人不想我留下来么,主人不喜欢我了么?” “你还想我做你的主人?”殷暮白轻抚白逸的脸颊,触手微凉。恐怕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白逸已经等了很久。 “你永远是我的主人!”白逸想都不想就回答道。“主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骗主人,主人想知道的我都会说。不要让我离开,求你了!” 殷暮白微微动容,他看得出白逸是真的下定决心了。然而白逸一直深埋的秘密,真的会和盘托出么?白逸的决心,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如果我今晚不回来,你就一直等下去?”殷暮白坐到床边,低声问道。 “我会等,一直等到你回来。”白逸伏到殷暮白膝盖上,那是他跪着时最喜欢的位置。见殷暮白没有不满,才继续道,“我会等,可我不想等,我恨不得你立刻出现在我眼前。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盼了你多久。” 殷暮白挑出白逸衣领里的发梢,手指却送了进去,沿着锁骨一寸寸抚触。 “嗯……今晚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白逸像只被爱抚的猫,发出一声舒服的喉音,“我是你的奴隶,当然应该陪在你身边啊。” “我不只有你一个奴隶,”殷暮白微微一笑,“今晚已经有人服侍我了,如果我需要,随时都可以找到合心意的奴隶。你很清楚,就算没了权利,我依旧很受欢迎。” “你笑什么,是不是在想那个小卓?”白逸顿时醋海翻波,那种笑容明明是他专享的。“我哪里不如他,我才是你的专属奴隶!” 殷暮白收起笑容,“阮渺也曾经是我的专属奴隶。”他的意思很清楚,即使有阮渺,他也依旧选择了白逸。在凌晨,所谓的专属奴隶,只是单方面的限制。 “我不管,你是我的!”白逸再也忍受不了与殷暮白的距离,紧紧抱住殷暮白,大声道。“不管不管不管!什么小卓什么奴隶都不可以,我才是你的爱人,只有我可以这么抱着你!” 积累的委屈与担忧爆发出来,白逸放肆地大哭起来。“我爱你,你、明明知道的,呜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不是所有歉意都可以得到原谅,这样的道理,殷暮白以为白逸能懂。然而面对哭喊着不肯放手的白逸,他却说不出口。 白逸越哭越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殷暮白终究没有忍住,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丝。白逸得到回应,反而哭得更凶了。幸好最近伊晟一直监督他服药,没有再次引发病症。 直到白逸哭得累了,声音渐渐小下去,殷暮白才道:“你可以选择离开,只要你想。” 白逸一听,顿时声音又高了起来。“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死都不放手!” 明明是任性至极的话语,殷暮白的心却柔软起来。正是对白逸的不舍,才会纵容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哪怕知道对彼此都不好,却控制不住。 “好了,别哭了,今晚可以留下。”殷暮白道,“把脸擦干净,先去喝点水。” 白逸摸了摸眼睛,“你不会走吧。”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离开。”殷暮白捏起白逸的下巴,“别让我再重复。” 白逸这才冲进洗手间,将冷水泼到脸上。他专用的毛巾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经过客厅的时候,白逸有些口渴,抱着几分报复的念头,白逸将殷暮白珍藏的好酒偷喝了不少。 殷暮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你喝酒了?” 白逸嘟起嘴道:“就喝了一点。” 殷暮白也不想再跟他计较这点小事,“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我帮你脱衣服。”白逸主动道,他这次来本来就是要让殷暮白看到自己的好处嘛。 殷暮白也没有拒绝,甚至有些期待白逸主动的表现。 白逸一颗颗解开殷暮白的衬衫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白逸有些激动地将衬衫褪下,殷暮白的上半身就完全裸露。白逸吞了吞口水,轻推殷暮白的肩膀,让他坐到床上,自己则跪到殷暮白双腿之间。 白逸伸出手,想要解开殷暮白的皮带,却被殷暮白按住了。“我应该教过你,怎么用你的嘴唇吧。” 白逸的心跳快了起来,他双手环住殷暮白的腰身,将头凑近殷暮白的腰带。轻咬着腰带的环扣,期待的气息如此接近。脑子里乱成一团,白逸已经完全不记得学过的技巧,只是本能地去拉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腰带解开。 白逸有些不满,偷巧地用手指解开扣子,这才用牙齿咬住拉链,一点点向下拉扯。殷暮白已经有了感觉,白逸的鼻尖擦过内裤隆起的部分,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灼人的热度。 白逸舔了舔嘴唇,又咬住了内裤边,这次要简单很多。硬热的物体贴到白逸的脸颊上,两个人都是呼吸一顿。 “太慢了。”殷暮白将衣物全都褪下,把白逸拉到床上,自己压了上去。解开白逸浴袍的腰带,这才发现白逸的浴袍下居然是全裸的。 白逸笑起来,“我今天,是特地来诱惑你的。” “那就不要后悔!”殷暮白将浴袍的腰带抽出来,按住白逸的双手,捆到了一起压上头顶。 白逸不仅没有害怕,还分开双腿绕上殷暮白的腰。“主人,我爱你,抱抱我好不好。” 72.不再忍耐 这个时候再忍下去,殷暮白就枉为男人了。低头含住白逸胸前的朱红,殷暮白的手指强硬地伸入下方的密穴。 “唔啊!”白逸痛苦地叫出声来,胸前的柔嫩被牙齿轻捻,疼痛如此鲜明,连下身的不适感都减弱了许多。 经过开发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侵入,除了一点胀胀的感觉外,并没有带来多少不适。甚至因为情动,柔软的内壁已经有了湿意,轻松地吞入了殷暮白的手指。 “这么有感觉?”殷暮白舌尖扫过被咬到红肿的乳尖,轻声道。“这么敏感的身体,这些天忍得很辛苦吧。” “嗯……要……你都不理我。”白逸的手腕还捆在一起,却固执地环住殷暮白的脖子,双目含泪地抱怨。“你一定是找别人了,你出轨!” 殷暮白吻了吻白逸满是红晕的脸颊,鼻间还弥漫着淡淡的酒气。“等哪一天,你真的完全属于我了,再来跟我谈出不出轨的问题。” 白逸已经无法理解殷暮白的话了,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在殷暮白身上磨蹭个不停。口中吐出灼热的气息,白逸不时呻吟,“热……” 感觉到手指被吸吮,温暖的内壁紧贴着,殷暮白欲望更胜,在白逸柔嫩的肩膀上狠咬了一口。 “唔……疼!”白逸清醒了些,大腿内侧在殷暮白腰上又蹭了蹭。“你又折磨我……快点……” “我还担心你受不了,原来你比我还急。”殷暮白也不再多等,感觉到穴口的放松,便抽出手指,将昂扬的下身抵了上去。 白逸正觉得体内空虚热痒,忽然被灼热的凶器捅了进来,立刻疼出了眼泪,酒意也醒了几分。“疼……不要了,出去,你出去!” 殷暮白眼神一暗,温暖湿润的密穴紧紧包裹,他不想再忍耐下去。身下的人迷恋着他,也是他的专属奴隶,他有权利这么做! “你不爱我?”殷暮白压住白逸的双腿,下身猛地向前一挺,将下身全部没入,唇舌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唔……爱、爱你,我爱你!”白逸哭叫起来,“殷暮白,我爱你!” “那就不要逃,不许逃!”殷暮白吻住白逸的下唇,下身一刻不停地抽插耸动。 他要彻底占有身下的人,留下自己的记号,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逸属于谁。也要让白逸明白,他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他的主人——殷暮白! 吻是轻柔的,像是情浓时温柔的低喃,而下身却凶猛地冲击,像是最汹涌的情潮,将白逸完全吞没。白逸无力逃避,也不想再逃,殷暮白是他唯一的浮木。 “主人,我爱你,别离开我!”白逸哭泣着,“太快了,不行……我不行了!” 殷暮白毫不留情地冲撞着,粗大的凶器每一下都撞在白逸的敏感处。能跟殷暮白亲密相爱,已经足够白逸兴奋了,哪还受得了这么强势的进攻。 “不行,要忍住。”殷暮白恶意地握住白逸早已硬挺的分身,么指堵住了顶端脆弱的小孔。他喜欢看奴隶在情欲中挣扎的模样,换成自己的爱人,更能让他兴奋。 “殷暮白……主人!”白逸高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抱紧我,求求你,让我……” 殷暮白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而是又抽插了好久,只是放缓了速度,让白逸在顶点附近徘徊,却始终无法达到高朝。 直到白逸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咬住殷暮白的肩膀,殷暮白才重重一顶,放开了白逸脆弱的部分。 “唔啊!”白逸尖叫一声,意识有一瞬间的模糊。灵魂似乎离开了身体,漂浮在半空中,享受着灵肉结合的极致快感。 等白逸真正回神时,身体已经被殷暮白翻了过来。胸腹还贴在床上,臀部却被高高提起,如同求欢的雌兽,等待着雄性的侵犯。 殷暮白在白逸的后颈轻轻舔舐一下,便再次挺入了红肿的穴口。他喜欢这样的征服感,看着自己的下身在红嫩的洞口出入,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愈加高涨的欲望。 这些天的冷漠不只是在折磨白逸,对他来说,同样难以忍受。他是个TJ师,能在TJ的过程中得到满足。然而无论怎样的奴隶,都会让他想起白逸。 有句话白逸说得对,白逸是他的专属奴隶,终究是特别的。何况白逸在他心里的地位,远远不止是奴隶。 不知过了多久,白逸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疯狂的情欲折磨死了。他不停地哭叫求饶,恍惚中听到殷暮白柔声安慰,却一个字都记不清。如同恶魔的低喃,让白逸神魂颠倒,不由得想要满足殷暮白的一切要求。 在经历最后一次极致的快感后,白逸感到一股热流喷洒进体内,却已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他瘫软在床上,眼神迷离,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媚态。 还未餍足的殷暮白又在白逸身上烙下几个吻痕,却没有继续。白逸已经到极限了,他虽然有些强势,却不会真正伤害到白逸。 “乖,把手松开。”殷暮白已经将浴袍的带子解开,白逸却始终八爪鱼一样扒在殷暮白身上。 白逸的脑子已经停机,只是本能地回答:“不放……找了十年才找到,再也不放手……” “十年……”听到白逸无意识的呢喃,殷暮白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很快消失无踪。 次日白逸果然烧起来,也不知道是殷暮白做得太过,还是之前就着了凉。白逸吃了药,顶着低烧的名头赖床。 其实也不能怪他,殷暮白兴致一起,他身上就不能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青青紫紫的见不了人。而且某个不好开口的部位还火辣辣地疼,使用过度的后果就是双腿合上都困难,更别提走路了。 殷暮白却不肯放他睡上一整天,而是拿来四五本书。白逸瞄了一眼,解剖、心理? “要做一名好的TJ师,光会甩鞭子是不够的。”殷暮白好整以暇地笑道,“既然你有医学背景,今天看完这些应该不成问题吧。” 73.做医生? 要回忆起大学时代的东西,确实费了点力气,不过白逸的记忆力一向不错,重新做起老本行来也算拿手。不过心理学白逸还没有接触过,要从最基础的学起,着实困难。 “我总算知道,那满满一屋子的书是做什么用的了。”白逸对来探病的伊晟抱怨,“不就是做TJ师嘛,最多算是一个小小的爱好,也值得费这么多功夫。” “你别小看TJ师,殷暮白是负责任才让你这么做的。”伊晟难得严肃道,“你没见过那些客人的样子,没有一点专业知识,伤了多少奴隶!就是俱乐部里的TJ师,也有把奴隶打到残废的。” 听伊晟愤慨的语气,白逸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做TJ师也这么难。” 伊晟收起不满,耸肩道:“真有那么容易,凌晨怎么只有一个殷暮白?” “说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殷暮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居然让你赖在床上。”伊晟上下打量着白逸,似乎想看出他哪里特别。殷暮白他学做TJ师的时候,可是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还时不时地挨打。“ 白逸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立刻追问道:“他是怎么成为TJ师的,是谁教的他?”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伊晟一脸不可置信,“殷暮白的老师就是阮少的父亲啊,当初殷暮白还是他捡回来的呢。” “是他……”白逸沉吟,他记得这个人。柏尘最早给他的资料里,就提到过阮渺的父亲。他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当时最好的TJ师。 然而他却突然带来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作为凌晨的侍应生,并最终将男孩培养成继他之后最好的TJ师。可惜在五年前,这个男人已经去世了。 “我也只见过他几次,不过看得出,他人虽然有些暴躁,但不是什么坏人。”伊晟感叹,“如果他还活着,凌晨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吧。”白逸道。能养出阮渺这种性格的儿子,和殷暮白这么优秀的徒弟,肯定不简单。只可惜死得太早,凌晨的股权被瓜分,阮渺这个正经继承人反倒处处受制。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对付现在这几个比较重要。”伊晟早对凌晨问题的解决有了方向,不打算再多愁善感。“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医。” “唔,大学的专业。”白逸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怎么不做医生?收入不错,地位又高,不比你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靠?”伊晟也听说了白逸的职业,不过还没挖出白逸的笔名。 “那你怎么不做正经医生,跑到凌晨来白受气?”白逸没好气地反问。 伊晟顿时语塞,狠敲了白逸额头一记。“你这小孩,怎么就喜欢揭人短!” “我不小了!”白逸反驳。 “是是,你年龄是不小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伊晟道,“你的病不是发作一两次了吧,为什么不说。这样的身体还要留在凌晨,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白逸嘟起嘴巴,却没什么底气。 “你不跟我说,至少要告诉殷暮白吧。”伊晟还是不放心,劝说道,“他是你的主人,只有彻底了解你的身体状况,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啦,我会跟他提的。”白逸道,“他不是没有工作了,怎么又出去了,难道又去找别人了?” 伊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他只有凌晨这一个赚钱的地方吧。” “他还有小金库!”白逸这次是真震惊了。 “你自己问他好了。”伊晟不再多说。他无法理解这对情人兼主奴,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却都对彼此的事一无所知。这样的关系,真的能好好维持下去吗? “说真的,主人他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起我?”白逸压低声音问道。 “只说你出去了几天,然后让我来给你看身体。”伊晟不满道,“不就是纵欲过度嘛,何必特地叫我过来。” 白逸脸上一红,想到昨夜的旖旎,身上的热度似乎又高了些。不过他担心的是,殷暮白气得要扔掉自己,和好后却对自己瞒着他的事不闻不问。 虽然白逸说过要坦白,但殷暮白不问,他也不好开口。主动交代?要知道坦白不一定是从宽,还可能是找死! “别发花痴了,我有正事跟你说。”伊晟正色道,“你也知道奴隶的状况,光靠我一个根本救不了几个。上面的人只知道赚钱,跟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白逸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和主人在想办法吗?” “还不是因为你!”伊晟瞪眼,“殷暮白莫名其妙被撤了职,就算地位还在,能做的也不多。我一个医生,能改变什么!” 白逸也不免愧疚,“对不起。” 伊晟也没打算怪他,“好了,也用不着道歉。我问过殷暮白了,以后等你闲下来,就跟我一起去治病。” “我?”白逸惊讶道,“可我连执照都没有。” “黑医还需要执照?”伊晟真想撬开白逸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发病时抽坏了,“只要让他们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我就不会放弃!” 白逸看着伊晟坚定的神情,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殷暮白,而伊晟却始终在为别人着想。这样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伊晟又唠叨了好一会儿,将满心的郁气都倾倒出来。临走时又转回头:“对了,最近你那几个朋友在打听你的消息,不过殷暮白这里他们来不了。” “朋友?”白逸顿时紧张起来,“是谁?” “还有谁,你的室友……叫什么来着?”伊晟没有在意,“总之你找时间跟他们说一声好了。” 白逸眼神一黯,简寒担心他,打听他很正常,就算是邵元找他,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怕的是闻言,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少不了闻言一笔,万一再来次传递消息什么的,他说不定就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74.不能让她走 殷暮白不喜欢受制于人,哪怕是他有记忆以来,一直依赖的凌晨。因此在有了足够的能力后,他在私底下也做了一些投资,即便凌晨出了事,他也能保证自己的生活。 然而今天出来,并不只是为了处理自己的私产。只是稍稍看了一下,殷暮白便驱车来到郊区。离开了喧闹的都市,空气变得清新,视野也开阔起来,很快,目的地便进入了视线。 将车停好,殷暮白走向宽敞的大门。门口的保安正在伸懒腰,见到陌生的面孔,小跑着迎上来。“您好,这里是瑶光疗养院,您是来找人的么?” “你好。”殷暮白点点头,即便没有刻意施压,还是习惯性地流露出上位者的气势。“我姓殷,是来参观的。” “啊,您就是殷先生。”保安紧张地整了整衣领,“院长跟我们说过了,您来得真早。” 殷暮白跟着对方穿过大门,沿着院落中央的鹅卵石路向里走去。“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疗养院了。” 正是阳光最柔和舒适的时间,院子里有不少人在锻炼身体,还有些老人在护工的陪同下,出来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看到保安带着殷暮白过来,都报以温和的笑容。 “这里只有你一个保安吗?”习惯了凌晨的氛围,殷暮白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松散的防卫,让他尤其不习惯。 “我们有十几个人,都在里面。平时只要一个人看门,一个人巡逻就好。”保安解释道,“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的,而且疗养院里都是些老人,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走到主楼,不少护工听说是院长的客人,便将殷暮白迎到会客室,殷勤招待,显然对英俊优雅的殷暮白观感很不错。院长刘珍也很快出现,相比其他人来说,她的态度就谨慎很多。 “你好,殷先生。”刘珍含蓄地向殷暮白点点头,她这个年纪,在殷暮白面前也不算失礼。 殷暮白的态度也不倨傲,客气地与她寒暄几句。 殷暮白能给白逸装窃听器,自然也会调查白逸的行踪。白逸第一次离开凌晨时,是照凌晨的规矩来,殷暮白没能插手,却派人跟踪了白逸。也是这样,他才知道了瑶光疗养院的存在。 今天,他就是以赞助者的名义来参观的,只不过用的并不是真名。这里一定有对白逸来说很重要的人,在其他调查无果的情况下,殷暮白想要亲自找出这个人。 疗养院的资金总是不嫌多的,刘珍带着殷暮白参观疗养院,细致地介绍着每一处设施。在她眼中,殷暮白是个谨慎的富商,就算要捐助,也要确保每一分钱都没有白花。 “来这里疗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殷暮白跟随着刘珍的脚步,提出自己的疑问。 “绝大部分是想要静养的老人,还有些来养病的,喜欢这里的环境。”刘院长答道,“这里的费用不高,不过会有些家属捐助,来维持疗养院的运转。” “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殷暮白诚心道,“来到这里之后,家属会经常来探视吗?” “这倒不一定,毕竟瑶光的位置有些偏,来往不是很方便。”院长道,“像是这一个月,也只有三个人来探视过。” 殷暮白心中一动,从时间上看,白逸就是其中之一。他微微点头,旁敲侧击地问道:“都是什么人来?应该有只派佣人过来的吧。” 然而刘珍没那么好骗,甚至对殷暮白产生了一丝警惕。“这是个人隐私,抱歉不能告诉殷先生。” “是我冒昧了,”殷暮白礼貌道,“院长这么说,看得出这里的管理确实很好。” 之后的交谈中,刘珍更显谨慎,殷暮白也没能打探到更多白逸的消息。虽然可以直接去问白逸,但殷暮白暂时没这个打算。这个话题,他和白逸都还没做好准备。 参观过整个疗养院,殷暮白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是捐助的事情谈得很顺利。看过疗养院之后,殷暮白也不觉得这笔钱花得浪费。 “就这样吧,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过来完成手续。”殷暮白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谢谢殷先生的慷慨。”院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诚心诚意地向殷暮白道谢。这里离市区太远,她也不方便多挽留。“我送殷先生。” 殷暮白没有推让,然而打开门,却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她似乎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见房门打开,和殷暮白撞了一个照面。 女人大概四十多岁,身高比殷暮白低了十公分,眉头紧锁,一脸愁容,染过的头发也固执地露出几丝雪色。殷暮白眼前一暗,忽然有些眩晕。在记忆深处,似乎有个一样的身影,不断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女人正是白逸的母亲苏慧,见到殷暮白出来,侧开一步,朝他点了点头。 “苏慧?”落后一步的院长看到她,立刻走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有客人,只是有点等不及。”苏慧紧张地捏着手指。“我只是想问问小逸的事……” “待会儿我去找你吧,先回房间等我?”刘珍问道。 “啊,好,我不急的。”苏慧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她和刘珍的关系一向很好,不然也不会直接到门口等人。 殷暮白却是心中一震,他确定这个人口中的小逸,指的就是白逸。更让他在意的是,见到这个人,会有初见白逸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头脑中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让她走!殷暮白没有背叛自己的直觉,明知道不合适,却还是叫住了对方。“请等一下。” 苏慧有些意外地看了殷暮白一眼,她知道今天会有人来谈捐助的事,却没想到会遇上。 这些天苏慧一直睡不着,只能靠安眠药入眠。她虽然生白逸的气,可毕竟是一直孝顺她的儿子,是她仅有的亲人了。因为担心白逸一气之下离开她,苏慧忧心忡忡,每天都会来找刘珍问白逸的消息,刚巧碰到殷暮白。 只听殷暮白道:“请问你们说的小逸,是白逸吗?” 75.会面 “请喝茶。”苏慧送上茶点,有些紧张地坐在两人对面。这是她自己的客厅,听到白逸的名字,她便忍不住将殷暮白请过来。 “谢谢。”殷暮白点点头,“请问你是……”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苏慧,是小逸的妈妈。”苏慧歉意地一笑,“因为你刚刚提到小逸,我才……抱歉,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殷暮白眼神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是白逸的朋友殷渺,也算是您的晚辈,叫我的名字就好。” “说起来,小逸从没提过和殷先生认识呢。”坚持要跟来的院长问道,她对殷暮白的来历还有些怀疑。 “我们认识是这几个月的事,”殷暮白道,“我会知道瑶光疗养院,也是听白逸提起过,只不过他没说过伯母在这里。” 听到这样的解释,院长反倒放下心来。她知道白逸不会在苏慧的事上大意,更不会随便对人说。苏慧根本没想那么多,就像殷暮白对她的感觉一样,她也对殷暮白有种莫名的好感。 “那我也不客气了,殷渺最近有见过我家小逸吗?”苏慧问道。 “是见过两次,他现在很好。”殷暮白点头。 “小逸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他上次来就和我说,这阵子可能抽不出时间过来呢。”院长偷偷朝殷暮白使眼色,怕他说出什么刺激苏慧的话来。 殷暮白当然配合:“他最近事情确实不少,上一次还和我抱怨,说私人时间不够,根本脱不开身呢。” 殷暮白很会讨苏慧欢心,何况他们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错,很快就熟络起来。院长有自己的事要忙,见殷暮白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就放心地离开了,打算之后和白逸通个气。 殷暮白不动声色地探听着苏慧的消息,却发现每每涉及到家庭背景,苏慧便会回避。而且看起来,苏慧心里有话,却犹豫着不敢说。 “伯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的?”殷暮白没有耐心再等下去,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苏慧又开始捏自己的手指,“殷渺你对小逸的其他朋友,知道的多么?” 殷暮白直觉抓住了什么,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见过一些,有些也是我的朋友,不过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 “那……”苏慧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殷暮白的人?” 白逸在床上磨了一天,总算把殷暮白留给他的书扫过一遍。虽然心理学的部分仍然是一窍不通,但医学上还是成果不错的。 直到天黑殷暮白才回来,白逸光着脚跑过去迎接他。鼻尖窜进一阵酒气,白逸急忙将殷暮白扶到床边。“你去喝酒了?” 殷暮白眼神还很清明,冷冷看着白逸。白逸摸摸鼻子,“主人?” 殷暮白闭上眼,“和阮渺喝了一点。” “那他怎么不送你回来,你都醉了。”白逸抱怨道,丝毫没想到如果阮渺真的过来,他会吃多少干醋。 殷暮白的手抚上白逸的脸颊,再次睁开的黑眸又变得柔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殷暮白问道:“你是我的奴隶吗?” “当然,我的主人。”白逸跪在床边,轻吻着殷暮白的手臂。 “跟我来!”殷暮白拉起白逸朝外走去。 白逸被拉着一路小跑,还以为殷暮白要将他带出凌晨呢,幸好地板很干净,光着脚也不会难受。殷暮白带他来到TJ师的准备间,直接将里面的人赶走,打开衣柜道:“我要装扮你。” 白逸瞪大了眼睛,殷暮白这是……醉了? 不过殷暮白的眼光却没有丝毫偏差,精准的挑选出适合白逸的衣服和工具。宽松的嫩黄色套装凌晨里实在不多见,却很衬白逸的身形和娃娃脸,配上那双大眼睛,显得无辜又可爱。 白逸却很不满意,虽然衣料很舒服,但他一点都不想在里面套上贞操带,还是有肛塞的!而且这毛茸茸的手套脚套是怎么回事,走路都不方便吧。 白逸表情不愿地穿好衣服,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镜子里的人跟着他眨眨眼,像只懵懂的小动物。白逸心中暗道,莫非殷暮白喜欢这种? 殷暮白又拿出一个黑色的项圈,亲手给白逸戴上。项圈前方系着一条一米左右的银链,另一端则是黑色的皮环。殷暮白将皮环套在手上摩挲了一下,又交给白逸。“跟我来。” 白逸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殷暮白今天有些不太对,因此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希望能让殷暮白顺心一点。拖着毛茸茸的大脚套,不能弯曲的双手夹着手环,白逸跟着殷暮白左转右转,居然到了前面的舞厅区。 殷暮白从侍应生手里接过面具,戴在白逸脸上。金色的面具带来一丝凉意,遮住了白逸鼻子朝上的部分,两只眼睛却还能看的清楚。 “做好准备了吗,作为我的奴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殷暮白沈声问道。 “所有人……”白逸喃喃地重复着,这样的进展让他来不及反应。他已经知道殷暮白要做什么了,可当着客人的面匍匐在另一个人脚下,他真的做得到吗? 殷暮白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殷暮白知道这样太仓促,被宠惯了的白逸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只是他没有时间了,白逸不能永远不接触到这些。 半晌,白逸才低声道:“只要你的要求,我都会办到。”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白逸还是答应了。殷暮白是他的主人,换了其他人,根本不会询问奴隶的意愿。何况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让其他人都知道,殷暮白也是专属于他的! “如果今天的表现让我满意,”殷暮白在白逸耳边轻声道,“会有奖励。” 白逸眼神一亮,才要追问,殷暮白就道:“现在,保持安静。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在意。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殷暮白接过白逸手中的手环,放到他的唇边。白逸咬住手环,不满地用舌尖戳了戳殷暮白的手指。 殷暮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76.哪里做的不好 震耳的音乐充斥耳膜,变幻的色彩让白逸忍不住闭上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凌晨营业的样子。 夜晚刚刚开始,客人还不是很多,陆陆续续有人被带进开阔的舞厅,也有许多奴隶从后台过来,被送到客人身边。白逸跟在殷暮白身后,朝舞厅较暗的一侧走去。 有些客人认出了殷暮白,加上白逸的衣服实在有些扎眼,一路走来,几乎每个人都会朝他们看上一眼。不过殷暮白的地位在,倒没人来找茬。 殷暮白选的位子比较偏,这里的灯光稍暗,音乐声也小了很多,红色的沙发边放着一张小小的玻璃圆桌。白逸左右看了看,附近只有两位客人,都还没有奴隶,距离也不是很近。 殷暮白从容地坐了下来,接过手环,手指轻敲了两下。白逸眨眨眼,跪到了殷暮白身侧。就算没位子坐,至少要保住膝盖的位置。 侍应生大概也熟悉殷暮白,直接送上一杯暗红色的鸡尾酒,见殷暮白没有别的要求,便悄声退了下去。白逸看着酒杯中的液体,忽然有些口渴。 殷暮白只是略沾了一点,见白逸双眼放光地盯着酒杯,摇了摇。“想喝?” “嗯,”白逸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吗,主人?” 殷暮白仰头含了一口酒液,拉着白逸的项圈让他靠近自己。在白逸惊讶的目光中,将酒渡了过去。 “唔!”白逸眼睛瞪得更大了,这真的是殷暮白? 不过很快,他就没精力胡思乱想了。微甜的液体流进喉咙,带来灼烧般的快意,柔软的唇舌裹着熟悉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口腔。温柔而强势的吻,让白逸觉得自己也醉了。 然而当白逸沉溺其中,想要主动与殷暮白纠缠时,殷暮白却退了开来,指尖扫过白逸的嘴角,抹去溢出的一滴酒。白逸眼中浮起一层水雾,不满地轻哼一声,一口咬住了殷暮白的手指。 殷暮白挑眉,“不满意?” “呜呜!”白逸用牙齿轻磨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后又用舌尖卷住,技巧地舔弄,讨好一番。 殷暮白享受着白逸的服务,这才悠然地看向四周。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也都有了各自的奴隶。大多数奴隶都是半裸或全裸,甚至有的还打扮成各式不同的职业。 殷暮白不满地皱了皱眉,对这种客人没有多少好感,似乎没察觉到自己和他们也没什么差别。白逸眼睛一转,双手撑地,脸颊蹭了蹭殷暮白的手背。“喵~” 殷暮白一怔,白逸则是暗自偷笑。他肯定,刚刚殷暮白眼中闪过的,一定是惊喜!原来殷暮白会喜欢这种啊,以后说不定可以这么讨好他。 察觉到白逸的得意,殷暮白收回视线,转向舞台。“每晚这里都会有表演,仔细看。” 白逸对表演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答应今晚要做个好奴隶,最重要的就是听话。舞台上的热舞已经告一段落,一个两米左右的十字形铁架摆了上来,下面的表演是什么,白逸一眼便能猜到。 果然,很快就有赤裸的奴隶被送了上来,跪在舞台中央等待TJ师的命令。周围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少数人还在玩弄自己的奴隶,大部分都把目光投向舞台。 TJ师走到舞台上,彩色的灯光下,白逸分辨不出他名牌的颜色,而且也不是熟面孔,不知道水准如何。 TJ的表演,尤其是这种放在外面的表演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束缚、鞭打、滴蜡、道具侵犯。这些都是凌晨用来吸引客人眼球的,真正的TJ师未必看得上眼,钱却能拿到不少。 白逸怎么说都在凌晨待了这么久,这点伎俩早看腻了,完全没有欣赏殷暮白表演时的触动感。而且在他看来,光看别人没有意思,只有真正投入其中,亲手去掌控、创造属于自己的节奏,才是最高享受。 有些无聊地看完表演,白逸扫了一眼,殷暮白已经喝完了酒,正无聊地摩擦着酒杯。周围的人显然被表演感染了,客人和奴隶纠缠在一起,不时能听到奴隶痛苦又愉悦的呻吟。当然,还有更多的客人叫来侍者,直接带着奴隶进了后面的房间。 殷暮白放下酒杯,似乎不想再多喝,让侍者换了一杯苏打水。“看完了?” “是的,主人。”白逸还是不明白殷暮白的意图。 “那么告诉我,刚刚的奴隶哪里做的不好。”殷暮白道。 这是考试?白逸偏头想了想,“跪姿不太好,会时不时打量周围人的反应,不过这可能是表演的需要。还有就是会躲闪,而且看动作,不像是身体的本能,是有意要躲避。” “没有了?”殷暮白又问道,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还有……他都不怎么看TJ师,感觉有点心不在焉。”白逸道。奴隶不一定都和他一样,要爱上主人。但主奴之间是存在着某种仰慕或畏惧的,可他在那两人身上,他感觉不到这种联系。 殷暮白的眼神柔和了一些,“那TJ师哪里做的不好?” “TJ师?”白逸下意识地反问,见殷暮白不满,忙道,“对不起主人,我只是有些惊讶。” 殷暮白不置可否,等着他的答案。 白逸眉毛都要挤成一团,毛爪子蹭了蹭小腿。“鞭子的方向掌握的不是很好,奴隶的位置移动了,还是朝之前的方向打。对了,绳子绑得也不是很好,有的地方松动了,有的地方却勒出了淤痕。” 殷暮白这才点了点头,“这两个都是中级,今天是第二次登台。” 第二次登台,之前应该有训练过吧,为什么配合还是这么差?白逸有些无法理解。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他们无法成为高级的原因。”殷暮白道。“那个奴隶在凌晨的时间要长些,对TJ师的手段很清楚,因此不把年轻的TJ师放在眼里,才会挣扎、躲避。” “TJ师最大的问题,是没能发现这一点,也没有用自己的手段让奴隶知道,什么是臣服。”殷暮白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奴隶虽然处于被支配的地方,却也应该引导TJ师了解自己,帮助TJ师选择最适合的方法。” “不愧是凌晨的王牌TJ师,说的话总是出人意表。”一个陌生的声音插进来。 77.他是我的人 声音的主人悠闲地踱到殷暮白面前,西装敞开着,领带有些松动,加上邪邪的坏笑,显得很有味道。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类型吧,白逸暗想。 “奴隶引导TJ师?还真是新奇的说法。”男人的语气有些轻蔑,显然不赞同殷暮白的话。 “戮,我说过不想跟你争论这个话题。”殷暮白有些无奈,显然不是第一次和他提起了。 叫戮的男人不再坚持,转而道:“好久没见你去那边了,最近在忙什么?” 不等殷暮白回答,戮又将目光转向白逸。“很漂亮的奴隶,你的新宠?” 白逸不喜欢这个家伙,正常人哪会用“戮”做名字,就算是代号也很奇怪,又不是自己写的小说。而且他敢质疑殷暮白的话,光凭这一点就证明他没眼光! 白逸正想着,忽然发现戮向自己摸过来。白逸吓了一跳,急忙挥起大爪子拍过去,一把将对方的手拍开。厚厚的爪子没什么力气,却让戮一愣,转头看向殷暮白。 白逸气呼呼的,还要说上两句,忽然颈间一紧,被银链扯到殷暮白身上。 “唔!”白逸下意识地抬头,看到殷暮白眼中的怒意,顿时清醒过来。“对、对不起主人,我知道错了。” 殷暮白捏着白逸纤细的脖颈,“看来你是做好受罚的准备了。” 白逸直觉不妙,心惊胆战地说:“请主人惩罚奴隶。” “回去我会罚你,现在,向戮道歉。”殷暮白放开白逸。 白逸轻喘两下定神,又转向戮。戮是凌晨的客人,更是殷暮白的朋友,作为奴隶出现的白逸是不能对他做什么的,哪怕是戮先动的手。白逸一脸委屈,却没敢让殷暮白看到,对着戮道:“戮先生,对不起。” 戮一挑眉,还真是个大胆的奴隶。这么没规矩,怎么不太像殷暮白的风格? “戮?”殷暮白对戮的语气也是不善。 “知道了,”戮摊开双手,朝殷暮白道,“抱歉,我不该随便动你的奴隶。” 既然戮肯道歉,殷暮白也不再纠缠,反倒是白逸偷偷做了个鄙视的表情。殷暮白看向戮身后的奴隶,“是你点的?” “当然,来到这个销金窟,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戮将身后一直垂着头的奴隶揽到怀里。“样子还看得过去,我先走了。” 殷暮白扬了扬手里的杯子,算是道别。 戮走了几步,忽然转回头道:“这个小家伙似乎对你很重要嘛,找时间带他去那边转转吧。”说完不等殷暮白回答,就揽着自己的奴隶离开了。 白逸对“重要”两个字还是很受用的,不过“那边”是什么,与殷暮白外面的生意有关吗? 殷暮白眼神一动,却很快收回了思绪。他轻抚着白逸的面具,“你答应过我什么?” 白逸也有些后悔,小声道:“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管,只想着你。” “既然你做不到,我来帮你。”殷暮白在面具边缘轻轻一按,两片金属片便遮住了双眼的部分,白逸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在这里等我。”殷暮白只吩咐了这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白逸听着殷暮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忽然有些不安。殷暮白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他一概不知。这算是对他的惩罚? 周围的音乐与调笑依然喧闹,白逸却觉得自己渐渐被隔绝在人群外,身边空虚得可怕。而他唯一的支柱殷暮白,却正是把他流放在这里的人。 这大概也是一种报应吧,白逸想,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把殷暮白丢下的。 那只是小孩子的一个恶作剧,十岁的白逸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央着殷暮白带他偷偷离开家,来到陌生的公园。 “我们分开跑,找不到对方就不许回去。”白逸对殷暮白说,他确信殷暮白不会违背约定。 然而他没有想到,再见到殷暮白,却是在十年后,一个是TJ师,一个是奴隶。 在白逸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他们指指点点,甚至说些猥亵的话来刺激他。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奴隶,当然会吸引客人的目光。 白逸压抑住心底的烦躁,要跪好,不能给殷暮白惹麻烦。然而越是这样想,对殷暮白的渴望就越强烈。身处黑暗之中,比任何时候都要期冀熟悉的气息。 主人,殷暮白,殷暮白……明知道不会离开很远,白逸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思念。 “这到底是谁的奴隶,打扮得还挺漂亮的嘛。”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过来,朝白逸伸出了手。“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子。” 别过来,别过来……混蛋!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白逸再也忍不下去。即使要受惩罚,他也不能忍受殷暮白以外的人碰他! 白逸才要发飙,忽然听到身边传来熟悉的嗓音。“他是我的人。” 白逸松了力气,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果然殷暮白不会真的丢下他。不过没有听到脚步声,殷暮白一直就在旁边吧,看着自己越来越恐惧的表情。 殷暮白从阴影中走出来,胸前的水晶名牌折射出瑰丽的光彩。大概一直关注着这里,舞厅的经理和侍应生也很快出现在附近。客人认出了殷暮白的身份,自认没有胜算,冷哼着离开了。 等人都散尽,殷暮白才走到白逸面前,皱了皱眉。“怎么哭了?” 白逸后知后觉地抹抹脸,果然一片水迹。自己居然哭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殷暮白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为什么哭,我只是离开半个小时。” 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吗?白逸也没有想到,虽然每一秒都是煎熬,却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想起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主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一次,白逸清楚地感觉到泪水溢出眼眶。他不想哭,却怎么都忍不住,只能低声重复着。“对不起……” 看着白逸的样子,殷暮白忽然有种吻他的冲动。他牵着项圈的手环,低声在白逸耳边道:“回去,我要你。” 78.鞭伤 在白逸看来,醉酒的殷暮白居然有些可爱,顿时春心荡漾了一番。只不过殷暮白的强势与控制欲也更厉害,白逸被“惩罚”了整夜,只得又在床上躺了两天。 殷暮白却不肯放过他,不仅塞给他各式各样奇怪的书籍,还要他每天去参观别的TJ师工作。不管喜不喜欢,他都必须看完全程,不过这样一来,他对TJ的内容又多了不少见识。 光是这样还不算,伊晟也要来折腾他。只要一闲下来,伊晟就要抓他过去帮忙,面对那些可怖的伤口,白逸也不忍心拒绝。这么一来,他的外科水准倒是大幅提升。 凌晨的医疗人员并不是只有伊晟,但其他人完全遵循着凌晨的理念,只要能赚钱就好,对伤太重的奴隶没有任何同情心。在他们眼中,伊晟是个怪胎,连带着白逸也受了不少白眼。 白逸回原来的住处,见到了简寒和邵元。两人的关系愈加恶劣,大概是简寒越来越受唐铎的重视的原因吧。简寒却看得很明白,“TJ师只不过觉得,我能挣更多钱而已。” 白逸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不愿简寒就这样一点一点失去感情,真的变成一具玩偶。然而要改变这一切,就要解决凌晨。 白逸从简寒口中得知,自己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人将闻言接走了。白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柏二少对闻言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这么一走,可能柏尘很快就要动手了。 这么忙碌了半个月,白逸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睡眠时间严重不足,白逸的起床气越来越恐怖,起床时头顶的怨气比泛乌的眼圈还要黑,尤其是见不到殷暮白的时候。 凌晨想要培养唐铎成为新的王牌,但成果不佳,只能又将殷暮白复职。只不过这一次,凌晨硬塞给他两个中级奴隶,从某种程度上说,实在是屈才了。 殷暮白起得很早,当然也要求白逸早起。白逸眉毛都要拧在一起,眼睛却没睁开,凭着感觉往身上套衣服。 殷暮白看着白逸把手臂往裤子里伸,眉梢微挑。“早安吻……” 白逸的动作一顿,便朝殷暮白的方向仰起头来。早安吻啊,多么温馨又亲昵的行为,他怎么能错过?一、二、三……怎么还没来?白逸没了耐心,挑起一只眼皮,声音糯糯的,“主人……” 殷暮白看了眼他还没抽出来的手臂,“这个样子,早安吻的奖励取消。” 白逸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眼神顿时清醒过来,朝着殷暮白的背影道:“我只是没睡醒,说了有早安……别走啊!” 白逸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亲吻,这让他的心情更糟糕了,手中的鞭子甩得啪啪响。 理论灌输之后,殷暮白便一样样教白逸使用TJ用具,还要每天练习。白逸力气小,不过学得很快,根据自己的体力调整着细微的角度和动作,效果也不错。 不过今天憋了一肚子火,白逸也忘了什么技巧,只是一下下挥舞着长鞭,在地上击打出清脆的声响。“混蛋、混蛋!每天都这么玩,我早晚会过劳死!我要罢工!” 白逸用尽力气,将皮鞭重重一甩。 啪!依旧是击打声,却与平时有些不同,反倒像是击打在皮肤上的声音。白逸诧异地抬头,却发现鞭梢正被殷暮白握在手中。 “主人!”白逸吓坏了,匆匆冲到殷暮白面前。他刚刚太烦躁了,根本没发现殷暮白的出现。 殷暮白神色平静地松开手指,一截鞭稍滑落下去,露出红肿的鞭痕。白逸简直比自己捱了打还要难受,拉着殷暮白的手腕就要朝外跑。“去伊晟那,他那里有药!” 然而殷暮白没有动,只是冷眼看他。“我教你这么用鞭子的?” 白逸这才害怕起来,殷暮白的样子明显是动怒了。“对不起主人,我不该用鞭子发脾气。不过你手受伤了,先跟我去处理一下好不好?” 这次殷暮白倒是没拒绝,只是脚步依旧不疾不徐,似乎觉得白逸有些担心过度。“我原本就打算亲自感受一下,方便掌控你的力度。” 白逸猛摇头,“我才不会再让主人受伤!” 殷暮白眼神一暖,却没有说话。 伊晟显然也觉得白逸小题大做了,将医药箱扔给白逸,自己悠哉地旁观。“这点伤算什么,以前你这个主人,哪天不是带伤过的。” “伊晟!”殷暮白扫他一眼,显然不想再多提。 白逸能猜到伊晟的意思,殷暮白成为正式的TJ师之前,也被阮渺的父亲训得很惨。虽然要利用好道具,最好亲身体会它的效果,但想到殷暮白受过那么多苦,白逸心里就闷闷的。 伊晟转向殷暮白,“说真的,好久没见你受伤了。今天是怎么回事,那是鞭子打的吧。” “关你什么事!”白逸脸上发红,故意打断道。 伊晟斜眼看他,“你脾气这么大做什么,难道你是弄的?” 伊晟也不是随便乱猜。以殷暮白在凌晨的地位与能力,要想打他还真不容易。如果真有什么人这么做了,那后果一定很严重,不可能没有流言。唯一有可能对殷暮白动手还不会遭到报复的,也只有白逸了。 白逸才要还嘴,殷暮白便道:“我要试验他的技术。之后把药膏给我一些,还会用的上。” “还要来?”白逸惊讶道,不是还要他打殷暮白吧。可殷暮白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的。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伊晟还是很吃惊,指着白逸道:“你真打算让他当TJ师?” 殷暮白没有说话,伊晟觉得殷暮白根本不屑于回答,自己被鄙视了。白逸插话道:“你少看不起人,告诉你,我早晚会成为凌晨第二受欢迎的TJ师,仅次于主人。” 伊晟显然不以为然,殷暮白忽然却道:“明天开始,你就代替我去TJ那两个奴隶。” 白逸动作一顿,“我?可我还什么都不会啊!” 79.尝试TJ 不管白逸如何抗议,殷暮白的决定都不可能改变,白逸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试,只不过要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要下手总是有点困难。 白逸心神难安,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缠着殷暮白拖延,最终被殷暮白赶到别的房间了。身边没有熟悉的温度,白逸难得的睡眠也变得糟糕起来,次日显得更加萎靡了。 白逸的闹钟还扔在殷暮白床上,所以依旧是殷暮白将白逸叫醒的。殷暮白双臂交叠,靠在门边看着白逸起床,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我要你去TJ奴隶,你就以这种状态出现?” 殷暮白说过,TJ中少不了TJ师的情绪,但负面的情绪还是要尽量避免代入其中,更不能影响到自己的理智。这些白逸记得,也知道好的状态更容易控制奴隶。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原本就偏瘦小,现在更是双目无神,一脸沮丧。这样的状态出去,不是奴隶TJ他就万幸了! 既然没有转寰的馀地,就只能尽力做到最好。白逸一跺脚,“我再去洗把脸!” 殷暮白有些不耐地看了眼时间,没有拒绝。幸好白逸再次出现时,精神好了不少,双眼也是斗志熊熊。殷暮白这才松开眉头,总算有些TJ师的样子了。 TJ的地点依旧是在殷暮白的专属TJ室。原本中级奴隶是没有资格进来的,可如果换在别的地方,就会有其他人看到白逸的表演。白逸虽然不满,却也不想被别人免费参观。 深呼吸,白逸挺起胸膛,跟着殷暮白走了进去。TJ室依旧是熟悉的样子,殷暮白像是这个房间的灵魂,只是存在,便让这间房间有了一种压迫感。 白逸不由地想起被殷暮白TJ的场景,心态也更偏向奴隶。幸好看到房间中央跪着的赤裸奴隶,脑袋里那点绮念立刻消失无踪。 殷暮白走到奴隶面前,沈声道:“今天由他负责你的训练,也就是你现在的TJ师,明白吗?” 奴隶显然早有准备,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是的,先生。” 殷暮白又看向白逸,“你有三天时间,要做什么都清楚吗?” “是的,主人。”白逸点点头。 殷暮白不再多说,坐到他专属的位置上。这是白逸第一次作为TJ师出现,他当然要看清楚白逸的每一个动作。 白逸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缓步走到了奴隶面前,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与殷暮白有几分相像。 “你就是七号?”白逸问道。他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要做TJ师,就要把奴隶的资料完全握在手里。可殷暮白大概不想让他接触太多,奴隶的名字被换成了代号。 “是的,先生。”七号的身体不算健壮,但与白逸比起来,还是要结实不少的。而且他的身材修长,资料上显示身高超出白逸不少。 七号的回答没有错,也没有明显顶撞的样子,但白逸就是觉得七号有些瞧不起他。他眯起眼又朝前走了一步,欺进七号的安全范围。“知道你这三天的TJ内容吗?” “知道,先生。”七号忽然微微抬头看了白逸一眼,“是要适应几种少见的鞭子。” 七号的眼神在白逸身上一扫而过,白逸却觉得身上一寒,难道七号真的敢在殷暮白面前鄙视自己?想到殷暮白还在一旁看着,白逸板起脸,尽量回忆着殷暮白的表情和动作。 “那就好,现在穿上贞操带,到束缚架那里去,我要限制你的活动范围。”白逸直接道。 七号顺从地换好贞操带,任白逸将他的四肢扣进束缚环里,摆成一个“大”字。白逸退后一步,觉得七号更高大了。 偷眼看了眼殷暮白,没得到任何回应,白逸只得自己到柜子旁挑选工具。因为还控制不太好长鞭,白逸先选了两条短鞭。 “我会先从你熟悉的鞭子开始,记得报数。”白逸对七号道,“将你的感觉如实地表现出来,无法忍受的时候就告诉我。” “是的,先生。”作为一个中级奴隶,七号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因此对白逸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白逸先拿出普通的牛皮短鞭,高高扬起手臂,再重重落下……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面对真正的生命,白逸还是犹豫了,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最终的结果是,白逸的手落下去了,鞭稍却只是轻轻落在七号胸前,发出轻微的声响。七号愣了一下,才轻声道:“一。” 白逸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次失误了。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开场就被自己毁了。白逸下意识地看向殷暮白,却见对方面上不露表情,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没关系,只是一次小失误。”白逸想这样对自己说,却始终过不了心中那道坎。他像是第一次进解剖室的学生,就算理论考试得了满分,要对真的尸体动刀子,还是会抖成筛糠。 如果不是殷暮白在这里,白逸一定会临阵脱逃。定下神后,白逸强迫自己进入TJ师的角色,一点点加重力道,观察着七号的反应。 然而七号的回应越来越漫不经心,哪怕自己身上的鞭痕越来越重。他以前的TJ师可从不会这么“温柔”,甚至到了无聊的地步。 白逸见七号始终没什么反应,也有些动怒。这场TJ他丧失了主导的地位,让他难以抑制自己的焦躁。他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道,而且换了更细也更有韧性的皮鞭。 七号身上的鞭痕迅速增加,甚至有些渗出了血,胸口很快变得一片青紫。然而这样凌乱的痕迹不仅没让七号驯服,白逸甚至还看得对方明显地露出挑衅的笑容。 白逸彻底被激怒了,他用力将鞭子甩了出去。 “白逸,够了,出去。”殷暮白终于出声了。 白逸像是被定格了,他居然被七号掌控了节奏,甚至忘记了殷暮白的存在! “出去!”殷暮白重复道,显然对白逸的表现很不满意。 白逸垂着头握了握拳,最终还是将皮鞭放回去,快步离开了TJ室。 80.身体本能 这已经不只是失误了,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白逸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一脚踢在墙上。 “呜啊!”一声痛叫,白逸单腿跳了起来,捂着脚直哼哼。 光是被奴隶瞧不起就很打击人了,殷暮白的态度更是让白逸心里发堵。当着奴隶的面被赶出TJ室,他在奴隶面前就没有威信可言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多少。 怒气渐渐平息下去,白逸又担心起来。让一个奴隶成为TJ师并不容易,殷暮白一定付出了很多。而自己的表现这么丢脸,殷暮白不会一气之下放弃自己吧。 总之是越想越愁,白逸也不打算在门口站桩,干脆回去睡觉!不过他没有回殷暮白的房间,说丢脸也好不满也好,他现在没胆子见殷暮白。 简寒回到住处,就看到对面的床铺上,被子隆起一团。死水般的眼底不禁漾起一丝波纹,身体的疲惫也变得无关轻重,简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只有白逸回来,这个房间才不是那么死气沉沉,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被团蠕动了几下,白逸露出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向简寒。“小寒,我死定了……” “怎么了?”简寒见他又哭起来,便关心道。不过他也看得出,白逸这样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听我说!”白逸七手八脚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扒到简寒身上。“我今天被人鄙视了,还是当着殷暮白的面!” 简寒有些反应不及,但他知道白逸是想倾诉,便配合地问:“是谁,为什么要鄙视你?” “不就是……就是鞭子没用好嘛!”白逸抱着简寒蹭起来,“别管那个了,重点是那个家伙眼睛没我大,皮肤没我白,屁股也没我翘,一点都不可爱,他居然还敢瞧不起我!” “嗯,小逸是最可爱的。”简寒虽然还是不明所以,还是用白逸爱听的话安慰一声,“而且殷先生不是只喜欢你么,不用管别人的眼光。” 谁知道白逸哭得更凶了,“那家伙鄙视我就算了,殷暮白居然把我赶出来了!” “什么?殷先生他……”简寒不敢相信,殷暮白居然移情别恋了? 白逸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对着简寒抱怨。“不就是没把握好轻重么,他就嫌弃我,不许我再TJ了,还把我赶出TJ室!” 简寒怔了怔,这才想起白逸提过,殷暮白要让他做TJ师的。是因为表现不够好,才被赶出来的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白逸戳戳简寒的脸颊,“你也认为我是自作自受对不对!” “不是的,要做好TJ师一定很难,你才开始接触,出问题也很正常。”简寒解释道。 “我没问题!我明明是跟殷暮白做的一模一样,就是、就是有点紧张。”白逸气呼呼道,说完又钻回自己的被子里。 简寒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只能希望白逸自己想通。他看得出白逸只是发发脾气,未必是真的不满。而且他今天也很累了,没有多少精力陪白逸折腾。 等简寒洗过澡回来,白逸还在床上闷着。简寒忍不住问道:“你不回去吗?” 白逸的火气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恹恹的回答:“不回去,太丢人了。” “殷先生会担心吧。”简寒道。 白逸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他那么神通广大,还不知道我在哪么,要是想我回去,怎么不来找我!” 简寒无奈,也不再劝,而且他也希望房间里多一个人,让自己别那么孤单。 白逸又开始做梦了。起初是小时候发脾气,在殷暮白脖子上狠咬一口,之后是阮渺来跟他炫耀戒指,又是一场好打。最后七号出现了,站在擎天柱的肩膀上说要一脚踩死他,然后征服地球。 被梦境折腾了一身汗,一向好眠的白逸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准备起床找水喝,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异样声响。 促进性欲的药物是很容易伤身体的,一部分还有成瘾性。唐铎很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坚持给简寒用药。反正对他和简寒未来的买主来说,要的只不过是个会呼吸的玩偶。 在药物的刺激和TJ下,简寒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稍稍挑逗,他就欲望就会被激起,甚至后薛还会自动分泌出液体。得不到满足时,体内的瘙痒几乎能将他折磨疯。 这不是简寒第一次在夜里想要了,在经历了几次情欲的煎熬后,他开始主动抚慰自己。既然已经堕落了,再肮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他将枕头下的按摩棒塞进后薛时,他才突然想起,今晚白逸还睡在对面。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看到这样龌龊的场景,但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过了理智。 白逸起初还有些迷茫,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声音在凌晨里并不少见,按摩器的震动声和压抑却诱人的呻吟。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声音的主人居然是简寒! 简寒看到白逸醒了,羞耻感让他不敢面对。然而很快,原始的冲动就再次俘获了他,他伏在床上,手藏在被子里,握着按摩器的末端用力抽插。已经是最大档了,身体却依然不满足,渴望着更粗暴的对待。 白逸几乎不敢相信,简寒已经被折磨到了这种地步。莫名的愤怒让他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掀开被子,粗暴地将按摩器抽出来扔到地上。“你在做什么!” 简寒被突然的抽离激起一声呻吟,脸上的表情依旧银靡,眼神却透着一股死气。“我还要……我是个奴隶,奴隶不就是这样么……” 白逸心中一震,忽然双手按住简寒的肩膀,力气大的像是换了个人。“停下来,我命令你停下来,听到没有!” 简寒动作一顿,面容有些恍惚,似乎对命令有了反应。 白逸直视着简寒的双眼,沈声道:“你不是说过,以后要我做你的TJ师吗?那我现在命令你,不要再作践自己!你是个人,不是物品,是活生生的人!” 简寒的挣扎弱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声道:“谢谢。” 81.找到错误 简寒的身体确实令人担忧,不过对白逸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准确地说,他终于找到感觉了,TJ师的感觉。 说到底在七号身上的失败,是因为他没能真正进入TJ师的角色,对七号还抱有同情心和负罪感。不过吓了简寒这一次,白逸反倒抓住TJ师的感觉了。 TJ师可以身体弱,甚至智商比不过奴隶,但他才是掌控彼此TJ关系的人,必须掌握主动权。抛弃不必要的同情心,以TJ师的眼光来看待七号,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反思过自己的失误,白逸要头疼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怎么见殷暮白呢?自己偷跑,殷暮白却没有来追,显然是生气了。想来想去,都免不了一场惩罚,白逸只能尽量摆出低姿态。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嘛。 殷暮白习惯早起,为了表示诚意就要早早去找他。幸好经过简寒这么一折腾,白逸之后都没怎么睡,也就挣扎着早起了。 在殷暮白起床之前,白逸悄悄潜进了殷暮白的卧室。他可没有私闯的自觉,在他眼里,自己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殷暮白还没有醒,白逸弯腰在床头看他,又觉得别扭,干脆跪了下来。越看白逸越觉得,他和殷暮白就是天生一对。 殷暮白的睡相很安静,不像白逸,不是缩成一团,就是四肢乱摆。他只是仰卧着,一手放在一旁,一手搭在腰间。跟白逸的睡姿配合起来,也算合适。而且这样也方便了白逸,让他看了个尽兴。 白逸贪睡,几乎每次醒来,殷暮白都已经起床了,所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殷暮白的睡颜。也许真的是天生的,殷暮白即使在睡梦中,表情也显得有些冷漠,让人不自主地畏惧。 白逸也尝试过摆出一副冷脸,可他不是殷暮白,一张娃娃脸怎么都做不出冷酷又有气势的样子,所以七号根本不买账。这也是白逸的失误之一,他模仿殷暮白太过,却没想过自己的条件适不适合。 当然,除了冷酷之外,殷暮白还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白逸忍不住伸出手指,悬在殷暮白上方描摹。殷暮白的唇薄,有些无情的意味,鼻子高挺,浓黑的眉毛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大概是表情与气势的原因,大部分人都觉得殷暮白的眼很冷,但白逸却不这么想。殷暮白的眼神可以冷漠,但这双眼原本并不锋利。当他对人露出笑容时,也会变得柔和。 而且,这大概是殷暮白与苏慧最相像的地方了。 “看够了么?”殷暮白睁开双眼,让白逸有种骤然闯进他的世界的感觉。 “主人,你醒啦。”白逸立刻送上一个笑容。 “我似乎没同意你进来。”殷暮白坐起来,换下自己的睡衣。 白逸看着殷暮白倒三角的身材,简直要流出口水来。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的处境,主动给殷暮白取来要换的衣服。“我是主人的专属奴隶,当然是主人在哪我在哪了。” “那昨晚呢?”殷暮白直接道。 “昨晚……我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想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白逸心虚道,“而且主人你让我离开TJ室,也没说要去哪里嘛。” 殷暮白却不肯轻饶,“那你现在来,是想好哪里错了?” “是的,主人。”白逸立刻将自己想到的说给殷暮白听,只不过殷暮白仍旧是没什么反应,让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既然找到原因了,那今天的TJ……”殷暮白穿好衣服,从衣柜里拿出领带。 “绝对不会再出问题了!”白逸立刻保证。 殷暮白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昨天的TJ是我替你完成的,今天还是由你来。如果再做不好,就证明你说的话都是随口编的,根本没有认真反省。” 白逸顿时笑不出来了,殷暮白的意思分明是,如果再出岔子,就两罪并罚。 正沮丧时,殷暮白忽然将手伸过来,“给我系领带。” 白逸自然地接过来,站到殷暮白对面,这才想起自己从没给人系过。白逸自己就不怎么穿正装,领带也没打过几次,现在要从反面给别人系,更是一窍不通。 手忙脚乱地绕了几次,才勉强将领带系上了,殷暮白又调整了一下,才变得规整起来。即使殷暮白没说,白逸也下定决心要好好练一练。 两人的距离如此接近,白逸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更是遐想连连。殷暮白微低下头,呼吸落在白逸身上,似乎下一刻就要亲吻过来。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做,只是道:“去外面等我,如果还想去其他地方……” “不会,绝对不会!”白逸立刻道,“我就在门口等主人,哪里都不去!” 之后两人一起吃了早餐,虽说是一起,却是分两张桌子。白逸更加肯定殷暮白还在生他的气,表情总是有些哀怨。 依旧是那间TJ室,依旧是七号,白逸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委屈表情渐渐掩去,整个人的气质都随之一变。殷暮白看得出,白逸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大概没想到白逸还会来,跪在房间里的七号诧异地看了白逸一眼。 白逸缓步走到七号面前,“我允许你看我了?” 七号察觉到白逸有些不同,不过他的表现一向标准。“对不起,先生。” “第一次你不知道规矩,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白逸走向柜子,“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东西。” 这次七号确定,白逸不一样了。如果说上一次的白逸,还在尽可能模仿着殷暮白的话,今天的他完全是另一种风格,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是殷暮白的人。 白逸挑挑拣拣,最终选中了一件黑色的贞操带,前后各带着一把锁。如果不把锁打开,那奴隶连排泄都做不到。 让七号将贞操带穿好,白逸亲自给他上锁,感叹道:“不错,真漂亮。” 殷暮白眼神一动,却没有说话。听到白逸称赞七号,他隐隐有些感到不满。 白逸似乎忘记了殷暮白的存在,而且从他的眼神来看,他还很乐在其中。 82.这是我的主场 没错,就是乐在其中。 白逸仿佛回到了那场令他印象深刻的公调,抑制不住的想要追逐殷暮白的步伐。不过这一次,他走的路和殷暮白并不完全相同。 这一次白逸选中了一条白色的软鞭。鞭柄缠绕着黑色的螺旋花纹,柔软的鞭身在中间分成九股,末端则是轻柔的白色羽毛,看上去没有什么威力的样子。 “这个怎么样?”白逸拿着鞭子问。 七号小心地看了一眼,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他多想了,短短一天之内,这个新手能有什么改变。“先生选的,奴隶没有意见。” 白逸在七号耳边低声道:“是不敢有意见,还是不屑于有意见?” 七号心中一慌,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白逸就已经起身离开了,似乎根本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白逸却是暗自得意,既然体力和经验上吃亏,就要在别的方面压七号一头。不过这个七号看上去狂妄,居然装下深沉就被吓到,看来也不是很难对付嘛。 凌晨的束缚架很精巧,白逸以前也用过,很清楚该怎么操作。这一次,他将七号的双手捆在一起,悬吊在头顶,位置也不算太高,只需要微微踮起脚尖。 “先试试,感觉如何?”白逸用鞭稍轻扫七号的腰间,细腻柔软的羽毛拂过,带着些微的痒。七号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便控制住自己,不再轻易动作。 “很软,对不对?现在开始,好好感觉我给你的一切,还有,不要出声。”白逸开始加重力道,但始终是鞭稍落在皮肤上,再怎么用力,都只是一点小刺激,对七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白逸却不管,只是从胸口一点点下移,掠过小腹,绕着被包裹的部分打了个转。贞操带的布料很少,仅仅是包裹住了重要部位,露出大片的腰胯。 白逸用鞭稍在他的腹股沟处轻扫几下,轻微的刺痒让七号有些蠢蠢欲动。毕竟是久经TJ的身体,只是轻易撩拨,便有了反应。 白逸看在眼里,面上笑容不变,手上却猛然用力。 啪!这一下用的不再是羽毛,而是韧性十足又足够纤细的鞭身。这也是这条鞭子的特别之处,羽毛打上去十分轻柔,鞭身却能带来尖锐的疼痛。 “呜啊!”七号被骤然的疼痛击败,忍不住叫出声来。 白逸神色不虞,“我记得我说过,不许出声。” 七号觉得鼠蹊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还是道:“对不起,先生。”他甚至抬起头直视白逸,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白逸自然看到了,心里更加不爽。他在TJ师里应该也算温柔的了,七号居然还要瞪他。而且现在还在TJ中,七号也敢这么做,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是在挑衅我吗?”白逸心里不舒服,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奴隶没有,先生。”七号冷静道。 “有也没关系。”白逸用坚硬的鞭柄摩擦着刚刚的伤痕,被九条散鞭击打,那里已经肿起几道深色红痕。“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白逸对人体的构造再清楚不过,哪里最脆弱,哪里最敏感,他一清二楚。只要他想,就可以让习惯疼痛的七号无法承受。 起初七号以为,自己惹火了白逸,所以每一次鞭打都带来极大的痛苦。他咬紧牙关,疼得出了一身汗,却再没有开口叫疼。 在他看来,白逸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而已。他要让白逸知道,即使是个奴隶,也不是个连鞭子都拿不好的TJ师动得了的。 然而很快,七号就发现了问题。白逸确实狠打了他一阵,可渐渐力气又弱了下去,甚至到后来,又恢复了最初羽毛的抚触。 白逸当然不会一味地鞭打,也知道这样根本征服不了七号,他另有打算。不只用羽毛轻扫,白逸还用自己细腻的手指一点点揉按七号的伤痕,轻柔地像是在抚慰他。 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比最初的还要强烈,七号感觉得到,自己的下身有了反应。贞操带紧紧束缚着敏感部位,将欲望强行压制,带来的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有心理得不到满足的烦躁。 白逸当然也察觉到了七号的状况,他揉了揉包裹着的双丸,轻笑了一声。“乖一点,说不定我会让你舒服一些。” 七号不想示弱,然而白逸只是揉弄几下,他便不自主地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呻吟。也许白逸做的还不够好,但对于敏感又被挑逗起欲望的七号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换成殷暮白,是不会这么做的。既然目的只是适应鞭子,他就不会这样挑起奴隶的欲望。即使要做,也只是用鞭子刺激,引发奴隶的本能与冲动。 白逸是做不到殷暮白的程度的,而且他也不像殷暮白那样,认为TJ与性是可以完全分开的。本能与欲望受到压制,也是TJ的手段之一。 极致的享受与剧烈的疼痛交替折磨着七号,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和白逸作对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呻吟出来。违背了白逸的命令,换来的是加倍的惩罚。 当七号终于忍不住哀求时,白逸满意地笑起来。“很好。我要你记住,只要我还是你的TJ师,那这里就是我的主场。” 殷暮白站了起来,见白逸诧异地看过来,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自己则是离开了TJ室。虽然白逸的成长超出了他的想像,但现在这场TJ,已经不需要他担心了。 殷暮白原本的计划,是让白逸明确TJ师的定位,并没期待他能做得多好,因此留出了很多空馀时间。既然白逸的表现超出预计,那他就可以将七号的TJ完全交给白逸了。 而且他虽然没有干涉白逸的TJ方式,却不代表他想看着白逸挑逗另一个男人。 更改了之后的计划,殷暮白整了整领带。既然完成得早,他也可以早点去赴约了。 83.别的关系 离开了凌晨,殷暮白到自己常去的咖啡厅转了转,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转到另一家安静的酒吧。没有理会“准备中”的牌子,直接走了进去。 酒吧不大,柔和的灯光下,两人正坐在吧台旁轻声聊天,听到殷暮白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殷暮白朝两人点点头,朝里面扫了一眼。这里不仅没有别的客人,连调酒师都不在。 “想喝什么自己动手。”阮渺朝酒架一指,示意他自力更生。 殷暮白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朝阮渺道:“我以为你会为我服务。” “抱歉,他现在只能为我服务。”一旁的男人终于开口了,“至于殷先生,应该不会忘记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吧。” 殷暮白面上不变,悠然道:“恐怕谈先生也不是现在式吧。” “谈诘,你说过不提这些的。”阮渺打断两人的交锋,又朝殷暮白道,“路上没人跟着?” “那三位还以为你不敢对他们动手,根本没有防范。”殷暮白道。“我要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阮渺看了看谈诘,示意由他来解释。阮渺也没想到,查一个看似寻常的女人也要费这么大力气,幸好有谈诘帮忙,才没丢掉线索。 谈诘正是一直追求阮渺的人。准确的说,起初他只是想阮渺做他的专属奴隶,现在却想阮渺成为他的爱人。 谈诘的家族虽然在本市没有生意,但消息渠道一点都不少。而且他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必然有所依仗。阮渺借他的力,确实查出一点问题。 谈诘拿出几分资料,放到吧台上。“瑶光疗养院虽然不起眼,但里面的资料都控制得很严。至于这个叫苏慧的女人,资料更是被人刻意更改过。” 谈诘看了眼阮渺,“因为阮渺提过你现在的奴隶,我暗中从他那里下手查了些。” 殷暮白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尽管知道这是必须的,但他不喜欢任何人动白逸,哪怕只是调查。 谈诘似乎没察觉到他的不悦,继续道:“你的小奴隶十八岁之前的事完全查不到,我发现是被同一个人掩盖掉的。” 见殷暮白眼神动了,谈诘也不打算卖关子。“就是这个人——白宣南。” 殷暮白手指轻敲着桌面,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白宣南在生意场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最近已经有移出本市的迹象。何况他确定白宣南从没进过凌晨,更不可能与自己有交集。 谈诘顿了顿,继续道:“你的小奴隶和苏慧自称母子,我从这方面入手,已经确定你的那个小奴隶,就是白宣南的儿子。” 殷暮白微一抬眸,并不惊讶。 当初殷暮白在白逸身上装了窃听器,亲耳听到白逸的父亲自称白宣南。白宣南也算是有钱有势,能防住他也是正常。至于白逸,殷暮白知道他自始至终都不是和白宣南一条心,不然也不至于要投靠柏尘。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但白宣南的妻子很久之前就过世了,名字也不是苏慧。而且凌晨上面那三位看的紧,殷暮白也不敢有大动作。 见殷暮白没有特别讶异,谈诘又道:“其实白宣南曾经有过两次婚姻,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生下的就是那个白逸。至于第二任妻子很少出现在人前,几年后又不声不响地离婚了。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十有八九就是苏慧。” 原来苏慧是白逸的继母,殷暮白心中微讶,“苏慧和那次画展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苏慧患有焦虑症,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画展挟持案发生时,她已经住进疗养院了,二者应该没有关系。”谈诘答道。 殷暮白不再开口,仔细思索着。他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但苏慧对那次的案件似乎并不知情。很可能在那之前,自己就和苏慧有过交集了。而唯一的可能,又落到了白逸身上。 给了殷暮白一段时间,谈诘又道:“殷先生,我为这件事也费了不少力,毕竟白宣南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而且之前我也证明过自己的实力,殷先生还是不能给我个答覆吗?” 殷暮白收回思绪,“想吞掉凌晨,谈先生的胃口未免太大。” 谈诘没有在意殷暮白的嘲讽,“我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只要殷先生肯合作,一切都会顺利。” 殷暮白看向阮渺,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白逸这边状态正好,不小心超过了预计时间,不过效果也是很明显的。昨天那么不屑的七号,今天已经完全被白逸控制住了。哪怕作为TJ师,白逸还有很多缺点,但对奴隶的掌控无疑是成功的。 白逸美滋滋地出来找殷暮白求奖励,却发现殷暮白早就出门了。他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太耗神,干脆偷懒跑回卧室补眠。当然,他睡的是殷暮白的床。 殷暮白很晚才回来,见白逸窝在床上,也没有叫醒他,直接进了浴室。只是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殷暮白进门时,白逸就有些清醒了,想起自己也还没洗澡,干脆和殷暮白一起。浴室里弥漫着雾气,白逸拉开门,带动白色的烟雾也卷舒起来。 白逸隔着薄雾看殷暮白的背部,宽肩窄臀,格外诱人。吞了吞口水,白逸慢慢走了过去。“主人,我帮你擦背吧。” “不用,我已经洗好了。”殷暮白关掉花洒,就要朝外走。 “别走,”白逸立刻抱住殷暮白的腰,“陪陪我嘛。” 殷暮白转过身,问道:“我对你好吗?” “嗯,主人对我最好了。”白逸立刻回答。虽然殷暮白也会生气,也会惩罚他,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宠着他的,他有这个自觉。 殷暮白满意地将白逸推过去,打开开关,让白逸淋湿身体,送上一个深吻。白逸最喜欢殷暮白这么温柔地对待,很快便全身发软。不过他还记着别的事,没有完全陷入情欲之中。 “主人,我今天做得怎么样?”白逸的语气中满是得意。 “还好。”对殷暮白来说,这已经算是夸奖了。 白逸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这么说起来,我也算半个TJ师了。那……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变一变啊?” 殷暮白眼神一暗,“你不想做我的奴隶?” “不是的,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奴隶!”白逸就知道殷暮白会不满,立刻发誓。 殷暮白拨弄着白逸的耳垂,“那你想怎么样?” “除了主奴之外,我们也可以有其他关系啊。”白逸低着头,手指在殷暮白胸口画圈,“比如说……正式的情侣之类的。” 殷暮白心中一动,“这就是你要的?” 白逸耍赖地缠住殷暮白,“不管不管,你连句正经情话都没说过,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殷暮白的回应,是狂风骤雨般的热情。 白逸在床上被折腾地欲仙欲死时,脑子里朦朦胧胧地想,殷暮白这到底是答应了吗? 84.这样就好 白逸缠着殷暮白问了好久,殷暮白不仅不肯松口,被缠得紧了,反而把白逸罚了一顿。白逸也是有脾气的,他嘴上不说,却是一反常态,不撒娇不卖萌,好像真的只把殷暮白当主人。 殷暮白是不会让奴隶翻到他头上的,也对那天的承诺只口不提。而且看白逸耍脾气的样子,也算一种乐趣,所以殷暮白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准备告诉他。 白逸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幸好殷暮白将两名中级奴隶都交给了他,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而且伊晟那里也忙,他才没时间搞闺怨。 最先熬不下去的当然是白逸,他在记事本里写了殷暮白满满一页的坏话,发泄一通后,准备第二天找殷暮白示好。没想到次日一早,殷暮白就主动来找他了。 “起床,穿好衣服跟我出门。”殷暮白将挑好的衣服交给赖床的白逸。 “出门?”白逸立刻来了精神,这还是最近,殷暮白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呢! 殷暮白向来不喜欢重复,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白逸见殷暮白换了一套白色西装,顿时眼前一亮。他翻出殷暮白给自己的衣服,也是以白色为主色,只是细节没有殷暮白的严谨,显得更有活力一些。 白逸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居然和平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跟殷暮白是情侣装! “我们去哪啊?”白逸兴奋地跟在殷暮白身后,完全忘了两人冷战的事。 “带你去见几个人,别给我丢脸。”殷暮白带他出了凌晨,直接上车。 白逸心中一动,听殷暮白的意思,肯定是很重要的人。他轻拉殷暮白的衣角,露出紧张又可怜的表情。“别丢脸的意思是……做个好奴隶?” 殷暮白偏头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样就好。” 白逸察觉到殷暮白的好心情,顿时心花怒放。殷暮白大概是要把他介绍给朋友吧,还不是以奴隶的身份。白逸一边摇摇晃晃地看风景,一边偷笑。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对这个从小生长的城市,白逸居然有些陌生。起初,他总喜欢在城市的角落里疯跑,期待着某一天能找到殷暮白。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异想天开,连他自己都以为没有可能。 然而在画展上,奇迹终于发生了。哪怕过了十年,哪怕少年早已褪去了稚嫩,白逸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看到殷暮白无意间露出的后颈,白逸几乎要哭出来,那里还有他曾经留下的咬痕。 知道殷暮白依然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白逸不惜代价挖出了他的身份,又借柏尘的眼线观察着殷暮白的一举一动,自己却完全宅在了家里,几乎不怎么出门了。 还好,现在殷暮白就在自己身边。 他们的目的地是别墅区的一所豪宅,这里距城市不远,却又远离喧嚣,是富豪们钟意的黄金地段,就连白宣南都在这边有栋别墅。还好白逸知道白宣南不常来,不然还真不敢下车。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白逸还是被豪华的别墅闪了眼。他面前的这所别墅比其他豪宅还要大上两倍,古典的欧式风格中又融合了一点现代元素,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殷暮白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好,车库里已经停了几辆车,也都属于贵族阶级。白逸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啊。” “别墅而已。”殷暮白带着他朝里走,“还记得在凌晨见过的戮吗,我们偶尔会到这边聚一聚。” 白逸这才想起那晚挑衅的男人,他确实让殷暮白带自己去某个地方,看来就是这里了。 最外面是普通的客厅,侍者们见殷暮白过来,便引着二人来到另一个房间,为他们打开了门。 这是一间华丽的大厅,空间大得甚至可以举行一场小型舞会。沙发、书架、美食,一应俱全,当然,还有人。 轻柔的音乐声中,十几位客人已经等在大厅里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则是普通的家居服,有的一眼便能看出是主奴,有的却像是普通朋友。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殷暮白和白逸。 “殷,难得看到你带人来。”唯一的女性走了过来,十几厘米钢针似的鞋跟看得白逸有点害怕,下意识地朝殷暮白靠了靠。 “索菲亚,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殷暮白绅士地对金发女郎行了一个吻手礼,“今天有带人过来吗?” “没有合适的,”索菲亚看了一眼瞪着她的白逸,“不过你居然会带人来,是你的专属?” 殷暮白摇摇头,顿时换来众人惊讶的眼神。 白逸不明所以,但他毕竟身兼主奴两职,对这方面也敏感起来。他看得出,这里大部分都是TJ师,包括面前的金发女郎。 幸好除了索菲亚,没有人再过来攀谈,最多只是朝殷暮白点头致意。殷暮白带着白逸来到壁炉旁的位置,坐到了柔软的皮质沙发上。 白逸犹豫了一下,在这种场合,他大多是跪在殷暮白脚边的,可看殷暮白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让自己以奴隶的身份出现。最终,他还是选择坐在殷暮白旁边,坐着可比跪着舒服多了! “还真把他带来了,没想到凌晨的特别TJ师也会被攻陷。”对面的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戮依旧是一副不羁的模样,右臂搭在沙发背上,左手摸着怀里人颤抖的身躯。这里并不是没有被TJ着的奴隶,但像他这种程度的却只此一个。 男人的头部枕在戮的腿上,面朝戮的小腹,只能看到汗湿的黑发。而他颈部以下的部位,竟然全部被弹性绷带绑了起来。身体和四肢都被完全束缚,唯一的空隙是在臀部,像是在纯净的白色之间撕开一道裂缝,露出下面黑色的贞操带。 奴隶的身后传来微弱的震动声,看得出贞操带里还带着跳蛋之类的道具。而前方伸出的部分证明,奴隶早已情动,只是被贞操带束缚着,更增加了自己的痛苦。 奴隶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终于崩溃似的发出几声呜咽。白逸眼睛一瞪,他怎么觉得声音这么熟悉呢? 85.你也爱我吧 “小逸,去帮我倒杯酒,你想喝什么就自己拿。”殷暮白忽然道。 白逸一怔,立刻跳了起来。“好的!”听到殷暮白柔声叫自己“小逸”,白逸顿时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哪还管面前的木乃伊,快步跑到酒架去给殷暮白取酒了。 殷暮白揉了揉眉间,无奈道:“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戮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我不过是点了个奴隶玩玩,他就跟我耍脾气,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所以带他过来记记规矩。而且,他也应该很想见你家那个小东西的。” 听到戮提起白逸,被绷带束缚的人又呜咽起来,显然不想让白逸见到。戮神色一变,不满地看了奴隶一眼,从一旁拿起遥控器,直接推到了最大档。 “呜啊!”奴隶再也承受不住,惊叫一声,头猛得后仰,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知道错了?”戮半眯着眼睛问道。 “我错了,求……求求你,主、主人!”奴隶早已经是满脸泪痕。 “伊、伊晟?!”白逸这次是真的吓到了,险些把手中的酒杯扔到地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面前这个被捆成木乃伊的家伙会是伊晟! “酒。”殷暮白朝白逸伸出手。 白逸的眼神在伊晟和殷暮白之间转了转,这才明白殷暮白早就知道,只能愤愤地坐回去,把酒杯塞到殷暮白手里。看样子,戮现在是伊晟的主人,他再不满也没资格干涉。 伊晟此时也顾不得白逸了,他几乎要被汹涌的欲望淹没。唯一能拯救他的,只有戮。不过他早就知道,不将自己逼到绝境,戮是不会放过他的。 等伊晟清醒过来,已经是十分钟后了。经历了难以言喻的高朝后,伊晟丢人的晕过去了。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白逸一脸诡异地盯着自己,不远处殷暮白正和戮交谈着。 “醒了?”白逸斜睨了他一眼。 伊晟的脸立刻泛起了红色,轻咳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殷暮白带我来的。”白逸将一旁的衣服递给他,帮他拿掉身上剩馀的绷带,“你主人还挺喜欢束缚系的嘛。” “他、他还好。”伊晟看都不敢看他,低着头回答。 白逸眼睛一眯,直接扑到伊晟身上。“说!你早就知道这里对不对,居然帮着殷暮白瞒我!亏我还帮你治病!” 伊晟吓了一跳,见戮看过来,急忙把白逸拍下去。“别、别过来,你小声点!” 白逸撇嘴,“谁叫你欺负我!” 伊晟匆匆穿好衣服,“什么叫欺负你,这个俱乐部是私人性质的,实行的又是会员引入制,想进来哪那么容易!” 这点白逸也看出来了,“这里的TJ师都很有名吧。” “你想想殷暮白,能跟他并肩的,能是你这种菜鸟?”伊晟穿好衣服,又变回了嘴上不饶人的医生。 “我怎么了,不照样进来了。”白逸不服气道,“而且连你都进来了,看起来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 “你还说,你还不是靠了殷暮白!”伊晟白他一眼,“只有被TJ师信任的专属奴隶,和TJ师的爱人可以不经审核进入这里,没有殷暮白,你什么都不是。” “我怎么……等等,你刚刚说什么?”白逸忽然抓住伊晟,一脸难以置信,“你说TJ师的……爱人?” 伊晟怔了怔,小声问道:“对啊,你还不知道?” 白逸顿时一脸傻笑,简直快乐疯了。殷暮白把他带到这里,又否认了自己奴隶的身份,也就是说,自己是以殷暮白爱人身份来到这里的! 控制不住内心汹涌而来的幸福感,白逸直接冲向了殷暮白。 殷暮白正和对面的戮说着什么,忽然听到身边急促的脚步声。即使有了准备,还是被白逸扑倒在沙发上。殷暮白皱了皱眉,才要推开白逸,唇上就落下了笨拙的亲吻。 白逸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喜悦,只能抱紧殷暮白,雀啄似的不停吻着。他爱殷暮白,他们会接吻,会做爱,可殷暮白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白过。而现在,殷暮白终于做出了表示,白逸几乎不敢相信,只能这样来确定不是梦境。 殷暮白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不满意白逸毫无技巧的亲吻,殷暮白按住白逸的后脑,主动吻了上去。 灵活的舌尖熟练地撬开白逸的双唇,霸道地侵占湿润的口腔,却让白逸的心都沦陷了。不知不觉地软下身体,白逸回应着殷暮白的舌尖,心里、眼里,都只剩下殷暮白。 幸好殷暮白还知道自己在哪里,最终松开了白逸,扶着他坐起来。然而白逸却不肯放开他,一边抽咽着一边说:“爱你,我好爱你……” 戮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邪笑道:“这小东西还真有意思。” 殷暮白看他一眼,他们之间有默契,这种时候戮是不能打扰的。戮遗憾地叹了口气,朝伊晟招招手,朝楼上走去。这里有他们单独的房间,他还要用自己的专属奴隶解解闷。 见电灯泡走了,白逸越发肆无忌惮。他跨坐在殷暮白腿上,小猫似的蹭着,“主人,我爱你。” “所以?”殷暮白挑眉。 “你也爱我吧,”白逸眼神发亮,还带着一层水雾,“不然也不会带我来这里。” 殷暮白虽然不肯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这是个私人俱乐部,只有实力得到承认的TJ师才可以进入。当然,会员的专属奴隶和爱人也可以进入,但权限很小。” 白逸虽然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不过也知道殷暮白不会随便说,还是认真听着,只不过将殷暮白搂得更紧。 “这间别墅是公用的,一般时间都可以直接过来,也可以约好时间聚会,不会强求。”殷暮白解释道,“更重要的是,如果成员出了什么事,其他成员会在一定程度内,动用私人力量予以帮助。” 白逸这才抓住重点,“所以说,每个人的实力都相当于扩大了好几倍?” 殷暮白点了点头,“虽然我还有别的产业,但这是我最大的助力。现在你都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原来,这就是殷暮白给他的回答,殷暮白是真的相信他。白逸的鼻子又开始发酸,他趴在殷暮白的肩膀上,轻声道:“你的所有事,我都要知道,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要有我。” 86.过去的事 爱情是自私的,一旦爱了,就想要独占对方的一切,而且每每得寸进尺。明确了殷暮白的感情,白逸还是迫不及待地要了解殷暮白的过去。 每个人都在别墅里有自己的房间,殷暮白也不例外,陈设与凌晨中也是相差无几。殷暮白脱下外套,“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遇到我之前所有事,我都要知道。”白逸习惯性地接过外套挂好,很快又抱在殷暮白身上。 殷暮白干脆躺下,让白逸靠在他身边。“我对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印象,或者说,我对遇到阮先生,也就是阮渺的父亲之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是手术的关系吗?”白逸轻声问道,“我听伊晟他们说,你小时候脑部动过手术。” 殷暮白沉默几秒,才道:“阮先生是在黑街发现我的,据说我当时躲在垃圾堆里,头上一直在流血,意识都不清醒了。是阮先生把我送到医院,出钱给我动手术。我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 白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而是细细亲吻着殷暮白的手掌。他能想象当时的场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之后,躲藏在阴暗的角落,一点点被恐惧折磨、吞噬。 白逸有些发抖,他无比庆幸有人发现了殷暮白,还好,他的殷暮白还活着。 “我对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身上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名字是阮先生告诉我的,据说是我见到他时,自己说的。”殷暮白回忆着,脸上却没有怀念的神情,对他来说,那只是既成事实,却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触。 白逸在殷暮白的食指尖舔了舔,轻声问道:“是阮先生将你带到凌晨的?他会救一个陌生人,应该是个好人吧。” 殷暮白沉吟了一下,才摇了摇头,“他不是坏人,却也算不上善良。” 白逸不明白,眨着眼睛看向殷暮白。 “他是个严厉的TJ师,也是他一手建立了凌晨。在他眼里,即使是阮渺也及不上他的TJ重要。”殷暮白道,“他之所以肯救我,也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觉得我适合做一名TJ师而已。” “他要你做你就做?”白逸不满道。然而下一刻他就后悔了,那时的殷暮白也只是个孩子,救过他的阮先生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想要活着,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殷暮白没有注意白逸的变化,只是无意识地用指尖逗弄着他的唇瓣。“开始只是做侍应生,后来觉得TJ师也没有什么不好,就答应了。” 白逸轻咬了殷暮白一下,不无得意道:“如果让唐铎听见,一定会被气死的。他拼死拼活要得到的东西,你只是觉得不错,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唐铎其实很有天分,只是太急功近利了。”殷暮白客观地评价,“而且他一直认为我是借了阮渺的力量,所以也想得到高层支持,反倒忽视了自己的能力。” 提到阮渺,白逸立刻眯起眼睛,“主人这么厉害,当然不是靠阮渺才走到现在的,而且我看阮渺那样子,也不像个有实权的。” 殷暮白道:“阮渺不仅没成为TJ师,还是天生的SUB,所以阮先生不太喜欢他。阮先生病逝之后,虽然大部分遗产留给了阮渺,但阮先生的弟弟和两个合伙人也拿到不少,联合起来刚好可以挟制他。” “我看还是阮渺自己没斗志,就算对方联合起来能压制住他,他就不会挑拨离间么。”白逸不屑道,“如果是我的话,就算给其中一个割点肉,也要弄死另外两个!” 殷暮白露出一丝笑意,他喜欢看白逸张扬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宠他,疼他。在白逸面前,殷暮白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欲望,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衣服脱掉。” 白逸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红,毕竟不是在凌晨,突然要赤身裸体还是很不习惯。不过他还是很快脱下衣服放好,把自己藏到殷暮白怀里。 殷暮白没有拒绝白逸的靠近,而是单手搂过白逸,手指在白皙的肌肤上轻抚。没人比他更了解白逸的身体,只是羽毛般的抚触,就换来白逸甜美的喘息。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也该告诉我你隐瞒的东西了吧。”殷暮白沈声道。 白逸正享受着与殷暮白的温存,猫似的轻哼着,听到这句话顿时僵了。该来的总会来,他也不可能瞒殷暮白一辈子。 认命般叹了口气,白逸道:“我爸爸叫白宣南,是个生意人,不过他发家晚,所以我小时候不是在富人区长大的。” 白逸似乎觉得有点冷,又朝殷暮白拱了拱。“我家附近只有一个小哥哥,年龄和我差不多,我们总是一起玩,他也很照顾我。可是后来我搬了家,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殷暮白眼神微动,“后来,你又见到了他?” 白逸轻轻点了点头,搂住殷暮白的脖子。“在画展上,我又遇到了他,可他却没有认出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却在他的颈后,看到了我小时候咬的牙印。” 殷暮白感觉到了白逸的颤抖,他知道白逸想要哭,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开口,只是轻柔地抚摸着白逸的背,无声地安慰。 “我想见他,发疯一样想他,甚至因为我爸的反对而离开了家,拒绝他的一切帮助。”白逸的声音还算平静,但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并不觉得难过,如果非要找出流泪的原因,大概是感慨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 “我终于知道他是凌晨的TJ师,为了见他,我主动找到柏尘,答应帮他保护闻言,条件就是送我进凌晨。”白逸在殷暮白身上咬了一口,忽然又笑起来。“幸好我的决定是对的,我进了凌晨,就把他牢牢抓在手里,再也逃不掉。” 殷暮白眉梢一挑,手上微微用力。“谁逃不掉?” 敏感部位被制,白逸立刻变了态度。“我,我逃不掉还不成么。” 殷暮白吻了吻白逸的鼻尖,没有再欺负他的奴隶。这里毕竟还有别人,两人也没有多待,没过多久就准备离开了。 让白逸先出去准备,殷暮白去和其他人道别。伊晟还没有走,殷暮白看了戮一眼,忽然道:“伊晟,你和白逸提过我手术的事情吗?” 伊晟愣了愣,“大概提过吧,记不太清了,怎么了?” “没什么。”殷暮白摇摇头,朝外走去。 87.救人 跟殷暮白“坦白”后,白逸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殷暮白是真心想把他培养成TJ师,因此教起来不遗馀力。白逸越来越能从中找到乐趣,而且能时时刻刻和殷暮白相对,他更是求之不得。 殷暮白对白逸的进步很满意,宠爱也越来越明显,甚至允许白逸跟游名通电话。一来二去,白逸也摸到机会给疗养院打电话,只是殷暮白很快就回来了,白逸只来得及确认苏慧的平安,并不清楚殷暮白去疗养院的事。 白逸过得舒心,其他人也不错。阮渺和谈诘的关系渐入佳境,灵魂找到了寄托,阮渺的神情也轻松不少。邵元被唐铎罚了几次,不再处处和简寒作对,而简寒被白逸吓过一次,也不敢整天闷闷不乐。 可惜世上没有十全十美,总有人过得不那么如意,伊晟就是其中之一。 被白逸看到自己为奴的样子,伊晟觉得太丢脸,一连几天都躲着白逸。只不过他那里需要人手,没过多久就厚着脸皮让白逸回来了。 真正让伊晟不爽的,当然还是奴隶治疗的事。殷暮白和阮渺都被牵制住了,他一个小小的黑医,更是处处碰壁。 “人在哪儿呢?”伊晟背着急救箱冲进房间,一脸焦急。昨晚来的两位客人下手很重,早在伊晟心里挂了号。听说他们要来,伊晟就心神不宁,果然今早有人来叫,说是为他们服务的奴隶出事了。 白逸跟着伊晟走进房间,看到刑室风格的TJ室不禁皱了皱眉。凌乱摆放着的刑具已经完全超出了TJ的范围,根本就是真正的刑具。用这样的工具TJ,难怪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气。 “这边。”引他们过来的侍应生冷静道。 伊晟立刻冲向他身后的浴室,只是一怔便弯下身去。没有了伊晟的遮挡,白逸才看清浴室里的情形。 一个瘦削的男人赤身躺在浴缸里,双目紧闭,左手没进水里,右手搭在浴缸边沿,手旁是染着血的匕首。浴缸里的水已经被血染成了淡红色,也许是身体下滑,男人的口鼻几乎要被淹没了。 “都愣着干嘛,还不救人!”伊晟大声道,总算是唤回了白逸的神智。一旁的侍应生也过来,和伊晟一起将人抬了出来。白逸目光一扫,男人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后薛也流了很多血,但真正要命的,是他左手腕上深深的伤口。 侍应生见惯了这种场面,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伊晟:“还救得活吗?” 伊晟正按着伤口试图唤醒男人,骤然听到这句话,立即凶狠地瞪过去。“人还没死呢!” 白逸也跪到了男人身边,将急救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帮着伊晟给男人止血。男人的身体冷得像冰,白逸只是一触,便从心底泛上一阵寒意。 不过也幸好浴缸里的水是冷的,男人的血流得慢,才能撑到现在。伊晟扭头朝两人道:“谁是O型血?” 男人似乎还有一点意识,但离休克死亡也不远了,伊晟也是没办法,只能临时抽血救急。白逸明白他的意思,来不及查血型,O型血是最合适的,可他是AB型,便也把目光投向了侍应生。 侍应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是O型。” 伊晟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偏头朝白逸道:“去采血!” 白逸跟了伊晟一阵子,已经不那么慌乱了。他从急救箱里拿出几样,拼凑出采血的工具,走到侍应生身边给他采血。 男人的口唇泛起灰紫的颜色,伊晟还在一刻不停地抢救,但没有仪器、不能手术,只凭一个小小的急救箱,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有限。 有了新鲜血液的补充,伊晟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侍应生不想多待,贡献出血液后便快步离开了,似乎怕伊晟再贪他的血。伊晟跟白逸合力将人抬到床上,至少能有些保暖作用。 “你们在救他?”一个声音闯进来。 门外已经聚集了一些凌晨的工作人员,表面是都在忙自己的事,其实都关注着这里的情况。出声的也算是伊晟的同事,只不过是从不主动救人的那一派。 “你们救他做什么,”门边的医生仍在问,“他已经被降到初级了,这种程度让他自生自灭就好。” “闭嘴!”伊晟还没说话,白逸就怒气冲冲地顶了回去。 白逸当初报医科,是想找到殷暮白后方便照顾他的身体,但誓言却不是说着玩的。他发过誓要救死扶伤,哪怕现在不是个医生,也对伤者抱有怜悯与必要的同情心。 对方被白逸呛了一声,也冷下脸。“你们以为这么做,会有人感激你们?这种赚不了钱的东西,死多少都没差别。” 白逸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气得眼睛都红了。见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白逸直接抄起一旁扔着的鞭子,朝对方走了过去。 白逸的训练已经有了些成效,板起脸来也是气势惊人。对方已经察觉到不妙,但身后几双眼睛盯着,他不想对白逸低头。在他看来,白逸是不会傻到真的动手的。 然而另他失望了,白逸手腕一抖,鞭稍就印在了那人的脸颊上。对方惨叫了一身,转身朝后跑去。 白逸才不会善罢甘休,跟着他冲出了房间,抬手又是一鞭。然而这一次,对方慌乱之中换了个方向,刚好躲过了鞭子。白逸没想到的是,对方身后还有一个人! 大概是早起的客人,白逸没有在意,却没想到鞭子收势不急,鞭稍一下扫到了后面的客人。幸好客人反应快,即使没能躲过去,却也避开了重要部位,没有破相。 韩郴赶到时,正看到这一幕。 “你做什么!”韩郴很想狠打白逸一巴掌,幸好还记得眼前的事,急忙朝对方道歉。“真的很对不起,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白逸翻了个白眼,又跑回伊晟身边,替换下焦急的伊晟。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就是:“让他离开凌晨吧,我不想看到他。” 88.暂时分别 凌晨的客人非富即贵,只要开了口,一般没有拒绝的馀地。客人说一句“不想见到他”,立刻将白逸逼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韩郴也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不过他才恢复实权,不能为了一个白逸得罪金主。何况于私,他也想将白逸赶出去。 “请您放心,凌晨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韩郴没有把话说死,却也暗示了会将白逸赶走。 客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逸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白逸,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在治疗上,根本没把两人的对话放在心上。自从成了准TJ师,他对凌晨的规矩是越来越不在意了。 将人送回医疗室,两人又忙了好一会儿,男人的情况才稳定下来。白逸原本还想陪伊晟一会儿,却被伊晟赶了出去。 “还不去找殷暮白?韩郴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伊晟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白逸,不由地担心,面前还非要装作不在乎。 “能有什么事……好好,我去还不行么。”白逸依旧没有危机感,“是你自己不用我帮忙的,待会儿可别再来求我。” 见伊晟瞪起眼,白逸才优哉游哉地回头去找殷暮白。而殷暮白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问清了。 “主人!”白逸一进书房,就看到殷暮白坐在椅子上沉思,手指有节奏地在扶手上轻点着。 听到白逸的声音,殷暮白抬头看他,指了指脚边。白逸意外地挑了下眉,还是乖乖跪下。这些天殷暮白都把他当做爱人看待,都不会让他跪的,突然回到奴隶的角色,白逸还真有些不习惯。 “主人,出什么事了?”白逸对殷暮白的每个表情都无比熟悉,一眼就看出殷暮白有心事。 殷暮白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今天打客人了?” 白逸心知是韩郴告了状,暗道糟糕,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殷暮白。“是误伤,谁知道那个时间走廊里还会有客人!主人,惩罚轻一点好不好?” 殷暮白却道:“我原来的计划是,一个月后让你进行一场正式的TJ。” “啊?”话题转换得太快,白逸有些反应不及。“什么叫正式,不是公调吧?” “当然不是,但也有表演的性质。”殷暮白回答道,“是在凌晨内部进行的表演,完成得好,你TJ师的身份才会被真正认可。” “TJ师的身份……”白逸摸了摸衣领,那里原本是奴隶的名牌,改变身份后就被他摘掉了。如果和殷暮白一样,戴上TJ师的名牌,就真的是和殷暮白站在一个高度了吧。想到这里,白逸不禁露出激动的神情。 “可是现在出了这种事,计划就作废了。”殷暮白无情地打破了白逸美好的幻想。 “为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何况也没有真的打到!”白逸立刻道,“凌晨开了这么久,会连一个客人都摆不平?而且如果我做了TJ师,价值比一个客人还是大的吧。” “事情没你想像地那么简单。”殷暮白捏起白逸的下巴,眼神中有隐隐的怒意。“你知不知道,那个客人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察觉到殷暮白的不满,白逸下意识地放低了嗓音。“可是主人,我从来没见过他。” “他认识你就足够了,因为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让你离开凌晨。”殷暮白答道。 白逸沉吟一阵,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是我爸派来的?” 殷暮白放开白逸,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据我所知,他最近正在和白宣南合作,应该是受白宣南所托。原本他最近每晚都来,却找不到机会,结果你主动送了上去。” 白逸也没想到白宣南已经等不及要动手,忙抱住殷暮白的腿道:“主人,求你了。这次是我不好,别把我赶出去,我离不开你的!” “如果现在我留下你,相当于把把柄交到韩郴手上,你就不可能成为正式的TJ师。”殷暮白道,“只有现在让你离开,表演才可以照常举行。” “可我出去还回得来吗?”白逸猛摇头,“我爸铁了心要把我弄出去,只要一离开凌晨,我就会被软禁的!就算表演能举行,我也不能到场啊。” “那是你的问题,”殷暮白不为所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表演时必须回来,这是命令。” 白逸愣了一会儿,忽然从地上跳起来,直接扑到殷暮白身上。他的双腿跪在殷暮白两侧,双臂环着殷暮白的脖颈,不满地叫道:“你又欺负我!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还要拿主人的身份压我,你越来越不疼我了!” 殷暮白反倒有了一丝笑意,“那你是要反抗我了?” 你是我的主人,我最重要的爱人,我又怎么可能反抗你?白逸心里想着,一口咬在殷暮白肩膀上,力气不大,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殷暮白却是眼神一暗,单手揽住白逸的腰,站起身一个转身,就将白逸压倒在桌子上。白逸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要离开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重逢以来最久的,至于临别时要做的事,不是再明显不过的吗?白逸没有任何抵抗,甚至主动仰起头,向殷暮白索吻。 殷暮白也没让他失望,俯身细细品味白逸的薄唇,双手也在白逸的臀部揉捏。白逸舒服得哼起来,借着换气的间歇红着脸道:“别在这里,去床上。” “就在这!”殷暮白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扯掉了白逸的裤子。在书桌上压倒自己最喜欢的奴隶,让他无法抑制地兴奋起来。这段时间忽视了白逸的奴隶身份,积累的欲望让殷暮白不想再忍耐。 白逸开始还抱怨几句,但很快就被殷暮白卷进了情欲的漩涡,上上下下吃了个彻彻底底。 白逸最终没能留下来,得到消息的客人通知了白宣南,因此一出凌晨,白逸就被自家的保镖包围了。殷暮白没有来送他,白逸正窝着火,将保镖们折腾了一路,到了白宣南面前,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89.你是自投罗网 父子两个再次相见,简直成了仇人。白逸怪白宣南棒打鸳鸳,没想到白宣南更是怒火中烧,才见面就是一个巴掌。 啪!白逸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捱了一下,火烧似的疼起来。他完全被打懵了,惊讶地看向白宣南,眼泪也立刻掉了下来。 “先生,这是做什么啊!”王婶最先回过神来,匆匆去拉白宣南,又转头对白逸道,“少爷,你先回房去吧。” “不许走!”白宣南厉声道,“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做出这种事情来!” 其他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王婶却不敢走。她最清楚这父子两个的脾气,以往白宣南是宠着白逸的,可这次火气大得不正常,也许真的会闹出大事来。 白逸从小到大第二次捱白宣南的巴掌,上一次还是十岁的时候。那时场面乱成一团,白逸自己也早就哭得昏天黑地,挨打的印象不是很深。然而这一次,是结结实实捱了一下。 白宣南的力气不小,没多久白逸的脸颊就肿了起来。白逸从来都不是受得了委屈的,哭声越来越大。“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要是我妈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你这么欺负我的!” 白宣南才被王婶劝住,听到这句话怒火又燃了起来。“你还知道你妈过世了,那就少往疗养院跑!” “我就去!”白逸大声道,“根本就是你耍手段,威胁小妈跟你离婚的。就算是后妈,他对我也比你对我好一千倍、一万倍!”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白宣南指着白逸道,“如果不是因为她虐待你,我为什么跟她离婚!” “她没有她没有!”白逸捂住耳朵,根本不想听白宣南的话。 “少爷,你就听先生一句吧,先生确实是为了你好啊。”王婶也跟着劝道。她是白家的老佣人了,即使在白宣南落魄的时候,她也没有离开,一直照顾着年幼失母的白逸,因此对白家的情况再清楚不过。 当时白宣南再婚,她就担心白逸会被苛待,所以处处留心。开始还好,苏慧对这个继子还是很体贴的,白逸也会讨人欢心,倒真有几分母子的感情。然而出了那件事后,一切都不同了。 因为白逸的一时调皮,让殷暮白走失了。当时已经发生了几起儿童失踪事件,警方认定殷暮白被犯罪团伙发现并带走,毫无踪迹。 那时白宣南的事业正处在紧要关头,没有时间关心家庭,也就疏忽了白逸。王婶虽然发现白逸有些不对,只以为小孩子做错了事心里害怕。直到白逸第一次发病,王婶才发现白逸身上有许多被虐打的痕迹。 受到了刺激的苏慧精神很不稳定,发怒时不止一次地打过白逸。而发泄过后,意识到自己做的事,苏慧又会非常后悔,抱着白逸痛哭。 白逸喜欢自己的小妈,又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居然一声不吭地忍了几个月。只是事发后,白宣南立即与苏慧离婚,把苏慧送进了疗养院,再也没有去看过她。反倒是白逸,从没真正怪过苏慧,还当她是自己的母亲。 王婶将白逸当自己的孩子疼,因此对苏慧也是十分厌恶的。听到白逸为了苏慧和白宣南对峙,也忍不住要劝。 “不用跟他废话,从今天起不许他踏出家门一步!”白宣南道,“不止疗养院,那个什么俱乐部你也休想再去!” 白逸立刻瞪起了眼睛,像是只炸毛伸爪的猫,恨不得冲上去狠挠白宣南一爪子。“我偏要去,我喜欢的人在那,一定会回去的!” “喜欢?”白宣南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这是自投罗网!” 白逸才要还口,忽然僵住了,半晌才道,“你知道他是谁?” “哼,他连名字都没改,是以为没人记得他了?”白宣南嗤道,“我们白家欠他的,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可他居然对你下手,你还傻乎乎地往他套里钻!” “不是的,他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白逸立刻反驳道,“他动过手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我说了是我害他走失,他也没怪我。” 白宣南也有些意外,但他能走到今天,就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他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要你留在那种地方。而且明知道你们、你们是……” 白逸知道白宣南的意思,他原本也没以为白宣南会接受他们的关系,只是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白宣南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吐出一口恶气,朝王婶道:“把他关到房间里,就算要死了也别放出来!” 王婶听得有些不明不白,但也知道一时间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只能拉着白逸回房间。在她看来,父子是前世的仇人,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消消气冷静下来,就都好了。 回到房间,王婶忙着给白逸上药。白白嫩嫩的脸颊上多出一道巴掌印,看得她实在心疼。白逸一句话不说,抽抽搭搭地流眼泪。 才上好的药就被泪水冲花了,王婶把他当小孩子哄着:“少爷别哭啊,先忍忍,上好药就不疼了。” 白逸抱住王婶,哑着嗓子道:“小妈对我很好,真的。” 王婶没有应声,只是拍了拍白逸的背。白逸心里更难受了,这一次,恐怕连王婶都不会帮他。 而白逸离开后,殷暮白立刻提出让白逸成为正式的TJ师。 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哪怕凌晨再黑暗,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只有成为凌晨的正式TJ师,再有殷暮白做引导人,白逸才能真正得到圈子里的认可。 因为白逸走得太干脆,韩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将时间押后,最终也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期限。倒是唐铎意见很大,他还没有追上殷暮白的脚步,殷暮白就已经在培养接班人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白逸回家后,可能受到的刁难,殷暮白能想像得到,却没有出手的打算。他觉得白逸自己可以解决,而他也有自己的事,谈诘已经给他带来了新的消息。 90.继兄 “我希望这一次,你别再给我不清不楚的结果。”殷暮白冷冷道,“我很忙,没时间总到这里来。” “殷先生,如果你不是有足够的价值,我绝对不愿意做你的上司。”谈诘轻笑一声,“放心,这一次的消息,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谈诘!”一直皱着眉头的阮渺打断道。 “谈诘?”谈诘挑眉,似乎对这种称呼很不满。 “……主人,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阮渺道。 难得看到阮渺如此示弱,殷暮白有些意外。不过现在,他更关心的是他们的消息。 阮渺坐到殷暮白对面,调整好呼吸。“殷暮白,这次我们查到了一点东西,跟你的身世有关,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殷暮白眼前莫名闪过白逸的影子,原本平静的内心忽然有些慌乱,只不过面上一点不显。“你说吧。” 阮渺叹了口气,“关于苏慧,你应该知道她是白逸的继母。可是我们查到,她在嫁给白宣南之前,已经有过一个儿子。” 殷暮白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知道自己与苏慧的关系了。 阮渺见殷暮白没有出声,才道:“她原来的儿子和白宣南相处了一段时间,据说和白逸的关系也很好。只不过……” “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个儿子就失踪了,生死不明。”殷暮白接道。 “你知道了?”阮渺意外道,连谈诘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殷暮白垂眸,“不止是这个,连那个儿子的名字我也清楚,应该是——殷暮白吧。” 阮渺与谈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你就是苏慧的儿子,白逸的继兄。只不过我们不清楚你当初失踪的原因,也不知道白逸清不清楚你的身份。” “他不知道?”殷暮白的冷笑令人心生畏惧,“他怎么会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是因为这个才接近我的。” 阮渺不禁有些退缩,他看了谈诘一眼,才坚持道:“白逸明知道你是他的继兄,还……你怪他吗?” 殷暮白的声音很冷,话里却找不出一丝不满。“继兄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我都确定他现在对我的感情。” 阮渺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始终惴惴不安。白逸隐瞒身份接近殷暮白,连他都觉得气愤,殷暮白毫无反应,这根本不正常。他感觉得到,殷暮白这一次,不会轻易饶过白逸。 而现在,白逸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还在计划着逃跑。这一次白宣南连窗户都封死了,更是派了专人来看守他。即便是王婶进出,也要严格检查。 白逸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次逃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不能和外界联络,他甚至连柏尘都指望不上,要在一个月内想办法出去,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小少爷啊,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绝食啊。”王婶劝道。 “哎呀王婶,我没绝食,饭菜我不是都吃了嘛。”白逸无奈。 “吃这么点怎么够,男孩子饭量大,我还怕这些你不够吃呢!”王婶一脸的不赞同。 “我没心情吃。”白逸苦着脸道。 “为什么,跟王婶说说。”王婶坐下来,一副你想谈要谈,不想谈也要谈的架势。 “还能是这么回事,我就是想小妈了。”白逸小声道。 “骗人,王婶看着你长大,这点小伎俩还骗不过我!”王婶不肯上当。“你跟先生说的话,我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你外面有人了,是不是?” 白逸瘪着嘴哼了两声,才透露出些。“其实就是……我喜欢一个人,我爸不同意嘛。” “先生早就盼着你定下来呢,不会无缘无故地反对。”王婶板起脸道。 白逸这次又犹豫了很久,声音比刚刚还要小。“就是喜欢的是个……男人。” “嗯,不就是个……男人?!”王婶忍不住叫起来,“男人、男人怎么可以……你们都是男人啊,这怎么可以!” 然而白逸像是觉得还不够刺激似的,又加了一句:“他是个TJ师,就是∫M那种。” “S……什么意思?”王婶完全不知道白逸在说什么。 白逸试图给王婶解释清楚。“就是有的人喜欢掌控一切,比一般人的占有欲多一点,控制欲强一点啦。” “这也是一种工作?”王婶还是不太明白,但也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我觉得这工作也没什么不好啊,而且他对我很好。”白逸又开始想念起殷暮白来。“他总是保护着我,什么都给我最好的。就算我骗了他,做错了事,他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真的伤到我。” 王婶这才有点动摇。她了解白逸的性格,是需要人照顾、宠爱的类型,可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会照顾人的?这么看来,白逸这种找个男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王婶连忙摇摇头,摆脱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算他是正经工作,毕竟是个男人,要怎么在一起。先生也是疼你,才会不让你们见面的。” “我们是两情相悦,他干嘛要来做恶人!”白逸立刻呛声,“我爱他,就要和他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我们!” “少爷……”王婶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原本想着,对方再有什么不好,只要少爷喜欢就算了,谁知道会是个男人!“好姑娘多的是,王婶给你介绍几个,先相处看看吧。” “我要他我就要他,”白逸拿出杀手!,又开始掉眼泪。“我谁都不要,就要殷暮白!” “好好,就那个殷……殷暮白?”王婶瞪起眼睛,“你刚刚说的是这个名字吧。” 白逸将心一横,既然白宣南已经知道了,还不如跟王婶坦白,说不定还能赚一个盟友。“其实我喜欢的,就是殷暮白,我找到他了。” “你、你们……”王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看这小孩对你不错,没想到居然对你有这种心思,他休想!” 没想到起了反效果,王婶梦游般往外走。“不行,太混乱了,我要好好想想。” 端午小剧场: “爸爸,你回来啦!”八岁的小白逸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在了白宣南的腿上。“爸爸,小逸好想你!” “嗯,爸爸也想你。”白宣南拍了拍儿子的头,柔声道。 这段时间王婶回了老家,白逸才上小学,一个人在家总是让人放心不下。白宣南没有办法,只能尽早回来陪儿子。他已经熬过了最糟糕的日子,也不急着要重建事业。 白逸撒完娇,立刻翻起白宣南手里的东西。“没有,没有,这个也不是,在哪里呢?” 白宣南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见自己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禁有些好笑。“小逸,在找什么呢?” “找粽子!”白逸的小手比划着,“方方的,尖尖的,绿色叶子包起来的粽子。” “怎么想起来吃这个了?”白宣南依旧不明白。 “老师说是端午节,要吃好吃的粽子!”白逸立刻回答。 白宣南想了想,确实到了这个季节。只不过他忙着工作,没在意过这种事。“小逸,今天不吃粽子,我们买蛋糕吃好不好?” 白逸立刻扁扁嘴巴开始抹眼泪,“不要不要,我就要吃粽子,小朋友们都有的!” 白宣南揉了揉额角,拿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自己是不会包粽子的,就是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买。“小逸,听话,今天不吃粽子。等王婶回来,我们再补回来。” “不要!我要粽子,我要粽子!”白逸直接打起了滚。 白宣南正发愁,忽然听到门铃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会过来的,也只有邻居家的殷暮白了。果然,一打开门,就是殷暮白小小的身影。 “白叔叔好。”殷暮白礼貌地打招呼,举起手里的盘子。“叔叔,我妈妈做了几个粽子,请叔叔和小逸尝。” 看着墨绿色的粽叶,白宣南总算露出了笑容,只不过有人比他还高兴。白逸从白宣南手臂下钻过来,直接抱住了盘子,用力嗅了嗅,“真香!” “小逸,要说什么?”白宣南道。 “谢谢大白哥哥!”白逸眼角还闪着泪花,脸上却是大大的笑容。 殷暮白也笑起来,他也还在读小学,面对年龄相近的白逸,显然更放松也更自然。白逸拉着殷暮白回到客厅,摆弄着几个粽子。“这都是什么味道的啊?” “有豆沙、红枣和蛋黄的。”殷暮白指给白逸看,“每样两个。” “我不喜欢蛋黄,这个留给爸爸,其余都是我们的!”白逸坏笑。 白宣南无奈地看了两个小孩子一眼,计划着明天去登门道谢。白逸把蛋黄粽放下,自己捧着其他几个和殷暮白钻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大白哥哥,你先选。”白逸期待地看着殷暮白。 殷暮白摇摇头,“都给你,我在家吃过了。” “大白哥哥最好了!”白逸兴奋地把盘子整个揽到自己怀里,在殷暮白脸颊上香了一口。“么!” 殷暮白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白逸亲了,在王婶的教育下,白逸表达感谢的方法之一就是亲亲。不过能被白逸亲,他还是很高兴的。 “小逸,”见白逸吃得开心,殷暮白道,“你长大了做我媳妇吧,好像只有媳妇才可以亲亲的。” “是吗?”白逸歪头想了想,“可我也亲爸爸,也亲王婶啊。” “他们是大人啊,而且都结过婚了。”殷暮白已经对婚姻有了概念,却是朦朦胧胧的。“而且做我媳妇,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不分开啊,那好。”白逸点点头,“那我做大白哥哥的媳妇,以后一起吃粽子!” 殷暮白笑得很开心,想着这是自己媳妇了,也红着脸凑上去,在白逸白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么!” 91.再见闻言 王婶琢磨了整整一晚,总算理出了些头绪。这一次,她坚决站在白宣南一方,怎么想都不能让白逸跟殷暮白在一起。 白逸贪睡,在家里是不吃早餐的,每次都是王婶把准备好的点心给他送上去。今天早餐的餐桌上,依旧只有白宣南一个人。 白宣南年过不惑,就算仍旧精力旺盛,也有了几丝白发,每天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总有点萧瑟的味道。他看了看旁边的座位。“白逸呢,都多大了还等人叫,让他下来吃饭!” “少爷心里有事,昨晚肯定没睡好,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王婶劝道。 “别老宠着他,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白宣南仍是不满。不过王婶在家里的地位超然,说是半个亲人也不为过,白宣南也不会平白向她撒气。 王婶叹了口气,“我看少爷这次也是真的伤了心了,他才那么点大,好不容易喜欢上个人,得不到也难免接受不了。” “也不看看他找的是什么人!”白宣南怒道。 “也对,找哪家的姑娘不好,非要找个男人,还是……”王婶摇头,“都怪我,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察觉到,让少爷陷进去了。” 白宣南意外道:“他都告诉你了?” 王婶点头,“都说了,我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姓殷的孩子还能回来。” 提到殷暮白,白宣南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真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个城市里。如果他老老实实地回来,我也不会不管他,偏偏他要去招惹白逸,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王婶惊讶道:“不会吧,那孩子小时候不是挺乖巧的嘛。不是说是少爷先找的他嘛,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这么多年,谁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小时候再好,长大了也未必不会做出坏事来。”白宣南眉头紧锁,“况且当初……毕竟是白逸害了他,他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王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也发起愁来。 白宣南摆了摆手,“算了,这些事就交给我,你好好劝劝那小子,别总往对方的枪口上撞。” 王婶被白宣南灌输了阴谋论,也是心里不安,很快就来和白逸谈了。 “少爷,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整晚就这么睡的吧。”看到白逸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王婶担忧道。 白逸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被子好好的放在一边,一看就知道没动过。见王婶进来,白逸眨了眨眼,“睡不着,又不想动。”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呢。”王婶板起脸,坐到床边。“先不说你和那个、那个殷暮白的关系,先生总是你的亲生父亲吧。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就别跟先生置气了。你不知道,先生每天一个人吃饭,有多孤单。” “他孤单?”提到白宣南,白逸忍不住撇嘴,“他外面那么多女人,和谁吃不一样,偏要在家里做样子!”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先生呢。”王婶不赞同道,“先生一直单身,外面有个女朋友也很正常。” “那是一个吗?”白逸忍不住伸出手指,“他在外面乱搞都行,我就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都不可以吗?” “这……这哪有那么简单啊。”王婶说不过白逸,只能劝道,“要是真心对你也就算了,但殷家那孩子失踪这么久,突然出现不可能不让人怀疑啊。还是先等等,先生一定会查清楚的。” 白逸扯过被子蒙住脑袋,摆明不想再听。王婶也没有办法,只想着有机会慢慢再劝。就这么僵持了几天,终于有人来帮白逸了。 白宣南一回家,就听佣人说有客人在等他,据说是从柏家来的。白宣南脱下外套,“白逸知道吗?” “没敢告诉少爷。”父子两个关系紧张,佣人们都看在眼里,因此都瞒着白逸。 白宣南点点头,这才打起精神走进客厅。出乎他的意料,来的是个有些拘谨的年轻人。尽管等了有段时间,他还是没有坐,只是微垂着头站着。 “你是柏尘的人?”殷暮白对柏尘没什么好印象,也没有客气。 “白先生,”男人微微点头,“我是闻言,主人让我来跟您谈谈。” “主人?”白宣南对这种说法有些意外,但想到凌晨是TJ俱乐部,也就不再多想,只是对闻言的脸色更差了。“我跟柏尘没什么往来,不知道他要带什么话给我?” 闻言脸上找不出任何不满,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主人说他和白少爷是朋友,对白少爷的事也都清楚。希望白先生不要太苛责白少爷,毕竟和谁在一起,是白少爷自己的事。” 白宣南没想到柏尘敢这么说,立刻道:“他也管得太宽了,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插手!” “白先生,主人绝没有别的意思。”闻言道,“您是为了白少爷好,但也不能关他一辈子。不如让我和白少爷谈谈,也许白少爷想通了,可以皆大欢喜。” 家里来了客人,白逸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不管是谁,都是一个希望。而王婶禁止他见客人,更让他肯定客人和自己有关。虽然他希望是殷暮白,不过殷暮白才不可能来找他呢,完全是主人心理作祟。 这一次王婶说什么都不放行,白逸赌气地回到房间里,闷声不说话。王婶见他不开心,忍不住又叹气,担心白逸气病了。谁知道一个不注意,白逸就从她身边冲了出去,直奔客厅。 才走到楼梯,白逸就听到白宣南在下逐客令。“回去告诉柏尘,我们家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家的事也轮不到他来管。他和白逸以前的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以后,让柏尘离我儿子远一点!” 没想到白宣南会把话说这么死,白逸意外地一探头,正看到闻言走出来。 闻言也看到了白逸,甚至早就听到了白逸的脚步声。他背对着白宣南,朝白逸做了个口型。“晚上再来。” 92.手机号码 见到闻言,白逸才又有了希望。虽然不清楚柏尘的目的,但闻言既然出现,就不会任由他被关下去。他现在闭目塞听,任何一点消息都是帮助。 白逸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总算没在白宣南面前露出马脚。天才黑下来,他就拉起窗帘锁好门,从窗帘的缝隙偷偷朝外看。这次白宣南找来的保镖比较敬业,大晚上的还在院子里守夜,而且重点监视白逸的房间,也不知道闻言要怎么过来。 大概凌晨的时候,门外的轻响惊醒了浅眠的白逸。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一条门缝,果然看到闻言在门外。 “你怎么进来的!”白逸急忙把闻言拉进来,惊讶道。 “我离开别墅后又潜了进来,外面守卫太多,藏到晚上才找到机会过来。”闻言说得倒是很轻松。 白逸暗自咋舌,他还以为自家的防卫已经算严密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突破了。不过考虑到闻言走路都没声音,能避开保镖们的耳目也不足为奇。 白逸扭开床头灯,招呼闻言和他坐在床上。“说吧,柏尘怎么吩咐你的?” “主人让我帮你离开这里,不过今晚不行,还没有做好准备。”闻言道。 白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柏尘是无利不起早,救我出去,他要什么代价?” 闻言也不隐瞒。“主人说,你出去了自然会知道,不会让你太为难的。” “那就好。”白逸松了一口气,端起床头的白水喝了一口。“你不知道,我现在连上厕所都要有人跟着,监狱都比这轻松!” 这里的条件比监狱好上一百倍,闻言心道。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多话,任务外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开口。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到时候要怎么带我走?”白逸又问道,“还有,这些保镖都是收钱办事,你可别伤到他们。” 闻言解释道:“我今晚知道了他们的作息,到时候会在附近安排好车,我亲自过来接你。至于那些人,只要打晕就可以了。” “那就好,”白逸拍拍胸口,“我出来的时候,和殷暮白约好一个月后来场内部表演。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要当TJ师了。” “TJ师?”闻言挑眉,他没想到白逸说到做到,居然真的走到这一步。也许这才是他能接近殷暮白的原因,他们的步调永远是一致的,不像自己…… “原本我自己也不是很上心,不过殷暮白坚持。”提起心上人,白逸自热而然地露出了笑容,“他怕我在凌晨里吃亏,又发现了我的才能,就坚持要我做TJ师。” “你和殷先生……”闻言犹豫道,“是真心相爱,才要在一起吗?” 白逸一怔,“这不是柏尘让你问的吧,真稀奇,你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闻言有些窘迫的偏过头,显然不打算再问。白逸急忙拉住他,“别走啊,好不容易有人陪我聊天。” 闻言对白逸这个类型没有办法,他根本不是来聊天的,可又不能直接扔下白逸离开,只能坐下继续听。至于刚刚说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来。也许,只是有些羡慕吧。 “我可不是炫耀,我和殷暮白的关系是没人能破坏的。”白逸笑起来,“倒是你,和柏尘怎么样了?” 没想到话题会回到自己身上,闻言垂下视线。“我只是主人的奴隶而已,只要听从主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白逸才不相信他那套说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对柏尘早就超出了主仆的感情,为了他一句话就能去死,还敢说你对他没意思?” “我对主人只有尊敬,我这种身份,怎么敢对主人有非分之想。”闻言低声道。 白逸双手搭在闻言肩膀上,直直盯着他的双眼。“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爱上柏尘了。” 那一瞬间,闻言几乎要承认了。但是话到嘴边,一阵苦涩蔓延在胸腔,让他的理智及时回笼。他无法想象,为什么白逸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给他那么大的压迫感。 推开白逸,闻言站起身理了理呼吸。“太早离开这里,你父亲一定会找你,不如多待几天。表演前一天,我再来接你。” “知道了。”没能套出闻言的话,白逸有些失望。见闻言要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喂,你知不知道殷暮白的手机号码啊?” 闻言也有些怔愣,摇了摇头,看向白逸的眼神有些奇怪。白逸和殷暮白的关系那么亲密,他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白逸也有些脸红,朝闻言摆摆手,不再多说。情人之间如果不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就是用通讯工具联络了。可白逸和殷暮白总是在一起,根本没用过手机,也就没记过号码。 送走闻言后,早过了休息时间的白逸立刻进入了梦乡,梦里见到殷暮白,立刻蹭上去求电话号码。殷暮白扫他一眼,只回了一句话:“你有手机吗?” 白逸在梦里抹了半宿的眼泪,第二天起床都觉得眼睛痛。不过有了闻言的保证,他的心情还是放松了不少,面对白宣南时,态度也好了很多。 白宣南也没打算关他一辈子,过了一周见白逸都很老实,也放松了对他的警惕,甚至在白逸要求用电脑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白逸开始还有些紧张,干脆做点正经事,关心一下自己的读者们。有很多人离开,然而也有人依然记着他们的“十岁”,期待着他的回归。 白逸的鼻子又有些发酸,实在有些感动。起初写东西只是想找个寄托,有个发泄的途径。他把小说里的人想象成殷暮白,给角色一个美好的结局,好像殷暮白也得到了幸福。 之后真正靠小说生活,白逸才渐渐投入其中。不得不说,有读者的陪伴,他才能熬过那段漫长的等待。现在,他们依旧陪在自己身边。 看到小说,白逸这才想起游名。自己回家这么长时间,游名也该得到消息了。也许从游名那里,可以弄来手机和号码? 93.我们回房间吧 没有殷暮白的日子,白逸简直是度日如年,他觉得自己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光是思念就能把他逼疯。游名倒是有跟他联络,不过他也没有殷暮白的联系方式,反倒不停地劝他和殷暮白划清界限。 更让白逸心情糟糕的是,殷暮白一次都没有找过他。相对于白逸的软禁状态,殷暮白要找人就方便多了,可他却没有任何要联络白逸的表示。 有这样一个冷静过头的情人,白逸也是会不安的。何况凌晨里的诱惑那么多,万一有人对他的殷暮白下手怎么办! 好不容易熬满一个月,白逸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看到闻言时,双眼都冒起了绿光。 这一次闻言是从窗户走的,白逸掀开窗帘,就看到闻言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二楼,单手撑在窗台上稳住身形。白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动作……真敏捷。” 闻言没有在意,低声道:“保镖我都打晕了,现在出来吧。” 白逸的卧室在二楼里侧,要出去必然要经过白宣南的卧室,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还没等他说出口,就见闻言单手用力,窗外装的防盗栏杆就被掰弯断掉了。 就算是空心的,也是金属啊!白逸瞠目结舌,直到闻言又问了一句,才回过神来。将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信放到桌面上,见闻言疑惑地看着自己,解释道:“告诉我爸我不是被绑架,是自己离开的,不然又要闹大了。不过这可是二楼,你上得来,我可下不去。” “我帮你。”闻言低声回应。 白逸战战兢兢地走到窗边,两脚伸到窗外,坐在了窗台上。紧张地闭上了双眼,白逸只觉得后领被人提起来,耳边一阵风声,脚就踏到了实地。 朝闻言眨眨眼,白逸道:“大侠,恕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 闻言脚步一顿,“我不是大侠。车在外面,快走吧。” 今晚天气不是很好,黑色的轿车隐藏在角落里,还真有些不好辨认。白逸摸索着找到车门,直接钻了进去。闻言跟在他身后,朝前排的两人道:“可以走了。” 白逸逃出生天,对闻言又放心,一上车就睡了过去。正香甜时,忽然一个急刹车,白逸的身体向前倒,额头正撞到前面的椅背上。 “唔!疼!”白逸揉揉眼睛,茫然四顾,“到了么?不对,这不是凌晨。” 副驾驶位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朝白逸一亮。“白逸先生,我是警察,有些事想跟你确认一下。” 白逸只以为柏尘不放心,才让闻言带了人来,没想到居然是警察。他扭头怒视闻言,“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解释道:“是主人的命令,你答应过主人,救你出来你会为主人完成一件事。” “可你也说过不会让我为难!”白逸立刻反驳道。 “白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们不会为难你,只是问几个问题。”警察劝道,“你在凌晨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凌晨有多黑暗。要扳倒凌晨,必须要有最可靠的线报。” 白逸的表情忽而变得冰冷,原本有些雀跃的目光顿时变得敌意十足,连久经沙场的警察都有些惊讶。“你可以问,毕竟我答应了柏尘。不过超出我忍耐范围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警察理解地点头,“当然,我们会尊重您的隐私。” 白逸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他最近太放松警惕了,居然就这么着了柏尘的道。幸好警察问的问题都是关于凌晨本身的,没怎么涉及到他,殷暮白的部分也被他掩饰过去。 问了整整一晚,白逸才被放行。闷了一肚子火,谁知道进了凌晨,却看到殷暮白正在七号耳边低语,举止亲密。 白逸顿时打翻了醋坛子,也不管周围还有别人,直接扑了上去。 殷暮白听到身边有脚步声,才转过身,熟悉的人影就扑了过来,唇间也贴上了柔软的温度。殷暮白眼神一黯,什么时候轮到奴隶强吻主人了? 白逸急切地吸吮着殷暮白的唇舌,然而下一刻就就被推到了墙上。角色调换,这一次是白逸被疯狂地掠夺。唇舌纠缠,殷暮白从来都是强势的,他将白逸牢牢制在自己怀里,有些凶狠地吻着他。 白逸觉得唇瓣和舌尖有些痛,殷暮白像是在惩罚他的自作主张,即使是亲吻也是粗暴的,甚至是在噬咬。但每每在白逸觉得疼痛想要退缩时,又变得温柔。就是这样的殷暮白,让白逸无法逃离。 白逸不自觉地蹭着殷暮白的身体,终于等到了亲吻的间隙,轻喘着道:“主人,我们回房间吧。” 对于这么明显的暗示,殷暮白有些心动,可天刚刚亮,他还没有白日宣银的习惯。“你才回来,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办。” “有事?是跟他对不对!”白逸指着七号,眼睛却紧紧盯着殷暮白。“不许!跟我去房间,别跟他在一起!” 殷暮白皱眉,没有斥责他的无礼,而是轻轻揉了揉白逸的发梢,“你怎么了?” 感觉到殷暮白的关心,白逸忽然什么怒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浓浓的爱意。他伏在殷暮白的肩膀上,低声道:“回房间好不好?” 如果是平时,殷暮白不会这么纵容他,不过今天,他察觉到白逸的状态不对,没有拒绝。 白逸几乎是抱在殷暮白身上回的房间,一路上小声啜泣着。殷暮白将他抱到床上,单手撑在一旁,沈声道:“到底怎么了?” 白逸摇头,“不知道,就是好想你……别离开我。” 无辜的眼神落在殷暮白眼里,有种莫名的诱惑,他俯下身,吻了吻白逸的唇角。“累吗?” 白逸还没回过神来,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休息。”殷暮白直起身道。 白逸只愣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急忙抱住殷暮白的腰。“不累不累,我精神的很,主人,来做吧!” 殷暮白轻笑一声,又吻了过来,这一次,满是情欲。 94.放松的方法 “轻、轻点……嗯啊!”房间里传来诱惑的低吟,白逸抱着枕头,泪水已经浸湿了一片。 他跪伏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腰背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多出许多指痕,让人忍不住心疼,然而身后的撞击却没有一丝缓和。 痛楚不会减弱,而满足感却越来越浓。殷暮白了解他身体的一切,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欲望攀升至顶点,却始终无法达到高朝。 如果是平时,白逸一定会求殷暮白帮他,但今天,他只是轻声啜泣着,却始终没有开口。 殷暮白又一个挺身,火烫的凶器再次深埋入白逸体内。殷暮白含住他的耳垂,低声问道:“今天怎么没求我,不想要?” “想、想要……”白逸的眼圈已经有些肿了,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却又强迫自己贴近殷暮白的唇。“主人……只要主人舒服就好。” 殷暮白的动作一顿,随即是更加热情的亲吻与抽插。殷暮白知道,以白逸的天性,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完全依附于主人的奴隶的。然而总有一些时候,白逸会不经意地表现出对主人的依赖与崇拜,而每一次都让他情难自已。 “不……啊,太快了,轻点,求求你……唔!”敏感点被反覆蹂躏,白逸忍不住开口求饶。但很快,他就将脸埋进枕头里,只是溢出一阵阵饱含欲望的呻吟。 这一次,白逸不想求饶。无论出发点是什么,他终究是出卖了殷暮白,这样的惩罚,是他应得的。 一只手忽然覆上了白逸身前的硬挺,殷暮白磁性的嗓音在白逸耳畔响起。“既然想忍,就忍到底吧,记住,这是命令。” 白逸轻颤一下,身后不自觉地紧缩,殷暮白呼吸一滞,手掌微微用力。 “呜啊!”白逸忍不住惊叫起来。最脆弱的部分被玩弄,疼痛被遮掩,只剩下灭顶的快感,他几乎要立刻喷射出来。 强压下勃起的情欲,白逸大口喘息着,眼泪没有一刻间断。他想起殷暮白教他的话,奴隶将身体与灵魂都交予自己的主人,当他们达到某种深度时,奴隶的躯壳里保留的,只有对主人的尊崇与服从。 手掌熟练地抚触着白逸的脆弱,时而轻柔地触摸顶端,时候快速地摩擦柱身。而白逸的身后,他最爱的人正侵略着他的身体,一次次贯穿,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占领。然而就算是这样,白逸也牢牢记着殷暮白的命令,强忍着压抑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欲望。 当殷暮白终于说出“可以”两个字时,白逸几乎被高朝的快感逼疯。等他再听清殷暮白的话,已经是五分钟后了。殷暮白正在穿衬衫,腰带还没有系好,隐约可见精窄腰臀。白逸忍着下身的不适爬起来,压到殷暮白身上,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又咬了一口。 殷暮白一挑眉,倒没有生气。“能动了就去洗澡,明晚就是你的表演,有很多事要做。” 白逸趴在他背上耍赖,“好累,不想动……” 殷暮白自然地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既然知道累,下次就不要引诱我。” 白逸顿时说不出话来,嘟起嘴揉眼睛。这也不能全怪他啊,毕竟一个月没见面,又看到殷暮白和别人那么亲密,他当然要有所行动了。 殷暮白拉开他的手,“我让伊晟给你拿点药膏,你不能肿着眼睛去表演。现在,去洗澡。” 听语气就知道,殷暮白这是在下命令了。白逸只能揉了揉酸痛的腰,蜗牛似的朝浴室挪。 殷暮白朝外走去,“我去找七号,不用等我。” “又去……咳咳,又去找他?”白逸的嗓子哭得有些哑,却还是高声道。 殷暮白对他明显的醋意没办法,“他是要配合你表演的奴隶,不只是我,你也要提前跟他熟悉。” “跟他?”白逸歪头想了想,也算合理。毕竟自己的经验少得可怜,最早接触的七号是最可靠的。“那你之后还有工作吗?” “现在只有你的事情要管。”殷暮白打开门,“至少明天一天都会空出来。” 白逸这才放心地进了浴室,身后白色的液体流出来,让他脸上有些发烫。温水让他的身体放松下来,不过白逸没有享受多久,只是匆匆冲洗干净就走了出来。 在身上围了条浴巾,白逸锁好门,悄悄进了殷暮白的工作间。自从上次被闻言闯入后,这里的防盗措施又上了一个台阶。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殷暮白信任他,已经给了他进出的权限,只不过白逸为了避嫌,从没用过罢了。 白逸对电脑懂的也不多,幸好有闻言在,或者说,有柏尘在。程序是早就设定好的,白逸只要打开电脑,将储存器插上去,电脑里的内容就会全部清空,而与其联网的其它终端却不会收到任何异常提示。 一见到警察,白逸就有不好的预感,而警察的问题大多是验证性的,更让白逸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凌晨很可能被咬住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倒台。 他能做的,只是消除殷暮白与凌晨的关系,虽然光清除这台电脑的资料没有多大意义,但他没有别的选择。柏尘答应过他不会让殷暮白牵连进去,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在屏幕上轻敲一记,白逸自言自语道:“主人,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会保护你的。” 殷暮白回来得很快,还带来了七号。白逸忍不住问道:“现在还不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吗?” “没有必要,”殷暮白答道,“你和他的接触也仅此一次了,只要有代号就好。” 白逸单方面认为殷暮白在吃醋,心情好了不少。七号经过以前的几次TJ,与白逸配合得很好,反倒是白逸自己不在状态。 对明天的表演,白逸还是很重视的。越是重视越是紧张,何况还有凌晨这么一颗炸弹埋着,他怎么都放松不下来。他挑选着自己要穿的衣服,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用领带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殷暮白当然发现了他的问题,不禁有些好笑。那结是他教白逸的,越想挣脱越紧,可找对了方法就很好解开,有点类似于外科结。他该称赞白逸结打得好吗? “过来。”殷暮白收起笑意,朝白逸道。 白逸的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走过来,自然地跪在殷暮白脚边。殷暮白却没再说什么,悠然地看着阮渺传给他的资料。 白逸开始很烦躁,可跪着看殷暮白的侧脸,居然渐渐平静下来。他已经两天一夜都没好好休息了,一阵倦意袭来,居然伏在殷暮白膝盖上睡了过去。 95.登台 白逸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搬到床上都不知道。不过休息过后,他的精神很不错,早早跑去找七号。因为今晚的表演完全由他自己做主,白逸做了不少改动,要提前知会七号。 殷暮白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似乎笃定白逸一定会顺利完成。如果是其他人,殷暮白可能没有把握,但白逸的风格是很能讨好的。 所谓的表演是给凌晨看的,他们想要的是能吸引金主的TJ,当然,技术也是必需的。而白逸一向认为TJ和性是分不开的,他的TJ一定不乏诱人之处,很容易得到凌晨的认可。 白逸要做的准备很多,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参与的TJ师们已经坐在了舞台边,白逸松了松领口,有些忐忑地看向殷暮白。 “主人,我们现在就过去吗?”白逸问道。 “是你要过去。”殷暮白指尖轻点,“把握好七号的状态,不要迟到。” 白逸瞪起了眼,“你不去?我本来只想表演给你看的!” 殷暮白道:“我晚一点再过去,放心,我会在后台看着你的。” “那、那好吧。”白逸有些失落,不过殷暮白如果真在台下看的话,他说不定紧张地连话都不会说了。 白逸打开门,正撞上难得出现的阮渺。阮渺怔了一下,随即又摆出了习惯性的微笑,“祝你好运。” “脸上至少有点诚意好不好。”白逸撇撇嘴,“不过谢谢你的吉言了。” 阮渺垂下视线,等白逸走远了才进房间,朝殷暮白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等他的表演结束。”殷暮白站起身,打开衣柜,将衣服都收进袋子里。 “不行,太晚了。”阮渺摇头,“他们随时可能过来,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这次表演对白逸很重要,我要看完。”殷暮白没有丝毫动摇,“你们可以先离开,给我留辆车就好。” “你明知道他做了什么,还这么护着他?”阮渺忍不住问道。即使他已经不是殷暮白的专属,但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还是让阮渺有些气闷。 殷暮白没有回答,反倒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觉得,我离开白家前,和白逸的关系如何?” 阮渺想了想,“不会太好吧,毕竟没有血缘,突然要生活在一起,恐怕不轻松。” 殷暮白却摇了摇头,“我猜很好,我找不出比他更让我喜欢的类型。” 阮渺微笑,“你想说你们是天生一对么?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耽搁太久,一旦有危险,你就要马上离开。” “明白,你也该走了吧。”殷暮白道,“作为老板,白逸的表演你总要露个面的。” 阮渺转身朝外走去,“你忘了吗,我已经和凌晨没有任何关系了。” 白逸从后台偷偷朝外望,舞台下已经围坐了不少TJ师,当然,也有凌晨的管理人员。白逸有些心慌,不只是紧张,还有种异样的不安。 不过他现在是TJ师,是要引导奴隶的主人,绝不能在七号面前露出怯懦和动摇。他才要上台,却看到唐铎迎面走了过来,怎么想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你要表演,还是殷暮白的主意?”唐铎直接问道。 “有区别吗?”白逸问道。 “凌晨是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如果是他要你加入凌晨,就证明他对他也不过如此。”唐铎冷冷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他对我好不好,我心里有数。”白逸倒不担心这个,“而且我实在理解不了,你怎么老想跟主人作对,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就那么难吗?” 唐铎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转身就走。 “喂,给你个忠告!”白逸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一句,不然自己很可能会后悔。“既然知道凌晨不是好地方,就别陷得太深!” 唐铎连脚步都不停,径直离开了,显然不把白逸的话放在心上。 白逸也不强求,反正话他说到了,听不听得进去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看了一旁的七号一眼,白逸深呼吸,走上了舞台。 因为是内部表演,舞台并没有刻意布置,只是照白逸的意思设计成了黑色。灯光从上方洒下来,周围显得有些昏暗,让白逸看不清底下的观众。不过没关系,他的这场表演原本也不是给他们看的。 与以往的随性不同,白逸今天穿得很正式。殷暮白按照他的尺寸定做了几套衣服,白逸选了暗条纹的白衬衫和纯白色的西裤,既遮掩了他外表带来的稚嫩感,又衬托出身为TJ师的上位气势。 台下的观众们大多听说过白逸的名头,对这场表演没多少期待,谁会喜欢一个奴隶变成的TJ师呢。然而白逸的出场让他们动摇了,除了长相,白逸没有任何地方看得出做过奴隶。 白逸不懂表演的规矩,也不在乎,没有任何表示就径自开始了。他朝舞台后扬了扬手,七号就走了上来,恭敬地跪在白逸脚边。 白逸不是没体会过这种俯视的感觉,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他真切地感受到,成为一个人全部支配的感觉。 不自觉地看向后台,白逸找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身影。殷暮白侧着身,似乎感受到了白逸的视线,偏过头看他,微微点头。 等到了殷暮白,白逸嘴角轻扬,眼神中满是自信。这是他的表演,是他为殷暮白送上的礼物。 “七号,现在开始,我要给你至高的享受。而你,也要将自己完全交给我,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七号眼神一动,低声道:“是,先生。” 96.内部公调 白逸先是拿起了一条长鞭,棕色的鞭身一直浸在水中,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光亮。握住鞭柄,白逸的主人气场更加强大了。“你的身体不错,不过还不够完美。我要在你的身上做些装饰,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是的先生,只要您希望。”七号回答。 白逸露出满意的微笑,朝七号挥起了鞭子。 “唔!”笔直跪着的七号闷哼一声,似乎难以忍受鞭打的疼痛,不过仍是没有移动分毫。 白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没有让七号发现。像是没注意到七号的不适,鞭梢依旧在七号的身上游走,留下一道道殷红的痕迹。然而很快,强忍着的痛吟就变了味道。 “唔……啊!”七号的额角已经溢出了汗珠,皮肤也泛起了红晕。经过几天的磨合,白逸已经掌握了七号的敏感点,每一下都击在最刺激的部位。 当然,从外观看,鞭痕也是很悦目的。即使是红肿的伤痕,给人的感觉也不是血腥与疼痛,而反有种另类的性感。线条没有任何交叉,由上而下散落在胸部、背部、双臂和大腿。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白逸的鞭子精准地落在七号的大腿内侧,丝毫没有影响到脆弱的男性。光是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台下的TJ师们无法挑剔了。 他们也许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没有人有胆量,对一个即将升为高级的奴隶这么做。毕竟一旦失误,就相当于失去一个吸金材料。 等到七号的眼神开始迷离,白逸才停下鞭打的行为。他已经完全投入到这场TJ之中,甚至连殷暮白都被忽略了,自然也没有了起初的不安感。 他饶有兴致地挑起七号的下巴,“舒服吗?” “舒、舒服,先生。”七号已经完全沉迷在这痛苦的享受之中。 “别急,还有更好的。”白逸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在台下的人看来,居然不比奴隶的魅力差。已经有不少人在羡慕殷暮白的眼光了,挑了个好奴隶不说,还能培养成TJ师,一举两得。 白逸打开一旁的箱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拿出了几条长长的白色绸布。这些是他特意让殷暮白准备的,连七号都不知道。这么有趣的游戏,如果提前知道谜底,不就太扫兴了。 七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垂下视线。无论即将承受的是怎样的TJ,都让他的心跳因兴奋而战栗。 白逸将半掌宽的布条展开,在七号的脸上蹭了蹭。“是不是很滑,很舒服?这是很好的布料,白色也很适合你的肤色。”白逸又碰了碰七号已经挺立起的前端,“当然,也更适合这里。” 七号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让他有种难耐的兴奋。如果这个时候再给他来两鞭,说不定就能直接高朝。 “来,双手背到身后向上,头压低,屁股抬起来。”白逸让七号背对观众摆好姿势,将一根黑色的粗大按摩棒交给他。“弄湿他,自己塞进去。嗯……我说过的吧,我喜欢看奴隶享受过程。” “是的,先生。”七号已经了解了白逸的喜欢,在某些方面,和殷暮白恰好相反。殷暮白喜欢看奴隶隐忍的模样,白逸却想要欣赏奴隶享受的过程。 将粗大的按摩棒含入口中,七号尽可能地湿润凶器的表面。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无论是无意伸出的舌尖还是偶尔溢出的吸吮声,都带着浓浓的诱惑。 他没有拖延太久,将按摩棒完全含湿后,七号就将它抵到身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松身体,一点点将按摩棒送进了体内。 粗大的顶端一点点撑开穴口,带来强烈的视觉刺激。这样的尺寸的确有些困难,但七号已经适应了进入的过程,很快就将按摩棒送了进去。做好这些,七号深吸了一口气,将额头贴地,双手背到身后跪好。 “真乖。”白逸的指尖在七号的臀部一扫,嘴上称赞了一声,手上却没有丝毫留恋。 将绸布在七号的肩膀上圈了一圈,白逸微笑道:“现在我们换个玩法。” 白逸将长长的布条一点一点缠到七号身上,力度刚好束缚住七号的动作,从肩到脚,时而重叠,时而螺旋向下。白逸说得没错,纯白的绸布间偶尔露出的皮肤显得异常诱人,何况还有不时显露出的红色鞭痕做点缀。 当然,对于七号早已挺翘的性器,白逸也没有忘记。他将布条折窄,从根部起一点点将小东西缠绕起来,只露出了粉嫩的头部。 白逸的动作有些慢,似乎想延长游戏的时间,让台下的观众都有些心急。但这样悠然的动作反而有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感,而且看白逸不时快速打出的绳结,没人能说他不擅长捆绑。 七号正背对着观众,白色的束缚见偶尔可以窥见红色的鞭痕。臀部被遮挡的不多,可以清晰地看到按摩棒的末端。他像是臣服的雌兽,引诱着下面每一个人。 等白逸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七号已经被缠成了一个白色的蛹,而手腕的位置,曳地的蝴蝶结拼成了一对蝶翼。白逸满意地拍拍手,“好了,可以来玩了。” 白逸要做的,是普通的滴蜡。凌晨有许多客人会选用很烫的蜡油,即使是中级奴隶也是会遇到的。而白逸选择的,依旧是安全的低温蜡烛,只是位置有些不同。 看着跃动的火苗,白逸恶意地凑近七号。“现在躺下不许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是的,先生。”七号费力地改变体位躺下,双脚点地,却因为身后的东西不能完全放平。心跳越来越快,被束住的部分却更加雀跃,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就因为惊恐而瞪大了,白逸对准的,正是他最脆弱的部位。 见七号吓得身体都僵了,白逸反倒放下心来。还在白家时,他就考虑过这个方案,所以练习了很多次,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七号保持不动,他才好动手。 从小腹开始,白逸绕着七号的性器一点点滴下蜡油,红色的斑点绘出柔和的线条。七号的心还提着,却没有开始那么惊恐了。绸布有缓冲的作用,而直接滴到皮肤上的,也没有超过他的忍耐限度。 在七号有些紧张的眼神中,白逸的手缓缓移到了性器的正上方。 97.窒息游戏 七号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可又迷恋于这种边缘的快感,在两种冲动的争夺下,他只能将选择交出来,遵从TJ师的命令。 “唔!”一滴朱红的蜡油滴落在茎身,七号猛地颤抖起来,仰起头痛吟出声。与痛苦的神情相反,他染上红色的部位却更加坚挺,顶端也溢出了晶莹的液体。 七号眼神中的哀求让白逸很满意,他赐予七号身体上的刺激,七号回报他精神上的臣服,双方各取所需,这场表演才有存在的意义。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白色的布带渐渐蒙上了一层鲜红,显得异常诱人。而七号溢出的低吟和沉醉的表情,也让不少人蠢蠢欲动。白逸将蜡烛吹灭,再次抚上七号的脸颊。 七号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潮红的双颊昭示出他的情动。他微微睁开眼,眼神似乎有些迷离。“先生,求你……求求你,我忍不住了……” “还不够,在我允许之前,不许高朝。”白逸面带微笑,语气却丝毫不容质疑。他收起蜡烛,朝后台示意,立刻有人送上一杯红酒。 七号被缠得紧,加上强烈的刺激和呻吟,已经失去了很多水分,看到酒杯,更觉得喉咙干渴。 白逸浅抿一口,眼睛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似乎连心底都甜了。然而转向七号时,眼神中又多出了几分恶质。“想喝吗?” 七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想的,先生。” 白逸将手臂举高,“那就接好。” 手指一动,杯身就倾斜过来,红色的液体变作一道细流,落在七号身前。七号被消磨过的羞耻心发出警告,但他确实很渴,而且那是白逸的命令,奴隶是不敢违背TJ师的命令的。 压抑住羞耻感,七号仰起头,张开嘴巴试图接住下落的酒液。然而白逸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活动着手指,酒液时断时续,不停变换着方向。七号只能不停追逐着白逸的手掌,像只讨食的小狗。 一杯酒能有多少呢,没一会儿红酒就被白逸倒光了。在七号失落的眼神中,白逸又取出一条绸布,助手再次送上一杯红酒。白逸没有再去逗弄七号,而是直接将酒泼到了布条上。 红色的液体氤氲开来,漫出模糊变幻的色彩。白逸将布条拿到七号身前,“这样的话,应该能尝到吧。” 七号嗅到红酒的香气,有些困惑地看向白逸,难道白逸的意思是让他去含住布条吗? 白逸没有让他疑惑太久,他将布条放在掌心,朝七号道:“这是最后一样,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会让你高朝。”见七号的眼神瞬间亮起,白逸又加了一句,“不要挣扎。” 话音还未落,白逸就拿起布条,捂住了七号的口鼻。七号没想到白逸会这么做,顿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幸好他及时记起这是表演,才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鼻尖全是红酒的香气,空气却变成了奢侈品。浸了液体的布料严丝合缝地掩住了口鼻,空气很难通过。像是古时的酷刑,将浸湿的纸一张张叠在犯人脸上,让犯人渐渐窒息而亡。 七号此时的状态不啻于受刑,只是短短的十几秒,他就觉得胸腔里窒闷难忍。无法控制地大口呼吸,却没有一丝氧气能够触及。他想要摇头,却发现白逸的力气大的离谱,紧紧压制着自己。 真的会死的!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七号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猜测、思考。他想要挣脱,却因为身体的束缚什么都做不到。 台下的人也没想到白逸会这么做,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七号下身的反应更强烈了,不仅没有软下去,反而颤抖起来,像是随时会高朝的模样。 白逸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他原本不打算进行这么危险的TJ,但他心目中完美的TJ,需要这一环。 他仔细研究过七号的资料,又在训练中研究七号的肺活量,还特意让伊晟帮他确认七号的身体状况。而现在,他更是全身贯注地观察着七号的每一丝变化。 似乎过了很久,其实只是短短的一分钟,白逸在七号的耳畔道:“我允许你高朝。”同时,他掀开了七号脸上的湿布。 在空气涌进胸腔的那一刻,七号下身颤抖着,达到了难以言喻的顶峰。 直到白逸解开七号身上的束缚,台下才有了小声的交谈。他们不是没见过窒息游戏,但那往往是客人对没有价值的白色奴隶做的。这里的TJ师就算有这个水平,也不会去做。 但不可否认,白逸的时机掌控得非常精准。既没有伤害到七号,又将七号逼到了最大限度。 白逸又确认了一遍七号的身体状况,看来后台准备的急救措施是用不上了。至于表演的结果,虽然没能做到尽善尽美,但通过应该没问题吧。 警报解除,白逸立刻回头寻找殷暮白的身影,却发现后台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白逸有些慌乱,他四处寻找,反倒发现了另一个人影,是简寒。 简寒躲在后台的角落,他知道今天对白逸很重要,所以偷偷过来看。对上白逸的视线,简寒朝他笑了笑,就要回去。 白逸快步追上来,拉住简寒的手腕。“你怎么过来了?对了,有没有见到殷暮白?” “我听说是你的表演,就过来看看。”简寒道,“殷先生开始是在这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白逸心底的不安又冒了上来,直觉不能让简寒回去。脸上的兴奋早就褪去,他抓紧简寒。“你跟我去找。”简寒还来不及拒绝,就被白逸拉着跑了。 后台就这么大,白逸带着简寒转了几圈,这么都找不到殷暮白,而且连阮渺、伊晟都不见了。 白逸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简寒吓了一跳,才要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惊叫与喧哗声。这时间凌晨还没开始营业,不该有这么多人。 白逸朝着噪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却见人群正迎面跑来,一个个都面带惊惧。在他们的惊叫声中,白逸才确定,警方已经到了。 98.他不要我了 警方这次是下了血本,派出大量警力对凌晨进行“围剿”。正是开业前的准备时间,凌晨里的工作人员基本到齐,刚好让警方抓了个遍。 不过也不是没有漏洞可钻,像是某人,在警方到达五分钟前才悠悠然离开。殷暮白在凌晨的地位很特殊,即使他算不上决策层,但也是管理人员,而且很容易被扣黑锅。所以这种事情,他还是越远越好。 白逸下台看不到殷暮白,又听说警察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可根本找不到殷暮白的身影。 眼看就要冲到警察面前了,身后突然有人用力扯了他一下。白逸一个踉跄,立刻转过身来。可惜不是殷暮白,却是闻言。 “你怎么来了!”白逸惊讶道。 “跟我走!”闻言说着就要拉他。 白逸却一个闪身避开,“我要去找殷暮白。” 闻言低声道:“他已经走了,就在不久之前,我亲眼看他出的凌晨。” “不可能!”白逸大声道。他不相信,不想相信!这个时候殷暮白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凌晨,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说明殷暮白抛弃他自己逃了。他的殷暮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简寒一直跟在白逸附近,自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开始知道警察闯进来时,他也有惊慌,然而很快被一种轻快感代替。凌晨对他来说是个囚笼,现在有人打开了笼子,即使他不知道未来该去哪里,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简寒也能猜出一些。他朝白逸道:“殷先生离开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可能有人通知了他。” “不是的,他不会扔下我的。”白逸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向殷暮白的房间跑去。闻言和简寒对视一眼,也追了上去。 “殷暮白!”白逸大声喊着,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却找不到殷暮白的身影。他发疯似的将殷暮白所有的房间一一打开,试图寻找殷暮白的痕迹,却只能以失望收场。 简寒体力差,等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白逸正傻傻站在卧室里。光滑的桌子,没有床单被子的大床,空空如也的衣柜,一切都证明殷暮白已经彻底离开了这里,不会再回来了。 白逸嘴唇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落下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闻言没有时间跟白逸废话,一掌劈在白逸的后颈,将人击晕过去。扛起白逸,闻言就朝外跑,可没跑几步又回过头来,朝简寒道:“快走。” 简寒不傻,尽管白逸曾和闻言闹翻过,但他看得出,两人的关系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恶劣,甚至还很好。而这一次,闻言又特地来帮白逸,应该不会害他。 作为朋友,知道白逸不会被抓,简寒就放下心来,自己却从没想过要逃。他厌恶凌晨,厌恶被凌晨改造过的自己,可即使凌晨毁了,他也早已无家可归。被警察带走,在监狱里度过馀生,或许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好的结局。 见简寒不动,闻言直接抓过简寒的手腕就朝前跑。如果不是背着两个人不好行动,他都想连简寒一起打晕。 简寒跑得费力,却更惊讶于闻言的动作,“为什么?” 闻言知道简寒在问什么,他不擅长言辞,不会像白逸一样安慰他,甚至连回答的语气都很生硬。“相识。” 简简单单的两字却让简寒莫名的鼻子一酸,即使没说过多少话,简寒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生活并非一片灰暗,也许逃出去,他的未来真的会不同。 接应的车停在侧门外不远,司机见到多出的简寒时有些意外,却什么都没说,直接驶离了凌晨。简寒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简寒也不会主动开口,车里一时静了下来。 就在寂静之中,白逸悠悠转醒。他从后座上爬起来,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忽然深吸一口气:“哇——” 其馀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司机手一抖,险些撞到护栏上去。白逸却不管,眼泪啪啪往下掉,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哭嚎:“殷暮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闻言都忍不住皱眉,“闭嘴!” “你也凶我!”白逸哭得更凶了。 闻言忍不住想再敲晕他,谁知道白逸的声音忽然止住了,他吸了吸鼻子,正色朝闻言道:“我要去疗养院。” 闻言没有拒绝,只是道:“指路。” 反倒是司机有些担心,“二少说直接回去,这样……” 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掩饰过去,“主人问起来,我来承担。” 之后的一段路,白逸只有在指路的时候出声,其馀时间一声不吭,连简寒和他说话都不理。白逸最关心的一个是殷暮白,一个是苏慧。现在殷暮白消失了,他至少要确保苏慧的安全。 而且白逸有种预感,殷暮白很可能意识到苏慧的存在,必须要赶在殷暮白之前带走她。 尽管车开得飞快,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苏慧已经被接走了。 “刘姨,是谁做的!”白逸紧紧抓着刘院长的手臂,似乎得不到预期飞答案,他就要找人泄愤一样。 刘院长没想到白逸不知情,立刻道:“你个叫殷渺的,说是你的朋友。他前些天来过,也不知道跟你妈说了什么,他们就坚持要走,拦都拦不住。怎么,他不是你朋友?” “殷渺?哈哈!”白逸蹲下身,手掌捂着脸,只是眼泪还是从指缝里逃了出来。殷暮白接走苏慧,说明他已经查到自己和苏慧的关系。而苏慧坚持跟他离开,说明苏慧也至少知道了一部分当年的情况。 如果殷暮白知道自己不仅弄丢了他,还将苏慧刺激到这种地步,他要怎么面对殷暮白。这里,白逸清楚,他已经失去殷暮白的信任了…… 99.殷暮白在哪 谁都没有想到,凌晨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警方将凌晨彻底封锁,服务生和奴隶很快被放了出来,但一部分管理人员和TJ师被扣留。三名掌权者也没能逃脱,面临着多项重罪指控。 在警方充足的证据下没人能逃脱罪责,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凌晨最常出现的阮渺和殷暮白都失踪了。阮渺在出事前就将股权让出,殷暮白出事当晚还在凌晨,却也奇迹般的失去踪影。 更让人意外的是,凌晨里与两人有关的证据都被销毁了。而警方也绝口不提他们的事,就像是凌晨中从来没有这两人存在过一样。 两个月后,凌晨再次开业。不,不能再叫凌晨了,它现在的名字是,冻结。 “为什么叫这么这种名字?”谈讳问道。 “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谈诘道,“我说过的,你不需要过来。” “我可是大股东,当然要过来看看了。”谈讳四处打量着,“听说这里是被警方查封过的,你怎么买过来的,还能继续做这种生意?” “这是我的秘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谈诘道,“你的分红我会按时给你,为你以后逃家做准备的。” “谁说我要逃家的?”谈讳挑眉。 “你骗不过我的,不是吗,哥哥?”谈诘冷笑道。 “难得听你叫我声哥,就别那么阴阳怪气的了。亲兄弟明算账,我的分红不能少。我不会参与管理,但我来这里的消息你也要保密。”谈讳站起身,朝外走去。“明明小时候挺可爱的,怎么长大了这么讨人厌呢。” 谈诘嘴角一抽,脸色有些难看。他和谈讳的感情不冷不热,而且谈讳的性格不受拘束,又有手腕,这种人太难控制,他本不想让谈讳参与的。只不过他联合了阮渺、殷暮白和柏尘,要想站稳冻结老板的位置,就必须借助谈讳的财力。 谈讳从冻结出来,开车朝市外走去,只是没走多久就犯了烟瘾。在口袋里摸了摸,身上带的烟已经抽完了,只能再去买。谈讳干脆将车停在附近公园旁的停车场,自己慢悠悠地去买烟。 天阴沉得厉害,只是一会儿工夫,、就下起了雨。谈讳紧跑两步回到车里,摸着下巴张望。这种天气上路太麻烦,他叹了口气,纠结是不是找家旅馆住一晚。 只是旅馆没找到,反倒让谈讳发现一个瑟缩着的身影。这个季节的雨还有些冷,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孩抱着双臂,正从公园里走出来,有些茫然地站在路口,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淋雨呢。”谈讳老成地念了一句,缓缓将车停在对方身边,打开车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要不要送你回家?” “回、回家?”白逸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身边的豪车,“没关系,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了?”谈讳有些疑惑,不过他最看不得白逸这样的孩子受苦。“先上车,我送你去附近的咖啡厅,先暖暖身体再说。” 白逸无精打采地看他一眼,默默地上了车,心道你不怕弄脏车,我怕什么。事实上,他觉得脚步有些浮,要走回去实在很困难。 谈讳将他带到咖啡厅,又让人拿了热毛巾给白逸用。见白逸的嘴唇冻得发白,问道:“很冷吗,是不是发烧了?不然还是去医院吧,你父母呢?” “父母?”白逸喝了几口热咖啡,精神也好了一点,“跟我父母有什么关系。谢谢你的咖啡,之后我可以自己去。” “那怎么行!”谈讳立刻否决,“你这么小,还需要大人的看护。” “咳咳!”白逸呛了一口,瞪大了眼睛看向谈讳。“我小?我早就过二十岁了好不好!就算你比我大上那么点,也用不着这么占我便宜吧。” 这下轮到谈讳惊讶了,“你二十多了?” 白逸半眯起眼瞄他:“你该不会是……恋童?” “不是!”谈讳立刻否认,但心里还是难免失望。“算了,看你的样子还好,我也不送你去医院了。你带手机了吗,我可以借你联络朋友。” 白逸默默地伸出手,他再不打电话,游名就要疯了。 白逸已经两个月没有殷暮白的消息了,苏慧的失踪更是让他手足无措。白宣南知道凌晨倒台后,倒不怎么限制他了,可柏尘咬死了不开口,他已经没什么值得换取消息了。 简寒被闻言带走了,说是帮他尽快恢复,倒是游名担心他一个人想不开,是不是来查岗。尽管白逸在人前表现的还算平静,但心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殷暮白离自己而去的背影。白逸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趁没人注意,白逸偷偷跑了出来,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这是他当初扔下殷暮白的地方。一遍遍地在幼时走过的路上寻找,似乎这样才能减轻一点内心的负罪感,直到下起了大雨,白逸才想到要回家。 在白逸发呆的时候,谈讳已经打了一通电话,朝白逸道:“我会在这里留一晚,有熟人在附近,很快就到。如果你朋友来的晚,就多坐一会儿。” 白逸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谈讳。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有人走进咖啡厅,朝无聊抽着烟的谈讳道:“谈诘给你安排了地方,我带你过去。” 原本无精打采的白逸猛然回过头,在谈讳惊讶的目光中冲向对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阮渺!” 阮渺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白逸,疑惑地看了谈讳一眼。谈讳耸肩,“偶然遇到的,你们认识?” “算是吧。”阮渺微微叹气,根本不打算解释。 白逸才不管两人认不认识,只是抓着阮渺不放。“殷暮白在哪里,他有没有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放松一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阮渺和白逸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总算是朋友。“殷暮白没事,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见你。” “我不管,我要见他!”白逸已经失去了理智,两个月的等待几乎耗光了他的精力,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会放过。 他抓过手边的咖啡杯朝桌子上一敲,碎裂声中,尖利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手掌。然而白逸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将带血的碎片横在脖子上。“告诉我,殷暮白在哪!” 100.你不赶我走了? 虽然冻结已经开始营业,但殷暮白的工作暂时还不是很多,能有足够的时间陪苏慧。 分开了十年,又失去了记忆,殷暮白对母亲已经没有印象,对他来说,“母亲”甚至只是一个无意义的代名词。但他还是接回了苏慧,那毕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会尝试着弥补缺失的时间。 事实上,殷暮白也不太放心苏慧留在疗养院。第一次知道殷暮白的身份时,苏慧表现得太激动,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只有和殷暮白相处的这段时间,状况才有所好转。 举着伞走到楼下,殷暮白停住了脚步。两个月后,他又见到了白逸。稍显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屋檐下,隔着大雨有些模糊,但殷暮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专属奴隶。 白逸也看到了殷暮白,他本能地冲进雨里,原本就沾满水汽的身体迅速被大雨湿透。然而他很快就停住脚步,身体在雨中打着颤。他想要靠近殷暮白,却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一步都不敢动。 殷暮白的脚步只是微顿,就径直向楼里走去,完全忽视了白逸的存在。白逸抖得更厉害了,在殷暮白几步外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是一栋普通的单元楼,白逸以前也住在这种房子里,却无法想象殷暮白能在这里定居。以殷暮白的财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住处。 殷暮白的确有自己的别墅,但为了苏慧,还是决定到这边住一段时间。虽然警方默契地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总还有人不肯放手,监视着他以前的房产。他自己无所谓,但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苏慧。 眼看着殷暮白进了房间,房门就要在自己面前关上,白逸再也顾不得害怕,快步冲了上去,直直撞进殷暮白怀里。 殷暮白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形,后退一步卸去冲力,不满地皱起了眉。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白逸低声呜咽着,紧紧环住殷暮白的腰。“别离开我,求求你。” 殷暮白没有理会白逸的哀求,而是推开白逸,指尖朝旁边一点。“浴室在那边,去洗干净。” 白逸抽咽着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淋透了,被自己抱过的殷暮白也沾上了不少水迹。 “对、对不起。”白逸想起殷暮白的洁癖,知道自己又搞砸了,只能小步朝浴室走。“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殷暮白脱下被沾湿的外套,自然道:“这里是我家。” 白逸这才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冲洗自己的身体,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他找到殷暮白了,在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找了十年,在尝过与殷暮白一起的美妙之后,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一个十年。 然而殷暮白眼中没有任何留恋,白逸知道,殷暮白还在怪他,怪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过既然再次见面,他就绝不会放手。殷暮白是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白逸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他和殷暮白早就“坦诚相见”了,也不在乎这些。他更担心殷暮白会离开,幸好走出浴室时,殷暮白还坐在客厅。 听到脚步声,殷暮白偏过头,见白逸除了浴巾外一丝不挂,又皱起了眉。“我拿衣服给你,穿好马上离开。” 白逸心中一痛,不过对殷暮白的这种态度,他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说话,白逸直接扑了上去,恶狠狠地吻殷暮白唇。 双唇相贴的一刻,原本已经缓和过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他的殷暮白,他爱的殷暮白! 即使被殷暮白推开,白逸也不放弃,一次次地缠上去,树袋熊一样缠在殷暮白身上。毫无章法地在殷暮白唇上噬咬,白逸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知道抱紧殷暮白,再也不分开。 殷暮白对白逸的动作不满,按住白逸的腰,一个翻身,就将白逸牢牢压在沙发上。白逸的动作一顿,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殷暮白。“我好想你……” 殷暮白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吻上了白逸的唇。依旧是霸道的深吻,像猛兽在宣示自己对猎物的所有权。白逸也热情地回应着,享受殷暮白带给他的压迫感。 迷蒙之中白逸想,殷暮白这是什么意思呢?刚刚还无视自己,现在又是激吻,是原谅自己了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和两月未见的恋人拥吻,白逸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何况自己的主人强势地压制,白逸根本无法抗拒。隔着柔软的浴巾,白逸扭动起身子,蹭着殷暮白的大腿。 殷暮白这才放开白逸,手指抚摸着他有些红肿的下唇。“你还来做什么?” “我当然要来,”白逸的嗓子有些哑,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可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殷暮白起身,“那你之前的二十年是怎么过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过来。” “你还是在怪我!”白逸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头道:“以前我还有找到你的希望,可现在呢!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不能见你,这根本是折磨!” 殷暮白依旧是冷淡的样子,“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不是的!”见殷暮白要走,白逸急忙扑上去,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眷恋地蹭了蹭。“主人,我爱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殷暮白眼神一动,反身再次将白逸压在身下。“再说一遍。” 白逸眨眨眼,“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脸上的面具有些松动,眼神也变得柔和。他在白逸的大腿内侧狠狠一拧。“大声点!” “呜啊!”白逸痛得叫了一声,却还是乖乖放大音量。“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在白逸唇上咬了一下。 “你不赶我走了?”白逸小心翼翼地问,见殷暮白没有生气,才抽泣着低声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 ——第二卷·其实是S?·完—— 第三卷:只是你的M 101.怀疑的本能 听到白逸的嘀咕,殷暮白的脸色有些黑,不过既然留下了白逸,他也不会再把人赶出去。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殷暮白的表情透着几分无奈:“进去换衣服,先穿我的。” 白逸得寸进尺道:“不穿了,我们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我不想说第二遍。”殷暮白冷冷扫他一眼,完全不受诱惑。 其实白逸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是不想殷暮白离自己太远。刚刚淋了雨,又哭了一场,白逸的头晕乎乎的,根本是有心无力。见殷暮白拒绝了,他虽然不甘心,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再亲一下。” 这一次殷暮白没有拒绝,任由白逸亲近。 “你、你们在做什么!”身边忽然传来惊讶的叫声,那嗓音对白逸来说再熟悉不过。 苏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的精神一直不好,所以每天都会午睡一会儿,今天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谁知道打开门,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和白逸接吻。 白逸昏了头,根本没想到苏慧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姿势不对,急忙松开殷暮白,后退了一步。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松垮垮的浴巾,简直羞愧得想死。他还记得苏慧知道他喜欢殷暮白时的愤怒,根本不敢抬眼看自己的继母。 殷暮白还算镇定,他朝白逸低声道:“进去。” 白逸偷看苏慧一眼,匆匆逃进了殷暮白的卧室。殷暮白则走到苏慧面前,平静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苏慧倒退了一步靠在门边,布满红丝的双眼紧盯着殷暮白。“是白逸对不对,是他缠着你对不对!” “先冷静一下,”殷暮白扶住苏慧的手臂,“我们进去慢慢说,好吗,妈?” 还要叫嚷的苏慧忽然一顿,颤声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殷暮白从善如流地重复道。毕竟过了十年没有父母的生活,说出这个词对殷暮白来说有些困难,但表情上却显得很自然。 苏慧捂住嘴,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与儿子相认两个月,这是殷暮白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即使是相认那一天,殷暮白也只是将DNA鉴定书摆在她面前而已。 将苏慧扶进她的卧室,让苏慧靠着自己的肩膀哭了一会儿,殷暮白才道:“我和白逸的事,白逸以前有说过吗?” 苏慧调整了一下情绪,回答道:“他提过一次,不过……这不是真的吧,暮白?” 殷暮白道:“无论我跟他的关系如何,但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名TJ师,是不被一般人接受的职业。而且我是双性恋,并且更倾向于男人。” “男……不会的,是不是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苏慧始终不肯相信。 “与那无关,即使没有白逸,我也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殷暮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们是兄弟啊!”苏慧无助地摇着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不正常的生活! “不要怪白逸,我的事与他无关。至于兄弟,毕竟没有血缘。”殷暮白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搬出去。” “不要!”苏慧无法忍受再与殷暮白分离,急忙摇头,“让我再考虑一下,再想想,好吗?” 殷暮白知道苏慧需要时间,但白逸是可以立刻解决的。 即使白逸捂住了耳朵,还是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苏慧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的就是殷暮白和苏慧,却还是伤害了他们。 “想把自己闷死吗?”殷暮白一进门,就看到白逸的鸵鸟模样。 白逸从被子里探出头道:“小妈……她还好吗?” “有你在,怎么会好。”殷暮白毫不留情地回答。 白逸抓紧了被子,死咬着嘴唇。他想要哭,却强忍着眼泪,在这里,他没有资格抱怨。 殷暮白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白逸。“穿上衣服,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说过不赶我走的!”白逸立刻道,“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才会原谅我。” “你有哪里值得原谅?”殷暮白凑近白逸,低声问道。 “因为我爱你,不可能放开你!”白逸道,“我会骗你,是因为那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将自己蜷缩起来,白逸埋着头,不敢去看殷暮白的表情,声音却带着颤抖。“你根本不明白,我找到你时心里的狂喜。我没有别的方法,只能为柏尘办事,换取接近你的机会。明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却还是爱你,我能怎么办,我爱你啊!”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殷暮白却没有一点感动的样子,“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也警告过你,不要欺骗我。而你的回答,是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你、你都知道?”白逸心慌道。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清楚殷暮白究竟知道了多少。 “从你踏进凌晨的第一天起,你所有的举动,我都一清二楚。”殷暮白在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不知道吗,我的房间里都装了监视器,从你和闻言闯进工作室那一刻,就在我的监视之中。” “你、你监视我!”白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殷暮白的掌握之中。可为什么殷暮白没有揭穿自己,还默认了两人的情人关系? 殷暮白的指尖拂过白逸的唇,像是以前常做的那样。“很不可思议吗?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还是留下了怀疑的本能。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空气像是结了冰,白逸觉得很冷,从身体到心里都冷得发抖。他愧疚过,却总是潜意识觉得,那些都过去了,没人会计较一个孩子的恶作剧。然而殷暮白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最初那一次欺骗。 白逸颤抖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殷暮白虽然眼中还有寒意,却还是伸手探了探白逸的额头。像是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殷暮白道:“发烧了,好好躺在这,我去买退烧药。” 102.照顾病人 殷暮白才离开家,阮渺的电话就跟了过来。 “现在来解释已经晚了。”殷暮白道。 “看来他已经找到你了。”阮渺笑道,“我只是偶然遇到他的,他居然拿自杀来威胁我,我只好把你的地址交出来了。” “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殷暮白应道。 阮渺的神情放松下来,在某些方面,他比白逸更了解殷暮白。他很清楚这十年给殷暮白带来了什么,也很明白殷暮白骨子里的不信任。几年的主奴关系,让他习惯了将一切解释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你已经晾了白逸两个月了,还不够吗?”阮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我一直很奇怪,你早就知道白逸背着你做的事,却始终什么都不说。现在一切说破了又避而不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留下他是因为有感情在,当然不会放手。”殷暮白自然道,“不过他欠我的,我会全部讨回来。” “虽然不知道你准备怎么折磨白逸,不过我觉得他会甘之如饴的。他看上去蛮聪明的,可总是被你吓得团团转。”阮渺道。“好了,不多说了,记得三天后来冻结,你可是我们的王牌TJ师。” “我会记得。”殷暮白挂断电话,接过店员递过的退烧药,嘴角微微上扬。可能对白逸来说,这种若即若离的报复方式真的是一种折磨吧。不过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回到家的时候,白逸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真的太累了,已经蜷在床上睡了过去,被子则是卷成团被他抱在怀里。 殷暮白试着叫他的名字,白逸哼了一声,却没有清醒过来。殷暮白在他腋下夹上温度计,倒好水喂他吃药。白逸似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顺从地张开嘴,只是吃到药片时却不肯配合。 “唔……不要,苦。”白逸眼睛都不睁,靠在殷暮白身上摇头,不肯吃殷暮白手里的退烧药。 殷暮白也不多说,直接捏开白逸的下颌,将药片塞进去,在白逸没有回过神来时灌了清水。 “唔……咳咳!”白逸被强逼着吞下药片,猛咳了起来,这才睁开眼睛。“殷……大白哥哥?” 殷暮白眼神一动,轻轻摸了摸白逸的头。“老实吃药,被子别抱着,要盖好。” “大白哥哥,殷暮白……”白逸蹭了蹭殷暮白的肩窝,又开始小声哭起来。“难受,热……” 殷暮白看好时间拿出温度计,对着上面的数字皱起了眉,声音也温柔了些。“小逸乖,好好休息。如果一直不退烧,就要去医院。” “我乖,不去医院。”白逸生病后明显倒退了十岁,嘟着嘴抽泣了几声,很快又睡了过去。 服了药之后,白逸的体温稍稍降了些,却仍是有些低烧。殷暮白没有休息,既要照顾白逸的病情,又要应付白逸时不时的撒泼。白逸即使病着也不安生,或者说,因为病了才总是找别人麻烦。 一会儿要水喝,一会儿要抱抱,就算什么事都没有,白逸也要虚弱地叫上几声。起初殷暮白还会安抚他,后来主人的脾气上来,语气也不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命令的口吻,殷暮白强势起来,白逸反而老实了不少。当然,只是收敛了一点,还是会时不时找麻烦。 在殷暮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时,苏慧敲响了门。“暮白,还没睡?” 殷暮白走了出去,“吵醒你了?” 苏慧微笑道:“小逸生病了吧,他从小就这样,生了病要让一家人都忙起来。还是让我来吧,这孩子我照顾惯了。” 殷暮白没有拒绝,只是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苏慧照顾白逸。苏慧逆来顺受的性格可能不招人喜欢,但作为一个女人,身上母性的气质却让人感觉亲近。 也许是真的和苏慧关系很好,白逸听到苏慧的声音,虽然还不清醒,但明显收敛了很多。而且苏慧了解白逸的习惯,所以很快让他舒服地安静下来。 用湿毛巾擦着白逸的额头和颈部,苏慧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小逸是不是很麻烦?他被人宠惯了,让着他些就好了。而且,这孩子很会关心人。” “是吗?”殷暮白坐在床边,“他对你好吗?” “还好吧。”苏慧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你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人带着你生活。那天看到隔壁搬来的人里,有个很漂亮的孩子,就把家里的糖果送了他几颗,他就甜甜地叫我阿姨。” 殷暮白没有插话,对这些,他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而且对苏慧和白逸的过往,他确实想要了解。 “我很喜欢小逸这孩子,他没有妈妈,也喜欢缠着我。啊,和你熟了之后,就更喜欢和你跑在一起了,毕竟年纪相差不多。”苏慧道,“他说你的名字里也有个白字,又比他大,总喜欢叫你大白哥哥。” 殷暮白想想着小白逸叫自己的样子,“他一定很可爱。” “是啊,可惜后来……”苏慧叹了口气,“我认识了白……先生后,完全没想到我们的婚姻会让小逸那么反感。因为我们的事,他才会迁怒你。” 对于苏慧和白宣南的婚姻,殷暮白所知不多。但他知道,两人结婚时,白宣南正处于事业的低谷,苏慧大概根本不知道白宣南有过多少产业。对她来说,知道后反而压力会更大吧。 果然,苏慧道:“我只知道宣南是在经商,没想到他那么出众,能白手起家挣下一大份家业。宣南对你也很好,甚至还说过让等你大一点,就先到他的公司里学习,是真的拿你当做亲生儿子的。” 殷暮白没有说话,他不是苏慧,不会轻易相信白宣南的话。而且不论以前如何,现在的白宣南肯定不会喜欢自己。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小逸才会生你的气,总是对你搞恶作剧吧。”苏慧的神色沈下来,“都是我的错,以为你年纪大一点,知道照顾他,没想到会……” “别自责,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殷暮白安慰道,“再说一些以前的事吧,我想知道以前我们是怎么生活的。” “好好,”苏慧忍住要落的眼泪,微笑道,“听妈慢慢跟你说。” 103.三人生活 快天亮时殷暮白才睡下,反倒是低烧一夜的白逸醒得早。白逸从小就是小病不断,早就适应了,早上起床时烧完全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难得看到殷暮白如此平静的睡颜,白逸没有出声,窝在被子里瞧他。其实昨晚闹到后来,白逸已经清醒了不少,苏慧母子两人的对话也断断续续听了不少,让他心里酸酸的。 他从小没有母亲,对苏慧给予的母爱特别在意,可以说,他对殷暮白的恶劣态度,很大一部分就因为嫉妒他是苏慧的亲子。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慧。 苏慧喜欢孩子,一定希望殷暮白有孩子的吧,白逸想着,眼神描摹着殷暮白的容颜。如果是个男孩,大概也会像殷暮白这么英俊吧。可是因为自己,孩子就不可能存在。 “看够了?”原本睡着的殷暮白忽然道。 白逸吓得缩了缩脖子,尴尬道:“你醒啦。” “大概是因为有人一直盯着我。”殷暮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先去洗澡。” 白逸半血复活,虽然还是有些忐忑,胆子还是大了起来。何况场景这么温馨,让他想起小时候追在殷暮白身后叫哥哥的日子,忍不住往殷暮白身上凑。 殷暮白却直接起身,让白逸扑了个空。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直接起身去了洗手间。白逸不满地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黏腻腻的。殷暮白是因为洁癖才避开的,白逸坚定地认为。 殷暮白的睡衣对他来说有些大,白逸穿上松松垮垮的不成样子,不过在家里,他也没有在意。他忘记了,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人。 乍一见到苏慧,两人都是尴尬得说不出话,白逸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他太了解自己的小妈了,自己稍微张扬一点,说不定就刺激她发病了。她伤身体,自己还可能挨打。 大概是殷暮白的劝说有了作用,苏慧倒还平静。“小逸,水已经放好了,先去洗个澡吧,小心着凉。” “唔,谢谢小妈。”白逸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快步进了浴室。浴室的设计和凌晨里大同小异,连沐浴露都是一个牌子的,熟悉的香气让白逸很快放松下来,也有精力将昨天的事整理清楚。 首先,殷暮白看到自己时没有很生气,好吧,是没有很生气,证明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只要看牢一点,自己也不会再次把殷暮白弄丢。 其次,尽管不想承认,自己一切行动都在殷暮白掌控中。以殷暮白的能力,很可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势从中获益。看阮渺现在的样子,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赚到了。 最后,苏慧对自己还是很有母子情分的,多求几次一定会心软。而殷暮白似乎跟苏慧摊了牌,阻力又小了些。 白逸思来想去,殷暮白这次受骗的损失并不大,应该不会真的扔下自己。不过以殷暮白的性格,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失踪两个月。 白逸正想着,忽然浴室门被拉开了,白色的雾气流散开来,露出殷暮白的身影。看到白逸泡在浴缸里,殷暮白眼神一顿,白逸的身体勾起了他的欲望。 殷暮白虽然是TJ师,但在某些方面还算保守。既然从没打算真的放弃白逸,这两个月来也就没有接近过其他人。作为正常的成年男人,他也是有需要的。 不过殷暮白不打算现在做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袋子放下。“她早上给你买的衣服,换下来的放进洗衣机里。” 白逸觉得自己的体温又有些高,支吾着应了一声,不敢再看殷暮白。开玩笑,要是在这里做些什么,苏慧一定会疯掉的。 殷暮白一早有事出门了,至少没了三人共处一室的尴尬。苏慧似乎也刻意忘记了殷暮白的事,和白逸一起吃早餐,像是回到了从前。 在苏慧的病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母子两个就常常一起吃早餐。白宣南很忙,有时是因为工作,有时是因为别的女人。苏慧不是不知道,却始终什么都不说,她注定是个软弱的妻子。 “再多喝点粥,你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苏慧见白逸吃得少,叮嘱道,“暮白这些天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你没事就……多来陪陪我吧。” 白逸一怔,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苏慧亲热。“小妈,最爱你了!”尽管苏慧还没接受他们的关系,至少做出了让步。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白逸总是要走的。殷暮白最近都很忙,苏慧又保证他们不会偷偷离开,白逸这才放心地回家,心情比来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 谁知道走到公寓附近,却看到一群穿着不正经的人围在一起,对另一人拳打脚踢。白逸胆子小,打算远远绕过去叫小区保安,却无意间瞟到被打的人。“简寒!” 跪伏在地上的人勉强抬起头来,虽然脸颊上有些淤青,但确实是简寒。他怀里抱着一个活页夹,已经有不少纸张散落在地上,被踩的满是脚印。 白逸一见简寒受欺负,也顾不上叫保安了,直接冲过去。“你们做什么!” “呦,这是谁家的小孩,也不看着点!”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嘲笑道。 白逸喜欢装嫩,却讨厌别人说他不成熟,听到对方的话,脸色更黑了。他拉了简寒一下,却没有拉动,只好看向其他人。“你们为什么对我朋友动手?” “哈,是这小子先撞到我身上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另一个男人嘲笑道。 简寒蜷缩着身体跪着,低声辩解。“我想躲开的,可他们一直撞过来……我也有道歉。” “声音那么小,算什么道歉啊!”金发男人说着,又朝简寒背上踢了一脚。 简寒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起来。白逸以为简寒伤得重,火气更大了,直接掏出手机来。 “喂,你不是想报警吧。”黄发男人握着拳威胁道。 白逸冷笑一声,居然让对方有些害怕。“对付你们,警察也没有用。看你们的样子,是在道上混的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不想死就滚远点!” 对方相互看了看,都拿不准白逸说的是真是假。白逸也不管他们,径自拨出号码。“是我,让柏尘接电话。忙?那你也行。今天有人在我家门口找麻烦,你们姓柏的人脉广,给我解决了……”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跑了个干净。白逸暗自感叹,不愧是老牌势力,连路旁小混混都知道他们的大名。 简寒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别告诉闻言……” 104.简寒的痛苦 “放心,我就是吓唬他们一下。要是连这点事都要柏尘帮忙,我卖了身都不够还的。”白逸说着,下了力气要把简寒拉起来。 “不要!”简寒忽然挣脱开了白逸的手,“我……不用管我,你先上去。” 白逸脸色沈下来,“是不是伤得太重动不了,快让我看看!” “不是的,我……”简寒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恐惧,却还是被愤怒的白逸一把拉起来。 简寒穿的是偏薄的运动衣,看上去像个单纯的大学生。衣服遮盖着,看不出明显的伤痕,但白逸还是明白了他拒绝的原因。宽松但合体的衣服遮不住的,是简寒已经产生反应的部位。 “你是因为刚刚被……”白逸突然捂住嘴巴,拉起简寒就朝自己的公寓跑。幸好这时间附近没什么人,没人看到简寒的窘态。 让简寒坐到自己对面,白逸认真道:“是那些药的原因?” 简寒脸色苍白,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是暴力对待,都会让他产生羞耻的反应。 白逸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忙着找殷暮白,根本顾不上简寒,只能提出由闻言带他走。有柏尘的力量,安排好简寒应该不成问题。他也听闻言提起过,简寒现在适应得很好,没想到后遗症还这么严重。 “别告诉闻言和柏先生,我不想麻烦他们。”简寒道。 “我可以不说,可有什么事不可以瞒着我,知道么?”白逸像长辈似的教训道。 简寒点头,脸上也有了些笑意。“闻言说你过得不错,我原本还不放心,现在看来他没骗我。” 白逸自然不会承认他是今天才好起来的,拿过简寒手里的文件夹。“这是什么……真漂亮。” 简寒也缓过神来,被强行激起的欲望淡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插画,我以前读的美院,后来没钱了才……我也不能一直住在柏先生那里,总要找出路。” 简寒只见过柏尘一面,看得出柏尘并不欢迎他。对于白逸和柏尘的关系,简寒也是一知半解。因此就算还不敢接触太多人,他还是在网络上找了几份零工画插画。 “很漂亮啊,原来小寒你这么厉害啊。”白逸赞叹道。 “也没有什么,今天画具店的老板说想看看我的画,刚好经过这附近。我听闻言说了你的地址,所以才想来看看。”简寒解释道。 “好啊,我今天心情好,正想找人聊天呢。”白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告诉你,我找到殷暮白了!” “殷先生?”简寒惊讶道,“他没离开本市?” “嗯,狡兔三窟嘛,我家殷暮白早就准备好了。”白逸得意道,“就算没有凌晨,他也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们和好了?恭喜你。”简寒也为白逸高兴。 白逸的表情一下垮下来,“还没呢,主人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饶过我,我已经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没关系,毕竟殷先生对你那么好。而且我觉得以殷先生的能力,如果真的不想见你,应该也不会让你找到。”简寒说出自己的看法。 “小寒你果然最贴心了!”白逸扑上去一个拥抱,“今天别回去了,我请客,咱们去大吃一顿。晚上就住我这里,反正客房也空着。” 简寒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白逸拉着简寒大肆采购了一番,还享受到了简寒的好厨艺。两人又用一下午的时间给简寒找房子,可一直没有合适的。 白逸酒足饭饱后靠在沙发上,“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住的,你负责家务,房租意思意思就好。” 简寒心里虽然很感动,但如果有可能,他不想一直依靠白逸的帮助。白逸的客房虽然很长时间没用过,但还算干净,收拾一下就能住人。白逸坚持认为简寒今天受了伤,早早就让他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兴奋了,白逸躺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破天荒地睡不着,干脆起床找水喝。走过客卧外时,却听到里面传来隐忍的呻吟声。 白逸眼睛一瞪,简寒果然受伤了,还要自己忍着。他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然而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尽管蒙着被子,但被子下的蠕动和潮红的脸色都说明,简寒是在做某些不好启齿的事情。 没想到白逸会突然闯进来,简寒脸色突然变得毫无血色,惊恐地看着白逸。白逸扭头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你这是偶然的还是一直这样!” 简寒缩了一下身体,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却不肯抬头看白逸的脸。 “说话!是不是因为那些药,你每天都在受折磨!”白逸的音量越来越大。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简寒眼圈泛红,哑着嗓子道,“我试过了,强忍着,服安眠药,还、还让柏先生给我找过医生,可都没有用!这具身体已经不正常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简寒再也忍不住哭出来,白逸呆呆地站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们是患难之交,他最了解简寒的痛苦,可就像简寒自己说的,已经回不去了。 白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睡意朦朦胧胧,却总有什么压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安眠。直到天光大亮,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简寒已经走了,还特地为他做好了早饭。白逸用冷水洗了脸,清醒下来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决定给柏尘打电话。反正人情已经欠了,再多几次也没关系了吧。 只是他才要动手,电话就先响了起来,柏尘居然连他公寓的号码都知道! 白逸虽然和柏尘通过好几次电话,见面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有闻言或他的秘书出门。这次也不例外,出现在约定的咖啡馆的,是柏尘的秘书。 对方单刀直入地递出合约,“这是互利的合作,甚至柏先生还让出了一部分利益,希望您不要拒绝。” 105.意外冻结 将自己的投资和产业整理好,也到了和谈诘约定的时间,殷暮白再次来到熟悉的场所。凌晨外围是作为掩饰的俱乐部,即使换了主人,这里也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将“凌晨”两个字换成了“冻结”。 门口的侍应生显然被告知过,一见殷暮白就迎了上来。“殷先生您来了,谈先生正在里面等您。” 见侍应生要带自己进去,殷暮白直接道,“我认识路。”不等对方回应,就自己走了进去。 在警方突袭之后,要拿到这里的所有权并改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时间有限,谈诘大部分沿用了凌晨以前的格局,要找到谈诘所在的地方并不困难。 只不过殷暮白一路走来,和以往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许是装潢风格不再刻意追求刺激,或许是来往的工作人员脸上,不再是木然的面具,这里给人的感觉少了疯狂与窒闷,看上去像是间普通的俱乐部。 殷暮白到的时候,阮渺正半弓着身体跪在地上。成堆的纸张几乎要挤满整间办公室,阮渺正在皱着眉将资料分类。这种事按理说是不需要他来做的,但谈诘显然不这么想。 谈诘原本在通电话,殷暮白进来时,刚刚谈好挂断。“真准时,今天可以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正式工作如何?你的房间还在原来的地方,可以过去看看。” “没问题。”殷暮白说着,看了阮渺一眼。来冻结的事情是早就协商好的,来见谈诘也只是走个过场。只是阮渺的视线和他撞个正着,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谈诘给他下了禁言令。 “你的房间还在原来的地方,可以过去看看。”谈诘道,“今天会有其他TJ师过来,也有你以前的朋友。” 能吸引住殷暮白,谈诘给的当然不止一个TJ师的职位。殷暮白已经是冻结的股东之一,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掌握着冻结的管理权。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没有认识的朋友,他也要见见冻结的TJ师。 等殷暮白离开,阮渺才无奈地看向谈诘。“不告诉他真的好吗?” “我没有告诉他的义务,”谈诘自然道,“而且我想,他应该不会讨厌这个惊喜。” 还留在冻结里的TJ师都到集中到了内部酒吧,等着见他们的新主管。离营业还有一段时间,有人自告奋勇地充当了调酒师,悠闲地做着花式。 殷暮白走进酒吧,确实有些意外。这里有不少人都是以前凌晨的TJ师,对谈诘来说,这是省时省力的方法,像是曲梧,还是他推荐给谈诘的。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谈诘居然说动了“别墅”里的人。 “呦,来得够早的。”充当调酒师的戮举起自己的新成品,朝殷暮白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倒是很好奇,伊晟怎么会同意你过来。”殷暮白说完,径直走到独自喝酒的金发美人身边,“好久不见,索菲亚。” “确实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索菲亚道。 “只是休息一段时间而已。”殷暮白道。“没想到谈诘居然能请动你。” “别墅”里的TJ师大多有足够的财力,也不像他习惯了这种生活,很少会到TJ俱乐部做TJ师。 “这里能给我想要的。”索菲亚回答。冻结和凌晨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再将俱乐部当做一个满足原始欲望的场所,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TJ与释放,这也是殷暮白会回来的理由之一。 和所有的TJ师都认识后,殷暮白就要回去准备新的工作。才要起身,酒吧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白逸喘着粗气道:“抱歉,起、起晚了!” “是你?”殷暮白还没说话,戮就惊讶道。 白逸想了想,“啊,你是伊晟的……” “过来!”白逸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殷暮白的略带不满的语气。 白逸立刻跑到殷暮白身边,“主人?” 听到白逸的称呼,新来的TJ师们大多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也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却没人提出异议。 殷暮白也没想到他会当众承认自己奴隶的身份,态度也好了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做TJ师啊,我的存款要花光了,冻结给的价钱合理,我就过来了。”白逸笑道,“而且主人你在这里,我当然不能离开了。” 白逸这三天有去见苏慧,却没能再见到殷暮白,自然也不会提要进冻结的事。殷暮白知道自己是被谈诘设计了,表现地却很平静。“你的水平还不够。” “我通过了凌晨的内部表演,即使不能成为正式的TJ师,也有资格做助手。”白逸镇定地回答,“而且我是主人亲自教出来的,一定不会给主人丢脸的!” 殷暮白没想到白逸会这么说,不禁挑了挑眉。虽然他喜欢偶尔欺负白逸,却也喜欢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 白逸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变了。虽然凌晨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但能通过凌晨的内部表演,也足以得到其他TJ师认可了。何况,白逸还是殷暮白亲自引进圈子的。 一旁索菲亚忽然道:“我倒是很期待他的表现。” 白逸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身着火红长裙的索菲亚,听到她支持自己,白逸立刻送上一个微笑。“谢谢您,女王陛下。” “我也觉得不错。”戮插话道。他对能圈住殷暮白的人很有兴趣,也很好奇白逸的TJ风格。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殷暮白虽然有些不满白逸的自作主张,却也不反对他成为TJ师。而且既然是谈诘亲自让白逸进来,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 殷暮白的专属区域还是原来的样子,被警方破坏的部分阮渺也都按原样复原,让殷暮白感到很舒适。白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个字都不敢说。 殷暮白见白逸一直跟到卧室,才道:“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我没住的地方,昨晚就在这里睡的。”白逸眨眨眼睛,可怜道,“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只能在门口睡了。” 106.需要一个床伴 对白逸的威胁,殷暮白的回答是直接转身、关门。看来无论吃过几次亏,白逸也学不会做个顺从的奴隶。 “真的要赶我走啊。”出师不利,白逸有些沮丧,但还是扬起声音道:“我先去工作了,等晚上再过来好不好?” 里面没有回应,白逸苦着脸往回走。话都说出去了,晚上只能在门口睡,希望到时候殷暮白已经气消,可以让他进门。以殷暮白的性格,应该不会放任自己在门口吧。 作为TJ师,不是光有气势就可以了,既要动脑子,又要耗体力。一天准备下来,白逸累得路都走不稳了。幸好今天是第一天工作,不需要他真的上台。 再次来到殷暮白门前,白逸试着敲了敲,依旧没有回应。白逸看了看时间,冻结已经开始营业了,殷暮白作为新上任的主管,大概去巡视了吧。 白逸已经没有力气再到处找人了,而且也真的没有地方可去,干脆坐在门口等殷暮白。托殷暮白洁癖的福,即使是门外也都一尘不染,而且到这里来的人很少,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可怜样。 殷暮白回来时,白逸已经靠在门上睡着了,大概是有些冷,双臂环抱着蜷成一团。殷暮白上前,“白逸,醒醒,别在这里睡。” 白逸眉梢动了动,没有醒。 有一点白逸猜对了,殷暮白还是会对他心软。白逸身体不好,殷暮白也不能真让他睡在外面,只能将人抱进房间。 白逸被吵醒了,半睁着眼看了看,继续睡。殷暮白将他放到沙发上,自己去洗澡,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白逸已经醒了,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醒了就回你自己的地方去。”殷暮白系好浴袍的带子,朝卧室走去。 白逸一个字都不说,牢牢跟在殷暮白身后。殷暮白不满地回头,却见白逸直接缠了上来,开始扯他的浴袍。 白逸笨拙地亲吻着殷暮白的唇,大概还不是很清醒,只是本能地接触,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殷暮白将人拉开,沈下脸道:“你要做什么!” 白逸揉了揉眼睛,目光清明了些,却又蕴满了渴望。“想要,都两个月了。” 殷暮白眼神一动,忍耐两个月的可不止白逸一个。虽然已经心动,但殷暮白面上还是一片冷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应该说我们是兄弟了,要解决欲望去找别人。” 白逸脑子不清楚,胆子也越来越大,一听殷暮白的话就大声叫嚷。“你又让我去找别人!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只爱你的,你有这么讨厌我吗……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要离家出走!” 殷暮白没想到白逸直接耍起赖来,揉了揉眉心。“要吵就出去!” 白逸叫着叫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你又赶我,你非要这么惩罚我吗?”见殷暮白没有反应,白逸忽然又换了副口吻,“求求你主人,别让我离开你,好不好?” “你想以什么身份留下?”殷暮白忽然问道。 白逸有些不明白,直觉回答:“当然是情人。” “可我现在不想要情人,只需要一个奴隶。”殷暮白道。“愿意的话,我就还是你的主人。如果你无法忍受,现在就离开。” “我愿意!”白逸立刻道,“我早就说过,我永远都是你的奴隶!”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殷暮白承诺道。 白逸眼神一亮,随即又疑惑道:“那今晚呢?” 殷暮白凑近他敏感的耳垂,“今晚,我需要一个床伴。” 白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殷暮白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想要拥抱对方。 殷暮白在他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哪怕从不承认,也想要在白逸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对白逸放手。 两个月没有亲近过,白逸的身体还不能完全适应。然而殷暮白没有多少耐心,只是草草安抚了一番,就挺了进去。 下身被强硬地撑开,疼痛让白逸呼吸一滞。他的双腿大张,左腿被殷暮白的手臂撑起,右腿缠在殷暮白腰间,自己早已硬挺至极的部分完全暴露在殷暮白的视线中。 尽管更喜欢后背位,但这样看着白逸沉醉的表情,也是一种情趣。殷暮白耸动着腰部,肉体的撞击声中,他的声音温柔地不像真的。“小逸,想不想我?” “想,好想你……”白逸哭泣着回答。两个月前分别的那一天,他真的以为殷暮白不要他了。他甚至以为,这是殷暮白的报复,是他为曾经犯下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两个月的彷徨、悔恨与思念,几乎都在此刻迸发出来,在彼此的碰撞中化作一声又一声的呢喃。 殷暮白也有些失控,身下的身体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侵占。沉浸在欲望中的白逸双颊被染红,眼中含着不知是激情还是痛苦的泪水,让人想要宠爱,又想要让他的眼泪流得更多。 白逸的声音很含糊,但殷暮白听得出,白逸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侵犯到最深处,白逸会无法忍耐般摇头,低声呻吟。 殷暮白含住他的唇,用舌尖勾起他的回应,彼此交缠。深吻之后,白逸会大口地喘气,朦胧中叫着殷暮白的名字。那是给予他痛苦的人,也是他的救世主。 毕竟分开太久,加上汹涌的感情爆发出来,白逸很快就达到了顶点。只不过殷暮白不肯放过他,明知道这时的身体最为敏感,还一次次撞击他最脆弱的一点,逼迫着他再次陷入欲望的漩涡。 等到殷暮白终于餍足时,白逸也得到了至高的享受。 殷暮白是一定洗澡的,他原打算将白逸也叫过去,不过看白逸困倦的样子,还是没有动他。只是才要离开,忽然听到白逸的梦呓。 “哥……” 107.也会害怕 “白逸,起床了!”曲梧敲了敲床头,无奈道。就因为他和白逸有过交集,就被副主管推来做白逸的天然闹钟。天知道他根本不想跟白逸有任何瓜葛。 白逸迷蒙地睁开双眼,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只没睡醒的猫。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白逸十分诱人,却总是有人对此避如蛇蝎。 “快到你表演的时间了,就算殷暮白不在,你也要工作。”曲梧冷漠道。“你应该知道,他随时可以查你的出勤记录。”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白逸完全清醒过来,神情也变得烦躁起来。只要殷暮白不在,不得不黑白颠倒的他就处在暴躁期。何况上午殷暮白出门前,还狠狠折腾了他一顿。 身体的不适让他的姿势有些别扭,脸上还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其他人似乎都习惯了他这副模样,还有不少人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在冻结,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TJ师了,再加上与殷暮白不清不楚的关系,一般人都不会招惹他。 不过白逸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在冻结已经一年了,可与殷暮白的关系却始终停滞不前。就像殷暮白说的,他们始终是主奴和床伴的关系。 尽管殷暮白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温柔的一面,却始终没再承认过他们的感情。在某些方面,殷暮白固执地让白逸头痛。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曾经笃定的事实也变得模糊不清。白逸不禁怀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得到殷暮白毫无保留的感情。 殷暮白是宠爱他的,可即使是一个乖巧的奴隶,也能得到主人温柔的对待,白逸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这一年里,白逸收起了自己的任性与骄纵,顺从殷暮白的一切命令,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然而殷暮白毫无察觉,甚至在越来越少的相处之中,也越来越喜欢将白逸逼到哭着求饶。 白逸就算再心甘情愿,也会觉得害怕。难道真的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换取一句原谅? 推开准备室的门,最先传来的是含糊的呜咽声。戮仰靠在椅子上,双腿间正跪着什么人,即使戮的腿上盖着外套,白逸也能猜得出是谁。 听到白逸进门的声音,那人的动作一顿。戮用手掌摸了摸他的头。“怕什么,是白逸,继续。” 白逸径直走到衣柜前,挑选起自己今晚的衣服。“放心吧伊晟,我马上就走。还有戮,你明知道他不喜欢这里,要做就回你们家里做。” 戮不再控制自己,在伊晟口中冲刺几下就释放出来。等白逸从更衣间里出来,两人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好了。 伊晟脸上还带着红晕,有些别扭地问,“今天是你的表演?” “唔,要去应付一下。”白逸道,“最近殷暮白总在外面转,我的工作就多了点。” “是吗?”伊晟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白逸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伊晟道,“既然来了,找时间去看看简寒吧,他最近玩得有些疯。” 当初进冻结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保护简寒。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太顽固了,简寒始终摆脱不了之前的梦魇,甚至是对受虐上了瘾。白逸没办法,只好让他成为冻结的奴隶,至于被谁TJ,完全由简寒自己做主。 今天只是个普通的表演,青涩的奴隶很配合,让白逸好好放松了一下。白逸一直认为TJ与性是分不开的,不过因为有殷暮白在,所以TJ中,他从没想过与奴隶有什么亲密接触。 从台上下来,白逸没有回去补眠,而是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视线落在另一侧的少年身上,白逸叹了口气,拨通了电话。“恋童癖……” “我不是恋童癖!”谈讳下意识地反驳。他是宗方公司的副总,也算得上是实业家了。只不过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冻结老板谈诘的哥哥。 自从那个雨天遇到谈讳后,白逸就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彼此互惠互利。“你最近不是已经在本市定居了吗,怎么你家小孩又来了。听说最近道上不太平,他再过来没问题吗?” 谈讳犹豫了一下,“我会和他谈的。” “随你,不过我每天给你通风报信,你也该有些表示吧。”白逸每天给谈讳做眼线,也不是免费的。“殷暮白这几天不在本市,听说他这次去见什么老相好了,帮我查清楚。” “你这是吃醋了?”谈讳道,“我会帮你查,不过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你这TJ师做的也太没水准了。” “养了四年都没吃到嘴里的没资格说我!”白逸怒斥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冻结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殷暮白留在冻结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更多时候是在外面处理其他生意。白逸虽然认为殷暮白不会出轨,但心底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安,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何况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总要让殷暮白亲口承认相爱才好,因此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谈诘和柏尘都是一丘之貉,也只能指望关系较远的谈讳了。 谈讳也很为难,现在正是黑道最紧张的时候,他能动用的资源也很有限。得到消息时,谈讳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有离开本市?有意思,看来我还是不要多嘴了吧。” 与白逸知道的不同,殷暮白此时就在几公里外的机场。不过他不是想要离开,而是在等人。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殷暮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舒服的话,去咖啡厅不就好了。”年轻的男人递上一杯罐装咖啡。 “不在这里盯着,又会被他避开的。”殷暮白肯定道,“这一次我必须见到他,有不得不谈的事情。” “又是为了你的奴隶?”男人问道。 殷暮白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108.会面 “今天有点累了,明天上午的行程先取消吧。”白宣南揉了揉额角,不得不承认自己年纪已经大了,这样的长途旅行让他有些不适。 “是,车已经在外面了,您要直接回家吗?”助理问道。 “嗯,我……”白宣南脚步一顿,疲惫被隐藏起来,脸上瞬间浮上一层冷意。 “白先生,好久不见。”殷暮白微微点头。 白宣南对以前那个年幼的继子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反倒是眼前这个人更加熟悉。因为白逸,这个TJ师才进入了他的视线。而且在今天之前,殷暮白已经不止一次地要求见面了。 “是很久了,不过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白宣南冷漠道。 “白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白逸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还是开诚布公地谈谈比较好。”殷暮白冷静道。 白宣南却是被激怒了,他指着殷暮白怒斥道:“那就叫他自己来找我,我要见的是我的儿子,不是一个莫名其妙、来路不明的人!就算你做出这副光鲜的样子,背地里还不是做些龌龊的工作!” 白宣南控制不住的音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让殷暮白的脸色也沈了下来。“白先生,你是白逸的父亲,也照顾过我们母子,所以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但请不要轻视我的工作。还有,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也有必要和你谈谈。” 提到苏慧,白宣南的神情缓和了些,而且他也不想留在这里成为别人的笑柄。犹豫了几秒,他沈声道:“去家里谈。” 殷暮白看向同来的男人,对方耸肩道:“无所谓,把我带到市区,我自己过去就好。” “抱歉,让你陪我等这么久。”殷暮白朝男人微微点头,转身看向白宣南的背影,是时候解决这些麻烦了。 男人在市区下了车,这里离冻结不远,就算步行过去也要不了多久。才送走对方,白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有事?”殷暮白问道。 “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即使是在电话里,白逸也是可怜兮兮地撒娇。 “我还有事,机票还没订好。”殷暮白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声音却没有起伏。“没事做就去TJ室练习,你现在离我的标准还差很远。” “是,主人。”白逸恹恹地说了句,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换做以前,他是一定要软磨硬泡一番的,可现在却听话过了头。 殷暮白只当他太失望,并没有在意,而是集中精神,跟上前面白宣南的座驾。 24小时咖啡厅里,白逸呆坐了五分钟,忽然站了起来,发疯似的将面前的稿纸撕成了碎片。他亲眼看见的,殷暮白就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交谈。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欺骗他!白逸跌坐在椅子上,手掌捂住了双眼,喃喃自语:“我已经很听话了,我已经学会做一个好的奴隶了,这样还不够吗?我会懂事,不会质疑你的任何决定,为什么连这种小事都要欺骗我!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别的选择……” “先生,您没事吧?”年轻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白逸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瞬间换了一张灿烂的笑脸,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抱歉,刚刚情绪有些激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服务生放下心来,帮白逸捡起地上的碎稿纸,“这、这是……” “啊,我随便写写。”白逸急忙将稿纸抱进怀里,自己写是一回事,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进入冻结之后,虽然工作黑白颠倒,但空余时间还是不少的。白逸也在半年多后让“十岁”复活,开始了自己的码字生活。经过一年的努力,人气也回到了之前的水平。 “你……不不,您是十岁大人吧!”显然还是大学生的侍应生眼中闪起了亮光,“我、我是您的粉丝!” 白逸半张着嘴愣了楞,揉揉鼻子,“别叫我大人啊,怪不好意思的。” “你好年轻哦,”侍应生低声念了句,又满含期待地问道,“那明天的签售,你会去的吧!” “签售啊……”这个白逸倒是听游名提起过,其实只是游名策划的现场贩卖而已,有不少作家的书参加,也并没有公开说签售。只不过书迷的呼声很高,都想见见“十岁”的真颜,游名才来问问他的意见,已经被他回绝了。 “去吧去吧,我有很多朋友都很想见十岁大人呢!”侍应生激动道,“我们都很喜欢你……不对,是你的书,也不对,人也喜欢!” “都很喜欢我?”白逸眨眨眼,眼瞳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女侍应生瞬间母爱爆发,忙不迭地点头,险些抱住白逸一阵蹂躏。 “那好,我去!”白逸重重的点头,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再次来到白家豪宅前,殷暮白头脑中浮起一丝模糊的记忆。他曾经向伊晟咨询过,手术造成的记忆损失基本上没有恢复的希望。幸好他对这些并不执着,也许回忆起来对他来说才是困扰。只可惜,不记得白逸小时候的样子了。 白宣南径自坐在沙发上,接过王婶递过的茶杯。殷暮白没有生气,而是自行坐在了白宣南对面。现在,他已经有资格和白宣南平起平坐了。 白宣南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道:“你究竟想谈什么?” 殷暮白抬头看了看,“对这里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我母亲提起以前的家,说的还是被拆除的那一处。” 白宣南面上一僵,在他最落魄的时光里,是苏慧给他带来了慰藉,让他重新有了温暖的家庭。只是那曾经的家,已经成为废楼被拆除了。 在夺回自己的事业,搬到这座大宅之后,苏慧在他的眼中就变得怯懦、小气,加上外貌也算不上上等,他就渐渐疏远了妻子。加上后来送苏慧去疗养院,他心中也始终有愧疚。 “听说你把她接走了?”白宣南问道。 “是,她想跟家人住在一起。”殷暮白状似无意道,“白逸也经常过去,她一直将白逸当做自己的孩子的。” 白宣南皱眉,“那是她不知道你们……” “她知道,我不会对她隐瞒。”殷暮白打断道,“当然,她也是希望我们能各自结婚生子的,可她还是接受了我和白逸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宣南不语,他隐约察觉到了答案,却不想再靠近。 殷暮白眼中似乎有一丝嘲讽,“因为她更希望我们可以幸福,所以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那些虚无的名声。” 109.白父 “说得轻巧,你们眼里还有人伦吗?”白宣南指责道。 “我跟白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殷暮白漠然道,“甚至在你那段短暂的婚姻中,我们也没什么机会以单纯兄弟的身份相处。”事实上,白宣南再婚后,白逸对殷暮白的态度就一落千丈。如果不是殷暮白单方面的纵容,可能他们这个家庭会更早崩坏。 白宣南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你有为白逸考虑过吗?你在那种混乱的地方工作也就算了,还要把他也拖下水。你可以不在乎,可他会被人指着鼻子说他自甘堕落!”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殷暮白斩钉截铁道。“在圈子里,他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认可,甚至可以说有了不错的地位。而外人不会知道他的工作,也不会有不认可我们的人接近他和我母亲。” 白宣南紧紧盯着殷暮白,情绪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他喝了口茶,看向殷暮白的眼光已经不同了。他自认还是有些识人之明的,也看得出现在的殷暮白的能力,却也因此更不认可他。 如果是个家境、能力都很平凡的人,有自己在,对方就不敢苛待白逸。可换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这种不稳定的同性关系很可能会让白逸受伤。可现在白宣南发现,面前这个继子为以后的生活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是真心要和白逸一起生活。 虽然不知道白宣南的态度为什么转变,殷暮白还是缓和下语气。“说到底,白逸和我在一起能有什么坏处呢?” 是啊,即使不是最好的选择,又有什么坏处呢,白宣南想。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几乎能确定殷暮白不是为了复仇而来,甚至在白逸欺骗他后,还打算和白逸一起生活。生活依旧优越,没有流言的困扰,又为什么不让白逸得偿所愿呢? 这一次白宣南沉默了很久,才对殷暮白提出了最后的问题。“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殷暮白瞳孔一缩,他明白,白宣南指的是继承人。而他,是绝不会允许白逸和其他女人有孩子的,哪怕只是代孕,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接受。孩子会成为他们争吵的导火索,而且以他们的身份,养育孩子也是不负责任的。 殷暮白抬起视线,脸上带着一丝笃定的笑容。“我不会同意他有孩子,白逸应该也没有这种想法。”见白宣南面露愠色,殷暮白又道:“不过,白逸真的是白家唯一的儿子吗?据我所知,你的新女友已经怀孕了吧。” 白宣南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脸上的不悦再明显不过。被一个晚辈知道自己情人怀孕的消息,让他感到很难堪。虽然他也很期待孩子的降生,但白逸的地位仍是不可取代的。 “以白逸的性格,是不会继承白氏产业的。与其让白逸把公司拱手让人,还不如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殷暮白抛出最后的武器。 这句话确实打动了白宣南,诚如殷暮白所说,白逸的性格不会去做白氏的老板,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至于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可以从小培养。 见白宣南认真思考的样子,殷暮白就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他不需要白宣南的祝福,但至少不要让白逸为难。看了看时间,殷暮白起身道:“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有空的话,不妨到冻结来,白逸过的比你想象中好得多。” 白宣南在客厅坐了很久,直到王婶来叫,才低声道:“看来我真的管不了白逸了。” 王婶犹豫了一下,才道:“刚刚那个是殷家的孩子吧,都长这么大了,看上去也挺成材的。而且我看小少爷这回是铁了心了,不如就……成全他们吧。” 白逸的两次出逃把王婶吓到了,生怕白逸一个不顺心,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而且刚刚看了殷暮白一眼,倒不是很差的样子。 白宣南叹了口气,也许真的该去冻结看看了。 殷暮白从白宅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才回到定好的酒店,前台的人员就主动道:“殷先生,四个小时前有人来这里找过您。” 殷暮白想了想,那是正是他刚刚离开酒店的时候,这里只是个临时住所,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才对。难道是白逸在附近见到自己了?“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对方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大概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有些落魄。”前台回答,“而且他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只是问您是否住在这里。我没有回答,他问不到,没多久是离开了。” 中年男人就不会是白逸,殷暮白想了想,没有符合这种条件的朋友。不过如果真的是一个人,就不用太担心。 回到房间,殷暮白立刻给白逸打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白逸慵懒的声音才传过来。“喂?” 这个时间白逸应该在休息,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起床气。殷暮白了解道:“是我,你白天要出门吗?” 白逸的自由是有保障的,可以任意进出冻结,只不过平时他都不愿意出门。然而这次有些不同,白逸道,“约了游名,是工作上的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主人。” 殷暮白看了看时间,“上午大概能到冻结。” “哦。”白逸的声音说不上兴奋,两人居然就这么沉默下来。 殷暮白有些不放心,不过他明天就能回去,应该出不了什么状况。“那你休息吧,记得出门小心些。” “能有什么事……”白逸嘟囔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殷暮白半眯起眼睛,敢这么名目张胆地挂主人的电话,白逸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这次回去,要好好TJ了呢。 110.签售 白逸因为殷暮白的谎言情绪低落至极,加上一晚没睡,只能窝在游名车上补眠。游名早早将他从冻结接出来,朝会场赶的时候还不忘唠叨几句。 “要参加也不早说,突然把你加进去,一点事前宣传都没有,我都没办法跟上司交代。”游名道,“你不是一向喜欢保持神秘感吗,这次怎么想起来要签售了?” “至少在那儿有人要。”白逸有气无力地回应。 游名眼神一动,“又和殷暮白吵架了?” “他怎么会跟我吵,专制、暴君!他只要一句话,我就什么都要听他的,他怎么还需要跟我吵!”白逸叫了几句,情绪又低落下来。“有时候我觉得,都是我自作自受。如果当初没骗他,现在也有理由跟他发脾气了。” 游名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你最近过得太累了。其实没必要这么战战兢兢的吧,也许只是你一个人在纠结,殷暮白早就不在乎了。” 白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双眼,喃喃道:“希望如此。” 赶到会场时,贩售才刚刚开始,不少书迷看到广告牌上出现的“十岁签售”字样,都兴奋起来。游名避过人潮,带着白逸从员工通道悄悄潜了进去。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给白逸收拾仪表。白逸虽然比一般男人爱干净些,但也不是会打扮自己的人,又窝着睡了一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也不好抛头露面。 因为是“十岁”第一次出现在公开场合,游名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可惜时间紧张,准备不够充分。给白逸换了一身不会失礼的休闲装,打扮地像个大学生,游名推着他站到镜子前左右打量。“不错,可以出去接客了。” “接客?”白逸有了点精神,似乎又回到了冻结的舞台上。“只不过见几个书迷,还难不倒我。”对着镜子摆了个笑脸,白逸满意地点点头,装怪卖萌这一条他还是做得到的。 “私人问题含糊点回答,维持住你神秘的形象。”游名边领着白逸朝会场走,便叮嘱道,“其他的作家虽然也会到场,但时间是错开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见面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哦。”白逸又回到了平时的乖巧模式,只不过眼底是属于TJ师的锐利。他要面对的是一直以来喜爱他、支持他的粉丝,终归心里还是紧张起来了。 游名负责的部分在小会场内占了大半的面积,几个摊位外,还有一个小展台,供作家们和读者交流。游名才要过去,忽然想起什么,对白逸道:“只要撑一会儿就可以了,不过隔壁会场也有漫展,可能待会儿人比较多,别怯场。” 白逸朝他摆摆手,“总不会比凌晨的内部表演恐怖。” 游名去和其他工作人员做准备,售书已经开始了,白逸低调的在场上绕了一圈,见自己的书迷还不少,总算放下了心。他的人气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还真担心没人捧场。 正打算回到游名那里,白逸忽然觉得身后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他猛的回头,却见会场里人多了起来,却没有人在注视自己。 白逸困惑地回过头,“大概是看错了吧。” “啊,是十岁!”忽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白逸抬头,却见是昨晚的咖啡厅服务生。这次她是和女伴一起来的,正兴奋地朝这边走来。 白逸立刻忘记了刚刚的错觉,笑道:“你昨晚夜班,今天还过来啊。” “说好要来的啊,我还等着你的签名呢!”女生开心道。 她的朋友也激动道:“你就是十岁大人?好年轻,我是你的书迷!” “谢谢。”白逸腼腆一笑。她们的声音传到了附近人们的耳朵里,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游名过来时正听见这句话,无奈地拉住白逸,对两人道:“抱歉,活动要开始了,我可以把人借走吗?” 白逸被游名半拖着,朝两人挥了挥手。游名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走上简易的展台,只是简单来了几句开场白,便朝众人道:“各位,大家今天来到这里,一定是想和自己喜爱的作家近距离接触吧。没错,今天有五位大家喜欢的作者将来这里签售,而第一个要为大家介绍的,就是近一年才复出的——十岁!” 在游名的示意下,白逸缓步走上展台,朝众人颔首致意。“大家好,我是十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哇,真的是十岁啊,好年轻。” “长得好可爱,好像抱一下啊!” 各种惊叹声传进白逸的耳朵,他面上带着微笑,心却提了起来,担心大家不接受现实中的自己。幸好虽然有不少人惊讶,却没有负面的言论。 “十岁听说大家很想和他见面,提议赶到了现场。相信大家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 书迷们一听说可以随便发问,立刻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请问十岁的笔名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白逸微微垂眸,露出长长的睫毛。“是因为我十岁的时候做了件蠢事,印象太深刻了,选笔名的时候就不自觉用了。” “千岁大人今年多大啊?” “已经满二十岁了,不过具体数字,抱歉,可以保密吗?” “十千岁大人复出之后,文风变了不少,能不能说说这一年去做什么了呢?” “这一年啊,做了很多事呢。”白逸偏头,想到那一年见的点点滴滴,嘴角露出一丝略带苦涩的微笑。“去尝试了完全不同的生活,为以前做错的事情道歉,重新得到某人的认可,换来和他一起生活的机会。” 女书迷们顿时双目放光,可任凭她们怎么问,白逸都没有透露关于“某人” 任何信息。 见白逸要撑不住,游名立刻上台。好了,虽然大家还有很多问题有限,不如我们先来看看十岁的字体如何? 白逸暗中松了一口气,朝大家笑笑。终于要签名了,每个问题都会让他想到殷暮白,心里总是闷闷的。正要转身,白逸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没入人群之中。 “是谁呢?” 111.绑架 按照游名的计划,现场购书的前30名和抽签中奖的5人可以拿到签名。反正白逸也不适合抛头露面,干脆来个限时限量版。饶是如此,白逸也有些抵挡不住。 白逸深谙卖萌之道,又一向喜欢装嫩,笑容一直灿烂动人,激起不少女性的母爱,场面十分火热。只是每当被问及敏感问题,白逸就轻描淡写地带过,硬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听到书迷们的赞赏,感觉到大家的喜爱,白逸的兴致也是越来越高。想到不知在哪鬼混的殷暮白,白逸撇了撇嘴角。这里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他才不在乎那个不负责任的主人呢! 只是白逸没想到,隔壁漫展的游客也会到这边来闲逛,他一撒娇卖萌,反倒吸引了不少人。闪光灯晃得他头晕不说,签售结束还被缠住拍照。幸好他够灵活,钻出人群逃到了洗手间。 冷水泼在脸上,白逸的心情也平缓下来。刚刚的热度褪去,喧嚣退场,下面的宁静反而觉得越发寂寞了。真想和殷暮白到TJ室里去玩啊,白逸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殷暮白现在还愿不愿意亲近自己了。 正自怨自艾着,镜子里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白逸眨了眨眼,确定是今天在会场见到的那个。只是还来不及反应,尖利的物体就抵在了白逸腰间。 “别乱动!”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道。 白逸顿时僵直了身体,一动不敢动,只是目光稍抬,看向镜中的男人。即使带着兜帽和口罩,白逸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毕竟在这个人手里,他可没少吃苦头。 距离凌晨的消失已经一年多了,白逸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时候找上门来。“你抓我做什么?别装了,我认得出来,是韩郴吧。” 韩郴怪笑了一声。“你居然敢说出来,不怕我杀了你?” 白逸暗自吞了吞口水,面上却仍是一派镇定。“反正你总归是要让我知道的,不过有话可以好好说,用不着这样吧。” “少废话,待会儿老实一点!”韩郴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喂,你不是要这么把我带出去吧。”白逸惊讶道,“外面那么多人,你一定会露馅的。” “那就宰了你垫背!”韩郴抓住他的肩膀推了一把,将白逸的外套脱下来,遮住他持刀的手臂。 白逸心道,我怕的就是你狗急跳墙,可惜现在这样的韩郴惹不得,他也只能顺从地缓缓朝前走。 韩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走的是临时疏散通道。现在大家都在会场上,没人会经过这里。会场外停着韩郴的车,上面明晃晃的租车标志证明韩郴是临时租的车,这样更不容易发现绑匪的身份了。 将白逸推进车里,韩郴也不多话,拿起车上的麻绳就把白逸捆了个结实,嘴里也塞上了一块破布。破布上散发出的难闻味道险些让白逸吐出来,他呜呜地叫了几声,坐到驾驶位的韩郴回头,一掌敲在白逸脖子上。 “唔!”白逸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软趴趴地侧身瘫在后座上。韩郴以前是练过的,不然也不能负责凌晨的安全,即使这次力道不大,还是让白逸头晕得厉害。 不过白逸还没有完全晕过去,强撑着将手伸进口袋里。韩郴做的最错的,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拿走他的手机,让他有机可乘。 要逃过韩郴的视线,白逸只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去触碰口袋里的手机,手腕被磨的生疼。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手捂住听筒,防止里面的声音惊醒韩郴,一手去按设定好的快捷键。 然而在按下按键的前一刻,白逸犹豫了,这个时候殷暮白会赶过来吗?还不知道韩郴这里是什么情况,如果简单自己也不会有危险,可如果情况危急,殷暮白也一样会吃亏。 白逸的头越来越疼,他害怕殷暮白担心,怕殷暮白有危险,更怕殷暮白根本不会来救他。哪怕他心里清楚,最后一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鬼使神差的,白逸按下了另外一个键。 一路上昏昏沉沉,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白逸才被韩郴粗暴地拖出来。白逸四周打量了一下,看上去是个老旧的住宅区,似乎已经没多少人在住了。 四周没有任何人影,韩郴直接将白逸带到了三楼。门锁已经坏掉了,韩郴推门而出,朝白逸道:“这种地方,就是贼都不愿意来。” 白逸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嘴巴还被堵着,只能哼了一声。韩郴让他坐到椅子上,“你不叫,我就把布拿掉。” 白逸立刻点头,总算摆脱了脏兮兮的破布,心想如果殷暮白知道了,一定一个星期都不吻自己了。“你这地方可真够差劲的。” 这里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白逸坐着的椅子,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行军床和一台老式电视机,看样子那唯一的电子产品也已经不能用了。一些杂物堆在角落,也不像整理过的样子。 “刚从牢里出来,能有什么好地方住。”韩郴冷笑道,“说起来,这还都是拜你们所赐呢!” 白逸一惊,没想到韩郴是刚刚出狱。凌晨被封时,他满脑子都是失踪的殷暮白,也没有关心过其他人的情况,只知道有部分人被留在警局调查。没想到韩郴居然被判了刑,到现在才放出来。 “怎么,不相信?”韩郴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沈声道,“如果不是你们设计,那几个老家伙又将责任朝我身上推,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白逸漠然,据他所知,有很多人是当天就放回来的,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其他人也没事,没想到韩郴背了黑锅。 “那几个老家伙再怎么熬,这辈子也出不来了。”韩郴嗤笑道,“不过阮渺、殷暮白和你,我绝对不会放过!” 白逸恍然,忽然很庆幸自己刚刚的决定。韩郴根本就是来复仇的,抓住自己的目的,也是逼殷暮白出现。他绝不能让韩郴如愿,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殷暮白! 112.谈判 没过多久,白逸就坐不住了,不论是在白家还是跟着殷暮白,物质条件都是中上等的,骤然坐在这种地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瞄了眼抽烟的韩郴,“喂,我肚子饿了。” 韩郴倒也没打算虐待他,从角落里翻出一包干脆面扔了过去。“只有这个,这里没热水,就这么吃吧。” 白逸嘴角一抽,过去宅在家里时,也不是没和泡面做过伴,可这干巴巴的实在不是他的口味。他盯了半分钟,最后偏过视线,“还是再忍一会儿好了。” 韩郴冷哼一声,又转过去抽烟,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积了一堆烟头。幸好这里通风好的过分,白逸才没有被呛到。 看着韩郴一副烦躁的样子,试探道:“其实你也不是真的想同归于尽吧,毕竟都出来了,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韩郴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不报仇,我这一年多受的罪怎么算!” 见韩郴没有冲过来揍自己的打算,白逸放下心来。“说起来你进去也不是我们的错。你想想看,如果真论起来,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也就是殷暮白知道未雨绸缪,提前找好了退路,跟你进监狱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想瞒我?警方哪来那么大本事,连那几个老家伙都弄进去!如果殷暮白没给他们递消息,凌晨能一夜之间就垮了?”韩郴毕竟也曾经是高管之一,对里面的门道可比白逸清楚。 提起这个,白逸心里也很郁闷。殷暮白早就跟柏尘沆瀣一气,他还傻乎乎地以为殷暮白什么都不知道,准备保护他呢,谁承想被甩了个彻底。 不过这时候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能道:“你也不能肯定是殷暮白对不对?当然,我得承认殷暮白多少是知情的,不然准备也不能那么充分。可他毕竟是在凌晨长大,怎么都不会打凌晨的主意吧,何况还有个阮渺在呢。” 韩郴也有些疑惑,殷暮白和阮渺早就在一条船上了,就算殷暮白想脱身,也要顾忌一下阮渺。阮渺是凌晨的正经继承人,真之一正是阮渺的情人,这么做反而是把凌晨当了嫁妆。 白逸留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珠一转,黑心地把朋友推了出去。“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让你背黑锅的那几个老头,除了他们,也就剩下幕后黑手柏尘了。” 听到柏尘的名字,韩郴面色一暗。他才从牢里出来,消息还很闭塞,但白逸提到的柏尘和他的情报完全吻合。凌晨的事显然有这位柏二少在插手,他甚至怀疑现在的的老板就是柏尘本人。只不过他现在单枪匹马,还没到柏尘面前就被解决了。选中殷暮白也是这个原因,抓住了白逸,要对付殷暮白就简单得多。 见韩郴阴沉的样子,白逸就知道自己蒙对了,趁机抛出条件。“反正这事跟殷暮白的关系也不大,何苦再结仇呢?怎么都是相识一场,以前那点事也算不上大仇,我保证只要你放我出去,就保障你今后的生活,怎么样?” 韩郴眼中闪过一丝心动,毕竟他也不想搞到鱼死网破。不过很快他就沈下脸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从以前起你就不老实,现在也不过是想找机会逃出去吧!” “当然想出去了,谁愿意被绑在这种地方啊。”白逸嘟囔道,“不过我的提议也很真心的,信不信由你。” “行了,闭嘴!”韩郴又拿出一根烟,独自思考起来。 白逸轻舒了口气,看样子暂时是不会有问题了,希望那个人能尽快找到他。 白逸这边暂时安定下来,收到消息的谈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接到白逸的电话时,只能听到手指敲击话筒的声音,听这节奏,倒有点像SOS信号。 谈讳很快猜到是白逸出事了,可他自家的小祖宗还没处理好呢,哪有功夫去管白逸的事情啊。还有时间打求助电话,怎么不直接找自己的饲主? 谈讳有点后悔和白逸接触太多了,如果不是那么多求助对象里,自己最好说话,他也不会被白逸缠上了。不管白逸出于什么心理,谈讳还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直接转给了殷暮白。“谁家的小孩谁去操心好了!” 殷暮白早上回到冻结时,白逸已经出门了,因为这段时间和游名的工作不少,殷暮白并没有在意。昨晚和他一起的男人已经到了,朝殷暮白走过来,“我在这里转了转,和想象的差不多,不过没能见到你的情人。” “他今天出门,你才刚到,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先给你安排一下工作。”殷暮白道。 “好。”男人也不多说,镇定地跟着殷暮白离开了。 今早来换班的服务生偷眼看着,小声问同事,“那人是谁啊,难道殷先生背着白一……” 白逸在冻结的称呼是“白一”,长相讨喜技术又好,人气还是蛮高的。同事笑道:“怎么可能,那是新来的TJ师巫泽,听说是殷先生好不容易挖过来的呢!” 巫泽以前一直在外地,这次回本市定居,想到了自己的朋友殷暮白。说起来两人还是通过“别墅”成员介绍认识的,殷暮白听说他要回来,便邀请他加入冻结。昨晚刚好也是巫泽的飞机到,干脆陪殷暮白多待了一会儿。 TJ师的工作其实很自由,但要运行一个TJ俱乐部则有很多条条框框要遵守。为巫泽安排好职位,已经是中午了。侍应生一脸为难地走过来,说门口有位白先生在等他。 白宣南和殷暮白谈过一次后,也有跟白逸和解的意思,因此打算久违地跟儿子一起吃个午饭。他还不知道白逸又买了手机,没有联系方式,只能低调地来到冻结,然而却被告知白逸不在,这才找殷暮白打听。 殷暮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白宣南,听了他的来意后才道:“他和游名出去了,说是有工作。” “那我回去了。”面对殷暮白,白宣南觉得自己主动过来太掉身价,才要回去,游名的电话就到了。 “殷先生,白逸有回去吗?” 113.回家 游名一直忙到午后,肚子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没见到白逸,可想也知道白逸不会乖乖在一旁等着,猜想他也许自己去觅食了,游名也没有在意。 然而又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影,游名有点怀疑了。白逸人生地不熟的,按理说不会走远,不至于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啊。更糟糕的是,白逸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心神不定的游名第一反应就是向殷暮白询问。 殷暮白立刻叫住要离开的白宣南,“你是说白逸失踪了?” 白宣南瞳孔一缩,神色立时变得凝重。不管是他的对手还是白逸自己惹的麻烦,敢动他的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也许他只是出去了,你再找找看,我也会想办法。”殷暮白镇定道,“待会儿联系。” 游名自然是匆匆去找人了,白宣南雷厉风行地联系了下属去想办法找人,心底暗自懊悔。这段时间他已经对殷暮白消了疑心,也就没再派人跟着白逸,没想到一转眼就出事了。 “我去找找看,他应该走不远。”殷暮白对白宣南道。事实上,白逸的手机里有定位装置,他不想白宣南以为自己在监视白逸,所以没有说出来。 “找到了马上告诉我。”白宣南朝外走去,“这小子真是欠教训了,居然会被人绑架!” 殷暮白快步走进自己的工作间,开始定位白逸的位置。他倒觉得未必是绑架,白逸虽然有些任性,但还没有把谁惹毛到要绑架他的地步。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宠着冲着自己或白宣南来的。可自己得罪过的人不多,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更是几乎没有。不,也许真的会有,将他和白逸同样视为仇人的人。 阮渺才到冻结,就听说白逸又搞失踪了。还以为白逸是在和殷暮白闹别扭,阮渺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一进门就听到殷暮白问:“最近是不是有凌晨的人出狱了?” 阮渺心思一动,便猜出了七八分。“是有几个,你怀疑是他们带走了白逸?” 殷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疾点,“如果真是那样,反倒不需要担心了,他们迟早会打电话来。”而且对方真正要对付的是自己,白逸这个人质反倒会更安全。 连殷暮白都想不到,绑走白逸的仅仅是韩郴一个人。白逸看着韩郴苦恼至极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人也够倒霉的。说到底他们结仇也是因为凌晨的纷争,对事不对人,也许这个男人也没想象中那么坏。 拿人手短,白逸吃着韩郴从外面买回来的快餐,越看越觉得这家伙人还不错。大概是觉得白逸没什么威胁,韩郴已经给他解开了绳子,方便他吃东西。 吃光了食物,白逸抹抹嘴,探头去看韩郴,身下的旧椅子立刻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韩郴立刻回过头来,警惕地盯着他。白逸头脑一热,忽然开口道:“不然我借你钱,你找机会离开这里吧。” 韩郴嘴角一偏,嗤笑道:“我需要很多钱,你能有多少?”他要的可不只是维持生活,而是翻本的机会! 白逸脸上一红,他知道自己跟周围的人比起来算是穷人,可也不用这么直白吧。想到殷暮白的精英样,白逸眼神一动,“我没钱,可殷暮白有钱啊!他这方面不瞒我的,干脆我把他的钱弄过来,和你一起走!” 韩郴一愣,完全想不到白逸会说出这种话来。“你这是斯德哥尔摩?” 白逸撇了撇嘴,小声道:“反正他也另觅新欢了,我何必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韩郴不知道他是刻意说谎还是和殷暮白有了什么矛盾,反正白逸的话他是绝不会信的。不过拿一笔钱离开么,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将白逸绑架过来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想来根本没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窗外已经飘起了小雨,白逸的心情也跟着阴沉起来。不知道殷暮白现在在做什么,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出事吧,虽然也有自己隐瞒的原因。 白逸讨厌殷暮白若即若离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以前他可艾萨克谎可以任性,是因为笃定殷暮白会宠他、爱他一辈子,可经过一年的等待,他终于动摇了。想到殷暮白和另一个男人亲昵的模样,他就要被自己的嫉妒心和不安折磨到发疯了。 沉浸在心事里,白逸几乎忘记了自己人质的身份,垂着头不出声。雨天本就能唤起人心深处脆弱的一部分,白逸也变得脆弱起来,越是想要逃离,在悲观的情绪里陷得就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郴忽然打破了他的思绪。“你说过,会给我一笔钱的吧。” 白逸惊讶地挑眉,“你愿意?” 殷暮白很快确定了白逸的位置,位置很偏僻,绝不是白逸自己会去的地方。不过那里离白家更近些,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消息转告了白宣南。至于会不会被白宣南怀疑,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一切以白逸的安全为重。 白宣南是不会报警的,毕竟警察未必会受理,而且可能会惊动绑匪,威胁到白逸的安全。现在市内的黑道太过混乱,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得到殷暮白的消息,白宣南第一时间派了人过去,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他自己也跟了过去,儿子在危险之中,他无法自己远远等在家里。他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找到白逸。雨虽然不是很猛,但细密的雨滴一直没有停,白逸就这么一步一步地从雨里走过来。 这里位置偏僻,几乎没有车辆经过,突然出现的车辆显得十分突兀。然而白逸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垂着头,拖着步子缓缓走在路边。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显然已经在室外走了很久,汽车从身边经过,他连眼都没有抬。 白宣南原本也没有发现,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多看了一眼,立刻大声道:“停车!”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白逸惊讶地抬头,却看到白宣南已经有些陌生的面容。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爸!” 114.休养 白宣南顾不得打伞,直接冲了过去,不管有过怎样的争吵与不满,他们毕竟是父子,父子连心。然而一碰到白逸,他就发现了问题。 白逸身上已经湿透了,脸上也湿漉漉的,雨水还一刻不停地沿着发梢滴下来。身上的衣服满是污渍,像是在地上打了滚。他微弓着身子,带着细微的颤抖,抱着双臂看向白宣南。 “去医院!”白宣南小心翼翼地扶着白逸上车,脸色阴沉如水。白逸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上了车,还破天荒地靠在了白宣南肩膀上。白宣南不敢用力,只能接过司机递来的毛巾,轻柔地给白逸擦了擦。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白逸,像是真的回到了小时候。不,即使是幼年,白逸也很少有这样举动。他会哭、会撒娇,但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带着孩子似的狡黠。在苏慧面前,他也许会像这般亲昵,但或许不想让苏慧担心,真的受了委屈反倒不会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白宣南眼中酝酿的暴风雨更加汹涌。从很久之前起,他就不期待白逸能在商场上有什么作为了,只愿他能安稳、自在地过一生,然而却有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安宁。还有殷暮白,如果他不能给白逸想要的生活,也就没有必要留在白逸身边了! 到达医院时,殷暮白又打来电话,白宣南坦诚找到了白逸,却不愿透露白逸所在的医院。只是没多久,白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既然确定白逸没事,他也终于可以直接联络白逸了。 白宣南原本想阻止儿子,却见白逸看了一眼,直接猛力将手机摔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白宣南眼皮一跳,“这次跟殷暮白有关?” 白逸咬着唇摇头,摆明了不愿开口。医生已经准备给白逸做检查了,白逸走到门口,忽然转头对白宣南道,“爸,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宣南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看着地上手机的残骸,对下属道:“殷暮白过来,想办法阻止他!” 白逸的伤势不重,只不过皮外伤太多,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暴力殴打导致外部的伤害,幸好没有损及内脏。最严重的是肱骨有轻微的骨裂,需要好好休养。白宣南放下心来,第一时间带着白逸转院,离开殷暮白的视线。 殷暮白一直观察着定位装置的移动,因此当白宣南到达医院时,他第一时间打来电话。从白宣南的言语中,可以推断白逸没有生命危险,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立刻赶到了医院。没想到到了医院,却被白宣南的保镖拦在门外,连和白逸的联络也被掐断了。 “让我进去!”殷暮白眼中也燃起了怒火,这个时候,他一定要陪在白逸身边。 TJ师的气势还是很惊人的,保镖垂下视线,却是一步不让。“殷先生,医生说少爷现在还不能接受探视。” 殷暮白冷冷一瞥,“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吧,不用拿这些敷衍我。我不知道白先生为什么要阻止我,但我不会离开,白逸也会希望我能在他身边。” 保镖为难地看了殷暮白一眼,才低声道:“殷先生,事实上……是少爷提出要静养的。” 这个消息真的出乎殷暮白的预料,心思电转,设想了各种可能,却又都被自己否决了。看保镖的神情不像说谎,可他又找不出白逸拒绝自己的理由。哪怕是在闹别扭,在受伤的时候,白逸是不会拒绝自己的陪伴的。 殷暮白不肯离开医院,却也不能不吃不喝地24小时守在门口,白宣南还是带着白逸悄然离开了。他没有办法,只能先弄清白逸经历了什么。 调查这一点的不止殷暮白,白宣南同样在查。白逸说了不想追究,就真的一个字都不再提。坚持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后,白逸再次回到了白家大宅。这一次白宣南没有再派人看着他,他看得出白逸不会再逃了。 王婶早就等在门口,白逸一下车就被她围着嘘寒问暖。“我可怜的小少爷啊,怎么就……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看看,眼角都留疤了!” “王婶,我都没事了。”白逸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除了不愿出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痂掉了就好,不会留疤的。” “还想骗王婶!”王婶眼角一瞪,“先生都说了,你是骨裂,谁家划一下能骨裂啊!哎呀不说了,赶紧回屋歇着,王婶给你炖了骨头汤,马上就好了。” “王婶最好了!我先上去睡一会儿。”白逸轻轻抱了下王婶,快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回自己松软的大床,被子是新晒过的,松松软软的很舒服,王婶总是很细心的。白逸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犯傻。自己过得好好的,偏偏去招惹殷暮白,还白白替他捱了一顿打。 想起半个月前的事,白逸还是心有馀悸。 “你说过,会给我一笔钱的吧。”韩郴这么问。 白逸当然想都不想就点了头,破财免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好,立刻把钱给我。”韩郴比了个数字,“不过你还要把殷暮白引过来,他一个人。” 白逸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韩郴冷笑道,“钱我可以少拿一点,但就这么放过殷暮白,我不甘心。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不过我会狠狠揍他一顿,让他知道,在我韩郴面前,他没资格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白逸心中一慌,“你不能这么做,要动他,还不如打我!” 韩郴眉梢一挑,“你想替他?” 白逸原本只是一时口快,可要收回刚刚的话,他又下不了决心。看韩郴的样子,不发泄一下是不会离开的,可他真的不想殷暮白受伤。 他将钱打给了韩郴,用的却不是殷暮白的账户,而是自己的。那是这些年白宣南给的,他几乎没有用过,勉强满足了韩郴的胃口。 恐惧,身上真的很疼。韩郴完全将白逸当成了殷暮白的替身,狠狠地踢打着。白逸双手抱住头,缩在地上。他无法想象,刚刚还给他买午餐的人,居然转眼就变成了残暴的凶徒。 殷暮白,殷暮白……像从前一眼,白逸内心念着殷暮白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熬了多久,在白逸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下去的时候,韩郴终于停了手。 看着蜷缩在地上抽泣的白逸,韩郴忽然道:“你说过,殷暮白另觅新欢了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居然还能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他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心疼?” 小剧场: 小白:好幸福啊,小妈、王婶和殷暮白都这么喜欢我~ 白宣南:慈母多败儿! 小白:你这是嫉妒,红果果的嫉妒! 白宣南(私下里):王婶,这个月给那小子的钱别忘了打过去…… 115.迂回 路过超市的时候,殷暮白才想起苏慧让他买些东西。将车倒回去停好,殷暮白扯松了领带,像个普通居家男人一样进了超市。他以前很少让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只是因为看出白逸喜欢,才偶尔为之。现在白逸不在,他却已经养成了习惯。 苏慧很擅长家务,尤其是厨艺,只不过以前很少有机会用到。自从母子两个住到一起后,苏慧的手艺就越来越精湛了,这一次也特地让殷暮白买了不少食材。 不回家的时候,殷暮白都会提前告诉苏慧,因为如果他不说,不论多晚苏慧都会一直等下去,今天也不例外。 殷暮白一进门,苏慧就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累了吧,给你留了点点心,热水也烧好了。” “不急,我先把东西放进去,有些需要冷冻。”殷暮白帮着她将物品归类,随口道,“怎么突然想起买奶油了?” “我想试着做蛋糕,小逸喜欢吃甜食。”苏慧也随口答道,然而才说完,气氛就有些僵硬。“小逸……已经很久没来了。” 既然苏慧主动提及,殷暮白也就不再瞒他。“出了点小误会,他现在住在白家。” 提到白家,苏慧的脸色有些难看,白宣南对她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将东西放好,殷暮白见苏慧还坐在客厅里发呆,便坐到她对面。“如果是因为白逸的话,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 苏慧点点头,“我知道他这段时间都不开心,小逸是个好孩子,不想让我担心,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你跟他说,我已经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让他早点回来。” 殷暮白有些意外,没想到苏慧能说出这种话来。白逸隔三差五地来这里玩,可就算留下过夜,也都是一个人住客房。不好意思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顾忌苏慧。 殷暮白也是如此,尽量不去刺激苏慧的底线,维护着难得的平衡。没想到苏慧竟会主动提出来,可见是真的看开了。也怪自己太忽视白逸了,连苏慧都察觉到不对,自己都没注意到。 感觉到苏慧的担忧,殷暮白安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说不定明天就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别担心。他那么黏你,怎么舍得不见面呢。” 儿子的话让苏慧安下心来,她笑道:“小逸虽然爱闹小孩子脾气,但心里知道疼人。这些年来也是他一直照顾我,唉,我以前要是再对他好一点就好了。” 殷暮白心中一动,如苏慧所说,白逸一旦喜欢某个人,就会全心地为他好。像是这次,也是因为自己才会受伤。 尽管韩郴已经出国,但还是让他找到蛛丝马迹,或者说韩郴刻意留下线索,让他得知白逸受伤的原因。如果换自己来应对,可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可白逸不愿意赌,宁可挨打也不让自己有受伤的机会。 这样的白逸,让他怎么能放得开。 “对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工作吗?”苏慧忽然想到什么,“那这些天他有没有去啊?” 殷暮白摇头,微笑道,“他还在闹别扭,估计他父亲也不许他出门吧。我尽量给他调了调,不过还是要按旷工算了,等他回来肯定会耍赖的。” 苏慧也是一笑,只是心里暗暗记下,有了自己的打算。 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殷暮白便猜到是白逸主动避开自己,但想见他的不止可自己一个。第二天一早,他便将难得拿到的白宅电话号码拿了出来。 “早给我不就得了!”伊晟气冲冲地夺过来,一边按着号码一边朝殷暮白摆手。“你离远点,万一他知道他在旁边,挂我电话怎么办!” 殷暮白倒没生气,真的转身走远,坐到戮身边。戮仰靠在沙发背上道:“听说你家那个出事,他就没老实过,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冲到白家去抢人了。” “伊晟就是这种性格,何况他们关系一向很好。”殷暮白自然道。 戮冷哼一声,“你倒是利用的心安理得!” 殷暮白微勾唇角,没有答话。 白逸嗜睡,现在不用工作,简直是长在了床上,电话打过来时,他当然还在睡。王婶怕他睡太多出毛病,正愁没办法叫他起床,接到电话立刻去敲了门。“小少爷,有位伊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 白逸蹭了蹭枕头,揉着眼睛想了想,姓伊的,他倒真认识一个。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白逸下楼接电话,声音还带着起床时的软糯。“伊晟?” “你不舒服?”听出白逸的声音不对,伊晟立刻问道。 “唔,早就没事了,才起床而已。”白逸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我就知道是白担心!”伊晟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是轻松了不少。瞥了眼不远处的殷暮白,伊晟背过身小声问道,“你们两个又闹什么呢?” 白逸嘴巴一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太吃亏了,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对我还那么差!” “他对你还不够好?”伊晟惊讶道,“算了,没事就快回来吧,你可还有工作呢,有点责任心!” “不要!”白逸立刻拒绝,“反正他一点都不需要我。” “你脑子没伤着吧,殷暮白这段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外面找你,脸黑的都要滴出水来了!”伊晟几乎怀疑跟他说话的不是白逸了,“还有,这世界上可不只有一个殷暮白。你那个叫简寒的朋友来问过好几次了,我看他情况不太好,还是你自己过来盯着比较好。” “哦,”白逸也知道扔下简寒有些过分了,别扭道,“可是你请我回去的啊。” “给你个面子,快点滚回来!”伊晟教训一句就挂了电话,白逸闹起别扭来怎么那么难缠,还是交给殷暮白算了。 殷暮白看着伊晟气冲冲的样子,好笑道:“把他骂醒了?” “再管你们的事我就不姓伊!”伊晟哼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他嘴上不说,可我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你就别折腾他了。” “放心,”殷暮白笑道,“这一次我给他准备了礼物,他一定会喜欢的。” 116.要分手! “白逸还在睡?都快要中午了,成什么样子!”白宣南不满道,“叫他赶快起床,待会儿保镖会过来,别让他出门。” “不能让小少爷出门吗?”王婶意外道,“最近小少爷没有到处乱跑了啊。” “昨天不是有人给他打电话了吗,说不定他又要去找姓殷的小子,还是看紧点。”白宣南道。 “这样啊。”王婶也担心起来,“先生要去公司吗?” “去见个朋友。”白宣南穿好外套,走到门口却又顿住了。“算了,他不想见人就别见,要出去也别拦着了。”似乎还不甘心,又低声道,“我也管不了他了。” 和女性约会时,白宣南都习惯早到,只是对方比他还早,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一走进咖啡厅,白宣南就看到了苏慧,恍惚中回到了十年前,他们瞒着孩子,在外面约会时的场景。 和从前一样,苏慧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没有多馀的装饰,轻皱着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搅在一起。即使是现在,苏慧身上还是有让白宣南心动的部分。 拨通白宣南的电话时,苏慧对自己说只尝试这一次。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白宣南的号码都没有变,连声音也和从前一样。 白宣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前妻。他最终还是如常地走了过去,像普通朋友一样问道:“等很久了?” 苏慧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白宣南的面孔,也怔住了,过了半晌才道:“也、也没多久。” 白宣南点了咖啡,尽可能放松地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苏慧垂下头,有些嘲讽似的回答:“和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当然过得很好,至少比在疗养院里等人探望的日子要好得多。” 提起这个,白宣南也维持不住泰然的表情了。“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伤到了白逸,就算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会和你离婚。” 时隔多年,两人的脸上都多了藏不住的皱纹。再次提起那次失败的婚姻,却远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苏慧淡然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这次,我是为了暮白和小逸的事情来的。” 白宣南眼皮一跳,“你既然都知道了,还同意他们在一起?” 苏慧不自觉地搅着咖啡,低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可如果不同意,我就要失去他们啊。” 白宣南也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哪怕白逸现在留在家里,也丝毫没有忘掉殷暮白。“他们真的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苏慧点点头,“暮白跟我谈过,虽然我不知道这孩子平时在想些什么,但这种事情上,他应该不会骗我的。” 白宣南冷哼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小逸的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吧。”苏慧又道,“从暮白失踪起,他就没放弃过寻找。小逸性格像是个孩子,其实心里很有主见,也分得清亲情和爱情。何况他一旦认定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说得好听,爱情?”白宣南不满道,“他懂什么爱情,说要一起生活,谁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 “他不懂,你就懂吗?”苏慧反问道,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怨恨。“而且我们早就离婚了,他们也算不上兄弟。两个成年人想要在一起,就算是父母,也未必阻止得了,还不如让他们少背负些压力。” 白宣南沉默很久,才沈声问道:“他们真的都计划想好了,以后的生活?” “是啊,也许我的话没什么说服力,我也没抱着一定要说服你的想法。”苏慧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白宣南没有回应,苏慧强笑着站起来。“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今天来这里,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希望你能成全两个孩子的感情。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白宣南叫住了她,“我送你回去吧,关于他们的事情,能多和我说一些吗?” 白宣南离开家没多久,白逸就探着头从楼上挪了下来。 “小少爷,起床了啊,饿了吗?”王婶微笑道,她倒是不觉得白逸赖床有什么问题。 白逸小声问道:“王婶,我爸去公司了吧。” “先生出门见朋友去了,怕什么啊?”王婶奇怪道。 “那就好。”白逸松了口气,快步跑下楼,“王婶,我出去一下,不在家里吃了。” “还真的要出去啊,”王婶朝着他的背影喊道,“那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白逸挥了挥手,拦了辆车就朝冻结赶去。不管有几分怀疑,有多少不甘,还是像飞蛾一般扑向唯一的火焰。简直是傻透了,白逸想,可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 正午的冻结正是最清闲的时候,今天却有些例外,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外,还有不少不请自来,准备看好戏的人。甚至连阮渺都笑称,说不定能见到殷暮白当众服软的场面呢。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巫泽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冻结的安排。 “没什么,我在等人而已。”殷暮白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只是太闲了。” 伊晟推开门,边走边朝身旁道:“你想什么呢,哪有什么新欢啊。” “我明明都看见了。”白逸没想到殷暮白就待在大厅里,小声和伊晟抱怨着,“说什么在外地,根本就是在和人约会……啊!” “白逸,过来。”看到分别半月的情人,殷暮白难得露出一个微笑,自然地朝他伸出手。 白逸惊讶地指着巫泽,“就、就是他!你既然跟他不清不楚的,还要我回来做什么!” “小逸?”殷暮白虽然不知道白逸是什么意思,但这么明显的怒意,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出什么事了?” “殷暮白!”白逸粗喘着,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受够了!从现在起,我们分手!” 话一出口,全场都静了下来,连巫泽都察觉到气氛的僵硬,默然退了半步,疑惑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殷暮白却笑了,表情甚至称得上温柔,“小逸,你说什么?” 117.永远的承诺 明明在微笑,眼神中却酝酿着一场风暴,似乎只要白逸有任何反抗,甚至是一点点的不配合,他就会施以最残酷的惩罚。作为殷暮白的奴隶,白逸对那种眼神再熟悉不过。 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恐惧在白逸的心里滋长,然而愤怒最终还是压过了惧意,他愤愤地看向殷暮白,咬着唇不肯认输。殷暮白的神情因为白逸的拒绝变得更加阴沉,迈开脚步朝白逸走来。然而下一刻,脚下就响起了清脆的碎裂声。 “别过来!”白逸举着身边装满甜点的盘子,警告似的扔到殷暮白脚下。 “你在怕什么,”殷暮白却丝毫不受威胁,只是在衣角被弄脏时微微皱眉,“你以为我会伤害你?还是说,只要被我接近,你就会动摇。” “少自以为是了!”白逸大声叫道,“我不怕你,从来都不!没错,我以前喜欢你,所以一切都以你为准则,可现在不同了。” 殷暮白连笑容都收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白逸会说出让他最为厌恶的话语。“有些话,说过之后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白逸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在哭。“我说,我们分手,我不要爱你了!” 绝情的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不敢再面对殷暮白,白逸飞快地跑了出去。令众人意外的是,殷暮白居然也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那个人就是殷暮白的奴隶?”巫泽显然对殷暮白的行为很不解。在他看来,主人的权威是绝对的,没有主人去追奴隶的道理。 “殷暮白已经为白逸破过很多例了。”阮渺答道,看了看身边的谈诘,“不过他会追出去,的确很让人意外,大概把白逸逼得太紧了,自己也舍不得了吧。” “白逸这次大概真的被欺负狠了。”伊晟摸着下巴道。他离白逸最近,也将白逸的表情看得最清楚。“虽说看白逸哭已经看习惯了,但这次似乎格外伤心呢。” 不过除了一直沉默的简寒,大家似乎都不担心白逸,反倒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殷暮白会追不回白逸?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白逸只知道闷着头向前冲,根本顾不上看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殷暮白看到他身边疾驰而过的车辆,怒火渐渐变成了担心。 论体力,白逸被压得死死的,没一会儿就被殷暮白抓住。“你去哪儿!” “哪里都好,没有你就可以!”白逸回过头,眼圈红红的,虽然努力克制,还是有泪水流下来。 殷暮白眼神一暗,强硬地将白逸拖到角落,直接按到了墙上。白逸呼吸一滞,他怎么忘了,殷暮白发起怒来有多恐怖。然而他想象中的暴力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轻柔的吻落在了眼角。殷暮白的声音依旧温柔,“不用忍,我喜欢你哭的样子。” 白逸一怔,懵懂地看向殷暮白。 “最近你很少哭,是怕让我生气?”殷暮白用双臂将白逸限制在身前。“在我面前,什么都不需要隐藏,我喜欢看到你最真实的一面。” “胡、胡说,你根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嗜好,大男子主义!”白逸反驳着,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压抑的太久,他需要发泄。 “我不否认,但这不是全部理由。”殷暮白的吻擦过脸颊,轻柔地落在唇边。“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跑出来?” 白逸推开殷暮白,不自然地偏过头。“你骗我!你说是出差,其实是在跟那个人约会!” “约会?”殷暮白有些意外,想了想才道,“你说的是巫泽?骗你的事,我可以道歉。但他的新来的TJ师,我要负责给他安排工作,不是在约会。你刚刚的行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吃醋?” “是,我吃醋,我嫉妒!”白逸叫着,痛苦地垂下头,“我知道的,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明明知道,可是还是会害怕。” 像是自暴自弃了,白逸将心里所想的都暴露在殷暮白面前。“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连一句承诺都不肯给我!就算今天那个人不是,以后也会有其他人吸引你,让你离开我。我不想做被扔下的那个,我、我……” “抱歉,是我的责任。”殷暮白温柔地抱住白逸,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如果早点知道你的心情,我不会让你这么不安的。” 白逸觉得自己的力气也随着泪水流失了,怎么都挣脱不开殷暮白的桎梏。他抽泣着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温柔起来了。” “作为一个失职的主人和情人,表示我的歉意。”殷暮白又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怎么,不喜欢?” 只是有些受宠若惊而已,白逸闷闷地不出声,心里却在暗骂。殷暮白太狡猾了,越是这样,他越是舍不得离开。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殷暮白松开白逸,握住了他的手。 身边的温度骤然消失,白逸也从美梦中惊醒。他一把甩开殷暮白,“我不去,我说过了,分手!” “分手?”殷暮白眉梢一挑,“这是你第三次提起这个,看来是下定决心了?”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只要你勾勾手指,就不要命的冲过去对不对!”白逸大声道,“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我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了!” “也就是说,你要单方面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无论是主奴还是情人?”殷暮白居然有些漫不经心。 “我……是!”心痛得快要麻木了。与现在的痛苦相比,他更恐惧未来无休止的怀疑与伤害。没有任何承诺,他只能选择离开。 “既然如此,为你准备的东西也没有用处了。”殷暮白将口袋里东西扔给白逸,转过身时却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白逸抹着脸上的泪痕,打开了小小的方盒。蓝色天鹅绒上沉睡的,是两枚没有任何装饰的同款男戒。 殷暮白没有丝毫怀疑,白逸不可救药地爱着自己,他无比确信这一点。而他能给白逸的,只有那唯一的承诺。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看,他的白逸不是回来了? 白逸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为了突如其来的狂喜。他冲向殷暮白,却没有停留,而是拉着意外的殷暮白一直跑到冻结。大厅里的人还没散,看到两人回来,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白逸将盒子塞回殷暮白手中,他的呼吸还很急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直直地盯着殷暮白。眼神中的,是爱意……与期待。 说出你的承诺,在所有人面前。 殷暮白读懂了他的意思,笑容有些无奈,低声道:“记住,这是唯一一次,一个主人对奴隶做这种事情。” 在众人的目光中,殷暮白牵着白逸的手,单膝跪了下来。白逸觉得,殷暮白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想象,却一字一字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白逸,我爱你。” 从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又或者,从幼年时的无心之言起,便注定了今天的一切。 “成为我唯一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伴侣吗?” 你是否愿意,我的白逸? 四周安静的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白逸的回答从胸腔里传出。“我愿意。” 因为,我也爱你。 之后的过程白逸记不太清了,似乎自己哭得很厉害,很没形象。手指被银色的指环套牢,他又听到了殷暮白恶魔般的低吟。“现在,让我们来算算逃跑奴隶的惩罚吧。” ——正文完—— 番外:安全降落 (一) 寂静的走廊深处,传来阵阵异样的呻吟,压抑的,诱人的…… 阮渺悄声靠近,哪怕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青涩的脸上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挣扎。然而无论心里有多痛苦,多懊悔,他还是会回到这里,做一个可耻的偷窥者。 门上有一道小小的缝隙,那人也知道,却没有急于修缮,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偷看他的表演。透过狭窄的门缝,阮渺最先看到的,是沉默的少年。 少年站在靠门的位置,静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一丝不苟,似乎要将面前的一切分毫不差地印到记忆中。而在他的前方,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悲鸣。 被束缚在刑架上的男人似乎再也无法忍受残酷的刑罚,发出痛苦的叫喊。执鞭的人却没有丝毫怜悯,凶狠的皮鞭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赤裸的胸膛上。 “看清楚了吗,不管什么时候,TJ师的手都不能抖。”男人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感情。“听到奴隶的叫喊了吗,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而是要准确地判断他的声音,找出他恐惧的,喜爱的东西。” “恐惧的,喜爱的……”阮渺低声重复着,控制不住的欲望将自己捕获,伸手探向自己的身体。明知道是错误的,明明感到羞耻,却无法阻止自己从中寻找快乐。幻想着,刑架上的人是自己。 TJ结束后,殷暮白收拾好工具,却没有离开,而是挑了一条鞭子,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除了这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所以他会努力,按照那个人的吩咐,不停地训练自己。 阮渺推开门,小心地走了进去。殷暮白回头,看到犹豫着的阮渺,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与他无关。 “喂,你叫殷暮白吧。”阮渺笑得有些腼腆,“我叫阮渺,你住院的时候和爸爸一起去看过你,记得吗?” “记得。”殷暮白点头,却没有多说一个字,之上静静地等着阮渺开口。 阮渺和他对视了很久,忽然放弃似的收回了笑容。“你会一直留在这里,成为TJ师吗?” “我不知道,阮先生说这里会变成TJ俱乐部,而他会成为这里的最高TJ师。”殷暮白回答,“我还没有资格成为TJ师,但是如果……如果可以,我会留下来。” “你可以去上学。”阮渺道。“我可以去帮你求爸爸的,和我去一所中学。” “阮先生说会请家庭教师,因为TJ师也要懂很多东西。”殷暮白平静地回答,似乎对任何事都没有意见。“至于TJ师,也没什么可讨厌的。” 阮渺歪着头想了想,却怎么都分辨不出殷暮白的意思。大概这个人也有不愿意提起的东西吧。“喂,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不要告诉爸爸。” 这时殷暮白眼中才流露出有一点兴味,“什么事?” “等你成为TJ师,让我作你的奴隶吧。”阮渺说。 殷暮白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神色柔和下来,“好。” “在想什么?还是说,表演已经吸引不了你了?”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打断了阮渺的回忆。 “开什么玩笑,殷暮白可是凌晨最好的TJ师,他的表演怎么会无聊。”阮渺对这位明目张胆的追求者不胜其烦,“至于谈先生你,也不必每天到这里来,我已经说过了,我能接受的TJ师只有殷暮白一个。” 谈诘对阮渺的态度完全不在意,“虽然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至少比在其他人面前虚伪的样子好很多。” “虚伪?是说我么。”阮渺显得有些意外,却没有一丝怒意。“我只是待人平和而已,这应该算是优点吧。最多……不喜欢和人亲近而已。” 谈诘忽然抓住阮渺的手腕,强硬地将他的衣袖扯上去,用隐藏着愤怒的口吻道:“那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切!”阮渺猛然收回了手,愤愤地离开了,一点没有刚刚所说的平和。那白皙的手腕上有两道新鲜的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再克制一点就好了,阮渺后悔。他太信任凌晨的安全了,居然在尝试划痕的时候被那人撞见。他还记得那时谈诘的眼神,惊讶中又有些如同悲悯的东西,似乎在问: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阮渺的反应是落荒而逃,还因此被殷暮白撞个正着。因为这种危险的行为,殷暮白已经和他谈过很多次了,可疼痛就像要命的毒品,吸引着他越陷越深。 “呼。”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阮渺轻呼了一口气,“还是去放松一下吧。” 对谈诘的背景,阮渺也算有些了解。虽然才到本市,却已经建立起了人脉,似乎生意上也很有手段。至于私生活方面倒是很干净,即使来冻结也多是喝酒而已。 阮渺实在没想到,就是到外面放松也能遇到谈诘。 谈诘也很意外,他到度假区谈生意,对方邀请他到游乐场转转,居然见到了阮渺。工作人员正在给他检查安全绳,阮渺站在高高的蹦极台上,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讽刺般的笑意。 谈诘忽然觉得心慌,快步朝台上走了过去。然而已经晚了,工作人员才说好,阮渺就跳了下去。身后是万丈深渊,他却就这么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没有恐惧,没有尖叫,甚至找不出一点点激动的痕迹,只是平静地坠了下去。明知道不会有危险,谈诘的心脏还是猛得一缩。 他一直等待着,直到阮渺回来,也没有说一句话。阮渺解下身上的束缚,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似乎对常人来说惊心动魄的一切,都显得无聊之极。 谈诘忽然觉得愤怒,那么美的人,却如此轻待自己的生命! “阮渺,”谈诘叫住他,“今晚能到我家吗,有些东西想要给你看。” 他以为阮渺会拒绝,却意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似乎答不答应对于阮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既然没有意义,何不顺了他人的意呢,阮渺的眼神这么说。 (二) 谈诘的住处陈设简单,大概是刚搬来的缘故,显得有些空荡。阮渺坐在客厅里,目光四处打量着。如果说有什么最得他心意,就是玻璃幕墙了,如同一块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城市的喧嚣尽收眼底。 “牛奶,有些烫。”谈诘端过一个玻璃杯,乳白色的液体泛着暖意。 “我以为你会用酒招待我,而且我不喜欢牛奶。”阮渺脸上不见喜怒,言语却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可是我喜欢,在我的地盘就要听我的。”谈诘将杯子推过去,“喝点吧,有助于睡眠。” 阮渺眉梢微挑,“你叫我来,不会只是说这个吧。” “还真是心急。”谈诘取过一打文件,“虽然这个才是正事,我还是想问,愿不愿意和我同居?” 阮渺面不改色地接过文件浏览着,“我已经回答过了……你要跟凌晨合作?” “别再拿殷暮白做借口,整个凌晨都知道,殷暮白已经和他的新奴隶在一起了。”谈诘打断阮渺的话,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反驳。 阮渺眼神一黯,的确,殷暮白已经不属于他了。或者说,殷暮白从来不是他的,他们之间是朋友、是主奴,却不可能是情人。 在谈诘意外的目光中,阮渺拿出手机,拨通了殷暮白的电话。“是我,最近有什么要紧事吗?这样啊,我要在外面住一段时间,暂时不回凌晨了。嗯,就这样。” “你的意思是同意了?”谈诘半垂着眸,低声问道。 谈诘挂断了电话,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呢?” 话音未落,谈诘就扑了过来,将他死死压在沙发上。玻璃杯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如同谈诘崩溃的理智。 “唔!”阮渺惊呼一声,似乎没想到谈诘会这么冲动。他皱了皱眉,“别在这里。” 谈诘立刻抱起阮渺,直接踢开门进了卧室,将阮渺扔到床上。没有给阮渺任何缓和的时间,便压上去拉扯噬咬。外套丢到了床下,衬衫大敞,阮渺微微喘息着,皱眉忍受粗暴的对待,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欲望。或许,他自己也在如此期待。 下一刻,阮渺的双手就被按到了头顶,金属的撞击声传来,手腕已经被靠在了床顶。阮渺这才警觉起来,“你要做什么?” 然而谈诘没有回答,他的面孔藏在阴影中,显得冷漠而阴沉,甚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管阮渺的挣扎,谈诘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皮鞭,冷酷地挥动起来。 “呜啊!”皮鞭划破口气,击打在阮渺白皙的皮肤上,让他忍不住痛叫出来。这样的力度与疼痛,早已经超出了TJ的范围,是殷暮白从没给过他的暴力。 “唔……啊……”鞭子一刻不停地抽打着,阮渺的身体随着疼痛而颤抖,注意力反而变得松散起来。这样的力度,大概会留下伤疤吧,这下瞒不过殷暮白了,一定又会被说教…… “为什么不求饶?”谈诘沈声道。 阮渺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他自嘲般笑道,“求饶……你会放过我?” 谈诘皱起了眉头,更加凶狠地鞭打着阮渺的身体,几乎要将阮渺撕碎。剧烈地疼痛让阮渺几近昏厥,思想似乎漂浮起来,冷漠地看着自己蜷缩的身体。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迫集中起精神。身体被翻了过去,臀部被拉高,以跪伏的姿势被压在谈诘身下。谈诘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衣物被撕扯,羞耻地裸露出光滑的臀部。 “谈诘,你够了!”阮渺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忍不住挣扎起来,“放开我,别逼我发火!” “现在知道反抗了?”谈诘冷笑道,“告诉我,都有谁这么侵犯过你的身体,让你露出这么卑微的模样。” “没有!”阮渺大声反驳,身体也随着叫喊轻颤。没有任何人真正占据过这具身体,哪怕是殷暮白。不是没有想过走到这一步,可无论是他还是殷暮白,都不想破坏原本单纯的关系与信赖。所以他不怪殷暮白的背叛,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谈诘的动作一顿,下一刻却硬生生捅开了紧闭的穴口,塞进了两根手指。 “呜啊!”阮渺痛叫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掉下来。撕裂的痛苦太过鲜明,几乎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这不是做爱,不是TJ,而是赤裸裸的强暴。 有了鲜血的润滑,进入变得容易,谈诘草草开拓了几下,便将自己坚挺的火热送了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息般的粗喘。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较量。失败者痛苦的呻吟着,灵魂却始终沉默。胜利者也没有丝毫的愉悦,只是单纯地施以惩罚。 阮渺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向以温柔着称的谈诘会做出这种行为。不过他也没有思考的欲望,渐渐的在疼痛的陪伴下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闹钟的指针已经接近12点了,房间里光线微弱,让阮渺几乎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他撑起上身,被子滑落下来,露出满是暧昧痕迹的身体。 下身还是酸麻的,即使适应了道具的进入,真正和人做却还是很难忍受,何况昨晚……不过虽然还有疼痛,但身上已经清理过了,不会很难过。 谈诘不在,昨晚扔下的衣物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柜子上放了很多便于保存的食物,角落里还有不少饮用水。阮渺皱了皱眉,撑起身体走到门边,却发现门从外面上了锁。 “谈……咳咳,谈诘,开门!”阮渺拍了拍门,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谈诘似乎出门了,这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什么都不想做,阮渺躺回床上。等到谈诘回来,他就回凌晨。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然而又过了四个多小时,谈诘依旧没有踪影。 阮渺不甘心地大叫,想尽办法试图打开门,却怎么都无法离开那个房间。他终于意识到,谈诘是将他囚禁起来了。食物和水就在手边,旁边连着洗手间,温度也很舒适,谈诘将一切都想到了,根本不打算放他离开。 (三) 三天,72小时,4320分钟,阮渺一动不动地盯着闹钟的指针,计算着时间的流逝。处在封闭的房间里,他只能凭借这个来感知时间,而在这三天里,谈诘一次都没有来过。 似乎整个世界都缩小成一个孤立的空间,除了钟表的滴答声,没有任何的声响。阮渺试着跟自己说话,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让淋浴不停地流着,使自己的听觉还保持灵敏。 谈诘打开门时,阮渺已经睡熟了,坚持了三天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谈诘小心地走到床边,理了理阮渺的头发,阮渺不满地蹭了蹭,却没有醒过来。 “难得看到你累成这样。”谈诘柔声道。“本来想再逼紧一点的,不过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希望不会功亏一篑。” 阮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连唯一可以确定时间的闹钟也不见了。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卧室里被自己扔乱的东西也都恢复了原位。 “谈诘!”阮渺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却是一阵头晕。拖着无力的脚步冲到门边,却发现原本紧锁的门已经打开了。心脏狂跳起来,似乎开门的动作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客厅依旧很安静,天已经黑了,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家具上蒙着的白布。阮渺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谈诘也要离开了吗? 他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黑暗之中,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亮光。忽然觉得那些光线很刺眼,阮渺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你醒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阮渺身体一颤。他从没觉得如此渴望一个人的嗓音。 “我还没走,很失望?”谈诘从客厅走出来,打开了灯。阮渺不适应突然的光线,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谈诘偏过头,却发现阮渺脸上划过一道水痕。他怔了一下,默默地看着阮渺,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应。轻轻叹了口气,谈诘指尖一动,室内重新暗了下来。 他没有再理会阮渺,而是朝门口走去。然而才碰到把手,身后就有一个人扑了过来,凶狠的压在谈诘身上。 “不准走!”阮渺掐着谈诘的脖子,泪水却一滴一滴落在谈诘脸上。 谈诘皱起了眉,幸好阮渺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虽然难受,却还不至于窒息。他伸出手指,抹了抹阮渺的眼角。“你哭的时候都不出声的吗?” 阮渺的手渐渐松开了,黑暗中只有泛着水光的双眼折射出的光亮。像是放弃了,他瘫倒在谈诘身上,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先是低声的呜咽,渐渐变成失声恸哭。 谈诘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轻拂着他的背脊。“非要把你逼到这个地步才肯哭出来吗。放心吧,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在这里。” 天色还暗着,但东方已经隐隐有了亮光。阮渺依旧没有开灯,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身体很疲惫,尤其是在大哭一场之后,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谈诘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将温好的牛奶塞到阮渺手里。这一次阮渺没有拒绝,小口啜着。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好像约好了一样,一起等待新的一天。 “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在谈诘以为阮渺不会开口时,阮渺低声道。“那个男人没有跟我提起过,可我知道,出车祸之前,我妈妈是要离开的。他们吵架了,甚至要离婚,她太生气了,才没有注意到冲过来的车。” “是因为你父亲?”谈诘揽过阮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阮渺似乎有些不适应,但没有拒绝。“我没有怪过他,那件事只是意外而已。不想维持那样的婚姻,两个人都没有错。只是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没有争吵,如果他能拦住妈妈,会不会不一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谈诘道。 “还真是犀利,是啊,都过去了。”谈诘轻笑一声,“没有了母亲,至少还有父亲,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谈诘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从来都不关心我,在他眼里,我大概和空气没什么区别吧。不,至少空气还有一点用处,我却什么用都没有。”阮渺自嘲地笑起来,“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奴隶。” 谈诘将他搂紧了些,阮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的父亲。 “我控制不住,大概是天生的。”阮渺道,“很可笑吧,TJ师的儿子,却是个天生SUB。” 天空已经亮了起来,阮渺转头看向谈诘。“我不想再被丢下,不想再一个人了。” 谈诘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就在这里。” 阮渺指尖一紧,他忽然觉得,自己放不开了。 “我说过追求你,是认真的。”谈诘沈声道,“说是一见钟情你可能不会相信,不过我确实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让你再伤害自己。” 阮渺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那里还带着自己留下的伤痕。没有想过自杀,却不停追逐着疼痛的感觉,确认着自己的存在。 “至于在另一方面,我也是个合格的TJ师。”谈诘笑道,“跟我在一起吧,阮渺。” 正如谈诘所说,他是个合格的TJ师。无论是作为恋人还是主奴,他们都合契的仿佛天生一对。唯一让阮渺不满的,大概是谈诘温柔的过了头。 阮渺见过很多TJ师,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谈诘这一型。大概是因为阮渺有过自伤行为,谈诘几乎没有给过他疼痛的刺激,而是给予极其温柔的折磨。 欲望被限制,越是温柔,就越是感到折磨。没有身体的疼痛,反倒更加依赖自己的主人,阮渺觉得,自己可以相信这个人,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这是新的计划。”谈诘将资料交给阮渺,“想要夺回来吗,你父亲的俱乐部?” 阮渺意外地挑眉,“做的到吗?” “只要你愿意。”谈诘给出了他的承诺。 “好。”阮渺站在落地窗前,张开双臂。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地方。”谈诘道,“我原本以为那天之后你会讨厌这里,都准备好搬家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飘在半空,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所以很少站在高处看。”阮渺道。 “那现在呢?”谈诘从身后揽住他的腰,问道。 “嗯,马上要落地了。”阮渺笑道。 谈诘吻了吻他的侧脸,“有我在,你可以安全降落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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