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舞蹈专业出身的衰神白皓，在遭遇感情波折之后鬼使神差的进了演艺圈，没想到浑不见底的演艺圈居然有异类物种，然后阴差阳错的被卷进了一场黑暗种族的争斗中。随着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件发生，白皓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很不寻常…… 前二十五年，白皓的人生坎坷波折，到处都是大坑，衰的掉渣，后二十五年，也是坎坷波折，不过人生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社会底层和世界顶端不过是一步之遥，作者是文案无能党，请大家一定要看正文！ 在放血与被压之间，白浩选择了卖肉。所以会有肉（捂脸） 此文HE欢乐结局，别看文案装逼装的深沉，其实是轻松文，保证速度质量，坑品绝对好。 CP：娱乐圈阳光健气受X吸血帝王腹黑攻 内容标签： 春风一度 娱乐圈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皓、慕川 ┃ 配角：苏子易、亚伦、乔冀北等等 ┃ 其它：血族，血族崛起，阡阡原，甲乙丙丁炮灰一片片 楔子 天色渐暗，车水马龙渐缓，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流逐渐变多。世界东八区标准时间，晚上七点三十分，死气沉沉的都市瞬间灯火通明，准时亮起的路灯像一条条长龙，穿插在这座喧嚣的城市中，把一座即将沉睡的城市分割成块块晶莹的碎片。 繁华圣都的压力把每个人的脸上都罩上一层暗淡麻木的雾气，茫然的眼神中里里外外都透着一种疲惫，仿佛与这奢华糜烂的背景格格不入。 当然，一座城市是千姿百态的，有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就有骄奢银逸的贵族。 “亲爱的哥哥，听说你又要拍新电影了，恭喜。”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里正在举行私人PARTY，巨大的水晶灯凝止不动，与缓缓流动的音乐构成一幅绚丽的画面，周围繁复的巴洛克装饰把寥寥无几的身影也衬托的灼灼生辉。刚才的声音是从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口中发出的，带了几分玩味和轻佻，他手中握着高脚杯，穿过明如银镜的大厅中央，往深处走去。 正对大厅中央的镂金软皮沙发上坐了一个人，面色清冷，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他半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虽是半松垮的翘着二郎腿，熨帖合身的纯黑西服把他的绅士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端了高脚杯，正细细品尝着杯中深红的液体。 金发男人走到他三步之外处他才抬起头来，漆黑锐利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能把别人的灵魂吸进去。眼神扫过轻佻的金发男人，眉角不漏痕迹的挑了挑。 “不知这部电影是什么题材？”金发男人随意的坐在他旁边。 “你有兴趣？”沉默的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沉稳，温雅又充满磁性。 “NO！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来东方的目的。”他边说边冲一个端着托盘经过的服务生勾勾手指，服务生面带微笑的走过来，金发男子起身，将酒杯放在他的托盘上，手指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抚弄一番，然后迅速垂下头去，瞬间血管破裂的声音蔓延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眸子中闪过一丝鹰兽般的寒光，寒光转瞬即逝，他继续熟视无睹的品尝着自己杯中的美味。 大概过了两三秒，金发男子推开怀里的人，十分舒爽的舔舔嘴巴，“去包扎一下。” 脖子上血淋淋的服务生如同得了赦令，麻木的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时正门开了，随着一阵微凉的小风，进来一个体型怪异的人，八十公分左右的个头，脑袋占了三分之一，他步子迈的很快，移动速度却很慢，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走到沙发跟前，恭敬的弯了弯腰，“Lee，许文导演要跟您讨论一下影片名字的修改问题。” 沙发上的男人挑眉问：“他在哪？” “在湖区别墅等您，他说今天一定要确定下来。” 手中酒杯放下，清冷的男人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衣服，往外走去，顿时大厅里刚才来来回回，或是忙忙碌碌的人都驻足，屈身弯腰。 小矮人也转身，欲要跟上去。 “等等，矮人，这次的电影片子是什么题材，搞得神神秘秘的。”金发男人急急地喊了一声。 听到他的呼喊，频率飞快的两条短腿停住，回头，一脸不悦道：“您可以叫我矮人叔叔或者管家先生，尊敬的二少爷！”二少爷三个字咬的特别重，似是带了些揶揄。 金发男人脸色囧了囧，嘴里冒出一句十分不标准的京腔普通话，“切~~，你才二少爷！” 小矮人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喂，你还没说什么题材。” “Vampire。” “Vampire？？？……So crazy？！” 01. 夜幕在持续下拉，马路上行人的面色逐渐被绚丽多姿的霓虹掩盖，夜生活开始了。 要知道夜生活不单单是指娱乐场所的活动，也不单指青壮年这一类人群，比如…… “第八节，荷塘月色……”金帝居民区附近的广场中央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如盛会一般，当然这不是盛会，每天早晚这里都挤满了锻炼身体的中老年人，或是跳舞，或是做操，或是舞剑。正中央人最多的地方放了两个巨大的移动音箱，这里是跳老年健身舞的。 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排成长龙的人群动起来了，放眼望去一溜齐刷刷站的异常整齐的人群，舞步迈起来姿势却千奇百怪，中间有个老奶奶，估计有七旬左右了，咧嘴一笑，牙都不是全的，做的动作比僵尸还要入木三分，跟她身后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之所以对比强烈倒不是因为她做的太差，是因为他身后跟着的是个腿脚灵动的年轻小伙子，体型较瘦，穿深色休闲服，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只见脑袋上翘着的两撮毛随着自由的舞步左右乱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打扮太低调，青年混迹一帮中老年妇女之中并不显眼，他闷着头，漫不经心的跟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抬胳膊踢腿，看似懒散，举手投足之间却充满不羁的洒脱，看背影又似乎带了点抑郁。 这种老年舞是以锻炼身体为目的的，花样少，许多动作几乎都是重复的，一遍又一遍，人群围着喷水的大水池走了一圈又一圈，身形落寞的年轻人也在里面跟着跳了一圈又一圈，周围的老太太们早就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依旧轻松自如的做着自己的动作。直到最后一节做完，音乐戛然而止，众人立马做鸟兽散。 还沉醉在自己舞姿中的青年不自觉的怔了怔，才停下来。 半垂着的脑袋终于扬起，用力甩了甩，额角的细汗折射出莹莹微光。广场四周不太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张青春洋溢的面容，鼻梁高挺，睫毛浓密，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他的嘴角只要上仰一下，就有阳光普照一般。 大概跳累了，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转身到公共座椅处坐下了，顺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不知是否要打电话，手机拿在手里迟疑了半分钟，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凝神半天，脸上的表情十分郁结。犹豫再三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脸上惴惴不安的表情转而更加紧张起来。 “喂，子易，是我，你回家了吗？”声音高亢，似乎是强打起的愉悦。 电话那头很吵，嘈杂的声音冲破无线电波回荡在方圆一米之内。 “……我在外面，有事吗？”许久电话里里才传出回音，压着嗓子说的，小心翼翼的。 “嗯……没什么事，我今天去新公司看了看觉得还可以，你呢，试镜怎么样？” “角色拿下来了，还算顺利，现在正跟朋友吃饭呢，晚点再回去。” 手持电话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好，拿下来了就行，别太晚，今晚是……” “我先挂了啊，朋友叫了，等回去再说，”还不等青年说完电话里已经传出切断的忙音。被别人挂电话总是让人十分抑郁的，青年皱起眉头瞅了瞅手里的电话，一脸不满。 不满的情绪还没有发泄出来，手中的电话又震动起来。 “喂，你好，嗯，我是白皓，对对，我就是下午面试的那个……啊？不是说明天才有通知的吗？哦，这样啊……这算哪门子污点啊，那都是狗仔队瞎编的，您看我的舞蹈路子和贵公司的也很符合，您就是留下我做替补也不亏，您……喂，喂喂……”又是嘟嘟嘟的忙音。 “FUCK！！！” 生平最讨厌被别人挂电话，三分钟时间不到一连被挂了俩。最重要的是后面这个电话否决了他一天的等待和期望，忐忑最终还是坏消息，闷了两秒，紧握的拳头用力锤在公共座椅上，牢固的实木小凳稳如泰山，手指嘎巴一声，疼的出拳的人嘴角一裂。 俗话说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最近真是犯小人，自从前些日子因为绯闻离开前公司之后一直不顺，虽说也不是什么大的绯闻，对方也就是一刚出道的歌手，唱功不咋的，外表清纯的让人荡漾，内心荡漾的让人发指，但是就凭这点她对内俘获了公司上上下下的男青年加男中年，对外蛊惑了大众宅男的芳心。绯闻闹得公司上下沸沸扬扬不说，偏偏那个小歌星还有一票护短儿的粉丝。账户微博被黑已经让白皓郁闷到极致，出门还要被人认出来，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他都是化好妆再外出的。整日神经兮兮，弄得苏子易也跟着谨慎万分。 静坐了一会儿，白皓起身，微微叹息一声，朝广场外的马路上走去。说到底他是个乐观的人，所有的打击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至少子易还在身边。 子易是白皓的同性恋人，两人秘密同居的日子算到现在刚好三年。感情不深不浅，但是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他熟睡的面容，晚上习惯同枕而眠。子易说过就算他什么也没有，他也不会离开。这让从小就无父无母的白皓觉得这是莫大的温暖。 反正工作可以慢慢找，自己专业方向的不行就改行做演员，大不了从龙套跑起，这两年天天跟科班出身的演员在一起，还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演员，耳濡目染什么都会了。转念一想不禁豁然开朗，回家的路上白皓买了一些食材，准备晚上做宵夜，今天怎么也算是个大日子了，子易今晚可能会被自己在床上弄得死去活来，饿着肚子肯定是不行的。 他知道子易最近很忙，恨不得连睡觉时间也省了，晚上折腾他白皓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看到那副修长白皙身影肯定忍不住上去缠绵一番，这一缠绵就不好控制了。 住的地方在老街区，这一片都是上世纪留下的破旧住房，六成以上都是外国人建的，有些地方还隐约能觉出几分西欧中世纪末期的味道，尤其前面不远处的教堂，纯哥特式的建筑，虽然大片飞扶壁已经成了断壁残垣，但是每到双休或者节假日还能看到许多做礼拜的人。 白皓的住所是英式建筑，祖上留下来的，其实说祖上留下来的也不确切，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记事起他就是跟着奶奶住的，就在他大学毕业那年奶奶去世了，自此家里就剩他一人，后来子易也就搬进来了。 楼道已经破旧不堪，白皓抹黑上楼，开了门，家里黑漆漆的，静的让人发闷，这些天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家庭煮夫，没有工作，白天又不方便出门，除了晚上可以在广场混混老年队伍，别的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出去呼吸一下二氧化碳和汽车尾气，他觉得自己早晚会在屋子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忙活了半天宵夜，又洗了澡，子易还未回来，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白皓愤恨的打开电视看娱乐播报，无奈今天的看点全都被一条新闻覆盖了。 “最新报道，著名导演许文透露，目前正在筹备新片，此次依旧是大家钟爱的奇幻巨片，相信主角已经毫无疑问，许文和世纪集团的影帝慕川的合作已经成了长久以来的惯例……” 白皓瞪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荧屏，良久，眉头皱了皱，他就不明白了，一个男人怎么会长得如此邪魅，连年纪都看不出，花了不少钱吧，现在的人为了追求完美什么都肯牺牲，何况就一张脸而已。 “尽管慕川不接受任何采访，让粉丝团们抓心挠肝儿，我们依然能从许导的话中侧面敲击得知，慕川也很看好这部电影，对此十分上心……”主持人喋喋不休的恭维听得白皓耳根子抽搐，他不是演员，也不追星，平日里只盯着那些舞蹈大家们看，对于影帝影后什么的不是十分了解，慕川早期的电影他看过，演的是挺精彩的，风格都是动作或者历史片，最近渐渐偏向于奇幻题材。 “关于这部影片目前还在选角阶段，由于许文执导的电影票房一直居东亚排行榜之首，所以此次公开试镜竞角的演员非常可观……” 试镜？刚要换台的白皓听到试镜两个字，已经在遥控器上按下去的手指立马停住。 刚好这时门口传来钥匙和锁碰撞的声音。 02. 门哐当一声关上，进门的人没有进客厅，直接拐进了洗手间，随后便听到阵阵剧烈呕吐的声音。 白皓立马放下遥控器起身走了过去。 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虚脱的趴在马桶旁干呕，白色T恤裹着的肩膀有些微颤。 “怎么喝这么多！”白皓眉头紧蹙，递了块毛巾过去，顺手帮他拍了拍略显羸弱的脊背。 足足有五分钟，蹲在地上的人几乎要把肚子里嫌恶的东西都吐出来，等他吐够了，用毛巾擦擦嘴才站起来，“没办法，要应酬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应酬也要有个度，你这是玩儿命么。”责备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怀。 吐得天昏地暗的人转过头来，清秀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我老婆的胃都快被你吐出来了，还说没事！” “我洗个澡，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了。”显然不想跟白皓打哈哈，苏子易手搭在门把上就要关门。 白皓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最近很奇怪，以前洗澡也没见你关过门，又不是没见过，你身上几根毛我都数的清……我……喂……” 白皓被推出来，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严了。转瞬，洗手间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他颇似无奈的抿了抿嘴，表情有点僵硬，“你洗快点啊，宵夜都凉了，我帮你热热。” 洗手间里的水声持续了很久，就在白皓几近睡着的时候，门才打开。洗完澡的子易虽然脸上还带着疲惫，浑身上下已经清爽了不少。他披了一件单薄的睡袍，带子系的很整齐，但是依然能隐约看到锁骨往下白皙的肌肤。 见他出来白皓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厨房端丰盛的宵夜。 “怎么做了这么多？你还没吃晚饭吗？”子易诧异的望着一桌子花样百出的菜色和两根红不红白不白的蜡烛，蜡烛旁还摆了一个瓷瓶，不知道里面插得是玫瑰还是月季。这要再放个相框上去就齐全了。 “傻子，看来少爷我得好好提醒提醒你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说罢一只手勾住带了水珠的脖颈，双唇贴上去，另一只手顺势滑进半开的睡袍中用力捏了一把胸前的小突起。 突如其来的挑逗，使得刚洗完澡的人不由得齿间漏出一丝轻吟。 白皓不安分的手刚要往下滑，被对方及及时制止。 “今天是七夕？” “想起了一半，还得继续提醒！”趁他不注意，那只手已经溜到小腹的位置。 子易再次抓住他，脸上有转瞬即逝的不安，他嘴角不自觉的颤抖两下，“我饿了。”凤眼微弯雾气朦胧，定定的望着对面的人，每当子易出现这种表情，白皓就要举白旗。 “吃完了再收拾你！”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又吐了半天，又或许是不愿意枉费做菜人的一片心意，子易吃的很慢，尽量多吃一点。 “之前在电话里听你说新公司还可以，什么时候去报道？”苏子易端着一碗汤，一勺一勺慢慢往嘴里送。 提起这事儿白皓就泄气，“吹了。” “吹了？” 白皓耸拉下脑袋，一脸便秘色。 子易怔了怔，安慰道：“没关系，小皓是最棒的，总会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恐怕是雨过看海吧！还有别总叫我小皓，听着别扭。”白皓横他一眼。 苏子易比白皓大了三四岁，虽然面相上看不出，行事作风还是要比白皓稳重成熟些。 “叫小皓挺亲切的。”眼底的温柔不自觉的浮现出来。 “还是小卡亲切，以前奶奶常这么叫，”想起奶奶，白皓高昂的情绪瞬间被拉下来，毕竟是唯一的亲人，心情有些低沉。 这顿宵夜没有白皓想象的浪漫，可能最近压力过大。吃完之后，白皓再次试图做些快乐的事情，又被子易推三阻四的消磨掉了，扫兴之余不免有些窝火。 “要不你把嘴贡献给我，”白皓狡黠的眸子闪了闪。 顿时苏子易白皙的脸颊上飘起绯红，良久，在他欲要答应的时候。白皓伸手在他腰身上揩了一把油，“又不是第一次做，害羞个屁啊。算了，我开个玩笑的，我还不至于欲火焚身到这种地步，知道你很累，天不早了，睡觉吧，”他故作哈欠连天的踱到床边，一咕噜扎进被子里。 两年前的今天认识了子易，今天是他们相识两周年纪念，本来还准备了礼物的，突然就没什么心情了。最近他们之间频频冷场，尽管白皓一直在劝自己这不过是自己压力大产生的幻觉，毕竟双方都在为了自己的事业奔波，何况日子过久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但是冥冥之中就是有种不安的因素在作祟。 还站在卧室门口的苏子易晃了晃身子，颇似愧疚，“那我今晚睡沙发，晚安小卡。” 睡沙发三个字彻底把床上的尸体激活了，白皓猛地坐起来，“又睡沙发？这星期你已经睡三次了，今天才周四！” “分开睡我们彼此都能睡得安稳点，最近实在太累了。” “你不至于吧，我又不会强迫你。” “我知道，但是……” “今晚你必须睡床，否则，你就永远睡沙发吧！！” “小皓，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就不要忍，没人逼你。” “最近通告多，我需要多休息……” “你以前通告更多！我今天还非得让你睡床了！”白皓的火也上来了，身体一跃跳下床，奔到子易身边。其实他是心疼子易，沙发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翻个身就能掉下去，晚上怎么会睡的好。 倚在门框边的苏子易猝不及防，被冲上来的白皓抵在门上。 白皓冲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只手指勾起那副精雕细琢的下巴，然后双唇贴上去，另一只手麻利的滑进睡袍中。 “……唔……小皓，你别这样……” “不这样，你会就范么！”白皓搂住身前的人连拖带拽的滚上床，披在子易身上的睡袍被他这么一顿蹂躏，基本要掉下来了。 里面光滑的肌肤呈现在眼前。同时，肩膀上一块浅浅的红印子也毫不保留的映到白皓的眸子里。 搭在子易腰间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这种印子他又岂会不知道什么意义。 子易是纯受，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他都是下面那一个，如果这里有……白皓想都没想迅速把那副白皙的身体反过来，扯掉睡袍，果然，背上还有不少，深的浅的，有的似乎是前两天还没有消退的，有的是刚被印上去的。 除了吻痕，还有手指用力抓握留下的指印，子易皮肤白，很容易留下痕迹。刚跟白皓认识那会儿，两人每次做完，他身上就跟被虐待过似的。 这种事，除非自己心甘情愿，否则不可能会三番两次的留下证据，何况子易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白皓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趴在床上的人，心跳似乎停了半拍。 秘密被发现，再挣扎都是枉费。 床上的人修长的手指抓住床单用力一握，脑袋埋进被子中，曝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依稀有些压抑的颤抖。 仿佛时间定格一般，两人就这么亲密暧昧的姿势持续了一秒两秒三秒…… 白皓猛然从床上滚下来，脸色有些铁青，“我睡沙发！！”声音掺杂了无尽的愤怒和决绝，转身就出去了，卧室的门被砰一声带上。 原本他以为，即便全世界的人背叛了他，抛弃了他，子易都会不离不弃。看来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一想到或许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别人的床上娇喘翻滚，而自己却在这里满心期待的等他回来过周年庆，白皓就觉得自己真是活脱脱一傻逼！ 剧烈的关门声把一直僵直在床上的人震醒了。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匆匆跟出去。 “小皓，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个屁用，做了就是做了！！” “对不起，我……我不想的，我没办法……”子易咬咬牙，一双凤目中写满了苦楚。 “被他上了几次？”白皓沙哑着嗓子，极力克制滚滚的满腔怒火。 “小皓，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我心里只喜欢你……” “回答我。”白皓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犹如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我……是有苦衷的，我必须要拿下那个角色，那个角色很适合我，如果演的成功，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子易走近几步试图安慰濒临自燃的白皓，但是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那具浑身火气的身体就被甩了回来，“这么说是你送上门去给人潜规则！！” “我……” 气氛逐渐陷入寂静，沉默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白皓那颗澎湃的心。他转身用力踢了一脚沙发。 年代久远的木质沙发支撑不了他沉重的脚力，吭哧一声翻了个个儿，四脚朝天楚楚可怜的对准一声不吭的两个人。 白皓随手拎起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他几乎能感觉到子易欲说还休一脸焦急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不止是在跟子易怄气，也在跟自己怄气。如果不是自己接二连三的出事故拖累他，或许子易早已凭借自己的实力上位，即便不能成一线，至少比现在不止红了多少倍。但是事与愿违，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衰事降临在自己身上。 什么叫衰神合体，先不说上次的绯闻事件，前年三月份在公司排舞，白皓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住了两个月院，因为没有亲人，子易日夜陪护，甚至连片子都推掉了。随后腿伤刚好，八月份白皓随歌手出行巡回演唱会，中途到海边游玩遭遇台风，差点被刮到爪哇国去，回来大病几天，为此子易又耽误一个电影的片约。 再之后前年年底圣诞节，子易接连几天都在剧组拍戏，当时的拍的片子叫《都市精英》，子易演的是男二号，那天风和日丽，白皓开车去剧组预备晚上接他去吃饭，结果刚出门就出了车祸，那起车祸堵了大半条马路，白皓重伤昏迷十二小时，把子易吓得魂飞魄散，一连几天没合眼在医院陪着。当时连白皓自己都觉得这要是没死肯定残废，谁知不出三个月他又生龙活虎的上台蹦跶了，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白皓自己是没事了，子易却因为无故失踪，导演愤怒之下换了演员，这件事最后闹得非常不愉快。 子易他对经纪人马瑞德谎称是表哥被撞伤需要照顾，他的经纪人还十分不解的说：为了表哥放弃自己的事业，你们哥俩感情够好的。 现在《都市精英》已经红遍东亚，连拍到第三季，那个导演却再也没用子易。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琐碎的人事纠纷。不管什么事，桩桩件件都衰到内裤穿孔。 也不知道霉运是不是会传染的，子易因为自己频频错失良机之后，后来出头的机会越来越少，尽管他很拼命，收获永远比付出要少很多。 白皓心有愧疚，但是终究还是被温柔的子易说服。 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化，意外总是来得措手不及。子易外形条件好，靠潜规则上位不足为奇，这种事在娱乐圈根本就是见怪不怪。 但是这种赤裸裸的背叛感，白皓觉得心里就像滚滚泥石流通过，又堵又沉又噎又难受。 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地响，屏幕上赫然“傻子”两字莹莹发光。白皓揉揉额头，毫不犹豫的挂掉了。 心里很乱，脑子混沌不堪，不想听任何解释。 凌晨时分，白皓像一摸幽灵似的在马路上晃悠。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白皓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出老街区的范围，欧式风格的建筑还摆在那里，只不过看起来更旧了，这里的环境很陌生。漂着湿气的巷子在深夜里显得凄凄哀哀的。 前面有个小型的酒吧，木板牌子不大，但是在深邃的夜幕下，那一簇光芒格外刺眼。 现在也只能借酒浇愁了，白皓慢慢踱到门口，想也没想推门而进。 开门的瞬间他被惊了一跳。 03. 没想到薄薄的两扇小门隔音效果如此好，热浪扑过来，里面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高涨到极点的气氛。 白皓穿过层层人墙，挤到吧台处，人很多，环顾四周，只有角落里某个垂首沉默的男人旁边有空位，白皓只好坐在这里。 这种装饰风格的酒吧很少见，昏暗的像上古时期原人住的山洞，周围跳舞的人着装诡异，个个身上都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尤其是脸上的浓妆，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白皓吊儿郎当一脸落魄的穿梭在这有些格格不入。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一个沙哑的声音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把凝神观望的白皓吓得抖三抖。 吧台小哥，不对，应该是吧台老哥，满面慈祥的对他微笑。 “噢，随便来杯酒。” “OH，baby，随便这种酒我还没有调出来。”老哥依旧笑得和善，似乎这种和善只是为了压制眼底难以泯灭的凶光，白皓与他对视一眼不禁有些犯怵。 “……那就……” “给这位新面孔来一杯福尔马林。”又一个轻佻的声音由远及近，瞬间飘到白皓耳边。 白皓不由的转头，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鹰钩鼻，深眼窝，一看就是西方人。他一口流利的中文引得白皓不禁凝视他三秒。 “如果我没记错，福尔马林好像是用来泡尸体的。” “当然。”金发男人笑的揶揄，调戏的眼神赤裸裸冲白皓飞过来。 惊诧之下，白皓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男人。难怪，这原来是个GAY吧，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时慈祥的大叔真的端了一杯颜色看似福尔马林的液体上来，“Baby，请慢用。” “这是酒吧研发的新品种，请品尝。”金发男人斜倚在吧台上，勾着嘴角冲白皓抛个媚眼，大有要调情的意思。 反正心情糟透了，灌点洗尸水，说不定能轻松点，白皓端起酒杯咕咚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 “味道不错，像清酒。” “是么，”金发男人一直泰然自若的望着白皓，那双碧色的瞳孔印出一张无精打采的面容，白皓怔了怔，大脑禁不住懵了一下，好像还有点麻…… 三秒之后，金发男人的脑袋慢慢贴了过来。 就在触及皮肤的那一刹那。 “亚伦，你如果饿了可以回家。”清冷孤傲的声音及时传来，瞬间击散了白皓脑中的那团瘴气，他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揉揉额头，刚才好像进入了一种半休眠状态，觉得很麻很舒服…… 金发男人不悦的撇撇嘴角，“不要这么扫兴嘛！”他说话的方向是冲着白皓的背后的。 白皓微微侧头，才发现刚才垂眸不语的男人已经抬起脸来。高挺的鼻梁，密而长的睫毛，加上深邃的眼窝，这是一个如雕塑般完美的侧面。 “美味摆在面前，我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如果你不听话就回欧洲去。”冷傲的声音加大了力度，金发男人识趣的耸耸肩，看了看白皓，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惋惜的摇摇头。 白皓立马戒备的甩了那只手，疑惑的转身望向身后的男人。 四目相对，白皓相信，在那副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他看到的不止是凶光，还有一股嗜血之气。但是这张脸……很迷人，不止迷人还有点眼熟。 “你们认识？”白皓友善的指指离去的金发男人。 “只有有特殊心情的人才会来这种地方，”男人答非所问。 一句话又戳到白皓的痛处，他幽幽的叹口气，对吧台里面的大叔道：“哥们儿，再来两杯！” 这种名叫福尔马林的酒喝起来味蕾没太大反应，却上头的很，三杯下去眼前就有重影了。但凡是心情抑郁，尤其遭遇爱人背叛出轨小三之类事情的人，对于酒都特别敏感，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多时，滔滔不绝的白皓就觉得眼皮千斤重，脑子也麻木起来。身形亦摇摇晃晃的，感觉旁边的男人似乎站起来扶了他一把，白皓感叹了一句“身材不错啊”，之后就直接不省人事了。 再次省人事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有可能是下午。 偌大的床上，光溜溜一条人正埋头熟睡，空荡荡的周围寂静无声，直到一阵刺耳的铃声从不远处的外套旁边传来。床上的人被惊醒，伸着胳膊捞了一圈，什么也没捞到，嘴里不禁咕哝一句，“该死的子易，又睡在沙发上了！” 咕哝完，趴在床上的白皓才睁开眼，半张脸紧贴着床单，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只觉眼前一片红色飘过，在白色床单上如地狱魔莲一般耀眼。眼睛直视过去，红彤彤的那一坨……不是血是什么！ 血？！怎么会有血…… 顿时，白皓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兀的从床上爬起来，白色的大床上凌乱不堪，有血的不止一个地方，床尾处还有斑斑红点。 白皓冷不丁的打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睡的竟然不是家里的床！落地窗，双层窗帘，纤维地毯，液晶电视，全透洗手间，床边小柜上有客服手册和服务电话…… 这里是酒店！！！ 自己怎么会睡在酒店里？白皓甩甩胀痛的脑袋，昨晚好像喝了点酒。 酒后乱性？不会吧，床上有血，跟自己一夜情的是个处女？！ 现在社会这么开放，要找处女恐怕只能是未成年了吧，那自己岂不成了辣手摧花猥亵未成年小LOLI的猥琐大叔！ ……不对，昨晚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个男人……被自己爆了？那他可真够紧的，子易第一次的时候都没出这么多血。 白皓晃晃脑袋，懒得再想，不管是谁，吃亏的都不是自己。 他双手揉揉脸，转身下床。结果脚刚落地，身子还没站直的，腰一酸，腿一软，屁股抽筋一痛，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跪到地上去了。幸好地上是纤维地毯，要不然非得被自己这惊天一跪砸出一个坑来。白皓疼的呲牙咧嘴，在地上僵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操！” 被爆的居然是自己！！！现在腰痛的根本无法正常行走，更别说是屁股了。白皓深深地觉得，昨晚自己的腰肯定做了极限运动，说不定是被摇断了又接起来的！ “该死的！”白皓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来挪到旁边的沙发上去。 浑身赤裸的的坐在沙发上，自己按摩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勉强站起来行走。最重要的是如此惨烈的场面，自己竟然半点也想不起来，只喝了三四杯酒而已。昨晚和自己搭讪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无意的。白皓努力镜头回放……难道是金发男人去了又回？！不太可能……或许旁边的男人更有嫌疑。 世界真是奇妙到爆啊。一个大男人，凌晨两点多，在最疯狂的酒吧里喝果汁，还是浓稠状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神经病。 白皓懊恼的摇摇头，现在脑子里根本就是一锅浆糊，对于喝完酒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更不知道怎么来的酒店。对于这个惨烈的战场，他只有空白两字。 去洗手间洗澡的时候白皓再次被吓到，整个前胸犹如开了一座花圃，真叫一个艳丽。 白皓无暇赏花，眉头皱的快挤出水来了，刚跟子易吵了架自己就跑出来花天酒地的玩儿各种姿势，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迅速的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白皓到沙发椅上拿外套和手机的时候又愣住了，手机下面压了一沓纸币，还有一张便条，字体刚劲潇洒，看起来写字的人还挺有文化底蕴的。 但是纸条的内容……：服务费，没带人民币，Sorry。 这是什么意思？白皓再次傻愣愣的怔了三秒，握着一沓英镑的手有点抖。服务费？性服务？…… 把老子当什么了！！老子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是一本正经的谦谦君子，操！他哪只眼看老子是只鸭了！！ 本来只是懊恼的白皓现在已经两眼冒火星子了。他举起手中的纸币，用力甩到地上，恨不能的上去踩两脚然后补上两口唾沫，但是……他一咬牙，把钱捡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神情。 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白皓垂头丧气慢慢吞吞的回了家。本以为子易会在家等他回来，但是家里安静的很。而且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的样子，餐桌收拾的一干二净，倒在地上的沙发被扶起来了，一切都是正常的样子，唯独没了子易的身影。 这个大傻子，肯定去剧组拍戏了，白皓心里咕哝一句，换了衣服，拖着疲惫的身体滚到床上去。因为身体不适，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春梦，自己在梦里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搞得死去活来，最后就在一命呜呼的刹那瞬间惊醒。 浑身都是冷汗，白皓惊魂未定的坐起来，怎么会做如此怪异的梦。他深呼吸瞥了一眼窗外，又到晚上了，肚子饿的咕咕乱叫。 到冰箱里随便找了点吃的，发现不管客厅还是哪里都没有子易回来过的迹象。 明明生气的是自己，遭到感情创伤的也是自己！虽然这几年的感情平淡的像流水，但是水滴石穿子易不可能不懂的。不过是小吵了一架，没必要搞失踪吧？白皓无奈的扒拉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嘟嘟的忙音响了很久，直到出现：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白皓才耸拉下肩膀挂机。 他翻了翻短信，没有子易的，翻了翻未接来电，都是昨天晚上的。除了……有个子易的已接来电！？ 昨晚他根本没有接过子易的电话！ 难道是喝醉了接的？ 白皓的手机有通话自动录音功能，神经大条惯了，有时候子易说了什么话，过后他也不记得，为了避免他赖账，子易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在文件夹里翻了半天，找到昨晚的，打开播放。 “喂，小皓，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听我解……” “他现在不方便接听，你有急事么？”一个沉稳儒雅的声音，语速缓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白皓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石化，这……这是昨晚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男人！！ 子易似乎也有些意外，在电话里顿了顿，接着说：“不是太急，能麻烦你告诉他尽快回来吗？” “他今晚恐怕回不去了。”话音还没落定，白皓隐约听到一个糜烂的呻吟声，呼吸急促，还有布料摩擦簌簌的声音。 紧接着还不等子易说什么，录音变得嗤嗤啦啦，信号不好的样子，但是白皓却清晰的听到一个欲求不满，急切要求对方进入的声音，这声音再熟悉不过……TMD就是自己！！！ 这时白皓整个人已经不是石化，是风化了……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他有点跟不上。 04.冤家路窄 足足愣了五分钟，白皓才茫然的放下电话。 他坚信，自己肯定没干过这种事，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发出声音的脑子绝不是自己的脑子！他立马拿起电话接着给子易打，但是这次响应他的却是关机的状态。 白皓有些急了，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妥，现在这个时间他也不知道子易会去哪里，他甚至还不知道让子易身体出轨的人是谁。茫然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又蔫儿了吧唧的折回。他有种不好的直觉这次他们闹得有些厉害了，不像是平时那样只吵吵架，两个小时不到就和好。手里握着手机，白皓飘乎乎的站起来走到卧室，倒在床上，冥思，然后没过多久居然睡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四仰八叉的白皓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几乎过一会儿就会翻身换姿势，如此一直持续到天亮。 房间内没有子易的气息，他整晚都没有回来。 早晨，白皓洗漱完毕，啃了两片零度左右的面包之后，最终决定去片场找子易。 白皓很少去片场之类的地方，以防被别人质疑他们的关系，毕竟一对情侣之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微妙的暧昧和排斥外人的气场。 最近子易在拍一部古装的连续剧，叫什么《风流俏娘子》的，已经接近尾声，之前听他说戏份不多，还不等到结尾他饰演的角色就要领盒饭出场了，这些天白皓心情糟糕到极点，也没有太过关注子易的进度，不知道他现在拍到哪里了，是不是还在片场。 场中人太多，白皓晃晃悠悠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半个子易的影子。 在他蔫蔫无力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子易的经纪人马瑞德，他手里拿着一大摞资料，正跟旁边一个看似新人的小姑娘解说什么，因为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马哥，”白皓招呼了一声跑过去。 脸上的黑框眼镜架了架，面容严肃的人朝他看过来，“白皓？找我有事吗？”因为之前子易经常因为白皓的各种烂事拖延拍戏，马德瑞已经对他十分了解，并且没大有好感。 “马哥，你有没有看到子易，我找他。”白皓的急色毫无保留的曝露出来。 “子易在这边的戏已经结束了，最近他一直在忙新片，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他刚接下一部片子，但是我不知道……” “是要他的电话号码吗？”马德瑞右手摸了摸口袋开始掏手机。 “不是不是，我打过电话，他关机了，他这几天不在这里吗？” 马德瑞突然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他已经几天没来了，你去星联娱乐看看吧，或许他在那里。” 星联娱乐？白皓微微蹙了一下眉毛。星联娱乐是一家同时包装歌星和影星的娱乐公司，在国内的影响力仅次于世纪集团，和金鼎影音并驾齐驱。他们包装明星的手段非凡，尤其是过气的，名声恶臭的，被人黑过的，还有白皓这种衰的掉渣的。他旗下的明星大多是年轻人，例如当红小生乔冀北，歌坛小天后蓝翡，还有粉红玉女辛贝贝等，虽然名声很响，但是基本都是走偶像路线，这些和子易过硬的实力是不符合的。 “难道子易要跳槽吗？” “我是巴不得他赶紧跳槽呢。”马德瑞幽幽的回了他一句。 白皓尴尬的抖了抖嘴角，“马哥，您这玩笑开得……” 马德瑞再次一本正经的推推眼镜框，“我可不是开玩笑，你看看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他现在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他的决定跟我的完全是相反的，这么耗下去也没意思。”马德瑞手下带了不止子易一个艺人，还有两个，像他们这样专属的经纪人公司，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有几个。现在的艺人出厂率高，淘汰率快，不把生物链循环起来，很难在这个圈里混下去。 显然他刚跟子易闹了矛盾，或许还吵过架，子易秉性温和，脾气温柔的不像男人，基本上正常情况下不会跟人吵架，而且两人合作的时间不短了，能让马德瑞如此生气的，肯定是特殊原因。 “马哥，您和子易是不是……” “你要找他就去星联看看，不在星联估计就去试镜去了。”刚才的新人还站在两人旁边，马德瑞已经对白皓有些不耐烦了。 白皓识趣的点点头，“行，马哥您忙吧，多谢了。” 匆匆出了片场白皓才发觉自己不知道星联娱乐的地址，而且，刚才马德瑞说子易去试镜，怎么又要试镜？难道他还要去竞争别的角色？子易的工作强度，白皓十分了解，快赶上超人了，以至于他的体重一直上不去，整个人看起来纤细的像跟面条。虽然这样的身材很受女粉丝喜爱，却经不起白皓折腾。 阳光有些刺眼，明晃晃的，打在白皓身上连落寞的情绪都被削弱了不少。他忧心忡忡的在片场附近逗留了片刻，问了三四个人之后，终于问到星联娱乐的地址，打了个车就迅速过去了。 自从上次绯闻事件，车子被疯狂的粉丝扔鸡蛋，砸玻璃，泼油漆后，白皓再也没自己开过车，那部破奥拓一直停在楼下陈旧的仓库里。 肃穆的写字楼前没什么人，远远地只能看到来回移动的保安和门前广场上停放的车辆。白皓靠着边快步走过去，还不等到门口的，一辆疾驰的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上来，经过门口的地方往马路上飞去。 一晃而过的副驾驶座上，白皓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子易？！ 他立即拔腿就追，无奈车子开得快，车里的人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跑到马路上后，之前的出租车才刚调回了头，还未离开。他立马又钻进去。“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怎么又是你？” “师傅，快点！” 飞奔的车辆穿过一座座摩天大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白皓眸底的急色已经越来越浓。子易的车上只有两个人，开车的也绝对不是司机，这么说他们…… 车行了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白皓下车的时候，子易跟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已经进了一幢灰色的建筑中。远观那个男人西装革履，不胖不瘦，着装打扮不太像导演，看不到脸也不知道是否是圈内人。 尾随两人进了楼，因为差了一步，没看到电梯显示第几层，白皓泄气的捶了一拳光滑的墙面。 在门口等也不是办法，他干脆也进了电梯，进去才发现只有三个按键，他按了十八楼。十八层的构造很奇怪，似乎还带了夹层，空荡荡的，白皓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只觉得前边的区域有说话声，随后一副巨大横幅引入眼帘。 白皓的眼球定在中间那几个红色的大字上“许导公开试镜专场”，他突然想起前天晚上看到的娱乐新闻。 许文导演刚刚筹划的科幻新片《血族崛起》，目前正在挑选演员。 熙熙攘攘人不算多，基本都是在荧屏上露过脸的人，大概知道这处地点的人也很有限，公开也是只在内部公开。刚才上来的时候遇到几个年轻人，现在他们正两眼放光的穿梭于各个演员之间。 白皓站在角落里极力搜索着那个修长潇洒的身影，不过，要找的人没看到，却看到一张让他咬牙切齿的面孔。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极度的诱惑，瞬间，腰酸背痛的感觉如潮涌，脑袋也有点晕，跟供血不足似的。 虽然心里不爽的很，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外型很完美。纯黑的西服，匀称的身材挺拔迷人。他是从众人背面出来的，身后零零散散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矮的令人发指。 他也来试镜？长得好有个屁用，没准儿就是花拳绣腿。 白皓顾不得旁边人发直的目光，义愤填膺一个箭步冲上去，劈头就问，“昨晚是不是你？你居然留了钱，什么意思！！留钱就罢了，你居然随便接听我电话，你有没有点夜店道德！不要以为你做了别人就不知道，我有证据！” 因为他动作太快太连贯，对方的表情有些微怔，白皓边说边掏口袋。对，钱他还揣着。只是刚掏到一半，他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他诧异的抬头，面前的人没表情，他身后的人表情复杂，白皓又稍稍回了一下头。 顿时，冷风乍起。 身后一票人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们，人群中大概混杂了狗仔队，卡擦卡擦的快门和耀眼的闪光灯频频传来。 白皓愣了。 最终还是那个身高矮的离谱的人上前几步，对隐在暗处的保安招了招手，人群中闪过几个制服身影，随后快门声和闪光灯都没了。只是瞠目结舌的人群开始小声议论和指指点点。 自始至终身姿挺拔的那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不经意的望了白皓一眼。白皓再次发觉，这个人的面相熟的很…… 黑西服男身后的另一名男子往前站了站，忽略白皓的存在，脸上露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大家安静一下，很感谢大家今天能来参加我的新影片角色试镜，我特意请了慕川过来做参谋，大家好好表现。” 他说完之后，议论声高涨了。 白皓终于想起面前这个人是谁了。 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三连冠的得主，世纪集团的影帝慕川。当然他的荣誉不止这么点，但是白皓搜刮了脑中所有的储存记录，只有这么点。 他觉得后背有些凉，还有点湿，脚下有些虚浮。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摸了摸额头，好像还挺多汗。 既然他是慕川，旁边这个说话的肯定是好莱坞著名导演许文了。 冷风刮过脊背凉飕飕的，今天糗大了。 不过众人的注意很快就转移了，因为试镜开始，慕川和许导都到前面台子旁去坐下了。白皓灰溜溜的转身，这种情况，走为上策！ “这位先生请留步。”有点沙哑的大叔音。 白皓紧张的回头望了望，没有人，继续走。 “先生。”沙哑的嗓音提高，语气很生硬，不像是东方人的发音。 白皓惊颤，慢慢回头往下看。刚才的小矮人就站在他背后，脸色严肃。 “你叫我？” “请您跟我来一下。”不容推辞的语气。 看之前的架势，这小矮子应该是慕川的跟班或者什么的，刚才自己傻逼兮兮的一番话肯定捅了篓子了，被那么多狗仔队拍到，明天还指不定出什么新闻。 完了，这是要灭口么！ 05.代价 白皓觉得自己上辈子缺德事儿肯定干了不少，这辈子衰神才会如此眷顾他。 本来叫住他的只是一个连自己一半高度都没有的小矮子，他想直接开溜，没想到前脚刚抬起，余光就瞥见两个膘肥体壮的大汉，跟左右护法似的瞬间出现在他的两侧，顿时身高横宽形成鲜明对比。 他咽了咽唾沫，慢慢落下脚，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小矮人语调虽没什么感情色彩，态度还算友善。 白皓被带到一间类似会客室的房间，小矮人甚至还给他倒了一杯水，白皓看着对面走来比自己坐着还要矮的人，面上忐忑不安，心里却一直在腹诽，你个死驼子，矮冬瓜，把我抓这里来干什么！ “您请坐，我是慕川的管家兼经纪人。” “矮冬……管家您好，”白皓结结巴巴的打个招呼。 大概是脸部肌肉严重萎缩，小矮人说话的时候显得过于认真且用力，表情滑稽的有些狰狞，“请问您贵姓？” 白皓吞了吞唾沫，学着他的样子，瞪大眼，扯嘴角，一字一句的回答，“免贵姓白。” “白先生您好。” “同好同好。” “你确定跟你发生关系的是Lee，不是我们家二少爷？” 被他的开门见山一问，白皓有点愣，“Lee？是谁？” 小矮人轻咳两声，随后重复道：“你确定跟你发生关系的是慕川，而不是亚伦？” “亚伦？是谁？” 小矮人扶额，“是我家二少爷，金发碧眼，作风有些……不太大众。” 金发碧眼的亚伦……似乎在哪见过。 白皓顿了顿，转而勾起一丝狡黠的微笑，半玩笑道：“你们的影帝慕川其实就是个花花公子，不是么？”听说慕川几乎是零绯闻，好莱坞男演员中洁身自好的神级人物，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粉丝都是死忠的脑残粉。“那么你现在是想把我灭口？” “白先生，你想多了。”小矮人颇似无奈。 “不是灭口难不成封口？”白皓敛了神色。 “我只想让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你记错了对象。因为亚伦跟你发生关系才是合情合理的。”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亚伦！” 小矮人耸耸肩，“好吧，那么白先生，请把你留有的证据交出来吧。” 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如果我不交呢。” “我相信，你这么做对你和慕川都没有好处。”小矮人的语气瞬间降温。 “你让我交我就交？”我又不是白痴！“证据在我朋友手里，我今天要是出不了这个门，明天那证据就到各大媒体转一圈！封了我的口可堵不住全世界人民的嘴。” 小矮人怔了怔，“白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很诚心的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我可以用赎金，将你手中的证据赎过来。” 拿钱买？白皓狐疑的望着他。 “当然价格你开。”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白皓眉间的疑虑转瞬变换成凝思。如果开价的话…… 十分钟后，白皓优哉游哉的出了会客室，他出来的时候外面大厅里还在进行选角试镜，最前面嘉宾席的软椅上坐着那个沉着稳重的人，他的冷静可以穿透重重人墙，让几丈之外的白皓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他居然是慕川，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怎么第一次没认出来，还跟他扯了那么多闲皮！ “白先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只有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时间一到我就会主动联系您。” 白皓晃晃脑袋跟他的节奏翻个白眼，然后回头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冲着后下方回答：“管家先生您放心，我脑子好使，忘不了！” 提出考虑二十四小时，不过是随口一说的拖延政策，怕自己真被暴打一顿或者咔嚓，没想到对方很爽直的答应，且和善的把他送出来。既然这样那就拖个二十四小时好了，反倒显得证据宝贵。 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白皓刚要离去，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被刚才的事儿一搅合，差点把子易都忘了。昨晚的事不解释清楚，恐怕那个死脑筋的人又一个人默默地忧郁去了。 怎么演员都在试镜了还没看到子……子字打了个转儿，在脑海中卡住。 有时候白皓真的很厌恶自己这双玩了N年daota，看了几百部片子依然5.2的眼！如果视力不是这么好，他一定不会看到角落里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其实白皓心里一直深信不疑，子易对自己的感情绝对超过了自己对他，如果有一天感情破裂了，那么背叛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对于自己的品性，白皓自觉了如指掌。但是有一天当你眼中看到了相反的事实，你有一种信仰被推翻的错觉，甚至你认为对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那么…… 白皓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大厅角落里那个单薄的身影，眼中开始闪现凶光。 子易也已经注意到了他，凝重的神色不禁变了变。两人四目相对，这种感觉就像突然之间隔了几千几万年，有时候距离的产生不过是刹那间。白皓甚至觉得那张脸熟悉而又陌生，那个人真的是子易么？ 终于子易身边的人也发现了白皓，亲密的姿势稍稍收敛了一些。 大厅的光线不强，那个角落也不被人注意，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在做什么，但这至少是个公共场合，那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深情款款的望着子易，恐怕只有恋人才会有如此暧昧的眼神。 以一个情人敏锐的眼光，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白皓宁愿被小矮子打死。 子易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末了还是率先跑了过来。 “小皓，你怎么来这里了？” “呵，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白皓冷笑着望向他的身后。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跟着子易过来了。他脸上带着淡笑，那种表情像是在嘲弄一个失败者，一个被他打败踩在脚下的敌人。 想到那天晚上子易身上的痕迹，白皓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紧握的双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子易诧异的垂眸低看，还不等他有所防备，那一拳已经迎风而去！当然重拳所向不是清瘦秀气的脸颊。 “小皓！你干什么！！” 中等身材的男人冷不防受了白皓一拳，身体失去平衡，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白皓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又一拳挥过去。 这一拳下了狠劲儿，终于跌跌撞撞的人膝盖一弯摔倒在地。愤怒的白皓被子易拉住。 “小皓！！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不止疯了我还得了神经病！”咆哮的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脸上也挨了一拳。双目放红光的白皓甩掉子易，立马冲上前去，两人瞬间扭打到一起。 因为白皓的吼声过大，三人难舍难分的局面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包括正在试镜的人也终止了手中的动作，面露疑惑。 等保安跑过来将他们分开，白皓的嘴角已经带了血迹。其实他出那一拳只是气急了，没想真的打，结果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主，两人越打越起劲儿，甚至快把导演吸引过来了。 子易紧张的望着他，眼底充满苦楚和疼惜，他依旧欲言又止的样子，即便有什么话他们也不能在这里说，背后是一双双好奇加探究的眼神，两人的关系又不能公开，他能说什么。越是无法解释，眼底的忧伤就愈加浓郁。 在他们争斗的同时，远处还有一副深不见底的眸子，透过浓重的空气意味深明的望着这边。扫过白皓嘴角的血迹，一丝红光在那副漆黑的眸底惊乍而过。 白皓是被保安扔出来的。 他不明白两人打架，为什么只有他被扔出来了，甚至，在他被带走的时候他看到许文导演竟然面带紧张的朝着那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去。 紧接着三秒不到，子易也跟了下来，他一把拉住白皓的胳膊，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迹，动作急切且温柔。 白皓怨恨的甩开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淤肿而显得扭曲。 现在正直中午，暖阳刺眼，就像强烈的白炽灯挂在头顶，白皓头一次因为愤怒而一语未发。 两人面对面，良久。 “跟我回家！” “小皓，你别任性，我马上要试镜了。” “你不是刚拿下来一个角色么，难道拼命拍戏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人格自尊都不要了！” “小皓！！”子易咬咬牙，眼中的苦楚明显起来。“我现在试镜的角色就是之前说已经拿下的角色，试镜只是个过场。你知道任何一个演员都以和许文导演合作为荣，我也不例外。以我的名气想要跟他合作，只能有通过别人引荐。”他说着半垂了脑袋，长长的睫毛挡住那副充盈了雾气的眸子。 “试镜的那么多人，难道不能评自己的实力么！！” 似是承受了许多难以启齿的痛苦，本是跟白皓差不多的个头，在这一刻，生生的矮了几公分。 子易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过靠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些年，我一直勤勤恳恳，努力奋斗，我付出的汗水比任何人都多，为什么别人都功成名就了，别人大红大紫了，而我什么都不是。小皓，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从未听过子易说这种话，白皓总觉得外表潇洒，性格如绵羊般的子易从来不会为了名利牺牲什么，但是野心这东西，你有他有，谁都有。 “小皓，我们先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 白皓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记得转身的瞬间眼眶有些热。 子易是他的第一个同性恋人，在他之前白皓谈过无数次的恋爱，都不了了之，当初子易的出现，不过是他失恋后的一方甘露。白皓以为自己不过是被感情烧了脑神经，跟子易发生关系后，他后悔的要死，他始终不承认自己喜欢同性。只是那一段时间子易每天都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慢慢承认了这是一个事实。 记忆的闸口总是在一个人失意的时候自动开启，伴随着这些往日的点滴，白皓浑浑噩噩的把自己埋进被子中。 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早上开始就有点头晕贫血的症状。大概就是这种症状让他今天一连两次做了愚蠢冲动的行为。不止是愚蠢，简直傻逼到极点。 白皓以睡眠不足和没吃饭为由安慰自己，一直在床上憋到日落西山。 冷静的考虑了许久，他和子易之间，不过就是不理解和误会而已。 晚上下班的时间，开门声准时响起。白皓兀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客厅，“你回来了，”强打的精神依然掩盖不了疲惫的神色和浮肿的眼窝。 子易看到他，神色由僵冷变得温柔。他手里提着超市的白色塑料袋，“嗯，你吃饭了没有？我去做饭。” “我帮你。” 两人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自然的进厨房，自然的洗菜，自然的切菜，一切都那么和谐。 “小皓，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卡擦！菜刀用力过重，白皓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子易立马扔了手中的菜捉起那只手查看，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 子易刚要把那根手指往嘴里送，白皓快速抽回来，冷眸对着他，所有的情绪已经凝结成眼底的怒不可遏。 手中的菜刀随手一扔，白皓一声不吭的转身出去了。 06.偷窥 子易当天晚上就走了，走的时候天刚刚黑透，破旧的窗外，深蓝的夜色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幕布，点缀着零星的灯光。白皓安静的站在阳台上望着看着那个略显消瘦的身影，直到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子易不让白皓送，白皓就连房门也没出，也没有问他去哪里。白皓心里一直回荡着一句没有问出口的话，我们结束了么？ 良久，他叹息一声，返回客厅。客厅里还混杂着子易的气息，沙发上有他看过未看完的杂志，茶几上摆了子易修剪仔细的一盆花。周围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或许是他什么都没带走，包括他温柔而专注的眼神。白皓盯着小书柜上放着的相框，凝视片刻，那是一张笑的腼腆的面容，或许五官不够精致，但是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敛了眼眸，默默地坐到沙发上去。 此后三天，白皓没踏出房门半步。 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像过了三个世纪，镜子里那张脸颓废的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千年古尸。 第四日上午，古尸感觉很饿，出门了。 不是谁没了谁就不能活，不管人世间有多少分分合合，地球照样不紧不慢的自转。 早上的太阳像初生的新儿，光线温柔的让人恍惚。拐过老街区街口就有许多饭馆。白皓闻到路边摊上的大包子味儿，肚子就已经在唱交响乐了。原来所有的悲伤都抵不过饿肚子。 买了个包子边走边吃，白皓心想得找个餐厅，好好补一下营养。结果鬼使神差的竟然走到了那天晚上去过的酒吧。白天看到的感觉和晚上的差距有点大，没有诡异的色彩，也没有那种强烈的让人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巷子不算窄，两边古旧的楼房鳞次栉比，白皓茫然的经过酒吧门口。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他突然想知道白天里面是不是也像晚上一样狂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转身推门进去。 酒吧里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人，白皓怀疑这里是不是换老板了，因为已经不是那天晚上的山洞格调，靠近门口的地方居然开了小窗，低矮的，有阳光照到靠窗的深棕色桌椅上，很轻柔，酒吧里放着舒缓的老式唱片，仿佛时间静止，突然回到过去。一切都是淡淡的，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就像重口味和小清新同时安在一个人的体内。 “Hi，baby，好久不见。”吧台里的老哥热情的打招呼，白皓恍然回神，下意识的冒出一句，“怎么还是你？” “Yeah，it's me.”吧台老哥堆着满脸褶子对他微笑，“来点什么？”他边说边瞄了一眼白皓形如枯槁的面容，关切道：“Baby，你现在的状态只适合喝牛奶。” 他说完真的转身倒了一杯牛奶递上来。 白皓刚刚吃了一个巨无霸包子铺韭菜馅儿的大包子，现在正需要一杯牛奶冲冲胃。 “喂喂喂，小矮子，你太过分了，追我都追到这里来了，我不就是昨晚在家里搞了个小型PARTY么，You are so so so so so stingy！！（译：你是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的吝啬！！）” 从吧台后面的包间区蹦出来两个人，前面的一头金发被窝的乱糟糟的，有点像大便色。他夸张的打着手势，边走边骂，左手中指上带了一只形状古怪的戒指很是显眼，身后跟着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人，表情扭曲。这不是那天那个矮冬瓜么！ 两人走到吧台处停住。 “威士忌！”金发男人敲敲柜台，没睡醒的样子。吧台老哥似乎跟他很熟，顺手就把酒推到他面前了。 白皓就坐在吧台中央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大杯牛奶。他突然想起似乎跟这个小矮子有个什么约定的，但是这几天心情不好，手机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而且，没电了吧…… 他从凳子上溜下来，慢慢往外挪动。 “白先生！”沙哑的的声音惊魂而出。 白皓无奈的驻足转身，“呵呵，矮管家，真巧啊。” 两人一说话，金发男人也忍不住转过头来，碧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转瞬又变成调侃，“小可爱，你又来了！上次被我哥抢了先，没有尝到你的味道，我很失落，怎么，你是来补偿我的么？”他边说着眼睛边放电无数，靠到白皓身边。 白皓尴尬的后退三分，“你想多了。” “亚伦，请你回家把你搞得那些人收拾干净，OK？”小矮人的语气强硬了几分。 “喂，不要扫兴！”金发男人扫他一眼。 “那你介意我给Lee打个电话吗，二少爷？” 终于望着白皓满嘴哈喇子的人愤恨的回过头，“你真的很烦！” 小矮人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末了，金发男人服软，用手搂了搂自己的大便色秀发，对白皓抛个媚眼，转身离去，不过他走的不是正门，又拐到吧台后面去了。 直到后来大家都相熟了，白皓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慕川的弟弟，亚伦·瑞斯，游手好闲中的顶尖人物。 小矮人走到白皓身边，已经换回了一本正紧的表情，“白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白皓扶额，早饭没吃，出师不利！看来今天一天又没好心情了。 二十四小时的期限已经超了好几天，白皓应该无偿把那份证据交出来销毁。但是现在手机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熄火睡觉呢。上次从试镜场地回来，脑子严重混沌，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手机这玩意儿了。 “矮管家，真是非常抱歉，我……” “我知道你这三天都没有出来过。” “……你知道？”白皓惊诧。 “我想跟白先生谈一笔生意。”对于白皓的震惊，他显得十分泰然。 “谈什么生意？” “白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世纪集团？” “加加……加入什么？”一口牛奶含在嘴里没咽下去，顺着白皓的嘴角就流了出来，画面感过于强烈，无所事事的吧台老哥瞥了他一眼，禁不住挑眉。 “世纪集团。”小矮人重复一遍。 众所周知，世纪集团是股份制的跨国公司，主要经营包装电影艺人，在国内名声威望相当大，公司总部在意大利。国内公司，旗下艺人都是实力派的老一代演员，比如家喻户晓的明辉，横扫老中青，让男粉丝彪狂的影后余慈。当然还有重量级人物，慕川。 白皓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事实证明他没做梦。难道他时来运转，祸极必福，要咸鱼翻身了？？？ “我愿意！”响亮的三个字脱口而出。这声回答比婚礼上面对牧师，面对真主阿拉，上帝耶和华的发誓还要响亮。回答完突然又觉得不妥，他疑惑的眯起双眼，“你做得了主么？” 小矮人被他的表情搞得很无奈，“如果白先生有意愿，我想就可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加入？”为了一个破证据，还不知是真是假的，下这么大血本，不太可能吧？这小矮子连自己三天没出屋都知道，亏本的买卖他会做么？再说慕川这样的身份，是别人想黑就能黑的了的么？又想起前几天自己的傻逼行为，白皓不由得在心里连连叹气。 “因为，你打了星联娱乐的CEO楚天瑞，慕川跟我都很欣赏你。”沙哑的声音打断白皓的思维。 白皓望着他，嘴角抖了抖，这是他这几天以来听过的最冷的一句笑话，但是他依然很想笑！嘴角的抽动变大，嘴已经裂开了。 “不相信？” “Bruit，拿份最近两日的报纸给白先生看看，”小矮子冲吧台里面招招手。吧台老哥从架子上抽了一摞过来。 前天的新闻，头版，鲜红的大字标题：王子对战街头小混，谁与争锋！副标题：星联娱乐CEO楚天瑞未知名男子血战许导试镜片场。下面还有各种惊爆的照片，白皓双目瞪着自己神勇无比的画面，脸上的笑容开始变硬变僵。 其实想想也合情合理，要不是那个男人背景强大，子易何必为了前程甘心送上门去被潜。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星联娱乐的楚天瑞，白皓对他不了解，但是传闻他很小气，且记仇。 “上头条的感觉如何？” “很爽。”白皓面无表情的回答。 其实这种见报的衰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经历多了总有看淡的时候，但是这关系到子易，难道子易因为这个才搬出去的么！打了就是打了，他能怎么样？报复我？控告我？投诉我？我还被打了呢！ 小矮人见他沉默不语，接着又说：“先谈谈你加入世纪集团的好处，楚天瑞的为人相信你有所耳闻，首先，加入世纪集团后他就左右不了你，其次，你现在正是空窗期，无所事事难道不想尽快融入到新环境新生活中？再次，你最近几年的经历我已经了解大概，说到底运气不好，世纪集团就是为你敞开的好运之门。” 这分析头头是道，比白皓自己还了解自己。 “好，就这么定了！”砸在头上的鸟屎太多，又被之前的公司解约，要遇上好机会真是太不容易了。 “白先生很爽快，那么请白先生下午带好我们之前错过的证据到上次试镜的地点找我就可以了。” 本以为今天是个坏日子，没想到成了好日子，白皓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去世纪集团？靠谱么？不管怎样，下午先去看看再说。 回家找手机，找了大半天也没找着，上次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放在裤子口袋里的，但是白皓翻遍了所有的裤子，就差没抖内裤了，还是没找到。被子易带走了？不可能的，子易从来不拿他的东西，而且，子易走的时候只带了几件衣服和必需品。 忐忑不安的挨到下午，没办法，只好先去找小矮子管家，证据的事儿稍后再解释了，反正手机丢了就当是证据销毁了。 三天没见天日，白皓觉得今天的阳光照在身上从里到外的舒坦，连被子易抛弃的阴霾都散去了。 到了约定地点后，白皓就直奔上次谈判的会客室，因为上次闹腾的动静太大，保安已经认识他了，这次来居然没有阻拦他，真是有素质的保安。 十八层面积大，楼道空旷，因为这里的格局过于诡异，白皓走了走居然没有找到会客室的位置，上次因为试镜，单独布置了一个大厅，人多容易辨认，现在都是一样的，很难区分，白皓觉得应该找个人问问，就在这时走廊外面的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好奇心引发，他顺着声音走过去。 昏暗的角落里靠着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男人体型匀称，在这个地方出现的，应该至少是个模特，他微微俯身几乎完全遮挡了对方，垂着头，半侧面看似乎是在亲吻对方的脖子，被亲吻的人长相妩媚，面色潮红情欲未满，正眼神迷离，软弱无力的抵着背后的墙面。 非礼勿视！白皓虽然经常冒冒失失，但是打扰别人亲热这种没礼貌的事，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悄悄后退几步，就在他即将退出去的瞬间，垂首的男人抬起头，半张脸显现出来。 登时，白皓半退的脚停在半空中。精致无比的半张脸，魅惑的侧面，即便光线有些暗，他也清楚的看到了。 慕川？？ 但是让他震惊的不是那个侧脸，而是嘴角刺目的鲜血！！ 07.被挑逗 迷离的女人没了支撑点，整个人渐渐瘫软下去，在她的脖子上有个血红的大口子，还有夺目的颜色往下流动。 半抬的腿顿了三秒，白皓立马掉头就跑，但是回头还没迈动步子，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刚才还几丈外的人眨眼之间已经立在自己面前，挡住去路。两人相隔不足三十公分的距离。 白皓抖动的双腿几乎是跟着瞬间凝止的心脏僵矗在那里。 带着嗜血之气的眸子还未退去猩红，嘴角那几滴刺眼的光泽在白皙到极致的脸上分外妖娆。白皓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他无法判断现在的情况，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有危险。 危险易燃物凝视他三秒，眼中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在他恍惚的空当，精致的脸颊毫不犹豫的靠过来，血腥气变浓。 喝人血的影帝，现实中的科幻大片，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的，呆若木鸡的白皓甚至忘了躲避。 不过那个只用一张脸就可以魅惑众生的人并未对他下口，带着阴险笑容的嘴角碰触在刚刚沐浴过的脖颈上，慢慢摩擦了几下。为了今天下午的面试，白皓特地把颓废了三天的身体搞了搞，下巴上的胡子茬都刮得一干二净。 薄薄的肌肤下面流动的是年轻蓬勃的力量，淡青色的经络也显得诱人无比。但是捕猎者已经吃饱喝足。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白皓清醒过来，当他试图反抗的时候，双手已经被牢牢抵住，垂首的人顺着他的脖颈到达锁骨，在两条突起的骨头上流连忘返，紧贴的身体，透过单薄的衣料互相应承着。白皓觉得喉咙里有股无形的力量抑制了他的发音，只有低沉沙哑的呻吟声被逐渐变热的身体激发出来。 强烈的反抗意识很快被削弱，仿佛这是一种熟悉的欲念，就等着对的人来提取。 就在他思想被身体控制的时候，挑逗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放开他，抬起头露出微微的笑意，眸子里的猩红色泽早已退却，又变得漆黑深邃。 “你……”白皓望着他，脑神经开始恢复工作。 但是下一秒，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产生了，在对方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散发出强大的磁力，那股磁力就像干扰了自己的脑电波一样，白皓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在放空，眼前的一切变模糊了。 当他真正清醒的时候是坐在地上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白皓茫然的爬起来，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似的。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想不起来，自己从电梯上来之后就一直在找小矮子的会客室，找着找着……为什么会坐在地上？！ 他不解的抓抓头皮。 “你好，打扰一下，我们这边的工作室都在休整，很多电路是不完善了，避免发生危险，请您不要在这里随意走动。”温柔纤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噢……”白皓答应着转身。 背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穿职业装，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女孩子打量他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他腰带扣以下的位置。 白皓诧异的低头，发现自己裤子的前门好像松了，而且里面有个雄壮的物体还翘着头。他脸色一凛，立马拿手去挡。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的起反应了！还把前门顶开了！！！ 自从认识子易后他就再没对女孩子起过反应了，何况面前这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整一个没发育完全的青少年。 女孩子红润的脸色刷一下变了，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迅速掉转头。 “喂，等等，请问慕川经纪人的办公室是哪一间？”眼看她躲变态似的快步走远了，白皓赶紧追上去。 “上了十八楼，随便一找就能看到！”小姑娘已经面露嫌恶。 十八楼？这里不是么？“喂，喂喂……” 白皓拐到电梯口，按了电梯进去，他惊讶的发现，这里真的不是十八楼，是十六楼。之前他走的那个电梯按键串了！但是为什么每个楼层的格局如此相似！ 对着电梯里的金属壁面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白皓微微蹙了蹙眉。 十八楼还是前几天的样子，他果然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天的会客室。因为不确定小矮子的办公室是哪间，避免再发生尴尬的事情，他直接询问了门口附近的值班人员。 值班人员登记了他的名字，热情并友好的接待了他。 “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类似男秘书的小伙子把白皓安排在一个巨豪华的办公室后就遁地不见了。 望着这间空旷的办公室，白皓心里不住的惊叹，这是经纪人的办公室么？！操，比他住的房子面积还大！踹了踹看不出什么皮的沙发，用地上的长毛地毯擦擦皮鞋上的尘土，摸了摸紫檀木色的办公桌，顺手拿了桌上一个鲜红的苹果，啃了口。顿时浓郁的酸臭味冲进鼻腔。 “呸呸呸！！”这苹果放了多久了？！里面都烂了！ 除了烂了的苹果，白皓对这里的环境还是很满意的。既然外面的人对他一路放行，说明上午在酒吧小矮子没有忽悠他。 他随手拿了一张桌上的名片，正面是烫金的英文，看不懂。反面只有几个字，伊凡·奥斯特，慕川经纪人。一个矮挫短的大叔居然取个这么青春娇嫩的名字，白皓忍不住一阵恶寒。 正在他准备再去摸索摸索别的东西的时候门开了。 一脸疲惫的矮冬瓜走进来。他见到白皓象征性的笑了笑，“白先生很准时。” “当然，我向来很准时。” “请坐，”他指了指沙发的位置，然后到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材料走过来。白皓注意到他短小的上衣上似乎染上了什么东西，有点脏。等他走近之后，那斑斑点点的污渍看着特别像小孩子破了鼻子擦到衣服上的血迹。 “这是一份签约合同，请白先生先仔细阅读一下。” 这么厚的合同白皓还是第一次见，他接过来翻了两页条眉毛就拉下来了，只有一页是合同！后面的居然都是剧本。合同简洁明了，剧本拖沓冗长。 “合约期限未知？？什么叫未知？” “就是随意。” ……世纪集团的门槛儿也太低了吧。 “后面这一摞是什么意思？” “是你加入世纪集团后的第一个通告。” “我能不能换一个！”看着宣传图册上那两个有爱的安全套，白皓觉得后脑勺麻麻的。其实给安全套做宣传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家公司生产的安全套因为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已经被查封，且引起了人民大众的强烈不满。 小矮子耸肩，“嗯哼，现在已经解封。有害物质超标的不止他这一家，比他超标物质多的也很多，他只是比较倒霉而已。” 说道倒霉，白皓深深的同情起来，现在他对一切倒霉的人或事都充满同情。 “这家公司出了丰厚的资金，需要我们帮助他们翻身。你早上的形象很适合做前期拍摄，这几天你还是要保持一下。” 白皓吞了吞唾沫，皮笑肉不笑的挤出几个字，“我尽量。” “对了，十六楼和十八楼是同一个公司么？”现在的大小公司这么多，一幢写字楼里有上百家公司也不稀奇。 小矮子挑了挑眉，颇似无奈，“整幢楼都是一个公司，世纪集团东亚分部。”建筑外面那一排英文闪亮的挂在那里，只不过某些人不认识而已。 “世纪集团分部？这么说慕川也在这里工作？” 小矮子摊手耸肩，十分不愿意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 “不止慕川，这里还有很多明星，你会陆续见到。” “完了，以后岂不是天天都要见到慕川！”白皓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出丑的缘故，总之这种心情很怪异。 “希望每天见到慕川的人不止你一个，他很忙，不是每天都来。关于你的第一个通告，明天你熟悉了剧本，直接来这里找伊凡就可以，他会给你安排一切。”小矮子从桌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白皓。 白皓接过金闪闪的名片，愣了愣，“你不是伊凡么？” “你错了，我是专职管家，兼职经纪人，伊凡才是慕川的全职经纪人。” 一个天王巨星，有几个经纪人也不稀奇，何况他那张脸长得很符合大众意银对象，意银和经纪人好像没啥关系，白皓自嘲似的笑笑，把名片揣进口袋里。不过慕川的管家可以把一个无名小卒轻而易举的弄进世纪集团，看来慕川在世纪集团是肯定占了不少的股份。 白皓拿了合同和剧本站起来就要离开。 “白先生等一下。” 白皓驻足。 “你好像忘了点什么。” 白皓一拍脑门，“噢，对，还没签字！” “不是签字，白先生是不是该把手中留有的证据交出来了。” 难题来了。白皓磨磨蹭蹭的又坐回原来的地方，眼角弯起来，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魅惑的笑容，虽然看起来更像谄媚。 “这么说你又没带？” “我……带了啊！其实证据也没什么，就是一打纸币而已，”他从裤兜里掏掏掏，掏出一团被窝的皱巴巴的纸放到桌上。 小矮子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粗拉的眉头不自觉的扭动两下，满脸都是被耍了的表情，“英镑？” “对，就是英镑，难道慕川没有告诉你，这就是证据么？”希望慕川没讲明白，要不然就惨了，该死的手机，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云游去了！白皓怀着侥幸的心理攥拳，有点紧张。 “慕川从未说过这件事。” 悄悄松口气。 或许连慕川自己都不知道证据是什么，果然是表面上让粉丝疯狂的禁欲男神，没准儿外面有一票的不知名字的小情人呢。不过对于他的性向白皓还是有些诧异，看起来倒不像同性恋，难道那天晚上他纯粹是闲出屁来了随便找个人玩玩，而自己又不幸中枪？ 带着诸多的疑虑，白皓回了家，签约后正式接通告还要有经纪人才可以，世纪集团所有的艺人都有自己的专属经纪人，且都是隶属于世纪集团的。也就是公司里所有的附属人员，包括化妆师造型师服装设计师都是专门配套的。 伊凡是慕川的经纪人，这么说目前他是和慕川一个经纪人，那岂不是又要经常见到慕川。 白皓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联想到那张精致绝伦到欠扁的脸！而且只要脑子里一旦出现他的整体轮廓，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热血涌动，就好像被挑起了性欲似的。 自己怎么会对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产生性欲！白皓感觉他们之间应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那晚是个意外！虽然没认识子易之前的确有过不少孬种的风流史，但是这几年，白皓自认为自己很本分。 不知道子易最近怎么样了，道歉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其实双方都做了出格的事，道歉不道歉的已经不重要。想到那个凡事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人，温柔的气息从心底泛滥上来，白皓沉静的脸颊有些动容，打不通电话，他或许会以为自己还在生气吧，真是个大傻子！白皓一边想着脱了衣服走进洗澡间。 水流顺着肌肤的纹路缓缓而下，因为刚才想到了子易，身体里的血液不由的有些膨胀。 08.给影帝洗衣服 因为水温的缘故，身体的热度又增加了几分，充斥着心脏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或许是太想念子易了吧？想念那个在众人面前潇洒，在他面前柔情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白皓时常觉得子易的性子太软了，软的有点女性化。不论白皓做什么说什么他永远都是那副包容的面孔，顶多生气了不说话而已，但是他的不言不语也会在床上被白皓逼出话来。 想起那天晚上子易临走之前的话，“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 碌碌无为，难道跟自己在一起就是碌碌无为么？白皓已经搞不清楚子易的想法，但是强烈的被嫌弃感悠然而生，尽管子易最后还加了一句，“小皓，我爱你。” 在前程面前，爱字到底有多少分量。 心情变差，沸腾的热血也凉了下来，草草洗完，本想找个损友出去喝两杯去去这几天的晦气，才想起手机没了。翻出以前记录的电话号码，大部分都是前女友的，乍一看前女友还不少。几个哥们儿的电话都记在电脑上了，懒得开电脑，只好滚到床上去睡觉了。 早睡的结果就是，你有充足的时间做各种梦，包括噩梦。 偏偏白皓还在这个噩梦里出不来，一直到第二天天亮。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那个人在梦里翻云覆雨了整整一晚。为什么那张欠扁的脸总是阴魂不散！ 说到底白皓并不是非常讨厌慕川，毕竟人家是影帝，一夜情是个意外，自己也喝多了。只是想到自己被他上了，心里非常不舒服。毕竟自己做的一直是上面那个位置。 充足的睡眠是女人保持姣好面容的有利助手，男人也不例外。 白皓精力充沛的赶到世纪集团，想不到早上不到九点已经有很多人了，跟昨天阴森空旷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后来他才了解只有早上的时候人多一点，其他时间，所有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终于见到伊凡，白皓有点意外，这样的外形条件，不做模特可惜了。 “做慕川的经纪人或许挣钱更多。”似是猜到白皓心中所想，半开玩笑的神色在那张标准欧洲人的脸骨上显得很坦然。白皓觉得这个人比小矮子容易相处。 来了大半天也没见到昨晚梦里让他死去活来的人，白皓潜意识里居然有点失落。 负责‘爱无极安全套’宣传片的是个个头挺矮的男人，名字古怪叫什么吉几野，倒是跟安全套挺搭配的，应该是个日本人，说一口僵硬的中文。伊凡把白皓带过去，说明基本情况就离开了。白皓觉得至少要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得在这个小日本眼皮子底下溜达了。 吉几野不是世纪集团的人，跟世纪集团合作估计也是头一次，因为他看到伊凡的时候满脸恭敬，甚至恭维，看到白皓的时候一张马脸顿时就拉下来了。 在这里白皓算是新人中的新人，世纪集团收新人是有规定的，必须要二线以上的演员，实力方面自然不必说，潜力要有延展性，气质要有可塑性，经过全力包装可以上一线的。白皓不是演员出身，半部片子也没拍过，经验全无，除了外型条件还说得过去，其余真没有拿得出手的了。要一个菜鸟拍宣传短片，其实不容易。 马脸吉几野跟白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衣服脱了。” 在这里待了一上午之后，他开始怀疑小矮子把他弄进来的真正目的。昨天答应接这个通告是被逼无奈，毕竟那个证据丢了，白皓有点心虚。再者，他以为拍宣传片只是拿着产品摆摆POSE，念念台词就可以了。谁知到还有产品试用这一环节。 整个上午三小时，白皓就一直光着屁股，跟拍裸体写真似的，试用各种安全套，早上朝气蓬勃的形象又被化妆师换成两天前搓的要死的蔫儿吧样，导演说这样才能体现安全套的高性能，可以搞到残。 一个动作反复做了N遍，中午休息的空档，白皓累的连衣服都懒得穿了。 这种工作跟在台子上排舞简直没法比，枯燥到不行不说，还要被那个小鸡骂！ 一般拍片子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什么的都在一起用餐，合作了一上午，白皓也都熟络了，因为下午还要继续，他随便套了条裤子，也没穿上衣顶着一头乱发就出去领盒饭去了。 因为是室内拍摄，工作厅也在十八楼，楼道格局很奇特，几乎也没人。这里距离伊凡的办公室不远，白皓领了盒饭，心情有点抑郁，准备端着午饭去找伊凡聊天解闷儿。谁知刚走出工作室没几步，他就后悔了。对面走来一个身穿浅咖色休闲裤，纯白色衬衫的男人，衬衫的口子系的一丝不苟，原本就消瘦的脸颊几天没见似乎更瘦了。 白皓身体一滞，停住脚步。 迎面而来的子易看到白皓的样子有些震惊，转而又不自觉的用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小皓，你怎么这副打扮？” 白皓脸上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呵……，我在这里工作。”拍的这个宣传片，白皓还真有点难以启齿了，现在自己这副形象，坦胸露乳，揣着两个快餐盒，提着一瓶水，不认识的估计会把他当成修水管的民工。 “工作？” “就是随便拍一个没技术含量的片子，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新片开始了吗？出去住有地方吗？”避免扯到安全套上，白皓赶紧转移话题。 “我还好，”子易抿抿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子易的家在外地，具体什么地方白皓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很恶劣。这几年跟白皓混在一起也没攒下多少钱，一个人生活估计还要辛苦些。 “要是住的不如意就搬回来吧。”白皓捏了捏快餐盒的边，声音有些低沉。 对面的人嘴巴张了张似是要说什么，这时候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子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有事先不聊了。”不知是电话打破沉默，还是他真的有事，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白皓觉得前几天的阴霾又回来了。 突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致。他站在走廊里打开快餐盒，干脆就蹲在原地吃起来。 想不到剧组的伙食还挺好，味道不错。反正走廊里也没人，白皓又往里走了走，到有软质铺装的墙面处，墙角边有个装饰性的台子，白皓把饭盒放上靠着吃。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他在外面打工，忙的很，经常买了盒饭边走边吃，当时的女朋友叫小丽，还嫌弃过他不文雅。 后来跟子易好了之后他就尽量不这么干了。其实在一个人面前文不文雅，关键还是要看这个人在你心中的位置。 就在白皓吃饱喝足，拎着空盒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的谈论声，隔着墙壁的，内容听不真切，不过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他稍稍挪动一下位置，这下听得清楚了些。 “不要告诉我你把他弄到这里来仅仅是一时兴趣。” “他身上的气息很奇特。” “你看上的人气息都很奇特。” “不，他不是一个平常的人。” “他平不平常与我们没有关系，人类的事情，不要牵扯太多，会惹麻烦。” “他今天来了吗？” “已经开始工作了，要知道给他找一份合适的差事很不容易。” 什么人类不人类的，白皓听的一头雾水，听音质好像是小矮子和慕川，难道他们在对台词？白皓抬头打量了一下整个门框，也没个牌子，这是干什么的房间？ 白皓不解的摇摇脑袋，准备转身离开，但是脚还没动的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白皓心里一紧张，躲闪不及，胳膊抖了一下，快餐盒里的菜汤子给抖了出来，溅出三尺远去。如果开门的是小矮子，飞溅的菜汤子肯定落不到他的身上，但是开门的不是小矮子。 慕川眉头皱起，不悦的垂头看了看自己上衣接近领口的地方流动的油水。 “对……对不起！”白皓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摸纸巾，摸了摸发现自己没穿上衣，裤子口袋里也没纸巾。 这时跟在后面的小矮子也出来了，他疑惑的瞥了一眼门口的白皓，“你怎么在这里？” “噢，我刚吃完饭，扔垃圾。”他拾起地上的快餐盒示意一下，然后往后退两步故作找垃圾桶的样子。 “垃圾桶在里面，”慕川缓缓开口并且很有礼貌的侧了一下身。虽然跟慕川有过两次近距离的接触，还有肌肤之亲，但都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状况下，那个时候只惊艳于他的长相，现在再看他的举手投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绅士风度，这种气质让人不自觉的就产生了距离感，就像帝王和平民的距离。 帝王被小平民泼了一身菜汤子，还如此彬彬有礼，白皓心里不由得升腾起几分欣赏。 他干笑着丢了手中的东西。顺便用余光瞄了瞄房间内的环境，空间很大，装饰简洁，色调基本上徘徊在黑白灰上，所以桌子上那杯深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就比较显眼了。看不出天王巨星还喜欢喝果汁，从颜色上判断，应该是山楂汁。 “你吃饭喜欢到处走动吗？”小矮子的语调已经变得不和善了。 “我……喜欢边走边吃，呵呵。” “这个兴趣很特别，”慕川饶有兴致的注视了他几秒，敛了眸子就转身出去了，摸不着头脑的话也不知道涵盖了几个意思。 才来半天就出现这么尴尬的事情，白皓愁眉苦脸的耸拉下肩膀，这个衰神当的可真不冤枉。害怕再出什么乱子，下午休息的空档白皓也没敢出去走动，一直待在摄影室里。 玩儿了一天套子，终于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小鸡同志下令收工。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的白皓慢吞吞的穿上衣服，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你好，请问你是白先生吗？”白皓刚出摄影室的门就被一个长相端庄身穿职业服的女孩子拦住。 “我是，有事吗？” “伊凡先生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伊凡？又有什么事。“噢，好，多谢。”白皓边系扣子边点头。 伊凡的办公室他已经轻车熟路，带着疑惑的心情敲了敲门，回应他的不是伊凡，是那个沙哑到沧桑的声音。白皓心想，完了完了，中午糗了一把，现在小矮子不会是要给他脸色看吧？ 虽然小矮子体积小，但是白皓总觉得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很强大，难道是因为跟慕川待久了的缘故？ “白先生这一天过的如何？” 拜你所赐，套子玩儿的很过瘾！“还好，还好，过的很充实。” “我这里有一个电影剧本，因为许多角色的演员还没定下来，要过一段时间才开拍，里面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我帮你参谋了一下，给你先看看。”小矮子把手里厚厚的三大本子递过来。 “有适合我的角儿？？什么电影啊？”白皓接了剧本低头一看，厚重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血族崛起》，下面还有几个小字，制片人：慕川。导演：许文。 许文的新片。子易要演的好像也是这部片子吧。 “我不想接这个。” 他可以光着屁股在众人的目光中做各种动作，也可以忍受小鸡的隐晦性辱骂，但是他不能接受和子易同时演一部片子，至少现在不行，如果那个男人跟子易同时出现在片场，他不确定自己的情绪是正常的，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想想就堵得慌。 “你不认识许文吗？”小矮子跟看怪物似的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他是好莱坞著名导演，他导的片子十成十都是票房冠军。” “那你为何不想接？” “我……演技不行！”白皓垂下头，极力掩饰眼中的郁闷。 小矮子顿了顿，“其实我帮你参谋的这个角色，技术含量不高，当然向许文导演推荐你的人是慕川。你不必担心演技的问题。” “慕川？” “片子开拍时间还早，你所有的顾虑都可以打消。”小矮人很积极的说服犹豫的白皓。 “但是……” “你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听从安排，合同上写的很明白了。” 威逼利诱之下，白皓不说话当默认了，其实许文这两个字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想接他的片子的人都挤破了头往前拱，送上门来的自己不要，有点说不过去。子易都可以为了他的前程放弃他们几年的感情，自己为什么还顾虑那么多。 “你饰演的角色叫卡维尔，台词大概会很少，你自己在剧本上找一下。开拍前一周你会收到信函通知，上面会说明具体事宜，拍摄时间地点和行程。还有。” 小矮子转身到沙发上取了一个巨大的纸袋子。 “你弄脏了慕川的衣服，麻烦你帮忙洗一下。要干洗，谢谢。” 白皓茫然的接过纸袋子，给慕川洗衣服？给影帝洗衣服？影帝家里没有保姆吗？他蹙眉瞪着小矮子，眉宇之间只有一句话，你真的是慕川的管家么？ 小矮子摊手无奈，“慕川指定让你洗。” 中午刚生出的三分好感又顿时荡然无存！没想到堂堂一个万众瞩目的影帝，小气到这种地步！ 白皓义愤填膺的接过纸袋子，一直到回到家都是闷闷不乐的状态。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出去喝一杯，最近也积攒了不少苦水，顺便找个人倒到。 习惯性的摸口袋。两秒之后他扶额揉眉，忙活了一天还没买手机！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上网，同时给几个老铁发了同样的消息：手机报废，电话全无，求鬼混，迅速回话！ 在电脑面前等了五分钟，只有夜然慢吞吞的回了他：兄弟，你那破手机早该扔了。 夜然曾经跟他在一个舞蹈队待过，是一个表面沉默，内心狂热的人，他尤其精通于各种电子产品，对高科技的东西爱如潮水，私下里大家都叫他数码小王子。 白皓以请客吃宵夜的代价，把夜然弄了出来陪他买手机，其实买手机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个朋友可以谈心。 手机很快搞定，两人直接去了平时狐朋狗友们常聚的酒吧。 “你最近咋样了，也不联系。” “还能咋样，就那样呗。”他和子易的事无人知道，包括他最好的朋友，其实白皓倒是无所谓，但是子易所处的圈子不一样，起码他是有一定人气的实力派演员，他的性向问题可能会严重影响到他的事业。 “上次黑你那个米双双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她声线一般，平时又矫情的很，我看她一准儿是睡遍天下无敌手搞上位的，你看她走路那姿势，啧啧，我看了都热血下涌。 说起那个绯闻事件，其实就是白皓拒绝了一个风骚女的求爱，导致爱极生恨的后果。 “反正都过去了，我也不在那待了，就当是个教训吧。” “对了，你最近去哪家公司了，上次还见你在网上发状态说找工作找的一包劲儿。” “没找着好公司，现在暂时在世纪集团待着。”白皓无力的喝了两口酒，脑子里不自觉的飘荡出一个张完美且冷峻的脸。慕川居然向许文导演推荐了他，这么说他也不算小气，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那一晚卖肉的补偿？操，这岂不成潜规则了！白皓愤恨的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整个一脸纠结。 因为酒吧环境很嘈杂，他恹恹无力的说完之后就一直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夜然已经悲痛的开始摸手机打电话了。 “喂喂，可欣吗，你快来！白皓他傻了！他居然幻想自己进了世纪集团，你快点过来，老地方。恩恩，快啊……” “喂，甜甜吗，小白他出问题了，他脑子好像坏死了，可能被米双双的脑残粉打坏的……肯定是，今晚估计要送医院，老地方，你快过来！！！”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夜然满是同情的看向白皓，顺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白皓手握酒杯，也惊诧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你就是抑郁你也不能这样啊，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出路总会有的，凡事要想开一点……” “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白皓打断他。 夜然怔了怔，“你刚才说你进了世纪集团……” “是啊。今天拍了一天宣传片，快累抽了！” 凝滞三秒的夜然也端起桌上的酒杯咕嘟咕嘟喝了半杯子。 09.深夜来访 当可欣和温甜甜火急火燎赶到酒吧的时候，夜然已经拍着白皓的肩膀喜极而泣了。 说话太没遮拦的结果就是，白皓活生生被三个人坑了一顿大餐。 可欣一个人就吃了三只大龙虾，照趋势马上就第四只了，还美其名曰庆祝白皓进入著名影视集团，预祝以后能远销海外，大红大紫。 想到可欣晚上八点之后通常不会再吃什么热量高的东西，干舞蹈这一行，身材很重要，甜甜是演员，平时最注重自己的身材，现在已经接近十点，她们海吃海喝的状态比自己和夜然还夸张。白皓顿时觉得心情更加抑郁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告别三个损友，已经有些微醉的白皓握着空空如也的钱包连连叹气。明天还要继续面对一脸阴气的小鸡，他整个肩膀都耸拉到脚底板上去了。 走了三条街，快到家的时候，白皓突然想起因为前几天的足不出户，冰箱里连根面条也没有了，他又调头去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深夜的万家灯火已经暗下去了，尤其老街区这一片，街口的路灯照进古旧昏暗的巷子，一直延伸出很远去。白皓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虽然这里的地形很复杂，但是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断壁残瓦，他都熟悉的很。 抄近路去他最爱去的那家。 在沉睡的居民区附近，便利店的灯光显得尤为明亮。 白皓揉了揉被夜风吹的发胀的脑袋，感觉身后好像有人，他回头望了望，除了寂静的街道，婆娑的树影，什么也没有，偶尔远处的马路上有车辆经过。 买了一大包存粮，白皓又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楼道门口的铁门已经锁了，掏钥匙的时候他再次感觉到那股怪异的气息，屏住呼吸，白皓猛然回头。 大约五步之外的距离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衣服几乎要与夜融为一体。只是那副白日里漆黑的眸子，在夜间反倒生出灼灼光辉，让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 白皓愣了三秒，僵硬的脸部肌肉立马活跃起来。 “慕……川？？？你怎么在这里？真巧啊……”要不是这几天见的次数太多，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毕竟这个地方不太适合上流社会的人来往。 说实话，白皓不善于跟明星大腕交流，以前也给一线歌星的MV配过舞蹈，甚至还有过很亲密的接触，许多人都会借此机会拉拉关系之类，至少混个脸熟，以后的机遇也会多一点。大概性格使然，白皓爽直的性子使得他很不会讨好别人，他关系好的朋友基本也是最底层的人民大众。除了甜甜是偶像剧演员，连三流都称不上的，最多刚摆脱龙套，子易的身份地位算是他圈子里最值钱的一个了，只可惜最值钱的奔着钱去了。 修长笔挺的身影缓缓移动过来，距离拉近，远处微弱的光线照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精致绝伦的五官又清晰了几分。 “不巧，我来找你的。”他嘴角略微上扬，表情恍惚间变得不那么冷峻了。 “找我？”白皓有点忐忑，想起下午小矮子交代给他的事情，他还没做，“你的衣服……” “我不是来拿衣服的。” 也是，这种事不用自己动手。 白皓往他身后扫了扫，没有车的影子，也没跟什么保镖之类，三更半夜，这么一个天王级的人物自己在大街上溜达，感觉怪怪的。 “哦，那……”白皓本想说，那你找我干嘛。觉得语气似乎太直接了不和善，他思量了一下，“要不要上来坐会儿？”说完他又有点后悔，这个时间段，感觉有点暧昧。毕竟之前有过那么不和谐的一笔。他大概也不会上去，有事可以换个地方说。 慕川再次靠近些，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很愿意。” …… 年久失修的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两人一起走进楼道，楼道里的灯坏了，黑漆漆的，台阶也不怎么平整，白皓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住的地方如此破旧不堪。 “修灯的师傅原本今天来的，可能有事忘记了，”他在前面引路，忍不住干笑着对身后的人解释。 慕川默默地跟着他，脚步沉稳，淡笑着看他一眼，表示不介意。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的喝多了酒，三层楼的台阶白皓走的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了，钥匙戳了半天都没戳进锁眼，心里一着急，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中午的时候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白皓进屋开灯，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 “没关系。”回答声荡漾在外面。 他回头一看，慕川还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不会是嫌弃这里环境太恶劣了吧，白皓用余光环视一圈，然后迅速跑到沙发旁把一堆脏衣服搂起来扔进卧室，关上门。 慕川仍然身形笔直的站在门口。 “你还没邀请我，”他嘴角微动。 白皓顿感无语，有钱人毛病就是多。 “请进。” 白皓很少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当然还是因为子易的关系，现在子易不在了倒是无所谓。 “要喝点什么？” “随便。” 打开冰箱，白皓发现连咖啡啤酒饮料之类的也没有了，他刚才去便利店又只买了牛奶。无奈之下，倒了两杯浓稠的牛奶递给慕川一杯。 这种环境，两个大男人一起喝牛奶，简直诡异到极点。 索性慕川不介意，还喝了两口，“味道不错。”他在客厅里走动了一下，似乎对白皓的房子很好奇。眼睛掠过每一个地方，连阳台上摆着的花花草草都没落下。 人一到了晚上就会别的特别感性，酒精的麻痹劲儿上来了，白皓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跟那天和自己发生关系又留下钱的人不一样。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进退有度，如若谦谦君子。仔细打量他，白皓居然有些莫名的激动，让亿万粉丝疯狂的人走下了荧屏，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有些不可思议。余光瞥见他的耳垂处，一颗深蓝色的仿若宝石一般的耳钉闪着莹莹微光。如果在平时，一个男人带着如此珠光宝气的首饰，白皓都会觉得有些女气，现在反而觉得那颗不太明亮的宝石让眼前这袭身影更加英气逼人起来。 “多谢你向许文导演推荐我。”虽然他推荐的具体原因有些琢磨不定，但是这种机会毕竟不多，感谢是一定要的。 慕川没接话，他的目光落在沙发后面的小书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木制的相框，里面夹着满面笑容的子易。 良久，他回过头来，“新剧本你看了吗？” “下午收工之后才拿到的，还没有。” “等你看了剧本再谢也不迟。” 确实，白皓看完剧本之后，完全找不出合适的词形容自己的感受。 “就当你帮我洗衣服的酬劳好了。”慕川又补充。 ……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慕川又拿起茶几上的相册看起来，他似乎对于这里的装饰以及物件超过了正常人的好奇程度。这是白皓奶奶的照片，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笑的很慈祥，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颧骨看起来有几分西方人的感觉。 “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不算短。” 慕川将相册放回原位，又轻押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动作优雅迷人。 身份悬殊，白皓又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平日里侃侃而谈的个性在这种状态下完全发挥不出来。两人顿时陷入了一种没话说的尴尬气氛。 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出去喝了酒，白皓已经困得哈欠连天，憋了大半天，见对方还没有切入正题，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慕川转身，表情淡淡的，“那天晚上无意中接了你的电话，很抱歉。” 白皓身形一晃，浑然清醒。他是来要电话录音的？！ “那天晚上你拉我去make love，以为你是money boy才留下的钱，请你别介意。” 刷的一下，白皓从额头红到耳根子。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但是自己真的干了这么败坏道德风尚丢人丢到家的事儿么？ “呵……呵呵，真不好意思，我……” “你失恋了，我知道。” 又刷的一下，白皓从耳根子白到额头。 “你怎么知道？”他和子易处处小心，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有过分的举止，难道是那天打架？ “你自己说的，你说你的恋人出轨了。” …… 脸色开始红白相间。白皓已经没有谈话的兴趣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跟别人谈论自己感情生活的习惯，虽然对于性无所谓，但是感情，他认为这是很隐私的事情。 慕川前前后后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白皓也没弄明白慕川来的目的，难道仅仅是来看的房子？他们好像不熟，也算不上朋友。而他这一晚睡得非常不好，今天这状态，连化妆都可以省了。 早上起晚了，匆匆赶到摄影室，所有的人都在等他了，小鸡看到迟到的他，脸色阴郁，大有狂风暴雨的趋势。 白皓毕恭毕敬的对他笑笑然后环视一周，发现今天多了一个人。挺酷的一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化妆椅上，周围围了几个化妆师，上下其手，忙的不亦乐乎。 10.失望的偶像 气场不小，看这架势，应该是个二流以上的演员。白皓换完衣服，化妆师在他脸上刷刷刷一顿涂抹，三分钟搞定了化妆，而此时新来的男人还悠闲的坐在化妆椅上，几个造型师围着他搞来搞去，谨慎小心的样子。 看情况此人今天也是上镜演员吧，安全套宣传短片只有三个主场景，两个室内一个室外，一个主角一个配角。拍摄内容很简单，来来回回就是几个动作，许多镜头全靠后期制作。作为搭档，白皓觉得应该上前打个招呼，两个大男人一会儿要半裸着面对面摆造型，要是不先熟络一下，很容易尴尬或笑场。 穿着花裤衩披着块白毛巾的白皓转到座椅前面去，“你好，我是……” 一句话吐出半截，白皓愣住了。瞬间，发直的瞳孔变成北极星。 “乔冀北？！！！”紧绷的面容已经挤出一堆褶子。 白皓不是追星族却是狂热的爵士舞爱好者，他喜欢乔冀北当然不是因为他在演艺界多红，而是作为星联娱乐多方向发展的艺人，他不但迅速崛起于影坛，在乐坛也很有成就，他所有的专辑里都有自己风格鲜明的R&B劲舞。作为一个热爱舞蹈的人，白皓的头号偶像就是MJ，模仿MJ的人比比皆是，但是白皓觉得最有范儿的就是眼前这位了。他的爵士舞步刚柔并进，极具力度和煽动性，身体灵活度让人望而生畏。不过通常偏执于某个东西的人，性格多少也有些孤傲。 “你也是来拍短片的吗！”白皓兴奋的搓搓手，就差没一个拥抱扑上去了。想不到小鸡说的另外一个演员居然爵士小王子乔冀北！“我是你的超级粉丝！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过于激动的白皓手舞足蹈和冷静坐在椅子上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个各路明星大腕儿频频出现的地方，没有人会像他一样见到谁会两眼冒绿光，饿狼扑食。 白皓匆匆到摄影师助理那里拿了一支笔回来塞到乔冀北手里，然后撩起身上的白色浴巾，扯了扯自己蜡笔小新的花内裤。 “写这里写这里！”由于扯得大了劲儿，小腹露出一截，还有几根黑毛。 静坐的人眉宇之间见露出几分厌恶，没动手。他回头对守在旁边，已经满脸尴尬的拿着一个黑皮包带着黑眼睛的男人蹙眉道：“这个人是谁？” 黑框眼镜的小助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表示不知道。 因为白皓的声音比较大，又穿着拖鞋在偌大的摄影室里来回跑了两趟，坐在远处的吉几野早就目露凶光，他赶紧小步跑过来，一脸歉意的对椅子上的人哈腰，“不好意思，他是来配戏的，请不要介意。” 吉几野把白皓拉到旁边，“你的戏马上就开始了，还不赶紧去化妆！” “我已经化完了。”白皓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再去补一遍。” “啊？” 迫于压力，白皓悻悻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签名没签成，多少有点扫兴，不过想到一会儿跟自己喜爱的舞蹈演员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跃跃欲试的情绪完全浮现在脸上。 不过好戏通常不会顺着人们想象的方向发展，尤其白皓这种奇衰无比的人。 小鸡还是像昨天一样指挥着白皓做各种动作，包括用嘴含套子的表情。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白皓累的满头大汗，他被通知中场休息，然后爵士小王子上场了。没有白皓期待中的劲爆动作，也没有脱衣服的镜头，更没有让他一起配戏，只摆了几个连他都不屑于摆的姿势就OK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瞧过白皓，更无与搭档交流的倾向。 白皓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一种微妙的被嫌弃了感觉。 他闷闷不乐的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额头上聚起的川字能夹死一直苍蝇。这时不远处两个低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不都说世纪集团不收新人的么？怎么现在不景气吗，连这种没水准的都收了？他难道不知道乔冀北从来不给人签名的么？” 乔冀北从不给人签名？白皓眉毛挑了挑，那为什么市面上那么多高价的签名专辑。 “我哪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是伊凡带他来的。” “伊凡？听起来很耳熟。” “废话！慕川的金牌经纪人！” “噢，对对对，这么说他有后台？” “有没有后台不知道，反正伊凡介绍来的，不管吉几野多不乐意都得收了。再说这个短片的主控权在世纪集团，拿出什么人都是他们说了算。” “伊凡为什么会介绍他来啊，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伊凡是同性恋？” “切~~，伊凡长得多帅啊，就算是个同性恋也要找个长相跟自己差不多的！” “这小子虽然有些傻气，长相还可以吧。” “你最近花痴病又犯了吧，是不是太久没见到影帝审美标准下降了？” “唉……，为什么我总是见不到我的慕川啊，我心目中的神，我的白马王子，噢——” 白皓听的无语，不禁探了探脑袋，原来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正右手抚胸，状似心痛。他们要是知道慕川的性取向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会更心痛。替她们惋惜的摇了摇头，白皓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个厕所。 摄影室二分之一的墙面都是落地玻璃的，白皓甩甩脑袋不经意的回头，发现外面的走廊里有个黑影，但是眼睛一晃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怎么觉得好像看到了慕川。 爱无极安全套的宣传片总共拍摄了五天，乔冀北出现过两天，均是冷若冰霜目中无人的姿态，白皓有种极度的失落感，失落并不是因为别人的看不起，而是心目中的偶像凋零之后的凄凉感，通过近距离观察后，白皓甚至觉得乔冀北也没有多么让人崇拜，没有了MV中让人热情洋溢的舞步，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拍摄的最后一天，摄影室来了个身材火辣的长发美女，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一张锥子脸看起来很有距离感，但是她一开口却是，“帅哥，身材不错嘛，好像从没见过你。” 白皓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皮，露出两排大白牙，“我是新人。” 人总是不可貌相，白皓认为无法沟通的人，反倒聊得很投机。看到外表端庄优雅的女生一走下镜头就劈着腿随意的坐到自己旁边，白皓有种强烈的找到同类的感觉。这里的所有人，上至导演监制，下至打杂小助理，人人都以面具示人，白皓已经快亚历山大到便秘了。 “下个礼拜星联娱乐有晚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星联娱乐是所有影视公司举办晚会频率最高的，不像世纪集团，连年会都很少。当然这要归功于他们风流多情的总裁楚天瑞。 “你也是星联娱乐的？我这种没名气的也能去么？” “我是世纪的！”豁达的女孩用极其惊诧的眼神儿瞥了他一下。“你做我男伴儿就能去了呀。” “啊？” “啊什么啊，你不觉得咱俩站一起特别像金童玉女么。” “……”白皓抿抿嘴，表情复杂起来，上次打楚天瑞的风波好像还没过去吧。 “是没时间吗？” “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那你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嫌弃我吧？” “怎么可能……” “那就这么说定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白皓。” “很帅气的名字，我是Anita。” 因为投缘，两人配戏很成功，不过后来白皓突然诧异起来，剧本上似乎只描述了两个演员的角色。 拍摄结束后有两天的后期制作才可以出正品。伊凡通知白皓可以在家休息两天，两天后到公司做新人培训。很久没有如此忙碌过，太充实的日子还有些不习惯，白皓在家睡了一天，看了一天剧本。 正如小矮子所说，这个角色完全不需要技术。看完剧本，白皓只想说两个字，我靠！找遍三大本剧本都没有找到一句台词！这是一部关于中世纪吸血鬼的影片，他饰演的这个名叫卡维尔的人完全用肢体演绎了他整个人生，而且还是动作贫瘠又僵硬的肢体，连表情都不用，因为他就是一个吸血鬼始祖的移动血库，还是随身携带的那种。他只需要跟在主角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把脖子伸出去让主角啃自己两口就可以。 演技什么的，完全都是浮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休息的第二天他收到片约通知函，上边标注的片酬很可观。当然他也看到了所有演员的名单，男主角毋庸置疑是慕川，女一号是世纪集团影后余慈，男二号居然是乔冀北，这让他稍稍有些意外。子易的名字在第五位，是个反面角色。用身体和自尊换来的位置，白皓有些莫名的心痛。难道拍了许文的片就能红么？ 休息的这两天白皓曾试图给子易打电话，但是电话在他手中反复拨了几次都在即将打出去的那一刻被他放弃，想起几天前子易的样子，他犹豫了，感情的事情终究是要两厢情愿的。他们的感情记忆几乎都储存在这座房子里，如果子易想回来他早就回来了。 第三天早上白皓精神奕奕的站在伊凡的办公室里接过一个不小的硬质牛皮纸箱子。 “厂家赠送。”伊凡摊手耸肩。 白皓疑惑的打开，上面是一张短片录制光碟，下面满满一箱子爱无极安全套。阳光灿烂的面容顿时扭成一只大包子。 “关于酬劳，三天之内会打入你的账户。”伊凡补充，“你现在是世纪集团的艺人了，以后着装和日常生活都要有所注意，尽量不要把袋子别在腰间乱逛。”他指指白皓身体侧面腰带上挂着的咸蛋超人便利店塑料袋。 袋子里装的是慕川的衣服，从干洗店拿回家的路上白皓不小心把纸袋子刮破了，只好随便找了个袋子装起来，准备一会儿给他送过去。 “这个是慕……” “在上次你拍短片的摄影室旁边有间休息室是给你的，配了一个助理，你到休息室就能看到他了。新人培训在十六楼，下楼左拐第一个门。”虽然伊凡平时看起来没有小矮子那么咄咄逼人，也不给人冷脸，但是他向来公事公办，说话谨慎，看似随和，其实严谨的很。 “我需要培训多久？” “这得看你自身的潜质，做艺人不止要有傲人的资本，还要有悟性。” 这时有人敲门，伊凡出去了。白皓无奈的把袋子从腰上拿下来，就刚才接箱子，手不方便才挂上而已。 本想直接把衣服给伊凡的，但是见他久久没回，还是自己送过去好了。 出了门拐两个弯就是那天他端着饭盒吃午饭的地方了。 这边的房间都没有门牌，大概是人气太少，那天吃饭不觉得，现在徒然觉出几分阴寒。 走到那天偷听的门口，白皓犹豫着抬起手臂。 砰！剧烈的钝物撞击声。紧接着房门骤然而开一个灰色的影子风一般冲出来把白皓撞得一个踉跄，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操！赶着投胎啊。”他没好气的嘀咕一声。不过这人跑的也太快了吧，连他的背影都没看清，难道是小偷？ 现在的小偷太猖狂了！连慕川的房间都敢偷！狗仔队出身的吧。 他紧张兮兮的回过头，就在他回过头来的那一刻，一副血眸凝滞在二十公分之外，嗜血之气犹如一张巨网铺天而来。 11.惨遭蹂躏 猝不及防，白皓挺直的脊背上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惊恐的望着面前的人，已经忘了挪动脚步。 两秒过后慕川敛了眸色，侧脸转向一边，“你为什么在这里！” 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白皓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不知道是该微笑还是该严肃。 “你的手指流血了？” ……额。白皓瞄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只手，小拇指上有一道浅浅的口子，本来已经结痂，刚才被那个冒冒失失的人用力蹭了一下，把结痂蹭掉，渗出几丝血红。 “没关系，蹭破了皮而已。”他把手抬起来用嘴巴吸了吸手指上的红色，然后嘴角一裂，露出俩大板牙。 微量的血液散发出几不可闻的腥气，在空气中慢慢扩散。 站在门口内的人猛然抬头，眸色越来越深。 就在白皓面带疑惑之时，一直手臂伸过来，将他勾进房内，房门轰然闭合。房间内的环境暗的出奇，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白皓的身体被抵在墙面上，撑开手臂的慕川像个金钟罩似的把他控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半垂的脑袋靠近青筋突起的脖颈，急促的喘息飘荡在白皓耳边，随后微凉的肌肤相互碰触，顿时白皓怦怦的内心浪石翻滚。两人贴的太紧，白皓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最主要的是才摩擦了几下，特么的身体居然起反应了！ “慕……慕川……”发颤的音节从白皓喉咙里挤出来。那天无意撞见的事实早已被抹去，白皓被这种状态的慕川惊的手足无措，手心频频冒冷汗。 “为什么你身上总有一股诱人的气息。”双唇划过下巴，徘徊到喉结之处。慕川低哑的声音像是在自我陈述，又像是漫不经心的调戏被他控制的人。 白皓被这种擦柴起火的撩拨弄的浑身发热，他推了推眼前的人，半天憋出一句窘迫的话：“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是发烧俩字刺激了他还是白皓不配合的动作刺激了他，撑在墙壁上的一只手收回，勾住白皓的皮带扣，瞬间就滑到里面去了。 白皓倒吸一口凉气。 “你难道不觉得那一晚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慕川眉毛挑起，邪魅的嘴角靠过来。 “那是个意外！”白皓立马抽出一爪子去制止那只翻山越岭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手。但是他的速度似乎太慢了点。 “……唔……”冰凉的双唇覆上来，舌尖相碰，已经毫无主动权的白皓眼睛瞪大瞪大瞪大……因为那只滑进去的手已经勾起薄薄的内裤，摸到实物，来回摸索了两下绕过他的腰间，移到后面。 白皓只觉热血下涌，脑补供血不足，有些眩晕。 “我今天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么？”如鱼得水的手又绕回前面，在灼热又坚硬的某处套弄几下。立马难以抑制的轻吟从白皓嘴里遗漏出来。 白皓抿起嘴，心里已经在骂娘，但是身体上的自然反应太强烈，而且慕川的手劲儿居然超出他想象的大，自己平时也不少锻炼，现在却只能任由他摆布。 慕川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按到墙上，手指轻轻一弹，皮带扣开了，裤子刷一下掉到地上。其实白皓最不喜欢穿西裤，常年都穿运动裤或休闲裤，今天不过是为了显得正式些才穿的西裤白衬衣。 “我今天真的不想……唔呃……”白皓想回头看，脑袋硬是被推回去，贴到墙面上。 衣服簌簌的声音响起，随后一只硬物抵在后面，没过几秒就听到了白皓的惨叫和谩骂。难怪那晚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此惨烈，白皓只觉被他顶的头昏脑胀，就差没把手指插进墙里面去了。 他严重怀疑慕川刚刚被打了鸡血。最特么让他脸红的是，在这么壮烈的情况下，他居然射了。 半小时后，白皓奄奄一息的坐在地上，虽然地上的羊毛地毯很厚重，他仍然觉得屁股难受的很。 “要酒么？”慕川捏着一只玻璃杯走过来，里面透明的液体一晃一晃的，被窗帘处漏进来的一丝光线照出几分晶莹。他胸前的领口开到腰腹处，里面的若隐若现的肌肤带着情欲未满的弹性。白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他，接过他手中的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慕川蹲下身子也坐在他旁边，两人依着墙壁不说话，周围的环境顷刻间陷入一种让人沉迷的安静。 白皓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慕川难道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么？为什么会在深夜买醉，会跟别人一夜情，还会强迫别人跟他发生性关系，尽管他的身体很让人垂涎。但是这些问题又涉及个人隐私，就跟自己的感情问题一样。毕竟两人除了性，没有任何关系，并且身份很悬殊。 肩膀后面有点疼，白皓下意识的摸了摸，湿乎乎的，还有点粘，偏头一看，居然出血了，肯定是刚才慕川为了享受快感咬到他了。咬破皮这种事不该是下面位置的那个人干的么？ 慕川也侧头看向他的肩膀，随后头靠过来，轻轻舔了舔，顿时麻酥的感觉再次袭遍全身。白皓觉得他的神色很古怪，但是周围的环境太暗他又看不清到底哪里古怪。 一舔两舔，情欲又蠢蠢欲动起来。毫无意外的白皓再次惨遭蹂躏。 拖着残破身躯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白衬衣不但被撕破还沾了血，白皓只好穿着刚洗过的那件衣服出来。平时没什么人，偏偏今天到处都是人，白皓埋头走的坎坷。真是人一旦有了衰命，干什么都不好，连搞个一夜情都要售后服务，关键这个亏吃的还是敢怒不敢言。 不知道刚被安排到的休息室有没有带洗澡间。他匆匆找到那个房间，推门进去，过度明亮的光线跟慕川的室内环境形强烈反差，他禁不住抬手遮了遮。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白先生的休息室，不接待外人。”沉闷的声音提醒道。 白皓收了手，看到一个穿着黑西服带着黑眼镜一脸木讷的男人，他正拿着鸡毛毯子到处扫灰。看到白皓的脸，手下意识的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框。 “白先生？” 这人白皓认识，就是前几天拍宣传片时，一直杵在乔冀北身边当电线杆子的人，还以为他是乔冀北的助理呢。 “你怎么在这里？” “哦，是这样，我以后会是您的助理，您叫我邱杰就可以，有什么杂事您可以吩咐我去做。”他毕恭毕敬的对白皓笑了笑，僵硬的笑容搞得白皓头皮有点发麻。 扫了一眼整个房间，似乎还不小，“这里有洗手间吧？” “有的。” “我清洗一下……洗个脸，呵呵。麻烦你帮我去伊凡的办公室把那个牛皮纸的箱子搬过来，就在他的沙发上放着。” “好的。” 这一天白皓都有点蔫蔫儿的，下午去新人培训室发现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问了邱杰才知道，这里近两年都没出现过新艺人，管理新人培训的忙别的去了。他打了电话询问，要后天才会过来人。 幸好今天没人，否则别人没准儿会以为新来的是残障人士。 下午四点左右，白皓就回家了，回家的路上顺便去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打针的护士是个犀利的中年妇女，看到他肩膀上的齿印，松弛的眉头蹙起，打完了针才告诉他：“你这是动物咬的吧？印子不浅，应该打狂犬疫苗，舍不得那几个钱到时候出现什么后果就晚了。” 白皓愣了愣，突然就想逗逗她，他眯起双目，“也对也对，即便不是动物咬的，经常被咬也很危险，尤其女友需求量大。多谢提醒，为了表示感谢送你个小礼物，”白皓从箱子里掏出两盒安全套递给一脸正经的中年妇女。 对方顿时面红耳赤。 白皓冲她笑笑，抱起大箱子，一瘸一瘸的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白皓接到夜然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乱哄哄的。 “皓子，赶紧出来作陪！” “今天不出去了，身体抱恙。” “……你骗谁啊！小样，你什么品种哥还不知……”刺啦刺啦的声音，手机似乎被被人抢过去了，“喂喂，小白，你赶快出来，夜然泡妞失败，需要兄弟们安慰！”甜甜的巨萌LOLI音又传出。 白皓眉头一拧，“你们要是很闲的话来我家，我有礼物送你们。” “啊？有礼物？” “什么礼物？我听到了！”电话又被可欣抢过去。 “皓子居然邀请我们去他家？果然是发达了要炫富了……” 半小时后，三个人已经端正的坐在白皓家的客厅里。然后看到白皓极其认真的给每人发了一袋子安全套。 甜甜愁眉苦脸的瞧了瞧手中的东西，“喂，你好讨厌！” 还是夜然识货，“这就是你宣传的那个什么无极爱的保险套？” “是爱无极。还有碟片，要不要看？”白皓晃了晃手中的光碟。 “要要要，小白的处女作呀，我要看小白雄壮的身姿！”甜甜立马称膜拜状。 “切~，你看瘦的跟麻杆儿似的，还雄壮呢，”可欣打趣。 “靠，说句大言不惭的，连哥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身材这么棒！上面还有乔冀北客串噢。”白皓挑眉冲俩姑娘抛个调戏的媚眼，把碟片放进碟机中。 “乔冀北？啊啊啊啊啊，小白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爱死他了，他是我最仰慕的人！”甜甜顿时两眼放桃心，目光锁定在电视屏幕上。 “得了吧，昨天你还说小白是你最仰慕的人。”可欣不屑的瞥她一眼，怀里抱着白皓冰箱里仅剩的一包牛肉干，吃的正起劲儿，旁边的夜然时不时伸手抓一把。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甜甜反驳。 “对了，早上你还提过慕天王。”夜然补充。 “早上是早上……” “晚上是晚上！”可欣跟夜然齐声回答。 “喂，你们还看不看了。” “看啊看啊！他们好讨厌，哼。” 十秒过后，屏幕上出现一个极具艺术感的躯体，细长的双腿如白瓷般精致，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薄纱的吊带裙衬托的火辣无比，她半仰在床上，姿势撩人。 12.难以拒绝的邀请 “好面熟！” “Anita！！居然有Anita！”夜然突然一嗓子，震惊的样子。 白皓瞄他一眼，“你也知道她叫Anita？挺豪爽的一姑娘。” “你不会是跟她见过面吧？”夜然震惊的面容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复杂反应。 “对啊，还聊过……” “乔冀北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甜甜激动的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差点扑到屏幕上去，夜然不禁也闭了嘴转头看荧屏。 “没想到乔冀北不但脸长的极品，连身材都这么性感！”可欣嘴里嚼着牛肉干吐字不清的慨叹。 “我家北北……！”甜甜眼睛里的桃心开始无限放大，身体在持续往前倾。 夜然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回来，避免电视遭受不正当的撞击。“身材是挺不错的，不过跟哥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你说是不是，皓子。”他一只手拉住甜甜的衣领，一边推推已经神情呆滞了白皓。 白皓没说话，脸上的神色随着电视画面的变换呈现各种颜色。 “快看，这个镜头不错，尺度好大，几乎全裸欸！”可欣的兴奋情绪也被激起来了，频频发表见解。 夜然挑眉，“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全凭Anita默契的配合啊，要是我跟Anita配合，说不定比他还要吸引眼球！” “拉到吧，就你，啧啧，毫无美感。”可欣藐视的眼神扫过他的前胸和腰线，然后一块牛肉干丢嘴里，翻个白眼儿。 “就你这审美是看不出来的。”夜然用力一把把甜甜拉回沙发上，愤愤不平。 “我这审美怎么了，起码上了人类标准线了，刚刚不知道谁被一整容失败的产物甩了还要死要活的。” “喂，损人不揭短的！曲可欣，你不要太恶毒。” “我恶毒么？我不就是说你身材没有人家乔冀北好么，再说我说的是实话……” “这根本不是乔冀北的身体！！”旁边强压的嗓门里挤出一个阴郁的声音。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两人怔了怔转头。 白皓从沙发上站起来，犄角旮旯里翻出自己手机。刷刷刷开始找号码，找了半天想起从来没记过小矮子手机号，又开始翻伊凡的名片。 “喂，伊凡吗？我是白皓。……小矮……那个……额，挺矮的那个管家你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在旁边？忙烦你让他接个电话！”电话那头似乎很安静，没过几秒他就听到了小矮子粗狂的声音。 “为什么合同上签的明明我是主角，短片出来我却变成了乔冀北的替身！为什么我的身体上面要顶着别人的脑袋！……你们说了算？那要合同还有个屁用！合同也是你们说了算？你……喂，喂？喂喂！！……”电话那头沙哑的大叔音已经变成了嘟嘟嘟的忙音。 做替身其实也不吃亏，反正钱已经给一半了，但是这他妈深深的有种被骗了贞操的感觉！白皓阴着一张寒冬腊月下冰雹的脸愤恨的把手机甩到沙发上。一回头，发现三道目光齐刷刷的锁定在他身上。 甜甜目带水雾，脸带桃粉，可欣犀利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扒皮解剖，夜然嘴角抖三下，神色意味不明。 “小白，你真的是小白吗？你居然给我最爱的北北做了替身！！”甜甜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就差没一口把他吞了。 “看体型走姿都挺像你的，”可欣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 “皓子，你过来！”夜然冲他招招手，掺杂了贱气和神秘的表情看起来分外诡异。 白皓不明所以的走过去。 “这么说跟Anita配戏的人是你？” 白皓点头。 “近距离的？零尺度的？没有后期衔接的？” 白皓继续点头。 登时夜然双手搭在白皓肩膀上，凝滞三秒，然后……“你你你！你跟她搭档的时候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我去探班！你个见色忘义重色轻友见到美女忘了兄弟的混蛋！” 剧烈的晃动，把白皓摇的头昏脑胀，只觉眼前狂甩小星星，他用力打掉肩膀上的手，“我怎么知道你认识她！你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只意银模特的。” “废话！她是国际名模你不知道么？你敢说一句不知道我就撞死在你家电视上。” 从没见过夜然如此激动，白皓已经被他的行为搞懵了，茫然的摇头，“不知道。” “你……” “小白，你真是孤陋寡闻，连我都知道Anita是签约世纪的模特，还是特耀眼的那种。” “我说我咋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 “白皓，我对你进入世纪集团的过程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进去了不说还受到这么高的待遇，黄金大馅儿饼砸你头上了！” “滚一边儿去，你才被屎砸了！” …… 白皓囧囧有神的瞥了一眼还在播放的短片，被人坑了也叫高待遇？想到两次惨不忍睹的makelove，他顿时觉得，这年头卖肉也不容易。有些人表面风光，他们背后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和无可奈何又有多少人知道。 激动的情绪突然稳定下来，白皓眼前莫名的浮现出那副温柔的让人沉醉的笑容，缓若流水的口吻和受了委屈不言不语的神情，或许子易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做出如此决定。这个傻子就喜欢口是心非，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短片结尾的音乐已经响起，白皓轻轻吸了吸鼻子，心情沉闷起来。 几天之后，白皓在演艺厅参加新人培训的时候接到Anita的电话，本以为那天她说男伴儿的事儿不过是开个玩笑，白皓早已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天晚上？” “怎么啦？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Anita清爽的声音利落的传过来。 当时不知道她的身份，白皓心里估摸着也就是世纪集团不算出头的二线演员，谁知道居然是意大利总部那边的国际名模，难怪那天见到她就觉得眼前一亮。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白皓心里七上八下，脑子里飞速组织拒绝的语言。 “我选了很多人，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一会儿我让mitiy把地址给你发过去，明天晚上见喽。”还不等白皓插话，Anita简洁的通知完就把电话挂了。白皓觉得他最近得了被人挂电话症。 尤其是小矮子，好不容易从伊凡那里弄来电话，打了几遍都被挂掉。 想到明天晚上的情景白皓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张大字报：野鸭变天鹅——钻进名模裙底的男人！小字标题：与星联大少厮殴的小混混原来真的有底牌！ 负责培训的是个平头男人，穿着粉色上衣，水蓝色裤子，走路娘的要命，见白皓打电话去了，糙着一口让人鸡皮疙瘩满天飞的声音十分不耐烦的催促了两声。 白皓眉头蹙起，懒得理他。 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又震动起来，他无奈的接起，“是不是找到比我合适的人了？我就说嘛，咱俩乍一看还行，其实……” “其实什么？”冷静的声音带着凉意穿透了无线电波，白皓适时的打个机灵。 这个声音…… “是谁又看上你了？”本来是一句带着强烈调侃意味的话，从慕川嘴里说出来白皓竟然觉得正经的很。 “……呵呵，怎么是你啊。” “那天的事很抱歉，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吃……吃饭？”白皓心里扑通一下。 好像自己还没有这么抢手吧？ 慕川没有催促，也没再说什么，电话陷入寂静。白皓握着电话的手紧张的摸索了两下，然后他听到自己回答的声音，“好的。” 好的，怎么会是好的，怎么脱口就出来了。 白皓懊恼的捏捏额头，“那个，我……” “下午过去接你。” 嘟嘟……又一次听到忙音。 白皓囧了囧，更加懊恼了。 白皓觉得慕川这个人，实际生活中的跟电视上看到的不像一个人。培训的第一天，白皓回去就查了他的资料，网上的都很官方，而且寥寥无几。访谈没有，嘉宾没做过，连狗仔队的小道消息都少的可怜，只有几场新闻发布会，还是在灯光闪耀中出现又匆匆消失的那种。正因如此他没有绯闻，有关他的任何谣言都是粉丝们揣测的。 似乎有个人说过如果一个巨星表象清白的一尘不染，那么内里就是黑的一塌糊涂。白皓想到第一眼见到他时那种莫名的嗜血之气，还有前几天被他强迫makelove时那种古怪的神色，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下午所有的培训都结束了穿粉衣蓝裤子的培训员把一摞报表交到他手里，“麻烦你把这些交给伊总，谢谢。” 伊凡是世纪经纪人团队的领头人，他在办公室出现的几率少的可怜。 13.蛋疼的晚餐 白皓最讨厌干这些跑腿儿的活，尤其是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吩咐的。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邱杰，你下楼一趟，十六楼的演艺厅，快点啊。” 没过一会儿，戴黑框眼镜一本正经的男人小跑着下来了。“白先生，您有急事吗？” 因为黑西服过大的原因，跑的有点凌乱。其实白皓加个快点啊不过是口头语，平时跟夜然他们玩儿惯了，总是拖拖拉拉就象征性的加三个字，尤其甜甜，出门的工序繁琐到蛋疼，她每次都大义凛然的说：万一遇上狗仔队偷拍，形象很重要！这个时候夜然会无可奈何的回一句：狗仔队认不认识你还不一定呢。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伊凡，我有事要先走。”白皓把那摞厚厚的报表塞给邱杰。 邱杰眯着小眼睛看了看，“白先生，这是您这几日参加新人培训的结果，伊总会给您客观评价，您应该自己过去。” “评价？”打分么？ 白皓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快到下午五点了。慕川电话里说下午会过来，现在再不走就推不掉了，他可不想天天上新闻头条，还都是负面的。 “没关系，你就说我在做练习的时候崴了脚了，算了，说我拉肚子吧。我改天再听他客观评价。”白皓穿好外套，匆匆走了。剩下皱着眉极其无奈的邱杰。 白皓算好了，现在这个时间很早，他先去找夜然，然后再召集甜甜和可欣一起吃饭，吃完到KTV去k歌，在各种让人蛋碎的歌声里是听不到手机响动的，晚上大家再一起到酒吧狂欢，下半夜去夜然那里看片，顺便讨论一下明天晚上穿什么衣服，对于这种事，可欣最在行了。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白皓刚一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前灯闪了两下。世纪集团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停在这里的车什么级别都有，地下车库就更不用说了。昨天他就看到老一代的影帝明辉从侧门那里的宾利上下来。白皓紧了紧衣服，拉低帽檐，准备拐到马路上去打车。 这时停驻不动的玛莎拉蒂突然发动，掉转头，开到白皓身边，车窗落下，一双摄人魂魄的眸子出现在白皓视线里，明朗的脸部线条极具男性魅力，耳边那颗暗淡的蓝宝石被夕阳一照，耀眼万分。 白皓微怔三秒，反射性的脸上露出一个比菊花还灿烂的笑容，“慕川？真巧啊。” “上车。”命令的语气。 他十分怀疑慕川能看透他的心思，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白皓浑身不爽的上了慕川的车，本以气氛会很沉闷，没想到慕川似乎心情不错，谈吐儒雅，风趣幽默，又换了一个人似的。 跟他接触的总共不过三四次，他已经变N变，真是变色龙中的极品。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你给尤里打过电话。” “尤里是谁？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我的管家，你可以叫他Ulysses。” 小矮子叫Ulysses？！白皓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一盘爆炒鱿鱼丝。 “你似乎不太喜欢跟我接触。”慕川手握方向盘，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白皓心里一震，传说中的读心术？紧接着他就撒了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瞒天大谎，“怎么会呢，我一直是你的超级粉丝，你演的片子我都看烂了。” “是么？你觉得狼烟那部片子怎么样？” “狼烟？很精彩啊！我最喜欢那部片子了。”狼烟演的是什么啊，白皓嘴角抖了抖开始运行所有脑细胞搜刮记忆中慕川饰演的电影，说实话，他看慕川的片子还没有子易看的多。 “你对于这部片子有什么看法？” 看……看法，白皓的手心噌冒出一阵冷汗，“时间太久，我记不清剧情了。” 慕川转头瞥了他一眼，“两个月之前的新片。” 影帝的新片，两个月的话热度应该还没有消下去…… 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最终后果就是糗到心力交瘁而死。 “我们上哪吃饭？”白皓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换个话题。 “你选。” 白皓脱口就要冒出路口大排档，想了想还是谨慎言语，“现在狗仔队这么猖獗，我们是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去我家。” “啊？不合适吧？” “为什么？” “我们其实就是……”肉体关系四个字在白皓舌尖绕了一圈被他咽回去。“我们现在的关系算是朋友吗？” 跟影帝做朋友是要有巨大的勇气和强大的抗压心。即便如此，这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去我的房子好了，”慕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语气淡淡的。白皓瞄了一眼直视前方的人，心里居然有一点失落。 车子驶进市郊一所豪宅。 在白皓的印象中，明星大腕儿们的房子应该是一尘不染，堂皇而没有人气的，因为他们的房子总是很多。 这里很奢华是没错，却不冷清。错落有致的三层别墅带着一个巨大的花园，暮色渐深，微弱的地灯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两人从车库出来刚好遇上迎面走来的小矮子。几天没见，白皓觉得他好像又挫了几分，脑海中那盘爆炒鱿鱼丝变成了鱿鱼炒土豆。 他看到白皓似乎很惊诧，转而面色又恢复正常，“HI，白先生，好久不见。” 白皓记恨之前的不平等条约，咧嘴对他露出一排大白牙，“矮管家真是越来越英俊了。” 小矮子宽广的额头上摆出三道褶子。 这时一个身穿及踝长裙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乌黑的长发和洁白的裙子形成鲜明对比，远远地微风浮动宛若精灵，她转身面向这边，白皓顿时被惊得天灵盖一闪，不是娇媚，不是艳丽，也不是性感，干净的跟玻璃娃娃似的一张面容。 看到慕川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来，嘴角微勾，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浮现在脸上。 “你回来啦。”她亲昵的靠到慕川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了？”慕川脸色绷得很紧，没什么表情。 “尤里说你最近不忙，我来看看你。”她温柔的注视着慕川，仿佛周围的人都变成了空气。 原来慕川有女朋友啊？白皓惊艳的望着这对璧人，提提嗓子问好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慕川冷冰冰的声音，“我对你没兴趣。” 温柔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转而笑容依旧。 连站在旁边的白皓都觉的无地自容，但是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仿佛没听到一般。 顿时白皓对于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子产生了深深地同情。慕川身价再高，身份再尊贵，他至少是个男人，男人应该有起码的绅士风度。 气氛陷入尴尬，白皓故作语态轻松的往前挪了挪脚步，“哈，慕川，你们家的花园很别致嘛。”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气氛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冷了。 毫无意外的这顿晚饭因为有不速之客的存在，吃的非常不和谐。 从慕川的豪华别墅出来的时候，白皓觉得刚才吃饭肯定是噎着了，不停的打嗝。因为在他频频为那个女孩子讲好话的时候，小矮子在旁边插了一嘴，“白先生还不认识楚小姐吧，她是楚天瑞的妹妹。” 楚天瑞的妹妹！楚天瑞三个字眼在白皓脑海里放大放大再放大。 楚天瑞的妹妹喜欢慕川！难怪世纪集团和星联娱乐有许多合作，许文似乎跟楚天瑞也很熟。 想起那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白皓还是恨得牙痒痒，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责怪子易的。一个体贴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他再对自己怎样，白皓还是无法对他产生恨意，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气，气消了，心底的空虚又被蚀骨的温柔占领。 不过今天晚上最不和谐的应该是慕川的谈话内容，查户口都快挖到白皓祖坟里去了，这让他极为不解。他甚至怀疑慕川不是特意请他吃饭，而是抓他来录口供的。 一直到回家，白皓还觉得怪怪的。因为慕川的一句话惊到他了，“你的奶奶是意大利人。”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白皓反复回想慕川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慕川根本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是白皓的奶奶是哪里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毫无意外的白皓接到夜然咆哮的电话。 “皓子，你怎么回事，说有急事让我们在酒吧等你，等你等了快四个小时了！野战都能几个回合了！明天上午哥要上台，你再不过来，不奉陪了！” “行，你走吧，让可欣留下就行。” “卧槽！”电话里传出两个字后挂断了。 不过等他赶到酒吧的时候三人都没走，甜甜手里拿着一张账单，满面笑容的递给他。 为了表示歉意，白皓一咬牙，甩出自己的信用卡。 “你明天要参加晚会？什么晚会？” “还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比较隆重的，你就说穿什么衣服好就得了。” “当然是大众黑西服，不过时，不掉价，百搭！”甜甜插一嘴，然后继续喝她的果酒。 “皓子，不错啊，你都混进上流社会了，有没有勾搭几个，你看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你不寂寞么？看到火辣美女不鼻血上涌么？欸，对了，上次你跟Anita搭档，又那么亲密，说实话，你有没有欲火焚身？”夜然一只胳膊搭在白皓肩膀上，眉毛一挑一挑的，笑的极其荡漾。 “欲个屁。” 14.动容的人 第二天晚上，很快到了。穿戴整齐，在镜子面前照了N遍之后，白皓精神抖擞的出门了。无论如何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紧张不是因为参加晚会，而是担心情敌见面会分外眼红。 上次大字报只出现了三天，就有澄清报道，这么看来楚天瑞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在这种公共场合，只要自己不做什么，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白皓心里隐隐有些思念，子易已经离开很久了，今晚或许能见到他。 按照Anita的助理mitiy发来的地址，白皓打车东绕西绕才找到锦绣庄园。门外两个雄壮的保安大老远就把出租车拦了下来，还不等白皓开车门，一个保安态度冷硬的催促，“不允许记者进入，请赶紧离开。” 记者？白皓蹙眉低头瞄了瞄自己的着装，有穿的这么正式连家伙都不带的记者么？ “不好意思，我不是记者，我是来参加晚会的。” 保安略怔，依旧是冷硬的态度，“请出示邀请函。” “……我没有邀请函，不过我跟Anita是一起的，不知道她来了没有？” 保安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顿了几秒才不屑的回答，“Anita？” 不会不认识吧？“是的。” “那请你到路口那里等待。” 路口……车子开进来得有一公里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辆雪白的Lamborghini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在庄园门口戛然而止，车轮两侧扬起的尘土扑了白皓一脸。 车门打开，出来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金发男人，他似乎刚才就看到了白皓，一下车就往这边走过来。 “OH，小可爱，你也来了。” 望着亚伦笑吟吟的表情，白皓眉头一皱，每次遇到他都会倒霉。 大概这种场所出现的次数比较多，亚伦的脸很有招牌效应，最终在保安赤果果的眼神中，白皓大摇大摆的进了锦绣庄园。 整个庄园都有种奢侈到糜烂的感觉，尤其晚会的主厅，晃得白皓睁不开眼。里面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白皓一眼就看到了影后余慈，被几个小明星围着，谈的甚欢。连影后都来了，派头不小。 询问亚伦才得知，这次晚会的主题是庆生，庆生的主角毫无疑问是楚天瑞，白皓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如果早知道，豁出去即便得罪Anita他都不会来。 “你怎么会被Anita挑中？”自从两人一起进来，亚伦就没离开过他身边半步，白皓望着他那双碧色的眸子，生生看到了捕获猎物的喜悦。 “大概Anita觉得我长得不错，”他拉拉领带，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亚伦挑眉，“Anita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可爱，跟她待久了你就知道她这个人有多无趣了，不如我们……” “亚伦，你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你还是没改！”明朗的声音由近及远，高跟鞋的声音也应势传过来。 著名设计师打造的及膝亮片裹臀连衣裙把Anita傲人的身姿衬托的更加耀眼，头发盘起，玉颈立显，最晃眼的还是那双玉腿，如果夜然看到肯定会鼻血狂流。她从门口进来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白皓感觉到一道道目光跟随Anita移动到自己身上。亚伦似乎不太喜欢跟她讲话，见到她雀跃的语气削弱下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Anita抱歉的对白皓笑笑，因为画了浓妆，笑容魅惑多姿，白皓挪不开眼的注视着她，“不晚不晚，我也才到。” “不要对我的男伴儿图谋不轨，我亲爱的亚伦。”Anita迈着猫步走到瞬间沉默了亚伦身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暗潮涌动，似乎水火不容，但又闻不到火药味。 眼神交战几个回合，亚伦勾起嘴角，咬牙切齿道：“你们玩儿，我找别人去。”然后一阵风似的混迹到一帮小女生群里去了。 “你们有过节？”白皓不由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们是好朋友。”Anita面带微笑，答得自然。 好朋友……白皓不解的张了张嘴，刚要继续问，门口出现一阵骚动。 这阵骚动伴随着站在白皓不远处几个星联娱乐的二流演员的倒吸凉气声。所有人都知道慕川从来不参加晚会年会以及各种娱乐性PARTY，慈善晚会都是伊凡出面。 熨帖合身的炭黑色西服身影像一尊神似的从门口移动进来，精致的脸颊是一贯的冷静。顿时焦点从Anita身上转移。最让人惊诧的是，向来孑然一身的慕川不止开始参加晚会，还带了女伴儿。这女伴儿白皓相当认识，就是昨晚一起吃饭的楚天月。 她依旧精灵般的穿着白色长裙，瘦弱的胳膊挽着慕川，打眼儿望去和谐的很。 男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昨晚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满脸嫌弃，冷淡的要命的态度，今晚就双双亮相了。白皓扔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恰巧慕川的眸子扫过这边，他赶紧收敛目光。 “那个女的是楚大少的妹妹吧，挺清纯的。” “这年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长相，连慕川这种传奇人物都能搞到手，你确信她清纯？” “没准儿人家慕川就喜欢这样的。” “你得了吧，玉女辛贝贝不够清纯么？你忘了上次发生的事了么，当场拒绝啊，那么多人，多尴尬。” “玉女和欲女其实差不多，”又一个声音插进来。 白皓撇头看了一眼，是歌坛小天后蓝翡和两个最近刚爆红的艺人站在柱子那边聊天。Anita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幽幽的瞧了一眼，神色平淡。 “你要不要过去跟慕川打个招呼？” “啊？……我跟他不熟，当场遭冷眼就不好了。”白皓抓抓头皮，故作坦然。 “不会的，慕川的性格很温和。” 大概许多人都有她这种想法，白皓瞄了周围一圈，许多人状似谈笑，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跟着慕川的身影移动，眼底都是跃跃欲试，却又被心里的那份矜持控制着。 Anita说着已经抬步走过去了，也就她有这种雷厉风行的魄力。 白皓思量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身穿休闲燕尾服，一本正经的面容带了几分邪气，这种邪气不同于亚伦的戏谑，是渗透骨髓的城府体现在脸上的效果。 他身后居然没有子易。 白皓头一次在如此明亮的环境里正面注视楚天瑞，乍一看长得还算不错，不过有种老奸巨猾的气质而已。 他跟慕川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向自己妹妹那边走去。 小女生到底喜欢跟小女生在一起，楚天月被人团团围住，个个都是恭维的笑容，楚天瑞一走过去，大家又把恭维转向他。 慕川一如Anita说的温和，两人淡淡的交谈几句，都冲他看过来。 被看的莫名其妙，白皓就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他可不想再跟慕川谈论自己的八辈儿祖宗归属地的问题，生怕他主动走过来，白皓赶紧故作找厕所的样子转移阵地。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等他出去了，慕川依然悠闲的坐在沙发上。 外面的人要少的多，白皓独自在花园里转了转。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去找慕川，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生气的声音从花丛后面传出，好像是楚天瑞，白皓立马竖起耳朵。 “我不要你管！” “慕川那个人你玩不过。” “你不要总说别人，我看你也好不了哪儿去！” “天月，哥也是为了你好。” “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看不出这男人还挺疼自己妹妹的。偷听别人讲话似乎有些不太礼貌，白皓转身往花丛外面走去，结果他刚一动两人的声音就销声匿迹了。不会这么悲剧又被发现了吧？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厅门口的灯光透过身体的空隙把消瘦的轮廓描绘的清晰无比，修长的身姿很绅士，只是背着光，白皓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管何时何地，这个人总能让白皓动容，喉头动了动，他微笑着的走上前去。“你也来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子易的眸子闪动两下，“小皓，恭喜你进了世纪集团。”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在拍宣传短片了，而且昨天……你坐慕川的车离开了。” “额……那个，我们其实不太熟……”白皓故作轻松的推脱，话音还未落，他看到远远走过来的楚天瑞，又是这种处境。 无论如何白皓都不会向他道歉，为了避免发生摩擦，走为上策。 “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快速溜走了。 也不知道庄园里的建筑怎么设计的，白皓找了半天还没找到洗手间，却看到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倒在大厅侧门的草丛里，脖颈上沾满鲜血，衣衫不整，眼睛闭着。 白皓立马跑过去查看，女孩子好像还有气，就是有点失血过多的症状。白皓手忙脚乱的摸口袋，手机刚掏出来他看到亚伦从侧门走出来。 甩着手上的水珠，似是刚从洗手间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受伤了！” “哦？”他眉毛一挑，扫过白皓的手机，然后悠然的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 白皓凝视着他的眸子，突然脑中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只觉耳边有个飘渺的声音说：“你是来用洗手间的。”然后腿就不受控制了。 直到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时，神情还有点恍惚，他不记得自己到底上了厕所还是没上厕所。而且自己刚才明明找不到洗手间，一晃神就在这里了。正在他疑惑不解之际，子易推门进来了。 15.厕所的吻？ 白皓不得不承认，他来参加这次晚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子易，他是抱着见到子易的希望来的，但是现在见到了，希望实现，反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见了面能说什么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说的，比如恳求他回去。 子易的眸子一如以前，像蓄满了雾气，有些像少年漫画里就等着怪叔叔怪阿姨们蹂躏YY的懵懂少年，其实子易不是什么少年，他成熟稳重，他的心理年龄远远要比实际年龄多很多。是一种经历坎坷，在挫折中不断奋进所体现出来的成熟。 正是因为这份成熟和表面上的清秀模样造就了他少言寡语，处处忍让的性格。 白皓的思绪很混乱，面对推门而入的子易略微惊诧。 子易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白皓眼底波光流动。 “小皓，我……” “你也上厕所啊。”脑子一抽，白皓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记得刚认识子易那会儿，白皓还在上大学，两人没有确定关系，子易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接很多片子，时常跟着白皓去听课，白皓向来也不是爱学习的人，有关舞蹈的理论知识更是枯燥的让人挠墙，那个时候白皓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走，一起上厕所去！”两人就会悄悄溜走，出去花天酒地，从此上厕所似乎就成了一个代名词，预示着两人甜蜜和肆无忌惮的日子。 这句话一出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气氛有些凝重。 沉默半响，白皓慢慢吐出一口气，“我完事了，先出去了，”他边说边象征性的甩甩手，其实手上半滴水珠都没有，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上没上厕所。 白皓转身走向门口，在手指触及门把的刹那，子易回身拉住他。冰凉的手掌覆在白皓温热的手腕上，瞬间白皓觉得四肢百颌都燃了起来，冰火冲撞。 他驻足，回头，有些许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我理解，也从来没怪过你，你不用自责。”白皓怔怔的望着他，说的真诚，若说伤心肯定是有的，对一个人的感情不会随随便便产生，更不会随随便便消失。 “我不是自责，小皓……”子易抿了抿嘴，瞬间靠过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两片带着凉意的双唇盖再白皓微张的嘴上。 凉意轻轻摩擦，一股电流顺着白皓的唇角贯穿全身，再熟悉不过的吻。 一个让他思念的人，又怎么忍心拒绝。 白皓感觉手腕上的力度紧了紧，他看到子易微微眯起的双眼，嘴角不可抑制的流露出轻吟。 就在白皓控制不住想要把他抵在墙上的时候，厕所的门又毫无征兆的开了。 白皓立马条件反射的后退两米。 随风而入的人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深邃的眸子摄魂一般扫过两人。 慕川脚步顿了顿，似乎对这种气氛很疑惑，虽然白皓手脚麻利，但是进门的人起码看到了两人由一个非常近的距离迅速分开的。 白皓尴尬的搓搓手，嘴角不由自主的抖动，紧张所致连忙说了一句：“慕川你也上厕所啊？” 慕川：“……” 白皓干笑两声，还想说什么却被冷静的声音打断，“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所有人包括白皓在内都相信，慕川不过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话，因为他在世纪集团的名声一直都是神一般的人物，话少的可怜，偶尔冒出一句也不是正常脑回路能瞬间接上的。 “我……我们上厕所。” “我是说我上厕所，子易……苏子易也上厕所……哈……很巧……” 相信没有比这更白痴的回答了。 子易惨白的脸色变了变，转瞬又镇定下来，“很高兴跟你一起上厕所，我有事，下次聊。”他说完就迅速转身出去了。 慕川的余光扫过慢慢闭合的厕所门，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洗手台边洗了洗手。白皓望着那双白皙修长毫无污渍的手在清水中翻腾两下，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慕川随手扯了一张纸擦干手，潇洒自如的转身离开。 半分钟过后厕所只剩白皓，其实也不是只剩他自己，在白皓思索慕川是不是有洁癖的时候，厕所的隔间小门突然开了，小矮子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 瞬间，白皓就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怎么厕所还有人！！！ 小矮子糙着小短腿儿迈着碎步走过来，幽幽的瞄了他一眼，不知是要笑还是怎么的，表情很扭曲，“看不出白先生还是个多情的人。” 白皓眉头一皱，脸上露出蛋碎的忧郁。 事实证明，在参加晚会的时候上厕所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不止会无缘无故的扯着蛋，还会神奇般的遇上重大事件。 白皓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满园的警察和记者。声音嘈杂，乱哄哄的，已经完全不是刚才恬然悠闲的庆生PARTY了。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搞得好像死人了似的，”白皓不解的咕哝一句。 跟在白皓身后的小矮子表情分外凝重。 这时亚伦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把白皓吓了个哆嗦。 “矮子，你怎么在这里！害我找你半天。” 小矮子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请叫我矮人叔叔或矮管家。” 亚伦白眼一翻，无奈的语气，“有新客到了。” “难怪，Lee呢？” “在后厅，估计见上面了。”他眉毛一挑，做个跟我来的动作，两人就直接无视白皓匆匆离开了。 白皓一头雾水的瞄一眼他们的身影，返回大厅的位置。现在记者这么多不知道影后玉女们被围堵是什么景观。 事实总是有悖伦常的，大厅里哪里还有半个明星的影子，只有闪亮的一条红白斑纹线把大厅包了个严实，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在盘查服务员和检查现场。 大厅外面有几个想露脸想疯了的二线小明星落在记者群里不停的摆POSE，一脸粉黛楚楚生辉。 白皓逮着一个小民警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民警犀利的眼神瞥他一眼，不耐烦道：“很严重的事，服务生都到那边去录口供。” …… 爷这装扮就算不是白马王子，至少也是黑马吧。 民警见他神色闪烁不禁严肃起来，白皓只好操起谄媚的笑容，“好的好的。” 录你大爷，操！ 白皓又换了一个人问，得到同样的回答，看来事情似乎挺严重，如果所有的警察都板着一张冰冻三尺的脸，那么可就有楚天瑞麻烦的了。 四下观望也没发现Anita，这种状况，她早就应该在保镖的陪同下默默离开了吧。远观大厅里琳琅满目的食物和美酒，虽然舒缓的音乐已经停止，画面依旧让人垂涎，可怜他为了这免费的酒水都没吃晚饭，现在肚子里已经开始唱交响乐造反了。唉，没口福了。 就说一遇上亚伦就倒霉，这晚会参加的真叫一个蛋疼。 白皓又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个熟人。自己没车，这个时间难道要走回去么？ 心情的不爽的溜达到门口。 “白先生。” 清脆的女声。 白皓连忙回头。 一个长相清俊，打扮利落的女孩子站在离他身后，“我是Anita的助理mitiy，Anita吩咐我送你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我一个大男人不用送。” “Anita嘱咐了好几遍，您就屈尊一下吧。”小姑娘巧笑嫣然的望着他，语气坚持。 白皓心里一乐呵，顺着台阶就下了。 “请问mitiy小姐……” “叫我mitiy就可以。” “噢，”白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你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去了趟洗手间，一出来就乱了。” “大概有人意外受伤了吧。”mitiy继续笑盈盈的，白皓发现她不是特意笑的，只是长了一张笑脸而已。 两人上车后，白皓又发现车上有个熟人。 坐在前面的伊凡回头跟他打个招呼。 感情世纪集团不止艺人之间都熟的跟一家人是的，经纪人和助理之间也熟的像亲兄妹。 一路上白皓问了很多问题，Mitiy虽然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嘴却严的很，连发生事故后Anita去了哪里都没说。即便她什么都没说，白皓依然觉得她很亲切，这就是世界顶尖模特的助理。 虽然被自己的女伴的助理送回家有点有失绅士风度，白皓还是舔着一张大脸一直被送到家门口。 伊凡对于白皓的住处略微有些好奇，不过好奇也只是表现在眼神上而已。 白皓已经习惯了，子易第一见到这里还很夸张的说他挖到了上世纪的古董。 第二天早上，睡梦中的白皓被一阵狂轰乱炸的手机铃声闹醒。 “喂……” “小白，你赶快打开电视看新闻！”甜甜急促又尖锐的声音搅得白皓立马清醒了七分。 “大早上的看什么新闻。” “……已经中午了。” “等会儿着，白皓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 “等会儿就看不到了！！！”更加尖锐的追命夺魂声。 “好好好，等一下。” 白皓从床上滚下来，踱到客厅，踱步的期间脚趾头撞到门框撞出一身冷汗。 “娱乐频道，看到没，爆闻！” “看到了，星联娱乐楚大少的别墅庄园发生事故了嘛，我知道了。”白皓一边回答一边打着哈欠。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声音阴沉下来，“你昨天晚上就是参加的那个晚会？” …… “你妹啊，你参加这么重大的晚会为什么不带着我！！！！娶了媳妇忘了娘，飞上枝头你就不记得鸡窝里同甘共苦的兄弟姐妹了！！损友！！！” 白皓被她吼得耳根子生疼，忍不住把电话拿的远点。 “……甜甜，你别瞎扯了，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那种地方。” “哼！纸是包不住火的！你难道没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吗！！” 白皓耐着心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报道，是昨晚锦绣庄园的现场，一片混乱，他瞪大眼在人群中找了很久，真的看到了东张西望的自己，距离远不太清晰。 “背影像而已。” “岂止背影！你那身西服是去年我陪你去买的！打五折的！”电话那头已经梨花带雨了。 “……” 白皓不敢置信，傻乎乎的甜甜会有如此精明的一天。 “好吧好吧，是我。我也是以别人的名义去的，没法再带别人了，下次有好机会我一定先想到你。” “谁的名义啊？” “还不是Anita……” 啪，电话突然挂了。 白皓莫名其妙的瞧一眼手机。 没过二十秒，手机又震动起来。 莹莹发光的屏幕上赫然跳跃着“夜然”两个字。 16.会做饭的影帝 白皓十分怀疑三个损友的脑袋里都有严重的法西斯思想。看着被烧杀抢掠洗劫一空的冰箱，白皓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皓子，作为你给我的补偿，你必须要杀猪宰羊宴请我。” “小白，你的冰箱里居然有条鱼！” “还有罐头！”甜甜和可欣惊讶的表情比看到自己冰箱里有存货还兴奋。 他们兴致勃勃的杀过来自然是因为白皓在电视上露了脸，虽然模糊的基本分不清鼻子和嘴。按照可欣的话说就是，小脸一露，出名不远。 “喂喂，你们太可耻了，多少给我留点，不能都做了！” “哥很受伤，必须都做了！尤其这条肉肥鲜美的大鱼！”夜然面色肃然的举起菜刀卡擦一声，白白胖胖的鱼立马开膛破肚了。 白皓顿时被鲜血淋淋的场面弄出一身鸡皮疙瘩，“喂，那是鱼，不是我。” 本来夜然在电话里是吵着闹着要白皓请吃大餐，也不知道谁多嘴提了个意见，他们三个就风风火火的杀到白皓家里来了，而且全体空手来的。 不过有件事倒是很奇怪，白皓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鱼和肉，尤其是新鲜的蔬菜，他最近一次去超市已经是上周的事儿了，而且作为一个把外卖小哥当自己家佣人的人，白皓买存粮从来都是买开袋即食的。难道是晚上困得不清醒的时候出去买的？ 白皓无奈的站在水池子旁被可欣指使着一边洗菜一边洗碗，极度抑郁，因为碗许久没用，泡在水池里已经快长绿毛了。 “皓子，你说你长得没哥帅，身材没哥好，Anita咋就看上你了呢。”夜然手上剁着鱼嘴里还愤愤不平，或者自从中午他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一直没平过。 “那可能是Anita没见过你。”可欣无可奈何的回他一句。 “我也这么认为……” “你们别瞎说了，Anita又没看上我，只是碰巧拍宣传片的时候认识了她，碰巧他没有合适的男伴儿参加晚会才不得不降低标准就地取材。”白皓立马打断他们毫无营养的幻想。 “得了吧你，Anita会找不到合适的男伴儿？想给他当男伴儿的少说也能编一个日本国出来！演《绝迹》的那个好莱坞影星叫什么来，挺高的，我前几天才看的娱乐新闻，他追Anita追的可是很生猛，你小心被他的粉丝灭门。”夜然一脸诚意的提醒道。 “我又没跟Anita怎么着，晚会才举行了一会儿就出事故了，谁知道我是她男伴儿。” 中午的新闻大部分播的都是昨晚的事故现场，至于晚会最开始的那段，估计没有狗仔队混进去，一个镜头也没出现。想到昨晚的事情，白皓依然满脑子不解，两个新出道的女影星离奇死亡，死状怪异，疑似被猛兽咬断脖颈处的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楚天瑞的私人庄园里怎么可能会有猛兽，除非他有圈养大型宠物的习惯，不过据有关他的报道来看，他十分厌恶宠物。听Anita说他们家除了人没有任何动物，之前他有个小助理在办公室养了一只不会说话的八哥，被他活生生从十几楼上扔下去了，幸好笼子被建筑物勾住才避免八哥粉身碎骨的悲惨命运，不过更加不幸的是，八哥虽没被摔死却被吓死了。从此他的助理再也没敢往办公室之类的地方放宠物。 难道他只是不喜欢小宠物而是喜欢大的？ 这件事已经由娱乐八卦上升到政治新闻，因为死了的那两个影星的家人欲要联合起诉楚天瑞。夜然看完这条非常嗤之以鼻，以他的话说，这两家人太纯洁了。 楚天瑞的势力似乎不仅仅是在娱乐这一方面，他官方的背景资料写的很简略，不过是少年成才，一举成名之类，跟慕川的有一拼。 关于慕川，虽然有几次亲密接触，但是直觉告诉白皓这个人的神秘程度远远大于他的名气，虽然他的名气已经覆盖全球。 “小白，你昨晚去参加晚会有没有见到慕川？我真是太崇拜他了，如果今生能见一面他的真人，让我死也甘愿了。”甜甜一边搅拌鸡蛋糊糊，一边两眼冒星星。 可欣瞥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劲儿，慕川也就长得帅点，像他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物除了会拍拍电影摆摆POSE也就只有养眼的功能了，我敢打包票，他在家肯定连脱衣服都需要佣人帮忙。” “不许你贬低我的慕川！他肯定是什么都会的，你看他那么温柔，那么帅气，那么有男人味……” “有吗？我怎么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凶残。” “那是他在拍电影，剧情需要！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平时不是很温柔很体贴的！” “难不成你见过？” “我……” 被可欣犀利的话锋憋住，甜甜嘴巴一厥扭过头去。 夜然呵呵的打圆场，“不就是一男人么，伤了和气没关系，伤身就不好……” “你闭嘴！”可欣和甜甜异口同声。 夜然无趣的扁扁嘴，把弄干净的鱼和大料放在一起，准备下锅炖上。说实话做菜这种事，可欣会一点，夜然也就是干杀鸡秃毛给鱼挖挖五脏之类的活，白皓勉强能做个番茄炒蛋，甜甜完全不会。 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材料和青菜，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起来。 “到底是谁提议来我这里做饭的？” “不是我！”可欣翻个白眼。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门铃声，把互相推脱的四个人拉回现实。 “这么晚了你还有客人啊？”夜然惊悚。 甜甜把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放，“我去开门！”然后立马就跑出去了。看到平时木楞楞拖拉拉的甜甜瞬间反应变灵敏，白皓了然了。 甜甜迅速跑到门口打开门，但是只听到门开了的声音，之后就寂静了。 夜然冲外面喊了一声，“甜甜，谁啊？” 过了三秒外面没有回答。 “是谁啊？甜甜。”白皓洗好三遍的碗再次放到清水里涮一遍，其实他也好奇，除了他最铁的这三个人其他的朋友联系的都不多。根本不会有人来，而且还是晚上。 突然的寂静生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夜然眉头一皱，甩着一根葱边咕哝边出了厨房，“开个门都这么不利索，到底谁啊？又不是你偶像慕川，你吓傻了还是怎么的啊……啊……” 出去的夜然的声音颤了三颤也戛然而止。 诡异的气氛瞬间提升三级。 “最不喜欢这俩人恶作剧，总是没个正经的时候！你们搞什么搞……”把脑袋伸出去的可欣刚要开口损人，半个字音还没吐出也愣了。 被他们三个搞得莫名其妙，白皓只好自己出去看。 一走进客厅就看到门口玄关的地方站着一个修长的黑影，眸子清亮，像深夜的冥星。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被愣在门口的甜甜堵住了，表情有些微微的不悦。 “你怎么来了？”白皓欣喜的走过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欣喜，总之心里有股无名的喜悦。 “上次吃饭你说想尝一下Brunello Di Montalcino，我给你拿一瓶过来，顺便看看你奶奶留下的遗物。”慕川说着侧了侧身子，从甜甜旁边斜身穿过走进客厅。 前天在慕川的别墅吃饭，白皓没话找话随口称赞了几句葡萄酒很不错，在他的脑子里对于葡萄酒的了解程度跟对火星的了解差不多，Brunello Di Montalcino这个词还是以前看片看来的。至于奶奶的遗物……白皓被他查户口查的脑子糊了，哪里有什么遗物…… “啊，你还记得啊，多谢了。你吃晚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我们刚好今晚要聚餐。”白皓接过纸袋子放在桌上。 这时装了半天雕塑的甜甜终于清醒了，她快步走到慕川身边拉住他的衣袖，把婴儿肥的大脸凑到正前方，认真的看了看，“这位哥哥，你长的跟慕川好像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影帝从电视上走下来了。” 夜然和可欣也凑过来。 “可不是，皓子，你从哪搞这么一朋友，长得太像了，怪惊悚的。”夜然长臂一挥搭在慕川肩膀上。 白皓：“……” “这位哥哥，你叫什么啊，你这张脸很值钱啊。”快趴到慕川脸上的甜甜已经忍不住伸出爪子，想要上去一探虚实。 白皓立码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压着嗓子道：“注意素质。” 慕川眉间的不悦已经加深，白皓赶忙把自然熟的夜然和甜甜拉的远一点，“他是……” “我是慕川。”淡淡的四个字应声而出。 两人石化三秒，随后爆出笑声，“哈哈哈哈哈，你是慕川，我还是乔冀北呢，不过我身材可比乔冀北好啊！” “那我就是余慈！女演员我最崇拜余慈！”甜甜双手握住放在胸前。 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如果是被人耻笑……慕川的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表情徒增几分凉意。 “我就是慕川。”温润变成生冷。 对方俨然不是玩笑话。 夜然止住笑容。 他们立马同时转头看白皓。 白皓的脸色已经缤纷多姿，活脱脱一个调色盘。“他确实是慕川……” 登时笑成一朵花的夜然和甜甜脸色变红变绿变紫…… 唯一站在旁边默默不语的可欣面露浅笑，一脸抱歉的说：“请您别介意，他们两个平时就这样，不是有意冒犯。”虽然语态大方，脸上的红云可以看出她有点紧张。 “对对对，他们俩脑子总抽筋。”白皓立马打圆场。 “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饭很快就好了。”白皓推一把石化的夜然和甜甜，催促他们赶紧去厨房做饭。 慕川觉出气氛的不和谐，收敛了脸上的冷气，又露出官方表情，“没关系，我也可以帮忙做饭。” …… …… 二十分钟之后，主厨成了慕川，三个人僵尸似的成了等菜的大爷。他们巡回在慕川方圆一米的位置，且保持的非常好，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就是崇拜，因为慕川不但麻利的挽起袖子做菜，连切肉打鸡蛋的姿势和手势都娴熟的很。 白皓突然想起昨晚Anita说的一句话：慕川性格很温和的…… “喂，你们三个很碍事！”白皓拿着调好的料被三具僵尸挡住，转了半天还没转到慕川身边。 17.遗物 做饭做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这期间，除了白皓和慕川的对话声就再没有其他的人声。三具僵尸各自顶着一张表情丰富的脸移动在厨房这个狭小的地方。 看到一桌子的菜，白皓对于慕川不禁肃然起敬，徒增几分好感，本以为他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大少，想不到做的菜看起来还挺美味，虽然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他就只做了一个番茄炒蛋，还放多了酱油，乍一看像糊了的坨状物。 “喂，你们三个赶紧过来坐，站门口当牌子么。”白皓招呼一声厨房门口的三具僵尸。 甜甜立马嘴角一弯屁颠屁颠的往前凑，不过她还没碰着椅子把就被夜然拉了回去，“我看我们也许有急事，还是先走吧，”他一脸恭维的表情，眼睛的余光还不忘扫过慕川。 夜然虽然爱开玩笑，平时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刚才自己傻不愣登跟慕川这么一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心里估计有些别扭了，何况除了白皓，谁都没接触过慕川这个人，三个人都在琢磨是不是惹着慕川了，因为做饭期间慕川完全没有跟他们讲话。 其实慕川不过是话少而已，而且做饭这种事关键是要认真。 白皓看出他们的窘相，“矫情什么，大家都是熟人。” “……” 大家都坐下后，饭桌上的气氛依然凝重的像葬礼现场。白皓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敲敲菜盘子玩笑道：“谁做的菜谁负责吃完啊，哈！” 他刚说完夜然甜甜可欣三个人齐刷刷的又把刚举起的筷子放到桌上。 白皓皱眉诧异的看他们一眼，“干嘛？” 可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们不太饿……” 望着突然变矜持的三个人白皓脑门上浮现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这要在平时，菜还没上桌就消失一半了。 坐在白皓旁边的慕川脸上露出淡笑，“你们都是白皓的好朋友吧，这些菜都是你们准备的，我只不过做了最后一道工序把它们放进了锅里而已，菜还是大家做的，不要见我在就拘谨，我跟白皓很熟，你们当我自己人就可以了。”稳重深沉的几句话说的有条有理，虽然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内容，却有种听国家领导人讲话的错觉。 顿时四个人都投来惊讶的神色。 木愣愣的三个人当然是惊讶于那句“我跟白皓很熟。”白皓惊讶的是，慕川居然能一次说这么多话……少见啊少见。 慕川吃饭很文雅，速度也有些慢，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镜头都可以拿来做宣传招贴，而且贴一张红一张。所以在吃饭期间甜甜不小心撒了自己一身汤，可欣掉了三遍筷子，夜然摔了一只杯子。半个小时内白皓听到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不过吃到后来大家看慕川确实挺随和的，气氛不是那么死僵了。 “慕川哥哥，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大木桩子。一会儿吃完饭能不能给我签个名？”甜甜红着双颊小心翼翼的询问。 白皓被她嗲的出水的声音搞得一阵反胃。也不知道慕川的粉丝为什么叫木桩子，这么别致的代号很少见。前几天白皓无聊点进了慕川的贴吧，顶置的一个帖子是慕川特别深沉的一张剧照，跟帖内容如下：木桩一号膜拜，木桩二号膜拜，木桩三号膜拜，木桩四号膜拜，木桩五号膜拜……以此类推盖楼盖到几万，看的白皓有种深深的捅了丧尸窝的错觉。 “可以。”慕川笑着用勺子挖了一坨白皓炒的黑色番茄炒蛋填到嘴中。 “要不你也给我签几个吧，”突然想起签名可以售卖的乔冀北，不知道慕川的签名能卖多少钱，真身在这里就是资源啊。 慕川嘴角动了动，慢慢咽下那坨番茄。“我的签名不值钱，你不用多想了。” “……”被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冷飕飕的。 “小白，你不会是想拿出去卖吧？”甜甜鄙视他一眼，“现在市面上关于影帝的签名至少有几十种版本，没人会相信你那个是真的。” 可欣立马附和着点头，“我家就有五个。” “……那还是算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家本来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也不激烈，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突兀。伴随着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门被打开了，一个模糊又消瘦的轮廓出现在门外的漆黑的环境中。 因为房子小的缘故，餐厅与客厅相连刚好正对着门口。五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打在门口的人身上。 除了子易的经纪人，白皓的朋友圈和子易的朋友圈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在夜然甜甜和可欣他们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子易这个人，现在突然有个手中有白皓家钥匙的人出现…… “你这还有别人住啊？”可欣的位置靠近白皓不禁推推他的胳膊。 大概没想到屋子里有这么多人，站门口的子易也愣住了，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白色的便利袋。 “我……捡到了你的钥匙，电话没打通就给你送过来了，”听得出子易的声音有些尴尬，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哪有不熟的人捡到钥匙还擅自开门还的，何况不熟的人就这么熟悉地址？……子易迅速的把钥匙放在玄关处的小台子上，转身就走了。 白皓立马起身追出去。 等他出门，人已经到了楼道口了。 “子易！” 熟悉的脸颊转过来，借着外面的昏黄的灯光，那张脸有些憔悴，眸子里是淡淡的忧伤。白皓终于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绿色的叶子露在外面，像蔬菜。 “你之前回来过？冰箱里的东西是你买的？” “就是随便买了些，请你别介意。”子易的语气很轻，带着微凉。他总是给人一种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感觉，即便自己的恋人也不例外。 “难怪，我还以为自己梦游了……” 子易抿着双唇吐出一丝疑惑：“慕川好像跟你相处的挺不错的。” 白皓坦然的笑笑，“噢，之前跟世纪集团签约是因为他的管……经纪人，所以就认识了，也不太熟，毕竟人家是影帝，跟我们交朋友有点不搭调，他今天找我有事刚好跟大家碰到了。” “他是特意来这里找你的吗？” “……应该不是吧……” “你快些回去吧，你朋友在等你。”子易垂下头有些落寞。 “那你……”白皓想说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坐坐，但是这种场面他该如何介绍子易。 “前两天才看到《血族崛起》的演员名单，本来今天刚好有空来替你祝贺的，现在看好像不需要了。”子易的眸子闪了闪，看向别处，“很高兴你走进演艺圈，这里面水太浑，你要多加小心，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先走了。” 很明显他话中有话，而且欲言又止。 这几天发生的事都不是白皓的正常生活轨迹，就连他自己也有些云里雾里，联想到最初那通可恶的电话，子易不会认为自己也加入潜规则大军了吧？ “子易……”白皓手臂伸出去想抓住他，无奈他转身太快，已经急急往停放车子的地方走去。 白皓再次望着那个车屁股绝尘而去。 回到饭桌前的时候，饭菜所剩无几，大家的聊天状态已经进入高朝，虽然基本只有三个人的声音。 “皓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夜然喝了杯Brunello Di Montalcino，拘谨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 “朋友有点小事，呵呵。” “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啊？也不晚啊，才十点多……”甜甜咕哝着。 可欣立马拉拉他的袖子，悄声道：“你没看到人家慕川已经有倦意了啊，人家也要走的啊，你在这问个不停烦不烦。” 终于在可欣的催促下，闷闷不乐的甜甜和一杯倒的夜然极不情愿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慕川和白皓两个人。本来以为慕川会先离开，毕竟能受得了甜甜叨叨的人不多，偏偏那个人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又不好开口下逐客令，白皓只好默默的收拾残羹剩菜。 “现在可以看你奶奶的遗物了吗？” 白皓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原来是为了这茬，真是祖上欠了他了。是不是所有的明星大腕儿都有点特殊的癖好？ “其实我奶奶……” “不方便吗？” “额，是有点……” “没关系，我只在这里看看就可以，不会带走。” ……谁让你带走了！ 白皓从小家里比较拮据，奶奶过世之后，除了房子也没留下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而且当时为了应奶奶要求，许多衣服之类的东西都放进了她的墓地中。绞尽脑汁想了想，白皓从储藏室里翻出一个破木箱子，推到慕川跟前。 “所有的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慕川俯身蹲下，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上面的尘土，把盖子掀起来。 比四大名着还厚的几本古书杂乱的堆在一起，暗黄几近发霉的页边已经破损不堪。 慕川瞥了两眼，往下翻了翻，抽出一只木盒子，盒子外面有个小锁扣住了无法打开。 “这里面是什么？” “也是书。”白皓无奈的摊摊手。 “可以看吗？” “当然。” 白皓蹲在他旁边，从木箱子里摸出一根铁丝，对着盒子上的锁眼扣了扣，满是铜锈的小锁啪一下开了，一本牛皮纸的精致册子出现在两人眼前。“小时候出于好奇，经常偷着看，不过里面的内容似懂非懂。” 其实对于奶奶的死，白皓心里不是很明朗，奶奶身体很好，根本没什么病，但是突然就死了，当时白皓心里难过没细想，后来又后悔的要命，觉得自己对奶奶的关心不够，或许她早已得了不治之症。 慕川挑眉接过盒子里的小书，翻了几页。里面的内容是都是些鬼画符，还是图文并茂的。 “还有这个，上面的图画的很讲究，也不知道奶奶从哪搞来的这些。”白皓又从箱底翻出一盒。 “你看这个图，这是画的什么？” “朝拜。”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研究了很久……” “我以前见过。” “啊？”白皓兀的抬头，鼻尖差点擦到旁边的人。 白皓这才发现他们是紧挨着蹲在一起，像小时候跟小伙伴玩趴在地上寻宝一般。慕川的皮肤好的让许多女明星生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连毛孔都很难看到，这是男人的脸么？ 被直勾勾的看了两秒，慕川转头，“怎么了？” 若有若无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皓顿时觉得心砰砰加速了两下，“没……没什么。” 18.影片血族崛起 慕川一直待到半夜才离开，箱子里的书拿走了一本，就是那个木盒装着的。 因为白皓莫名的心不在焉和焦躁，等他拿走之后才幡然觉醒，刚才谁说的只在这里看看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书放着也是用来发霉的。 只是慕川走后下半夜，白皓一直在失眠和翻滚中度过。白皓生活作息还算规律，精神状态积极向上，很少有失眠的时候。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邪风，脑子里总是出现慕川细腻的肌肤和光滑的脖颈，顺着若有若无的锁骨往下，紧致的胸肌……白皓双眼一闭胡乱抓抓脑袋，在床上滚了一圈，想极力甩掉这个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镜头。 再这么想下去，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卧室来回走了两圈，又一头扎到床上。 挣扎到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白皓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楚天瑞私人庄园的事故闹得很大，新闻头条和娱乐快报连续跟进了好几天，一打开网络跟这相关的附属新闻也满天飞。比如星联娱乐的股票持续下跌一周，星联的某个当红艺人居然被爆与某某导演有染，星联CEO的豪宅保镖加了三层，有匿名人士自称亲眼看到楚天瑞牵着三头六臂的怪物饭后散步…… 白皓手握鼠标，在网页上随手翻了翻，掠过这些无厘头的新闻，最终停在：楚天瑞的妹妹楚天月和影帝慕川地下恋情浮出水面，这一条上。 点进去是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似乎站在很远的距离把镜头拉近照的，又加上是晚上，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白影和一个黑影，白皓仔细辨认一番，白影果然是穿着雷同天使的楚天月。两人身后的背景似乎是那天去吃过饭的慕川的郊外别墅。 照片下面配了一篇夸大其词的报道。 自从那天晚上慕川拿走古书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这期间白皓一直没见过慕川，他曾试探性的问过伊凡，但是伊凡似乎很忙，很没耐心的回了他一句：慕川没在国内。 这几天子易打过几通电话，说的话很简略都是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关切，没有任何实质性。得知他拍的《风流俏娘子》第二部开机，白皓想去探班，被子易婉言拒绝了。电话这头的白皓露出无奈的苦笑。 许文的新片《血族崛起》新闻发布会定在这个月末，开机是下月初，在这十天左右的时间里，邱杰通知白皓，伊凡已经把他的档期排满，没有一天是闲着的。有时候白皓真的很佩服伊凡这个人，他的工作效率不是常人能达到的。 一周的时间参拍一个很短的情景剧，属于都市爆笑类，巨没营养，每天表情丰富到嘴抽筋，晚上收工之后白皓恍惚觉得自己已经面瘫。 由于之前的跟Anita艳遇，夜然死皮赖脸跟去陪班，结果跟了两天没收获，他表示白皓之前确实是走了狗屎运。后来甜甜又跟去了一次，同样没见到她心目中的各种偶像，失魂落魄之下愤恨的不再找白皓。 七天的情景剧拍摄完成有一天是新人见面秀的主持节目，然后有两天户外写真拍摄，用来宣传，以提升新人的知名度。大概因为接拍了许文新片的缘故，参加新人见面秀节目的时候，年轻漂亮的主持人为了发挥她超强的主持水平，问的问题全部都围绕在《血族崛起》这部片子上，搞得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皓一脸尴尬。 月末的新闻发布会很快就到了，白皓是配角中的配角，本来不需要参加，但是导演为了别具一格的体现这部影片的强大阵容，通知镜头梢多一点的演员都要到。 男女主角都是世纪集团的，毫无疑问发布会定在世纪分部。 伴随着记者们每秒N下的快门闪光，身穿米色镶钻长裙的余慈挽着一身笔挺西服的慕川走上台，慕川不管什么大型场合都是熨帖合身的黑西服，但是这一身却让人百看不厌。 星光璀璨中，白皓看到慕川耳朵上那颗暗色的宝石耳钉闪了闪。说过话吃过饭谈过心睡过觉，但是这个人依然距离自己很远，因为他是影帝，是世纪集团最大的股东，又或许他还有别的身份。 “你们兄弟俩日子过得很高调嘛。”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白皓斜后方不远处发出来。 “哪里比得上你，你随便动动嘴，这里就鸡飞狗跳了。” “上次只是见面礼，你们答应的事情要尽快完成，否则还会有更精彩的事情发生。” “我们已经在尽力了，Louis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知道并不容易。” 似乎是亚伦在跟别人交谈，难得见到亚伦一本正经的说话，白皓不禁的好奇的回头瞥了一眼，他身边站了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白种人。单说他是白种人，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有些白，即便站在黑影里那张脸还是白的跟死人似的。 那个白人的第六感很强，感觉到白皓打量的目光立马侧头与他对视。空洞的眸子黑的令人恐慌。 白皓顿时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转回头来。 刚好这时其他的演员已经上台去了，邱杰过来通知白皓赶紧上去。 今天子易的面色比那天晚上见到的要好了很多，神采奕奕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裤，金色的领带闪着微弱的光芒。 白皓跑过去刚好跟他碰到一起，两人对视，相互一笑。 新闻发布会进行的很成功，楚天瑞也到场了，在场的记者无一询问之前的新闻事件，看来这件事又被隐晦的处理了。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三天就要开机拍摄。 这部影片主要讲述的是混迹在中世纪的吸血鬼因为之前遭到猎人的追杀，而不得不向女巫求救，但是身上肩负着保护人类使命的女巫虽表面上帮助了他们，却在暗中使坏设下诅咒，将所有的吸血鬼困在一座城堡里，永生永世不得出来，除非得到圣灵的心头之血，才可以解除诅咒，重见天日。 在女巫将所有吸血鬼关押的时候不幸漏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这部影片的主角文森（慕川饰），因为家人被困，他盛怒之下血染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随后转化了很多的吸血鬼替他去寻找传说中的圣灵。 传说圣灵的血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辗转世界各地许多年，啃了无数的人，圣灵没有找到却遇到了一位名叫贝蒂（余慈饰）的姑娘，她温柔和善良的气质打动了漂泊多年的文森，家的温暖侵融了文森黑化的心，让他看到了美好的世界。贝蒂发现他吸血鬼的身份之后非但没有因为害怕离开他，反而更加坚定的要跟他在一起，并答应一起找圣灵帮他救出他的家人。 很快这件事被跟贝蒂从小一起长大又暗恋贝蒂的男人威尔（乔冀北饰）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苦闷之下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老友门罗（苏子易饰），而门罗的祖先恰恰就是当初关押文森家人的女巫，巫人的后代对吸血鬼有着天生的敏感。 门罗迅速的发现了文森的身份，意欲铲除他。 原本门罗就因为与贝蒂的哥哥麦克（明辉饰）有矛盾而心存不轨，这个时候刚好给了他报复的机会。他从中恶意挑拨，导致麦克不但和贝蒂反目成仇，还致使文森误会贝蒂与威尔有了什么。 最终文森那颗黑化的心再次复燃，盛怒之下咬断了威尔的脖子，连带上去救援的麦克也没有幸免于难，这一幕刚好被贝蒂看到。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瞬间死去，几近崩溃的她抓起破木桩毫不犹豫的插进文森的胸膛。而在这个时候漏掉的另外一个人文森的妹妹，姗姗来迟，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被人插了一木头，不分青红皂白，瞬间就掏出了贝蒂的心。 血淋淋的心脏握在手里，被月光盈盈一照，闪烁幽兰。 贝蒂只知道木头能伤害吸血鬼，却不知道区区一根木桩根本杀不死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吸血鬼。 文森和妹妹望着那颗幽兰的还在跳动的心脏，脸上浮现出各不相同的神色。 最终文森的家人被顺利解放出来，世界新一轮的力量制约开始重新洗牌，而文森却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自此再没有人见过他。 说起来这还是一部凄美的爱情故事，只有开篇和结尾声势比较皓大，中间的部分以感情为主。 白皓在这部影片中开头的部分出现的比较多，他的血液是文森最喜欢的味道，所以在文森第一次咬他的时候并没有把他直接吸干。而是用意念将他控制，像宠物一样随身携带。在影片结尾的时候失去真爱万念俱灰的文森带着他这个移动血库默默地离开了。 其实白皓觉得自己这个角色很多余，除了中间门罗利用他这个角色伤到过一次文森，其他的这个角色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文森虽然对于家人有着强烈的热爱，也拥有真心，但是他的潜意识里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这样一个人带着个累赘满世界跑，在条理上有些不妥。白皓严重怀疑他这个角色是后来加上的。 编剧制片人都是慕川，慕川为什么加这么个角色？ 难道是因为自己新来的，需要锻炼演技？如果演僵尸也可以锻炼演技的话。 影片马上就要开拍，白皓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其实他很想打电话询问子易关于拍戏方面的经验，若在以前他知道子易一定不会拒绝，但是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把握。 手机里的电话薄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本来打算给夜然打个电话，谁知手一快按到夜然上面那个XX上去了，这个XX是他给慕川加的代号。直接存慕川万一哪天跟朋友在一起被玩被发现不太好。 白皓手一抖快速的挂断。就在他庆幸对方没接听的时候，慕川回过来了。 “有事吗？”沉稳的声音穿透无线电波，电话那头似乎很安静。 “……额，我……那个……你怎么知道是我啊？哈哈。” “我存了你的号码。” “哦，也对。哈，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 “我……也没，正要准备做，”白皓握着电话在这头一会儿挠挠腮一会儿抓抓头，仿佛慕川就站在面前。全然不知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下午三点。 “明天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是不是有什么疑问？” “有……没有没有……” “晚上到琅嬛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 19.谁对谁有性趣 琅嬛虽然主体经营酒吧，包间里也有餐饮。慕川说晚上去坐坐，没说是去吃饭还是只是去喝酒，白皓犹豫着要不要吃了晚饭再去。 这一犹豫一直磨蹭到晚上七点半。最后只好啃了个面包就出门了。 对于一个酒吧来说，夜夜笙歌是正常现象，琅嬛反倒不怎么正常，除了白皓第一次来的那天晚上，他再也没有见过太热闹的情景。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好像是七夕。 白皓推门进去，人不多，都各自占据一个角落用低分贝的声音交谈着。 慕川还坐在老位置，端着一杯看似山楂汁的东西喝得津津有味。如果他的粉丝知道慕川在酒吧是个不喝酒只喝果汁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宅女为他这个可爱的习惯疯狂。 白皓大步走过去，一个闪身坐到他旁边的高脚凳上，“看不出你还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喝的什么？第一次见你，你也在喝这个。” 见等的人到了，沉脸想事情的慕川不禁转头看他，僵硬的面部线条变得缓和，嘴角微微上钩，玩笑道：“Blood。” “啊？” “要不要尝尝？” 修长的手指端起透明的杯子递了过来，白皓被他刚才的回答唬住，吃惊的低头闻了闻，一股清澈的酸味扑鼻而来，“原来你真的喜欢喝山楂汁。” 慕川微微耸肩，正在柜台里面调酒的大叔Bruit幽幽的望了他们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你不怕被狗仔队爆出去，你的粉丝嘲笑你？” “这里没有任何记者，来的都是熟人。” “那可不一定，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陌生人。没准儿我就是狗仔队，我手里可有你的裸照！”白皓挑挑眉，一脸坏笑。笑完觉得自己的表情有几分调情的味道，立马尴尬的收敛下去。 “你是个意外。”慕川缓缓吐出几个字。 确实是个意外，白皓不由的感叹。 这时Bruit递上来两杯饮品，透明的推到白皓面前，深红色的十分恭敬的放在慕川手边，不知是不是量多的缘故，白皓总觉得这一杯比慕川之前喝得那杯颜色要深许多，也浓稠许多。他弃了原先那杯，端起新的不紧不缓的轻啜一口。 “你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话啊？”白皓说着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点马提尼的味道。 “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情？”慕川认真的望着他。 作为一个乐观开朗坦诚又略带激进性格的射手座的人，白皓很不习惯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被看的有点心虚，虽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心虚从何而来。 “我其实是按错了，我本来要给夜然打电话的。” “是么？” “不信我给你看手机，你们两个是挨着的……”白皓说着就要掏口袋，掏到一半蓦地停住，“呵呵，还是算了。反正就是按错了。” 如果慕川看到自己因为不想在电话簿里存他的名字而用XX代替，不知道会不会很有挫败感。白皓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他嘴角好像比之前上钩了不少。 大概慕川也是随口一说，很快就转移话题了。“那几本古书的主人真的是你奶奶？” “当然，这些书的年纪估计比我爸妈还大，我奶奶看了一辈子，估计能倒背如流了。” “你真的认为你奶奶死了？” 白皓诧异的看向他，良久，幽幽叹了一口气，伤感的垂下头去，“我希望她永远活着，但是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白皓突然的伤感，使得两人之间的气压低了下来，他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晃了晃，仰起脖子，咕咚一大口喝下去，杯中液体立即减掉一半。 “其实你不必伤心，她……” “难怪找不到你，原来你这里享受美味。”明明没有脚步声，身边却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白皓被惊得一哆嗦。那个白的晃眼的人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用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打量白皓，白皓被他看得嘴角直抽抽。 “看皮相不错，不知道味道如何。”惨白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很感兴趣的样子。 “基诺，这里是中国。”慕川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 “我知道，我一向低调行事。是不是Bruit？” 正忙着调酒的Bruit瞟了他一眼，没打招呼，似乎对他没有好感。 突然，白皓觉得身体一倾，似乎被谁的胳膊勾了一下，劲风刮过似的从椅子上掉下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在他身边的基诺已经被慕川扔出去很远，不过被扔出去的人没有摔倒，身形晃了晃稳稳站在角落里，他一滩死水的眼睛骤然泛起红色的光芒。 “这里不是Louis的地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慕川压低声音，静谧的眸子里闪过几丝狠戾。这句话似是意有所指，角落里的人心有忌惮，转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Lee，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假正义的风范不减当年。” 慕川不理他，转回身。 因为两人突然大幅度的动作，惊动了附近桌子上坐着的人，腻在一起谈情说爱的人不禁好奇的看向这边。 “我们去你家谈。” “……” 白皓几乎是被慕川拖出琅嬛的，且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回自己家了。其实白皓想告诉慕川，酒吧这个场所本来就是用来排解寂寞的，被别人搭讪是常有的事儿，而且这能充分证明一个人的魅力。而自己的魅力正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被慕川横手一挥就挡回去了。 对于一向清冷孤傲的慕川做出此等过激的行为，白皓很不理解。 家里又脏又乱一团糟，白皓不太想让慕川去，但是又没办法。 “你该打扫卫生了。” “多谢提醒。”白皓随手划拉划拉沙发上的衣服给给他让出坐的地方。以前这些家务活都是子易干的，一干就是三年，要改掉自己三年的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皓去厨房端了两杯咖啡出来，递给慕川一杯，自从上次的喝奶事件后，白皓每次去超市首先要买的就是咖啡喝各种酒，仿佛潜意识里认为慕川随时会来。 慕川接过白瓷杯，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转身去了阳台，透过不太明亮的窗户往外看了看。白皓好奇的跟过去，透过建筑的缝隙看到远处一幢大厦上放的LED电子屏循环播放慕川代言的男士香水广告。“你在看什么？” 慕川没搭话，这时楼下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晃过来晃过去的。 “他怎么跟过来了？” “无聊吧。” “……是够无聊的。” 慕川蓦地转身，凝视白皓，因为靠在窗户上往外看的缘故，两人距离很近，面对面就是亲昵拥抱的姿势。 兀的，白皓耳根子升起一团热气。 他赶忙往后退，腰身却被一只胳膊扣住，“看来不止我喜欢你的气味。” 白皓眉头皱了皱，“……我每天都洗澡，身上没有味吧。” “……” 虽然有过各种亲密行为，白皓还是被这暧昧的姿势搞得心跳加速，在安静的环境里，强有力的心跳尤为明显。最主要的是，白皓一紧张居然很纯情的脸红了。 “你以前的恋人是苏子易？” “……你怎么知道的？”白皓惊恐的望着他。 “他连你家的钥匙都有。” “额……他……那天，我落在他哪里了……” “是么？” 腰上的手动了动仿佛在下滑，被他拂过的地方立马像点着了干柴，火苗子蹭蹭的蔓延至全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跟慕川接触，身体就变得格外敏感。他感觉那只下滑的手已经要突破衣服的阻挡…… “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趁慕川疑惑之际，白皓迅速的脱离危险区域，蹦到客厅里拿起翻了一天的剧本，“剧本上描述的很多镜头和动作我没太明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其实当他拿起剧本的那一刻，已经犯了冒险主义错误。 所谓的剧情镜头还有动作，基本上都是和主角有互动的，而主角就站在他面前。 慕川看了一会儿剧本，“你的戏份没有台词，动作也很简单，如果你不太明白我们可以现在示范一下。” 此时白皓浑身热乎乎的，有些心猿意马，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好啊。” 结果二十分钟后白皓觉得身体烧的更厉害了，有即将自燃的错觉。因为慕川说演习动作就真的是在演习动作，入戏很快，每一个动作和姿势都很认真，没有半丝逾越。偏偏这些都做又都是暧昧不明的，擦肩勾背的…… 对于慕川的工作态度白皓早就听说过了，虽然他的专访没有，座谈没有，跟踪报道没有，但是以无所不能着称的狗仔队总能从各种途径和通道分析出一个巨星的性格和品味。何况跟Anita聊天的时候，也听她无意中提到过，慕川不论是工作还是玩都很让人刮目相看。 “你需要贴近我的身体，以显示你非常乐意我咬你的脖子。”这个动作已经是第三遍了，慕川终于忍不住提醒面红耳赤的白皓。 白皓苦着一张脸靠过来，如此完美的脸和身材，每次贴的太紧白皓都喉头发干，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慕川的衬衣领往里看。连他自己都很震惊自己原来如此风流…… 为了掩饰自己把持不住的渴望，白皓清清嗓子，“我去趟洗手间。”然后立马从道具沙发上爬起来冲到洗手间里去了。都怪自己，研究什么破剧本。在洗手间洗了三把脸，磨蹭了五分钟白皓才慢吞吞出来。 慕川正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喝那杯凉了的咖啡。白皓发现一个问题，慕川对于吃和喝好像要求特别低，上次那盘糊的番茄炒蛋甜甜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慕川却面无表情的吃了很多。 白皓故作随意的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哈，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去当野人了，慕川，你不回去安抚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慕川转头看他，满脸不解，“我的女朋友？” “楚大美女啊。”本来白皓并不认为慕川和楚天月有什么，但是自从前些天网上曝出的匿名报道，连日来粉丝们疯狂的舆论一丈高过一丈，加上那天新闻发布会后白皓亲眼看到有说有笑的楚天月跟着慕川走了。联系到上次楚天月挽着慕川的胳膊出席晚会，前后综合分析，白皓认为第一次见楚天月时慕川没给她好脸儿可能是因为他们俩刚闹了矛盾。 “你说楚天月？”慕川的表情很无辜。 ……每位巨星在大众面前都恨不得撇清和任何异性以及同性有暧昧关系。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爆料的。”要爆料也是先爆料你染指男人这件事。 慕川放下咖啡杯，眉毛挑了挑，“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白皓顿时起了八卦之心，“这么说你女朋友另有其人？” 慕川的眉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跟你一样。” “……什么意思？” “喜欢男人。” “……其实娱乐圈里的双性恋很多，我听子易说过很多次，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唔……” 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慕川瞬间站起来，一个晃身已经抵住优哉游哉站在沙发旁边的白皓，“你这么打听我的事，是对我有兴趣？” 白皓脸一热，“你是影帝，人人都对你有兴趣。”本来是想借女朋友的事让他离开，结果又煽风点火了。想不到这个人这么难缠，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是说性趣。” “我……”两人身体想贴，刚用凉水冷却的身体又起反应了，白皓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 “我怎么了？” 白皓凝视他，“你——”就在这一刻白皓看到了慕川眸子深处一团血红朝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滚来。“你的眼睛……” 慕川怔了怔立马别开脸。 20.同行 有那么两秒的时间，白皓在那副深邃迷人的眸子里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嗜血之气。 但也仅仅是两秒，两秒之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抱歉，可能最近太忙了，有些累。”慕川松了扣在白皓腰间的手，后退几步，抬起胳膊揉揉额头，将诡异的双眸遮住。 平时见惯了强势的慕川，他突然示弱，白皓还有点不习惯。不禁半开玩笑道：“你都累成这样了，还出来鬼混，真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啊。” “鬼混？” “难道不是么？”白皓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意有所指的神情一目了然。 “你想多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那几本书的来源，没想到基诺会出现。” 讨论书电话里不能论么？白皓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对了，刚才酒吧里那个人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 也对，谁会跟影帝有过节，有情结还差不多。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书的事情改天再说吧。”慕川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眼底似乎存了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见他往门口走了，白皓立马跟过去。只差三四步的距离，当白皓踏出房间门的时候楼道里已经没有慕川的影子了。连声控灯都没亮，虽说这些灯有点不敏感。 走的也太快了吧？飞出去的？ 白皓的性格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是潜意识里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之前想让慕川走，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又要发生什么，现在人真的走了，心里不免又失望起来。 现在身体跟生了个火炉子似的，烧的噼里啪啦的。早知道还不如让他留下呢，反正做一回是做，做两回也是做。虽说前两次有点吃亏，但他不得不承认，慕川的技术和外型真的没得挑。 那种感觉…… 麻溜脱衣服的白皓甩甩头迅速走进洗澡间，打开喷头，一泼凉水喷下来。 这个凉水澡洗的那叫一个爽，洗完白皓觉得不止沸腾的血凉透了，心跳都减弱了不少，他光着屁股滚到被窝里。明天剧组要出发去深山老林了，早晨还要早起收拾东西，现在这状态今晚差不多能睡个好觉了吧。 但是天不遂人愿。在白皓进入梦乡的前一刻，手机又不安分的响起来。 迷迷糊糊的按下接听键，“喂……” “皓子，你干啥呢？快出来作陪！” “你哥我睡觉呢！”听到夜然的声音白皓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睡觉？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不会是在哪泡妞的吧？” “泡你妹！”白皓啪一下把电话挂了，蒙头继续睡。 没过两分钟躺在白皓耳边的手机再次嚎叫起来。 “都说不去了，哥明天要早起跟剧组去当野人，都是些大牌，要是迟到了我就能遭到全剧组的人排挤！”白皓闭着眼无力的咆哮。好不容易把困劲儿整上来，他可不想大脑再被各种性感的慕川占领。 “小白，我们就是为了你明天要出行才打算给你庆祝的。”甜甜的声音。 “行行行，你们的旨意我接到了，不就是带礼物么，每人两份我记下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迅速挂机，直接把手机丢到床下面。有时候往往是电话不响则以，一响起来就电话薄里那些僵尸就全体复活了！第三遍响起，白皓挺尸没接，接着第四遍又响起。直到第六遍，白皓愤恨的滚到床边，结果一下没刹住，直接滚了下去，差点把脖子戳折了。 “靠，你们三个丫的有完没完，让不让哥睡了，再打电话哥把你们都拖黑！” 因为滚下来的时候被子没下来，不知道屁股下面垫了什么凉飕飕的，白皓眯着眼举起手机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屏幕上那两个刺眼的“XX”是什么？ 眯着的双眼顿时睁大。 愣了三秒后他慢慢把手机放到耳边，“夜然，我手机好像中病毒了。你跟慕川都串了……” “是我。”如磁石般低沉的两个字，铿锵有力的落在白皓耳朵里。 “……慕川？”手不由的抖了抖。 “你睡觉了？” “没……没有，这么早睡什么觉，有事吗？” “没事，明天不要迟到。许文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行，多谢提醒，我明天一定会准时的！” 这电话打了半分钟不到，结果就是这短短的十几二十秒折磨了白皓大半夜，慕川玉树临风的形象在脑子里要命挥不去了。就在早晨天快亮的时候，白皓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似乎对慕川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好感，这种好感不单单是停留在肉欲上。当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成功的睡着了。 不过睡了没多久又被自己定的闹钟一顿狂轰乱炸秏起来。 直到跟着大部队进了飞机场，白皓还是一副睁不开眼的丧尸样。好在很多演员因为档期的缘故不跟他们一起走，坐同一班飞机的演员只有他和慕川加上许文的团队一行人和慕川的大中小号助理。难怪昨天晚上慕川会提醒他。 上飞机之前白皓收到子易的一条短信。 很长，大概内容就是祝他一路顺风，拍摄现场见之类。最后还有一句，询问昨晚打电话怎么没接。白皓茫然的搜了一下通话记录，未接来电里好像有一条是子易的，就在慕川的电话前面。 白皓想了想只回了两个字：回见。 第一拍摄地点是在南方的丛林里搭建的摄影棚，摄影棚的规模不小，占地约一个小村庄的面积，有外观豪华内部简易的房屋。本来慕川要求第一幕要在意大利拍摄，因为那里才是这部戏的本源，但是出于资金和人数众多不好安排的问题，在丛林里的这段就安排在国内了，反正树林子都长得差不多。 上飞机之后，白皓很自觉的远离慕川，玩儿火自焚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因为飞机上安静的环境，白皓很快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泡尿憋起来的，都怪早晨为了提神喝了两大杯咖啡。他们坐的是头等舱，他去厕所刚好经过慕川旁边，看到慕川手里握着一袋什么在喝，外包装跟吸吸果冻差不多，透明的袋子，能看到里面深红的液体。 这人喜欢喝山楂汁也就罢了，没必要坐飞机还带着吧？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慕川已经在闭目养神了，飞机小窗口打过来的光线刚好洒在他精致的脸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下浅浅的阴影，白瓷似的肌肤搞得白皓非常伸爪子上去摧残一把。 正在白皓磨磨蹭蹭不往前走的时候，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了。 四目对视。白皓躲闪不及，一脸尴尬。 “你在看什么？” “……看风景。”白皓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窗外，然后快速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由于昨晚意识到的事情，自从早上到现在白皓都在避免跟慕川产生目光交流。大家什么身份什么差距白皓清楚的很，这种念头还是早点打消的好。 飞机准时到达G市，然后换成专车，行驶五六个小时后眼前的视野逐渐被全绿色代替。 其实这里的环境没有白皓想象的糟糕，充其量就是人少了一点，摄影棚建设的还有点异国乡村的味道。有几幢怀旧色的小别墅是供剧组的人住宿的，不高，都是一层半。因为二层是半截阁楼。周围的确是深山老林，摄影棚一公里之外就有正常的村庄。 在他们之前到了几个演员，饰演文森妹妹的艾拉和演女巫的左娴都是荧屏大众人物。饰演文森吸血家族的演员都是外国人，白皓看着挺眼生的。还有许多群众演员都是从附近村庄里找来的。 影片前部分气势比较恢弘，还有文森血洗村庄的片段，许导让大家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白皓住的房子跟慕川的是对着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艾拉跟另外一个人讨论，这里的所有建筑和环境都是按慕川的要求做的，据说是意大利上世纪某个村落的缩版，许导一点意见都没有。 影片第一幕是文森和他的家人正在逃脱猎人的追杀，慕川的演技让白皓眼睛亮了好几亮，对于慕川来说现场和后期剪辑的效果相差并不是很大，很多镜头都是完美效果。看着他矫健的身影，这身手过黑带八段了吧？！ 虽然开始没白皓什么事儿，但是衰神永远都是引人注目的。 在大家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嗑着一兜黑瓜子围观的白皓被蛇咬了，还他妈是一条剧毒的蛇，因为白皓只觉双腿一木，两眼一黑，就没知觉了。 21.基情四射的拍摄现场 昏迷的这段时间，白皓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梦中的环境似曾相识，梦中的人和他们说的话却完全陌生。 在梦里自己就像一抹孤魂，飘荡在古典奢华的类似古堡的建筑里，周围觥筹交错，食物精美的像艺术品，只是如此让人垂涎的场面却无人驻足。他淡定的看着他们焦急而又忙碌的寻找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白皓这个梦做的很惬意，这种感觉就跟看电影似的，直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他看到慕川，又或者是跟慕川长相相似的人，他们的脸相同，但是身上的穿着却怪异的很，眼底急躁不安的神情和一脸沉着的慕川相差甚大。梦里的慕川混迹在人群中，左右徘徊，目光扫过他却视而不见。白皓顿时很兴奋，大摇大摆的飘过去在慕川眼前扭了扭，发现慕川真的看不到他。然后他两只手伸过去放肆的揩油。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那些精美的食物不闻不问，反而过来摸慕川。 就在他摸得一脸得意的时候，一个低沉沙哑的怪腔调冒出来：“你摸够了没。” 白皓心下一惊手一哆嗦，蓦地眼前华丽的影像消失，他被拉回现实。 感觉自己好像是躺着的，周围有些软，这才想起白天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小杂种咬了！睁开眼，眼前的画面把他吓了一跳。自己正恋恋不舍的抓着一个老头的胳膊当熟肘子往嘴边凑。 其实非礼老头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周围还有许多人围观，什么摄影师和各种助理，还有站在许文后面一脸坦然的慕川。 “老先生，他怎么样？”问话的许导。 花白胡子的老头从白皓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捋了捋胡子，用深度的地方口音说：“毒吸出来的很及时，应该不会有大碍了，你们给他吃过什么药？” 许文回头扫了一眼周围各个演员的助理和剧组后勤人员，大家统一摇摇头。 “他什么也没吃。” 老头又想了一会儿道：“那可能是他身体素质太好了。一会儿子喝点消毒散就行了。” 听起来跟五毒散差不多。 许文象征性的笑了笑，“没事就好，我们是来这里拍电影的，需要待几天，有什么急症还需要麻烦您过来看看。” 老头站起来爽朗一笑，“没关系，这一带有什么疑难杂症都是找我的，你们这些城里人啊身子骨就是不经折腾。我看你们需要去我们村买些驱虫的药。这个季节啊就着这个样子，多防着点。” “好好，小赵，你开车送老先生回去，顺便买点药回来给大家发一下。” 站在门口的小助理立马上前来搀白胡子老头。老头摆摆手，“我身体可比你们都好。”然后弓着背一瘸一瘸的出去了。 白皓被眼前的情景搞得有些发愣，老头走了许文关照了几句话也出去了，许导一走，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开饭了”，然后各种凑热闹的演员和助理也都呼啦呼啦跟着消失在门口。 本来还挤得要命的小房间，顿时空荡荡的。白皓挪了挪身子，发现左腿有点疼，他撩起盖在身上的毯子看了看，裤子被脱掉了，只穿着一个花裤衩。左大腿内侧上有一片红肿，应该是有点发炎的症状。伤口是两个印子，不知道谁给上了药，黏糊糊的。 白皓捏了捏红肿的地方，嘴一撇发出嗫嚅声，还挺疼的。还真会挑地方咬，这一口下去爽滑的很吧，要是它胆子再放开点往上挪挪就要咬着蛋了！操！ 心里咕哝着骂了一句，白皓准备下床找裤子。 这时慕川的大号助理进来了，手里端着两个便当盒。慕川的三个助理性格各不相同，大号深沉，中号正常，小号有些古灵精怪。 “白先生，你的晚饭。”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就准备出去。 “等等，我是被蛇咬了吧？我的裤子呢？” 大号助理清清嗓子，“是的，裤子已经破了，大概要换一条新的。关于这件事白先生一定要去感谢慕川，要不是他先看到你，时间一耽搁毒入神经就严重了。” 毒入神经？……白皓被他吓得猛地打个激灵，“那真得谢谢他了，不知道谁帮我上的药，药放哪了？” “我帮你上的，药一会儿给你拿过来。”大号助理一脸严肃的说完转头走出去，走到门头他又回头，“对了，毒是慕川帮你吸出来的。” “……吸出来？用什么吸？” 大号助理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当然用嘴。” 白皓低头看了看伤口的位置，感觉身上血液的流动速度在加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嘴吸……完整的画面出现在白皓脑海里，脸霎时间变成一个圆滚滚的红番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蛇咬了导致七窍流血了，吃晚饭的时候白皓一直觉得自己嘴里有股子血腥味。 为了这救命之恩，吃过晚饭洗过澡，白皓特地准备去感谢一下慕川。出门正好看到导演领着大家在玩儿篝火晚会。刚才开车去送老头的小赵看到白皓出来立马招呼他，“这些是驱蛇散和雄黄粉，许导觉得应该给你留两份，你拍戏的时候身上带着点，免得再有意外。”他呵呵笑着递给白皓一个布袋子，笑到最后白皓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跑偏，再看别人，大家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就连态度最冷的左娴也笑着邀请他参加篝火晚会，跟昨天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怎么突然都变热情了。白皓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皮，回以热烈的笑容。他瞄了一圈，发现慕川没有在人群中。对面慕川的房子里亮着灯。 白皓一瘸一拐的把药放回自己房间，又折出来，悄悄绕过人群去敲慕川的门。 敲了一会儿门才开，慕川没穿上衣，裤子也松松的卡在腰腹以下的位置，完美的腹肌展露无遗。白皓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我……那个，白天多谢你……” “进来坐会儿吧。”慕川松了门转身走到屋子里面去了。 白皓立马跟兔子似的蹦跶两下跳上台阶跟进去。 慕川是单独住的一栋房子，里面很宽敞，客厅和卧室都是开敞式，红棕色的家具散发着幽幽的檀香，拍戏就待这么几天还要精心布置一番，真会摆影帝的架子。 不过这些东西最终也会烧毁，这是影片里的一个镜头。 “你的腿还没好，需要躺着休息。”慕川正站在在一个类似壁炉的旁边烤火。 “我觉得我已经基本上没事了，伤口的瘀肿也不是很严重。” 慕川没接话，正低头研究手里的东西，白皓走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条比小孩子的手腕儿细一点的蛇。蛇身上是菱形的花纹，它已经死了，软塌塌的，看起来像一条巨土的皮带。慕川不会是喜欢收集蛇吧？白皓不由的一阵恶寒。 似是听到白皓的心声，慕川捏了捏蛇身子抬起头，“这是白天咬你的那条蛇，叫圆斑蝰蛇，你踩了它的尾巴，所以他对你实施了攻击。” …… “可能是我当时看你们拍戏太聚精会神了。”白皓心里抹把汗，当时就光盯着慕川看了，挪了好几个地方，周围有什么也没注意。 “这种蛇虽然有剧毒，被它咬一下也不至于立刻昏迷，你的体质确实有点奇怪。这么说你的体质倒是有点像……应该不可能。”慕川像是在跟白皓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皓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接着又说：“你帮我吸毒的事儿，多谢了啊。”说这话的时候白皓感觉自己的耳根子不由自主的热起来。 慕川眉毛挑了挑，火光中深色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灼灼生辉。他嘴角上钩，笑的有些邪魅，“不小心多吸了你一点血，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反正毒出来了就行。” “为了表示公平，我也给你喝了点我的。” 正呵呵傻乐的白皓立马怔住，“啊？” 慕川嘴角的笑意还没有退下去，他仿佛很喜欢看到白皓震惊的表情，一脸悠闲的走到小木柜旁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深红的液体。 白皓琢磨了一会儿，刚才吃饭时那股血腥味又涌上来，胃里一阵作呕。他艰难的转头，“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 “假的吧。”看着对方的表情，白皓有种深深地被忽悠的感觉。 慕川耸耸肩，没答话。 白皓这伤好的简直神速，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事了，大腿内侧连个疤都没留下，看着光溜溜的皮肤，生生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不由得感叹，赤脚老头那两大碗类似石灰水的消毒散还管润肤和真皮组织再生长啊。 对于白皓瞬间好了这件事，剧组里所有的人都很好奇，不过许导很高兴，因为今天下午白皓就可以上场了，完全没耽误拍戏。 经过毒蛇一咬，慕川那一吸，现在连做饭的大叔都对他相当认识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叔别有深意的拍拍白皓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 在影片中白皓饰演的是卡维尔，某个村庄朝气蓬勃的青年，在慕川饰演的文森血洗村庄之前卡维尔曾经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交谈的场面还算容易，因为有慕川带动，白皓很快入戏，这一镜头进行的还算顺利，只NG了一次就过了。 但是到打斗的场面白皓就有点犯怵了，没拍过戏没经验，手里明明是道具铁棍，他却总害怕伤到慕川，表现的畏畏缩缩，不够勇猛。一连NG了三遍，许导的脸黑黝黝的。第四次的时候，好不容易勉强达标了，在拍到慕川咬他脖子的那一刻白皓一紧张，腰间刷刷刷掉出五包雄黄粉。 登时，围观的人都愣了，坐在凳子上的许导猛地一下站起来，气的连cut都忘了喊。 许文的怪脾气大家都知道，但是介于慕川在这里他也不好发太大火，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白皓的鼻子发了几句牢骚，然后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 白皓蔫儿蔫儿的坐到一边，其实他想说裤兜里还有四包驱蛇散，但是看许导的脸色和连自己都不敢恭维的演技，实在有点抬不起头，也就没顶嘴。 以前白皓做伴舞的时候，虽不是特别拔尖，在任何一个队伍里也是数得着的，他对舞姿和乐感的领会能力总是比别人好一点，大家对他都是皓哥长皓哥短的。现在连连被否定，那种挫败感是从内心深处升起来的。 见他一个人在那生闷气。慕川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怎么，这点挫折就受不住了？” 白皓拧开瓶子盖，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不是，就是觉得自己有点笨。我这个角色是不是后来加上的？” 慕川不说话表示默认。 “你不觉得这个角色加的有点多余吗？” 慕川依旧没说话。 白皓转头看他。 良久，慕川幽幽吐出一句话，“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多余。” “什么意思？” 慕川没直接回答他，岔开话题，“如果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要咬你，你该怎么办？” 白皓脱口而出，“当然是拼命反抗。” “一会儿开始的时候你就把我当成真正的吸血鬼。” 这时导演已经招呼大家开工继续了。 慕川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 不知道是受了慕川的鼓励还是被前面几次磨出经验来了，最后这次很成功。唯一一点瑕疵就是慕川的唇角跟他的脖颈厮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起反应了。还好服装设计的很怪异，能遮住。 不过慕川最后那句“晚上去找我”是什么意思？ 22.血腥的约会 今天的戏由于白皓的拖延进度有些慢，本来许导打算晚上再进行一段，但是慕川说累了想休息一下。 慕川是个工作狂，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的状况时常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难得有他累的时候。许导自然积极响应，晚上的工作取消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什么娱乐，昨天的篝火晚会玩的很尽兴，玩儿熟了也都没大没小了，今晚准备继续玩儿火，去小溪的沙滩边烧烤。 大家出门的时候白皓正在洗澡，热情的小赵过来叫他，洗的正嗨的白皓从洗澡间探出脑袋，“慕川去不去？” 小赵诧异的皱了皱眉毛，“不去吧，人家影帝都说了要休息。” 慕川不合群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再说一个工作狂不合群是正常的。 “你们先去吧，我的腿有点疼，可能忙了一天又发炎了。”白皓望着自己还算光滑的左大腿内侧，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义正言辞。 小赵立马关切道：“那你记着抹点药，听说被毒蛇咬了处理不好可能留下后遗症。” “行，那祝你们玩儿的愉快，我就不去拖后腿了。” 小赵走后，整个房子都寂静了。白皓立马从浴室溜达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踱到卧室窗口往对面看。慕川的房子两面都是玻璃，窗帘都没拉，灯光很弱，窗房间内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没有人。 拍戏完了的时候借着那个亲密的动作，慕川说的那句话，半真不假的，也不是很清楚。说晚上去，很显然大家都懂什么意思，大前天欲火烧心的感觉还记忆犹新，白皓犹疑着，万一是句玩笑那自己就上杆子去了，岂不是显得太主动了。 但是不去的话……自己心里明明很想去！ 如果去了没人…… 白皓用力搓了搓脑袋上的毛，将湿毛巾扔到椅子上。 就在这时，对面朦胧的房间里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个身影在沙发附近晃了晃，端起一只杯子缓缓移动到窗口处。他似乎早已发现了对面偷偷窥视的人，一脸淡然的举起手中的杯子对这边示意一下。 本来两座房子窗户就是正对着的，为了外观造型的统一，所有的窗户都是落地的。所以白皓整个轮廓也相当完整的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尤其，他现在什么也没穿。不止没穿，还豪气十足的一只脚踩在椅子腿上。 白皓被突然出现以及发现他的慕川吓了一跳，立马伸手去勾刚才的毛巾，结果太紧张，脚下一滑，双腿一劈，跐溜——生生的俩屁股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这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连贯的残忍又霸气，因为他明显感觉，摔到蛋了！他一抬头，果然对面沉静的脸上带了微微笑意，被摔得呲牙咧嘴的白皓连滚带爬的挪到墙后面。 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等他扶着屁股把裤子套上的时候，对面那个身影还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不过穿上衣服白皓又有点鄙视自己，都是男人紧张个屁，况且自己身材又不差，起码比乔冀北好！ 等他穿好上衣，慕川还站在那里。 白皓有点不爽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没见过老子这么好的身材啊。”边说边从一堆衣服里翻电话。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秒不到对方就接了，“过来吧。”声音带了一点慵懒，加上本就磁性百倍的嗓子，白皓听在耳朵里，浑身都有点麻麻的。 “你喜欢偷看别人么？”白皓拿着电话对着窗户对面说。 “我是没见过你这么好的身材。”话里含了些许揶揄。 白皓手抖了抖，把电话拿开看了看，又扫了一眼对面，这人有顺风耳么？！ 自从跟慕川认识以来，影帝天王这个词的涵义在白皓脑子里就被彻底颠覆了。他一直以为众星捧月的一个人起码不会生活，但是慕川做的菜可以跟一级厨师相媲美，他以为天王的眼里只有自己，但是慕川注意十分注意细节，前天拍戏，一个龙套的衣服出了纰漏，他都能细心纠正，他以为慕川清冷孤傲，但是他的管家经纪人以及助理从来没把他当影帝看，说话语气平常的像朋友。况且他几次看到小矮子像个保姆似的叨叨慕川。不过似乎亚伦更容易遭受小矮子的唇枪舌剑。 在粉丝眼里神一样的人物，在熟人眼里却却大不相同，最主要的是慕川的身上带了一种让人心痒的神秘感，比如总能猜透别人的思想，这种神秘感促使白皓忍不住刹不住的想往上贴。当然慕川还有最大的一个特色，技术不错。 一边想着已经走到慕川的门口了。 门虚掩着，白皓直接推门进去。 刚好慕川已经穿好外衣往门口走过来，白皓有点诧异。 “你要出去？” 慕川边系扣子边挑眉，“这么好的夜色，你想在屋子里待着？” ……白皓心里汗一把，自己肯定是精虫进脑了，总以为慕川…… “如果你想的话，我没意见。”慕川一直走到距离白皓几公分的地方才停住脚步，他带过来的气流轻轻扑在白皓脸上，带了淡淡的香气，很奇怪的香味，像泥土的芬芳。 白皓尴尬的笑笑，“就是啊，这么好的月色应该出去赏月啊哈……听说许导带着大家自助烧烤去了，就在小溪边。” “你想去么？” “很久没吃肉了，都缺营养了啊哈。” 中午两盒便当，被啃的骨头都烂了的四根鸡腿可怜兮兮的从白皓眼前飘过。 今天的夜色确实不错，大概跟野外的环境有关，没有树丛的地方可以看到被满天繁星拥簇的一轮明月，虽然是半截的。 两人默默地穿过白天拍戏的场地，气氛有一丝诡异。白皓不明白慕川约他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晒月亮么？他漫不经心的侧头瞄了一眼，那个侧脸让人热血沸腾，尤其在夜里。完了，白皓心里感叹，他对慕川已经有了扭曲的念头。 这种念头势必会引发感情危机。 虽然在来之前白皓已经感觉自己对慕川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并没有太往心里去，现在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正在他心尖儿上烙大饼，翻来覆去的。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慕川笑容淡淡的，“你先说。” 白皓不自觉的挠挠头皮，“没什么，我们走的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小溪那边，没看到火光呢。” “小溪还要远一些。你看到那个低矮的山坡了么？”慕川指指马上就要到跟前的一个形状怪异的土丘。夜色朦胧，乍一看去像个巨大的黑色蘑菇。 白皓不解道：“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慕川顿了顿，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伤感，“小时候住的小镇后面也有这样一个山坡，我们常常坐在上面听母亲唱童谣。” 透过莹莹月光，白皓似乎从慕川沉着冷静的双眸中看到了什么，就像昨天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慕川比现在青涩，丰富的感情都流露在脸上。他记得当初百度慕川的资料时，官方标注慕川是意大利人。 其实细看慕川的长相上不难看出他的欧洲血统，一米八几的个头，身材匀称，高鼻梁深眼窝，虽然没有亚伦那么明显。大概他的中文说的太流利，又有一副吹弹可破的好皮肤，白的可以摆在模型台上当陶瓷娃娃，所以白皓总是下意识的把他划分为东方人。 “难怪你选这里建摄影棚，这个土丘长得像你家那边的啊。”白皓快走两步，已经跃上小山坡了，长满细草的山坡很柔软，像是被人打理过。 慕川敛了刚才的神色恢复以往波澜不惊的面容。他仰起头看了看月亮的方向，双拳紧握，突然快步走向白皓。 就在双目猩红带着煞气的慕川钳住白皓的那一刻，白皓的胳膊勾了一下旁边一根干树枝，锋利的树枝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口子。清明的夜色下，顿时暗红色的鲜血像一条蚯蚓似的爬上白皓的手背。 “喂，你推我干什么！”白皓非常不满的甩甩肩膀转过身。 站在他身后的慕川立马顿住双目锁定在他的手背上，亟不可待的抓住他的手腕凝视三秒，不由自主的吐出几个字，“怎么是红色……” “不是红的难道是绿的啊？！真是犯太岁了！”白皓呲着牙手抽回去，口子不深却很长，拿衣服擦了擦，表情沟沟壑壑的。 是红色没有泛蓝，慕川的脸色顿时很复杂，像是在心里打了一场硬仗，结果却出人意料，他眼底的煞气退去，取而代之的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昨天晚上的怀疑，今天一天的试探，眼前的人心跳规律不同于常人，非常像一个身体里凝聚了两个灵魂，原以为他是自己要找的人，最终的结论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慕川自嘲似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个贪玩又喜欢搞怪的圣灵怎么会寄生在一个男人身上。是自己多虑了。看来只能等到楚天月二十四岁时试验结果了。 “你想什么呢，笑的跟朵波斯菊似的，你推我一把很兴奋么？”白皓鄙视一眼矗立不动的慕川。 “我怎么觉得你挺可爱的。”慕川转而换了一副表情。 “我说影帝大人，可爱是用来形容姑娘的，哥我是纯爷们。” “是么？”慕川眉毛一挑，身体靠上来。 23.收礼物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捂着手背的白皓呼吸一滞。 如果说一个同性恋只需几秒就可以联想到性，白皓只用了三秒，脑海中就勾勒出一幅完整的野战图，各种动作的。 避免自己荡漾的小心思浮现在脸上，他胡乱回了一句：“你这语气的意思好像在怀疑我的性别。” “你的性别不重要。” 白皓怔了怔，操……“什么意思？” 慕川的身体又往前靠了靠，再稍微前倾几分，两人就是最亲密的姿势，白皓听到自己砰砰砰强有力的心跳。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白皓觉得慕川的身体挺凉的，或者他身上一直都没什么热乎气儿。 慕川没回答他的话，一只手绕过他的脖颈后面托住白皓的脑袋，这个动作已经暧昧到了极点。白皓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也很配合的叫嚣起来，虽然他觉得这个地点确实有点不适合他。 奔放不代表就能接受野战。 但如果非要野战的话……他也能勉强忍受。 结果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在白皓迎合了半天依然没有下文的时候，脖子后面那只手往上移动，揉进他的头发里，像摸宠物似的，捏了捏他的后脑勺。 慕川没有继续做出格的行为，但是他的眼角扫过白皓受伤的手背，神色中飘过一丝渴望。他紧紧注视着眼前的人，这个一见到自己就紧张的小孩儿。 白皓年龄二十五，属于青壮年的范畴，但是在慕川漫长而又浩瀚的生涯里，二十五年是一个多么薄弱的数字，二百五十年都像过眼云烟。 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寻找圣灵一直是慕川这些年的夙愿，但是在他看到眼前的人血液没有泛蓝的时候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欣喜和庆幸。自己的潜意识里竟然不希望圣灵在白皓身上。 脑海中反复出现认识白皓以来的各种情景。尤其是第一次，非要拉着自己出去过夜，一路上还豪气冲天的吹自己是一夜七次郎，结果到了酒店，整个人往床上一倒就不省人事。慕川当时想，既然请他睡觉了，好歹也喝两口血再走。结果两口没够，他的血特别的很，很快就挑起自己的凝滞已久的热情，他不得不承认那一晚是个美妙的夜晚，早晨走的时候，为了避免对方醒来看到自己残破不堪的脖子，自己居然又鬼使神差的给他灌了点自己的血。 再后来看到他在试镜现场气汹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挺可爱的，还有他对楚天瑞毫不犹豫的拳头。是为了那个苏子易吧。楚天瑞什么品性慕川清楚的很，他的花边新闻可以开个专刊了。 当时没多想，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已，但是这个单纯的孩子却慢慢勾起了他的兴趣，加上他奶奶可疑的身份，所以他让尤里把白皓弄进了世纪集团。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慕川没想到自己用来娱乐的一个人居然开始潜进他的心里。 人的一生七八十年或许会过的很精彩，但是一百七八十年就无趣了，何况慕川的走过的岁月何止二百七八十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看尽人生百态，爱情这东西就像死灰一般在心底深处无法复燃。 又或许爱情这东西只属于人类，在慕川没成为吸血鬼之前，也曾遇到过像白皓这样一个人，每天潮气蓬勃的做着娱人悦己又不伤风雅的事情。不过那段生命太短暂，感情也如水上蜉蝣一闪而过。 复杂的情绪沉淀下去，慕川漆黑的眸子恢复以往的宁静。 因为他迟迟没有下一步，白皓觉得他好像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看来又是自己上杆子入座了。每次都被他撩拨，白皓羞愧的打掉后脑勺上的手，眼睛瞪得鼓溜溜的，“你这是白天因为我NG的太多，心里不爽要报复我吧？” “大概吧。” “……你！” “我喜欢红色的血液。”慕川又伸手跟摸狗似的摸了摸白皓的脑袋。 就这句台词因为白皓的劣质演技，慕川一连陪着他说了N遍。 白皓望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看我们也甭去吃许导的自助烧烤了，回去洗洗睡吧。” 慕川没说话，被第二次打掉的手又伸了过去，似是觉得有意思，嘴角还带了笑容。 被慕川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一搅合，白皓涌进丹田里的热血已经徐徐回归原位。虽然自己的心思总能被对方猜透，白皓却怎么都看不透慕川眼底深藏的是什么。 就像有的东西你看一眼就豁然开朗，但是猜，永远是个难题。 白皓抿嘴，双拳一握打在慕川坚实的胸膛上，慕川挑眉握住他的小臂，白皓用力抽回去，又换了一只手。两人你一拳我一爪子的闹起来。 不过这个烧心的约会很快就Game over在一通电话上。慕川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伊凡的还是小矮子的，说了半天，只听到慕川嘴里蹦出几个“嗯”和“OK”，还有几句听不懂的语言。接完电话慕川的表情有点凝重。 看出他似乎有什么事情，白皓也悻悻的收了继续假借玩闹揍他的双手。 往回走的时候，两人都很沉默，各怀心思。尤其白皓的表情，从平静到纠结到挣扎到凝重再到平静，然后一波一波的轮回。他在考虑自己和慕川的关系，那种心狂跳不止和动不动就血液翻滚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正在慢慢发生化学反应的感情。 “一会儿送你个东西。”慕川打破沉默。 “私会礼物么？” 慕川转头看了看他，“你非要这么想也可以。”调侃的语气云淡风轻。 其实白皓很想问他一句，我们现在的关系算炮友么？但是又怕自己说的太直白反而惹慕川不高兴。名人嘛，总有很多忌讳。 其实白皓放开胆子跟慕川开玩笑也不过就是今天的事儿而已。 两人到慕川的房子的时候刚好遇上从对面出来的小赵，扛着一个箱子，好像是装鸡腿的。他看到白皓伸手打招呼，眼睛瞥到旁边的慕川，豪放的手势硬生生给憋回矜持状，肩上的箱子差点掉下来。 他走过来，白皓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吃的挺多的啊，都回来补货了。” 小赵半笑着点头，顺便又看了一眼慕川，满眼疑惑。 慕川说要送的东西还真称得上是礼物，白皓拿在手里愣了半天，一条细链上挂着一个鹅卵石形的坠子，这两件东西应该是自由组合在一起的，因为坠子有明显改造过的痕迹，古铜色的金属上有衔接的细缝，细缝处镶嵌了一颗非常小的蓝宝石。这宝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色太差，发的是哑光，透着古朴的色调。 白皓盯着这东西看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他猛地抬头，果然，慕川耳朵上的戴的耳钉跟这个是一样的，不过是缩小版。 一套的？ “这个太贵重了，还是算了……”两人又不是那什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白皓立马又递给慕川。 慕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接，“我拿了你一本书，当是交换了。” “一本破书又不值钱。” “精神食粮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慕川转身又到沙发旁的小柜上去拿喝的了。 白皓摸着凹凸不平的坠子，其实心里有点美滋滋的，收礼物谁不高兴，何况是慕川送的，他犹豫了几秒，“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收下了。” 慕川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缓缓开口，“你戴在身上吧，据说这东西能带来好运，我这颗耳钉戴了几百年了，事事顺利。” “几百年？” 慕川微怔，觉察自己说多了，手中杯子不由自主的端到嘴边。 白皓撸了下袖子，晃晃手腕，“我这手表也戴了几百年了，还是专门请高僧开过光的，我还不是照样衰的精神抖擞，好不好运就是个心理安慰。”想当初这块手表还是子易送的，后来子易拍古装戏，跟随剧组去了昆仑，白皓悄悄去探班，两人逛寺庙，碰上一老和尚。那老和尚大概精神状态不好，非说白皓身上煞气重，要戴个开光的随身物品才行。被老和尚追着跑了大半座山，无奈之下花了两百五十块，满足老和尚给他开光的欲望，当时用的就是这块手表。之后夜然他们三个听了这事儿，喊了他好一阵子二百五。 “开光是什么意思？” “开光你都不知道……也对。”白皓抓抓头皮，“开光是一种仪式，在中国古代很流行，就是给你的随身物品上注入点灵气，可以抵挡霉运。” “听起来很不错。” “都是扯淡骗人的，迷信这东西也就能骗骗古人。就像你们西方的巫人吸血鬼什么的，还不是拿来娱乐大众的。” 慕川又怔了怔，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杯中的深红色液体已经去掉一半，他轻轻晃了晃杯子，身体斜倚着小柜看向白皓，“你怎么看待吸血鬼这个群体？” 白皓将挂坠装兜里，打了个哈欠，“挺酷的。我挺佩服你的，看你拍戏是种享受，你演文森演的真是轻松自如，浑然天成。” “谢谢。” “不过我有个问题挺好奇的。” “什么问题？” 白皓一脸思索的摸摸下巴，“吸血鬼算是死人了吧，他们对疼痛的感知能力很差，这就代表他们神经末梢挺不好用的，既然这样，他们在Makelove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挺无趣的，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射。” 慕川捏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不过这个也难说，反正都是杜撰的，说不定他们根本就硬不起来。” 又抖了抖。 慕川的眼神中慢慢升起一股混杂着欲念的戾气。他将手中的杯子按在桌上，手指轻轻抚动，静默两秒后，一阵细风扫过，他已经移到白皓面前。 说话说的专注的白皓被他吓了一跳，瞳孔瞬间放大。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许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许导是来跟慕川讨论拍摄进度的，慕川虽然被大众和媒体称为影帝，但是他是个全才的艺人，除了做演员，他还有另外一个激动人心的身份，乐器天王，基本上你能想到的乐器，慕川都会。除了乐器，他还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指挥家，如果你知道卡尔·伯姆，那么你就一定会知道慕川。白皓知道慕川近期有个音乐会要举办，却不知道时间。拍戏安排的很紧，大概今天耽误了不少，许导势必要来跟慕川商量的。 白皓总觉得今晚的慕川有点不正常，许文一来，他就赶紧闪人了。 刚回到自己房间，裤兜里的电话不安分的响起来。 “小白，我给你打了N遍电话你都不接！”甜甜撕心裂肺的声音震得白皓耳膜一颤一颤的。 “忙着，没听到。” “求礼物！”瞬间变嗲。 白皓扶额，“这边不是风景区没什么东西，就是树多，要不给你砍两棵扛回去？” “好哇。” “去死！” 24.绯闻还是炒作？ 甜甜之所以连磨带泡，嗲声嗲气的给白皓打电话，定是受了某些人指使。果然不出白皓所料，一会儿夜然和可欣就从幕后转到台前了。 “皓子，你在那边过的挺滋润的啊。” “滋润个龟毛！哥昨天被一发情的毒蛇咬了，差点命丧黄泉，知道不。” “这毒蛇咬的好，咬的妙啊。”夜然在电话那头感叹，旁边还有可欣出谋划策的压低的嗓音。 “操，你们还真是一帮损友，剧毒的蛇！好歹我也去鬼门关溜了一圈，幸好黑白无常门把的好，没让我进，要不然咱们就得人鬼殊途了。”白皓边打电话边脱了鞋滚到床上。 “你得了吧，你得多谢这条蛇，就因为它您一夜爆红了知道不？” “切，你怎么不说我得道成仙了。”白皓优哉游哉的从裤兜里掏出刚才慕川送的礼物，一脸惬意的拿在手里把玩。 “你还不信，你自己上网看看，最新娱乐报道，点击没个几千也有几百了，以万为单位的！” “扯淡吧！”虽然许导的每部电影都是娱乐焦点，所有参拍的影星都备受关注，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这蛋扯得真好。” “什么标题啊？” “影帝慕川为了一新出道的无名小卒“吸毒”。” 操！白皓噔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我说皓子，你啥时候步入上流社会了？难怪那天慕川会在你家出现，你们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连我们几个都不知道。” 白皓眉头皱了皱，“你别瞎扯，我跟慕川其实是上司和小职工的关系，不是跟你们说过他是世纪集团最大的股东么。” “大BOSS献身救你，你这小职工的面子未免太大了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皓心里莫名的一阵烦躁。 电话被可欣夺过去，“我们其实就是好奇，还有就是为你高兴。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要悠着点，因为之前你打星联CEO的帖子又被翻出来了，还有很多早先你被人黑的新闻，大家都在猜测你的后台，真是褒贬不一啊。总之——你火了！” “喂，小白，我刚刚在一巨火的帖子后面帮你回了一条。”甜甜顺势插上一句。 白皓的脸色已经有些阴郁了，“你回的什么？” 甜甜郑重道：“我的后台是强大的，因为我有三个为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两肋插刀的铁友！” “谢谢您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为八卦事业添了一把柴。” 甜甜笑嘻嘻道：“不客气不客气，有我们三个在，对你有利的帖子我们绝对不让它沉了。” …… 挂了电话后白皓立马用手机上网浏览了一下娱乐新闻，果然前面几条都是讨论他和慕川的。配图都很模糊，大概是仓促之下照的。之前听伊凡说过慕川参拍的电影拍摄过程都有保密工作，因为个人原因，不允许记者采访，行程也不对外开放，想不到还是没有逃脱狗仔队的地毯式搜索。 不止慕川的关注度再度登上娱乐播报的巅峰，连自己也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因为慕川的娱乐八卦比较少，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条，粉丝们的热心程度简直可以开窑烧砖了。 白皓翻开慕川的贴吧，因为经常看的缘故，它已经被手机自动收入收藏夹了。有个带照片的新帖子，好像是自己躺在地上，脚边有一堆瓜子壳，慕川弯着腰乍一看好像趴在自己身上，周围还围了不少人。 木桩A：吃川川豆腐的这小子是谁？ 木桩B：鬼知道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 木桩C：他是不是对川川有企图啊？ 木桩D：操，这怎么是个男人！ 木桩E：+1是男人。 木桩A：这小子妄图用身体迷倒慕川，再用暧昧的同性绯闻炒作自己！ 木桩F：我是川粉！大爱慕川！永远支持慕川，川川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 木桩G：大慕是喜欢女人的！！！大慕X小月月！支持官方CP！ 木桩H：擦，小G你脑子有坑吧？楚天月那朵白莲花才配不上川哥！要官方也得是Anita！绝配！（挖鼻屎） 木桩I：上面哪个是慕川啊？（红心） 木桩A：楼上混进不明生物！ 木桩J：不认识慕川的都是外星系的吧？木桩I你是哪颗星球的，报上名来，老子留全尸。 木桩F：+N！！ 木桩C：我知道那小子是谁了！他不是跟楚天瑞单挑的那个么？靠，怎么又搞到川川这里来了？单挑王？ 木桩E：他也演血族崛起的好不好，你们都不关注大慕新片的么？ 木桩A：卧槽！许文都敢用新人了？这人神级背景啊？ 木桩M：（白皓的一张衰照） 木桩A：（吐）…… 木桩E：（望天）…… 木桩H：（挖鼻屎）…… 木桩B：蛋疼 这个帖子已经好的中的好的了，大部分都是骂白皓想用炒作的手段上位，骂的惨不忍睹。这种负面新闻白皓也不是经历一次了，看着也不痛不痒的，大不了出门的时候妆化的再完美点。 不过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有站在白皓这边的。 比如血族崛起贴吧里某个帖子。 魔女卡卡卡：我觉得这个叫白皓的挺帅的。 宠物小丸子：这位哥哥叫白皓啊？ 千变小樱：他演过什么片子啊？我要去搜搜。 水娃娃：他好像是新人欸，演偶像剧的吧。 哆啦A喵：他好像跟慕哥哥很熟的样子。是哥哥的弟弟吗？ 魔女卡卡卡：不是吧，慕哥哥的弟弟是个黄头发的，叫亚伦。 麦秆儿甜甜：小白很帅啊，崇拜小白！我爱小白！（N颗红心） 花裤衩爱上小内裤：卧槽！捅了LOLI窝了……闪 百变小樱：…… 水娃娃：…… 白皓的目光在麦秆儿甜甜几个字上来回扫了两遍，眼角深处不自觉的出现几条黑线。 又翻了翻其他的帖子，还有几张照片是拍摄现场他跟慕川的对手戏，姿势略微亲密，毕竟是剧情需要，若是不往那方面想看着也正常，但是当事人看到就不同了，白皓烦躁的心情突然生出一丝激动。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自己和慕川搅在一起，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兴奋。 他把手里的挂坠举起来，房间里没开灯，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来一片皎洁的月光，在挂坠的蓝宝石上折了一下四散出去。 同性绯闻这种事可大可小，虽然这次还没有上升到绯闻的高度，但是以慕川强大的粉丝阵容还不一定会把这件事搞成什么样子。现在这么一闹，不知道慕川看到会作何反应。白皓有点期待。或许他会让小矮子直接屏蔽？又或许黑了新闻发出的源头？总之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在媒体面前回应，以小矮子的作风也不会任由杂草疯长。 躺在床上的白皓转头看了看窗外，透过玻璃，穿过十几米的距离，慕川房子里已经没有许文的影子了，刚才只顾上网看帖子，也没注意到许文什么时候走的。深红色的沙发上空空如也，连慕川也不知道去了哪。白皓翻个身，移动一下位置，发现原来不拉窗帘连慕川的床都能看到！他聚精会神的搜罗一遍。眼睛一直无法离开床上那条折叠整齐的毯子。 就在他揪着那条毛毯无限YY的时候，一个半裸的躯体挡住了他的视线。刚劲俊逸的背部线条，转过身，精炼匀称的腹肌，没穿衣服的慕川出现在白皓视线里。 下意识的吞了吞唾沫，半眯着双目的白皓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时慕川突然抬起头冲他这边笑了笑，紧接着那边微弱的灯啪一下灭了。 对面的房子里瞬间一片漆黑。 又被发现了？白皓发窘的拉回抻直了的脖子。 或许慕川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好感吧，要不然是不会在有了肉体关系的前提下还给自己施以援手。 带着这个美好的想法，白皓一夜无梦的睡着了。 第二天许导改了进度，有些镜头提前了，一上午白皓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因为这些镜头全是慕川的，而自从慕川饰演的文森咬了卡维尔后，这个可悲的小镇青年就要一直在文森身边当个移动血袋子。 下午的时候，慕川似乎变得有点疲惫，想到昨晚慕川好像没吃什么东西，应该是自从来了这里白皓就觉得慕川的食欲大减了。他拿了两个面包和两罐可乐走到慕川的躺椅旁。 “来点不？”他把一个面包扔给闭目养神的慕川，然后又伸手去开易拉罐的可乐，因为拍戏用了很多番茄酱，手滑，食指不小心被易拉罐铁环刮了道口子。 “靠！”又伤了。 血和残留的番茄酱融为一体，白皓无奈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将可乐也递过去。 这时闭着眼的慕川突然睁开，眯着双眸看了看他的手指，起身，半个字也没说大步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了。 白皓诧异的盯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慕川去了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精神百倍。今天的戏一直搞到半夜才收工。当了一天小僵尸，白皓觉得自己腰酸背疼两眼发直，往哪一杵都是一标准杆子。 晚上连开盒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吃完晚饭刚爬上床就立马进入了深度睡眠，也没像昨晚似的研究慕川的毯子。 第二天照点开机，不过今天大部分的戏都跟白皓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他偷懒吃了饭又睡个回笼觉，睡饱了的时候，拍摄地点已经移到室内。 扫了一圈都没看到慕川的影子，而且慕川的大中小号助理也不在。 25.护照问题 慕川不像白皓，做事从来不偷懒，极度认真。他在闲着的时候还会指导别人。 在场子里当了半天游魂，在这期间，白皓跟饰演文森妹妹的艾拉聊了一会儿八卦，跟小女巫左娴玩了一会儿自拍，吃了剧组两盒甜点。 一直挨到下午还没有看到慕川的半个影子。 慕川的房子门关着，白皓不太好意思过去，因为大家就在他房子门口对过搭建的破旧教堂里拍戏。他只好跑回自己屋往对面看了看，窗帘半拉着，似乎没人。 一整天都没见到，搞什么！ 快到放晚饭的时候，白皓终于忍不住，故作若无其事的询问旁边一演员，“今天怎么没见到慕川，不是说他是工作狂的么？” 演员甲：“慕川走了啊，估计是档期错不开，又不跟我们似的。”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的时候吧，吃早饭的时候我还看到他那个高大沉闷的助理来跟许导说了。” 靠！走了也不说一声！白皓狠狠的撕了一口面包。边咬面包边掏出手机扒拉电话号码，扒拉了一会儿又顿住。早上的时候自己好像吃完早饭偷摸去睡了个回笼觉，再说慕川走不走跟自己似乎没什么关系。以前也没见自己这么关注慕川，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在白皓犹豫的时候，手里握着的手机震动起来。 白晃晃的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傻子”，白皓不由得一愣。 虽然已经分手了，白皓还保留着这个让他窝心的昵称。一段感情一旦渗入到生活的细枝末节，想要拔除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跟剧组上飞机那天，给子易回了那条短信后，子易就没了动静。以子易敏感谨慎的性格，白皓知道他肯定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白皓心里也有气，之前子易频繁打电话，白皓以为他或许是舍不得放不下了，就提出去探班，探班的意义两人都懂，结果却遭到婉拒，紧接着他又看到楚天瑞跟子易一起出席记者会的新闻。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白皓就觉得自己特像一傻逼。 打电话的人似乎很坚持，手机震动了很久。 白皓喉头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接听，结果还不等接起来，呼叫超时，挂断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感情的最终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伤心还是无奈。 把手机放进裤兜里。 刚放进去又响了，韵律强烈的嗡嗡声在大腿上跳个不停，这次他没拿出来。因为他知道他对任何事或人狠心，在面对子易的时候也无法狠下心，只要那个温吞的声音一出现，他心里的怨念立马就会被屏蔽，简直就是毫不犹豫的原谅对方，但是事后反应过来反而会更加抑郁。 以前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白皓总会抛硬币做决定，其实抛硬币不是因为正面或反面的结果，而是在抛起来的那一刻自己已经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裤兜里的手机还在响，第三遍了吧。 白皓回头推一把玩儿自拍玩儿的正嗨的左娴，经过这两天的配戏，这里的演员白皓已经基本上都混熟了，“有没有钢镚儿，借我一个。” 左娴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摆着POSE，正对着后面抠脚丫子的艾拉取景，头也没动的对旁边自己的助理说：“小旻，给白皓找个硬币。” 小旻在自己包里翻了半天，大概没找着，掏出一张纸币。 这时搬盒饭搬得满头大汗的小赵过来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腿刚好噌到白皓的裤兜，小赵眉头一挑玩笑道：“你裤子里装的什么神器？” 他这一喊，左娴和艾拉都抬起头来看他。 白皓有点犯窘，“我手机，没听到，多谢提醒。”他立马站起来一边接听一边走到角落里去了。 身后的小赵诧异的瞥了他一眼。 “喂，子易，有事吗？” “是我。”沉闷的声音。 白皓震了一下，“慕川？” “你没存我的号码？为什么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以为是别人。”语气里已经带了不悦。 “不是……我肯定存了的，刚才……没听到，这不是要吃饭了么。”嘴角不由自主的上勾。 “今天过得怎么样？”慕川的语调瞬间又恢复平静。 “还行，除了有点无聊，我的戏份大部分都是跟你的对手戏，你不在我就是一闲人。”白皓靠着破旧的墙壁，左脚踩着地上一坨干草拧过来拧过去的。 “音乐会的时间赶得比较紧，上午走的时候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 “你知道我睡回笼觉去了啊？” “嗯，还是脱了衣服睡的。” “……穿着衣服睡不踏实。”地上的草已经散了，白皓又换个姿势。 这时端着盒饭吃的正香的小赵从他身边飘过，“跟女朋友打电话啊？记着点时间，晚了盒饭可都被抢没了。”白皓尴尬的笑笑，一瞥头刚好看到抱了两份便当的艾拉，许多人还围在盛放晚饭的小车旁。 “你旁边不少人吧？”慕川随口问了一句。 “没，我在门口。”白皓收回目光。 “我听到小赵刚过去，还有左娴和小旻在讨论菜色，今天的晚餐似乎不合众人胃口，艾拉在叹气。” 白皓震惊，这几个人起码隔了他十米。“你耳朵也太好使了吧？” “没办法，身体太好，等我们再交往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你去吃饭吧，尤里进来了。” “我怎么没听到。”白皓耳朵竖起。 慕川的话扬起笑意，“当然，隔着十几米。” 挂了电话后，白皓立马冲到餐车面前，放饭的大叔看到他依然很热情，只是真的只剩最后两份了。不管何时大家抢饭的积极性永远大于工作的积极性。 吃饭的时候，白皓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慕川好像说了一个词，交往。 交往？是哪个交往？ 小赵见他一个人吃，又飘回来，“果然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啊，嘴里的饭都含不住了。” 白皓不好意思的抬头瞄了他一眼，“想到一件有趣的事而已。” “什么事儿啊，偷摸的笑成这样，不会是生儿子了吧？说出来大家一起笑笑。” “没什么。” “……” 主演走了，深山老林里的拍摄也很快结束。由于影片最后的场景是火光漫天的古欧小镇，还有伤情的文森和行尸走肉卡维尔。所以等慕川有空的时候还要再来一趟。 整个摄影棚维持着原貌，许文稍作调整，就带着剧组大军转移阵地了。 下一站是意大利，因为影片需要大量的后期合成和剪辑，其实可以不用去意大利取景，但是许文一向很注重影片的质量，力求完美，能去就得去。 左娴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在机场就跟大家分道扬镳了，艾拉要走通告，到时候会自己去意大利跟大家会合。 本来许文是要带领大家直奔意大利的，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白皓又出状况了。 对于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来说，有护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望着许文一脸的无奈，白皓只好低头抠手指头。办护照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这一周足够取景的了。许文心痛的叹息一声，叹的白皓心脏直颤悠。 演员不全，拍摄也没法开机，虽然白皓的角色充其量不过是用来当背景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背景的镜头还真不少，而且全是跟着主角上场的。 好在其中有一部分是男二号和女一号的戏，现在没办法，只好把镜头打乱，分开拍摄，到时候靠后期剪辑出效果。 白皓被迫先回去办护照，跟许导的队伍挥手暂别，一个人上了回城的飞机。 没怎么做过公众人物，但是被粉丝追这种事白皓倒是经历了不少，当然，每次都不是自己的粉丝，这次也不例外。下了飞机之后白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着跑着把箱子扛到肩上的，总之他冲到路边打车的时候，伺机以为他是砸车的，眼看着一辆辆出租车从他脚边飞奔而过就是没有停下的。 最终随着一阵急刹车声黑色的福特SUV停到他面前，车门打开，里面的人示意他赶紧上去。白皓大概是跑急眼了，都没看是谁就一头扎进去了。 不过还好，是熟人。 “真巧啊，你怎么也在机场。” “是来接人的。”伊凡边微笑边从后视镜里打量跑的一身狼狈的白皓。 “接人？慕川么？” “当然不是。”伊凡耸耸肩，“我是受慕川的嘱托来接你的。” “接我？”白皓惊讶。 “看来慕川对他自己的粉丝很了解。” “慕川的粉丝真够疯狂的。”白皓伸手把刚才跑的炸了毛的头发抚平。 “这还不算什么，早些年，慕川刚红的时候，有个跟慕川走的比较近的年轻演员被慕川的粉丝拍了裸照，浴室里的，曾一度疯传，后来她在自己家里发现一个针孔摄像头。”伊凡开着车，说的十分坦然。 “那这个演员可真可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是世纪一姐。” “啊？” “那个年轻演员就是余慈。” “余慈？ “嗯哼，所以你红的几率相当大。” “余慈不是世纪的实力派老演员吗？”白皓顿时来了兴趣。 伊凡耸肩表示同意，“十年前她可是刚出道不久的小丫头。” “十年……”时间概念立马在白皓脑子里各种换算，最后他得出结论，“慕川红了十年！？” 对于白皓的惊讶，伊凡有点诧异，“不止十年，难道你在进世纪之前没检索过世纪的老成员么？” 白皓尴尬的打个哈哈，“检了啊，怎么没检，慕川一直是我的偶像！”去哪检索啊，百度么？白皓心里开始犯嘀咕，不过慕川要是红了十年以上的话，他现在多大了？ 伊凡回头，坚定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记得慕川好像没什么绯闻的，当年这事儿没火起来啊。”十年前白皓才十五，在学校除了打架斗殴就是跟人拼街舞，对于娱乐新闻根本不闻不问。 “报道那起娱乐八卦的公司被黑了，所以这件事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不会是慕川干的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伊凡一副你懂的表情，方向盘一打，车子上了高速。“办护照的事，我已经让邱杰去给你安排了，用不了一周，大概四五天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到我办公室签个合同。” “什么合同？”白皓疑惑。 “由于你在网络上的热度瞬间升高，我帮你接了一个电饭煲的荧屏广告，挺短的，二十秒左右，反正你这几天也闲着，刚好把这个档期补上。”伊凡轻松的说完，没给白皓留一点反驳的余地。 难怪慕川每天都跟上了发条的陀螺似的，昼夜不停的旋转，原来他有这么一位喜欢上弦的经纪人。 白皓一脸苦逼的望着伊凡的后脑勺。 伊凡的积极向上，换来了白皓这几天的马不停蹄。 四天的时间转眼而过，护照的事是伊凡关照的，白皓只按正常程序走了一遍，很快就办出来了。 从没出过国门，出行前夕，白皓还有点小激动。 之前伊凡已经跟他讲明白，下了飞机会有人去接，不用担心语言不通。关于语言这回事，说起来白皓有点无地自容，英语四级考了四年，回回报名回回都过不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分数低。英语都学不好，更别指望学其他的语言了。看着慕川官方简历上列的那一排语言，白皓顿时产生了一股深深的自卑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卑，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好。 白皓的飞机是中午的。凌晨四点的时候他还没睡着，虽然已经很困了。 在床上跟煎鸡蛋似的翻来翻去，时不时要瞄几眼手机。 慕川自从那天打完电话后就没动静了，白皓还以为他也有那方面的意思，看来又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他哀叹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是条短信。 慕川：睡了吗？ 白皓顿时眼前一亮，困意全无。 26.子易的挑逗 白皓激动的一翻身，差点又从床头厥下去。两眼盯着明晃晃的手机屏幕，三个字看了三遍。 三更半夜不睡觉，还发这么暧昧的短信……白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电话打过去了。 但是拨通之后他又觉得这个时间似乎不太好，电话一接通他立马压低嗓音。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并不是深夜的环境，有点吵。 “天都要亮了你们的夜生活还没结束？”白皓有点惊讶。 “现在这个时间意大利才刚刚入夜，”慕川带着磁性的嗓音穿透无线电波，听的白皓耳根痒痒的。 “你已经在意大利了？” “你以为呢？”慕川的声音带着无限慵懒，他似乎挪动了地方，噪音变小了。“明天的飞机吧？” “嗯，第一次出国门有点激动，除了激动还有点抑郁。”白皓干脆翻身下床，借着月光在床头柜上翻拉了半天，想找根烟，没找着，只好光着脚丫子踱到窗台那边边讲话边赏月。 “为什么会郁闷？”慕川略微带了一点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天没见还是所处的环境不同，白皓觉得慕川说话的语调有点抻不开的感觉，汉语变生硬了不少。 “语言不通，肯定郁闷，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到时候连交流都成问题，还交个屁，得当几天哑巴了。”自从跟慕川频繁接触后，白皓的巨星心理障碍已经荡然无存，说话基本恢复小流氓的状态。 “不用担心，有我。”慕川自然而然的接话。 “有你也没用，我总不能没事就拉着你扯皮吧。”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跟我讲话。” “……什么意思？”白皓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怔。 慕川沉默了。就在两人都沉默的这个片刻，白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听音质特别像余慈。她似乎在询问慕川什么东西，慕川回答了她一个位置。两人的对话简单和谐，听起来很舒服。 余慈一直霸占着世纪影后的席位已经多年，她本人白皓就见过两三次，长得没有Anita美艳，却比Anita端庄不少，属于东方古典美女型，贵族的。至于声音基本只在电视上听过。听到两人的对话，白皓立马想到那天伊凡说的针孔摄像头事件。 “你不会是跟余慈在一起吧？”其实白皓就是随口问了一句，但是话一出口竟然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感觉怪怪的，他立马又加了一句，“我好像听到了影后美妙的声音。” “嗯，是她。” 白皓手搁在窗台上，漫不经心的抚摸了一下斑驳的窗框，“听说当年你们还有段美丽的过往，”说这话的时候白皓舌头有点打结，八卦不是他的强项，但是这个问题他几乎没经过大脑就吐出来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消的挺干净，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慕川淡淡的语调了含了些许无奈。 “你们不会真有过吧？初恋？啊哈。当年余慈也就二十出头吧？水灵灵的小丫头啊。” 慕川顿了顿，透出几丝揶揄，“你似乎对娱乐八卦很感兴趣？” “……没，我从来不看娱乐八卦，突然好奇而已。” 两人正说着又有人过来打断，这次是个男人，由于语速过于流利，白皓连他说的什么语言都没听出来。慕川用同样的语言跟他交流，大概手机就在嘴边的缘故，慕川的话白皓听清了，字正圆腔的外文，不是英语。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意大利语。”慕川似乎又移动位置了，略微嘈杂的环境变成了完全寂静的环境。 “意大利不是说英语的么？” “……” 白皓一直对自己的英语耿耿于怀，搞了半天意大利原来不说英语。他立马大言不惭的慨叹，“意大利语啊，大学的时候我选修过一门课叫华丽的语言，凑合着学了几句。” “嗯，它是最美的语言。” 从没听过慕川夸赞什么，白皓眉毛挑了挑，“没觉得多美，要不你再说两句我听听。”他本来是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话音刚落，慕川真吐出一句意大利语。 “scemotto，ti voglio tanto bene， ti aspettero。”（译：笨蛋，我喜欢你，我等你） 声音浑厚稳重，极具男性魅力。因为语种特殊的升降调问题，乍一听这句话十分正式。 白皓皱眉认真思考了两秒，“仔细捉摸一下还可以，有点意境，不过你说的什么意思？” 慕川笑了笑，“是日常用语。” “听着不像，”白皓活动活动腿儿换个姿势，“不会是骂我的吧？” “NO。” “夸我？” “Maybe。” “扯淡吧？！” …… 两人又进行了一会儿无营养话题，白皓的困劲儿终于上来了。夜凉露重，四点半多的时候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缠绵难分。 “我不行了，先睡了，一会儿怕起不来。”白皓手握着电话直挺挺趴到床上，拉上被子。 上午起床的时候手机还在耳朵下面枕着，白皓记得睡着之前，慕川说了句别误了飞机时间。手机拿起来看了看时间，还好，没睡过头。 手机上有一条新消息，是子易的，内容空白。 白皓不知道是他不小心按错了发的还是什么意思，也没回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浅秋的阳光明媚的耀眼，天高气爽，带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白皓没遇上慕川那些疯狂的木桩子们，走的相当舒畅。 确切的说他这一路都很畅快，基本没怎么睁眼就到了。 下飞机的时候白皓还捉摸着要不要电话询问伊凡，到底是谁来接，能不能正常交流，结果他还没出机场就看到慕川那个大号助理跟一树干似的杵在接机口的地方。 白皓走过去的时候，大号助理木讷的脸上泛起微微的波澜。 听说剧组驻扎在佛罗伦萨市中心，在大号助理的带领下，绕了大半天迷宫，终于到达酒店门口。 许导他们都不在，估计是出去取景了。 拿了房门钥匙，白皓拎着箱子进楼梯间，在飞机上屈膝十几个小时，现在非常想洗个澡把身体捋直了躺会儿。来不及感叹周围舒适奢华的环境就直奔房门。 “小皓。”就在他插卡开门的瞬间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白皓条件反射的转头。 一身浅色休闲服的子易潇洒的站在几米之外。脸上的表情除了见到白皓的喜悦还带了若有若无的怒气。 这么多天不见，眼前的人还是清瘦的很。白皓心砰砰剧烈震动了两下。不管什么时候，他看到子易都想感叹一句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实际上，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子易在照顾他。 “子易？你怎么在这里？没跟剧组出去取景么？” “今天没有我的戏。”子易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压制了太多的情绪。 “要不要进来坐会儿。”门开了，白皓拖着自己的箱子进去，子易焦急的步伐尾随而进。他随手将门关上，房门合闭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是向着白皓扑了上来，两人跌跌撞撞摔倒床上。 白皓被饿狼扑食的子易吓了一跳，反射弧还没给他支配出动作，子易柔软的双唇已经把要辩解挣扎的白皓堵住。 久违的拥抱，久违的吻，这样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就像化在血液里一样，随便一挑就是浓郁芬芳。白皓双目睁大，已经把反射弧做出的支配动作忽略了。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子易主动的次数太少了。他不主动的时候都会被白皓死皮赖脸把他搞得精疲力竭，何况是主动。冰凉的舌尖抵在白皓的牙关上，白皓没配合，子易也没生气，反而撩起他的衣服将手也滑进去。 身体的热度增加，白皓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伸手把缠绵的人掰开，“子易！” “小皓，我想你，非常想，想的彻夜难眠。”子易喉头动了动，声音微颤，双眸中泛起常年不散的雾气。 这种眼神是白皓永远的弱点。 一个你曾经深爱的人，不管他做了什么，毕竟是深爱过的，彼此的身体上都有着对方的记忆。 白皓不得不承认，被子易这么一折腾，体内疲惫的细胞开始活力四射。 “子易，你不必这样。上次在锦绣庄园已经说过了，我没有怪你。” “我知道。” “所以你没必要献身，”白皓挪动身体想要把他推开。 子易却紧紧搂着他，甚至是强行把他按在床上。 平时子易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常被御姐宅女穷屌丝YY成被虐美男子的形象，没想到他蛮力使出来手劲儿还不小。 就在两人扭来扭去的时候。白皓裤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无奈的看一眼子易，伸手掏出电话。 屏幕上一排的叉正在欢快的跳跃着。 “喂。” “到了吧。”慕川极具磁力的嗓音。 “嗯，到……唔，额……了，”白皓瞪一眼不安分的子易，少了一只手跟他抗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糟蹋的七零八乱。 “你在做什么？”慕川警惕的问了一句。 白皓立马伸手对匍匐在他身上的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没想到以前向来温顺的子易，这个时候手毫不犹豫的就伸到他的裤子里，因为刚才一顿摩擦，白皓已经有些反应了，现在又加上手，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一丝轻吟。 “你跟谁在一起？”慕川又问了一句。 27.谁是客 因为身体被挑起了愉悦感，白皓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均匀，这种情况下即便对方是个傻子也能听出白皓正在做某些事情，如果对方是其他朋友，白皓会毫不犹豫的说跟女朋友在一起之类。 但是对方是慕川，慕川了解他的性取向，他不想让慕川误会自己有男朋友，而且他根本也没有。 觉察到自己不寻常的反应，他瞪一眼忙的不可开交的子易，忍着身体不适，对慕川打个哈哈，“没跟谁，就我自己，刚刚进洗澡间不小心摔了一跤，啊哈，我现在要洗澡了，先不聊了。”说完就立马挂了。 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按住子易游走在他胸前的手。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住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急迫过！”被子易这么捣乱，白皓语气中带了微微的怒气。 子易抬起朦胧的双眸。 “因为那个时候有你主动就够了。” 白皓的心骤然一动，看着他，良久，叹息一声。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经历了多少坎坷，当初奶奶还在世，他们连见面都偷偷摸摸，后来同居了，为了以后的发展依然偷偷摸摸，经历了太多苦楚，所以所有的甜蜜都显得弥足珍贵。白皓虽然心大马虎，但是许多事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子易做了什么他都不忍心责备，但是再乐观再坚强的人都有弱点，感情就是白皓的致命弱点。 “你跟楚天瑞的事……” 子易微怔，瞬间就失去了继续的热情，双唇抿了抿，翻身躺在白皓旁边。 “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小皓，我知道我的做法会让你反感。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不做也会有别人这么做。追求梦的权利每个人都有不是么。” 追求梦想也分方法。 白皓是个绝对爱憎分明的人，对待感情也是，两人互相喜欢就是要在一起，不喜欢就拍屁股走人。子易的想法他早就懂了，却无法身同感受的去理解他的做法。 见白皓一直不说话，躺在旁边的子易突然转头看他，“你跟慕川难道不是这样么？” 白皓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也转头跟他对视。“什么意思？” “你们的关系好像很亲密。” 白皓的朋友，子易虽然不认识也基本知道有那么几个人，唯独慕川的出现是他大脑关系网中空缺的。其实慕川的出现，对于白皓本人来说也是始料未及的，跟他认识本来就是很戏剧化的一件事。 “你想多了，慕川是什么人，即使他那里可以潜，排着队的人多得很，也不会轮到我的。”白皓敛了神色坐起来。 “你喜欢他么？”子易也跟着坐起来。 白皓系扣子的手抖了抖，心一紧。喜欢这两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隆重感，他对慕川的感觉早在几天前就认清了，可是为什么从子易嘴里说出来会让他觉得压抑愧疚和不安。 “怎么会呢。”白皓心虚的转头看向别处。 “他对你很好。”子易又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 白皓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我骗他说是他的超级粉丝，明星一般都对粉丝不错吧，要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 “如果只因为你是他的超级粉丝，他没必要对媒体说那些话。”子易幽幽的吐出一句，声音慢慢降下去，透着一股落寞。 “什么话？” “昨天慕川开了一个简短的记者会，说你们是私下里的好朋友。” 圈里人都知道慕川是独行侠，不喜欢跟别人的艺人扎堆儿，出现在媒体面前的情况都少之又少何况是特意开记者会。 “记者会？”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拍外景的时候你中了蛇毒，”子易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当时他在拍广告，这件事还是听马德瑞说的，当他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给白皓打了电话，只是对方没接。要在以前，白皓漏接电话一定会回过来，这次他没有。他从来都不知道白皓的冷淡会让自己如此寝食难安。 “那是个意外，没什么大事，都怪我没看到。慕川开记者说到我可能是顺带的吧，我之前看过娱乐新闻，那个……蛇毒的事儿似乎炒的挺热，我还被慕川的粉丝追的满街跑，我这个人总是很衰，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不到慕川竟然出面撇清这件事了，不像他的风格。 “小皓，我……”就在子易张口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两声咚咚的敲门声。 声音被掐断，两人同时一愣。 现在是在意大利，虽然没有疯狂的狗仔队，但是也不能确保会出现某些神一般的记者。白皓最近的曝光率有点高，现在要是被人发现他跟子易两人在某个房间里，还衣衫不整的，指不定又要出现什么火爆新闻。 敲门声很沉，又响了两下，白皓对子易递个眼神，然后对门口喊了一个字，“谁？” 过了三秒没有回音。 “可能是房间服务人员。”白皓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 结果他刚说完敲门声又响了两下，铿锵有力的。 白皓悄声道：“我去看看。” 他狐疑的走到门口，打开门…… 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 白皓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慕……慕川，你怎么过来了？” 慕川身上穿着休闲西服，里面的白衬衫也随意的很，脸上挂了一副黑框眼镜，这装扮很稀奇很家居…… “听到你摔了一跤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摔坏。”慕川嘴角带着笑，身上却散发这一股冷气。 “没事，我刚刚在洗……”澡字还没出口，白皓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头发都是干的，根本没有洗澡的迹象。“刚准备洗一下，晚点过去找许导。” “再晚点就收工了，收工之后是私人时间。” “那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白皓往门口挪了挪，尽量把门缝关小。 “不请我进去坐坐？”慕川身体一斜直接靠在门框上。房间里面比较空旷，他这个角度，基本上里有啥都一览无余。 “房间都一样的，没什么好坐的哈……”白皓一边打哈哈一边拖延时间，虽然子易不可能从窗户逃走，但是回避一下应该会的吧，就在白皓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看的时候。 慕川挑了一下眉。 下一秒白皓觉得自己背后有一股气流在靠近。 “原来你有客人。”慕川望着他的背后，吐出一句没有感情色彩的话。 接着白皓背后响起子易温和的声音，“也不算是客人，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又刚好接了同一部戏，过来探讨一下，”很多年这三个字砸在白皓心坎儿上，也不知道是他敏感还是子易故意的，总觉得他咬的很重。 子易的话虽然说得坦荡，也没有不妥，但是刚才的事情，三人心里都有数，门口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异常。 慕川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波澜，或者他对一切事物的态度都是如此，没什么情绪波动，像一个目空一切的君王，天下之物不过玩偶。 “啊是啊，我们正准备讨论剧本，”白皓硬着头皮圆场。 “你不是要洗澡的么？” ……“是啊，我也要洗澡，”裂开的嘴角已经开始颤抖，“我挺忙的，啊哈。”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慕川说完，干净利落的转身。 白皓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个随时都能让人脸红心跳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就这么走了？！白皓抓抓头皮，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他以为慕川发现子易在这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是转念一想，慕川能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不过朋友而已，连慕川自己都对媒体公开承认是朋友了。 朋友俩字在白皓脑海里反复出现。 “小皓。” 子易喊了一声，白皓没反应。他又喊了两声，白皓才惊魂似的转头看他。 子易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而又掩盖下去，“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逛吗？佛罗伦萨的夜景挺美的。” 白皓嘴角裂开露出一排大白牙，“行啊。” 因为慕川的突然出现，两人已经没有什么兴致再讨论感情问题。子易在这带了没几分钟就走了。 白皓的确是累了，洗过澡往床上一横，三分钟不到睡死过去了，一直睡到天色尽黑，月挂半空，整个城市变成一张闪亮的灯网。伴随着吭吭吭的砸门声，他从带有传奇色彩的美妙梦中苏醒。 嘴角的哈喇子湿了一截雪白的枕头。 白皓从松软的被子里拱出来，心情多少有点差，因为刚才的梦刚进行到自己变成影帝同时获得奥斯卡舞王的称号，颁奖嘉宾慕川手持水晶杯，目含崇拜向他款款走来。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刻啊！ “操，谁啊！打断老子的美梦。”白皓咕哝着骂了一句，从床上滚下来，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光着脚丫子移动到门口。 “白先生，慕川让我询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慕川的大号助理腰板挺直站在门口，看到赤条条的白皓，僵硬的面部又微微波澜了一下。 “吃晚饭？几点了？” “差五分八点。” 糟了！下午跟子易约好了的！睡过了！ 28.慕川的宠物 白皓其实就想小眯着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睡了这么久。把大号助理打发走之后，白皓只用了两分钟就穿戴整齐，悄悄出门了。 佛罗伦萨是著名的世界艺术之都，整个城市都像极了一座露天博物馆，曾被徐志摩译作翡冷翠，它是一块历经历史摩擦依然夺目的翡翠，到处都闪耀着精雕细琢的华丽美。但是，就是因为它太华丽了，白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半小时的时间才找到子易所说的∫M诺维拉教堂。 为了避免遇见酒店里的熟人，两人只好各自出门，约了在距离酒店比较远的地方会合。 诺维拉教堂旁有个广场，扑朔迷离的灯影下站了一个人，因为独自站在那里，在深蓝的夜幕下显得有点萧条和孤寂。 其实在来之前白皓想过自己如何去面对子易。这个人总是死鸭子嘴硬，故作坚强的证明自己，强调这个选择他不后悔，强调他的理想他的目标，但是白皓看得出来他过得不好。 一个强颜欢笑的人再怎么模仿完美的笑脸都带了些不真实。 白皓快步跑过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垂头想事情的人立马抬头转身。 “睡觉睡过头了。”白皓脸上挂着笑容。 “没关系，刚好我多研究了一会儿剧本。” “对了，你演的那个门罗跟我有对手戏，有空的时候咱俩得好好对一下，你知道的，跳舞我在行，演戏很扯淡。”白皓一脸忧愁道。 谈及这个角色，子易脸上的落寞又增加了几分，他幽幽开口，“其实我开始去竞争的是男二号威尔，威尔的气质跟我比较像。” 白皓当然知道，试镜定演员的时候子易付出的是什么。男一号毋庸置疑肯定是慕川的，没人敢争，所以男二号当时的竞争异常激烈，甚至世纪的明辉也去了，最终却冠落乔冀北。这部戏的投资方有星联，乔冀北在星联是什么地位，除了楚天瑞就是他最大了吧。他是楚天瑞的台柱，楚天瑞这个人虽然好色又放荡，实质上他精得很，凡是跟利益有关的，他眼睛擦得比北极星还亮。跟他玩儿，玩儿好了你还是正儿八经一个人，玩儿不好你就身败名裂了。 “无所谓了，没准你演门罗演的更出色，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事实上子易不管演什么都是兢兢业业的，他虽然先天资质不是太高，但是后天的努力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过的。子易读的是艺术院校，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接片子，青葱的岁月里就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 子易没再接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我们去哪？”白皓轻松的语调打破沉默，睡足了觉就该进食了，现在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大概是在唱空城曲。 “这附近有家地道的意大利餐馆，我订了位子。”子易指指远处，“就在教堂后面。” “早说，你在餐馆等着就行了。” “我怕你找不到，教堂的位置明显一些。”子易依旧是以前在一起时温和的语气，虽然有些过于温柔，白皓听在耳朵里还是很受用。 语言是白皓的死穴，在这种语言不通的地方，白皓就是两眼一抹黑。突然记起昨天凌晨跟慕川打电话时的抱怨，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慕川的意思是想给他当导盲犬？！ 刚才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慕川的邀请打发了，他应该不会介意吧。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慕川宽宏大量了，白皓自嘲的笑笑。 两人拐过街角，看到一家门面不算大的餐馆，外观简洁，门上方挂着“BUCA MARIO”两个词，白皓努力搜索了下脑海中的词库，未找到搜索项。 餐馆里面的装饰很古朴，透着一种历史的味道，棕色的木质桌椅和稍高的吧台，格局跟琅嬛有点类似。里面的人不算多，大家各自吃各自的，环境还算安静，不像中国的餐馆，里面的声线浮动跟菜市场有的一拼。 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姑娘，纯真的脸蛋儿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不太流利的英文，跟子易对话总是抿嘴傻笑，眼睛时不时的冲子易眨两下，很有抛媚眼的嫌疑。两人说了大半天滔滔不绝的服务员才转身去传菜单。 “你之前来过？”白皓狐疑。 “嗯，前天的时候，也是这个女孩子。” “难怪，看来你是她的菜。” “是有点太热情了，”子易的嘴角勾起一丝腼腆的笑容。这种笑容虽然跟他的年龄有些不符，看着却不做作，当初白皓也曾为这个笑容憋得抓心挠肝儿，恨不能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白皓转头望向刚才那个服务员的背影，“长得挺不错的，据说意大利人性格质朴开朗，总是把生活娱乐放在第一位，工作其次。” “嗯，是这样。” “活的开心最重要。”白皓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子易。 对面的人笑容微僵，半垂下头。 就在子易垂头的那一瞬间白皓猛地看到他背后吧台的地方有张熟悉又让他蛋疼的脸。暖调的灯光下，那副眸子泛着幽幽蓝光，亚伦脸色阴沉的端了一只酒杯晃过来晃过去的，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半侧着身子。 两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脸上的表情不怎么愉快。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白皓立马低下头。 大概动作过于敏捷，子易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怎么了？” “看到熟人了。” “熟人？”子易条件反射的回头。 “你别回头！”白皓压低嗓音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怎么的，估计是遗传，白皓总觉得慕川和亚伦的第六感相当强，听觉视觉也发达的很。 他这一声低吼不但把子易喊回头，也吧亚伦和他旁边人的目光喊过来了。 是那个曾在酒吧跟慕川发生争执的男人，似乎叫基诺。白皓记得上次在《血族崛起》新闻发布会现场听到他跟亚伦谈论找什么东西。看面相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善茬。 果然，恶茬过来了。 “OH，这不是慕川的小宠物么，真巧，”生硬卡壳的中文讲的白皓胃绞疼，他端着一只酒杯，毫不犹豫的坐在白皓旁边的椅子上。闲着的那只胳膊顺着白皓的肩膀就搭过来，由于动作过大，手戳到了白皓的胸，白皓穿的是一件开衫衬衣，为了显示自己的性感，上面四颗口子都没系。 结果还不等白皓皱眉，那只手瞬间缩了回去。白皓看到基诺小拇指那一侧居然冒出一缕青烟…… 嘶的一声从他口中发出来。 什么情况？ 白皓立马低头看自己胸前。古铜色的坠子动了动，深沉的蓝宝石泛出一丝暗光，如同嗜血之气。上次慕川说这个坠子会带来好运，白皓就戴着了，之前那条链子有点女气，他换了一条黑绳，绳子有点长，刚好垂到前胸上方的位置。 这时亚伦也跟过来了，眼睛一直盯着白皓胸前颤悠悠的东西。神色复杂，他双眼眯了眯，调侃道：“基诺，你手轻点，我哥的东西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是么，我看这东西也挺贵重的，LEE居然不好好看着，”基诺嘲讽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白皓，受伤的手缩了缩，掩盖正在慢慢复合的伤口。 不过这一切白皓一点没拉的看到了。刚才他的手明明被烫了一个坑，怎么瞬间就好了？最主要的是，这个坠子他戴了好几天了，不可能会发热烫伤别人！ 基诺似乎很忌讳白皓这个坠子，立马跟他拉开距离。亚伦在一边摸了摸下巴，一脸探究。 亚伦这个人虽然平时浪荡的让人想抽他两巴掌，本质却不坏，同一血统的两兄弟，差也差不了哪去。他很快看出白皓和子易之间的微妙关系，找了个屁大的理由把没事儿找事儿的基诺忽悠走了。走的时候又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白皓胸前的坠子，然后抬起自己的手，望着自己的戒指扁嘴耸肩。 白皓这才惊觉，亚伦的戒指跟这个也是一套的。 慕川的耳钉，坠子，亚伦的戒指……这东西该不会是他们家祖传的吧？不可能啊，慕川怎么会把祖传的东西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小皓，我想问你个问题。”刚才一直沉默的子易终于开口。 白皓抬头发现子易的脸色不太好。刚才两人在这半调侃半玩笑的，子易估计是听明白了。 “如果慕川喜欢你，你会跟他在一起么？” 白皓双眉一挑，“慕川不可能喜欢我。” “回答我的问题。”子易怔怔的注视着他。 “不会的，你想多了。” “是你不会还是他不会？”子易一副追根究底的语气。 白皓有些无奈，“我承认我欣赏他，但是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有自知之明，即便他喜欢我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行了吧？”他一口气说完，叹气，双手插进口袋里。 “小皓，我不是逼你……” “我知道。” 子易敛了神色，没再说话。 出门之前的愉悦心情荡然无存，这顿饭吃的相当沉闷。两人各自心事重重，后来说了几句话都没对上。吃完晚饭两人又去了米开朗基罗广场，眺望佛罗伦萨的全景，在这期间气氛也不是很活跃。 本来还要去乔托钟楼，子易突然推脱说剧本还有很多地方没记熟，想回去。 白皓只好悻悻的跟着他回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白皓看到加长林肯里走出来的慕川，他身后跟着那个喜欢扮天使的楚天月。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笑容洋溢的。 29.教堂里的对手戏 回来的路上白皓一直在想刚才那件怪事和慕川为什么要把这个看似贵重的吊坠送给他。结果想曹操曹操就现身了。 望着他们俩和谐的背影，白皓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疙疙瘩瘩的感觉。 为了避免跟他们撞一起，白皓拉一把身边的子易，“我们走慢点。”子易心知肚明的点头。 两人放慢脚步，直到那对黑白配消失在落地窗通透的酒店大厅里他们才悄无声息的进酒店大厅，结果刚进门白皓就傻了。 因为拐个角就是电梯间，电梯间那边站了一堆人，包括许导，乔冀北，余慈，和各种助理打杂……还有刚才的慕川和楚天月。 大家都忙于跟身边的人聊天讨论，无暇顾及周围，是小赵率先看到白皓的，他冲白皓挥挥手，“欸，白皓！你可算是到了！” 白皓有点尴尬的过去跟大家打招呼，“下午到的，”顺便跟许导报道。原来不是只有慕川和楚天月，他们两个走在后面了而已。许导的心情不错，对他点点头，嘱咐他明天准时。 小赵挪到白皓旁边，“你下午到的，没人通知你一起吃饭吗？” 吃饭？白皓下意识的望向慕川那边，难道慕川的大号助理说的是大家一起吃？慕川也开始参加社交活动了？？ 慕川还在半垂着脑袋跟楚天月说笑，一身蕾丝纱裙的纤细身躯笑的花枝乱颤。对白皓视而不见。 这时电梯下来了。五星级酒店的最大好处就是一部电梯就能把他们所有人都容纳了还绰绰有余。 因为白皓没来得及回答小赵的话，所以他一直跟在白皓身边。 大家都挤进去后整个空间立马充盈又安静。 小赵继续道：“今晚吃的意大利大餐，你跟苏帅哥都没去，可惜了。”他说的苏帅哥自然是子易。 虽然小赵已经压低了嗓音，但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依然清晰的很。 白皓抿抿唇角，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跟子易约会去了吧。“我晚上出去闲逛了，没赶上你们的晚宴。”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 慕川瞥了他一眼。 两人一对视，白皓立马心虚的别开眼，他记得之前跟大号助理说的好像是自己在飞机上吃坏了肚子，正上吐下泻中…… 刨根问底栏目组的小赵还不死心，接着又加了一句，“你跟苏帅哥一起出去的啊？” 这个时候白皓真的想用自己的一阳指戳死他。他这句话明摆了想让他当着众人的面细数一下他跟子易到底有什么别样的关系，放着大餐不享用，两人跑出去开小灶。 这下站在一旁的子易终于开口了。 他笑吟吟的对小赵道：“我们俩关系不一般。”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他一吐出这句话，周围的耳朵全竖起来了。 白皓瞪他。 子易继续，“白皓是我的表弟，难得我们同拍一部戏，很久没见了，我们单独出去叙叙旧，没想到耽误一顿饕餮大宴。” 小赵惊呼，“喔，你们是亲戚啊，难怪，长得也有点像。” 白皓心里一窘。 许导立马插话，“也不算大餐，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 许导的话总能引起连锁反应，他说完，沉闷的电梯间活跃了，同时电梯到达门也开了。 现在白皓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人都住在一层楼上，难怪下午的时候慕川能那么快速的出现。 大家都哈欠连天的进了自己房间。 子易的房间靠近电梯这边，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邀请白皓进去坐坐。白皓知道这一脚迈进去，今晚估计就出不来了。他思量了片刻，故意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子易望了他几秒，最终点点头。 白皓的房间是靠近里面的，刚才只顾跟子易说话都没看到慕川进了哪个屋，还有那个楚天使，他们应该不会一个房间吧……应该不会的，慕川曾说过他只喜欢男人。 但是他们刚才的动作那么亲密，而且在公共场合下。 其实白皓一直在喜欢慕川还是不喜欢慕川这个问题上左右摇摆，他承认在子易面前他不敢正视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想伤害子易，看得出子易还是很在乎两人的感情。 白皓心里又是一顿郁结。 郁结的结果直接导致他失眠了，失眠折腾的白皓抱着遥控器看了一晚上动物世界。早上洗脸的时候眼前还满是野豹交配的场景。 洗完脸还是昏昏沉沉，大脑运转不灵光，白皓从自己箱子里翻出提神儿利器抹在太阳穴上。 因为血族崛起这部影片中心的爱情部分是以佛罗伦萨为背景的，里面有大量的教堂广场甚至古楼之类。白皓当初还一度怀疑这里是慕川的出生地，因为作为一个编剧非要描写一个极度真实的大环境，这种情况不多见。 既然中间片段以爱情为主，这其中的拍摄地点定然少不了教堂广场和最易制造意境的石桥。佛罗伦萨又是艺术天堂，所以在美术馆的片段也有。 这几天白皓没来，听子易说他们已经辗转几个景点，佛罗伦萨都快逛遍了。 今天该白皓上场了，第一地点是教堂。这让他稍微有点扫兴，还以为是古堡或钟楼。 这个镜头的前剧情大概是文森和贝蒂相爱之后，贝蒂第一次发现文森吸血害怕的跑掉了。已经变成良性吸血鬼的文森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躲瘟疫似的逃开，心里升起一种浓浓的失落和犯罪感。想到长久以来的种种，他来到教堂祷告，洗涮自己灵魂上的血债，他在这里坐了三天三夜。 不过三天三夜之后他饿了。一个人变成吸血鬼之后他的各种情绪就会被放大许多倍，尤其在极度饥饿的时候，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只有血管和让人振奋的血液。 以前从未控制过自己的吸血欲望，现在饥饿感不断升华，文森的双目开始模糊，但是贝蒂那种惊恐的眼神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致使他的犯罪感和饥饿感不断斗争，就在脑子里的两拨观点争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白皓饰演的卡维尔出现了。 卡维尔是文森的食物，每隔三天就会主动靠近文森。这次他找了三天才找到憋在教堂里的文森。 下面就是文森扑到卡维尔身上的情景。 白皓穿着宽松的衣服，化了妆，脸上摸了三层粉以示他贫血的苍白美。 许导解说的镜头是这样的，教堂里有很多人，文森在扑向卡维尔的时候要同时把他拉到角落里，然后迫不及待的咬下去。 这几个动作要连贯，卡维尔的表情要僵硬。 其实在动态的环境下演个没有表情的角儿并不容易。 大概这几天拍戏中断，刚有一点感觉的白皓现在又进入不了状态了，镜头进行到一半他居然笑场了。许导非常不高兴的喊了NG。 第二遍，神情呆滞的白皓站到化妆完美的慕川面前，凝视他那副血色双眸突然愣住了，而且还不是愣了一下。前几天在深山老林里拍的时候白皓还没觉得慕川有什么不妥，现在看他的眼睛好像不是带了隐形的那种红。怔了半响直到许导跑过来对着他的脑袋瓜就是一记爆栗子，“你傻站着等菜呢！！！” 第三遍，慕川把他拖进角落里的时候白皓心跳加速，不但身体有了反应，脸色红郁的连三层粉底都没遮住，表情还特么的极其销魂。 远处的许导对着这边一个劲儿的喊停，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快步走过来冲白皓扔出一句话，“又不是让你拍AV，你这表情兜着点！！”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感情倾向，现在白皓只要稍微跟慕川摩擦两下就会脸红脖子粗心跳加速浑身发热。他尴尬的轻咳两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知道许导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是真的起反应了，还很强烈，不知道慕川有没有发觉。 脸上有妆，进洗手间后又不能洗脸，白皓只好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稳定一会儿。刚才慕川假装吸血的时候一直若有若无的在他耳根子和脖子的地方吹气加来回磨，搞得白皓都快爆了。靠，他故意的吧！ 贴着墙站了一会儿还没消下去，这次的衣服薄，这要是被别人发现想死的心都有了，白皓抖抖裤子，手开始伸进去。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洗手间的门开了。 30.沸腾的夜（上） 白皓伸进裤子里的手条件反射似的停住。 心里的欲念太强烈，他几乎忘了这里是教堂的公共洗手间。最主要的是推门进来的人…… 胯间的那只手抖了抖，面色红润的白皓尴尬的望着已经将门关上了的慕川。 这个时候他是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生生停了三秒没动。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川已经走到他跟前。人生最悲剧的莫过于想着暗恋对象XX的时候，暗恋的这个人出现了。白皓立马把裤子里的手抽出来，如果这个时候地上有个缝，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去。 “你……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去，原来你在这里自我陶醉。”慕川挑眉望着他。 白皓的脸刷一下红到脖子根。 “我……” 慕川快速靠近，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戏谑，“不知道你现在想的是谁。” 白皓吞吞唾沫，这张完美的脸近在咫尺，刚刚受了惊吓软下去的欲念立马又硬起来。两人对视，刚才那种煎熬的状态又出现了。刚才拍戏的时候被他各种撩拨，现在又若无其事的过来看热闹，白皓生气的推一把越来越近的慕川，“偷看别人打炮是不道德的。” 慕川精壮的身躯像一堵墙似的挡在白皓面前丝毫未动，白皓转头想挪开点，结果他刚迈开一条腿就被慕川拉住，“需要帮忙么？” “不……不需……唔……”堵上来的双唇封住了后面的话音。 白皓双目登时放大两倍，因为冰凉的双唇贴上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从裤腰处溜了进去。在他的小腹方圆十公分之内缓缓游动，顿时一股窒息的颤栗感传遍全身。 之前虽然跟慕川有过性爱经历，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慕川手上的技巧也如此丰富，几下摩擦白皓的唇齿之间已经抑制不住的流露出轻吟，那副冰凉柔软的双唇已经顺着他的下颚滑到脖颈处。 思想被雀跃的神经末梢掩埋。麻酥感一遍遍袭来，白皓觉得腿有点打软，本来有点半挣扎，现在身体上的感觉已经战胜了神智，他一只手抓住慕川忙碌的那只胳膊，下意识的吐出两个字，“快点……” 慕川一只手搂住他，贴到自己胸膛上，另一只手加快速度。 片刻之后，白皓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下半身的热流滚滚而出。 大概又过了几秒快感后的余韵才慢慢退下去。 同时藏在白皓脖颈后面的那副血眸也在慢慢消退，自从第一次喝过白皓的血之后，慕川就发现自己对白皓的血有着不可遏制的欲望。这对于一个活了几百上千对吸血控制自如的吸血鬼来说不是好现象，这意味着白皓的血将是他的弱点。 “不要摸了，万一又硬了就麻烦了。”白皓哑着嗓子把慕川的手抽出来，上面还带着白色粘稠物。 “没关系，当手部运动了。”慕川黝黑的眸子对着他，看的白皓心砰砰直跳。他把湿答答的手直接在白皓的衣服上擦了擦，擦出一道印子。 白皓顺手抽了洗手台上一张纸擦干净裤子里面，脸上露出羞愧又哭笑不得的表情，“那就多谢了。” 因为两人隔得非常近，双腿叉着，白皓提裤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慕川裤腰以下的位置，那里似乎坚硬如铁…… 他猛地抬头看对方，“你……” 慕川大方回答，“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回报一下。” “啊？”白皓瞥一眼门口的方向，两人要是在这里玩儿起来了，不知道下一个人进来是什么表情，陌生人还好，万一是许导之类…… “当然不是在这里，晚上去我那里。” 慕川的气息拂过白皓的脸颊，白皓的心跳不由的空格一下，他下意识的说，“好……”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白皓气息已经很平稳，脸色恢复正常，慕川先他一步出的门，他瞥了一眼门口地上“暂停服务”的牌子，嘴角微笑，慕川不管何时都细心的很。 之后大半天的拍摄白皓一直穿着被慕川擦了手的衣服心猿意马。 没有了慕川的挑逗，两人的对手戏很快就过了。之后白皓就一直看着慕川和饰演贝蒂的余慈在镜头前各种缠绵。慕川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绅士风度，仿佛不是为了演出影片中人物的性格，而是他的骨子里本就有的因素。白皓觉得慕川像很多人，他身上有霸气，有儒雅，有戾气，有温柔，他知识渊博，做事细心，彬彬有礼，待人和善，又不缺乏掌控全局的能力，或者说有很多的性格都糅合在了他这具身体里，最主要的是会N种语言。这样的秉性得有什么样的生活阅历去铸造。 如果一个人身上会反应出很多人的影子，就说明他的故事一定很丰富。 在娱乐圈红了十几年，影帝的地位根深蒂固，拍的片子一列几页纸，在好莱坞却是众人皆知的音乐家，涉猎指挥、各种乐器以及演唱，又是跨国世纪集团最大的股东，身价无法估量，绯闻几乎没有，这样一个人，仿佛只用了三十几年的时间做了一百三十几年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去考究他的背景。白皓拎着一兜橘子窝在角落里，满脸沉思。 就在他守着一堆橘子皮，思绪放远的时候，身边响起一个不悦的声音。 “你坐了我的衣服。” 白皓回魂似的转头，一向清高的乔冀北正阴着脸盯着他的屁股。 因为拍摄现场乱糟糟的，人不少，座椅不够，白皓为了不跟别人争地方，通常都坐在角落的桌子或箱子上。 他身体一跃立马从桌子上跳下来，那件不起眼的黑外套已经被坐的满是褶子，看起来皱巴巴的。 白皓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 乔冀北伸手把外套拎起来，嫌弃的抖了抖，顺手扔到他身后还在到处寻找的助理身上。 自从上次跟乔冀北一起拍过那个安全套的短片后，白皓就对自己这个昔日的偶像完全没了好印象。在血族崛起里两人的戏份没有交叉点，在片场也是完全不说话。 乔冀北拿了外套后没直接走开，而是若无其事的在刚才的桌子上坐下了，这让正在吃橘子的白皓登时被汁液呛了一下，连连咳嗽。 抢地盘？不用吧，沙发那边闲的很…… 白皓瞪了他两眼，乔冀北非但没什么表情，还顺手从桌上的袋子里拿了个橘子剥起来。 人家是大牌，人家想坐哪坐哪。 白皓有点尴尬，又不好说什么。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来个华丽的转身的时候，清高的星联小王子开口讲话了。 “听说你跟苏子易是兄弟？” 废话！昨天在电梯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白皓呵呵干笑两声，“是啊，远房表哥。” “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都说了是远房…… “血缘关系很浅的亲戚。”当初子易也用这个理由敷衍过马德瑞。 “我是说你们的性格相差很大，”一个完整的橘子已经被他剥了出来，他开始挑橘瓣儿上面的白丝。白皓盯着他的动作很想告诉他，其实那些橘络很有营养。 “大家都这么说。” “最近经常在星联见到他。”被剥干净的橘瓣儿丢进嘴中，吃着白皓的橘子，乔冀北的眼神中还是淡淡的清高。 子易和楚天瑞的事白皓从来没细问过，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一块伤疤。白皓撇开头，“是么？这事儿倒是没听他说过。”摸不清乔冀北的用意，白皓也不好冒然说什么。 其实白皓很诧异乔冀北为什么突然过来聊天，就因为自己在他外套上坐出一坨褶子？ “他的心思用的都很到位。”吃着橘子的乔冀北又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白皓眉毛挑了挑，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乔冀北的橘子已经吃完，他从桌上跳下来，“上次不是有意不给你签名，写字的水平不是很高，拿不出门。”他说完拍拍白皓的肩膀，往许导那边走过去。 这算是给粉丝的道歉？ 等白皓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乔冀北已经走远了。 下一个场景是乔冀北和子易的，子易上午没出现，刚才才姗姗来迟。一到场就立马上妆准备镜头，从昨天晚上回了房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白皓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白皓看着他换了衣服走进片场。认真的演戏动作，默背台词，直到摄像机的镜头移动，拍摄正式开始。 刚才乔冀北说他心思用的很到位。虽然白皓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至少他可以肯定这个曾经他了如指掌的人已经变了。 下午收工，子易过来跟白皓说话，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上午怎么没见你，本来下午这段是要上午拍摄的。” “看剧本看到凌晨早上没起来，”子易冲他笑笑，眼底尽是遮掩的神色。 子易平时最守时，即便晚上不睡，第二天还是会精神百倍的准时出现在工作地点。白皓张了张嘴也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去领盒饭。晚上还有一段夜景拍摄，是后期制作辅助的片子，不需要演员，大部队吃完饭都散了各自玩儿各自的去了。白皓在片场搜寻了一下慕川的身影，发现他又跟楚天月凑一起聊天聊得欢乐。 白皓幽幽的叹口气，扭头就走了。 回酒店洗头洗澡洗脚丫子洗了将近一个小时，从洗澡间出来刚好看到手机屏幕一直在闪，是慕川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来吧。 这时候想到自己了，刚才不还跟漂亮小姑娘打情骂俏的么。白皓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在床边坐下按遥控器，噼里啪啦按了两圈后他又起身，犹豫几秒，套上衣服出去了。 在安静狭长的走廊里绕来绕去，白皓才发觉他不知道慕川哪个房间。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刚要按键，身后的房门开了。 “这里。”穿着松垮衣服的慕川站在门口里面。 白皓立马收了手机进去，这动作就跟地下党接暗号似的。 “你来晚了。” “我以为你会跟楚大美女在一起。” 慕川的房间比白皓的两倍还要大，只开了墙角的落地灯，光线有点暗。 “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看的出来她很迷恋你。”白皓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桌子旁边有个垃圾桶，里面丢了两只跟吸吸果冻差不多的袋子。 “你呢？”慕川靠过来。温热气流逼近身体一侧，白皓转身鼻尖差点戳到慕川的下巴。 白皓嘴角动了动，他想说其实自己已经动心了，但是看慕川这副模样，总觉得他是无心的，只是随便开了个暧昧玩笑而已。如果他这么说只是为了ML前的热身，自己再认真就显得有点过了，白皓凝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下午的时候你跟乔冀北聊得什么？”慕川手臂伸过来搂住白皓的腰部，两人又贴近了几分。 “聊签名的事。” “是么，我好像听到子易两个字。” 白皓惊诧，“你听力真是太强大了。” “一般。”慕川把白皓的上衣撸下来，轻轻一带两人就上床了。 “欸，我们现在就……” “你是来帮我的，我现在就要。”慕川说着瞬间就把自己的上衣扯掉了，露出精健的六块腹肌。白皓下意识的吞口唾沫。 31.沸腾的夜（下） 白皓这一天本来就春心荡漾的，现在看到慕川性感的身躯不扑上去就已经是达到自制的极限了，更别说是推辞。 就在他犹豫的这个时间，慕川已经把裤子也脱了，只剩一条四角裤。 白皓半仰躺在床上，双眼在慕川的下三路来回扫了两遍，身体里的血液开始逆流。慕川的身材就是他梦想的身材啊，太完美了！这么好的条件，不做模特简直是浪费资源。 慕川俯身，腿撑着趴到白皓上方，手臂勾起他的脖子双唇压下来。 舌尖掠过牙关长驱直入，在白皓口腔中肆意扫荡，白皓被这个缠绵的法式长吻搞得七荤八素，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觉得搞不好热血涌上来就直接喷慕川一嘴。 慕川着掐着他的脖子吻了一会儿，手没怎么动。 “我去洗个澡。” 白皓脸红脖子粗的望着他，“啊？……你快点。” 慕川挑眉嗯了一下，搭在他脖子处的手顺着白皓的胸膛抚下来，在撑开小伞的裤裆处顺手捏了捏。捏的白皓浑身一酥，嘴里差点漏出声音。 性感的背影转身进了洗澡间，白皓低头望一眼自己隆起的裤裆处，立马翻个身把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一遇到慕川主控权就不在自己手里了，这么点刺激身体都兜不住，太丢人了。 白皓趴在被子里，手探到下面扯了扯内裤，涨得有点难受了。他转头瞥了一眼洗澡间的方向，水声哗啦哗啦的，半透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慕川模糊的轮廓。他一会儿抬胳膊一会儿移动，似乎洗的很迅速。顿时强烈的画面感浮现在白皓脑海里，蜜色的肌肤，高弹力的腹肌…… 这一联想不要紧，想的白皓更加饥渴难耐了。明明是慕川叫他来的，慕川想要的，现在搞得自己欲求不满焦躁不安饥不择食了…… 他抓抓头皮在床上炸油条似的左右翻滚。 翻了几遭手臂突然被硬物咯到，白皓低头一看是自己脖子上挂的那个坠子。之前洗澡没摘下来直接把它撂到背后洗完澡忘了，现在滚了几圈它又滑到前方来了。 白皓摸了摸坠子上的蓝宝石，可能因为灯光暗的缘故，上面的光芒羸弱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川待的房间都很昏暗，不管是世纪分部的办公室还是上次山林里拍外景的房子。 捏着坠子，白皓又想起在餐馆的时候基诺奇怪的手。这个东西明明是凉的，怎么也不可能烫的皮肤冒烟……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慕川神速的出来的，腰上围着一条白毛巾，上身还挂着水珠，被带着暖意的落地灯一照，晶莹诱人。 他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在擦头发。 “要不要来点酒提神儿？”慕川到壁炉旁边的木柜上倒了一杯液体，抿了两口。 名人就是名人，还要喝酒助性。 白皓摇头，把脖子上的东西举起来，“你送我的这个坠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名堂？” “什么名堂？”慕川把杯子放回桌上走过来。 “昨天我遇上那个叫什么基诺的了，他似乎很忌讳这个东西。” “你遇到基诺了？”慕川诧异。 “应该是他，跟亚伦在一起。” 慕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顿了几秒才回答，“他知道这个东西是我的，他欠我人情，就会忌讳一些。” 欠人情？“他手碰到这个就被烧了一个坑，挺神奇的。” “你看错了。”慕川往床上一坐，他周围立马陷下去一块，头发已经干的差不错了，他拉开床头的柜子开始翻腾。 白皓还在研究坠子，“虽然这事儿的确离谱的很，绝对不会有错，我连冒烟都看到了，还有亚伦手上戴了一只跟这个很相似的戒指，这是不是你们祖传的……” “不是。”慕川简洁的回答，然后手臂一勾把唠叨的白皓拉过来按到床上。 白皓只觉腰上的束缚一松，外裤被撤掉了，一阵凉风扫过精神抖擞的部位。慕川翻身上床，垂头贴在白皓的锁骨上，带着凉意的双唇在他脖子上厮磨，一只手顺着腰线就下去了。 白皓喉头一紧，发出嘶哑的声音。 很显然慕川现在不想跟他谈论任何废话，只想享受床上的快活，白皓只好闭嘴了。 趁着现在脑子清醒思路明确白皓立马谈条件，“做炮友也得公平点，前两次都是你舒坦，虽然第一次的状况白皓完全没印象，“这次也得让我舒坦个一两下。” “难道前两次你不爽？”慕川的手勾起那层薄薄的布料握住白皓滚烫的地方。 白皓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有点虚，要说爽，上次也爽的很，只是以前他可一直是上面那个，被别人压，始终有点憋屈。 “总要换换位……位置……额……唔……”慕川的手缓缓动起来。全身细胞都活跃的感觉搞得白皓说话带了颤音，强烈的愉悦感迫使白皓弓起身子慢慢享受。就在快感一遍遍袭来的时候慕川手松了，他抬胳膊去床头的小柜拿刚才翻出的东西。趁这个空档白皓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抓着慕川的肩膀想把他撂倒。霸王硬上弓这种事谁不会啊。 可悲的是白皓使了全力，慕川丝毫没动。 白皓吃惊的盯着他。 慕川嘴角浮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省着点力气，要不然一会儿该受不住了。” “你！”白皓生气的瞪他。 慕川手轻轻一勾把白皓的花裤衩褪掉了，顿时那根到达兴奋临界点的肉帮晃着小脑袋暴露在空气中。白皓不自在的挪动两下，慕川钳住他垂下头，垂下来的那一刻，他看到慕川轻松自如的神色突然变得有点凝重，眼神也有点飘，眸子变得有点红，而且越来越红…… 下一秒慕川猛然从床上掠起，瞬间移动到床对面的桌子附近去了，背对着白皓揉了揉额头。 白皓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两秒过后。 “没什么，可能这两天拍戏太累了，还有点饿。”他走到木桌旁，拉开抽屉似乎拿出一袋什么东西喝了起来，喝完之后拿之前那杯酒漱了漱口。 白皓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状态，那种眼神不是疲惫，不是累，是戾气，是带了锋芒的煞气。望着他光滑的脊背，白皓眼底思绪复杂。 大概沉淀了半分钟，慕川转身把房间里的所有灯都关了。 登时漆黑一片，只剩几层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微弱的月光。 “为什么关灯？” “睡觉用不着开灯。” “不开灯我看不见你。” “你只要闭着眼感受就行了。”慕川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已经又回到床上去了，并且恢复刚才的姿势，只是腰间的毛巾不知去向。 白皓胳膊挥舞了一下刚好碰到那个部位，很硬。 慕川正撑着胳膊倒腾那个润滑剂，白皓终于适应过来黑暗的环境了。他眼睛瞄了瞄慕川那里，下意识的吞唾沫。 “我要在上面！” “胜者在上。”慕川按住起身的白皓，把一坨凉凉的东西抹到他后面。 异物入体，白皓不舒服的缩了缩，无奈身体被控制了，动也动不了。 “根本进不去。”他不满的腿一蹬。 慕川屈膝把他的双腿定住，“之前不也进去了，还不止一次。”他边说边在白皓那一地带来回抚摸，搞得白皓想反抗又忍不住享受，身体越来越放松。 “之前是意……外……啊！！靠！你……慢……慢点，”腰部被慕川抬高，一股撕裂感从后方传来。 “疼么？” “还……还好……”好字刚说完，慕川腰一挺整个都进去了，白皓疼的浑身一紧手直接插到被子里。 “你慢点啊！靠！” 他一喊慕川果然变慢了，而且前面的部位也落入他的手中，白皓双臂撑开抓着被子，整个人像个放的特别开的大字。 这次不像上一次，他几乎是被慕川强X。现在他说怎么样慕川就怎么样，这种感觉比五星级按摩还舒服，可惜好景不长，舒服了没有十分钟，慕川把他翻过来。 “这次你舒坦了吧？” “还行，我快要she了。” “你舒坦够了就该我了。” “啊？……啊！！轻……轻……” 轻字的尾音被拉长，之后传来肌肤拍打的声音，伴随着白皓嘶哑的喊声。 “别喊太大声，许文就住在隔壁。”慕川温热的声音回荡在白皓耳根处。听了这句话白皓立马闭嘴变成闷哼。 慕川再次把他翻过来，双唇堵上他的嘴。 之后的两个小时，白皓经历了各种姿势。两个小时后慕川去倒酒，白皓脱了形似的趴在床上挺尸。现在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那天早上在酒店醒了之后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就这个折腾法，不死也得去层皮。 他有气无力的伸手勾过自己的内裤，闭着眼往身上套。 “你去哪？” “回自己房间睡觉。” “在这睡吧。”慕川说的一脸和善。 “不了。”在这里能睡得着么。 “洗个澡再走吧。”慕川极力挽留。 “回去洗也一样。” “这里的浴室宽敞些，好用。” “是么？”白皓从床上滚起来准备过去瞧瞧。 结果一走进浴室，一个小时之内就没出来，出来的时候是爬出来的。 可想而知第二天上午白皓没起来，不是没起来是起不来。他横在慕川的床上睡到中午，直到被手机铃声闹醒。 房间里已经没有慕川的半个影子了，白皓迷迷糊糊的滚下床摸到自己的手机。 “喂……” “小皓，你开门，是我，我都敲了半天了。”子易的声音。 白皓瞬间清醒。他条件反射似的看向慕川的房门，很安静。 “你在哪？” “在你房间门口，上午你没去片场，听许导说你病了。” “病……什么病？” “你先开开门再说。”子易有点着急了。 开门……开……开什么门啊！！他昨晚就没走出慕川的房门！ 白皓焦急的抓抓头皮。 32.疑虑 难道他要光着屁股，带着身上这一堆印子打开慕川的房门到走廊里喊他一声么。慕川的房间跟自己的距离并不远，即便能套上衣服悄悄溜出去再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也无法掩盖他现在走路不佳的姿势。 他不敢想象子易知道他跟慕川现在的状况后会是什么反应。 “小皓，你在做什么？”子易的声音接连不断。 “我……那个，你先别进来了，我……”白皓急的抓耳挠腮，他一抬头刚好看到慕川霸气的洗澡间，“我正在洗澡！！”他立马跑进去，打开喷头，在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中差点又把酸疼的腰给闪了。 就在这个时候可悲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家酒店的装修做的很现代，同时浴室也很奔放，几个组件之间完全没有遮挡，比如洗脸台和洗澡的隔断就是一条流线过去的。 如果一个正常人打着电话去开洗澡间，开的一定是洗脸台的喷头，因为他在打电话啊。 白皓当时脑子肯定是急糊了，他不但没开洗脸台的水龙头，开浴室里的花洒的时候真的装作是在洗澡的样子，慕川浴室里超强力的水流瞬间就射了他一脸，温热的水柱浇灭了他着急急出来的小火苗，同时也浇灭了他的手机信号。 白皓是愣了两下才迅速蹦开的，附在耳边的手机已经被浇透，水滴答滴答的，关机了。 他下意识的低声骂了一句，甩了甩手上的水。 这下好了，什么理由都省了。 不过洗着澡还能听到电话接电话，是个人都觉得这是在敷衍。 白皓懊恼扯过毛巾擦一把脸，返回卧室套了件上衣，然后把吹风机拿过来对着手机一顿吹，要知道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国度没有手机相当于一个聋哑人失去了眼睛。 吹干之后，依然开不了机，白皓迅速的把手机卸了…… 所以当慕川回来的时候白皓还在研究那一堆零件。 “你在做什么？” “修手机，”白皓当然不会把他刚才愚蠢的行为说出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收工了么？” “没有，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回来看看。”看到安稳在房间里瞎倒腾的白皓慕川轻轻松了一口气，边说边将上衣脱掉准备换一件。白皓顺势瞄了一眼他的更衣间，满满的从外衣到内衣再到配饰。 一个男人搞得比女人还爱打扮，白皓露出不屑的眼神，但是他的视线还没收回就看到衣柜中间的格子里有一排闪亮的……钻石打火机。这可是成功男人的标志！白皓眼前闪过一丝精光，早知道刚才该趁他不在顺走几个…… 似是觉察到白皓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慕川边穿衬衣边回头，“东西都是很久以前的了，酒店的经理是熟人，房间是单独留出来的，所以一直都在这里放着。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白皓装零件的手深深地抖了一下。 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送你了…… “真的啊？”有钱人就是阔气，白皓立马凑上去爱不释手起来。 慕川系好衬衣扣子，把窗帘拉开，顿时耀眼的阳光穿透室内沉闷的空气，天空湛蓝，云朵白的像棉花一样飘洒在空中，远处是大大小小的教堂和美术馆。 “真的，”他缓缓开口。 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已失去兴趣，很久没有碰过了。在很多年以前他曾喜欢过一个人，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热衷于收藏艺术品，因为那一段恋情，慕川对许多工艺品有了很高的造诣，也收集了很多东西。只可惜那段恋情不太圆满，最后终止于慕川发狂的一口。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对于血的欲望控制的不够自如。所以不管一个吸血鬼多温柔多儒雅多风度翩翩，他始终是一个吸血鬼，骨子里嗜血的欲望像一发掩埋的炸药，随时都可以爆发。 几百年过去了，许多场景都已经变成泛黄的旧照片叠在慕川脑海里，偶尔翻出来都是淡淡的感伤。 现在白皓的血也让他难以自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轻易挑起他吸血的欲望，吸血鬼的很多情绪和感情归根到底都会转化为饥饿，但是他相信对于白皓不止是因为感情，在第一次尝到他的血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气息有一种魔力，这种魔力会让他释放本性，即便他现在的能力已经凌驾于血的欲望之上。 白皓拿着一个古董踱过来，“你在看什么？” “感受阳光。” “不晒啊。”这个季节的佛罗伦萨气候还算宜人，清风拂面带着一点泥土的芬芳。白皓手臂一伸搭在窗户上，“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拍外景吧？在这感受不如直接到片场去。” 他说完往楼下瞟了一眼，结果刚好看到出门的子易，清瘦的背影被阳光圈出一个明亮的轮廓。他一直在房间门口等到现在？话到一半就断了肯定是手机出故障了，这个傻子不会听不出来吧？ “下午还是外景，晚上有晚会，你去不去？”慕川收回目光。 “什么晚会？” “吃吃东西，听听音乐的晚会。” 听到吃白皓立马精神百倍，“什么档次的？我去合适么？” “Anita的晚会，你说合适不合适。” “Anita也在这里？” “这里是她的地盘。” “Anita也是意大利人？” “很奇怪么？” “有点惊讶。” “她是土生土长的佛罗伦萨人。” “她中文说的挺好的，人长得也漂亮，性格豁达好相处。” 慕川挑眉，“你对她的评价很高。” “这可不是我的评价，是大众评价，我从官网上看的。” 慕川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官网上怎么评价我的？” 白皓想都没想道：“很简单就一个字。” “什么？” “神。” 慕川的笑容僵了两秒，随后扩散深陷下去。 “你怎么这副表情，我觉得这评价挺到位的。” 慕川接着笑了笑，没再说话。 其实有时候神和魔鬼不过是一念之差。 下午的拍摄白皓有个龙套镜头，吃了午饭白皓就在片场守着了，作为一个新人不是出状况就是偷懒，已经给许导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再不殷勤点恐怕很难混了。 许文这个人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所有重要的出彩的镜头都喜欢放在下午拍摄。比如出镜演员比较多的戏份。 白皓的龙套跑完之后是慕川和子易的半对手戏，具体剧情是慕川饰演的文森吸了某个人的血刚好被子易饰演的门罗看到。他本就怀疑文森的身份，这次更加确定了。 这一片段中乔冀北有一句台词，余慈有三句，子易没有台词，但是动作比较多。 一旁观战的白皓再次目睹了文森本性爆发的一面，那双红色的眸子惊艳全场，带着摄魂的魔力和震慑力，仿佛一个儒雅的绅士瞬间就变成了地狱魔王。 白皓盯了一会儿他的脸，这感觉怎么怎么看怎么熟悉呢。 33.和好？ 不过还不等他有所感叹，许导喊卡，中间休息。 画面定格三秒，随后所有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从高度紧张气氛回归现实世界。慕川的中号助理立马跑过去递毛巾，白皓看到慕川旁边那个从阴谋奸险状态恢复到忧伤青年的身影收了手中道具坐到角落里去了。 子易性格虽然温和，平时话却很少，不怎么喜欢跟其他演员打成一片，不管在哪个剧组跟大家都是泛泛之交，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不像白皓，性格特色太明显，跟谁玩的好一看就能看出来。 一个人闷闷不乐看起来有些可怜。 白皓犹豫三秒走过去。 “演的不错，”他拍拍子易的肩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被他一拍子易惊了一下，抬头见是白皓微微松口气，接着眉头又皱起来。 “洗澡洗完了么？”语气带了浓烈的质疑。大概因为中午的事儿，子易有点火了，毕竟白皓以前都是有事说事，从没这么敷衍过他。子易就是这样，心里不管有多大委屈多大火都不会爆发，也不会当机立断问当事人，非得等着别人来问他。 白皓有点尴尬，“我洗着澡接你电话，结果电话淋水了，它自己挂断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生气？！”白皓故作认真的用肩膀撞了撞他。 “我没有生气。” “脸都绿了，还说没生气。”白皓趁大家都不注意伸手捏了一把子易的脸，有点亲昵，这些都是以前惯用的。白皓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所以他哄人的招数很多，恰巧这些招数用在子易身上也很管用，屡试不爽。 只是捏的时候明显感觉子易脸上的肉又变少了。 这些日子以来白皓每次见子易都有种他持续变瘦的错觉。白皓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里只有工作，连吃饭都省了。 “成名就那么重要么？” 子易看他一眼，幽幽的叹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皓。” “嗯？” “我们和好吧。” “什么？” 子易朦胧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对着他，唇角有些抖，“我们……”刚说两个字他旁边响起悦耳的手机铃声。子易转头拿起自己的手机，白皓顺势瞥了一眼，屏幕上晃动着两个字“瑶瑶”，白皓记得子易似乎有个叫瑶瑶的妹妹。 看到这两个字，子易复杂的表情顿时转为温柔，说了句等一下就到旁边接电话去了。 电话打了很久，白皓远远地望着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的面容，心底的感伤又奔腾出来。刚才那两个字他听得很清楚，心被猛地拨了一下，颤悠悠的。和好……这么多次的失望和无奈还能回到原来毫无隔阂的亲密么？ 等子易打完电话，许导又吆喝大家上阵了，他给白皓打了个手势先去补妆了，等会儿再讲。白皓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在任何事情面前都可以做一个强者，唯独感情，他永远拿捏不准。 这部影片在佛罗伦萨的拍摄的只是一部分，许多地方回国可以在摄影棚里慢慢磨。剧组计划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平时也非常赶。夜色降临，许导终于开口收工。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远离了摄像机。 白皓本来打算跟子易一起走的，出乎意料的慕川走过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刚才的服装，外套脱了，只剩里面的短袖，上面沾满“血液”，道具师的手法太精准，制造的假血很逼真，加上慕川完美的面相，乍一看满是∫M的味道。 “看什么？”慕川跟着白皓的视线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身上。 “你真诱惑。”白皓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说完又觉得这四个字太直白，后面的话也没继续。 “是么？晚上给你解解馋？”慕川挑眉，眼角尽是笑意。 昨晚的后遗症还没消下去，硬是忍着屁股不适上镜的。要是今晚继续……白皓估计明天自己就废在床上了。 “我可不馋。” “你饿了么？”慕川依旧笑容满面的望着他。 白皓突然想起，中午的时候慕川说晚上有Anita的晚会，他立马回答：“有点。” 慕川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昨晚没喂饱？！” ……白皓愣了两秒，随后耳根子泛起一股热流。他不得不承认，天王的黄段子他总是跟不上。他一说这话，强烈的画面感出现在白皓脑海里。慕川不喜欢戴套，昨晚他被慕川按着没法反抗，硬是被射在了里面，还不止一次，洗澡的时候废了好大劲儿。后来慕川假公济私的过来帮忙又帮进去了一次，搞得白皓很恼火。 “回去洗澡换衣服，一会儿叫你。”慕川很满意白皓的表情，含笑转身。 凝视慕川坚实的脊背，白皓有点哭笑不得，真搞不懂这么喜欢调情的一个人为什么没绯闻。他真是越来越佩服小矮子的手段了。 慕川刚走子易就过来了，脸上跟下了霜似的，白兮兮的。他说事情太多有点忙不开，反正他的外景已经结束，要提前回国，已经跟许导打过招呼了。 白皓眉毛拧了拧，“你也别太拼命了，熬坏了身体不值得。” 子易眸底闪过一丝动容，良久，只嗯了一声，多余的话再也没有，仿佛之前的和好两字不过是白皓的幻听。 白皓无言，心里的叹息悠远而沉重。 对于晚会这种事情，白皓还是不太擅长。慕川说他回去换衣服，白皓左思右想也挑了件相当正式的西服，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西服是他下血本买的，拿钱砸出来的东西果然不一样，往身上一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白皓对着穿衣镜嘴角上勾，露出八颗牙齿，顿时被自己迷倒，心里不由感叹，这特么就是一绅士啊。 没过一会儿慕川的大号助理就来敲门了。 他看到白皓笔挺的西装下意识的推了推自己的新式眼镜框。 “新配的眼镜啊？挺不错的。”白皓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大号助理挂着一张僵尸脸回答：“车子已经在楼下了，慕川请你下楼。” “哦，好。” 依旧是黑色的加长林肯，白皓上去的时候慕川正舒展着双腿仰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见白皓开门，稍微往边上移动一下，示意他坐自己旁边。 白皓挺着腰板坐下后才发现慕川穿的是休闲服，完全没有去参加晚会的气势。 不会一会儿还要换衣服吧，反正他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换一身。 慕川挑着眼角看他，“派头不错。” “那当然。”上万块的衣服，按以前能买一季的了，心在滴血。 慕川顺着他的话，伸手在他袖子上摸了摸，表情带了几分玩弄的惬意。 车子很快发动，绕过大街小巷在一处私人住宅处停住。虽然是住宅，建的却气势磅礴的，住宅门前有个扩展的庭院，开敞式的，种满鲜花，大部分都是红色的，衬着精致的围栏摇曳生姿，仿佛在召唤月下精灵。 门口没有守卫，静悄悄的完全不像开晚会的样子。 白皓狐疑的跟在慕川身后进去。门一开他就知道自己计算失误了，都怪自己经验不足，原来不是所有的晚会都很大，也不是所有的巨星都只参加正式晚会。大家穿的度很随意，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热聊大笑，还有站在台子上清唱歌曲的。总之里面乱糟糟的，人很多，大家见慕川进来纷纷打招呼，热情洋溢，没有半点恭维，如同见到一个老友。 “Hi，你来晚了。”端着酒杯的Anita突然冒出来，一巴掌拍在慕川肩膀上。她没化妆，穿的也很简洁，这跟平时妖艳的国际名模有点不符，白皓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 “还好，有点忙。”慕川顺手端了一杯酒，抿一口。 “白皓？你怎么也来了？”显然见到白皓Anita有点意外。 “嗯，闲着也是闲着，”嘴角裂开露出一排大白牙，阳光灿烂的抓抓后脑勺，绅士风度立马消失殆尽。 “亚伯在不在？”慕川环视周围。 “你问的很巧，他刚好今天出现了。”Anita指指角落里的红色沙发，那边坐了两个人。 白皓也跟着她的牵引望过去，一个是笑容淡雅的余慈，原来余慈也在。她身边是个中年男人，棕色头发，相貌平平，气质平平，放在人群里看三眼都不一定看到。白皓搜刮了一下自己脑海里的明星记录表，查无此人。其实对于国外的大部分明星白皓也不认识。两人正聊得投入。 慕川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