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羞涩可餐(穿越)上——倾思慕宇
倾思慕宇  发于:201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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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这是一个作者悲剧穿越,自己死命巴结男主,然后各种搅基的故事。 你被天花板砸过吗?这个可以有。 你被天花板砸穿越过吗?这个估计真没有吧。 女朋友莫名其妙地和他分手,看着电视剧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了头。 砸头也就算了,居然把他砸穿越了,还穿越到了自己的小说里,并且穿成了书里最大的那个反派! 他的结局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他不想死啊,就只能各种讨好巴结男主角了,可是……也不能被男主拉上床啊,他是直的,真是直的…… 别亲了,人家是直男……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灵魂转换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时发(金冽),燕离(燕小五) ┃ 配角:陆芊芊,陆奇英等等 ┃ 其它:腹黑可怜攻,讨厌恶人受,穿越 1.悲剧的穿越 金时发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试着抬了抬左手,镜子里的男人也跟着抬了下左手。 他又试着抖了抖脚,镜子里的男人也毫无形象地跟着他抖脚,他试着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然后又试了一次,又试了一次,最终认清了这个事实。 是的,他穿越了,脸还是自己的,可是身体确定不是自己的,他本人没有那么高,头发没有那么长,身上也没有那么多伤疤,更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个古色古香冷漠严肃的古代房间里。 哦,忘了说,他照得这面镜子,是镶嵌在衣柜上的立体铜镜。 没错,他穿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身上,一个古代男人的身上。 以前的他长得说不上多帅,现在换个古代发型,依旧斯文秀气,像个书生,身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痕迹已经淡化了,却依然触目惊心。 他知道现在流行穿越,可是肿么会穿到他身上呢,这年头穿越都那么普遍吗? 他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古色古香,又看了看镜子里陌生打扮的自己,欲哭无泪。 他以为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会是白花花的医院的,毕竟他只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天花板砸了一下,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古代男人的房间! 他瘫坐在床上,苦下脸叹气,一口气还没叹完,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紧张地忙坐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床沿,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不过他顾不得这些。 怎么办怎么办?有人来了,要穿帮了穿帮了!如果被人发现,会被当成怪物去做研究的吧。 他就算是个天才,也无法对一个古代人解释他是穿越来的,装也装不出来啊!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来人已经推开门进来了,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有双很大的眼睛,比女儿家还水灵,一看到站在镜子前的金时发,两只水灵灵的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了,丢下手里的药碗,飞一般地扑到他身边。 他一下子凑得这么近,金时发有点小害羞。 “大师兄,你终于醒来了,呜呜……”少年搂着他哭了起来。 金时发有点头痛。 他试着轻咳了两声,轻轻地开口,“你……”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你叫啥来着……” 少年泪眼汪汪地抬起眼睛看他,“大师兄,你摔坏脑子了吗?” 金时发对于他给他安排的理由十分满意,“是啊,我摔坏脑子了。” 少年无语地看着他,“大师兄,一般没有人会说自己摔坏脑子的。” “……”他眼珠转了转,决定避开这个话题,“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摔的?”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来师父没说错,师父说你摔到了脑袋,脑子里有血块,醒来可能会失忆。” 金时发心虚地别开眼。 少年拉着他坐到桌前,倒了杯水。 金时发还以为是给自己倒的,伸手去接,没想到那个少年直接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大口。 他讪讪地收回手,撇了撇嘴。 “你是半城山庄庄主陆奇英的大弟子。” 金时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少年又喝了一口,“我叫郑钱,是师父最小的徒弟,和大师兄你的关系最好。”郑钱勾住他的脖子。 郑钱这个名字更耳熟。 郑钱继续说着,“半城山庄是江湖第一大庄,大师兄你是两年前被师父收作入室弟子的,师父一共四个徒弟,你是大师兄,二师兄叫做高子云,三师姐是庄主的女儿陆芊芊,我是老四。” 高子云,陆芊芊,陆奇英,这些名字还真是耳熟啊,金时发这样想着,和他新写的那本小说里的名字一模一样。 还有男主角燕离和男二号金冽。 郑钱把杯子里最后的一口茶喝掉,吧嗒了下嘴,看着他,“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他摇摇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你叫金冽。” my god!果然! 郑钱继续说道:“这次是三师姐缠着师兄你带着她出去玩,路上遇到了烈焰堡的人袭击,你们不小心摔下山坡,三师姐受伤昏迷,你也是刚刚醒来。” 又听到烈焰堡这个名字,如果再说这是巧合,金时发脖子以上的那个圆形球体就白长了。 他竟然穿到了自己的书里!还穿成了那个最大的反派身上! 那个死得很惨死因不明的那家伙! 他记得这个情节,这是金冽来到半城山庄两年后的事,因为这次遇到烈焰堡的袭击,金冽和陆芊芊身受重伤,陆奇英派高子云遍访天下名医,路上救了苦情的男主角燕离,然后把他带回了半城山庄。 他的身上正好有种天下奇药,被他当成了杂草揣怀里保暖,陆奇英一看到就知道是某种起死回生的神奇药草,由此救了金冽和陆芊芊一命。 再接着他的朴实和天赋被陆奇英看中,被他收做最后一个弟子,后来娶了陆芊芊,成了陆奇英的乘龙快婿,最后成为天下霸主,一代宗师。 最最狗血的情节,书迷喜欢就行。 不过,燕离应该还没出现才对,他怎么就提前醒了呢? 他看着郑钱,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就是随便一想,反正就是一酱油,现在还有真人版的了,比3d游戏都真实,他掐了掐郑钱的脸,惹得他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反抗。 这不会,是谁看了他的小说,然后故意制作这些整他的吧?可是他满头长发怎么解释?不像接的,也不像粘的假发啊。 在郑钱没反应过来,他冲出了门,看着外面园林风格的后院,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一个现代版建筑,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他真的穿越了。 穿到了自己的书里。 金时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 金时发是个孤儿,名字是自己给自己取的,毕业之后就做了个普通的小白领,偶尔会写一些网络小说。 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写,现在已经毕业两年了,一篇稿费都没得到过,可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写小说,所以一直没有放弃。 他有个女朋友,交往的挺好,平平淡淡的,冲着结婚去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女朋友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好吧,分手可以,他总要知道原因嘛。 人家给的原因是,她要去穿越,她要去找四阿哥,让他不要和八阿哥抢皇位,让八阿哥快点跟着洛晴川回现代,拯救马尔泰若曦不要死,挽救甄嬛的第一个孩子。 于是,他们分手了。 那天他正在写文,古代言情,男主各种苦逼,和男二原来是好哥们,后来因为女人和权势翻脸,男主各种好运,最后男二悲剧地死无葬身之地。 和男主作对的人,普遍都没有好下场,这是所有小说的一致习惯嘛。 明天就结局了,金时发熬夜写完倒数第二章,颓废地躺在床上,开始构思结局,怎样让男二死呢?是粉身碎骨,还是挫骨扬灰?还是其他的,他得好好想想。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干脆打开电视来看,地方台正播放着《甄嬛传》,他想着那就看看吧,看看他的女朋友有没有救下甄嬛的第一个小baby。 可是他还没看十分钟,本来放着电视剧的电视突然变成了雪花,灯也灭了,如果说停电了,可是电视里依旧是雪花,紧接着他看到窗外闪过一道闪电,再接着他就被突然掉下来的天花板砸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地点变时空变身份了。 穿成谁都行,穿成陆芊芊都行,好歹最后活了,怎么就穿成了这个该死的金冽呢,就因为他们都姓金? 这名字就是他随便起的而已啊!早知道他就给男主角起名字叫金离了! 如果说燕离只是开头的时候苦逼了一下,这个金冽就是苦逼了一辈子啊,和他一样苦逼。 金冽原本是苗疆部落的少爷,父亲是族长,因为母亲是妾,自己是庶出,所以一直被大娘打压,各种欺负。 好在他也是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那时候他在部落里有个青梅竹马,叫做蝴蝶,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最爱招蜂引蝶,不过倒从不出格,加上金冽喜欢。 部落里有个规矩,每年三月三,年满十八岁的男女都可以在那天挑选自己的意中人,然后成亲佳偶。 金冽原本和蝴蝶约好了,三月三那天,请族长主婚,可是等他兴高采烈地去找她的时候,那个蝴蝶正依偎在他大哥的怀里撒娇撒的很开心,没有半点被强迫的样子。 于是,他的初恋就那么悲剧了。 过了没几天,他的父亲被他的大娘设计害死了,大哥篡夺了族长的位置,他的母亲也被人杀了,他也被人一直追杀着,他不得已,只能躲到中原来。 好在他遇到了陆奇英,被他收为大弟子,陆芊芊是个活泼开朗的好姑娘,看他孤僻可怜,对他十分关怀,让他冰冷的心又活了过来,一颗春心又动了动。 陆奇英对他也是十分满意,正打算把陆芊芊许配给他的时候,出了烈焰堡这件事,然后,燕离出现了,陆芊芊移情别恋了。 他又悲剧地失恋了。 2.男主角出现 他本来在武学方面也是天赋异禀,自从燕离出现以后,事事比他强,样样比他厉害,自己准媳妇也跟别人跑了,自此成就了他扭曲变态的性格。 现在这个变态就是他!这个最最苦逼的作者。 他后悔了行不行?改一下剧情行不行? “大师兄,你跑什么啊?”郑钱追了出来,气喘吁吁的。 金时发红着眼睛看着他,“没事。” 一向冷漠严肃的大师兄居然出现这种表情,郑钱一怔,脑袋有点懵,大师兄果然是摔坏脑子了,真的摔坏了,坏的十分明显。 “大师兄,三师姐还没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不要!”他忙道。 郑钱错愕地看着他,他的反应大了点呗? 金时发匆匆回了房间,他才不要去见那个陆芊芊呢,他不喜欢那个陆芊芊,就不会和那个燕离争风吃醋,应该和那个燕离不会反目成仇,更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他知道他很自私,为了自己居然不想陆芊芊醒过来,可是上帝啊,原谅他吧,他不想死啊。 他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和耶稣祈祷着。 不知道这个时空和耶稣祈祷有用没。 金时发的身体很快调理好了,可是陆芊芊一直都没醒过来。 既然剧情是他设定的,那他也就没必要失忆了,该记得的都记得,只是有些细节实在不知道,例如半城山庄有多少个丫鬟,他就算怎么写也不会写这些细致的东西啊,除非他写的是《红楼梦》。 陆奇英来看过他几次,正如他写的,陆奇英对于他这个大弟子真的十分器重,他没有仔细描写过陆奇英的长相,反正英气逼人霸气侧漏就对了,所以他的长相也没什么特点,就是霸气侧漏。 他病刚好没几天,陆奇英又来了。 “师父。”他乖乖巧巧地行礼,和他书中写得一模一样,自然也瞒过了陆奇英。 陆奇英笑眯眯地捋了捋羊须胡,看起来十分慈祥和蔼的样子。 “冽儿,身子好些了吗?”陆奇英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 “好很多了,多谢师父关心。”金时发一边说着一边起鸡皮疙瘩,那种古言古语,写出来是一回事,自己念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莫名其妙地多个师父,他能高兴嘛。 “既然这样,师父有个任务交给你,去寻找名医,来救治芊芊。”陆奇英说道。 ……不应该是高子云去吗?这个陆奇英不尊重原着,他这个原着还站在这呢! 他初来古代的,哪知道去什么鬼地方找什么破名医啊! “师父……徒儿大病初愈,还是由二师弟去吧。”金时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孙悟空和猪八戒。 “子云被我派去拜访青城派了,再加上,如果是你亲自找来的名医,芊芊应该会更高兴的。”说着,陆奇英叹了口气,“其实芊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醒不过来,也查不出原因,为师又不想去向烈焰堡低头。” 陆奇英说得哀怨,他这样说,这让金时发怎么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是,师父。” 他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在自己的书里出过远门,所以他出门只带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时刻有用的钱,一个是小师弟郑钱。 金时发背着一包袱的银子和银票,骑着一匹马,领着郑钱溜达溜达地就出门去了。 真的是溜达,这是郑钱的心里感悟,明明师父派大师兄出来找名医,已经过去半个月怎么大师兄一路走马观花,好像对什么都好奇,一点要找名医的样子都没有,难道他都不担心师姐吗? “大师兄,我们不是要找名医吗?” “是啊。”金时发心不在焉地说道,一颗心在街上的各种吃的上。 这些东西他没用心想过,没想到这里自动配备得还挺齐全,这些东西可都是他没吃过的啊。 他咽了咽口水,决定一会儿找个酒楼大吃一顿,他发现这个金冽的小金库还挺多的,他从他的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能翻出金子银票来,反派就是不一样啊。 这倒是便宜他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从不去医馆药庐去看呢?一直这样逛来逛去的,能找到名医吗?” 金时发瞥他一眼,“名医如果乖乖呆在医馆里就不是名医了,没听说书的说吗?所有医术高明的医者都是闲云野鹤,可遇不可求的。” 他看到前面的红尘客栈,顿时眼睛一亮,这个名字还是他听了周杰伦的歌才起的名字,这里的东西可是相当相当好吃,就是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这么好吃。 郑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抬头,他家大师兄已经奔着红尘客栈去了。 他只能追过去,进了客栈,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他家大师兄坐在桌前,要了……额,十屉小笼包?! 他记得,大师兄没有那么能吃也没有那么爱吃的啊。 这是肿么回事呢?难道摔坏了脑子,连性格也扭曲了? 虽然很郁闷,郑钱还是坐在了桌前,架起一个小笼包开始吃。 他吃得很慢,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金时发狼吞虎咽地吃包子,一口一个,吃得很香很不顾形象,这和之前那个严肃的大师兄相当不一样啊。 不过这样的大师兄倒是亲切许多。 看着他这样,郑钱的胃口也大好。 他们吃了一屉又一屉,不一会儿十屉包子只剩下几个了。 郑钱已经撑得受不了了,可金时发的肚子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吃了那么多他竟然还在吃,好像吃不够一样。 客栈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小二嫌弃的咒骂声,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注意。 郑钱也想出门看看,可是看门口围了那么多人,想必挤也是挤不进去的,他索性随手抓过一人来问。 “这位小哥,门口那是发生什么事了?” “哦,有个骨气很硬的乞丐倒在门口。” 有乞丐倒在客栈门口乞讨没什么稀奇的,令他好奇的是—— “他骨气硬在哪里?” “他明明瘦得皮包骨,手脚无力地倒在客栈门口,站都站不起来了,客栈掌柜可怜他,想给他点吃的,可人家硬是不要,掌柜说给他点金钱,他也不要,掌柜说让小二扶他起来,人家推得老远的,非要自己站起来,又站不起来,于是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那位小哥摊摊手。 金时发咬着包子的嘴一僵,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么硬骨头?”郑钱挑起眉,生起了几丝好奇,也跟着他走到人群中朝里眺望。 他踮着脚尖看了许久,架不住围观的人太多,他看了好半天都没找到那个硬骨头在哪,他干脆大力地拨开人群。 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一大庄庄主的徒弟,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平民百姓,一只手就把跌倒在地上的少年拎起来。 少年脏兮兮的,不只是脸,全身都是破烂脏秽的,郑钱离他这样近,竟也看不出他的五官长相,只能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眼睛,狭长好看桃花眼,带了些不可解说的魅惑。 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冷冷漠漠,像千万把冰刀。 被少年这样看着,郑钱竟然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你个小鬼,看什么看啊,走,哥带你吃东西去。” “不要。”少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要什么不要。”郑钱干脆理都不理他,直接拎着他向自己桌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比划,他怎么这么矮,才刚到自己肩膀处。 从郑钱拎起这个黑少年起,金时发就已经吃不下去了,死死地盯着这个少年看。 他不知道燕离长什么样子,毕竟他只是写小说的不是画漫画的,但是眼前这人,虽然说出场不太一样,可是他的打扮,和男主角燕离相当一样啊。 一样地黑。 据他的描述,这个小男主角看着很小的样子,实际上他也就比金时发小两岁,身材娇小纯属发育不良,而且他的皮肤被他写得比女儿家还嫩白,这么黑纯粹是脏的。 他总不能上去问他,喂,你是不是叫燕离啊? 人家如果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要怎么回答啊。 所以说现在想验证他是不是燕离很简单,只要给他洗个澡看他是不是个白种人就行了。 可是现在哪有水给他洗澡呢,额,口水行不行…… 他吸了吸,吸出一口口水,作势往黑少年身上吐。 少年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狠一眼瞪过去,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中分明闪烁着威胁的两个字——你敢! 金时发抖了抖,把口水咽回去,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当真吧。 郑钱看他的眼神十分鄙视。 金时发想了想,从行李中翻出一块帕子,在酒坛里沾了沾,抓过黑少年的胳膊,在手臂上的一小块位置,轻轻擦拭。 黑少年脸色顿时一白,他想把手抽回来。 "别乱动!"金时发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以为他又在耍性子,继续擦着。 黑少年哪里挣脱得过他,何况,他从不会挣扎。 越擦金时发的表情越哀怨,擦了没一会儿,像是戏法一样,只看到黑少年黝黑的手臂上,白了那么小小一片。 不知道的,看肤色还以为是两个人。 黑少年的表情相当精彩,即使脸上是黑的,依然能看出他煞白的脸色,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金时发看着他,不明所以。 趁着他松手的空档,黑少年忙把手抽了回来,手臂上被擦拭过的地方刺痛得厉害。 他做乞丐做了很多年,脏着臭着很多年,皮肤当然不会好到哪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即使表面看不出来,手臂的毛孔都是干燥裂伤的,被酒这么一擦,那感觉就像在身上割一道口子,在伤口上撒点盐,再浇点辣椒水一样。 可是他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闷哼一声,不发出半点痛喘。 只是狠狠地瞪着金时发。 金时发不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心情去猜,由着他瞪,反正他从小到大被人瞪得还少么,对于他这种没有父母保护的孤儿,被人瞪都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 3.是祸躲不过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郑钱十分和蔼地对黑少年道。 金时发翻了个白眼,亲爱的小师弟,人家比你还大几个月呢,还小兄弟…… 同样的,黑少年也翻了个白眼,不鸟他。 “哎?你怎么不说话?”郑钱道。 “好了,小师弟,既然人家都不理咱们,干嘛还拿自己的热脸蛋贴人家的冷臀部,走吧走吧。”金时发急着拉着郑钱要走。 开玩笑,不管这个小黑是不是燕离,他现在都要离得他远远地,人家是男主角啊,他可没忘了金冽最后的结局就是死在燕离的手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死,但一定会死就对了! 大家都知道,身为主角总是有别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幸运,他斗不过人家,惹不起躲还不行么。 只要不让燕离进半城山庄,他死的机会应该就不大吧。 越想越有道理,他拉着郑钱就要走。 “哎呀大师兄,”郑钱挥开他的手,不满地瞪着他,“我还以为你失忆变好相处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人家这么可怜,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呢?” 金时发觉得自己本来躺着来着,然后中枪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要钱吗?”金时发大方地从包袱里拿出两条金子,顿时惹得在场人羡艳的眼光。 金时发倒没有多大感觉,反正钱不是他的,送人也不心疼。 金时发把金条塞到少年手里,少年看也不看直接松手,金条落在地上。 金时发还没有多大反应,郑钱已经先爆发了,“大师兄,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用钱这么侮辱人呢?!” 金时发觉得自己中了很多枪,同时有些愤怒,他冷漠?当初他被父母丢下的时候,比这个燕离还好几岁,同样脏兮兮的,那时候怎么不见有人可怜他同情他呢,好歹他还给这个燕离几个金条,当年别说是金条,给两根吃剩的面条他都谢他祖宗十八倍! 他冷漠?他哪里冷漠了?在他学着懂事的那个年纪,这个世界教会他的第一件事不就是冷漠么! “我决定了!我要带这个小兄弟回山庄!”郑钱说得义正言辞。 “神马?!”金时发跳脚了,“不行!师父不会收他当徒弟的!” 郑钱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谁说我要让师父收他当徒弟了?我只是想带他回庄打打杂做下人,起码有个栖身之所嘛。” “不要!” “不要!” 金时发和黑少年异口同声,金时发错愕地看着他,终于听到他开口说话了,他笔下的燕离可没有这么少话,难道他不是? 对于一个作者而言,每个角色都相当于是自己的孩子,哪里有当妈的,哦不,是当爸的认不出自己儿子的啊! 郑钱也十分错愕,金时发不同意就算了,本来他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可是为什么这个小黑少年也不愿意呢? “小兄弟,为什么你不愿意呢?” “没有为什么,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可是……” “好了师弟,咱们山庄又不是慈善局,干嘛见人就收啊。”金时发不懈努力地还想拉着郑钱走人。 郑钱虽然不知道慈善局是什么,可是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可惜道:“可是咱们半城山庄,一向都是对人处处施以援手,慈善为怀的啊。” 金时发翻着白眼,刚想说什么,小黑又开了口。 “半城山庄?”少年道。 郑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点点头,“是啊,我是半城山庄的四弟子,郑钱。” 少年想了想,一改刚才的冷漠,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带了些无法掩饰的期待,“你真的愿意收留我吗?” 一听他改了态度,郑钱立马双眼放光,猛点头,“是啊是啊。” 金时发在心里猛摇头,不是不是。 小黑哥想了想,点点头,同意。 金时发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渣,其实小黑哥是他塑造的,他想什么他当然知道,半城山庄顾名思义,独占江湖半城,另一半无人敢称,乃是江湖第一大庄。 燕离身为男主角,当然有着称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啊,所以想进半城山庄那是必然的。 金时发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哀怨。 小黑哥冷漠的眼神瞥过来,没有半点善意。 金时发抖了抖,不自在地别开脸,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小黑哥的手,满含期待地看着他,“要不,我送你去烈焰堡吧,那里可不比半城山庄差哦。” “……”郑钱有些不满,“大师兄,烈焰堡和半城山庄一直不合,你怎么可以把这个小兄弟送到那里去呢?” ……对啊,烈焰堡和半城山庄一直是死敌,把他送去烈焰堡,那他和他成为敌人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那他死得不是更早更惨?!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正纠结的时候,郑钱怕他反对,已经付完钱带着小黑哥走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往日都是金时发和郑钱一人一个房间,现在多了一个,本来也想让他单独住一个房间,可是管钱的金时发不给钱,郑钱干脆就让他和自己住一起。 金时发一晚上的心情有些忐忑,他现在出走行不行,去哪都好,只要不去死。 可是他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啊,再加上金冽的小金库,他舍不得啊,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钱的重要。 他纠结了一个晚上之后,导致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郑钱和小黑哥已经在楼下吃午餐了。 小黑哥已经洗过澡了,一身的泥洗干净,也换了身干净衣服,整个人就像从非洲人一下子变成了欧洲人,白得不像话。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何况他本身又不丑,身为男主角,长得不英姿飒爽帅气逼人,怎么能勾引各个女主呢。 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算是英俊,毕竟发育不良,整个身子消瘦得不像话,脸颊也凹陷进去,顶多算是清秀。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冰冷空洞的样子,看着十分不舒服。 金时发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别开脸,郑钱坐在小黑哥旁边,一双眼睛一只像人,一只像熊猫。 “师弟,昨晚你是人类和熊猫的杂交了吗?” 郑钱听不懂他的话,不过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开心。 “大师兄!”他叫得咬牙切齿的,“你不是从来不赖床的嘛!每天准时辰时起床嘛!” ……那是金冽,不是金时发…… “所以?” “我好心叫你起床,你不用打人的吧!”郑钱直拍桌子。 哦,他有起床气。 金时发翻白眼,他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没有道歉,又不是故意的,不乐意可以打一架,反正以前在孤儿院这是常事。 不过他到底是大师兄,加上他平时的威严,郑钱只是生生闷气也就算了,也不敢真把人怎么着。 金时发叫了份小笼包吃早餐。 郑钱脑子里比别人少个神经,过不了一会儿就不生气了,兴致勃勃地对着金时发道:“师兄师兄,我知道这个小兄弟叫什么了,叫做燕离,怎么会有人爹娘给自己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呢,燕离,要他离开远离是吗?” 金时发不理他,不是爹妈起的,是他起的,没什么意思,好听就行。 就好像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反正他是孤儿没名字,姓金,时发,时刻发财的意思嘛。 “哎?大师兄?你早就知道了吗?” 小黑哥,哦不,燕离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额,没有啊。”他心虚地摸摸鼻子。 “哦,”郑钱不作他想,“那大师兄,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找名医呢?” “不用了。”金时发专心吃着包子,名医已经出现了。 “唔,那师姐的病不管了吗?” ……他想了想,灵机一动,他开始吸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他一点一点闻着,向燕离身边凑,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味道。 看到他的靠近,燕离条件反射就要躲,却被金时发一把捞在怀里,他在他胸膛脖颈处使劲地嗅。 就燕离那小胳膊小细腿的,哪里挣得过他啊,只能由着他嗅,看他的眼神由不悦到凌厉。 他们凑得很近,郑钱怀疑他们时刻都能贴上。 “燕离昨晚洗了很多次澡,应该身上没有馊味了吧。”郑钱道。 “额,不是馊味,是药味,小黑……额燕离身上有股药味,你没闻到吗?”金时发煞有其事地说道。 郑钱摇摇头,“没有。” 其实金时发也没闻到,只是他知道燕离身上有回笼草而已,就是能救陆芊芊的药草,名字瞎编的,管用就行。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对药草也有研究了?”郑钱问道。 “可能是我太博学多才了。”金时发谦虚道。 某两人在翻白眼。 “阿离啊。” 金时发舔着脸叫道,突然想到了另外那个红色的阿狸。 他眼神殷切地看着他,“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药草之类的?” 燕离看着他,淡定地摇头,“没有,你还打算抱我多久?” 金时发看着自己搂着人家腰的手,吐了吐舌头,施施然收回来,“不可能没有啊,你再想想,还是你不愿意给我?” 燕离看他的眼神瞬间又冷了三分,“没有。” “不可能啊。”金时发有些苦恼道,剧情是他设定的,他不可能记错的,“你让我看一下。”金时发伸手想去扯他的衣服。 燕离从不喜别人的亲近,更不喜别人的触碰,见他伸手,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污秽可怕的事情一样,忙着躲开。 见他跑了,还一副被欺负的样子,金时发愣了愣,“我是看一下,不干别的。” 金时发向他凑近些。 燕离一慌,一向淡然的脸上终于不淡然了,拼命地挣扎起来,金时发本来只是想扒开他的衣服看一看,可他挣扎得厉害,金时发只想着怎么把他拉开,忘了这里是大堂,就这么纠缠起来。 郑钱想上手帮忙,却也无从做起。 4.暴走的剧情 这是中午,又是在客栈大堂,正是人多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忙着围过来凑热闹,不过看他们不像打架,所以也没人去拉开,只是围着凑热闹。 “我真的只是看一下……” 燕离的衣服本就不是什么上好材料,金时发只是随手拉了下,竟就硬生生扯破了。 古代的长衫都是连身的,他扯破了上衣,露出他精瘦的胸膛,连下身的裤子也看得清楚。 金时发楞了下,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不过在现代见惯了男人光膀子,只是衣服扯开露出了胸膛而已,应该没什么。 他不知道这对倔强的男主角来说多大的羞辱。 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没找到什么药草之类的,不,是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他有些懊恼地松开他坐在地上,怎么会没有呢,又一个不按剧情发展的! 随着他的松开,燕离忙着抓起衣服死死地攥着,脸上憋得通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是眼中闪烁着不可压抑的愤恨和屈辱。 他看着金时发的眼神带着凌迟的感觉。 不过金时发和郑钱都没有注意到。 “大师兄,你干嘛啊?” 金时发撇撇嘴,“没什么。” 围观的人看没什么好戏了,也就各自散了。 金时发坐回椅子上,没了吃包子的胃口,如果回笼草不在他身上,那么在哪里,陆芊芊又怎么醒过来。 不过陆芊芊醒不过来也好,这是个剧情随时会暴走的地方,天知道陆芊芊醒来会不会依照剧情喜欢上燕离,万一燕离喜欢上陆芊芊,陆芊芊不喜欢他,谁知道燕离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 金时发悲剧地发现,无论剧情怎么暴走,他都是要死的那一个! 他想着要不燕离弄死他之前,他先把他弄死算了…… 他是现代社会的好公民,杀人会做噩梦的! 怎么办啊~ 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带他回去,就让陆芊芊睡着吧,反正他也不喜欢她。 “可是,如果他身上没有什么药草,那师兄你闻到的味道是什么呢?”郑钱不解道。 燕离已经穿好了衣服,又恢复了一派淡然的样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只是眼底更加冰冷了。 金时发眼珠转了转,“可能是……男儿香?” 燕离冷冷一眼瞥过来。 金时发在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大师兄,你在害怕吗?”郑钱搭上他的手,“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被男主的气场吓得啊! 他讪讪收回手,“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 郑钱:“……” 燕离:“……” 郑钱带燕离回山庄的决心异常地坚定,这都是他这个作者赋予他的坚定决心啊!他十分后悔,非常非常后悔! 他应该把郑钱写成一个毫无半点恻隐之心的坏蛋的! 郑钱怎么就是个烂好人呢。 又找了些日子,还是没找到什么有效的名医,他们只能先回去,反正金时发并不想让陆芊芊醒过来,就让他睡着吧。 一路上他找了无数种理由想赶走燕离,可人家不愧是男主角,就是有坚韧不拔的毅力,死活不走。 金时发不知道的是,男主角对他的恨已经植入骨髓深恶痛绝啊。 作死作死,能作就一定会死,金时发一直在作死啊。 直到回了半城山庄,燕离还是没走,金时发没了法子,只好再想别的办法。 他们回来本来是应该先去拜见陆奇英的,金时发正发愁不要让燕离和陆奇英见面,没想到从管家口中知道陆奇英下江南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燕离到最后之所以能把金冽扳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燕离也拜了陆奇英为师,后来武学天赋被发掘,武功发展之快,更得到所有人的羡慕。 所以,他只要不让燕离拜陆奇英为师就成,毕竟在半城山庄,武功最高的就是陆奇英,其次就是他们四大弟子。 他武功有和没有差不多,陆芊芊和郑钱功夫顶多算是二流,收徒弟还不至于,至于高子云,他一直是个纠结体,脑子里在想什么连他这个作者都不知道,他更加不会收这个燕离为徒。 所以只要不让燕离和陆奇英相遇,可能一切就都可以避免。 这种事他后来进了孤儿院以后见得多了,不知道多少孩子为了被领养,对其他小孩背后做手脚,他从不想被人领养,所以也没做过,多少总也学了点。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入郑钱的房间。 郑钱正在换衣服,刚穿好衣服转过身来,就看到自家大师兄站在自己身后,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 他双手忙着护在胸前,“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八戒啊~”金时发舔着脸凑上去。 郑钱听着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猴哥有事问你,你打算怎么安排小黑?” 郑钱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大师兄你属猴,所以自称猴哥是吗?” 金时发眨眨眼睛,金冽属猴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至于小黑……呸,燕离小兄弟,我把他交给管家了,可能会派他给师父当个书童什么的吧。”郑钱说道。 “神马?书童?还是师父的?不成不成!”金时发一听,立马冲了出去。 郑钱不明所以,大师兄自从上次受了伤,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头伤得不轻啊。 下一秒金时发又冲回来了,扒着门框对他说道:“还有,别叫人家小兄弟了,人家比你还大几个月呢。”说完,又匆匆跑出去了。 郑钱眼睛瞬间瞪大,真的吗?看着不像啊,哎?大师兄怎么知道的呢? 从下人房里找到燕离,他已经收拾好了,一身小厮打扮,下人都对他很友好的样子,不过他还是那样,爱答不理的,但总归没有露出恶意就行了。 见金时发来了下人房,下人们集体一惊,忙着跑到门口站成两排,整齐一鞠躬,“大师兄好!” 金时发知道,这都是之前金冽树立的威信,导致整个半城山庄没有人不怕他。 金时发有些尴尬地笑笑,对着他们点点头,“大家去忙,去忙,不用这么拘束。” 大家听完话各自散了,却没人敢再留在屋里,都跑出去忙去了,毕竟大家普遍不喜欢找死。 燕离是新来的,不知道他们的习惯规矩,所以没有出来迎接他,即便知道,也不会出来迎接,所以他一直在最里屋收拾床铺。 于是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听到身后人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燕离没有回头,看着已经叠好的被子,想也不想地散开,重叠。 金时发红着脸,羞答答地看着他,“小黑,孤男寡男的,大白天地就铺床,不太好吧。” 燕离手一僵,淡定地转过身回头看着他,微微低头算是行礼,“大师兄好。” 金时发忙着摆手,“你可别叫我大师兄,我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刚才那些人虽然只是下人,但好歹也算是半城山庄的弟子,只是和入室弟子不太一样,而你,哪种都不算。” 他说这些话纯粹只是为了解释,可是听在燕离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好的,燕离明白,参见金少爷。”燕离恭恭敬敬地跪下,谦逊有礼地磕头。 金时发登时就被吓了一跳,被男主磕头下跪,夭寿哦! “快快起来。”金时发忙着去扶他。 燕离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恭顺地低着头。 金时发尴尬地收回手,“那个,在这住的还好吗?” “……我还没住。” “那个,这里人这么多,又脏又臭,不用住也知道住不习惯的。”金时发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燕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以前是个乞丐。” “……额,其实最近晚上有点黑,我有点害怕。”金时发继续找理由。 “金少爷,你见过不黑的晚上?” “……”金时发咬咬牙,找出最后一个借口,“其实我最近有点寂寞空虚冷,想请你来和我一起住。”住在一起,才方便盯着他,不让他和陆奇英见面啊。 金时发觉得自己很像棒打鸳鸯的后妈。 “不要。”燕离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要也得要!”金时发翻了脸,拿出大师兄的威严,“我是大师兄,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你就离开半城山庄!”决不能放过每一个赶走他的机会。 燕离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咬牙,反正腮帮子鼓起来了。 好半天之后,他松了下来,“是的,金少爷。” 终于把人拐到了,金时发也跟着松懈下来,“以后不用叫我金少爷。” “那叫什么?大师兄?”燕离一向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我可没那个福分。” “嗯……叫我发哥吧。”这才是他当初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真正原因,他肖像这个称号许久许久了。 燕离:“……” “叫一声嘛。”金时发眼巴巴地看着他。 燕离看他的眼神十分不解,他是讨厌他的不是吗?所以当众脱他衣服羞辱他,千方百计地不让他来半城山庄,可是现在怎么又想让自己和他一起住? 哦,一定是为了更方便欺负折磨他! 可是无论吃多大的苦,他都不能离开! “发哥。”他谦恭地叫道。 “啊~”金时发满足地长叹一口气。 燕离看他的眼神只有眼白。 “好了,那你收拾收拾,天黑之前就搬过去吧,我住在东厢,最大的那个房间。”金时发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5.反派不易做 燕离看着他的背影,看来陆奇英真的很重视这个徒弟。 东厢都是住主人儿子的,西厢住主人女儿,他现在在的南厢是下人的房间,陆奇英没有儿子,竟让他住在东厢最大的房间,他的地位,果然不容小觑。 燕离身为小厮,只能住在外间,直到晚上睡觉,金时发都没有来找他麻烦,他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大户人家的下人,每天十分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每天辰时起床,整理好一切,打好洗脸水,叫主子起床。 燕离身为一个下人,这点非常有觉悟,于是他早早地起床,把房间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然后打好金时发的洗脸水候在床前。 金时发睡得很香,他没有去打扰。 一个时辰以后,金时发翻了个身,鼾声如雷。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来了个小厮敲门,叫大师兄快点去吃饭。 燕离答应过后,把端了一个半时辰的洗脸盆放在架子上,然后走到床前,低声唤道:“金少爷,起床了。” 鼾声依旧。 燕离轻咳了两声,将鼾声放大,“金少爷,该起床了。” 金时发翻过身,吧嗒了两下嘴,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燕离不得已,只能上手,伸手推了推他,“金少爷,该起床了。” 他推得愈发大力。 金时发突然睁开眼睛,燕离有些错愕,推着他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来,金时发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圈朝他打来。 燕离闪躲不及,只能硬生生吃了他这一拳,左眼顿时变得乌黑。 金时发呆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哪里,只是眼神很空洞。 左眼疼得厉害,燕离恨恨地瞪着金时发,居然还装没事人,果然,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整他打他! 他捂着眼睛跑出去。 金时发没有看到他出门,甚至好像没看到他,只是茫然地盯着前方,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不解地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唔,他是怎么醒的?他有起床气,并且还有选择性失忆症,每次撒过起床气一般都会不记得,刚才他做过什么吗?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应该是没有吧,嗯,没有。 不过等金时发出门的时候,午饭时间还是过了,他去厨房找了几个包子,虽然凉了,但是依然很好吃,他一连吃了五个,这才停下来。 他摸着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走出厨房,金冽是习武之人,身材是最标准的六块腹肌,可是像这样过不了多久,他的六块就变成一块了。 他一边拍打着肚子经过后院,看到山庄里的下人穿着清一色的下人衣服,站在后院里围成一团,好像在指责责备谁。 金时发从来都是个八卦的人,屁颠屁颠地就凑过去了。 因为是从后面靠近着,下人们都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靠近。 被围在中间的,是满身狼狈的燕离,下人们将他团团围住,嘴里骂着什么“色狼”“无耻”之类的。 哎?燕离是色狼?他什么时候开始好色,什么时候去狼了一下,他身为作者咋都不知道呢。 听着那些人乱七八糟的也说不清楚,他只能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一看是金冽,忙着弯腰行礼。 “大师兄好。” 金时发看了眼燕离,他明显被人打了,衣衫上点点滴滴沾满了血,衣服被撕扯得破烂,脸上更是鼻青脸肿的不成样子。 金时发皱起眉,忍住上前去扶的冲动,侧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他?” “启禀大师兄,”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好心收留这个燕离,可没想到他是个无耻小人,三师姐现在昏迷不醒,只能由丫鬟为她梳洗洗漱,而他居然趁着丫鬟给师姐换衣服,扒在窗户上偷看!” 哎?怎么可能呢?金时发有些疑惑,按照剧情发展,陆芊芊对踏实英俊的燕离一见钟情,早晚会嫁给他成为他众多妻子之一。 而燕离从来在乎天下多过女人,更不好女色,怎么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呢? 话说,陆芊芊身材好不好啊?他至今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 “我没有!”燕离厉声反驳,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是不可忽视的坚定。 一般这种事听谁的一面之词都不行,金时发决定当一次柯南。 “什么时候的事?”金时发问道。 “昨天晚上。”下人答道。 “……昨天晚上的事,你们怎么现在才找到银贼,确定是他呢?” “昨天晚上丫鬟发现窗边有人在偷看,拿起茶杯砸过去,确定砸伤了那个银贼,我们找了一个晚上,把整个山庄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直到今天早上发现他,看到他左眼的瘀伤。” 额,如果是这样……金时发想了想,那他们这样怀疑就有点道理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他的男主角居然是这种人。 他走到燕离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使得他不得不看着自己,他仔细打量他的左眼,发现他的左眼处确实有瘀伤,而且和他脸上其他的伤新旧不同,应该不是被他们打的。 “燕离,你说不是你,那你眼睛的伤是哪里来的?” 燕离定定地看着他,明明是他打的,他还装傻! 他恨恨地别开脸。 金时发:“……”小伙子还挺傲娇。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金时发循循诱导道。 燕离重新瞪着他,他还装个没完了! “可是,不是说这个燕离昨晚是和大师兄一起睡的吗?那他出去大师兄应该知道啊。”有人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金冽,以他的武功肯定知道,可是现在他是金时发,睡得跟死猪似的,被人吵醒还有起床气,怎么可能会知道。 “那大师兄,昨晚那个燕离出去过吗?” “额……我刚从外面回来,太累了,昨晚睡得有点沉,所以不太清楚。”金时发找着借口。 “那么不用说,一定是这个燕离了!”有人说道,大家一致同意。 金时发十分不理解,他们这个结论是哪里来的,不过小黑哥死活不说出伤是哪里来的,他就算想帮他也不成。 他看着燕离,犹豫了会儿,“你真的不说吗?” 燕离无动于衷。 “那好吧,”金时发表示真心没办法了,“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他向下人问道。 “按照庄规,这种下流胚子,就该乱棍打死!”所有人异口同声。 ……过了过了,男主都打死,整个剧情会不会彻底粉碎,连带得他都说不准会消失。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要怎样回到现实的世界?! 从他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逼得自己去学习,去习惯,去尝试着随着小说剧情的发展去生活,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死,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 上帝啊,他是肿么了,现在该怎么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吧? 可是,该怎么回去呢? 他盯着燕离使劲地看,不管怎么着,先活下去再说。 “太严重了,我想他应该也没看到什么。”他还是不忍心,忍不住替他袒护。 “大师兄在袒护他吗?”立即就有人不满道。 金时发:“……” “为了公平,大师兄还是不要管了。”所有人都这样说着。 金时发有些为难,他初来乍到,不知道该如何对弟子强势,相反倒自己弱势了。 “可是……” “大师兄放心,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其中一人上前对金时发说道:“他犯错就该罚,我们只会小惩大诫,不会出人命的。” 金时发想了想,以金冽的身份,的确不好太偏袒他,“你确定?”他向这名弟子问道。 那名弟子点点头。 金时发看了燕离一眼,他还是闷着头,半点要解释的打算也没有,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事如果真是燕离做的也就算了,如果不是,也许他受了这次委屈,一气之下就离开半城山庄了。 金时发担心他的同时,心里怀揣着这样小小的希望。 那些人惩罚应该不会太过,说不定燕离不等他们惩罚,就自己受不了委屈走了。 晚上的时候,金时发已经把房里外间的床铺收拾好了,他估计燕离应该不会回来了,银贼这种罪名可不好听,即便是乞丐也丢不起这个人,男主光环肯定更有尊严,所以他一定会离开。 所以他相当兴奋勤快地把床铺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来人告诉他燕离已经负气离开了,那样他就可以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反正无论在哪活不是活,在这里好歹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师兄。 只要离开了男主角,他的人生处处是美好啊。 想到再也不用见到小黑哥,他那叫一个兴奋啊。 晃动的烛火,隐约中,他侧起耳朵,他听到了有人来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向他房间的方向靠近。 他的心情有点小兴奋。 门先是敲了两声,然后从外面被人打开,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的少年低着头走进来。 燕离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少年缓缓抬起头,露出他干瘦的脸。 金时发一僵。 6.坏人做到底 少年后背的衣衫被抽打得破烂,上面布满了鞭痕,满身都是滴滴答答的血迹,殷红了他的整个后背,不过因为长时间没有整理伤口,所以血迹已经干涸了,甚至衣服都已经贴在了身上,粘连在一起。 虽然佝偻,但是他却依然坚毅地走着,抬起头看着他,坚定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不闪不避,没有半点表情。 金时发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搞笑。 “你,你回来了……” “没死,让你失望了。”燕离冷冷地看着他……手边收拾好的床铺,“金少爷是急着要我出去住是吗?我马上就回下人房。” “等等,谁说让你去下人房了。”金时发抢在他伸手之前护住床铺。 “哦?”燕离挑眉,讥诮一笑,“难道要我睡柴房?或者门外?” 金时发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震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后背,怎么了?” 燕离冷冷一笑,“这不是金少爷允许下的惩罚吗?五十鞭子,真是谢谢金少爷手下留情了。” 五十鞭子?金时发瞪大了眼睛,那帮家伙太不是东西了! “那你为什么不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回来?” 金时发先生显然不清楚,他是受罚被打的,现在全庄上下没有一个人待见他,怎么可能会给他处理伤口。 燕离谦卑地低下头,“燕离身子卑贱,还承受得住。” 他这么说,金时发也不好说什么。 “那……那你休息吧,不过你最好还是先止血一下。”不然血这么流一晚上,会死人的。 “金时发放心,我不会弄脏被子的。”燕离冷冷地说道。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算了,随你吧。”金时发看了他一眼,向里屋走去。 想必是他在那,他各种不适应尴尬吧。 金时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正奇怪怎么没人叫他起床呢,刚走到外间,就看到燕离也睡着。 在墙角睡着。 他坐在墙角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没有盖被子,只是在墙角缩着,头埋在手臂间沉睡。 金时发茫然了,他这样,是为了不弄脏被子吗? 他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 好吧,他是虚构的,架空历史,存活于哪个星球他也不知道。 他走过去,才看到他的身下已经干涸的小片血水,皱起眉,他昨晚没有处理伤口吗? 不对,燕离一向早起,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醒。 “喂,该起床啦。”金时发在他身边叫道。 燕离依然睡着,丝毫没有被吵到的样子。 “喂,燕离,该醒醒了。”他蹲下身推了推他,刚触摸到他的身子,竟发现他的身体烫得惊人。 他发烧了! 金时发忙把他抱起来,看到外间床上的床铺还没有散开,他只能先把他抱到里屋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使他后背朝上,露出他后背的伤,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他打开门,随便拉出一个下人,吩咐他找来干净的布和一盆温水。 下人端水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燕离,顿时黑下脸,看他这个表情,金时发也不好吩咐他打理燕离的伤,只能吩咐他再去找些金疮药来,然后自己动手。 首先,扒衣服。 在给他扒衣服的时候,燕离就已经疼醒了,衣服都已经和着血和他的伤口粘连在了一起,这么被硬生生拔下来,能不醒才怪。 燕离猛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金时发僵了下,对他歉意地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 即使这样,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终于把衣服都脱下来了,他的伤口也被扯得重新裂开了。 看着他的后背,触目惊心的伤痕让金时发一惊,他一时之间忘了该怎么做。 燕离看着他,他以为他要给他治理伤口,看来又是他想多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金时发这才反应过来,忙着按住他。 “好好趴着,折腾什么。” “燕离卑贱的身子,怕弄脏了金少爷的床铺。” “已经弄脏了。”金时发指指床上的血迹。 燕离只能趴在床上,不再乱动。 他把毛巾在温水中浸湿,开始给燕离擦伤口,每擦一下,燕离都会倒吸一口凉气,疼得他面色苍白,却没有痛呼一声。 如果有酒精就好了,不知道这么擦洗能不能起到消毒的作用。 金时发想了想,出门去。 燕离看着他出门,不明所以,只能趴在床上等着,等了好一会儿,金时发拎着一坛酒进来。 燕离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又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在酒坛里沾了沾,朝他走来。 燕离身子一僵,他想做什么?! 紧接着,他感觉到后背先是一阵凉意,再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得疼,疼得他几乎立马就失去了意识,双手狠狠地握成拳。 这个金冽,果然是为了折磨他! 燕离就这样昏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他后背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金时发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哪。 他冷哼一声,这个金冽,给他一巴掌又喂个枣,他才不会领他的情。 后背疼得厉害,他实在动不了身,反正现在金冽还没有回来,他干脆趴在床上又歇息了会儿,歇着歇着,他就睡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他醒了,饿醒的。 蜡烛没有点亮,他隐约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披头发散,似乎就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 燕离突然想到小时候,邻居家大叔讲的披头散发的妖魔鬼怪,专门趁晚上来吃小孩,他虽然已经成年了,可是还是长了一个小孩的身体,起码身高很像。 所以,他对面坐了一个妖怪吗? 燕离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对面的人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又是重重一点头,紧接着忙站起身,燕离觉得更加恐惧了。 那人没有向他走来,四处张望了下,反而走到了桌边,好像在点灯。 都说怪物长得十分丑陋恐怖,不知道这个怪物长得怎么样,他的身子明明有些微颤,还是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盯着。 烛火亮了,照清楚屋里的一切。 站在桌前的人,额……金时发…… 他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原来他刚才在打瞌睡啊。 燕离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看着他脸色发白,金时发忙着上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伤口又疼了吗?” ……他才不要承认是被吓的呢!他别扭地撇开脸,嘴巴闭得死紧。 都说女人善变,怎么小黑哥也这么善变呢,金时发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他的老爹,但他现在这个老爹显然不明白自家儿子在想什么,他那算是什么表情呢? 燕离就那样高难度地扭着脑袋,扭了好久都没扭回来,金时发有些替他脖子酸。 “额,小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为什么不说呢?你要说我才能知道啊,所以你要说出来,这样我才可以知道啊,你要马上就说……” “你够了!”燕离扭过头来,咬着牙瞪着他道。 金时发觉得刚才那些台词有些熟悉。 “金少爷是要安歇了吧,我现在把床还给你。”说着,燕离就要起身。 “算了算了。”金时发看着他起床都那样费劲,还是不忍心,“你就睡这吧,我睡外间就行了。” 他打着哈欠走到外间的床上躺下。 燕离透过屏风看着他,他一定是责怪他弄脏了他的床! 半城山庄的伤药一直都是最好的,果然,只过了一晚上他的后背就已经结痂了,虽然还是很疼,但是不至于影响行动,难不倒意志坚定的男主角。 他早早地起床,金时发还在睡,不知道是不是外间床太小的原因,他竟然抱着被子睡到了地上,张着嘴打着鼾,嘴边的被子湿了一大片。 燕离想到自己以后要盖着这个被子睡觉,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饭翻腾得厉害。 以前做乞丐的时候,什么脏乱差的没见过,只是沾了口水的被子,他竟然觉得恶心得无法忍受! 看来他要洗两床被子了。 他洗完被子,整理好房间,打好给金时发洗脸的水,又到了该叫金时发起床的时间了。 金时发又换了一个姿势,这个姿势有点高难度,头在下,腿在床上,整个人都倒立起来,他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 燕离表示相当不可思议。 他鄙视加佩服了一会儿,看了看时辰,真的该叫他起床了。 他知道用嘴叫他没用,干脆直接上手推他。 显然也没用。 他想了想,看着金时发翘在床上的双腿,拎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后,金时发醒了,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前面。 燕离见他醒了,开始忙自己的,好一会儿,见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有些疑惑地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7.主角不好当 “金少爷?” 迎接他的,是金时发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燕离白皙干瘦的脸上出现五个手指印。 说书的经常会讲这样的情节,男主各种风流倜傥,在各种暧昧情节吻了女主,女主害羞扬手打他一巴掌,欲拒还迎。 现在,燕离也被打了,没有吻到美女,还是被个男的打的!金时发昨天打他一拳他也就认了,今天还打!又不是女的,还打耳光,他是认定了飞折磨他不可是不是! 金时发的眼神依旧茫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燕离蹲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张嘴大叫了一声。 “啊~” 燕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打了人,还叫这么大声,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啊。 昨天打完人他都不认账,估计现在也不会承认,燕离懒得跟他计较,见他清醒了,收拾东西就出了门。 昨天他一直都没有去吃饭,下人吃饭和他们四大弟子不在一个地方,他们四大弟子必须陪庄主在大堂吃饭,庄主不在可以回房间去吃,其他的都要在厨房或者下人房统一吃饭。 不过他们要先伺候主子吃了,自己才能吃,即使是剩下的凉了也必须要吃,错过了就没了。 据说庄主已经外出回来了,金冽身为大弟子当然要去大堂吃饭,虽然他不是金冽的贴身下人,可是他现在毕竟住在他的房间里,大家都认为他是被金时发特别选中,所以他家主子要去大 堂吃饭,他当然也要跟着。 他找到厨房在哪,知道自己待会要去哪吃饭,就回了金时发房间,准备陪他一起去大堂。 金时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去大堂吃饭啊?” “因为庄主回来了啊。” “神马?庄主回来了?”金时发跳起来,忙着要出门,一边穿鞋一边吩咐道:“你不用陪我去大堂了,自己先去厨房吃饭吧。” 说完就忙着冲了出去,开玩笑,绝不能让陆奇英和燕离见面,万一燕离天赋异禀,陆奇英对他一见钟情怎么办,那他死亡几率又要增加了! 既然金时发不让他去,燕离倒是乐得轻松,他和陆奇英迟早是要见面的,他不急。 他气定神闲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现在正忙着准备大堂要用的午饭,当然,早饭金时发先生已经错过了,现在只能吃午饭。 见到燕离来,厨房忙着的下人问道,“你来干什么?”语气还是有些不悦,毕竟他可是偷看三师姐的罪人。 “金少爷说不用我伺候他去大堂,让我先来厨房吃饭。” “大师兄让你先来吃饭?”那人语气有些古怪,阴阳怪气地看着他,“看不出来大师兄对你还挺好的嘛,呸,一个银贼!” 燕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想吃饭呐?”又一人说道,连手中正在炒着的菜都顾不得,盛起一碗饭走过来到他面前,“给你。” 燕离看着他,缓缓伸出手,还没碰到饭碗,那人却把碗丢到了地上,瓷碗摔碎,饭在地上被弄脏。 那人还踩了几脚,白花花的饭被踩得成黑色。 那人笑脸盈盈地看着燕离,“快吃吧。” 燕离别开脸。 那人抓起他的头发,使劲向地上按,燕离用力抵抗,倒是没有太过狼狈地挣扎,只是燕离终究不会武功,被他按得摔在了地上。 “吃啊!”那人死命地按着,凶神恶煞,十分凶悍。 燕离紧闭着嘴,眼中冷漠带着冰冷,神情依旧冰冷。 “不吃?”那人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好啊,不吃也行,大家可都看清楚了,我给你饭了,是你自己不吃,不但不吃反而还浪费粮食,我现在罚你出去跪着,有意见吗?” “对!出去跪着!”众人都符合着。 燕离看了他们一眼,淡然地走出去,走到门口跪着。 来端菜的丫鬟下人往来不断,看着燕离就那样跪在那里,眼神带着惊奇,倒是都不敢驻足久看。 金时发现在在大堂像个泰迪一样给陆奇英陪着笑脸,他没有找到神医,也没找到回笼草,陆芊芊还没有醒过来,搞不好陆奇英会发火的。 好在陆奇英并没有生气,依旧笑呵呵的,他也是第一次和高子云见面,他长得……唔,很严肃,像个木头。 “师父,徒儿办事不利,至今没有找到什么神医灵药。” “没事,反正芊芊也没什么大事,就让她睡着吧,省得给我添麻烦。”陆奇英十分不在意道。 金时发想,陆芊芊一定不是他亲生的。 虽然陆奇英这么说,金时发可不敢马虎,还是一个劲儿地赔笑脸。 高子云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古怪。 金时发被他看得一吓,他有得罪过他的二师弟吗?记忆中他的二师弟一直都是炮灰,是男主成为武林霸主的一大动力,只是偶尔凑个人头,他没什么大作为,可他现在的眼神…… 难道他们之前有过什么过节?他不记得啊。 只是看了一会儿,高子云闷下头,继续吃饭。 金时发不明所以,金冽,难道你趁我不注意违背剧情干了些神马? 金时发闷着头吃饭,大户人家的饭就是好吃,想当初他为了写出几道菜名还专门去百度了一下,现在居然都吃到了,穿越其实还是有好处的。 一顿饭中,他总是感觉到高子云在偷看他。 不止他在偷看,连候在一旁的小丫鬟也在偷看。 好在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庄之主陆奇英,也发现了小丫鬟的不对劲。 “翠儿,你怎么了?” “额,”那个翠儿被点名,有些吓到,慌着福身,“启禀庄主,是……是大师兄的贴身小厮,他在厨房被人罚了,大师兄不去管吗?” 贴身小厮?金时发心里一紧。 “贴身小厮?哪个小厮?”陆奇英随口问道,不过是个下人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关心。 “额,没谁。”金时发刚想起身去看,看到陆奇英疑惑的眼神,又心虚地坐回去,在厨房被罚,被他打发去厨房的只有燕离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他。 陆奇英在这,他不好现在过去,只能等吃完饭了再去救他。 可他忘了这里除了陆奇英和木头高子云之外,还有个舌头很长的郑钱。 “大师兄大师兄,”郑钱抓住金时发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我听说燕离小兄弟现在和你住一间房,相当于被你收作贴身小厮,是不是就是燕离啊?" 金时发瞪着郑钱,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燕离?燕离是谁?”陆奇英问道,他对这个大弟子还是相当关心的,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小厮,还是贴身的。 师父都发问了,他身为人家徒弟的当然不好不回答,“额,就是出去寻药的时候捡的,见他挺可怜的就带回来了。” 在半城山庄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捡回来的可怜人,没什么稀奇的,所以应该不会引起陆奇英的个别注意。 显然陆奇英也是不按剧情发展的奇葩。 “哦?是叫燕离是吗?好歹人家是新来的,怎么能刚来就罚呢,快去,叫他也来大堂候着吧,不要罚了。”陆奇英对翠儿吩咐道。 “不行不行不行……”金时发忙着拒绝,绝对不能让他来啊。 翠儿已经走了,金时发提着一颗心,只盼着燕离来的路上出点什么意外,例如……穿越了? 一盏茶之后,他没有等到燕离穿越的好消息,离得老远,他就看到翠儿领着小黑哥步步走来。 眼看着陆奇英就要和小黑哥碰面了,完了完了! “师父!”金时发扑通一声跪在陆奇英面前,“师父,我求你了,不要见他。” “为什么?” 不止陆奇英了,郑钱都不理解了。 金时发想了想,摆出金冽平时的冷漠架子来,形象顿时变得高大起来,“师父,您了解徒儿的性格,在我这里从来没有例外,错了就是错了,他错了就该受罚,不能反受师父的青睐,请允许他继续受罚!” 燕离刚走到门口,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眉头瞬间皱紧。 陆奇英听了他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冽儿这么坚定,那就算了。” 好样的! “快快快,回房去!”金时发难掩饰兴奋对不远处的燕离说道。 所有人都眼神诡异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变态。 燕离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得罪了男主角,金时发觉得他真是死得其所啊。 他怕死得太早,故意晚些时间才回去,在山庄里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黑了才回去,刚踏进自家东厢的院子,就看到小黑哥跪在院子里。 他忙着跑过去,伸手想要扶他,却被他冷冷地推开。 金时发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笑了笑,把手收回来。 “你怎么在这跪着?” 燕离闻言抬起眼睛看着他,“是金少爷对庄主说的,燕离应该继续受罚,当然应该跪着。” ……他就这么实在,不知道偷懒先回屋吗?反正院子里只有他和他两个人,他又一直都不回来,他就一直这么跪着? 那他一直不回来,小黑哥就一直这么跪着,他不是白白害他多跪了好久,他是不是无意中又得罪他了? 他屁颠屁颠十分狗腿地凑上去了,“哎呀呀,小黑哥别跪了,那只是我随口说说的,快起来快起来。” 8.该来总会来 他再度伸出手,亲自扶着主角起身,讨好得十分用心。 在男主燕离眼里,他可真会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别这样看着我嘛,人家会害羞的。”金时发羞答答地挡住脸。 燕离翻了个白眼,“请问金少爷,我可以进屋了吗?” “可以可以,您请进。”金时发继续狗腿去开门。 燕离古怪地看着他,他又想做什么?算了,他若想做什么事来对付他,他拦也拦不住,由着他好了。 赖床的人都有个好习惯,那就是睡得晚起得晚,金时发就是广大熬夜族中的其中一个,所以燕离已经睡熟的时候,金时发依然很精神。 古代其实也不算太差,就是没有电视电脑,太无聊了。 半夜没事干,他从床上爬起来,屋子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唯一一个有生命的活物就是在外间床上睡觉的那位。 他有些无聊地坐在燕离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的头发。 电视里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周遭有半点动静都会醒来,前提是必须得是大侠,燕离会是大侠,不过会是十几章之后,现在他还只是个大瞎,所以就算有人在他旁边各种折腾,他依然睡 得很香。 无意中,金时发看到他后背衣衫渗出的血迹,额,今天跪了一天,他后背的伤口应该是复发了,该换药了。 他等了好半天,终于等燕离翻了个身,他忙着给他脱衣服。 燕离睡觉睡到一半,突然觉得后背很凉,还有一双手在他后背不断游移着,难道这就是邻居大叔讲的春梦?唔,邻居大叔总是不教好的啊。 他感受着后背那双手的温度,明明是冰凉凉的手指,却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暖,那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温暖。 他贪恋着这股温暖。 他很想知道这股温暖是谁,用力地睁开眼睛,死活睁不开,直到后背微微传来痛意。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被吓了一跳。 金时发有些无辜,他神马也没干啊。 “你在干什么?”燕离一下子坐起来,极其危险地瞪着他。 金时发扬了扬手中的金疮药,无辜地瞅着他,“给你上药啊。” 燕离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怀疑,“你到底怎么回事?江湖传闻半城山庄大弟子金冽尽得陆奇英的真传,为人更是阴狠冷漠,你呢?处处折磨我,到底想怎样?” 金时发表示自己真心好无辜,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不想死而已,他把金疮药放到他手里,爬到里屋去睡觉。 有句话说,命运就像大姨妈,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说不准哪天就红了。 燕离不知道是不是人缘不好,走到哪都不被人待见,短短几天,就被整个半城山庄嫌弃了个彻底,每天都鼻青脸肿地回来。 为此金时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有天燕离会受不了主动离开,可是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从没有提出“离开”两个字。 金时发最爱干的事就是每天吃完饭坐在床上,练功?你想太多了,等着看燕离鼻青脸肿地回来。 为此燕离也十分不理解,据说金冽是半城山庄除陆奇英外武功最高的,可是他从来没见过他练功,也看不出他有任何高手的样子,他练得到底是什么功夫? 今天燕离的回来的时候依旧没有例外,挂着两条鼻血,狼狈地就回来了。 金时发忍着上前关心的冲动,咬咬牙背过身去不看他,不管不管!他爱死不死吧!他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再事妈了。 燕离没有看他,兀自走到自己床前,找出自己平常用来当毛巾的破布,打来一盆水,开始清洗自己的伤口。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金时发有些良心不安,毕竟他是个现代真实存在的人,不像这些古代虚构的人一样看惯了江湖的厮杀,见到有人受伤还是不忍心。 如果金时发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他死也不会现在这么淡定,还不如去事妈一下呢。 金时发死也没想到,陆奇英这时候会来,他想尽办法避免不要发生的事,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陆奇英来找金时发商量他要闭关的事,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一个消瘦的少年正在用破布擦拭着满后背的伤痕。 陆奇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额,他最宠爱的大弟子有虐待他人的倾向? 听到敲门声,金时发忙着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亲亲师父已经和男主见面了。 “冽儿?这位是?”陆奇英错愕地指着燕离。 金时发苦下脸,不情愿道:“男主角。” “什么?” “额,一个普通的下人而已。”金时发故意不提他的名字。 陆奇英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为师没有见过?难道他就是上次你和老四带回来的那个燕离?” 金时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是因为男主光环的原因?所以特别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连燕离也觉得不可思议,能让金冽态度瞬间转变的,这人必是陆奇英不假,对于他能认出自己,他也十分意外。 “他怎么被伤成这样?”陆奇英皱着眉不悦道,看着金时发的眼神带着指责,“冽儿,你怎么能这么凶狠?” “师父~不是我打的。”金时发表示真心很无辜。 “那是?” “他自己人缘不好,被人打的!”金时发时刻记着贬低一下男主。 燕离一记眼刀投来。 陆奇英看他的眼神也不悦,“冽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金时发欲哭无泪。 “咦?这是什么味道?”陆奇英开始嗅,好像闻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 他一边闻着,一边向燕离靠近,好像味道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看着他的靠近,燕离忙惊得跪下来,看起来温顺谦恭,“燕离身上脏污汗臭,污了庄主的鼻子,还请赎罪!” 金时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拍马屁的最高境界啊,怪不得他受庄主喜欢呢。 “不不不。”陆奇英摇摇头,脸上没有半点嫌弃,反而亲自扶起他,鼻子依然继续闻着,向他的脸……额,鼻子靠近。 燕离不敢乱动,只能缩着脖子由着他闻。 “师父?”金时发凑过来,看着陆奇英在……非礼燕离? 他记得他写得只是普通古言小说,不是耽美啊。 “回笼草?”陆奇英先是一惊,随即一喜,“你的血中怎么会有回笼草?” 血中?回笼草?金时发茫然了,为什么他这个作者都不知道呢? 燕离也不明白,“什么回笼草?” “就是一株红色像灯笼一样的药草,”陆奇英有些奇怪地看着燕离,“你不知道吗?” “红色?灯笼一样?”燕离低着头仔细想了想,半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株草,那时候我饿得半死,闻着那株草有股奇怪的香味,不知道为 什么,我鬼使神差地就吃了。” 金时发发誓,他真没想过要让他吃草的,又不是羊。 “算起来,就是遇到你的前一天吃的。”燕离对金时发道。 ……也忒巧了吧…… 金时发看了他好半天,最后只能咬着牙转过脸对着自家师父转移话题,“师父,现在怎么办?回笼草已经被他吃了,陆芊……师妹怎么办?” “这事简单,吃点他的肉或者把他熬成汤给芊芊吃了就行。”陆奇英笑道。 金时发和燕离同时白了脸色。 师父,你咋这么变态呢? “呵呵,开个玩笑,给半杯血就行了。”陆奇英拍了拍燕离的肩膀,笑呵呵道。 “不行!”金时发忙把燕离护在身后,他还不想让陆芊芊醒过来。 燕离看他一眼,绕到陆奇英面前,谦逊跪下,“燕离愿意为庄主效犬马之劳。” “好,好样的。”陆奇英笑眯眯地抓起燕离的手,拍了又拍。 燕离受宠若惊。 金时发看着陆奇英拉着燕离的手,基情四射啊。 “哎?”陆奇英眼睛一亮道:“这位小兄弟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奇才啊!” 完了完了完了!他是不是看上他了? 燕离也是一惊。 “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跟着老夫啊?”陆奇英笑眯眯地对着燕离道。 听在金时发的耳朵里是“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跟了老夫啊?” “跟着”和“跟了”,差距很大啊。 燕离冷漠的眼中瞬间绽放光彩,“庄主可是想收燕离做弟子?” 金时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额,小兄弟,你想多了,”陆奇英尴尬地又拍了拍燕离的手背,“老夫只是想让你先跟着老夫做个书童什么的,若你真的有天赋,我……倒是可以考虑收你为徒。” 白痴都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敷衍。 燕离的眼睛又暗了下去,苦涩一笑,“是燕离自不量力了。” 金时发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心疼他。 “只要你愿意献出半杯血来,你可愿意?” 燕离点点头,“能救大小姐,燕离当然愿意。” 燕离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抽屉里的匕首割破手腕,拿起茶杯滴出半杯血来。 金时发看着就倒吸了口凉气,平时他做饭割破手指就疼得半死,古代人就是不一样,割手腕都割得那么痛快,啧啧,一共只需要半杯,割手指不就得了,还割手腕,太不划算了。 9.偷情现场抓 陆奇英拿着那半杯血,乐呵呵地就走了。 看着燕离暗淡的眼神,金时发有些不忍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黑哥……” 燕离后退半步,闪开他的手,又是那样谦卑的模样,“回禀金少爷,燕离一身是伤,害怕污了金少爷的手。” 金时发看着他这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抓起他的手,因为力道太大,抓得他痛得一呼,他这才松开手。 金时发从药箱里找来布条和金疮药,江湖人房中总会备些金疮药,自从金时发穿成了金冽之后,这个药箱就没用过,不过燕离来了之后用的次数倒是多了。 细胳膊细腿的燕离哪里是金时发的对手,被他抓起手坐在桌前,金时发不太会给人上药,随便把药粉在他手腕上一洒,然后就拿布条开始包扎。 等他包扎完,燕离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 金时发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对他这样,可是他这样只是为了活下去啊,他身为反派,和男主注定是不对头的。 他给他包扎完,又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金时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燕离,他也没有叫他起床,据下人说燕离一早就被庄主叫到书房伺候去了。 他收拾了收拾,准备大堂吃午饭,金时发突然发现,他来古代最常做的两件事就是欺负燕离,还有去大堂吃饭。 他的人生果然是茶几。 “大师兄你来了。”郑钱看到他来,笑得十分开心,比往常还要开心。 金时发点点头,环视一周,陆奇英已经来了,燕离跟在他身后候着,桌子上还多了个女人,看年龄,应该是陆芊芊。 他盯着陆芊芊仔细地瞧,她和陆奇英有几分相似,眉宇间娇俏柔美又透着几分英气,两颊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昨天刚吃了解药,今天就醒了,这个陆芊芊免疫力真是强大啊。 “大师兄你来啦。”陆芊芊一见到他,立马扑到他怀里来,蹭了又蹭,很亲昵的样子。 “额,芊芊啊,你醒了啊,挺好,挺好。” “唔,大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好冷淡?是不是看到我醒来你太开心了?”陆芊芊抬起头看着他,双眼水灵灵的。 大姐,你看我哪里像开心的样子? 哎?不对,如果他对陆芊芊好一点,陆芊芊没有移情别恋喜欢上了燕离,就不会嫁给他,半城山庄也就不会成为燕离日后统一江湖的一大助力,也许他就杀不了他了。 相反,如果他娶了陆芊芊,陆奇英没有儿子,日后半城山庄就是他的,那他就不用再怕燕离了! 可是……他不喜欢陆芊芊啊!他喜欢温柔一点的,这个太能折腾了,自以为是可爱卖萌,实际上就是个疯丫头。 这样想着,他推开她些许,拉开距离。 “咳咳。”陆奇英轻轻咳了咳,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眼神有些古怪,似是有些不悦。 陆芊芊嗔他一眼,拉着金时发坐上桌。 金时发兴致勃勃地开始吃饭,吃到一半发现大家好像都没什么胃口,连带得他也不好意思吃了。 “大家……怎么了?” “师兄你还吃得下去!”陆芊芊娇嗔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爹爹要把我嫁给别人!” 燕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下头。 “额,他没说你,你不用低头。”金时发对燕离说道。 “就是他!”陆芊芊怒气冲冲地指着燕离,“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乞丐,就要我嫁给他!” “他不是冒出来的,是我带回来的。”金时发尴尬地说道。 陆芊芊:“……” “不过师父,为什么要让师妹嫁给他?”金时发欲哭无泪,他刚刚才想着要不要娶了陆芊芊,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要她嫁给别人了? 提到这件事,陆奇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芊芊名节受损……” 金时发想到了上次有人说燕离偷看陆芊芊换衣服的事情,难道陆奇英因为这个,要燕离娶了陆芊芊,以保她的名节? 靠!一个古代人要不要这么保守啊! “师父,你再考虑一下吧。”金时发泪眼汪汪地瞅着陆奇英,这不是逼着他去死呢么。 陆奇英有些歉意地看着他,“冽儿,师父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没有别的办法,芊芊是个黄花闺女,她名节有损,只能这样做了。” “师父!他偷看师妹换衣服,你怎么能把师妹嫁给这种人啊!”金时发故意一脸嫌恶地指着燕离。 燕离沉下脸色。 看着金时发的反应,高子云错愕地抬头看着他,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无意中看到了高子云的反应,金时发又是一头雾水,他到底得罪他什么了? “这个,依照老夫对燕离的观察,觉得这个小兄弟人品倒是还不错,天赋奇佳,如果好好培育的话,倒是个武学奇才。”陆奇英看着身后的燕离,看中满是对人才的赞许。 金时发撇撇嘴,燕离的天赋异禀是他给的,几个字就给了。 “芊芊,不如这样吧,”陆奇英对陆芊芊道:“为父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将他培育成才,届时再让他和你正式成亲,如何?” “可是……” “就这么定了。”陆奇英一锤定音。 金时发有点想哭,“师父啊,这样不行……” “你有意见?”陆奇英冷冷瞥来。 ……言下之意就是,敢有意见你就死定了。 “不敢……” 于是,金时发用尽办法阻止的事情,就这么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早知道他也去看陆芊芊换衣服了! 他狠狠瞪着燕离。 郑钱终于不是最小的了,自己也有了小师弟,郑钱是所有人中最开心的一个,兴冲冲地跑到燕离身边,搭住他的肩膀。 “小师弟,你傻了啊,还不快跪下拜师。” “额……是!”虽然过程曲折,但燕离总算拜师成功了,忙着跪下磕头,“徒儿参见师父。” 山庄的一切都是由金冽和高子云打理的,金时发刚被抢了未婚妻,心情当然不佳,这时候撑场面的只能是高子云了。 “师父,徒儿这就去打点拜师大典的事。”高子云道。 “不用了,”陆奇英挥手制止,“因为偷看别人换衣服这才拜的师,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还要大肆宴客公布天下嘛。” 他神色不悦。 所有人不敢再说什么。 陆奇英没了吃饭的胃口,起身走了。 燕离还跪在地上,没有人叫他起来。 郑钱想拉他起来,可是他身为最小的一个,也不好下达命令。 高子云看了看金时发,好歹他是大师兄。 算了,都是书里注定的,不是有句话说人生就像被人强,既然改变不了,就好好享受吧,他改不了就只能接受了。 “小五,起来吧。”他发话道。 小五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 金时发深吸一口气,“燕小五,起来吧。” 哦,是五师弟啊。 燕离愣了愣,站起来。 金时发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放下筷子走了,废话,谁知道自己快死了会开心啊。 燕离自此就算进了陆奇英入室大门,被他收为入室弟子,庄里的人就算对他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明里暗里对他还是没有好脸色。 金时发今天早早地上了床,以前他都习惯晚睡的,不过他现在要早上床睡觉,因为以后说不准要睡一辈子,他要先习惯一下。 翻来覆去,他果然睡不着。 这里没有钟表,他只能学着古代人的样子看天相日月来看时辰,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可是他记得月亮每次落在墙头的时候,燕离都会回来。 现在他已经是陆奇英的入室弟子了,应该有了自己的房间,不会再回来了。 即使是这样,金时发还是盯着月亮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房间走来,他忽地坐起身来,看着房门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会是燕离吗?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男主角,是女主角,陆芊芊。 陆芊芊进门一看到他,就红着眼睛扑过来了,一下子又把他扑倒在床上,靠着他的胸口呜呜地哭。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原来女主角有当复读机的爱好。 “大师兄,”陆芊芊抬起头看着他,鼻涕眼泪都蹭到他的胸前,“爹爹要把我嫁给那个臭要饭的,你怎么都不反对,你不要芊芊了吗?” 大姐,不是我不要你,是你最后移情别恋看上人家小五,不要我了啊,金时发欲哭无泪。 不等他回答,陆芊芊又趴会他的胸前,“我知道,是爹逼你,你无法反对,可是,那我们怎么办啊?” 其实金时发想说,姑娘,你是不是把自己想象成织女了?可他也不是牛郎啊,你的牛郎在外边呢。 金时发本来想推开她,可是又无法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毕竟燕离来之前他俩一直是一对,现在突然对她冷漠不好解释,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哭得这么梨花带泪,他只能硬着头皮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金时发搂着她,眼睛却是一点也不敢看她,一双眼睛乱飘,门没有关,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燕离,看起来在那站了很久的样子,淡淡地看着他们。 金时发当下就慌了,忙着推开陆芊芊坐起来,那神情,就像奸夫偷会人家媳妇被人家老公发现。 10.讨好男主角 呜呜,苍天啊,他又得罪男主角了,万一燕离误会他勾引他未婚妻,那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他该死的命运了。 上帝证明,他什么也没干了,他一直珍爱生命远离女主,而且这是他的房间,就算勾引也不是他勾引女主,是女主来勾引他啊! 看到燕离,陆芊芊傲娇地扬起下巴,同时嗔了金时发一眼。 金时发没有理会陆芊芊,比起以后会杀他的男主角,你算个神马。 燕离没有什么反应,淡然地走进来,看到金时发满脸惶恐委屈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怔了一下,然后兀自走到自己床前。 他的反应,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不是抓到自己未婚妻偷情的正常反应啊。 金时发想了想,慢吞吞地下床,走到他旁边,卑躬哈腰地,“额,你怎么回来了?” 他是陆奇英新认的徒弟,应该会分配他自己的房间才是啊。 燕离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自己的袖子,原来他的手臂上满是瘀伤青肿,触目惊心。 金时发有些奇怪,他都已经被陆奇英收作徒弟了,谁还敢打他啊。 应该是陆奇英教他功夫训练他的时候伤的,没想到陆奇英这么严格,今天刚刚认师就开始训练他了。 金时发熟稔地翻出药箱,凑到燕离身边,一下子跳上床,抓起他的手臂帮他上药。 燕离从来不会挣扎,他的一生,只有服从。 陆芊芊看着金时发细心地给他上药,悲剧地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大师兄,你别理他了嘛,管他做什么。”陆芊芊快步走过来,一把扯开燕离的手,惹得倒吸一口凉气。 金时发后背一阵发凉,这么得罪男主,这个臭丫头片子是不想活了! “你发什么神经!”金时发条件反射地挥开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燕离的手臂。 “大师兄你……”陆芊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冒出来了,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金时发叹了口气,起身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回来继续给燕离上药。 算了算了,金时发知道自己的心是肉做的,短期内变不成铁的,既然他不论怎样阻拦,都改变不了命运,燕离始终都会拜陆奇英为师,他倒不如想别的法子,来保住自己的命。 “小五啊,咱俩商量点事行不?” 燕离看着他,他很讨厌他叫他“小五”。 金时发天真地以为他眼神中的意思就是同意和他打商量,“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欺负你,我会保护你,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只要你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杀我,成吗?” 燕离看他的眼神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杀他? “好不好?”金时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泪眼汪汪的,看起来情真意切。 燕离看了他一会儿,抽回手,躺在床上睡觉。 金时发吧嗒了下嘴,爬回自己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安心地睡着了。 燕离没有学过武功,就算根骨奇佳,也得从头开始,那些找到一本武功秘籍修炼,自此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情节都只会出现在电视里,小说里一般不这么写。 所以燕离现在只能先跟着普通弟子练一些入门的基本功和体能,至于为什么陆奇英不亲自传授他武功,当然是因为他不待见他啊。 看得出来庄主不喜欢这个徒弟,所以其他普通弟子也都暗地里不断地挑衅找他麻烦。 明明只是练体能,人五更起来跑步,他三更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起床跑步,人家练臂力举举水桶之类的东西,他却要被绳子绑住手腕吊起来。 燕离被吊在树上,绳子拴着他的手腕,他被吊得并不高,离得只有半尺,可是任由他怎么动就是脚踩不到地面,只能那样被吊着。 正午的时候,太阳愈发炽烈,晒烈在当空,他出满了一身的汗,脸色也晒得发白,白得可怕。 自从昨晚的事之后,陆芊芊就一直生气,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和金时发说,甚至给了他不少白眼,大家不明所以,只当是陆芊芊又在耍大小姐脾气。 按理说以燕离现在的身份应该可以上桌吃饭了,可是桌上还是没有他的座位,甚至他都没有像我小厮一样候在陆奇英身后,金时发不解,又不敢问陆奇英他在哪里。 吃完午饭以后,燕离已经被吊了一上午,并且还没有被放下来。 燕离现在的身份非比寻常,他这么被吊了那么久,全庄上下全都知道,当然陆奇英当然也知道,不过他没有半点反应,换言之就是默许了大家的做法,谁也不敢放他下来。 金时发决定吃完饭去找找他,顺便看看他练功练得怎么样。 吃完饭,陆奇英直接进了书房,剩下的高子云,陆芊芊和郑钱走出大堂来。 “大师兄,你去哪啊?”看到金时发急忙忙地走了,郑钱跑到他身边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大师兄平时冷冰冰的,可他就是喜欢和大师兄在一起。 金时发看到陆芊芊瞪他一眼跺脚走了,高子云看他的眼神依旧透着古怪,可也什么都没说,回了自己房间,只剩下他和郑钱。 他了解郑钱,二百九一个,所以也没有多做隐瞒。 “我想去看看小五。” “哦?大师兄是看着小师弟被吊了一天有些不忍,想去看看他是吗?” “吊?”他想不开上吊了? “对啊,”郑钱点点头,“小师弟现在被吊在后院的树上,是师父默许的,已经吊了一上午了,好可怜啊。” 金时发既然决定从此要对燕离好,借此保命,心动就不如行动,他决定现在就开始。 “八戒,谢谢你告诉我,师兄有事先走了。”金时发拍拍他的肩膀,跑开了。 他从厨房偷来几个包子塞到怀里,跑到后院偷看被吊着的燕离。 燕离眼神迷离,好像意识都混沌了。 金时发四下看了看,搬起一旁的大石头……靠!真沉啊! 他把石头垫到燕离的脚下,燕离有些清醒,看到他,冷着脸想闪开他的石头,死活不肯踩。 可是他如果不踩就只能一直使自己斜着身子,这样会让他更累,金时发搬着他的脚让他不得不踩到石头上。 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感觉,让燕离贪恋着舍不得移开。 见他终于老实了,金时发掏出包子喂到他嘴边,燕离依旧冷漠地别开脸。 金时发不强迫他,张嘴自己咬了一口。 “小五啊,你听说那些说书的吗?”说完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道:“说书的里面总会有这样的情节,男主或女主各种受伤之后昏迷不醒,另一方逼不得已用嘴喂对方喝水吃药。” 他侧过脸看着一脸茫然的燕离,笑了笑,“小五,你想让我用嘴喂你吗?” 燕离脸色明显更白了。 金时发把咬过的包子重新送到他嘴边,燕离皱着眉一脸嫌弃,还是张嘴咬了下去,一口又一口地吃光。 都说盛夏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脸——善变。 只听一声闷雷,三位数之后,雨就下起来了,虚构的世界里就是不一般,雨说下就下。 金时发知道,他设定燕离练功情节的时候的确经常遇到下雨,这样才能显示男主练功风雨无阻的毅力。 因为下雨,除了各方的私人丫鬟陪护之外,其他的下人整理好一切,就匆匆回了屋,经过后院的时候,见到金时发,行过礼打过招呼,便都回去了。 金时发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陆奇英派人来通知放燕离下来的消息,他估计应该不会来了。 他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燕离被吊在院子里,浑身淋得湿透,衣服头发都贴在身体上,让他本就干瘦的身子看起来更加可怜。 金时发四下看了看,看到亭子四面用来做帘子的草席,他抓住草席,大力地扯下来,抱着草席冲到雨中。 金冽的身材十分完美,虽然不算太过高大,可是俊秀英朗,加上武功高强,矮不到哪去,好歹是男二,金时发当然不会把他塑造得太差。 相比营养不良的燕离,即使被吊着,金时发还是比他略高一些,用草席将他遮住,虽然还有会有雨水被风吹进来,但是总好过直接淋在雨中。 燕离知道躲也没用,由着他遮着,只是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咖。 金时发羞涩一笑,“讨厌,你干嘛一直看着人家啦?” 燕离:“……无聊而已。” 金时发眼睛一亮,“既然你无聊,不如我唱歌给你听吧。” 燕离想了想,没有反对,半城山庄武功最高的大弟子,不知道唱歌什么样。 金时发清了清嗓子,张嘴,“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燕离觉得,好奇心真是一个该死的东西,比起听他唱歌,其实吊着挺好的。 好在《国歌》不算长,一会儿也就唱完了,燕离深深地松了口气。 “小五,你是被我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所震撼吗?”金时发双手捧心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某男主:“……” “额,惊天地不足,泣鬼神有余。”燕离淡定地说道。 虚构世界里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要能起到体现男主风雨无阻的精神就可以了。 看着重新露出来的太阳,金时发松下手,举了这么半天,手酸死了,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下人们重新忙碌起来。 11.男主不学好 有弟子经过,看到他们在这里,向金时发打过招呼,态度是对师兄的尊敬,继而走到燕离面前,脸色顿时变得凶狠。 “哟,会偷懒了,还敢垫石头!”那名弟子上前来,看到他脚下的石头,猛地一下踢开,随即一拳打到燕离肚子上。 燕离吐出一口酸水来。 金时发当下就恼了,他身为作者加男二,再加上天下第一庄大弟子的身份,这个小喽啰就当着他的面打人,还是打他最巴结的男主大佬,这让他身为小弟还混不混了! 他决定不再弱势了,要拿出大师兄的威严来! “喂,你们几个!”金时发冲过去,一把挥开拳打燕离的那人,“谁让你随便打人的,半城山庄教你武功,就是让你欺负人打人的?!” 那人忙着跪下,“不是的大师兄,是这个燕离太会偷懒了,师父让他吊起来好好练功,放轻身子,可他居然在脚下垫石头偷懒!” “他一直被吊着,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垫石头,这里除了他只有我,想也知道是我垫的,你把石头踢飞了,还敢打他,那你是不是还要打我啊!”金时发端着大师兄的架子怒道。 “不是不是……”那人有些慌了。 “马上把他给我放下来!”金时发道。 “可是师父还没同意……” “已经吊够了,马上放下来!” “……是。”那人只能同意,和其他弟子一齐帮忙松开绳子。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刚开始不是挺讨厌这个燕离的么,怎么一下子又开始给他出头了? 脚刚沾到地面,燕离就软倒了下来,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大师兄。” 所有人闷声离开。 确定他们走远了,金时发忙冲到燕离跟前扶起他,燕离被他扶着吃力地站起来,刚刚站直身子,就推开他,冷漠疏离,自己一个人吃力地往回走。 金时发错愕地看着他,最后只能耸了耸肩,看他吃苦就是不忍,偏偏人家还不领情,自己还真事妈啊。 燕离一直跟着最低层的弟子练功,起码练会了踢腿神马的,最多只能打败几个三岁小孩,稍微会点武功的恐怕都敌不过,好在他够努力。 金时发本来是想亲自教他武功的,反正他自身武功就不好,正好拖着他的后腿一起差劲,可是偏偏最近陆奇英非要检查他的武功。 天呐,他的武功和原本金冽的武功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他如果不好好想想如何蒙混过关,恐怕救不了燕离自身就会死的很惨。 所以最近他和燕离一样,每天废寝忘食地练功,只是燕离练得是三脚猫功夫,他练得是睁眼睡觉功夫。 他最近练得最熟的功夫,就是看着金冽珍藏的武功秘籍,睁眼睡觉。 这个陆奇英吃饱了撑的,干嘛要检查他的功夫嘛。 等他睡醒之后,已经是半夜了,他趴在桌子上睡得腰酸背痛,试着提了提劲,只能潜在地激发金冽身体里内力的一点点,成效不大。 招式他还可以试着努力,糊弄过去,可是内功,陆奇英抓着他的手一试探就知道了,肿么办啊。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才发现原来燕离已经回来了,坐在床上整理着什么。 怎么有股烟味啊? 金时发动了动鼻子,确定自己没有闻错,不是厨房的烟味,就是烟丝的味道。 他不抽烟的,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那烟味是从哪来的呢? 他顺着烟味闻,一直闻到燕离身上。 “小五,你抽烟了?”味道不是一般得大,大得呛人,看来抽了不少。 燕离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专心整理着床铺。 金时发不理解了,他没有给燕离设定抽烟的技能啊。 “小五,你听我说,抽烟对身子不好,趁你才刚开始,还没瘾,戒了吧。”金时发事妈地劝着。 燕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躺到床上睡觉。 看到燕离脸上已经没有那些鼻青脸肿了,想必半城山庄的弟子已经不欺负他了,金时发有些欣慰。 “小五,你别不理我啊。”金时发抓起燕离的手臂,没想到惹得他“嘶”地一声痛呼。 金时发愣了愣,他没有用多大力啊。 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掀开他的袖子。 触目惊心,已经不能形容眼前的情景了,干瘦雪白的手臂上,被大大小小烫满了伤痕,手臂已没有当初初见的雪白,已经红肿得不堪入目。 那伤痕,就是古代富贵人家抽烟丝的那种铜烟锅子烫的,不明白是吗?看过《铁齿铜牙纪晓岚》吗?就是纪晓岚常年手上拿的那个。 “燕离,这是怎么回事?”金时发指着他的手臂严肃地问道。 燕离看也不看他,将手收了回来,继续整理着床铺。 金时发按住他的手,“我在问你话!” “大师兄这样装傻有意思么?”如果不是他的默许,他们怎么会那么做。 金时发有些不解。 燕离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按着动弹不得,索性由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 燕离手僵了僵,他就这么喜欢演戏是么,好,他奉陪。 “因为我喜欢,我乐意!”燕离看着他,冷冷地抽回手,笑了笑,“大师兄满意了吗?” 金时发感觉当下火就上来了,一下子就让他想到现代那些不良青年用烟头在手臂上烫伤的情形,自以为是帅吗?狗屁! 燕离是他塑造的男主,他给他得天独厚的条件,除了要保命想逼他离开,他碰都不敢碰他一下,他倒好,才刚来半城山庄几天,就跟人家学抽烟,还学人家烫烟头,还烫这么多! 金时发现在的心情,就好像看到自己儿子不学好一样一样的。 “燕离你是怎么回事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知不知道,你这么伤害自己,你觉得很酷很帅很有意思吗?你对得起你爹妈吗?!”金时发忍不住吼出来。 燕离本来还是一派淡然,听到他提到“你爹妈”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好像触碰到了他不可亵渎的底线。 “关你什么事,”燕离狠狠地把手抽回来,使得手臂上的伤口流血脓来,不过他全然不在乎,依然狠狠地瞪着金时发,“我愿意怎样就怎样,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你!”金时发瞪了他好半天,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走回里屋去睡觉。 他怒气冲冲地上床,不小心将床头的医药箱碰倒在地上。 燕离经常受伤,为了拿着方便,他故意把医药箱放在床边,现在摔在地上,里面的药瓶纱布全都散落出来,有些都摔破了。 他越想越气,索性不理它,倒头躺下。 燕离看到滚到自己床边的药瓶,闭眼睡觉。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金时发是被一阵不换气催命铃般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猛地坐起身来,眼中还有些混沌不够清明,呆呆着看着前方,敲门声依旧响着。 他怒气冲冲地冲下床到门边,打开门看也不看是谁,一拳打了上去。 郑钱没想到他会突然打人,闪躲不及,只能硬生生地吃下他这一拳,然后,变成了养在台湾的国宝。 躲在他身后的陆芊芊扑哧一声笑出声。 听到她的笑声,金时发回过神来,看着郑钱淤青的眼睛,想也知道自己又干了什么好事,他讪讪地收回手。 “大师兄,”郑钱捂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你干嘛打我啊?” “……起床气而已。” “可是你以前没有起床气啊。” 因为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嘛。 金时发:“……你们来干嘛?”他忙着转移话题。 提到这个,陆芊芊傲娇地扬起下巴。 “我来干好事啊,”郑钱道,把身后的陆芊芊推到他的面前,“我看你们两个这两天神情都不对劲,就知道你们吵架了,特地来带三师姐来找你,好让你们和好啊。” 陆芊芊站在他的面前,撅着嘴傲娇地扬着下巴,看得出她已经不生气了,只要哄哄就好了。 可是现在拿笔写小说的不是金时发,他不了解陆芊芊的内心世界,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哦。” 他走回屋去换衣服,这才发现燕离已经不见了,地上医药箱的残骸他也没收拾,昨天什么样今天还什么样。 想起昨天看到他手臂上惊悚的伤痕,金时发就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脚边的药箱也越看越不顺眼,干脆又补了两脚。 看他还是不肯出声哄自己,陆芊芊气冲冲地冲进来,刚要说什么,看到满地的狼藉,顿时转移了注意力。 “大师兄,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抽风啊?” 郑钱进门来看到这个场景,忙着弯腰收拾。 “好了别收拾了,”金时发抓起郑钱起来,“走,出去陪我练拳去。” 他拉着郑钱冲出去,陆芊芊跺了跺脚,还是跟出去,虽然没有说什么,还是坐在一旁看他们练功。 金时发虽然不会金冽的武功,但是好在有一点,金冽之前会的那些功夫一直在他脑子里,虽然不会用但是绝对记得,就好像《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谁家的武功都会背,就是不会用而已。 他只能按照记忆试着练了练拳,不过动作有些慢,慢吞吞地和郑钱合着招,有点像……太极。 12.原来是这样 “大师兄,这套拳法我们都练了无数遍了,你怎么打的这么慢,还有些……生疏的样子啊?”郑钱不解道。 “额……我想创一套新的拳法,要从以前的拳法中找灵感,所以故意打得慢些。”金时发说得煞有其事。 “哦。”郑钱点点头。 都说熟能生巧,为了能巧一点,金时发故意多练了几遍,然后……体力不支了。 郑钱脸不红气不喘,他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粗气。 看着他这样,郑钱又不理解了。 “额,这也是我新创的武功,内功。” “哦。”郑钱点点头,“大师兄你好厉害啊,又自创拳法,又自创内功,真不愧是师父最喜欢的大弟子。”郑钱衷心赞叹道。 于是金时发害羞了,穿越的最大好处就是,可是自由自在地吹牛逼啊。 陆芊芊已经趴在那睡着了,金时发摸了摸肚皮,今天他起床的这个时间有点尴尬,早饭吃完午饭没到,练拳又是个体力活,现在他的肚子正在唱空城计。 “八戒,我们去吃饭吧。” 听到吃饭两个字,陆芊芊顿时直起身子,撅着嘴走到他面前。 “你还没哄我呢,不准你吃饭!” 金时发:“……那我哄你,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那你哄吧。”陆芊芊笑吟吟道。 “哄你。” 陆芊芊:“……” “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 “不准!”陆芊芊歇斯底里道。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陆芊芊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个好理由,“因为我是半城山庄庄主的女儿,我说不准就不准!” 郑钱听她这样说,上来拉住她道:“三师姐,你这样说不对了,难道你一直把我和大师兄当成外人吗?”他一脸受伤地看着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陆芊芊自知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看着金时发。 好在金时发不是金冽,对半城山庄没多大感情,所以也没有多受伤。 “你是半城山庄大小姐,也得叫我一声大师兄啊。”金时发无所谓道,当老大就是有好处。 “你!”见他这副态度,陆芊芊又是火冒三丈,“你这个时间去吃什么饭啊!” “唔,”金时发看了看太阳,还不到正空,“早饭?” “早饭早就过了,你现在才去吃,还有没有规矩啊!” “那……午饭?” “还不到午时就去吃午饭,你是怪爹爹亏待了你啊?!” “……好吧我不吃了。” 这年头,吃顿饭都是错啊。 金时发绕过她离开,郑钱忙着跟上,陆芊芊看着他们离开,又跺了跺脚,不好意思再去追。 “大师兄,你不饿了?”郑钱跟着金时发问道。 “饿啊。” “那你真听三师姐的话,不吃了啊?” 金时发翻着白眼看他,“怎么可能?” 郑钱:“……”郑钱委屈地看着他。 “八戒啊,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金时发搭住他的肩膀,问道。 郑钱歪着头想了想,这个问题他貌似听过。 “笨死的?” 金时发摇摇头,“猪笨不笨,你又不是猪,你哪知道啊。” “那猪是怎么死的?”郑钱问的精神奕奕。 “你不知道吗?” 郑钱摇摇头,“不知道。” “猪也不知道。” 郑钱:“……” 金时发停下看着他,手还搭在他肩膀上,眼神中充满着怜悯,“孩纸,没事,我理解,你一直都不愿意把你的笨展现在我面前,是怕我瞧不起你,我知道,笨,是天生的。” 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厨房走去。 郑钱在原地被雷得五体投地。 老远,金时发和郑钱就看到厨房在冒烟,烟不大,却绵延不断。 两人相互看了看,难道厨房着火了?金时发忙着向厨房奔去,靠,把厨房烧了他吃什么啊! 厨房大门紧关着,金时发一脚踢上去,门一下就开了,晕,原来没锁啊。 厨房的情况有些狼藉,灶火边坐了一堆人,都是庄里的下人弟子,每人手里拿着一支燃着的烟锅子,烟头烧着烟丝。 他们狂笑着,却没有把烟嘴送到自己嘴里,而是拿着烟锅子在往被围在中间那人手臂上烫。 看到金时发和郑钱进来,他们都愣住了,忘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愣在哪里。 被围在中间的人有些狼狈,头发散乱着,衣服也被扯得破烂,身上还有几处抓痕,手臂上原本就布满了烟头烫伤,这次更添新伤,鲜血累累。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讨人喜欢的男主角燕离。 看着他手臂的伤痕,金时发突然就明白了。 是他误会了他。 燕离摔在地上,郑钱忙着去扶他,他看到金时发,眼睛红红的,不像是哭过,是怒红的。 “你们在干什么!”金时发忙着冲了上去。 所有人忙把烟锅子丢在地上,乖乖站好等着被骂。 “身为半城山庄的弟子,你们怎么可以干出这么残忍的事!”金时发气得浑身颤抖,不可思议地吼着。 燕离冷勾下唇角,惺惺作态。 金时发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干脆抓起地上的烟锅子,随手扯过一个弟子,撩开他的袖子,露出他的手臂。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烫人,好啊,我让你们也尝尝什么滋味!”他拿起烟锅子就要烫上去。 “大师兄不要啊!”一干弟子忙着想要阻止,又不敢伸手阻拦。 金时发颤抖的手握着烟锅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们。 那名弟子闭起眼睛等着剧痛。 眼看着金属的烟头就要烫到手臂上,不知哪里来的石子,打到金时发的手腕上,他吃痛,松开了烟锅子。 那名弟子忙着跑开。 其实他也没想真烫,只是想吓吓他们。 他的手腕顿时肿了一片,他向大门口瞪去。 高子云缓慢地迈着步子,慢慢地走进来。 金时发皱眉,“是你发的暗器?” “那不是暗器,是石子,”高子云淡淡地瞥着他,发挥自己木头的专长,“师兄功夫极好,怎么连一枚小小石子都闪不过去?” “额……因为……” “莫不是师兄刚才太过担心五师弟,这才情急,失了方寸?”高子云冷言道。 “对对对。”金时发忙道。 高子云突然勾了下嘴角,虽然看起来像抽筋,但金时发知道,他真的在笑。 这块木头居然会笑?一定没什么好事。 “师兄对五师弟果然不一般,居然会为他失控。”高子云这样说着,然后走到燕离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离没有闪躲,低着头,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金时发虽然不懂武功,可是看燕离的表情,大概也知道高子云在干什么。 他一把推开他,把燕离护在身后,危险地看着他,“高子云,你干什么?!” “高子云?”高子云有些错愕,呢喃着他的话,眼神中竟闪过一丝伤痛,“叫得还真是生疏啊。” 金时发不是很理解,他记得他的文里金冽和高子云并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是快结局的时候,高子云站在了男主那边,和金冽决战生死,他当然叫他全名。 不过,他才是二师弟,所以他才应该是八戒是吗? 难道,叫他八戒? “八戒啊……” “干嘛?”郑钱答道。 金时发:“……” 高子云冷哼一声,走到燕离身旁,将他一把扯了过来,拍着他肩膀的手一下又一下危险地拍着。 他斜眼瞄着金时发,“是我让这些弟子好好教训燕离的,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五师弟了,他不努力不学好,我让弟子教训他有什么不对?”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教训的?那我也来教训教训你好了!”金时发怒道。 “好啊,师兄尽管来。”高子云伸出双手,冷冷地看着他。 于是,金时发怂了。 “算了算了,你师兄我是大好人,干不出来那种事。”金时发挥挥手,打算就这么算了,拉着燕离要走。 “师兄说算了,可我这里还没算,燕离身为师父的入室弟子,不知上进,我还没教训够。”高子云说道。 他一个眼神,刚刚拿烟锅子烫伤燕离的弟子们忙着凑上来,抓着燕离就是拳打脚踢。 燕离一如既往,从来都不会反抗。 “靠,你们都给我闪开!”金时发疯了一样地冲上去拉扯他们。 大师兄都出手了,郑钱也忙着凑上去,三拳两脚就把那些全部都打倒,金时发看着他的身手,郑钱本来是五个人当中功夫最差的,可是看他三两下把这些人都打倒,还真不是一般得帅啊。 会武功就是好! 高子云的眼中浮过一丝杀机,他一脚踢开郑钱,手凌厉仿佛是爪,抓向燕离。 金时发忙着冲上去。 高子云想也没想一掌打上去,金时发没想到他会出手,即使想到凭他的三脚猫功夫也闪不开,生生地被他打了一掌,摔倒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 靠,金时发的胸口直犯疼,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他终于也亲身经历到了,吐血的感觉真尼玛不好。 高子云没想到他躲也不躲,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居然打了他,可是以他的武功,要闪躲开这一掌简直是轻而易举。 为什么,他不闪开呢? 看着金时发摔在地上,整个厨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连大声出气都不敢。 13.渐渐相靠近 燕离不敢置信地看着金时发,脸上布满了震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师兄,你怎么打大师兄啊?!”郑钱忙着把金时发扶起来。 金时发把牙咬得像草泥马,这个高子云,你还真打啊! 他瞪着他,高子云错愕地看着他,两人彼此对望老半天。 金时发突然想到隔着银河对望的牛郎和吴刚,他一直觉得,牛郎之所以那么执着非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一年只能和织女见一次面,纯粹是因为在天上离月亮比较近,织女只是幌子,吴刚才是目的啊。 额,跑题了。 金时发又单方面瞪了好半天之后,终于……眼睛酸了。 他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八戒,快,帮我继续瞪!”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恶狠狠地拉着郑钱道。 叹了口气,高子云摇摇头,对着燕离道:“算了,你走吧。” 燕离听到他这样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金时发,那表情,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么? 金时发有些受宠若惊,“额,你先回去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吧。” 燕离乖巧地点点头,虽然表情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却是听话离开了。 金时发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哎?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金时发看过大夫,确定没有什么大事,上了些消肿止痛的药,就回了房间。 他回房间的心情有些忐忑,燕离刚才的那个表情隐约在他眼前浮现,他那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再排斥他了吗? 他有些紧张地推开门,然后看到…… 屋里放着一个大浴盆,屏风上挂着脱下的衣服,而燕离,正躺在他的床上,淡淡地眨着眼睛看着屋顶,被子外面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 金时发愣了愣,他还真的洗干净在床上等他啊。 “小五……” “大师兄,你回来了。”燕离扭过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他那句“大师兄”,让金时发感动得那个五体投地啊,为了他这句,他吃了这么多苦就算是值了! “小五啊,”他扑过去拉住他的手,含泪看着他,“以后想要什么就和我说。” 燕离看着他,眼中明显闪烁着不信任。 金时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额,你说你的,我听听就好了,就不用满足你了。” 燕离脸上写了明显四个大字——我就知道。 金时发脸上有些发热,他拍了拍燕离雪白雪白的胳膊,“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谁再欺负你,就是和我这个大师兄为敌。” 说到这个,燕离想到他白天的时候被高子云打了一掌,他的武功不应该很厉害吗?怎么刚才拉开那些弟子的时候,就像完全不会武功的样子呢。 “大师兄,你的武功怎么那么奇怪?” ……不是他的武功奇怪,是他根本不会武功啊! “额,这个问题,小五你才刚刚学武,还不懂,好了,不说这个了,洗洗睡吧。” “我已经洗过了。”燕离淡定道。 “额……那睡吧。” 金时发说得没错,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找过燕离的麻烦,毕竟在半城山庄里,除了陆奇英就是他最大。 即使他受伤之后脾性大变,改的只是他的性格,依然改变不了他的身份,他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大师兄,如果你很想得罪他,除非你不想在半城山庄混了。 可是虽然不敢再明里地欺负人,暗地里,大家对这个燕离还是没好印象。 这个燕离成天阴森着脸,刚来就受到大师兄的特别待遇,可以住到他的房间,要知道他们的大师兄脾气最不好,人最挑剔,还有严重洁癖的好不好! 这也就算了,这个人严重人品有问题,居然偷看他们的三师姐换衣服,明明是个色狼,却因此可以成为半城山庄的准女婿,他们如果喜欢这个家伙就出鬼了! 虽然不敢再欺负他,可是大家对他都没好脸色,更不会教他功夫,由着他在队伍的最后面瞎比划。 这样一连过去了两个月,男主角依然很瘦,皮肤依然很白,连金时发都会一些内功最基层了,他还是只会打打拳。 最后金时发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两本金冽收藏的内功心法秘籍。 相信大家都看过《倚天屠龙记》吧,张无忌从猿猴身体里挖出武功秘籍,写着一大堆看不懂的话,人家照样能练成绝世高手。 事实证明,那样情节只能出现在电视里,所谓的内功心法,完全是一堆看不懂的文言文,他除了一句气沉丹田,什么都看不懂,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沉。 没有导师引导,金时发不会练,燕离自然也不会。 偶尔燕离会抱着那两本秘籍来向他请教,那时候他都会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孩子,自己去领悟吧,生活都在独自领悟中渡过。” 久而久之,燕大主角也就不来找他了,两个月下来,他们一个两个的内功进度为零。 陆奇英一直说要检查金时发的武功,不过好像半城山庄又和烈焰堡起了什么冲突,陆奇英时不时不在家,检查他功夫的事也就耽搁下了,这让他松了口气。 于是金时发每天午饭时候起床,吃完晚饭睡觉,偶尔半夜起夜的时候,看到男主角在睡觉回去摸摸他的脑袋,然后继续睡觉,终于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米虫。 这些日子陆奇英不在,各个弟子也都在自己房里吃饭,燕离还是和金时发住在一起,所以一般都是从厨房端来饭菜,先伺候他吃,再找个角落自己吃。 金时发想尽办法坑蒙拐骗之后,终于把他骗上桌和自己一起吃饭。 他明显感觉到燕离对他没有以前的生疏了,反而还愈发亲近,因为他说话他开始听了,以前他说话也会听,不过那是自备的服从,而现在,是真心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听到心里了。 他也明显感觉到燕离不怕他了! 无论是现代还是穿到了书里,他都爱吃包子,什么馅都爱吃,燕离跟着他久了,自然知道他的口味,反而被他带的也喜欢吃包子了。 可是今天厨房的面用完了,包子做的不多,各房分完之后,送到金时发这来只有两个了。 金时发看着盘子里的两个包子湿了眼睛,平时他都吃五个的。 他摸着自己的六块腹肌,已经有向一块发展的趋势。 燕离站在桌子边上,看着他对着包子红眼睛。 良久之后,金时发大义凛然地一手抓起一个包子,将其中一个递给燕离。 “来,小五,吃包子。” “你……确定?”燕离问道,其实他是想问,你舍得吗? 金时发毅然决然地点点头。 燕离接过包子,坐下,拿起勺子先温文儒雅地喝了口汤,张嘴想要咬包子,他还没下嘴,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盯着他。 他讪讪地抬起头,发现金时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中的包子。 而他手中,包子已经没了,嘴里还在嚼着。 燕离顿了顿,眼睛转了下,张嘴咬下一大口。 金时发:“……”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咬着牙逼着自己把视线移开。 “小,小五,包子好吃吧,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燕离又张大嘴,把剩下的包子全塞到嘴里。 金时发:“……” 下午的时候燕离照常去练功,金时发抱着从厨房偷来的点心,躲在台阶后面晒太阳。 阳光晒在身上真舒服啊,不过以金冽的岁数,晒再多的太阳也长不高了,可是看燕离那发育不良的样子,长高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别说,这些日子下来,燕离貌似还真被他养胖了些,虽然不明显,起码不是皮包骨了。 说到皮包骨,金时发记得他分手的女朋友就喜欢减肥,明明已经很瘦很瘦了,可还是想把自己减成皮包骨的样子,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到她,金时发没了吃点心的胃口,不知道她拯救甄嬛的计划成功了没,反正他在努力拯救金冽,哎,都是小说惹的祸啊。 “大师兄。” 陆芊芊一蹦一跳地向他跑来。 听到她甜腻腻的声音,金时发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觉得陆芊芊就是小强和警犬的合体,无论他怎么对她不冷不热的,她都像小强一样对他死缠烂打,她感兴趣的不应该是男主燕离吗?毕竟他俩才是男女主角啊。 而且无论他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他都想跪了,大姐,你鼻子在哪做的,我也去试试? 金时发抱着点心想要逃跑,陆芊芊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大师兄,你又在吃东西啊。”陆芊芊笑吟吟道。 这个“又”字用的好。 金时发摸摸鼻子,笑了笑。 “大师兄,我们去找爹爹吧。”陆芊芊过来抱住他的胳膊,“爹爹外出办事回来了,我们去向他请安吧。” “这样,好吧。”金时发硬着头皮答应。 他家师父回来了,当然要去请安,但是能不能不和她一起去,她是纯粹的小燕子性格,他设定的情节,她的性格是燕离喜欢的类型,所以他们是男女主角,可不是他金时发的菜啊! 他喜欢的是晴儿那样的稳重温柔型的。 按照剧情发展,燕离拜师以后会受到陆奇英的重视,从此武功猛进,然后跟着陆奇英去游走江湖扬名天下,一路上认识了无数红颜知己,最后享着比韦小宝还翻倍的齐人之福。 14.偷窥被发现 怎么那些齐人还没出现呢? 以他现在和燕离的关系,将来他有一大堆红颜知己的时候,应该不介意赏他两个吧。 想到这,金时发嘿嘿地笑了起来。 陆芊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师兄,你笑得真猥琐。” 金时发:“……” 陆奇英现在正在练功房,所以他们直接奔练功房去了,刚走到门口,他们就发现门口已经有了一个人了,不过那人不像是来请安的,像是来……偷窥? 原来古代人也喜欢偷窥啊,他们不知道现在还有监控这种高科技东西,只能扒着门。 不过他在偷窥什么呢?难道有人在里面偷偷上演限制级画面?会是谁呢?现在在练功房的只有陆奇英,难道是他在里面对着墙壁“自给自足”? 金时发发现自己想的很邪恶,也许他只是在里面调戏哪个女弟子呢,不过他的入室弟子只有一个是女的,还是他的亲闺女,显然不太可能,难道在调戏男弟子? 他的想法越来越脱线。 他的心情越来越激动。 “师兄,你又猥琐地笑了。”陆芊芊依然说得很嫌弃。 不过金时发显然没把她当回事,乐颠颠地就跑到门口勾住燕离的肩膀,一块往里瞧。 以燕离现在的功力,当然听不出有人在他身后,发现金时发在他身后,他一慌,刚想说什么,金时发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燕离盯着金时发的眼睛使劲地瞧,确定他的眼里只有新奇和兴奋,没有半点愤怒不悦,这才渐渐镇定下来。 金时发扒着他使劲往里面瞧,低声在他耳边道:“小五,瞧什么呢?独窥窥不如众窥窥,大家一起窥一窥啊。” 燕离的脸上浮过一丝心虚,不敢看他。 金时发窥了好半天,里面只有陆奇英一个人在练功,练完剑法练心法,没有女人,也没有小白脸。 他有些失望,刚要说什么,里面传来陆奇英的声音。 “偷看了这么久,够了吧。” 陆奇英的声音冷冷的,不冷不热,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燕离刚想要跑,可是看到金时发还站在门口,他顿了顿,还是没有跑走。 金时发本来以为他会走的,看他没走,有些惊喜,他嘿嘿地拉着他的胳膊,刚要推门进去,一阵掌风从里面袭出来。 两个人的武功都是想闪闪不开那类型的,于是被这阵掌风打出的老远。 陆奇英冲出来,见到两人,收回掌力,有些惊奇道:“冽儿,怎么你也在偷看?” 这个“也”字……那么说陆奇英早就知道燕离在外面偷看了? “额,”金时发摸摸鼻子,“顺便,顺便而已。” 陆奇英皱起眉,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悦,“我刚刚没有用多少内力,你竟连这也躲不开,冽儿,你武功退步了!” 金时发心虚地低头,不敢看他。 陆奇英看他的眼神只是不悦,可是看燕离的眼神就是嫌弃和愤怒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偷看别人武功,这在江湖上可是必死的罪!”陆奇英怒道,“我陆奇英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我安排的。 金时发在心里默默地想。 “错误既然成了,我就不能一错再错,今天我就杀了你,免得你将来到了江湖上再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陆奇英提掌就要打向他。 金时发忙着扑到他身上,想为他挡住。 燕离看着他护在自己身上,定定地看着他。 “冽儿你干什么?” “对啊对啊,爹爹,只有燕离一个人在偷看,和大师兄无关的。”陆芊芊忙着为金时发袒护。 金时发瞪她一眼,这时候你解释个鸟啊! “师父,小五只是一时犯傻,以后不会了,你原谅他吧!” 陆奇英冷哼一声,“一时糊涂?他可是偷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只是看在他是我徒弟的份上纵容他而已,他反而一错再错多次来偷看,这只是一时糊涂?” “额,他这么做……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金时发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倒是说说,什么原因?”陆奇英火气半点都没消下去道。 “额……”金时发开始充分发挥自己身为一个作家的联想力,不过他需要点时间。 “因为我想要报仇。”燕离说道。 他推开金时发,因为他一直在他身上。 他站起来,双眼没有半点退缩地看着陆奇英,毫不退却,“我想学武功,可是根本没人教我,我偷看,只是为了报仇。” “报谁的仇?”陆奇英提起了一丝兴趣。 “父母和姐姐。”燕离低下眼睛,静静地看着地面,掩饰住眼底因为回忆的伤痛,“他们死得很惨,我要为他们报仇!” 于是,金大作者懵了,他爹妈不是饥荒饿死的吗?他的身世很简单,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上一辈恩怨,就是简单饿死了,所以他才成了乞丐,还有,他哪来的姐姐? 可是他看着燕离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啊。 “报仇?”陆芊芊嗤之以鼻,“你以为半城山庄是什么地方,教你报仇的三教九流之地?” 燕离低下头,可是眼中的坚定依旧,没有半点退却。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报仇!” 陆芊芊笑得更加讥讽,“你有什么代价是我们值得稀罕的。” 燕离不再出声。 陆奇英一直没说话,他看着燕离,眼神锐利如鹰,他走下台阶,渐渐向他走近,弯腰,伸出手,勾住他的下巴,使得他不得不抬头看他。 他的动作怎么那么暧昧呢,金时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又有点偏离轨道,唔,如果师父要调戏小五,他要不要去救他呢。 某反派有点愁。 突然,陆奇英抓住他的头发,逼得他更加仰头看自己。 “那么想报仇?” 燕离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是。” 陆奇英松开手,向前走了几步,他的前方是一个不大的池塘,练功房本身就在后院,后院是平常不过的南方园林,有花草鱼水。 池塘里种满了莲花,开得极美,粉白相间,犹如美人脸。 “会水吗?”陆奇英问道。 “不会。”燕离答。 “跳下去,没我命令不许上来。”陆奇英说道。 燕离想也不想就要跳,陆奇英抓住他的手臂,笑道:“真的敢跳?” “只要你愿意教我武功,让我报仇。” “如果你淹死了,谁来给你父母姐姐报仇?”陆奇英挑眉问道。 燕离低头不说话。 “你最好想清楚,再决定跳不跳。”陆奇英松开手,盘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燕离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一直紧张看着他的金时发,还是跳了下去。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浮上来,连个泡泡都没吐出来。 金时发揪着心在池塘边上看着,他的男主啊,他的大佬啊,你要是就此死了……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金时发松了口气,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他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条命而害了别人性命吧,哎,他总是心太软啊,把任贤齐的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时间过得越来越久,金时发紧张地趴在池塘边上张望着。 陆芊芊好奇地凑到池塘边,探着身子往里面看,“哎,真的没有上来哎。” 看着她眼中只有好奇,没有半点担心,金时发觉得这个女主角真的太讨厌了。 “师父~”金时发可怜巴巴地揪着陆奇英的衣角,再这么下去真的死人了。 陆奇英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好了,上来吧。” 水面依旧很平静,没人鸟他。 很多只乌鸦飞过。 “救他上来。”陆奇英对金时发吩咐道。 金时发忙不迭地点头,然后转头看着陆芊芊。 陆芊芊也看着他。 金时发继续看着。 “额,大师兄……你不是想让我下去救他吧?” 金时发点点头,他不会游泳。 陆芊芊:“……我是个女孩子哎,如果衣服湿透了就会走光的!” 哟,古代就有走光这个词了,金时发觉得很新奇。 “没事,他们一个是你爹一个是你未婚夫,看到也没事,我可以闭眼不看。”金时发把眼睛捂住。 陆芊芊:“……”她气冲冲地背过身,“你倒是提醒了我,正好,他淹死了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金时发捂住胸口,痛心地看着她,“芊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真的太让我痛心了。” 看着他不同于以往的一举一动,陆奇英的眼神有些古怪。 听到他这样说,陆芊芊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女子,心比较软,何况终究是一条人命。 她撇了撇嘴,“大师兄你干嘛不去救呢?你的水性不是很好嘛?”她奇怪地看着他。 金时发发现陆奇英看他的眼神也挺奇怪的。 额,金冽会游泳吗?他记得他没有设定过这项技能啊! 他看着他的亲亲师父加亲亲师妹,又看着满池塘的莲花,再不下去救他他就真淹死了!可是万一他下去陪他一起死了怎么办?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陆芊芊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啊~~”金时发在水里一个劲儿地扑腾,显然把自己当成了需要人英雄救美的女主角。 他扑腾了好半天之后,发现……水刚刚到他的腰处。 他僵住,然后站好。 陆芊芊在岸边笑得前仰后翻,陆奇英翻了个白眼,回练功房去了。 金时发忙着从水里找到昏迷的燕离捞出来,拖着他上岸。 他忙着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有反应,他干脆拎起他的双脚,让他整个人倒立起来,把肚子里的水全都吐出来,反正燕离营养不良的身子也没多重。 15.保证没YY 燕离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醒过来,金时发想了想,拖起他向房间走去。 为什么是拖不是抱呢,原因是,就算燕离营养不良,可他依然个大老爷们,体重在那呢,抱一会儿没事,一路从后院抱回房间,他是绝对撑不到的。 他十分不理解电视上那些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走了一路还说不累的,孩子,何必那么虚伪呢,诚实点不好嘛? 他发现除了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之外,身后还有一个人脚步的声音,他回头看,额,女主角。 “女主……不是芊芊,你怎么还在这?”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陆芊芊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来陪着师兄你啊。” “……” 他一点也不想你陪啊! “可是芊芊,我要带小五回去给他换衣服,你也要去吗?” 陆芊芊:“我……” “还是你觉得他偷看你换衣服你很生气,决定今天看回来?” 陆芊芊:“……” 金时发拖着燕离回去的时候,没人跟了。 金时发把燕离拖回去,平放在地板上,一般人溺水怎么抢救来着?哦,人工呼吸是吧。 他们都是纯爷们,所以他如果亲下来绝对只是纯粹的人工呼吸,没有半点占便宜的成分。 他对天保证了好几遍,慢慢俯下身,凑到燕离嘴边,怎么人工呼吸啊,他至今都还没练习的机会呢,再说他又不会游泳,只有被别人人工呼吸的份。 别说,这么近距离看,他的男主角真心长得挺好看啊,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系统真给他配备了一个帅哥男主啊。 这样亲下去让他也心里舒坦一点,好歹是个帅哥啊。 不过人工呼吸咋做来着,就是对着嘴吹气呗。 他掰开燕离的嘴,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掰着他的嘴,撅起他有些丰盈的嘴唇,吧嗒,亲下去,额不,人工呼吸下去,使劲儿地吹气。 记得电视上人家亲嘴都是闭着眼的,金时发记得他每次和他的前女友接吻都会闭眼,所以条件反射地就闭眼了。 唔,这小子那么瘦,怎么嘴巴还能这么软,看样子减肥没减到嘴上,他使劲地吹着气,顺便咬了咬他的嘴唇。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变态,要咬好歹也咬个女的啊,怎么能咬男的呢,哪怕咬陆芊芊也好啊。 陆芊芊?算了吧,他宁愿咬小五。 这样想着,他突然感觉有股灼热的视线在死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他睁开眼睛,他发现对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金时发脸上蹭地一红,忙着直起身。 随着他起身,燕离也坐起身,脸蛋也有些发红,可是眼睛依旧清明地看着他,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金时发被他看得更加脸红,不过他不解的是,明明燕离和他一样红着脸皮害着羞,怎么还能这么厚着脸皮死看着他呢。 “我发誓!”金时发忙着举起三只手指,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我那是人工呼吸,只是为了救你,绝对不是调戏,我看见你绝没有想到香蕉和菊花!” 燕离看着他,明显一句都没听懂,不过他还是掌握到了他说了那一堆话中的精髓。 “香蕉,菊花?人工……呼吸?” 金时发忙不迭地点头。 “哦。”燕离别开眼,十分淡定。 他的淡定让金时发不淡定了,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眼前,嘿嘿地龇牙,“小五,你不生气啊?” 燕离抬起眼睛看着他,单纯的眸子中带着不解,“你不是说你是为了救我吗?” “是啊。” “那不就得了,知道大师兄是为了救我就好。”燕离站起来,从床铺上找出一件干净衣服就开始换。 燕离背对着他,开始一件一件地脱湿衣服,脱完上身脱下身,金时发看得眼都直了,大学时候他也去洗过大众澡堂,见过无数男人的身体,可是眼前这人不是古代的吗?怎么也这么豪放 ? 金时发有些尴尬地背过身。 话说,他家小五真是白啊,也真是瘦啊,典型现代美女所向往的身材啊,这要是把他送到现代去,勾引小攻绝对一抓一大把。 “大师兄?” 他听到燕离在他身后问道。 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幸亏他已经把衣服都换好了,他痛痛快快地转过来,顺便松了口气。 万一他看光光了男主角,女主角吃醋了怎么办。 比起他的各种纠结,燕离那双眼睛那叫一个坦荡荡啊。 “师兄,你衣服也湿了,不换吗?” “换换换。”金时发灰溜溜地躲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 燕离看着他躲开的样子,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嘴角隐隐勾了起来。 “师兄啊。”他懵懂天真地走到屏风跟前。 金时发刚把干净衣服拿起来,现在还赤裸着呢!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要干嘛干嘛干嘛! 走到屏风的跟前,燕离并没有走进来,而是停在了屏风的另一边,把挂在屏风上他换下来的湿衣服抱在怀里。 “师兄,我先把脏衣服拿出去洗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单纯无害,好像真的对他完全卸下了心房。 “哦,好,”金时发答应着,忽地想到了什么,从屏风中探出一只头来,“小五,你的衣服都是直接放在床上吗?” 他记得刚才他换衣服的时候,都是直接从床脚拿的,那么说他都是把衣服放在床上了。 燕离开门的手停下,看着他点点头,低下头有些羞怯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竟十分可爱。 “因为我没有衣柜,而且我只有一身换洗衣服,所以都是直接放在床脚,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他猛地弯下腰道歉。 看着他谦卑的样子,金时发那叫一个心酸啊,好歹比他小几岁,也算是他弟弟了,居然把自己看得那么轻,这样自卑。 想想他那个床,哪能算是个床啊,顶多就是塌,翻个身都能掉下来,就算他瘦也不能长期睡在那上面啊,难怪他死活长不高。 “那个,小五,你把你衣服放我柜子里吧,柜子里还有一些我以前穿的衣服,现在穿着都小了,都送你吧,回头我带你去街上买一些。” 燕离抬头看了看他,忙惊恐地把头低回去,“燕离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我是大师兄,听我的!” 燕离怯怯地点头。 “还有,你那床太小了,师父估计短期内不会安排房间给你,那你先和我睡一张床吧,好在我床还够大。” 燕离猛地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惊愕,却没有排斥。 金时发故意沉下来,摆出不悦的样子,“不许拒绝!” 燕离缩了缩,很害怕地点点头,抱着湿衣服出去了。 在转身的那瞬间,他的嘴角隐约扬着弧度。 怕燕离又扭捏反悔,金时发换好衣服以后,把外间床上面的被子枕头全都挪到里屋去了,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些金冽以前比较小的衣服,从衣柜里腾出一个空挡,专门给他放衣服用。 等他们变成好朋友好哥们,燕离应该就不会再杀他了,毕竟剧情里面燕离之所以要杀他,是因为金冽各种嫉妒他,各种陷害,最后还跟了烈焰堡,所以不得已才要杀他。 现在他又不会嫉妒陷害他,更不会跟着烈焰堡,所以那些他会死的情节应该会避免吧。 所以,他要对燕离好一点,不,好很多很多点。 他记得自己睡觉挺安静的,所以他就睡外面就行了,让燕离睡里面,免得他掉下来。 金时发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虽然已经换了衣服,身上头发也已经干了,可是金时发还是觉得难受,古代的日子除了没有电视电脑之外,最难熬的就是洗澡那叫一个不方便啊。 对于他这个每天洗澡的现代人来说,让他十天半个月才能洗一次澡,也忒煎熬了。 他闻着自己身上还有昨晚的饭菜味,加上刚才的雨水味,凑在一起都能煮出一锅火锅了。 可是他是大师兄,虽然可以吩咐手下弟子天天给他烧水,可是陆奇英身为师父兼庄主都没有这待遇,他怎么好意思呢。 今天他只能先凑合一晚上,明天想个法子一定一定要洗澡了! 燕离从出去就一直没回来,估计洗完衣服又去跟着弟子练功去了,金时发也不担心。 他又窝在床上背了会儿心法,虽然不会练,但是能背下来总是好的,就当初中文言文背了。 到了晚上,他隐隐觉得可以理解一些意思,小腹地方觉得热热的,身体也比以前有力量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这时候正好燕离也回来了,他推开门,兴冲冲地向他走来,虽然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可是眉眼间依旧写满了喜悦和兴奋。 他快步甚至是小跑着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看起来是一路跑回来的,胸口的呼吸都还不平稳,白皙的脸也红扑扑的,像兔子……喜欢的胡萝卜。 其实金时发一直觉得兔子不喜欢吃胡萝卜,之前他养过一只兔子,喂它胡萝卜不是很爱吃,后来兔子想不开跳楼了,他就把它炖了。 额,又跑题了。 “小五,怎么了,跑的那么急。”金时发下床去给他倒了杯水。 看着金时发把水杯递给自己,一时间燕离忘了去接,他没想到养尊处优的他竟然会倒水给自己,给卑微的自己,即时傻傻地怔住,呼吸也不喘了。 16.必须一张床 金时发见他久久不接过杯子,举了举手上的杯子。 燕离回过神,忙着把杯子接过来,一口喝个干净。 “我,我……”他拿着杯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金时发“扑哧”一声乐了,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别急,慢慢说。” “我……师父教我武功了,刚才我洗完衣服,师父就把我叫到了练功房,亲自为我解说心法,还教了我一套拳法!”燕离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少年青涩而单纯的兴奋。 ……果然是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情节怎么偏离,还是按照总体剧情来的,陆奇英对男主还是情有独钟,亲自教他武功育他成才,不过以他现在和他的关系,应该不用死了吧。 金冽,你爹爹我正在努力地拯救你的生命啊。 “这样很好啊,小五,师兄真为你开心。”金时发拍着燕离的肩膀笑道。 呸,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那么虚伪。 听着他的语气,燕离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师兄你,不为我开心吗?” “开心啊,开心开心。”金时发努力做出一副自己很开心的样子,“小五啊,你可要好好学武功,将来学好武功保护我,绝对不能让别人伤害我,更不能让我死在你的手上!” 金时发拉着他的手再三保证。 燕离有些不明白,自动将他的话理解为他贪生怕死。 “可是师兄,你武功不是很好嘛?” “……小五,你不知道高手一般不轻易出手的嘛。” “哦,”燕离点点头,“那师兄是不是只有遇到像师父或者烈焰堡堡主那样的高手才会出手?” ……那死得更早! “额,不轻易出手,轻易不出手,明白吗?”金时发坚定地看着他。 燕离努力地让自己明白。 看他一脸不解,金时发好心地给他解释,“和武功比我差的人打,那不是我欺负人家嘛,和武功比我好的比武,那不是人家欺负我嘛,所以我要打,只能和我武功差不多的人打。” 金时发使劲地忽悠,反正你又不知道人家武功是不是和他一样。 “可是你不打过,怎么知道人家的武功是不是和你一样呢。”看来燕离还不笨。 “可是打过了,万一我欺负了别人或者别人欺负了我怎么办呢?” 燕离:“……反正就是不出手是吗?”他诚恳地问道。 金时发点点头。 燕离不说话了。 “小五乖,”金时发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床边走,“好好跟着师父学武功吧,日后你会成为一代宗师一统武林的。” 燕离侧头看着他,他勾着自己的脖子,只要微微一侧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自己的呼吸都拂到了他的脸上。 金时发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勾着他往床上走。 看着他走的方向,燕离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只剩下木板的床板,错愕地看着他。 “别看了,从今天起你和我住一张床,你那张床哪上床啊,那就是个压缩饼干,长期睡那你长得高就出鬼了,从现在起必须和我一起睡!” 燕离想了想,眼珠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点头,张嘴,露牙,嘿嘿地乐。 “好。” “乖。”金时发满意地把他塞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上去。 燕离乖巧地躺在床的里面,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丝毫不敢乱动的样子。 金时发也躺上来,一胳膊就搭上来了,燕离随着他搭上来的动作一僵。 金时发笑了笑,“别那么紧张,早点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男主轻轻地点点头,不敢让自己的动作太大,依然缩着身子,“嗯,好的,师父说我体能太差,让我明天早点起床去跑步,半个时辰内围着后山跑二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看样子陆奇英真是下决心要好好栽培他了,如果让他大早上去跑步,半个时辰二十圈?他宁愿喝一升地沟油吃五瓶苏丹红。 金时发起得晚,当然睡得也晚,典型的现代熬夜一族,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怕吵到燕离,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轻。 他枕着胳膊开始回忆甄嬛传里面的情节,哎,没办法,没有电视他只能靠回忆了。 突然他感觉到胸口一沉,他看到胸口上一只胳膊,他伸出手,想把他的手放回去,还没碰到,胸口上又多了一颗脑袋,幸亏还连着脖子。 那颗脑袋还在他胸前蹭了蹭,感情他当自己是猫啊。 金时发仔细盯着他瞧,这家伙是真睡着了吗?不是说睡着的人都像死猪似的嘛,反而那些装睡的即使眼睛闭着,一旦有人靠近,眼皮还是忍不住蠕动,呼吸也平稳均缓。 除非是装睡到一定境界了,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看着他不断蠕动的眼皮,还有时快时慢的呼吸,他是真睡假睡啊。 金时发放下手,没有推开他,仔细地盯着瞧……好吧,他在比较他和甄嬛谁好看。 过不了多久,他感觉到他的头一沉,呼吸也不再时快时慢,平缓得多了。 只是搭在他胸口的脑袋半点要移开的打算也没有。 金时发的心情有些奇怪,他一直想着第一个靠他胸口睡觉是他女朋友的,不过他是个保守的男人,总觉得没结婚不应该碰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所以一直没和他前女友睡过,更没人靠过他的肩膀。 没想到第一个,不是他的女朋友,是个古代虚构的人,还是个男人。 他的心情五味陈杂。 他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假想睡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前女友。 过了一会儿,他刚要睡着的时候,他感觉到胸前的脑袋动了,往下动,向他的腰间靠近。 金时发没在意,谁睡觉还不让动了,总有人有那么三两个睡觉怪癖嘛,他闭着眼睛继续酝酿。 又过了没一会儿,他感觉到那颗脑袋还在往下动…… 金时发猛地睁开眼睛,这家伙要干嘛,该不会青春期做春梦了吧,把他当成陆芊芊了? 好在燕离的脑袋没有凑近什么危险区,而是继续向下,直到脑袋转到脚边,整个人倒了个边。 金时发看着眼前的两个脚丫子,顿时懵了,这家伙,这是什么习惯啊,睡觉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一下?他每次醒来的时候燕离都不在了,他都没有发现过他的奇葩睡癖啊。 他正想着呢,一脚就踢过来了,他措手不及,被踹到地上,嗷地一嗓子就叫出来了。 听到这声嗷叫,燕离“蹭”地一下坐起来。 他睡眼朦胧,看了看四周,看到他坐在地上,疑惑地问道:“师兄,你怎么坐在地上?” 金时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有他这样有起床气失忆的,还有这个踹人之后也跟着失忆的。 “额,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掉床了。”金时发认命地爬上床。 “哦。”燕离点点头,“哎?我怎么反过来了?” “额,因为……” “算了,是刚才大师兄闲得没事拿我练功来着吧,怪不得我都没有感觉到,没关系,只要大师兄开心就好,那我先睡了,师兄晚安。”燕离转过身,重新躺正,面带微笑地开始睡觉。 金时发长大了嘴巴看着他,这家伙,脑补能力也忒好了点,他是连什么变态武功没事干挪着他玩啊,乾坤大挪移啊! 后半夜的时候,金时发一直盯着他瞧,他发现燕离只会挪动这么一次就不会再挪了,还好还好。 他安心地睡了。 燕离长了这么大,第一次睡这么舒服柔软的床,何况不同的人,虽然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倒是睡得难得安逸。 多少年了,他一次睡这样一个安稳的觉。 他看了看天色,还早,该去跑步了。 他看着还在熟睡的金时发,轻轻推了推他。 金时发睡得有点像死猪。 燕离又推了下他,金时发霍地睁开眼睛。 “师兄,我去跑步……” 还不等他说完,金时发“啪”地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然后倒头继续睡。 燕离没想到他会动手,捂着脸错愕地看着他。 他竟然还睡得着? 他以为……他以为他已经不讨厌他了,他以为他已经接纳他,他们逐渐亲近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他依旧讨厌他吗?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燕离沉下脸,绕过他翻身下床,默默地穿鞋出门去。 金时发睡足了才醒过来,见燕离已经不在,知道他去跑步了,然后,又忘了发生什么事了。 起床气害死人啊,可怜的男主…… 金时发现在每天习惯性地白天当一天米虫,然后晚上等燕离回来睡觉,每天如此。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他还没来得及订做入冬的衣服,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床上,一动不动,打死不动。 门关得密不透风,金时发缩在被窝里盯着门看。 男主啊,你肿么还不回来呢,有个人回来搂着那是相当舒服暖和啊。 虽然他不明白,明明他和男主的关系已经有所进步了,可是为什么第一次睡了一晚之后,他又和他疏远了。 也不对他笑了,又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不过他还在称呼他为“师兄”,也依然会和他睡在一起,只是不会搂着他了。 因为天气的原因,男主不搂着他,他就去搂男主,不过燕离倒是从不会拒绝,但也从不会亲近。 17.暧昧的雷声 金时发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了想起了“傲娇”这个词,这个傲娇受。 唔,他为什么要叫他傲娇受呢,说不定人家是攻……不对,人家明明是个直男!有女主角的! 他正纠结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他顺口就说“请进”,说完就后悔了,他以为是燕离来着,可是燕离怎么会敲门呢,所以一定不是他家小五。 果然,进门的不是燕离,是陆奇英。 金时发一见是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立正站好鞠躬,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师父好!” 陆奇英愣了下,瞪他一眼,有些怪他小题大做的样子。 “冽儿,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额……”金时发在心里咒骂了声,慢慢直起腰来,“我以为是小五回来了,没想到是师父。” “他?”提到他,陆奇英皱起眉,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了起来,“他以后不会回来了。” 一般有人说这句话的潜台词意思是,那人死翘翘了,去找阎罗王下棋了,以后除了鬼节再也见不着了。 “师父,你把小五蒸了还是煮了?” 陆奇英翻了个白眼,“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说,他现在好歹是我的入室弟子,总不能一直和你住在一起。” “哦。”金时发应了声,原来是小五以后有了自己的屋子,不会再来和他挤一张床了。 听到小五以后不会再回来睡觉,金时发有些失落,哎,燕离的身子那叫一个暖和啊,以后少了一个免费自燃自热的热炉了,这个冬天怎么熬啊。 “那师父,小五现在住哪个屋啊,我抽空去看看他。” “子云和钱儿都住在你的东厢下房,没有燕离的位置了,日后他是要娶芊芊的,所以我就让他去住西厢下房了,和芊芊一起住。” 和陆芊芊一起住?那个他躲都来不及躲的女人。 “谢谢师父,他在那挺好的,我还是不去看他了,让他自生自灭自娱自乐自给自足自产自销吧!”金时发坚定地说道。 陆奇英被他说得有些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额,你不去看他也好,我正罚他呢。” “又罚?”金时发叫道,他本来还挺羡慕燕离是男主角,整天后悔没把金冽写成男主角,现在看来男主不是谁都能当的,整天练功跑步受罚的。 “当然要罚,”陆奇英撇他一眼,“他练功不努力,练了这么久还是没什么进展,半柱香连二十圈都跑不完,当然要罚!当初你不是也是这么过来的。” ……鬼知道当初的金冽是怎么过来的,金时发尽量自己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 “噢噢噢,是这样的。”金时发紧着点头,好像是记起了当初的事情一样。 陆奇英继续慢悠悠地喝茶。 “不过师父,徒儿忘了您是怎么罚的来着?”金时发故意地看着他道。 陆奇英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当初你饿了这么多年才练成了今日的武学成就,忘了?” 饿了这么多年……金冽孩儿,你是饿着长大的么…… “所以说,您的惩罚,是不许吃饭?”金时发问道。 “不然呢?”金时发反问。 金时发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样啊。 “别说,你和那个燕离开始的时候不是挺不和的吗?据说那些弟子欺负他都是得了你的命令,怎么现在你们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啊?”陆奇英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问道。 “……因为……”金时发摸摸鼻子,因为人家有主角光环啊,他当然要巴结着点啊。 “话说,小五这名字谁起的啊?”陆奇英看着他,笑得愈发诡异。 “师父你到底来干嘛了?”金时发忙着转移话题,同时不解地看着他,他到底来干嘛了,通知他燕离的事吗? “对啊,我来干嘛了?”陆奇英仔细想了想,看到自己手中的杯子恍然大悟,“我是来喝茶的。” 金时发:“……” 喝完了,金时发就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陆奇英就算是四十多岁的厚脸皮老男人,被他这么看着也脸皮羞涩了一下,放下茶杯叹着气就回去了。 不对啊,摔个脑袋就能把人摔成这样了?怎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他那个成熟稳重冷漠大方的大弟子呢,怎么变得屌丝猥琐又小气了? 屌丝这个词他是和谁学的来着…… 他回头看了眼关门的金时发,眸色渐深,转身继续离开。 关好门,金时发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闷着头窝回床上去,哎,这个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地暖的年代,白白浪费了一个免费大暖炉啊,日后漫漫长夜他要一个人冻着睡觉了。 他的小五牌人体暖炉啊! 金时发用被子蒙住头,干脆衣服也不脱了,闷在里面不出来,外面冷风呼啸,他在里面睡觉,各干各的。 到底身边少了一个人,金时发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那种感觉就像是鬼压床一样,明明睡着了,可是周围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都知道,偏偏就是醒不过来。 他现在就是这种状况,明明睡着了,死活睡不踏实,而且冷得厉害。 他翻了个身,小五,发哥想你啊。 他睡得正不踏实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门似乎开了,有什么人走了进来,他试着睁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是大概觉得是很大一坨。 是的,不像是个人,像是很大一坨不明物体在向他移动。 那形状,像是竖过来的ufo。 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偏偏就是醒过来,然后看着那个变形ufo一点一点向他靠近,然后……爬上床?! 金时发一下子就醒过来了,疯了一样坐起身来。 “午夜凶铃啊!” “贞子”把被子放下,躺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金时发看过无数惊悚片,多恐怖的都看过,《咒怨》《鬼影》等等这些都看过,他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怕《午夜凶铃》,贞子就是他最大的天敌! 贞子姐姐不是从电视里爬出来么,古代没有电视啊! “贞子啊……”他颤颤巍巍地说着。 “什么贞子啊?”床上的“贞子”问道。 “就是……”哎?贞子什么时候去泰国做的变性手术?她不是女的吗? “你是小五?”金时发不确定地问道。 黑暗中,他看到床上的人点点头。 金时发顿时松了口气,大晚上的,太惊悚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了自己的屋子吗?”金时发重新躺回床上,虽然是这样问着,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踏实下来。 “额,”燕离想了想,躺正身子,“我不太习惯……” “总是要习惯的,你也不能一直和我住一张床,回你的房间睡去吧。”虽然不情愿,金时发还是在撵人。 燕离睡在外面,又翻了个身背对他,咬了咬牙,“我……我怕打雷……” 闻言,金时发翻起身一手拄在他的身边,伸着脖子向窗外使劲地看,顺便把耳朵也侧出去使劲地听。 “我没听到打雷啊。”金时发不解地看着他。 燕离:“……” 他翻着眼睛找理由。 “额,因为……” 轰隆隆地一声,外面戏剧性地一幕发生了,眼看快立冬了,居然打雷了! 金时发相当佩服自己,他这个作者创造出来的世界居然这么神奇啊!冬天都能下雨? 真够戏剧性,比偶像剧还红楼梦! 他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外面的雷声竟然不断,一直在响着,好像真的打算下一场大雨。 他诧异地回头看着燕离,燕离不明所以,也诧异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怕打雷吗?”金时发问道,这怕打雷的哥们反应也忒淡定了点。 燕离愣了愣,忙着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使劲地往他怀里钻,还配合地瑟瑟发抖着身子。 金时发:“……” 算了,睡就睡吧,金时发叹了口气,松开他开始脱衣服,因为燕离睡在外面,他下床放衣服不方便,加上又不想离开被窝,干脆就把衣服丢在了地上,只穿着中衣躺好。 今晚总算是睡着了,睡得相当暖和踏实。 燕离躺在他的身边,悄悄向他怀里凑了凑,然后转过头印着闪电的光看着满地凌乱的衣服,衣服被脱得满地都是……真惹人遐想啊。 他摸摸鼻子,闭眼。 一觉睡到大天亮,金时发醒过来的时候,燕离已经跑步回来了,闷着头在收拾柜子,貌似是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和行李,因为行李不多,所以左叠来右叠去都是那几件,拆了叠叠了拆。 “小五,你在干什么?”金时发不解地看着他,这个时间早饭过了午饭没到,没吃午饭就撑了? 燕离顿了顿,头微抬了下,终究没有看他,然后继续拆衣服。 即使微微抬了下,金时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上印着明显的五个手指头印,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不知道为什么,金时发觉得自己手心也隐隐作痛。 金时发蹭地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了,鞋都顾不得穿,忙着过来抓住他的肩膀,端起他的脸仔细打量,果然是有五个手指头印! “谁打的?又有人欺负你?!”金时发喝道。 燕离被他端起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疏离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波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18.全都想着你 “说话啊。”金时发着急地看着他。 燕离看了眼他的手,冷勾了下嘴角,他别开脸,躲开他的手继续收拾。 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他没有再拆,抱起来就走。 金时发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燕离在躲避他,甚至是厌恶他。 看着他抱着衣服想要离开的样子,金时发想也不想地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可是真抓住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燕离怔怔地看着他。 “小五,你怎么了?” 燕离看了他一会儿,抱着衣服低下头。 “那,那你晚上还来吗?”金时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突然觉得有些冷,这才发现他自己正穿着睡衣站在大门口吹风呢,能不冷么。 燕离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出声,“今晚应该不会打雷了。” 昨晚也没觉得你哪里害怕!金时发在心里腹诽,顺便看了眼窗外,哪里有下过雨后的样子。 “待会儿我就给雷神打电话,让他晚上接着打雷。” “什么打电话?”燕离问道。 “……”金时发摸摸鼻子,哎,在这个该死虚构的社会,打个毛的电话啊,移动移不动,联通连不通,灵通不灵通的! “大师兄?” “额,没事,不就是打雷嘛,看发哥我晚上打雷给你看!” 说完,金时发昂首阔步地走了,走到半路他发现他还是没有穿衣服。 郑钱正打算出门去吃午饭,刚要开门就被一个人撞进来,然后一股强大的冷气扑面而来,冻得他一哆嗦。 来人直接奔到他的床上去了。 “大师兄?” 金时发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在这个没有污染,二氧化碳还没有超标的年代,太冷太可怕了,他非得给自己建一个东北热炕头不行! 对啊,他怎么早没想到呢,没有暖气能建炕啊! “大师兄?你在想什么?”郑钱走到床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没事啊。”金时发对他笑了笑,在心里默默盘算,盘算完了,看到郑钱还在他眼前,不禁问道:“你怎么还在?” “额,这是我的房间。” “哦。”金时发恍然大悟。 “所以师兄,你来干嘛了?” “额,我来找你陪我上街买点东西。” “哦,”郑钱点点头,“要买什么?需要去账房支银子吗?” 金时发摇摇头,“我出银子,你出力就行了。” 郑钱:“……” 都说逛街的女人很可怕,来古代逛街的男人也很可怕,这点郑钱现在深有体会。 从吃完午饭出门来开始,郑钱左手抱着一箱炮竹,右手抱着一个密封型木桶,后背背着一袋水泥一袋石灰,面前还放着无数的砖头。 郑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也被板砖拍了一下。 相比他,金时发的左手拎着一包桂花糕,右手拿着几包糖炒栗子,嘴里还叼着古代的芝麻糖葫芦。 “师兄,我觉得我会武功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郑钱有些哀怨地看着他,“可是就算我会武功,也没法把这一堆的砖头搬回去啊。” 糖葫芦而已,古代现代都一个味,没什么好吃的。 金时发刚要丢,突然想到他家小五师弟应该没吃过,就算吃过也是很久以前了,干脆买了几张油纸包了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吃剩下的给人家吃有多尴尬。 他回头看了眼郑钱,看着他累得像个狗一样吐舌头,有些嫌弃道:“其实你可以叫一辆马车的。” 郑钱愣了愣,是谁说出钱他出力的,他那个大师兄不出钱,他去哪里找马车啊! 他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马车租凭店,可以雇辆马车。 他抽出一只手,抓起金时发就向前跑。 一直抓着他跑到租凭店,郑钱松开他的手喘粗气。 金时发不解地看着那间门口拴满马匹的店铺,旁边是个棺材铺。 他记得他以前看《杨门虎将》的时候,里面杨六郎去请寇准寇老西出山的时候,寇准怕自己真的死在潘仁美手里,所以先给自己买了个棺材,所以,郑钱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提醒他也先给自己准备一个棺材么? 棺材么,现在不用早晚都用,反正最后金冽都会死的,先准备一个好了。 想好了,金时发抱着吃的向棺材铺走去。 “大大大师兄!”郑钱忙着拉住他,“你走去哪啊?” 金时发不理解地回头看着他。 郑钱拖着他往马车租凭店走。 郑钱付完钱和老板租了辆马车,把所有东西都丢在了马车上,这才松了口气。 “师兄,你把你的东西也放在马车上吧。”郑钱盯着他手里的油纸包好的糖葫芦。 “所以你要租马车,只是为了放东西?”金时发错愕地看着他,大户人家的弟子也忒奢侈了! “不然这些东西怎么搬回去啊?还有那些砖头。”想到还堆在五金专卖店门口的大堆砖头,郑钱就头疼。 金时发眼珠转了转,顿了顿,还是问道:“店家应该管送吧?” “额,是吗?”郑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金时发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没自己出来买过东西的富家子,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过师兄,下次你想买这些东西,叫下人来买就行了,不用自己这么辛苦亲自来的。”果然,就听到郑钱这样说道,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他手里的油纸包。 金时发撇撇嘴,他又不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孤儿一个哪有指使别人干活的习惯啊。 “师兄,那个,你把你的东西也放上车吧……”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包油纸。 “好,额……”金时发注意到他炙热的视线,举起手中的油纸包,看到他的视线也随着向上移动。 郑钱咽了咽口水。 “想吃吗?” 郑钱摇摇头,喉结不断地上下蠕动。 金时发狐疑地看着他。 郑钱红了下脸,点点头。 “哦,我这还剩下半串。”金时发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 郑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伸手就要接。 “不过要给小五留着吃。” 郑钱:“……” “师兄你偏心!!!!” 金时发赶着马车去找砖头了。 一回到半城山庄,金时发马上回房间画了一个图纸,打算在房间里建个炕。 炕而已,用不了几天就好了,所以可以先去外间的床上睡几天,就不用燕离过来住了,他吩咐下人照着图纸马上施工,八戒监工。 郑钱对着图纸左看右看也没有看明白,就随手丢给找来的工人了,因为庄里要动土木,必须经过庄主的同意,他们不敢惊动师父,只好从外面请来几个工人,不敢太多。 好在工程不是太复杂,但是在工人眼里,那个图纸上画的就是一个灶台,一个大的离谱的灶台。 郑钱也为此表示不理解,这么大一个灶台?煮什么用啊? “算了,师兄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吧,大家按照图纸施工。”郑钱吩咐道。 向下人吩咐完,郑钱就向金时发去汇报了,还没等走出大门,金时发就抱着油纸包进来了。 看着他怀里的油纸包,郑钱习惯性地咽口水。 “八戒,你看到小五了吗?” “五师弟?他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吧。”郑钱道。 想到他住在西厢,金时发潜意识地退缩了,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可是快吃晚饭了吧,怎么他还不来大堂?” “他拳法始终练得没有力量,师父罚他不许吃饭。” 燕离小时候是个诚实懂法的好孩子,长大后家变他就成乞丐了,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武功,就算再有天赋,终究没有底子,当然练得没有力量。 看来陆奇英果然照他说的,罚他不许吃饭。 “可是不吃饭很难受哎,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金时发有些为他担心。 “没关系,他已经一天没吃了,应该饿过头了。”郑钱笑着无所谓道。 …… “一天没吃?他已经够营养不良了,身子都萎缩成压缩饼干了,还不给饭吃?!”金时发感觉内心的正义感一下子就爆发了,就和趵突泉似的,突突地往外冒。 他抱着油纸包就要往外跑。 “师兄师兄,”郑钱忙着拉住他,实际上手拉着的是他怀里的油纸包,“你要去给五师弟送吃的吗?” 郑钱的眼睛都要红了。 金时发点点头,他的半串糖葫芦,不能浪费,太犯罪了。 “可是师父说不能给他送吃的,不然就罚那个人一个月不许喘气。” 金时发:“……” 金时发等到半夜,果然没等到燕离来,估计是陆奇英派人看着不许他出门。 没关系,不让他吃,他可以送,不让从大门进,他可以翻墙。 就是金时发高估了自己的翻墙水平,他偷偷跑到西厢的围墙外,避开了西厢门口的护院,拿着绳子开始扔。 电视上的情节,人们想要翻墙,就会拿着绳子一丢,绳子的一头拴住树枝或者墙栏,然后轻而易举地就翻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他扔了老半天,绳子就是没栓到那个树干上呢?剧情不是这样设定的啊。 剧情真丰满,现实是减肥了吗? 他拎着绳子唉声叹气。 眼前突然一闪,他感觉到眼前人影闪过,有人从围墙内翻了出来,他被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大叫。 19.半夜来私会 那人忙着捂住他的嘴巴。 “是我。” “嗅唔%” 燕离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惊动其他人,这才松开他的嘴。 金时发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小五?”他抬头看了看围墙,惊喜地抓住他的肩膀,“你会轻功了?” 燕离点点头,“速度还不太快,翻个墙起码不成问题的。” “哦。”金时发身为燕离这个角色的塑造者,心里那叫一个安慰啊。 “师兄你怎么来了?”燕离默然地看着他,黑夜将他眼中的光彩掩住。 “我听说你没吃饭,我来给你送吃的。”金时发兴冲冲地把油纸包递给他。 燕离怔了怔,没有伸手去接,微微侧过脸不看他。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虽然脸上的痕迹已经去了很多,依然能看到有五个手指印依稀印在脸上。 “你的脸……” “师兄你怎么不用轻功翻过去?”燕离打断他道。 “额……我是想练习一下系绳子,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嘛。”金时发笑嘿嘿地说道。 “哦?”燕离挑了下眉毛,“看来师兄练得不怎么样嘛。” 于是金时发羞涩了。 “师兄要进去吗?” 金时发点点头,当然要进去,不然他大晚上过来抽风么,何况炕还没有建成,他一个人睡多冷啊。 燕离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是晚上,可是星光满天,半天要下雨的样子也木有。 “可是今天没打雷,我不怕了。” 燕离冷清清的眼神,黑白分明,神色天真地看着他。 “可是我怕啊。”金时发一下子扑到他的身边搂住他的手臂,扁起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燕离想起了小时候,隔壁家大叔养的大黄狗,眼睛……有点像。 看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燕离的视线从手臂移到了他的脸上,看得目不转睛。 “师兄也怕打雷?” 金时发点头如捣蒜。 “可是现在没打雷啊。” “这个简单。” 金时发嘿嘿笑了两声,转过身对着前面的林子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燕离看他的眼神有些疑惑,接着,只听到林子里传来声音,隆隆作响,就像打雷一样,如果不是声音是从林子传来而不是从天空中传来的,几乎就和真的打雷一模一样。 声音刚刚想起,金时发就立马缩到燕离身边,小心翼翼地凑着他,一副害怕瑟瑟发抖的样子。 燕离抬头看了看天空,晴空万里的,星星正和月亮搅基呢,哪里有打雷闪电? 不过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打雷打两声就行了,或者停歇一下接着打,哪有这样接连不断地打着的,就和放鞭炮似的。 “这个是?” “打雷啊。” 燕离:“……” 金时发吐了吐舌头,辛苦八戒了。 燕离看着金时发缩在自己身旁,明明不怕还装出小鸟依人的样子,脑袋有些大。 “算了,我们进去吧。”燕离推开他,向正门走去。 金时发点点头,随即忙着拉住他,“不能从大门走!” “为什么?” “师父不让别人来给你送吃的,如果知道我来了会杀了你我的!” 燕离看了看他手中的油纸包,顿了顿,借力起跳准备翻墙。 他刚跳起来,金时发又把他拽下来,燕离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轻功练得相当不咋地,才会被他这么轻而易举地拽下来。 “你又干嘛?”燕离有些不耐烦。 金时发有些哀怨,男主角拜师了,就对他不好了,以前的小黑哥哪里敢对他这么凶啊,还这么不耐烦地看着他。 他想小黑哥不爱他了。 可是…… “你要用轻功翻进去带上我啊!”他不会轻功!!! 燕离看了眼围墙,不算太高啊,他这个初学者都能翻过来,这个半城山庄武功最高的大弟子不会翻不过去吧。 “你……翻不过去吗?”燕离看他的眼神有些怀疑。 金时发握着油纸包的手心有些出冷汗,“因为,因为……我在给你锻炼你的机会啊,看你能不能抱着一个人用轻功翻墙。” “我试过了,我抱着下人试过,可以的。”燕离又要起跳,又被拽下来。 “可是我晚饭没吃,饿得没力气。”金时发可怜巴巴地说道。 听他这样说,燕离突然想到今天陆芊芊和他说过,金时发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大堂吃饭,而是让下人送到房间里吃的。 不过据说下人带出来的盘子和碗都是空的,证明他不是都吃光了吗?怎么还会饿肚子呢? 提到这个,金时发看他的眼神更加委屈,眼睛水汪汪的几乎随时都能溢出水来。 他可怜巴巴地揪着他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小五小五,我是为了给你送晚餐啊,我知道你没吃晚饭,又不敢和厨房要,只能把我自己的晚饭偷偷打包带来给你吃。”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燕离这才发现他像女人一样多了两个胸部,可能是最近天天看到陆芊芊的原因,所以觉得他多两个胸也没什么奇怪。 “你干嘛?”金时发问道。 燕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伸出手向他的胸部探去。 “……没什么。”燕离讪讪地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哦,你是饿了是不是?等不及了?”金时发恍然地替他解释。 燕离忙不迭地点头。 接着他不再说什么,揽住金时发的腰,一跃翻身过墙。 金时发第一次体会着这种飞天的感觉,那叫一个爽歪歪。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家小五已经丢下他自己进屋去了。 金时发撇撇嘴跟着他进屋,他家小五果然不爱他了,无论他对他多好,都比不上他认了一个师父加未婚妻,这个不仁义的家伙! 他是跺着脚进门的。 燕离看着他气冲冲的样子,又茫然了。 金时发把怀里的馒头还有菜打开好放在桌上,还有那包油纸包。 “过来吃饭。”他语气不善。 燕离刚想说什么,被他瞪了一眼,什么也不敢说了,乖乖走过来坐在桌前吃饭。 只有两个馒头和一碟小菜。 他抬头看他,大弟子的饭菜都这么寒酸吗? 不知道为什么,金时发理解了他眼神中的含义,解释道:“因为我说不舒服,不想去大堂吃,厨房怕我没胃口,所以准备的食物比较清淡。” 燕离点点头,“我们一起吃。” 金时发吧嗒了两下嘴,别开脸走到床边去铺床,“不用了,我不喜欢吃馒头,你自己吃吧。”一共就两个,男人的饭量不比女人,怎么可能够两个人吃。 “可是……” “我要减肥。”金时发摸了摸他穿越之后明显长出来的游泳圈。 “但是……” “闭嘴,给我吃!” 燕离安静了,乖乖啃馒头。 “这是什么?”燕离发现放在桌上的油纸包,拿起来看了看。 “哦,给你买的糖葫芦。” “糖葫芦?” 燕离眼睛一亮,忙着拆开来看……半串? “额,师兄你是捡回来的吗?” “不是啊,是我没吃完,丢了浪费。”金时发铺好床,脱掉鞋子钻了进去。 “所以……这是你吃剩下的?”燕离回头看着他,眼神中闪着流光,却没有半点嫌弃。 “是啊,快点吃吧,不用谢我。” 燕离:“……” 燕离并没有吃,而是把油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不过金时发没有看到。 在金时发的逼迫下,燕离吃完了两个馒头外加一盘菜,金时发窝在床上暖被窝,不过他的房间只有一床被子,少不了今天睡同一个被窝了。 “师兄,刚才外面打雷的声音,是怎么弄出来的?”燕离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免得明天下人来收拾的时候发现。 “哦,很简单啊,买一个木桶,然后把炮仗放在里面放炮,就会发出好像打雷一样的声音。” 燕离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不止这样哦,如果把木桶换成铁桶,还会发出像大炮一样的声音。”金时发继续说道。 “大炮是什么?”燕离十分不耻下问。 ……这个世界不是有系统自动补齐功能吗?怎么他身为男主连大炮是神马都不知道。 “额,就是一种武器,不过你只要学好武功,就不需要武器了。” “武器?”燕离歪着头想了想,“不过我以后总是需要一个武器的,那个大炮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在哪里能买到啊?” 金时发在脑子里幻想出他家弱不禁风的小五,扛着一杆大炮满街跑的景象。 …… “小五,还是算了吧,师兄我哪天给你找把绝世好剑去,你还是好好练剑吧,大炮……不太适合你……” “哦,那好吧,”燕离有些失望,“不过师兄,能不能不要找剑,要刀行吗?” “为什么?”金时发不明白,他的书里男主角是剑客,金冽才是使刀的。 燕离没有说话,直到把桌子完全整理好,这才有些犹豫地走到床前,看他的眼神疑惑中又有丝清明。 “因为剑是双刃,伤人伤己,如果使刀,有些时候,我可以伤害自己,就不会伤害那些我不想伤害的人。” 他说得含糊所以,金时发表示完全不理解。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回头我把霸刀翻出来给你。” 20.师兄我害怕 霸刀是金冽的武器,不过现在的金冽显然用不到那把刀了,留着它生锈也是浪费,倒不如给了男主,凭着他的主角光环,说不准未来会雄霸天下一下呢。 听到霸刀,燕离的眼睛瞬间亮了,“师兄是要将你的霸刀刀法传授给我吗?” ……………… 许久许久之后,燕离亮起来的眼睛渐渐暗了下来。 金时发咽了咽口水,“小五,你画画怎么样?” 燕离僵了僵,“没学过,估计划出来的鸳鸯像野鸡。” “那你觉得我给你讲,你自己把招式画出来怎么样?” “讲?”不应该是做出来吗?凭他的记忆,过目不忘不至于,但是多学几次应该就能记住了吧。 金时发羞涩了,他也想亲自做出来给他看啊,可是他也得会做也行啊。 虽然招式和记忆都在他脑子里,可是不一定记得就一定会做啊,不然《天龙八部》里第一高手不是萧峰虚竹段誉,而是王语嫣了。 “额,因为……” “算了,霸刀是师兄苦心钻研的刀法,燕离不敢觊觎。”燕离又恢复了之前的谦恭疏离。 “额,霸刀刀法虽然不能交给你,可是我会把霸刀给你的,不过要让我先找找。”他记得金冽的刀一直是随身携带的,可他来这这么久了,肿么就没找到发现那把刀呢? 听了他的话,燕离看他的眼神又有些奇怪和疑惑。 “好了好了,睡觉吧。”金时发忙着说道,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燕离想了想,趁着金时发不注意,将刚才放进怀里的油纸包放到一旁柜子的抽屉里,脱去外衣挂在屏风上,熄灯上床。 “嗯?师兄你不脱衣服吗?”黑暗中,燕离侧过身看着他。 两个人离得有些远,在不大的床上,两个大男人中间还是隔着一条缝隙,两人躺得中规中矩,谁也没有动弹,好像连胳膊触碰到都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 “不要了,我明天要早起,趁别人没有发现之前快点回我自己房间,不然会死人的。” “哦,明天我要早起去跑步,我叫师兄起床好了。”燕离漫不经心地说道。 “千万不要!”金时发一下子坐起身,感受到外面的冷空气,打了个哆嗦,又躺会被窝里。 燕离盯着他,莫名其妙。 “我有严重的起床气,如果不是我自己醒来而是别人叫我起床的话,我就会打人,而且打完之后我就忘了,你如果明天叫我起床,我一定会打你的,所以千万不要!” 金时发说得郑重其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燕离好半天没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暗下来的眼神渐渐明亮,甚至带了些不可言语的激动和光芒。 “所以……你有起床气,睡不醒会打人,还会……忘记你打人的事?”燕离一字一顿地问着。 “嗯嗯嗯。”金时发使劲地点头。 虽然看不到,可是燕离可以感觉到他在点头。 “师兄我害怕!”燕离突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使劲往他怀里钻。 金时发被吓了一跳,举起双手十分无辜。 “我没放鞭炮,外面也没打雷,你怕什么?” “我怕黑!” ……那兄弟,以前你那么多年的乞丐生活是怎么渡过的? 好吧,怕黑就怕黑吧,抱着也暖和,金时发自我安慰了下,闭眼睡觉。 燕离也闭着眼睛,黑暗掩住了他上扬嘴角的微笑。 一盏茶之后。 “你到底什么时候准备叫我发哥啊?”金时发睁开眼睛问道。 没人理他。 他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金时发的呼吸平缓之后,燕离缓缓抬起手,覆住自己受伤的脸颊,本就扬起的嘴角继续上扬。 知道了他的习惯,所以燕离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叫金时发起床,而是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呆了会儿,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看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出去跑步,等他绕着后山跑了二十圈之后,回来发现金时发还在睡。 叫他起床吗?万一又打人怎么办?不叫他起床吗?可是他再不回去就会被发现了。 燕离蹲在床边,看着他睡觉发愁。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紧关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大力地被撞开,声音巨大。 燕离被吓了一跳,忙着转过身来,连熟睡的金时发都坐起来了。 他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睛都不眨,就那样呆呆地坐着。 “师,师父……”燕离忙着站起来,谦逊地对着门口的那人叫道,眼睛的余光则瞄向床上的那人。 没错,每次他叫他起床,他都是这个呆呆的反应,昨天就是这样给了他一巴掌倒头继续睡了。 至于今天……他又偷偷看了眼站在门口面色不善的陆奇英,他的起床气还会发作吗? “冽儿!” 金时发还没发作,陆奇英就先爆发了,狠狠怒目瞪视着金时发,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陆奇英化身咆哮哥。 金时发呆呆地看着他。 “额,因为……”燕离想着解释。 “闭嘴!”陆奇英狠狠一眼瞪过去,“我要听他说!”他继续瞪着金时发。 金时发依旧呆呆地看着他。 还不说话!还不解释!陆奇英爆发着顺便就自燃了,怒气冲冲地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就要开骂。 “你这个混小子……” 他刚说到一半,金时发抓起他指着自己的手就往嘴里塞,然后使劲咬。 陆奇英瞪大了眼睛,想叫,可是看到燕离还在一旁,只能生生地忍住,还尽量装出一脸淡然。 如果不是他隐忍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 燕离抿紧嘴巴,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要笑的迹象,连师父都敢咬,看来他真的有严重的起床气。 可是为什么是用嘴咬呢? 燕离刚才还想笑,现在有些不开心了。 金时发还在使劲地咬着,甚至都渗出血来,他依然咬得不亦乐乎。 陆奇英忍无可忍地一巴掌照着他后脑拍上去了。 金时发松开嘴,被拍倒在床上,陆奇英这才抽回手来,将手背到身后,一派武林盟主的风范。 金时发终于醒了过来,先是打了个大呵欠,接着发现这个房间不是自己的,最后终于发现了一脸菜色的陆奇英。 “师父,你大力水手转世啊,一脸菠菜样?” 陆奇英的脸色由绿变黑。 “师父,你又包拯转世了?额头少了星星,哎?星星还是月亮来着?”金时发苦思。 “金冽!”陆奇英忍不住又伸出手指指着他。 “哎?师父你流血了?”金时发发现了他手指上的伤口,“被狗咬了吗?” “是啊,一个叫金冽的狗!”陆奇英咬牙切齿道。 金时发翻了个白眼,“师父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给狗起和我一样的名字呢。” 燕离看到陆奇英的七窍有点要冒烟的趋势。 他轻咳两声,“那个,师兄,这是你咬的。” “我咬的?什么时候?” “在你起床气发作的时候。” “师父对不起!”金时发立马跳下床跪下,“师父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陆奇英依然黑着脸,瞪着他没有好脸色,“金冽,听说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房去睡觉?在这里睡得吗?” 金时发点点头,低着头不敢看他,看地板忏悔。 “来给他送饭?”陆奇英的语气愈发危险。 金时发先是摇头,然后还是点头。 “马上给我回房间面壁思过,再给他送饭我就灭了你!”陆奇英眼睛瞪得浑圆,像狗熊。 这是金时发的切身感觉。 不过…… “师父,灭了你这个词,是和我学的吗?”金时发呆呆地问道。 “额……快点给我滚回去!”陆奇英一甩袖子,暴怒而去。 金时发觉得马景涛神马的真是浮云。 看着陆奇英走远了,金时发揉着膝盖站起来,古代人真是讨厌,动不动就跪。 燕离过去扶起他,看着他欲言又止。 金时发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自从来了古代,他也有了一头飘逸的秀发,可惜没有飘柔,哎,用飘柔,就是这样自信。 “师兄……刚才为什么不打师父?”燕离忍不住开口问道。 于是金时发惊愕了,愣住了回头看他,“小五,刚才的话可千万不能让师父听见,挑事啊你?” 燕离低下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神色有些委屈,“为什么要用咬的?不用嘴不行吗?” “额……因为……那会儿我神志不清,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自己?”金时发好笑道。 “那……”燕离猛地抬头,看到他也在看着自己,又把头低了下去,小声地说道:“那你能不能下次不咬,用打的?” “……我尽量……” 陆奇英这次是真的发怒了,燕离武功进步不大,他依然会罚他不许吃饭,只是以前一顿不许他吃,现在可以允许他吃早饭,不过午饭和晚饭就免了。 为了不让金时发再偷偷跑来和他一起睡觉,陆奇英每晚还会来燕离房中查勤,直到待到半夜才会离开。 金时发还是声称有病在身依旧在房间里吃饭,陆奇英也不揭穿他,只是吩咐下人说他身体不适胃口不好,所以午饭免了,晚饭就一个馒头一碟小菜。 看他们俩怎么一起吃! 现代有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古代金时发将这个词发挥得叫一个淋漓尽致! 21.请你冷静点 晚饭他依旧会每天打包好给燕离送去,他知道陆奇英就在燕离屋里,不过他不打算进去。 围墙边上有一颗很高大的榕树,树枝可以蔓延到围墙里面,他爬上树,把包好的食物放在树干上,深秋树叶稀落,不过好在是晚上,看不清楚。 他知道以燕离的轻功一定可以轻易地拿下来的。 第二天他去榕树上看的时候,发现上面油纸包还在,只是里面的食物已经不见了,他知道,燕离已经乖乖吃掉了。 金时发表示很是安慰啊。 不过他好饿啊。 陆奇英特地吩咐厨房,不准给他饭吃,所以他现在也是只有每天一顿早饭,对于他一个每顿饭吃三碗,无肉不欢的大老爷们来说,这是多大的煎熬啊! 他感觉到好不容易给金冽养出来的游泳圈,没几天就没了。 减肥是女人的职业,他不要减肥啊~ 隔壁房间的炕建好以后,金时发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去住,因为一直都说身子不适,所以他也不敢出门引起大家怀疑,偶尔郑钱会来看看他,说一堆有的没的就走了。 每次行动都只能偷偷的,他每天晚上坚持给燕离来送饭,一送就是一个月。 他决定不给燕离送了,都已经立冬了,虽然屋里是暖和,可是屋外冷啊,他需要能量来抗寒啊,再说他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不能再病了,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 金时发包好今天的晚饭,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溜出门去,没有看到紧接着他出门紧随的身影。 黑暗中,那双木然的眸子紧紧锁着他。 经过这一个月的练习,金时发的爬树技术有了一定的提高,三两下就爬到了那棵大榕树上,透过窗纸内摇曳的烛火,他看到里面站着一高大一消瘦两个身影,一坐一站。 陆奇英还没有走。 他咧了咧嘴,把油纸包放到树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树。 为什么是爬下而不是跳下呢,不是因为太高跳不下来,而是因为里面一个是未来的绝世高手,一个现在已经是绝世高手,他往下一跳发出动静一定会惊动两人。 相反他如果慢慢爬下来,虽然两个人还是会听到些动静,不过会认为是巡逻的家丁发出来的,不会联想到是他。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他真是太聪明了! 电视上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女主角不小心跌倒,四十五度角摔到男主角怀里,小说里也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女主走在马路上,各种走神不看路,然后撞到了一堵肉墙,一般是男主角的后背。 金时发明明穿越了大反派,现在却像走了女主角的剧情,撞到了一堵肉墙,而且这堵肉墙还不是男主角的。 无论是以前写书的时候,还是穿越过来以后,跟他最不熟的就是这个人了。 “大师兄。” 金时发正犹豫着怎么打招呼的时候,高子云已经主动打了招呼。 “额,二师弟,有事吗?”其实他是想问你来这里是何目的,他和他一起住在东厢,这里是西厢,他就算去厨房去厕所去死都不会经过这。 “师兄不回房间去吗?”高子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刚才看到三师妹去你房间探望你了。” “哦,去就去呗。”那他更不要马上回去了,正好可以躲开陆芊芊不见他。 高子云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说道:“师兄不是身体不舒服,都不能出来吃饭吗?如果现在不在房间里,不知道三师妹会怎么想啊。” …… 高子云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站在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芊芊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刚刚去上洗手间了,去外面的洗手间,为什么不在我自己的院子里上洗手间呢,是因为……”金时发刚踏进自家院子,就气也不喘地说了一大串。 陆芊芊坐在炕头上,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正欢快惊喜着,见他回来,瞪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金时发推开门就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有些心虚地抓了抓头发。 “大师兄,咱们山庄有这么多房间,洗手间是哪一间?”陆芊芊对着他柔媚一笑。 金时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翻着白眼又开始胡诌。 “那个……洗手间嘛,当然是用来洗手的房间啊,我是想着,下人们每天早上洗漱都是打水到房间,然后再把水倒出去,既脏又浪费时间,如果建立一个洗手间,大家统一在洗手间里洗漱,可以省事不少嘛。”就和他大学洗漱间似的。 “哦。”陆芊芊点点头,随即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大师兄,你好聪明啊,这样都想得到,明天我就吩咐下人去办。” 金时发扯了扯嘴角,尴尬地低下头摸摸鼻子,嘿嘿地笑着。 “对了大师兄,这就是下人说的你建的炕吗?真暖和啊。”说着,她就要朝着炕躺。 金时发忙着揽住她,将她扶起来,陆芊芊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师兄。”她有些害羞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突然这样,让金时发吓了一跳,“师妹,有话直说,我承受得住。” 话音刚落,陆芊芊立马偎进他的怀里,手暧昧地在他胸膛前磨蹭,头微微抬着,对着他的脖子位置轻轻吐着气。 金时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推开她,她反倒缠得更紧,用她柔软的胸部在他胸膛蹭来蹭去。 “师兄师兄,嗯~” 金时发一身恶寒,僵住身子动也不敢动,后背阵阵发凉。 “芊芊啊,大晚上的,可不能这么抱着一个男的,太危险了。”他不喜欢这么被女的搂着,相当不喜欢,当年都不习惯搂着自己女朋友,何况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呢。 “危险也不怕,芊芊,喜欢冒险。”陆芊芊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点了下。 陆芊芊今天的衣服领子穿的极低,金时发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那条深不可测的事业线。 姐们,你是来自半城山庄还是来自夜店啊,这一颦一笑的,跟坐台小姐似的。 “陆芊芊,注意一点,再这样小心我不客气!”金时发一把推开她,装出严肃地瞪着他。 “芊芊喜欢大师兄不客气。”说着,陆芊芊还主动撅起她又圆又翘的臀部给金时发,“师兄打吧。” 金时发当下就羞涩了,尴尬地收回手,不自在地别开眼。 这不是逼着他犯罪么。 “师兄,你是不是不敢嘛。”陆芊芊又扑了过来,搂住他的手臂,用她女人的骄傲继续蹭。 ……这哪是逼他犯罪,明明是她要犯罪啊。 这时候,他不得不对女主角说句《西游降魔篇》里面的经典台词—— “师妹,冷静点。” “嗯~看着你,我怎么能冷静下来呢。” “那就别看了……” 这套台词,怎么那么耳熟呢,姐们,你也是穿越来的吧,你是星爷粉吧。 她的衣领越来越低,若隐若现。 “师兄,人家心里知道,师兄是关心人家的,所以每天晚上都偷偷跑来西厢看人家,人家都遇到好几次了,人家知道。”她羞答答地瞅着他。 她一口一个“人家”,听得金时发胃有点发酸。 等等等等,不对啊,这么说,他每天跑到西厢外给燕离送吃的,这个陆芊芊都知道了? “芊芊,嗯,我每晚去西厢的事,你都知道?”他试探地问道。 陆芊芊点点头,眼睛晶亮晶亮的。 “那……还有谁知道?”金时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了啊,人家喜欢一个人偷偷回味师兄来偷看人家的感觉。”陆芊芊搂着他的胳膊继续蹭。 金时发的心顿时从嗓子眼掉到了肚脐眼。 “芊芊,听我说,淡定,淡定……” “不要嘛,师兄~” 金时发突然体会到了那些被人非礼的女人的艰辛,被非礼的男人也不容易啊。 “芊芊,你听我说,你……” “师妹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冷漠呆滞木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高子云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他的视线下移,停在陆芊芊的胸口处,然后匆匆别开眼。 “师妹,是你瘦了还是衣服胖了,掉了半截,我都能看到里面的摊鸡蛋了。”高子云淡淡地说道。 陆芊芊一惊,大叫一声,忙着把衣服拉紧,躲到金时发的身后,咬牙跺脚。 高子云冷冷地别开眼。 没想到他会来,金时发有些错愕。 “等等,”陆芊芊拉好衣服,从金时发后面跳出来,气冲冲地指着高子云,“你说谁是摊鸡蛋,人家明明是馒头,馒头馒头!” 高子云瞥了她一眼,冷哼,“肉夹馍,那个馍吧?” 金时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这两个真的是古代人吗?这个衣衫不整的真的是个女人嘛?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真的是木头二弟子吗?他们怎么能一脸淡定地探讨让他这么害羞的话题呢? “高子云,你!”陆芊芊气得脸色发绿地指着他。 高子云眼珠转了转,走进屋来,挑着眉看着陆芊芊,“师父这回估计还在西厢五师弟房里呢,说不准一时兴起,去你房间里看看你,如果看到你这么晚还不在……” 话没说完,高子云只觉得眼前人影又是一闪,人又没了。 金时发松了口气,终于解放了。 “二师弟,多谢啦。”他拍了拍高子云的肩膀,转身就奔着炕去了,这一天累得啊。 22.偷尝禁果没 金时发发现自己奔着奔着,就飞了,双脚都离地了,腰上还多了一双有力的手。 他错愕地回头看,看到高子云近在咫尺的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中闪着他看不明白的东西,有点像……火? 金时发先是愣了愣,现在依然还想说那句台词—— “师弟,冷静点。” “我是很冷静啊。” 高子云微微侧了侧脸,松开他,眼睛仍然静静锁着他。 “我很冷静,所以从你受伤改变之后,我也没有说什么,即使你再也不来找我了,对我一下子变得冷漠了,和陆芊芊也不保持距离了,身边还多了一个燕离,我都很冷静,什么也没说啊 。” 金时发觉得身子的疲累都没了,脑子里有点懵,他在说什么?地球话吗?他怎么听着像火星语呢? 高子云背过身,继续说着,“我冷静,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解释,也许你是有苦衷的,也许你是不得已,也许你有很多也许,可是为什么,你总也不来?就是不来,和那个燕离反而越来越亲近了?” 他带着怒火回头看他。 金时发现在脑子里已经不只是茫然了,而是水和泥的混合物——水泥。 他为什么和他说这些话?金冽的感情生活里只有家乡的蝴蝶还有陆芊芊两个人,两个都嫁给别人了,自此感情生活就一片空白了啊,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和这个高子云什么时候有纠葛了?就算有,也应该是和个女的吧。 “二师弟啊,我现在有些发蒙,你把话说明白,我有点听不太懂。”金时发看着他问道,有些欲哭无泪。 高子云对他勾了下嘴角,不过金时发觉得他更像嘴角抽筋,笑得太磕掺了,就像活生生地给木头划了两道痕一样。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清楚啊,听你把一切都说清楚。” ……大哥,我是让你把话说清楚,不是我说…… “那个……说什么?”金时发虚心请教。 “说你到底怎么了?”高子云看着他吗,眼睛直直逼视着他。 “额,”这个时候,装傻神马的最好了,“失忆了啊,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哪有人说自己失忆的。”高子云叫道。 “那哪有木头开口说话的。”金时发跟着他嚷。 “你不是说好会和陆芊芊保持距离,怎么也不避忌了,还有那个燕离,哪里冒出来的?” 金时发真的很想扑上去,掰着他的脸仔细看看有没有戴面具,这真的是他的二师弟吗?真的是吗真的是吗?替身吧,鬼附身了吧,冒名顶替的吧? “二师弟啊……” “你以前都叫我阿云的!” “啊?阿云……那个,我和你除了师兄弟之外,还有其他关系吗?”金时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最近他的心脏跳跃运动比较频繁。 高子云向他走近一步,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吗,像是将他印到眼底最深处,“你说过,等你这次和三师妹出门回来,就会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我们就不只是师兄弟了。” “那……我和你……发生过什么吗?类似偷尝禁果之类的?” “禁果?偷尝?我没有吃过这种果子。”高子云皱起眉。 “额,我说的是我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过分的行为?什么肌肤之亲之类的……” 提到这个,高子云撇开脸,脸上带着不甘,“你说过,等你这次回来,就会要了我!” ……金时发忍不住喷了,合着金冽还是个攻啊! 幸亏这次他带着陆芊芊出门了,然后被烈焰堡的人打了,然后他穿越了,一切就都避免了,否则他就要失身了! 不过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即使失身可也不是他,应该是真正的金冽才对,反正他最后也没人要,蝴蝶也不要他,陆芊芊也跟人跑了,他最后就算不死也要手拌黄瓜吃一生了。 有个男人陪着也是好的啊,而且还是上面那个。 不过如果真要和男的在一起的话,他倒宁愿当下面那个,他记得以前在网上见过一句话,“搞基就要当下面那个,如果还是在上面,和男人做和女人做没什么差别了。” 虽然和男人做和女人做还是不一样的,但金时发觉得多少还是有点道理,哎,怎么又跑题了? “师弟啊,既然我把以前忘了,那你就也忘了吧,至于献身这回事,你还是等你的真命天子吧,我相信总有一个人愿意……扑倒你的。”金时发十分艰难地吐出这一套话,苦口婆心地看着他。 “那你愿意扑倒谁?燕离吗?”高子云向他逼近一步。 “额,不要因为你不直,就把所有人都想成弯的。”金时发看着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直不直,师兄要见过才知道啊。”高子云说得暧昧。 显然二师弟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啊,这么个古代人,思想怎么那么邪恶呢。 看着他凑得越来越近,金时发有些紧张。 “师,师弟,你……” 高子云一下子按住他的头,对着他的嘴就要亲上来。 金时发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大得很,他怎样也推不开,只能用力地偏过头去,可他力气愈发大了,眼看着就要亲上了。 “高子云!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高子云猛地推开他,“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燕离吗?” “这关小五什么事,你别想太多,我拒绝你不是因为这个……” 敲门声响了响,金时发回头看过去,门大开,应该是刚才陆芊芊出门的时候没关,燕离站在门口,盘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高子云。 那样冷漠的眼神,冷漠中带着危险,就像腊月刺骨的冰刀,让人发冷发寒。 这样犀利的眼神,这才是男主该有的啊。 金时发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燕离的眼神有多么地崇拜和狗腿。 燕离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高子云瞥了他一眼,又恢复他木头一样的表情,他走到金时发身旁,抓起他就要走。 金时发措手不及,被他抓着走。 经过大门口的时候,燕离抓住金时发的另一只手,犀利的眼神依然冷冷看着高子云。 半晌,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天真谦卑。 “这么晚了,大师兄身体不适,二师兄就不要带他出去了吧。” “轮不到你管!”高子云抓住他拉着金时发的那只手就要推开他。 他学武不久,高子云料想无论怎样对付他只要轻轻一挥手就够了,却没想到他竟没有挥开他,反而感觉到一股青涩却带着强劲的内力源流。 高子云错愕地看着他,他来这里将近一年了,真正跟着陆奇英学功夫不超过三个月,三个月而已,他就能将内力练得如此强劲,虽然不高,可他竟挥不开。 要知道以高子云的武功,即使没有用力,一般人也是承受不得的。 他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竟还是挥不开他。 哎,可怜的高子云不知道,人家是有主角光环的,办事练功当然比常人简单速成得多啊。 燕离微微皱眉,显然没有那么轻松,却能不动如山。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上依然握得死紧。 他们俩人斗法比内力是比high了,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金时发这个中间人的感受啊。 两股内力在他身体里打架,忽强忽弱,整个人的身子就像是拧起来一样,冷热交织,还疼得厉害,还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疼,他很痛苦的好不好。 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 看他这个样子,高子云忙着松开手,少了一边的力量,燕离一扯,金时发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燕离看都没有看高子云,将金时发整个拦腰抱起来,走到炕上放下,手伸到被窝里,感受得到被窝的异常温暖,让他愣了下,松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 温暖的被窝让金时发失温的身子回暖,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燕离,上去就一巴掌打上去了,听起来很响,他和燕离都知道,不疼,因为他根本没用力。 燕离也不恼,给他把被角掖紧。 “臭小子,看我那么痛苦,也不知道松手!”金时发瞪着他,真想一口上去咬死他! “就是不松,”燕离看着他,眼神中闪烁着明确的坚定,“即使你会痛,我也不会松手!” 金时发张开的嘴忘了合上,呆呆地看着他,这小子太不仁义了吧,即使他会痛都不松手,亏他还对他那么好。 他正使劲地瞪着他,肚子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叫了很多声,胃突然抽得一疼,他捂住胃,脸拧在了一起。 “师兄,你怎么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高子云冲了过来,“你又胃痛了?” 金时发奇怪地看了他一样,捂着胃缩成一团,“又胃痛?你怎么知道我经常胃痛?” 高子云低下头,没有说话。 “喂,怎么不说了?他为什么胃痛?”燕离急切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给你送饭……” “高子云!”金时发使尽全身力气大吼他的名字,“闭嘴!” 不过燕离不笨,即使高子云不说,他也差不多猜到了,谁让人家是主角,长了个比平常人都好使的脑子。 燕离僵直了后背,好半天说不出话,脸色也渐渐发白。 23.鸳鸯浴要求 “我……那师兄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燕离苍白着脸色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又走回来,抓起高子云一起往外走。 “让大师兄好好休息。” 走的时候没忘了关上房门。 金时发捂着肚子看着他们,其实他也不是胃疼,只是每天严重吃不饱一到晚上就胃抽筋,抽得发疼难受而已。 天啊,他是怎么了,做金冽的时候谁都不要他,他穿越过来了先是一个陆芊芊,再是一个高子云,他的桃花都快烂了。 第二天金时发就对外宣称自己已经好了,吃饭也正常了,乖乖去大堂吃饭。 陆奇英看他的眼神依旧不悦,不过倒是没多说什么。 想起昨晚的乌龙,陆芊芊也不敢多说话,高子云的脸色也怪怪的,最开心的就是郑钱了,见到金时发出现在饭桌上立马就扑上去了。 郑钱四肢并用地缠住金时发。 “师兄,你终于好了,我终于见到你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金时发觉得自己不像是从房间里刚出来,而是从某个黑漆漆的只有四堵墙的房子里出来的。 金时发抱着他,怀念地看着大堂,唔,他到古代来的最多的就是大堂了,以前觉得腻,现在看真是亲切啊。 这么久没见到荤腥了,金时发抱着一盘红烧肉猛吃。 陆奇英轻咳两声,眼角余光瞥着他,“大病初愈,就吃得这么荤腥,怕是不好吧。” “……补补嘛,补,那个师父啊……”金时发笑着说着。 “什么这个那个,你还有别的师父吗?”陆奇英不悦地怒喝。 不知道为什么,金时发觉得自己他穿成金冽,大家好像并不是太惊奇,对于他的改变似乎完全不奇怪,他所遇到的人,除了名字,和他书里写得也完全不一样。 陆芊芊和郑钱还好,尤其是高子云,再接着就是陆奇英,他应该是冷漠严肃,不苟言笑霸气侧漏的,现在呢?跟郑钱似的,时好时坏,有时和蔼有些严肃,比女人还善变。 这个时代怎么了? “师父,我是想说,小五现在的武功也进步很多了吧,你用不着天天饿着他了吧,整天吃不饱没力气练功啊。” 其实金时发知道,他虽然不懂武功,可是他昨晚能和高子云抗衡那么久,武功应是进步许多了,那应该不用再饿着了吧。 他所需要的就是和陆奇英提一下,给他这个当师父的一个台阶下。 他给了这个台阶,陆奇英的反应却有些古怪。 听到他给燕离求情,陆奇英先是眉头紧紧地皱了下,随即挑起眉,眉眼带笑,嘴角上扬着,笑得慈爱。 “冽儿是在为他求情?” 笑容中,夹了一丝不明显的绷紧,极不明显。 “是啊。”金时发点点头。 陆奇英点点头,笑得愈发和蔼,“也好,这两天再看看他表现,如果表现好,惩罚就免了吧。” 唔,小五你一定要加油啊,你只要加油,我再饿两天就行了,你一旦漏油,咱哥俩不知道还得饿到什么时候啊。 糊弄完早饭和午饭了,这可是金时发第一次早起来吃早饭,到晚饭时间,他又开始宣布生病,说是不要去给燕离送饭了,可是一到时间他就为燕离担心,他就是贱骨头! 他在炕头上窝了半天,晚饭时间都在傍晚,现在“傍”被吃了,只剩“晚”了,怎么晚饭还没有送来呢,按照现代时间来算,都九点多了,再晚就该吃夜宵了。 他又等了半个小时,忍无可忍裹起被子冲出去了。 外面竟下起了雪,想想,都立冬了。 雪不大,很小很小的那种,只是细细密密的,古代没有路灯霓虹灯,以前的金时发总喜欢一个走在马路上,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雪,在路灯或霓虹灯的照耀下,特别好看。 现在什么也没有,下雪更没有星星,只有下人在几个角落的烛台石柱上点着蜡烛,不过烛光太暗了,又在微风中摇曳,气氛不对。 金时发有些想念那个什么都有的年代。 他有些失神,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才回过神,下雪的天气其实不冷,蒸发吸热凝固放热嘛,不过以他的怕冷程度,把被子拉紧了些。 其实…… 其实这个书中世界也挺好,什么都有的是那个年代,而他在那个年代却什么都没有,朋友没几个,没有亲人,没有女朋友,亲情友情爱情一无所有。 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他借着别人的身份,有了兄弟,有了师父,有了朋友,还有了大佬,即使一切都是虚构的,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人是假的,可是感情和感觉是真的。 其实留下也挺好的,只要不死,除了天天想着保命,他也可以想着,如果好好地生活。 他转身把身上的被子丢回床上,披了件披风出来了,雪在地上薄薄的一层,金时发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地抬起脚,在雪中慎重地留下一个脚印。 然后,一个又一个,来回踱着步,在雪中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他踩得正嗨着呢,突然想起来,他家小师弟还没吃饭呢! 他四下看了看,古代这个没有电视电脑电器发电机的年代,大家没事可干,所以睡得相当早,只有郑钱的屋子还亮着灯。 他啪啪地就跑过去了。 “八戒啊。”他一推开门,没有看到人,倒是从屏风后面看到一个人影,还有稀啦啦的水声。 “是大师兄吗?”郑钱坐在浴桶里,抻着脖子使劲往外看。 “嗯。”金时发坐在凳子上等他出来。 “大师兄,我在洗澡,你要不要一起洗啊?”郑钱问道。 这古代人,一个比一个豪放,这就提出鸳鸯浴的要求了? 本来以前金时发在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和大学同学一起洗澡,大男人嘛,有什么可害臊的,没事还可以比比谁大谁小。 可是自从昨天高子云的事之后,他现在看着一个个男的都比阿拉斯加湾还弯。 “不用了。”金时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眼睛别别处瞟,听着那一声声的水声,尽量让自己思想纯洁点。 “可是师兄以前不是最爱洗澡的吗?”郑钱问道。 大哥,那是夏天,现在外面雪花哗哗的,这里没热水器没空调,就这么洗还不冻成哈根达斯。 “还是算了,那个,八戒啊,今天怎么没人给我送晚饭了?我不是说我病了,在房里吃吗?” “哦,师父说了,你一定是中午吃得太油腻了,晚上才会又生病,所以说先不给你吃东西,给你刮刮油。”郑钱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念着自家师父的话。 ……这个陆奇英,扣死你算了! 金时发咬得牙根发酸,还在努力地咬着。 “大师兄饿了?” 郑钱又使劲往出抻脖子,长发湿透胡乱散在脸上,看起来像刚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说到贞子,金时发有一点不明白,贞子从井里爬出来,井里都是水,她头发怎么不湿呢?用的什么牌的护发素?下雨天专用的吧? “案桌上有点心,大师兄可以先吃点。”不知道他在走神,郑钱伸出胳膊指着不远处的案桌。 神马?还有点心?为什么他这个小四都有这个待遇,他身为大师兄却没有呢?这是歧视,歧视啊! 其实,发哥,那是因为以前的金冽为了保持身材,从不吃那种东西…… “对了,大师兄……”郑钱从浴桶里继续往出抻脖子,发现屋里的人已经没了,案桌上的点心也没了。 金时发把点心放在树上,又在雪里玩了会,回屋睡得难得踏实。 金时发觉得这个法子还挺好用的,三餐照常吃,晚上再去郑钱那里坑点心给燕离送去,两全其美。 今天的点心是豌豆黄,不太甜,还有点咸,估计燕离应该会喜欢吃。 他麻溜地爬上树,往燕离的屋子里看了看,人影只有一个,看身形应该是燕离,难道陆奇英已经回去了?还是压根没来? 他本来想进去坐坐,想了想还是不冒这个险了,把点心放下想要下去。 昨晚的那包点心还在,他有些诧异地拿过来看,一块没少。 怎么回事?被发现了吗?如果被发现了,为什么不将点心丢掉,还放在这里?或者,燕离根本没来拿?是来不及吗? 应该是来不及吧。 现在是冬天,点心在这放了一晚上并不会坏,金时发把豌豆黄也放下,回屋去了。 第二天他又去送点心的时候,点心依旧没有动过,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了。 也许,他是不喜欢吃点心吧。 金时发这样认为,然后钻到厨房开始做饭,厨房里什么都没了,只剩两个馒头,他找出几个西红柿和鸡蛋,打算炒。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做饭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要知道古代是没有煤气罐电磁炉的,也没有炒锅蒸锅高压锅,只有一个和灶台一样大的锅,还有柴火。 因为控制不好火候,所以西红柿炒鸡蛋炒得有点糟糕,但是只是有点,不至于太糟糕。 他把炒好的菜和馒头放到树上,看屋里还是只有燕离一个人,他学了两声鸟叫,等着燕离听到出来看。 他学了一声,两声,好几声之后,燕离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打算,是他学的太逼真了,让他真的以为是鸟吗?可是大哥,现在是冬天,哪有鸟啊,又不是乌鸦,他学的也不是乌鸦叫啊。 倒是陆芊芊的屋里,有丫鬟拿着叉子出来了,嘴里还碎碎念着,“哪里来的死鸟,我插死你!” 于是金时发掩面而去了。 24.燕先生自重 他起了个大早,专门去树上看了看,西红柿炒鸡蛋已经变成西红柿冻鸡蛋了。 燕离到底怎么了呢。 金时发有些郁闷,连睡了回笼觉的打算都没了。 金时发难得早饭时间出现在大堂上,大家都有些惊奇,连陆奇英都挑起了眉。 “冽儿,怎么了,是身体不好还是心情不好?” 金时发的位置在陆奇英的旁边,他坐下,陆奇英拍着他的手关切道。 金时发摇摇头,“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来吃虫。” 陆芊芊刚夹起一只特地让下人从南方买来的蝉蛹,突然间没了胃口。 陆奇英笑着捋了捋他的羊须胡,“我本来想着,你一贯不吃早饭,碗筷就中午再加,现在……管家,”陆奇英扬声唤道:“再添一副碗筷来。” “是。”管家谦恭地去了。 再添一副?人都齐了,添来干嘛?金时发不明白。 高子云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紧,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管家很快拿着碗筷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就是这本小说的第一男主角。 金时发本来颓废着,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跑到燕离身旁,像贾夫人牵林黛玉一样牵起他的手。 “小五啊,你怎么来了?” “师父说我功夫进步很快,就不罚我了,允许我上大堂吃饭。”燕离对他微笑着说道,态度谦虚有礼。 他对金时发没有多作亲近,逐一向在座的所有人打过招呼,连管家也不例外,看起来进退有度,文质彬彬,没有半点浮夸傲气,看着众人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尊敬,好像对所有人都带着无上的崇敬。 如今他已是半城山庄庄主正式的弟子,穿着也不再随意,而是一袭月白长衫,看起来温文儒雅,头发高高束起,眉清目秀,眉目如画。 男一号嘛,当然帅了。 陆奇英点点头,总算没给他丢人。 “你就坐在……”陆奇英话说一半,金时发忙着抢道。 “和我坐一起吧!” 金冽乃是陆奇英最宠爱的大弟子,陆芊芊是他的女儿,自然坐在他的两侧,其次才是高子云和郑钱,燕离初来乍到,怎么也该坐在高子云和郑钱之后。 金时发不管这些,一边是师父,一边是郑钱,师父不敢惹,他当然赶八戒走了。 郑钱被金时发赶到下一个的位置。 “大师兄,这样不妥吧……”燕离一边紧张地推拒着,又一副不敢违背大师兄的模样,胆战心惊地坐在郑钱的位置上。 郑八戒身为当事人没什么反应,吃饭嘛,在哪不是吃,再说桌子是圆的,他坐的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陆奇英,多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对师父的个人崇拜,郑钱每次看见陆奇英,胃口都出奇地好。 陆芊芊看着燕离坐在那个位置咬牙,高子云切齿。 燕离缩了缩,很惶恐的样子。 见他缩了下,金时发忙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他家小五一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被吓到了,当初他第一次来大堂吃饭的时候也这样。 他十分“体贴”地搂着他的肩膀安慰。 高子云眸色一深。 陆奇英看着他们两人,笑了笑,“罢了,坐这就坐这吧,莫慌莫怕。” 燕离颤颤巍巍地点头。 原来他不再去吃树上的食物,是因为他的饮食已经恢复正常了,金时发一边吃饭一边想着。 可是不对啊,他现在每天都来大堂吃饭,昨天就没有看到燕离来,而且看他刚才的表现,位置都是刚刚才排好的,所以他应该是第一次来大堂,三餐才刚恢复才对啊。 金时发表示脑子被浮云马占领了,满脑子都是白茫茫一片。 “再过两日是华山令掌门花甲高寿,”陆奇英说道:“为师素来与令掌门交好,他的大寿为师必然要亲自前去,子云,就由你随为师一起去吧。” 高子云筷子一顿,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往年不都是大师兄随师父一同前去吗?” 金时发茫然地抬起头,是吗?他想了想,好像有这么回事,金冽的小金库最多,陆奇英没事老想坑他的钱,带他参加这个参加那个,当师父当然不会掏钱,只能他这个当弟子的来了。 陆奇英扭过头来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为师何尝不想带着冽儿去,可是冽儿前些日子刚刚失忆,最近又总是生病,为师实在不忍心。” 金时发在心里啧了声,这个陆奇英真会装傻,他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装病的么,现在还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说着,陆奇英回头看着高子云,“再说子云你身为二师兄,也要历练一下,不能凡事都让你大师兄来。” 高子云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 “怎么?”陆奇英微微皱眉,“你不愿意?” “子云没有资格拒绝,”高子云的饭碗已经见底,他站起来,“子云这就去收拾行李。”然后相当带范地出门去了。 金时发惊奇地看着陆奇英,徒弟敢这么跟自己摆谱了,他选择无视? 事实证明,陆奇英真的选择无视。 金时发觉得,高子云也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啊。 吃完饭,虽然有下人收拾,自己不用动手,燕离身为最小的弟子,还是谦逊有礼地送师父和三师姐出门,至于为什么不送大师兄呢,因为他就在他身后,没有要走的意思。 送走了他们,燕离向练功房走去。 金时发错愕地看着他刚才还卑躬哈腰的,现在一下子高大的身影,一代宗师范啊。 “小,小五……”金时发忙着追上他,可是真正追到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金时发觉得,日后会杀金冽的男主角燕离,就该是这个样子。 “大师兄,有什么事吗?”燕离见他追来,对他微微一笑。 不再像刚才在大堂的谦卑,也不再像方才的傲然,又是那个对他乖巧天真的小师弟。 “没,没什么……”金时发回避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嗯?”燕离微笑着看着他。 他越这样看着,金时发就越觉得惊慌,最后转身就要走,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燕离忙着拉住他,有些紧张,“大师兄,怎么了?” 金时发看着他,摇摇头,“我是想问,我给你送的吃的,你怎么不吃了?” “那都是大师兄的晚饭啊,”燕离咬住下唇,黑白分明的眼睛水亮亮地看着他,“那是大师兄的晚饭,大师兄都胃痛了,小五怎么可以还继续吃大师兄的晚饭呢。” 他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金时发的眼神是浓浓的心疼。 听他这样说,金时发也没有了刚才的恐慌了,只有一腔的心疼和埋怨。 “笨小五,我怕好歹还有午饭吃,你连午饭都没有啊,再说你不想吃可以直接告诉我,别浪费啊。”想想那盘西红柿冻鸡蛋,金时发就心疼。 “小五知道,只是口头上的拒绝,大师兄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才用这种办法,从而更加努力得到师父的认可,才有资格去大堂吃饭,不再让大师兄饿肚子。”燕离坚定地拉着他的手道。 虽然方式有点二,但是他的功夫的确进步了,总算是件好事,金时发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是个中二青年嘛。 “好吧,现在既然你三餐也恢复了,我也就放心了。”金时发抽回手想要走。 燕离又拉起他的手握在手心,专注地看着他,“嗯,谢谢大师兄了。” “好了好了,不用谢。”金时发挥挥手,抽回手继续走。 “这些天大师兄没吃好饭,身体可好些了?”燕离拉住他的手,继续专注地看着他。 “好了好了。”金时发接着抽。 燕离干脆松也不松了,“胃呢?还疼吗?” “不疼不疼。”他继续努力。 “那……” “燕先生请自重啊。”金时发一本正经地说道。 燕离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薄薄的嘴唇微微撅了起来,故意地问道,“大师兄,二师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又提到那个头疼的人,金时发脑袋有点大,他摸摸鼻子,回避他单纯清明的眼神。 “或许吧,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是误入歧途。” “那大师兄排斥这种人吗?会不会讨厌?”燕离看他的眼神有些紧张,眼睛紧盯着他,不放过他每一个表情。 “不会啊,怎么可能。” 金时发忙着说道,他大学的时候,这种事多了,也许开始会不习惯,可是现在早习以为常了,现代是个腐女猖獗的社会,只是没有发生过在自己身上,才会有些失态而已。 “真的吗?”燕离惊喜地问道,眼睛异常地亮晶晶,就像灰太狼看到了懒羊羊。 “当然了,男男无罪,断背万岁嘛。” 燕离扬起嘴角,眉眼弯弯。 “哎?你笑什么?” 燕离笑容一僵,“没什么,我只是相当同意大师兄的说法。” “乖,同性恋不是罪,我们不可以歧视的哦。”金时发就像人贩子忽悠小孩一样地忽悠着。 “同性恋?”燕离皱了下眉,“可是断袖之癖的意思?” “啊?是是是。” 金时发不想和他说话了,和古代人说话太费劲了,他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25.内裤的尴尬 话说回来,他好几天不洗澡了,身上已经开始痒了,天又冷,他又不想洗澡,都这么痒了好几天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挠,估计再这么下去就该生蛆了,进化进化就成苍蝇了。 “大师兄,你是不是想洗澡啊?”燕离问他。 金时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头发里的跳蚤了。”燕离说得一脸天真无邪。 金时发:“……” 燕离想了想,又抓起他的手,“大师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拉起他就走。 前几日下的雪还没有化,整个山峰看起来白茫茫的,金时发是乡下长大的,各种山峰峰峦见得多了,可是现代的山峰经过各种风化人工之后,再也找不到现在这般壮观的感觉了。 再壮观,可是他也不想大晚上来爬山啊,眼看天就快黑了,他带着他来爬山干嘛。 “小五,你到底带我来干嘛啊?”傍晚的山上别样得冷,冷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人的脸颊发疼。 他到底带他来干嘛?看夕阳晚了,看日出早了呗? 燕离回头对他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最后金时发已经走不动了,几乎是由燕离拖着上山的,他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又走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前面已经没有那么冷了,甚至还有一股暖暖的湿气扑面而来,很是舒服。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提起精神。 前面不远处,雾气很重的样子,他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借着月光只能看到很浓很浓的雾气。 他有些迷惑地看了看燕离,燕离对他笑了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绕过一块大岩石,来到雾气的跟前。 走近了金时发才发现,这竟是一汪好大的温泉,刚才看到的雾气全是温泉上空腾绕的水蒸气,白茫茫的,看起来温暖舒服。 金时发瞬间开心了,不枉他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这里因为温泉的关系,并不是很冷,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正好让金时发好好洗个澡。 金时发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把手从燕离手里抽出来就开始解腰带脱衣服,三两下就脱得精光。 燕离本来想向他邀功的,可看他急切地脱起衣服来,露出他肌肉与肥肉并存的胸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来。 金时发没有注意那些,反正在场的都是纯爷们,脱掉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噗通一声跳下去了。 温泉的水温刚刚好,水也不算太深,顶多就到他的腰部,他找了个水底的岩石坐下,好好地泡着,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底。 燕离看着他已经进入水里,突然有些懊悔刚才别开了脸,什么都没有看到! 金时发用手拨弄着水,笑得开心,听到他的笑声,燕离背靠住岩石,神色有些慌张,眼睛一直不敢乱瞟,看也不敢看他。 金时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洗身子。 平息了好一会儿,燕离这才稳下呼吸,紧张地扒着岩石,回头向水里的方向瞟去。 看他兴奋地在水里一边玩水一边搓身子,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开心,他也会心地笑了笑,余光看到他胡乱脱在池边上的衣服,走过去帮他叠好,整齐地放在池边的大岩石上。 他正叠着衣服,突然发现了一个不明物体,忍不住好奇拿起来看。 这是什么?衣服吗?肚兜?不太像啊,裤子吗?也不像啊? 金时发见燕离久久不下来,本来像叫他一起来洗,就看到他正拿着他自己改装的内裤左看右看横看竖看。 金时发那叫一个汗啊,古代人不穿内裤,都是直接穿亵裤或者里裤,总之是很长的裤子,这让他十分不习惯,就自己把几条长裤子的裤腿剪了,扦了裤边代替内裤穿。 这一直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天一兴奋被发现了。 “大师兄,这是什么啊?” “额,”金时发羞涩了下,斟酌了下,缓缓吐出两个字,“内裤。” “内裤?”燕离皱了下眉,随即恍然道:“那么说是裤子了?” 额,也算吧,金时发点点头。 “这么短?怎么穿啊?”燕离十分虚心求教。 本来在温泉水里泡着,金时发的脸就红,现在更红了。 “额……穿在里面的……” “里面?”燕离还是一脸困惑。 “就是……”金时发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 他从水里跳了出来,顿时冷得哆哆嗦嗦地,小跑着跑到燕离跟前,拿过他手中的内裤套在身上,亲身示范了一下。 “穿上这个,再穿亵裤,舒服,得劲,明白了吗?”金时发指了指身上的内裤,又指了指地上的亵裤。 燕离目瞪口呆地点头。 金时发又把内裤脱了,忙着跳进水里,反正也是要换内裤了,弄脏了也没关系。 燕离错愕地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那叫名叫“内裤”的东西,脸红了。 “小五,别愣着了,下来洗啊。”金时发还搞不清楚状况,热情地邀请着。 燕离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 金时发对他招了招手,“快点啊。” 燕离木然地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一层层地褪去衣服,慢慢走下水里,故意坐得离他老远,不敢靠近。 “坐那么远干嘛,过来给我擦擦背。”金时发说道,转过身趴住岸边,露出自己精壮的后背。 燕离愣了愣,想了下,慢吞吞地向他凑过去。 他的皮肤很白,在水中泡了会微微发红,显得更白,手掌虽然粗糙,可是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白白细细,看起来十分好看。 这次出来得匆忙,什么用品都没有带,燕离只能将手覆上他的手背,揉搓擦洗。 金时发舒了口气,电视上那些富贵人家那么喜欢蒸桑拿泡温泉,怕就是因为这个吧,忒舒服了! 听到他舒气的声音,燕离手上的力道加重。 金时发舒服得直想睡觉,他歪过头看着他,“小五啊,你一个大老爷们,手怎么比女孩子还柔软啊?” 燕离手指一僵,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金时发回头看他,他紧抿着唇,好像不悦的样子,难道是他拿他和女人比,他生气了? “大师兄拉过三师姐的手吗”燕离突然问道。 “啊?没有啊。”那可是大佬的女人,他哪敢啊,而且陆芊芊不是他的菜。 “那大师兄怎么知道女人的手有多柔软呢?”燕离的声音有些冷。 额……他没拉过陆芊芊,可是他拉过他以前的女朋友啊,活在现代,谁还没交过一两个女朋友的。 不过这种事不能跟他说。 “我,我是想着,女人的手,就应该像你这么软吧,我的手就又粗糙又硬。”金时发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 “是吗?”燕离理所当然地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仔细打量。 金时发这才发现他的手虽然消瘦,可是手掌很大,竟比他的还大,他拉着他的手,可以把他的手放在掌心握着。 他的掌心很暖,被他这样拉着很舒服。 燕离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似乎没看出来什么,却始终拉着就是不放手。 “小五,你是不是胖乎点了,手上也有肉了。”金时发就着在他手心,捏了捏他的手掌。 “嗯,”燕离点点头,“这都是大师兄每晚送吃的养出来的啊。” “嗯,真的是胖乎了。”金时发又在他胸前捏了把。 燕离没有挣扎,却低下头,腾绕的雾气掩住他脸颊的酡红。 有阵清冷微风吹来,风中带了些冷香,夹杂着粉红色白色的花瓣一起吹来,有的落在水里,不规则地飘在水面上,看起来十分好看。 “冬天还有桃花吗?”他转头向燕离问道。 “这不是桃花,是梅花,腊梅,大师兄没见过吗?” 金时发摇摇头,他在的那个城市并没有梅花,他也机会见到。 他金时发有些好奇地拿起其中一片,放在手中把玩。 燕离也捻起一片,眼睛转了转,转身举起手,将花瓣贴在他的眉心处。 金时发皱了下眉,伸手就拨弄掉了。 “女人才对镜贴花黄,别给我弄。” 燕离后背一僵,脸上的酡红瞬间褪去,手僵硬地收了回来。 然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金时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燕离,至于为什么这么觉得,他也不知道,莫不是刚才自己太凶了? “小,小五……” “师兄洗好了吧?”燕离转过头来看着他,温婉一笑,“洗好了我们就回去吧,天都黑了呢。” “啊?哦,好。”金时发傻傻地回答。 燕离率先出了水,坦身露体地在金时发面前穿衣服,金时发看着他雪白的身子,悄悄比了比尺寸…… 到底是发育不良啊…… 金时发的心里有点男人的小自豪。 “小五啊,回头师兄也给你做条内裤,开始的时候也许会不习惯,后来就好了,而且你会发现不穿不成!”金时发也走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说道。 燕离手上穿衣服不停,抬起头看着他,良久,点点头,“好,谢谢大师兄。” 金时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洗了澡,人也精神清爽很多,以至于下山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费劲了,只是两人之间明显没了上山之前的活跃。 26.色诱有风险 第二天一早,陆奇英就带着高子云出门去了,金时发倒是落得清闲,师父和木头不在,山庄里的规矩束缚也就没了。 偶尔去山上泡泡温泉,和郑钱逛逛大街,看燕离练练功夫,见到陆芊芊绕路走,整个半城山庄他最大,小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啊。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金时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的桑拿用具,每次去温泉洗澡都能洗得舒舒服服的,只是燕离再没陪他来过,少个搓背的。 以前总是晚上去泡温泉,今天白天索性无事,又按着脑子里属于金冽的记忆练了会儿拳脚,出了些汗,于是他端着个盆,里面放着庄里库存的皂角,毛巾等东西,一边哼着《单身情歌》,一边上山去了。 走到岩石边上,池边上的雾气依然很重,他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听到白茫茫的一片中,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仿佛水里有人,正在洗着澡。 难道是小五?在古代本身他就几天洗一次澡,好几天没搓背了,他痒痒得难受,正好遇上他了。 他向前凑近,隐约看到白雾中水里的那个人影,那个人很瘦,很白,又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更让他认定水里的是燕离。 “小五啊。”他放下盆子,颠颠地就跑去了。 水中人听到声音回头,“大师兄?” 水里的人是陆芊芊,金时发愣住了,该死的古代人,男女都是长发! 陆芊芊见到他,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惊慌,而是兴奋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也来了?!”她惊喜道。 这姑娘,也忒豪放了,她就这么从水里站起来了,估计是站在了岩石上面,整个身子都露出了水面,还一脸兴奋惊喜。 金时发吓得忙转过身,好在水汽够大,他什么也没看到。 “芊芊,你含蓄点,矜持矜持啊!” “大师兄,你怎么不看我?是害羞嘛?”陆芊芊抬起脚就要往出走。 “停停停!”金时发闭着眼不敢回头,秉着气大叫,连呼吸都不敢。 陆芊芊不理他,接着往出走。 “陆芊芊你给我站住!”金时发河东狮吼一声,拿出大师兄的威严,他是真的要怒了! 陆芊芊努了努嘴,乖乖地站在原地,还是不肯坐回水里。 “大师兄,嗯~~~” 金时发捂住耳朵,欲哭无泪。 苍天啊,他不就是想洗个澡么,怎么就遇上这瘟神了,还有,他的女主角明明设定的伶俐又可爱,这货怎么放荡又开放?这货真的是他的女主角吗? “师妹,自重啊,你可是五师弟的未婚妻。” “不要提那个臭小子,”陆芊芊一声娇嗔,“那家伙偷看了我的身子,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嫁给他了吗?现在大师兄也看了,大师兄也非娶我不可!” 天地良心,天干雾浓的,他什么也没看到! “大师兄,”陆芊芊有些恼怒地叫他,“你看看人家嘛。” “额,我是怕我和小五都看了你的身子,你就一个人,嫁不过来。”金时发的额头冷汗流了下来,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擦,但是似乎越擦越多。 “不怕,先嫁给他无所谓,反正最后我是一定要嫁给大师兄的!”陆芊芊双手握拳在胸前,说得信誓旦旦眼神坚定。 金冽背对着她,后背狠狠地一颤,这丫头都是什么理论? “大师兄!你到底看不看我!”陆芊芊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看不看,打死也不看,会长针眼的!” “你!” 陆芊芊咬了咬牙,从水里冲了出来,冲到他的面前。 金时发听到声音,刚要逃跑,她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金时发忙着闭上眼,动也不敢动,僵在原地。 陆芊芊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嘟起嘴,整个身子软绵绵地扑倒在金时发怀里。 金时发吓得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手一点也不敢触碰到她,可是即使他的手不碰,他的身子紧张地紧绷着,愈发可以感觉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凹凸曼妙的曲线。 他的额头冷汗更多了,眼睛还是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大师兄~~”陆芊芊嗲着声音唤着,绵羊音发挥得很好。 金时发觉得情况有些不受控制,他的身体明显起反应了! 即使他不喜欢她没有感情,可是他一个身体强健的纯爷们,一软玉温香在怀里勾引着,他心理生理都十分健康,怎么可能不起反应,哪怕是太监心里也痒痒啊。 应该是他太久没有安慰小弟弟了,所以他现在才这么饥渴! 他试着深呼吸,身子绷得更紧,极力地想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 救命啊,他要被劫色了! 金时发咬住下唇,嘴唇上的微痛让他勉强克制自己的兽性。 他吃力地举起手,抓住陆芊芊的肩膀,将她推开,眼睛始终闭着不敢睁开。 “芊芊,你听我说……” “不要不要嘛……”陆芊芊又要往他怀里蹭。 金时发欲哭无泪,他真的快把持不住啦! 就在陆芊芊又要扑过来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将金时发扯了过来,接着好像是挥动衣服的声音,再接着就是陆芊芊的惊呼声。 “三师姐,喜欢裸奔这是病,得治。” 这是小五的声音! 金时发感激地睁开眼,搂着自己的人果然是他家小五,而陆芊芊被一件宽大的袍子裹着,手脚都被束缚住,像一只蚕蛹。 陆芊芊不甘地瞪着燕离,金时发相信如果松开她的手脚,她一定会对着燕离的脖子狠狠咬下去,咬死为止。 “小五,你怎么来了?你是感应到我有危险,赶来救我的吗?”金时发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燕离直接将他过滤了,他淡然地从上到下打量着陆芊芊。 薄薄的嘴角斜斜一勾,“我没有偷看过你换衣服,那些认为我是偷看你的人,证据就是因为我脸上有伤,而偷看你的人脸上也被打伤了,可我的伤,是大师兄早上发作起床气的时候打的。” 金时发愣住了,他起床气的时候还打过小五呢?听他这样说,应该是他让他搬到自己房间第一晚的事。 他完全不记得,好像当时小五也没解释啊,真的还是假的,该不是他为了证明没偷看陆芊芊,捏造出来的吧。 金时发表示对男主角完全不信任。 陆芊芊下巴一扬,嘴巴撅得高高的,“我才不信呢,我是庄主的女儿,又是庄里武功最高的女子,长得又这么漂亮,你会对我不心动?” 燕离:“……” 金时发:“……” “三师姐,自恋也是病,也得治,还有,烈焰堡的人趁师父不在来挑衅了,四师兄正在山庄抵抗呢,我是来告诉你们快去帮忙的。”说完,他带着金时发就走了。 燕离阴沉着一张脸向山下走,这个陆芊芊真是太危险了,他以后可要防着点! 走到一半,他发现原本走在他身边的金时发不见了,他慌忙地回过头,看到金时发在他身后不远处,扶着一棵树正喘着粗气。 他忙着跑过去,发现这样寒冷的冬天,他竟满头大汗。 “大师兄,你没事吧?是受伤了吗?” 金时发有些吃力地摇摇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尴尬。 “小五啊,山庄有危险,你先回去帮忙吧,不用管我。” “不行,大师兄身体不舒服,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呢。”燕离看着他额头的汗珠,知道他这次不是装的,顿时紧张了起来,神色满是担忧。 “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有些事需要解决一下……”金时发一边说着一边脸红,脑袋羞怯地不敢抬起来,脸颊就像煮熟的阿拉斯加大螃蟹,红得外酥里嫩。 “解决?”燕离有些不解,“什么事情没有解决?我帮大师兄解决啊。”单纯的小师弟一心想为大师兄分忧。 金时发感觉到他的小帐篷一点要塌下去的趋势也没有,“额,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大师兄都这样不舒服了,怎么可以自己来呢,什么事,我帮大师兄解决!”燕离说得坚定。 见他死活不肯走,这种事又不能忍太久,忍久了会用内伤的,而且以后万一肾亏了怎么办。 金时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我说的解决就是打炮,打灰机懂不懂啊!” 燕离呆呆地眨着眼睛看着他,表示不懂。 金时发萎了。 “就是男人有需要,自己用手撸一撸解决发泄一下,你青春期早过了,应该懂啊。” 于是燕离懂了,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一层绯红。 金时发脸红更甚,靠,非得逼着他说这么流氓不健康的话。 “是,是这样啊。”燕离红着脸道。 是啊,是这样,所以你快闪吧,金时发在心里哀嚎。 “那,那我先回去了……”燕离头不敢抬起头,只能抬着眼睛看着他。 金时发猛点头。 燕离低着头,落荒而逃。 不等他走远,金时发忙着向一旁的树林深处走去,这种活不是一两会儿就能解决好的,过一会儿陆芊芊下山听到他的声音一定会发现,他只能找个偏僻隐秘之处。 他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绕到树后面,后背靠着树干,急切地解开裤头释放出来。 小弟弟,不好意思,大哥亏待你太久了,今天要好好安慰满足你一下! 27.树下的情迷 从内裤中解放出来,他的性器已经成一杆大炮蓄势待发了。 他忙着用手覆盖握住,手上下律动起来。 真是太久没工作了,小弟弟的持久力一流啊。 金时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幻想,幻想苍井空?你想太多了,他至今连苍井空长啥样都不知道,他在幻想他现代房间洗手间的墙壁。 只有那面墙才让他感受到无上的快乐啊。 他的呼吸粗重,在白茫一片的山野中,异常清晰。 迷茫中,他似乎还听到了另一个喘气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吧?似乎,就在自己身边? 金时发喘息着睁开眼,吃力地扭过头。 他的身后,燕离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呼吸,也不平顺。 被他这么一吓,金时发明显感觉他兴奋的那点蔫了,大哥,不带这么吓人的,就算不惊吓,可是他没有被别人看着自.慰的习惯啊!他本来硬着来着,现在都软了! 金时发忙着转过身,不让他看到。 “小五,你怎么又回来了?”金时发一边慌张地说着,一边往里塞。 燕离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按住他,他舔了舔嘴唇,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丝不明显的渴望。 金时发忙着穿好衣服,现在却被他按住,心里更急更恼,又不好说什么。 “大,大师兄……”燕离脸色发红,说话有些结巴,“我回来……是因为山庄里大师兄武功最高,我怕我们不敌那些烈焰堡的人,所以想回来等大师兄一起走。” 燕离低着眼睛,照着刚才想好的理由说道。 金时发脑袋有些大,就算你要等我一起回去,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避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啊,你就这么看着,会把人看软的! 金时发点点头,“那……你再稍等一下,一小下下就好。”他还没完啊啊啊! 燕离乖巧地点头,神色没有半点不耐烦。 金时发又点了点头。 燕离跟着他点头。 “所以你回避啊,别看着我了!”金时发忍无可忍了,大哥,你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呢。 燕离愣了愣,好似刚刚才反应过来,“哦哦,是,是的。” 燕离松开他,转身要走。 金时发忙着把裤子里的束缚又拿出来,刚要继续,燕离又转过身,正好看见他。 某反派羞涩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啊。 “大佬,你怎么又转身了?”金时发都要哭了。 “大师兄?你这就是在自我解决吗?”燕离指着他的身下,天真好奇地看着他。 看着他天真的眼神,眼中是浓浓的好奇和求学,金时发觉得自己真是个坏人。 他家小弟弟还在外面,放回去也不是,继续也不是,只能干在外面吹风。 “额,是啊……”他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那,大师兄,我帮你好不好?”燕离带着好奇,继续天真地问着。 “为神马?”金时发瞪大了眼睛,大佬,你还有这癖好? “因为我没有做过这样事情,日后总是要娶妻的,我想先学习一下。”燕离有些羞怯道。 “额,自.慰跟和女人做是不一样的,你不用学。”金时发摆摆手,想把他赶走。 “可是,我的身体,好像也有些不对劲……”燕离低着头难以启齿地说道,好半天,他咬咬牙,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大师兄能不能帮帮我?” 金时发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发现他的小帐篷也起来了!金时发觉得自己是带坏好孩纸的大野狼。 “大师兄,”燕离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能不能帮帮我?” ……金时发真想在这棵树上撞死! “你……你就把手放在上面……上下动就行了……”金时发咬着牙对他说道。 “上下?”燕离想了想,伸出手放在金时发的上面,轻轻点了点,“是这样吗?” 金时发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浑圆,“我是让你弄你自己,不是弄我!” 燕离讪讪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解开自己的裤子,然后,继续茫然地看着金时发。 金时发有些害羞地别开眼不看他,为什么他和他要在这里这么“坦诚相见”啊! “你就动呗,用手,上下那么动~”大师兄词穷了。 燕离看他的眼神依旧茫然。 金时发有些怒了,他现在也很急,憋得也很痛,这家伙就这么呆着这,他也不好继续动手解决。 燕离依然茫然地看着。 “算了,我帮你吧!” 金时发有些挫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不由分说地动了起来。 第一次经历这样,燕离的呼吸迅速急喘起来,他只觉得双腿有些无力,连站着都有些困难,他咬住下唇,竭力地承受着,双脚死死地踩住地面,身子随着他的手而晃动。 金时发闷头苦干,没有看他。 第一次这样触摸别人的,原来手感是这样好,这样柔滑的皮肤,这金时发有些失控失神。 开始的时候只想速战速决,他恍惚地抬起头,看着燕离好看的侧脸,雪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额头渗出些许的汗珠来,顺着他好看的脸颊流到脖子处,一直流到了衣领深处。 金时发觉得嗓子有些干。 他的手不再只是一味地只是上下律动,不自觉地开始注重手上的力道,时而揉捏,时而轻点,律动时快时慢。 “嗯……” 燕离在他的手中,呼吸愈发急促不稳。 看着他这个样子,金时发觉得更加兴奋,手上的动作加快。 “嗯,嗯,啊……” 渐渐的,燕离习惯了这种感觉,不再像刚才的无措,也知道了怎样能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快感,脚下不再不稳,只是在他手中的那里变得更加硕大。 金时发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的东西,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它变得更大了?想了想,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是第一次。 燕离失控地仰起头,露出他好看的脖子,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蠕动。 忽然间,金时发觉得心口像触电了一样,很奇怪的感觉,手上的动作也忘了。 燕离不安地动了动,像是在催促他。 金时发干咳了两声,继续工作。 燕离找回了些许理智,看到他的还在空气中,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外面空气很冷,可是那里丝毫没有冷却下来的意思。 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握住,金时发身子猛地一僵! 他忘了穿好衣服了!怪不得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遇性.事什么都忘了,他居然就遛了这么半天的鸟! “大师兄,我也帮你好不好?”说着,燕离学着他的样子,也动了起来。 “我不用……啊……”话没说完,剩下的话金时发全部咽在了喉间。 这家伙没有做过,手上没有轻重,上来就这么用力一握,好在还是有分寸的,没把他废了,却让他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叫出声。 看到他的表情只有沉醉而不是痛苦或反感,燕离松了口气,手上动得愈发快了。 燕离比他卖力得多,手下比他快速迅猛,只是他略显青涩,时而轻掐揉捏,力道不知轻重,越是这样反而让金时发愈发失控。 金时发本来想推开他,可是身子不自觉地瘫软在他怀中,靠着他的胸膛。 燕离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 他的胸膛很厚实,这让金时发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他那样瘦弱,胸膛应该也是单薄的,没想到这样坚厚。 罢了罢了,反正都这样了,再推开也没什么意义了,金时发到底比他熟练,很快找到理智,手上的动作也继续起来。 “嗯,嗯……” 他靠在他的怀里,他搂着他,汗水交织着,他们彼此相互慰藉。 忽地,燕离僵了僵,面露痛苦,握着金时发的手上速度却加快了。 金时发抬头看了看他,知道他是快到了。 “大师兄,我,我难受……” “没事,应该是快高.潮了,努力这么半天,总要有个收获不是。”金时发喘气的声音也愈发快了,“我……嗯,我也快了……” “那,那我等大师兄一起!” “这种事哪有等人啊!”金时发抬起头瞪着他。 燕离低头看着他,他的面色嫣红,满头汗水,头发凌乱地散着,看起来邪魅而诱惑。 他舔了舔唇,“大师兄,我想亲你。” “啊?不行!这是……嗯……这是这种时候的特殊感觉,见谁都有想亲的冲动,你要忍住,忍住就好了!”金时发咬着牙说道,感觉自己和他的炙热都更加硕大了。 “可是我忍不住……大师兄,拜托你好不好?”燕离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燕离的情况也是一样,满头大汗,脸色潮红,头发倒是没有太乱,配合上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让人不忍心拒绝。 ……金时发有些为难,他见过两个交好的女生,偶尔亲亲打闹没有什么,可是两个大男人…… “大师兄……” “好吧好吧。”金时发硬着头皮答应,就当亲自己儿子了! 燕离一喜,低下头对准他嫣红的唇瓣亲了上去。 只是贴上去,没有捻转,没有伸舌头,只是死死地贴着,好半天不松开。 28.初吻的震撼 这不是金时发的初吻,他只觉得被一个男人亲了各种不得劲,不过反正是自己塑造的儿子,算了吧。 他不会明白,这个吻在燕离心底的震撼。 “啊——” 他们紧贴着唇瓣,然后彼此同时在对方手中解脱。 好半天之后,燕离靠着树,金时发干脆就躺在地上,平稳自己的呼吸。 陆芊芊应该已经走了,他们两人又回到了温泉,没有洗澡,只是稍微清洗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狈。 金时发红着脸看向燕离,他的脸也是白里透红那个透啊。 想到刚才,他笑起来想打破尴尬,“小五,你刚才干嘛非得等我,这事就是生理解决的享受,为得就是自己舒服,这事哪有等别人的。” 燕离洗完,侧头看着他,没有嬉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和大师兄一起。” 金时发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瓜,知道你喜欢跟在大师兄后面,可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和大师兄一起的。” 燕离低下头不说话,没有反对,却也没有认可。 金时发歪头看着他。 “我们快下山吧,”燕离抬起头转移话题,“烈焰堡的人还没打发呢。” 对哦,忘了那帮人了,金时发有些为难,他身为大师兄,有人来挑事,他出手是必须的,可是他会个毛的武功啊! 等下一定死定了。 “大师兄,我们走吧。” “啊?走,走……”走什么走啊,明明是去死吧! 金时发硬着头皮跟他走。 “大师兄,江湖山传闻烈焰堡很可怕,堡主杀人如麻,没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没几个人见过他,是真的吗?师父身为天下第一庄庄主,也不知道?” 燕离也试着转移话题,暂时忽略掉脑子里那些紊乱的思绪,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金时发摇摇头,“我不知道师父知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不知道吧。”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堡主是谁。 那个堡主从最开始就是个配角,大配角,是为了后来剧情发展才出现的,金冽因为嫉妒燕离,从此走上邪路,背叛半城山庄跟了烈焰堡,后来成了魔就偷袭把那个堡主也杀了,成了整本书里最大的魔头。 那个烈焰堡堡主一身黑色风衣遮得密不透风,连脸上都蒙着黑布,只在眼睛地方露出两个洞,黑色风衣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看起来既反派又邪魅,直到死,也没揭开他脸上的布知道他是谁。 其实就是金时发不想设定,再给他安排一个角色,很麻烦的。 连他都不知道,所以他师父应该也不知道吧。 不对,最后那个堡主是金冽杀的,可是以现在的金冽,别说杀烈焰堡堡主了,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杀了他,那他最后会死在谁的手里?谁又成为现在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呢? “大师兄,你在想什么?” “额,我在想……”金时发停下,一脸正义地看着他,“小五,如果那个堡主是坏人,日后为非作歹的话,为了武林的正义和天下的太平,你一定要杀了他!” 他是男主角,总不会变成坏人吧。 燕离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金时发忙着追上他,“你跑什么啊,你不是害怕了吧?” 燕离摇摇头。 “那你跑什么?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金时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点头了。 他有些感动,“小五,你知道大师兄心慈手软,不会教你干杀人的事对不对?” 燕离继续摇头,“是你不像那种有心思搭理武林正义的人。” 金时发:“……” 他们本就在山上耽误太久了,一路上又没有太急着赶路,所以回到山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燕离本就对这个庄子里的事漠不关心,至于金时发,他身为大师兄,关键时刻却不出现,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如果他会轻功,他一定早用轻功回去了,可他不会,又不能让燕离带他回去,只能步行了。 按理说烈焰堡的人应该走了,毕竟挑衅没有挑一天的,现在天都黑了,他们应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不是挑衅而是踢馆了。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是来踢馆的,金时发和燕离刚踏进半城山庄,就看到满地的狼藉,遍布视野的残瓦碎片,守卫家丁们都受了伤,门口也没个看门的。 好在他们没有杀人,毕竟是半城山庄杀了人,以半城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等于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了,烈焰堡与半城山庄纯粹是个人恩怨,一旦牵扯上武林,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有一点金时发倒是不明白,半城山庄是江湖第一大庄,烈焰堡就算来挑衅也不可能出动所有人,顶多派上几十人,怎么就将这第一大庄毁成这个样子? 加上庄里还有陆芊芊和郑钱在,两人在江湖上也是二流高手,想打败他们也没那么简单。 金时发看了燕离一眼,发现他也在看他,似乎也在思考同样的事情。 踏进山庄内院,看到的是烈焰堡的暗人,按照金时发笔下的描述,烈焰堡精卫暗人,一身漆黑铁甲,头戴精钢面具,腰间均系有红色腰带,衣带飘飘,整齐划一,煞气逼人。 他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而半城山庄的铁卫下人都被他们制服,被绑着跪在地上,连郑钱和陆芊芊也不例外。 金时发其实真的很想找个壳缩进去,燕离武功还是半吊子,他就压根不会武功,连郑钱和陆芊芊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他更是死定了!不过他不能,无论他是不是他们的大师兄,起码他是个人,干不出来这种事。 看到他出现,所有半城山庄的人投来期望的眼神,那样崇拜,仿佛知道自己一定会获救。 金时发在脑子里迅速回想小说里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想了好半天,他才发现小说里根本没这个情节! 烈焰堡的人根本没来半城山庄挑过衅,他们又不按套路出牌! 现在该怎么办? “大师兄,”燕离悄悄凑到他耳边,低声唤道:“注意气场。” 金时发看了看他,双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傲然地看着一干人等,燕离跟在他身后,一脸的小弟样。 所有烈焰堡暗人集体抖了一下。 金时发心里雀跃了一下,脸上装得威严,轻咳了两声,“你们的首领何在?” 其中一名打扮略不同的暗人僵了僵,然后挺着胸膛走出来,只是仍然掩藏不住他抖动的双腿。 其实金时发也在抖,不过他坚信燕离的主角光环是不会死的,他只要跟在他身边,应该也死不了。 金时发又咳了两声,伸手—— 那名为首的暗人忙吓得跳到了身后的房顶上。 于是金时发呆了。 那人警惕地看着他,好像他一动手就准备还击的样子。 金时发讪讪地把手收回来,学着陆奇英的样子,冷冷地抬起眼看着那人,冷声道:“放人。” 王四站在房顶上,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怕他会突然出手,还是恶言恶语地叫道:“你说放就放!” 金时发错愕地看着他,烈焰堡严谨残酷的训练,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胆小鬼,面前的这些人像极了烈焰堡暗人,可是房顶那个? 金时发就那么错愕地看着他,王四就那么恶狠狠地瞪回来。 燕离不忍心打扰他们眉目传情,看着郑钱问道:“四师兄,你们是怎么被抓的?” “那人武功很厉害,”郑钱扬起下巴,示意房顶上的王四,“他的一招一式,好像是故意克制着我们的武功,所以我和师姐才会不敌。” 听了他的话,金时发就更纳闷了,照这么说这人的功夫很高啊,那怎么还怕成这个样子? 王四心里才知道,那些专门克制半城山庄的武功是他前几天跟高人学的,为的就是今天挑衅可以将他们通通抓住。 可是众所周知,金冽身为半城山庄大弟子,江湖上新起之秀,最厉害的武功不是半城山庄的功夫,而是他自创的霸刀,刀气之强,能把人切成无数块做成红烧肉。 最主要的是,他对金冽有阴影啊! 堡主不是说有强援来相助嘛,所以他挑完事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走,强援在哪里?哪呢哪呢? 看他怕成那个样子,金时发决定要在气场上压倒他,输人不输阵,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等下要真打起来,只能靠小五超强发挥了。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更加冷冽,眼睛斜斜睨着王四,“放人!” “就不放!”王四还想跳,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顶上了,于是又往后缩了缩。 金时发:“……要不……决斗?” 王四刚想说“不要”,可是看到下面站着的一堆黑压压的暗人,不好说出口。 “决斗就决斗,谁怕谁!”说着,他又往后缩了缩。 金时发悄悄扯了扯燕离的衣角,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看起来这家伙武功并不咋地,等下他如果真下来决斗,就由你上,别说大师兄不给你表现的机会啊。” 燕离撇着眉看着他,“那你呢?” “我负责观战和指点你啊,这是多好的实战机会啊。” 燕离:“……” 29.有人来挑事 金时发考虑到,燕离刚刚学武,上房顶上打太挑战他了,还是先让那个人下来。 “喂,不是说决斗吗?你下来。” 王四抖了下,“凭什么我下去,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好吧我上来。” “停!”王四忙着伸出手制止他,“还,还是我下去吧。” 金时发偷偷笑了笑,脸上威严依旧,“那你下来吧。” 王四走到房檐边上,刚要起跳,又停下了,眼睛瞪着金时发,“我为什么要下去和你决斗啊,我就是不放人,你能咋地?”刚才他仔细研究过了,才发现他今天没有带刀。 没有带刀的金冽,可怕系数少一半啊。 “我告诉你金冽,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有本事咱俩什么武器都别用,赤手空拳地打啊!”王四强硬地说道。 依照当初金冽的骄傲自负,一定会欣然答应,虽然即使不用刀他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好歹能多撑一会儿,撑到那个强援来。 金时发点点头,“可以啊。”反正有刀没刀他都不会。 王四一听放宽了心,从房顶上跳下来。 金时发向燕离眼神示意了下,燕离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摆出接招的姿势。 王四一愣,奇怪地看着燕离身后的金时发,“怎么不是你打吗?” “开玩笑!”金时发象征性地笑了笑,“你不是来挑衅半城山庄的吗?又不是来挑战我的,我是大师兄,要想和我打,当然要把我下面的四个师弟师妹打败啊。” “可是他们已经被我打败了。”王四不理解地指着被绑着的郑钱和陆芊芊。 “可是我没看到啊,所以不算,我怎么知道你是单挑还是群殴把他们打败的。” “当然是单挑!”王四忙道。 金时发左右张望了下,“谁能证明?谁能证明?” 郑钱和陆芊芊当然不会这时候多嘴,烈焰堡的一干暗人都是闷葫芦,当然也不会说话。 王四:“……” “那这小子是谁?”王四有些嫌弃地看着面前瘦小的少年,这么白,跟小白脸似的。 听他问起,燕离站直身体,双手抱拳,一派大师作风,“在下乃是半城山庄庄主的第五个入室弟子,燕离。” 闻言,王四瞥起眉,“陆老头又收了一个徒弟。” 管陆奇英叫“陆老头”,又这么怕“金冽”,金时发想,他知道他是谁了。 “喂,你是烈焰堡的暗人吧?”他问道。 “不是啊……”王四想也不想地回答,说完他恨不得把自己舌头拔起来。 “你是帝都四霸的王四吧?” 王四忙着捂住脸,又飞回到了房顶上,一脸看到怪物的神情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金时发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整本小说里,金时发最喜欢的角色就是这个王四了,虽然他连酱油都不算,顶多是个炮灰。 帝都四霸是当初为了塑造半城山庄在江湖上的威望写出来的,现在基友是种流行,虽然金时发不写耽美,可是总也会在自己的书里加上一对基友,王四就是这对基友里面的那个受。 帝都四霸,三男一女,那个女的跟了其中一个男的了,剩下的那俩于是就搅基了。 在古代,搞基这种事情并不能被大家所接受,于是王四和他家小攻陈四就想,如果能被天下第一大庄认可了,在江湖上也算是站住脚了,然后傻不愣登地就俩人单枪匹马闯江湖第一大庄来了。 那时候金冽刚学会一身好本事,正愁着无处施展呢,这俩人就冒出来了,于是王四和陈四还没见到陆奇英,就已经被金冽打败了。 打斗中,王四袒护陈四先离开,自己落在了金冽手里。 那时候的金冽毕竟还小,气血方刚,争强好胜,王四已经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人了。 本来败在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里,王四已经很恼火了,这个小兔崽子把他关在了地牢里,也不说怎么处置,只是每天来看他,东看看西摸摸,像把他当成怪物研究一样,王四忍不住地见他就骂,不见也骂,闭眼做梦的时候都在骂他。 金冽脾气本就不好,听他这样骂,终于有一天恼了,把牢房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把王四扒光了,双脚用绳子绑住吊在房梁上。 “你再叫啊,再叫把所有人叫起来看你这个样子,我倒是很期待。”那时候的金冽对他邪恶地笑着说道。 “臭小子,要么你就杀了我,否则等我下来了,我一定找人把你先奸再阉再奸!”王四身为帝都四霸之一,最会的就是怎么折磨人。 金冽眼睛一亮,一副差点忘了的样子。 “既然你要这么对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四始终记得金冽的那个笑,那时候的金冽还不到二十岁…… “王四啊,你现在这个样子,等一下想方便的时候,一定很尴尬对不对?”金时发抬起头看着半垂的某个位置。 王四心里一紧。 金冽对他咧嘴一笑,十分体贴的样子,“没关系,我帮你系上。” 王四:“……” 然后,金冽就把自己头上绑头发的发带拆下来,把他那个位置绑住了。 绑得不紧,不至于废了他,可是王四的人啊!都丢完了! 金冽给他的理由是,反正他是下面那个,用也用不上,废了也没关系。 王四就那里被系着,被倒吊在房梁上呆了一天一夜! 这没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一天一夜金冽都蹲在那里死死地盯着他。 第二天居然若无其事地放他走了! 他本来想报仇来着,可是金冽说如果他再见到他,还是扒光了吊起来系上,只是这次不是在没人的地牢里,而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种糗事又不能让陈四知道,他只能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 从那以后他对他就有了阴影,听到“金”和“冽”两个字都不行,今天要不是有人找到他,说是有法子帮他报仇,他才不踏进这个地方! 他瞪着笑得前俯后仰的金时发,恨恨地把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 “是老子我又怎么样!”王四说得底气不足,那个高人只教会了他对付半城山庄武功的办法,没教他怎么对付金冽的霸刀啊! 当年他就是吃了霸刀的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刀法肯定更精进了! “没什么,”金时发继续装蒜,“所以,你是决定放人还是决定决斗?” “不如让我来和你决斗如何?” 只听一声极其有力的声音传来,似是从很远的地方,又似乎很近,那声音的震撼,让所有人心口一颤。 只见人影一闪,一袭黑色身影从上空凌跃而降,犹如鬼魅一般,那人一身黑衣,头上蒙着黑布,从头到脚围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两个眼睛来,腰间围着一条红色腰带,绚丽逼人。 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到了王四的身前,连王四都被吓了一跳。 燕离皱了下眉,“烈焰堡堡主?” 黑衣人扬声大笑,“小伙子有些眼力,”说着,他将视线转移到了一脸茫然的金时发身上,“听说,你是半城山庄的大弟子是吗?” 金时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家伙气场太大了,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 “又听说,半城山庄属你武功最高,陆奇英早晚都会被你超越,你独创的霸刀刀法更是一绝?”黑衣人冷声反问,只露出的那两只眼睛紧紧地锁住他,就像盯住猎物的老鹰般锐利。 “这个听说你听错了,”金时发忙着摆手说道:“师父武功那么好,就算过个一百年我也打不过他老人家,我的霸刀更不是一绝,很多很多绝,瞧我刀都没带在身上。”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又何必谦虚,来,让我好好试探一下你的功夫。” 金时发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吧……” 他可不想没死在男主角手里,死在他手里啊。 燕离挺身护在金时发身前,同样冷漠地看着黑衣人,“堡主若想动手,怎么也得先把他四个师弟师妹打败吧。” “凭你也配!”只听黑衣人怒喝一声,一掌已经打了出去。 燕离闪躲不及,被这一掌打得老远,吐出大口鲜血。 “打败了老五,还有我这个老四呢,老四老四!”郑钱见燕离被打伤,忙着说道,只是碍于被绑着,无济于事。 黑衣人看也不看他,凌厉的手掌变为爪,向金时发抓来。 金时发忙着躲到柱子后面,只看着柱子被他硬生生地抓出五个洞来。 金时发绕着满院子跑,黑衣人围着他追,黑衣人似乎并不是真心想杀他,否则哪里给他逃脱的机会,似乎是想在试探什么。 陆芊芊被他绕的眼睛有些晕,“大师兄,你跑什么啊?” “我在拖延时间啊,”金时发一边跑着一边抽空回答他,“我是老大,老二不在,杀了我下一个就是你了!” 陆芊芊“哦”了一声,觉得相当有道理。 又绕了一圈之后,黑衣人没了陪他闹的心思,眸光一闪,他的爪转了方向,直接奔了燕离的方向去。 燕离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又受了伤,轻而易举地就被他锁住喉。 金时发脚下一滑,顿住了脚步。 30.一刀又一刀 “大哥,不是,大叔,别冲动,淡定淡定!”金时发紧张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掐着燕离转了个身,另一只手掐住一旁郑钱的脖子。 两人的脸顿时憋得通红。 陆芊芊松了口气,幸亏他没长三只手。 黑夜人看着金时发,冷冷地勾了下嘴角,“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松手了是吧?” 金时发陪着笑脸,“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除非你承认你是小人! 黑衣人点点头,用脚踢向王四的腰间,将他腰间的匕首踢出来,金时发向后闪了闪,匕首刚好落在他的脚边。 他拿起那把匕首,不解地看向黑衣人。 “既然你不动手,那双手也留着没用了,用这把匕首,刺向你的手臂!” 金时发脸色一僵,“不用这样吧。” “或者,你想看他们两个死?”黑衣人掐着他们的手紧了紧,只见他们的脸色更红,话都说不出。 郑钱红着眼睛看着他,燕离努力地挣扎着摇了摇头。 “捡起来!”黑衣人一声怒喝,吓得金时发一抖。 金时发颤颤巍巍地将匕首捡起来,手有些发抖。 “刺进去!”黑衣人又是一喝,手上的力道更紧。 郑钱已经有些翻白眼了。 金时发咬咬牙,就当被蚊子咬了,这样想着,他右手拿着匕首,想也不想地对准自己的左臂刺了下去。 靠,真他妈疼! 他别开眼去,不想看自己顿时鲜红的胳膊。 燕离见状使劲地挣扎,可是奈何动弹不得半分。 黑衣人冷笑了声,“刚才腿还挺能跑的嘛,再对着自己的大腿刺一刀!” 金时发苍白了脸抬起头吃力地看着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也苍白得厉害。 “你这样挟持着他们俩,让我一刀又一刀地刺自己,要刺到什么时候,把我自己刺成马蜂窝吗?!” “怎么?怕了?”黑衣人讥讽一笑,笑中满是鄙夷。 看着燕离和郑钱在他手下苍白的脸色,金时发吐了口口水,呸了一声。 “你不是就是折磨我让我死嘛,我死之后记得放人就行!” 他把手臂上的匕首狠狠地拔了出来,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抹上去。 黑衣人一惊,掐着郑钱的手忙着松开,手指对着匕首弹去,金时发手指一痛,手中的匕首顿时被他的指力弹得老远。 “想死?”黑衣人皱起眉。 “我不想死!”金时发冷冷看着他,“可我也不怕死!” 他从来都不想死,可是这一大庄子的人绝对不能不救,与其这么一刀刀地把自己刺成马蜂窝,倒不如来个痛快。 “你觉得我在你死之前,先杀了你的师弟们怎么样?”黑衣人刚刚松开的手又掐到了郑钱的脖子上,斜睨着眼睛看着他。 郑钱刚松了口气没多大一会儿,脖子上又多了一只手。 金时发脸色有些狰狞,他看着郑钱和燕离,脸色明明通红,嘴唇却白得厉害,白得惊人。 他咬咬牙,手臂已经痛得麻木了,他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意识,只是混沌地动着。 他吃力地弯腰,捡起刚才被弹到地上的匕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对着自己右边的大腿刺了下去,他的双腿一软,立马就跪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大腿流了一地,红得鲜艳,看着触目惊心。 金时发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不止双腿,整个身子几乎都瘫在地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拄在地上,疼得他嘶哑咧嘴的,但是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黑衣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金时发倔强地抬起头,吃力地说道:“还想刺哪?痛快都说了吧。” 他大力地喘着气,呼吸都是极其困难的。 燕离吃力地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即使为难,还是拼命地想要摇头。 “不要……”他微弱地发出声音。 “给你一个痛快,最后一下刺在胸口,敢不敢?”黑衣人冷言说道,似乎料定了他不敢。 金时发笑了笑,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汗水一滴又一滴地滴在地上,他痛得几乎昏迷。 “记着,要一下刺到底!”黑衣人又说道。 良久,金时发缓缓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他看了看被绑起来的一干弟子,哭得满脸泪水的陆芊芊,同样泪湿满面的郑钱,还有,红着眼睛看他的燕离。 金时发一直都觉得,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只能在电视里看到。 他觉得这种场景真的很讨厌,他很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那么煽情! 会让他不舍…… 金时发打从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不是爹妈早死的孤儿,是爹妈不要的孤儿。 他浑浑噩噩地活了很多年,有人喜欢他有人讨厌他,不过他都觉得不在乎,只要不是所有人都讨厌他就行了,反正又不是给别人活的。 反正,无论怎样,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他自私地活着,像个废柴一样地活了二十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好不坏。 因为他都是一个人。 稀里糊涂地来到自己书里,和书里的人物成了师兄弟,让他第一次知道了家人的感觉。 虽然平时不怎么表现,可他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 他咬住下唇,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甩掉刚才的思绪,越想越牵挂。 “记得放人!”他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拿起匕首猛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他感觉到,身体里源源的热流正在向外涌。 燕离瞪大了眼睛,所有人屏住呼吸。 燕离感觉到黑衣人狠狠地僵了一下,连掐着他们的手都微微放松了些。 黑衣人似乎想要松开手上前去看,看了他的胸口一眼,随即又用力掐住燕离和郑钱的脖子。 “怎么不刺到底啊?”黑衣人不满意地说道。 金时发脸色煞白,用尽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都没有半点气力。 “我……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不如……你来帮帮我?”金时发抬起头,喘着气看着他。 黑衣人想了想,松开掐着郑钱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仍然掐着燕离,向他走来。 他越来越靠近,空闲的那只手提起来,想在他胸口的那把匕首上用力。 金时发突然拔出匕首刺向他,黑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带着燕离闪身到一旁。 金时发是拼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的,只是站起来一下,腿上的剧痛让他立即又倒了下去。 “大师兄!” 趁着这个空子,燕离狠狠用力,挣开了黑衣人,忙着跑到金时发跟前。 黑衣人有些不悦,提起一掌便向他打来,燕离带着金时发,一旦闪开打中的就是他,于是他不闪不避,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 “不要……”金时发吃力地说道。 以燕离的武功,根本无法和他抗衡。 黑衣人冷冷地勾了下嘴角,不自量力。 他又加大了手上的掌力,燕离五脏六腑翻腾得厉害,吐了大口鲜血。 金时发吃力地扶着地面站起来,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滴。 他用尽力气,向他们接掌的地方撞去。 两股揪斗的内力,被他撞开了来,燕离顺势又向黑衣人打去一掌,黑衣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提手回掌。 可他竟被燕离的掌力生生地打退了来。 即使没有受伤,没有吐血,可他竟能接下他的掌力,还将他打退! 黑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燕离。 “恶贼,受死吧。” 高子云突然回来,身后跟着大批的武林中人,从大门进来,向着烈焰堡的人冲来。 黑衣人似是达到了目的,飞身离开。 “大师兄!”燕离顾不得其他,忙着扶起再度跌倒的金时发。 金时发已经失去了意识。 金时发是疼醒的,他疼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疼。 他的整个身子都肿了起来,身上已经被包扎好了,整个人缠得像木乃伊,脸色依旧苍白着,毕竟失了那么多血。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他炕边上的燕离。 他就那样坐在他的身边,低着头,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蜡黄得不成样子,眼睛红红的,拉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直闷着头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这边的手也带的疼了起来。 他只能吃力地动了动手指。 感觉到他动了,燕离忙着抬起头,手紧紧地握住他,神色满是担忧。 “大师兄,你怎么样?是不是还很痛?”他紧张地问着。 当然痛!金时发本来想点头,可是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还是摇了摇头。 燕离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松下来,“你已经昏迷九天了,终于醒了。” 半个月……他第一次昏迷,就这么给力? “大夫说你失血太多了,即使没有伤到心脏,也伤了心脉,如果十天里醒不过来,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说着,燕离拉着他的手,像是自我安慰般呢喃,“还好你醒了,还好……” 金时发想说话,想告诉他没事,想问他有没有怎么样,可是他觉得身体无力得厉害,连说句话都是极困难的。 “水。”好半天,他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字。 “哦。”燕离忙着跑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水。 水还是温的,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在那里放着,凉了就去换,不眠不休地守了九天。 31.血腥的身世 他扶着金时发半起身,喂他喝水。 脱水太久,金时发喝完了整整一杯。 “还要吗?”燕离问他。 金时发轻轻摇了下头。 喝了些水,他有了些力气,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嘶哑,“你不是被打伤了?还有没有事?” 燕离摇摇头,“没事,我伤得不重,已经都好了,你的伤才重。” “那庄里呢?郑钱和陆芊芊怎么样?” 燕离继续摇头,“他们都没事,四师兄本来还和我一起在这里守着的,后来实在累极了,就回去休息了。” 金时发放下了心,“烈焰堡的人是怎么解决的,我记得我昏迷之前,看到二师弟回来了?” “嗯,师父本来打算在华山陪着令掌门多呆些日子研究剑术,就让二师兄先回来了,二师兄路上听到烈焰堡的人来庄里挑衅,就找了些江湖上的朋友及时赶了回来,那些烈焰堡的暗人见形势不对,立马就走了。”燕离向他一一说道。 “这么简单就走了?没有动手吗?”金时发不解地问道。 燕离摇头,“没有。” 不应该啊,他们来挑衅的,怎么可能见到人多就打也不打就走了? “烈焰堡来庄里挑衅,这是那天才刚发生的事,烈焰堡的暗人向来要求严谨,不会走漏消息,庄里的人都被抓了,高子云是怎么在路上听到消息的?听谁的消息?”金时发提出他的疑问。 “这个我们也很奇怪,”燕离皱起眉,“二师兄说是在一个茶寮听小二说的,可是后来他再回想,他记得去华山的路上没有那间茶寮,而且那间茶寮好像新盖的样子,一个客人都没有,后来他又回去看了看,那间茶寮已经不见了,一砖一瓦都没留下,凭空消失了。” 金时发有些惊奇,同时又想到,半城山庄好歹是江湖第一大庄,守卫何等森严,就算王四的武功专门压制郑钱和陆芊芊,和还有庄里的一大帮守卫弟子呢,怎么会被他们几十个人轻易地全部抓住了? 这事太可疑了,甚至可怕,那种感觉,似乎幕后有一个黑手,操控着一切。 那个烈焰堡堡主,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他想的那些,燕离自然也想到了,金时发刚刚醒来,他不想他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三师姐很担心你,来看过你很多次,每次都哭着回去,二师兄虽然没进来过,但我知道,他每晚都在房外守着,师父听说庄里出了事,你又受了伤,立马就从华山赶回来了,为你诊脉确定你没事,这才安心,每天都会抽空来看你。”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他的注意。 听到他的这些,金时发是头一次生病有这么多人关心,以前大学的时候,为了打工方便他没有住宿舍,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为他担心关切。 他感觉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暖意,连身上的伤似乎都没有那么痛了。 等等…… 金时发紧张地抓住燕离的手,“你说师父为我诊过脉?” 燕离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点头应道:“是啊。” “他……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燕离回答。 那么……他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内力吗?难道是他的身上金冽的内力还在,只是他不会使用,又或者陆奇英当时一颗心思都在他的伤势上,没有注意那些? 他身上的纱布,因为太久,有血迹印了出来,看着那些鲜红的血,燕离的思绪飘到他用匕首刺向自己的那一瞬间。 金冽是半城山庄除陆奇英外的第一高手,江湖上的后起之秀,一套霸刀闻名江湖,甚至有传言说金冽的武功已经比陆奇英高出了。 那么,他那天死活不出手的原因是什么,还有,那次他被弟子用烟锅烫伤,他连高子云的一枚石子都躲不开…… 燕离想,他明白了什么。 无论传言怎样,无论是真是假,对他好的,为他和兄弟反目的,替他每晚不吃饭送饭的,是他眼前的这个人。 “大师兄,以后你遇到和你武功一样高的人再动手吧,以后再发生什么事就让我出手吧。”他笑着对他说道。 金时发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我会好好学武功,好好保护大师兄,不让大师兄和我的爹娘还有姐姐一样……”燕离的声音越来越低,当初他就是没能力保护他们。 说到他的身世,金时发对他的身世一直很好奇,似乎和他的设定不一样,比他设定的要复杂得多。 “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金时发这样对他说,他一直都在。 想起那段往事,燕离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冷,又带着绝望的伤痛。 “那时候我十二岁,姐姐大我两岁,爹爹是樵夫,我经常跟着爹上山砍柴,虽然不富贵,起码衣食无忧,爹娘感情很好,从来不会吵架,姐姐也很温柔,烧的一手好菜,每天都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吃,我们一家人很开心。” 金时发不插话,安静地听着。 “那天我和爹上山,看到山上有个人受伤晕倒了,我和爹就把那人救回了我家,悉心照料。” “大概一个月,他康复了,他说他是普通的商人,回乡的时候遇到劫匪才会受伤逃到那里。” “那时候我们都信了他,”燕离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笑中带着恨,“我们都忘了,我们家乡那里很太平,方圆三十里都没有劫匪,他受了伤不可能逃出三十里之外。” “养伤的那段时间,他和爹爹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为了给他补身子,爹爹每天都会打很多猎物回来。”燕离看着前方,思绪却似乎飘得很远。 “那天天气很好,我和爹爹打了很多猎物,爹说时候还早,我可以在山上多玩一会儿,他先把猎物送回家。”说到这里,燕离的脸色又变了变,手狠狠地握成拳。 “我在那座山上长大的,没什么可玩的,就也回家了,离得老远,我就听到了姐姐的哭喊声,我忙着往家里跑,家里的窗户没关,从窗户里我看到,那个人正在强.暴我的姐姐!” 金时发伸手握住他紧握的拳头。 燕离没有看他,继续说着,“等我走近了,那个人已经一刀杀了我姐姐,院子里,还有我爹娘的尸体,娘的衣服也是不整齐的……” 金时发咬了咬牙,他可没设定这么禽兽不如的角色! “即使姐姐已经是一具尸体,他还是不放过,继续在蹂躏着……”燕离红了眼眶,眼泪抑制不住地滴落在金时发的手背上。 金时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他也是孤儿,不过那是他的父母不要他,他们不知道在天南地北活得好好的,而他的父母姐姐,死得这样凄惨…… 他只能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松不放。 “爹爹是樵夫,家里最多的就是柴,我趁着那人还没有注意到我,将火石摩擦扔到柴火堆里,火迅速烧了起来,整个房子都烧着了,我烧毁了我的家,我的家人,只为了能把那个人烧死!可是那人武功很高,他竟跳出房顶逃了出来。” “他发现了我,向我打了一掌,把我打下了山坡,山坡很陡,他以为我死了,但是我没有,我还活着,等着杀了他给我全家报仇!”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金时发问道,这样的人,他都恨不得亲自杀了他! 燕离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让我叫他鹰叔,他强暴姐姐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后背纹着一只好大的老鹰。” 不知道名字,这叫难办了,单凭一个鹰叔去哪里找,至于纹身,他总不能见人就扒人家衣服看后背吧。 “那他的长相呢?” “我到死都忘不了!”燕离狠狠咬着牙,眼睛都瞪得浑圆。 记得长相就好,可惜他俩都不会画画,不然可以画出来,那样找人就方便得多。 燕离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不断滴落。 “小五,不要想了。”他柔声安慰,“那些噩梦会过去的,我会帮你报仇,一直陪你找到仇人杀了他为止。” 燕离怔怔的,良久,低下头看着他。 看着他发黄的脸色,还有明显的黑眼圈,金时发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这几天你也没好好休息吧,炕上暖得很,上来睡会儿吧。” 燕离依旧怔怔地看着。 “我还是很累想睡,陪我好吗?” 良久,燕离才回过神,脱掉鞋子躺到他的身边,真的很暖…… “其实小五,你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金时发这样说道,对于作者而言,对自己的每个主角都有种特殊的感情,可能是书里出场率太高吧。 燕离错愕地转过头看着他。 金时发闭着眼睛,因为他的伤不好翻身,只是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 “小五,发哥会一直都在的。”所以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是孤儿,也许命运不同,却都是孤单一个人,只能相互做伴。 32.发现大秘密 燕离从里没有这样舒服踏实地睡过一次觉,炕上很暖,可真正暖他的心的,是睡在他身边的这个人。 他睡的不久,只睡了一会儿,金时发还没有醒,睡得很安静,燕离想,如果不是他有伤在身,指不定怎么翻身折腾呢。 燕离侧过身看着他的睡颜,眼神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贪恋。 他想同他在一起,永世在一起,那种感觉他说不清楚却很强烈。 有时候,只想同一个人在一起,那并不意味着喜欢爱否,那只是种迷惘的执念,那种在海上漂浮惊慌失措,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时,不肯放手的执念。 燕离几乎忘了被人疼是什么感觉。 这个人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打他欺负他,后来却又莫名其妙地对他好了,也许只是把他当作玩物,也许是别有目的,他都不介意。 他可以不在意也不想知道,这一切的原由真相,只要他和他的永世相伴。 再说,他一无所有,又怕他别有所图什么呢。 在这个人为了救他,竟然被自己的二师弟打了一掌的时候,无论那时候他为什么不闪躲,他都已经把他当作海中漂浮的救命稻草了。 燕离又看了会儿,躺正身子,呆呆地看着房顶。 那个人就睡在身边,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这种感觉真好。 他看着房顶,觉得房顶的木板上似乎不太平整,好像有些细小的纹路,只是不明显。 古代没有天花板,有人家的房顶就是架起的几根房梁木(方便上吊用,嘿嘿),有的就是吊起打平的木板,金时发房里的房顶就是吊的木板。 自从正式跟着陆奇英学武功之后,燕离感觉到他的五感越来越敏捷,敏锐的视力让他看清房顶木板上那块细小的纹路是文字。 字写得很小很小,就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几乎写满了,而且刻得很浅,所以即使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加上是房顶是木板做的,使得那些字更不明显,若不是功力大有长进,燕离怕是也看不到。 那段文字旁边夹杂着一些图案,一个简笔小人拿着把刀各种动作,仿佛是武功招式。 在这些的纹路的最上面,写着更小的四个字——霸刀刀法。 这就是师兄自创的霸刀刀法?! 燕离瞪大了眼睛,刚才他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就被刀法心法所震撼,他虽然武功还不好,可并不代表看不懂,那样精妙的刀法,真的是师兄自创出来的? 难怪他年纪轻轻就闻名江湖,成为无人不知的新起之秀,难怪有人说他的武功怕是陆奇英也不敌,难怪烈焰堡堡主也要非和他动手不可。 可是,刀法这样厉害的大师兄,怎么好像…… 燕离转过头看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时发已经醒了,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看了很久。 燕离有些慌,怕他以为他在偷学他的武功而对他误会,当初他偷看陆奇英的时候被他发现,他也不曾如此惊慌。 “你在看什么?”金时发问道,“看得那么认真。” 金时发没有看到他的惊慌,有些好奇地也往上看。 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燕离稍稍松了口气,心还是提在胸口没有放下去。 “大师兄,我没有偷看,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我没有刻意去记……”他还是急着解释。 金时发听不懂他说什么,干脆就没听,仔细地研究着房顶。 金冽的灵魂虽然不在了,身体毕竟还是他的,当初他的武功那么高,五感自然比燕离还要强得多,自然也看得清房顶木板上的字。 至于他晚上睡觉为什么听不到其他动静,那是因为他只有金冽的身体,没有他的警惕性啊! 他睡觉的时候和死猪一样一样的。 看清上面的字,金时发的眼睛也跟着瞪大,脱口而出道:“原来刀谱和心法在这啊!”让他翻天覆地地好找,他一直以为是一本书呢。 燕离闻言有些古怪地看着他,“这不是大师兄自创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在哪?” “……”金时发心里一紧,“额,你也知道,我之前脑袋受过伤,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了,再加上这里之前一直都放的是床,床顶上有床幔,把那些字都挡住了,所以我才没想起来。” 燕离点点头,对他的解释半信半疑,脑子摔坏了忘了武功,可是至于连内力都消失了么。 他深邃的眸子敛下来,眸色渐深。 房顶上的文字刚刚好是金时发原来放床的位置,若不是金时发为了建炕把床搬了,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连燕离都能看得见,郑钱和陆芊芊估计也能,更别说高子云和陆奇英了,好在只有躺上床的时候看角度才是正确的,加上字本来就小,又站在不对的角度,这才至今没被发现。 只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样下去总会被发现的,不是对他们见外,只是这毕竟是自创绝学。 好吧,其实燕离就是对他们见外。 “大师兄,刻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尽快毁了吧。”燕离向他提议。 现在还不行,他还不会背呢。 在他原创的小说里,金冽的霸刀使得出神入化,烈焰堡堡主就是死在了他的霸刀之下,男主都不敌,后来还是各种神兵利器背后高人,加上他好几个老婆围攻,才能勉强打败金冽,而且那场决斗他还没写就被天花板砸穿了。 这么厉害的刀法,就这么毁了多可惜啊,他需要给霸刀找个优良血统卓越体格的传人。 其实金时发忘了,他自己就是最最优秀的学武体格,无论天赋体质,他和男主都是完美中的完美,精英中的精英。 只是金时发没有那个心思,他想哪个现代人自己穿越到古代,都不是很有练成绝世高手的心思。 他眼睛亮灿灿的,似乎会发光一样,看着燕离。 “小五,你想学霸刀吗?” “不想!”以为他又误会他真的偷看,燕离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想就不想呗,干嘛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啊…… 金时发有些失望,眼睛也暗了下来。 看着他暗下来的眼睛,燕离猜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确是喜欢霸刀的,这样厉害的刀法没有几个武者可以抵挡得住诱惑,更重要的,这是他亲自所创,比起学习,他更甚的,是珍惜。 这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按照陆奇英的习惯,他应该一会儿就会来看望金时发。 他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燕离慌了神,死活也不肯离开,只怕他离开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就会没了呼吸。 陆奇英虽然不悦,倒是也由着他去了,眼下他既然醒了,就是脱离了危险,他若是还赖着不走,怕是会被人看出端倪。 什么端倪,燕离自己也不知道,却莫名地心虚了。 他起身下床,又把金时发仔细检查了个遍,确定他没事,这才离开。 金时发在心里盘算着他的小九九。 这么好的刀法,这么好的武学苗子,怎么可以浪费了呢…… 现在就只差霸刀那把刀了,那是金冽偶然得了一块精铁,铁中带血而不锈,他便找了天下最好的铸剑师铸造。 奇怪的是,铸剑师铸到一半就精气耗尽人亡了,金冽只能带着半成的刀找下一个铸剑师,结果又是如此。 他一连找了十二个顶尖铸剑师,牺牲了十二条性命,这才铸成这把霸刀,霸刀是霸刀刀法的关键,正是它本身嗜血的体质,才彰显霸刀的威力。 只是那刀哪去了呢,金冽不是从不离身的么,怎么他醒了就没见过了? 难道是金冽那次和陆芊芊一起被人袭击受伤,被人拿走了? 燕离说得没错,到了晚上的时候,陆奇英听说他醒了,亲自端着晚饭来他房间里看他。 陆奇英带来的是清粥小菜,不油腻,很适合虚弱的他吃。 金时发伤得是左臂,右手没事,倒是不会影响吃饭。 不过他现在没有吃饭的心思,迟迟没有动手拿粥碗。 “冽儿可是用饭不方便?为师来喂你。”说着,陆奇英就要端碗。 “不不不。”金时发忙着端起碗,直接张嘴往嘴里灌,不方便是一定的,但是不至于到了要人喂的地步,还是长辈。 陆奇英看着他将一碗粥喝光,欣慰地笑了笑。 喝完粥,金时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师父……” “嗯?” “听说……我昏迷的时候,您为我诊脉来着?”金时发提着心谨慎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 “嗯,”提到这个,陆奇英皱起眉,让金时发心里一紧,陆奇英说道:“冽儿当时的伤势严重极了,失血过多,几乎没了脉搏,好在现在没事了。” 陆奇英欣慰地笑着。 “……只是这样?”他没有发现他的内力不见了吗? “难道是冽儿现在不舒服?为师再来为你诊脉。”陆奇英皱起眉,伸手要探他的手腕。 “不是不是!”金时发忙着把手背在身后,“我好了,哪里也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 陆奇英收回手,还是有些不放心。 33.副庄主很烦 “对了师父,你打算怎么找烈焰堡报仇?”金时发忙着转移话题。 说到报仇,这不是金时发小气,唯恐天下不乱,而是依照他对陆奇英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会白白吃亏的人,而且他身为第一大庄的庄主,就算为了维护在武林中的威望,也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的。 “报仇?”陆奇英皱了下眉,“谁说我要报仇了?” 这下金时发不理解了,陆奇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看他的神情,陆奇英笑了笑,“冽儿,你如何确定来的那些人就是烈焰堡的人?” 金时发瞪大了眼睛,不是吗? “依照江湖上烈焰堡暗人的打扮,他们惯穿黑衣和面具,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假冒也十分容易,不是吗?”陆奇英向他解释道。 说得也有道理。 “师父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假冒的吗?”总要去烈焰堡兴师问罪一下吧。 “如果那天来的那个黑衣高手真的是烈焰堡堡主,冽儿觉得,单凭燕离的武功,可是和他抗衡这样久吗?”陆奇英看着他问。 这倒是,可是男主的潜力是无穷的啊。 何况,是触到了男主不可侵犯的底线。 “可是,也许那个堡主是真的堡主找的替身,高人总会隐秘一点的,也不能证明那些人不是烈焰堡的啊。”金时发这样说。 “这个为师也想过,所以不会善罢甘休的,终有一天会向烈焰堡讨一个公道,不过眼下武林对此事众说纷纭,为师身为第一庄庄主,安抚武林才是当务之急,免得多生事端。”陆奇英道。 金时发不是很明白,依照他看武侠剧的经验,这时候陆奇英应该带人讨伐烈焰堡,向他们讨个说法,才能树立第一庄的地位和威信,这样被挑衅了,却不做任何反应,这样才奇怪吧。 也许是他太狭隘了,才会这么想,也许陆奇英身为庄主,想着用非武力的方式解决吧。 可是,当今天下有谁敢假冒烈焰堡的人呢,烈焰堡就相当于黑道中的半城山庄,顾名思意,烈焰堡,如地狱烈火,一旦惹上即惹火上身,如影随形,不死不休。 谁没事假冒黑道,况且如果真的是假冒的,那么烈焰堡怎么可能乖乖背了这个黑锅? 金时发想,陆奇英一定另有打算。 “冽儿,等你伤好以后,为师就昭告天下,封你做半城山庄副庄主如何?”陆奇英笑着提议。 金时发瞪大了眼睛,脸上有惊无喜,“为什么?” “此事虽然你受伤,可是你处理得甚妥,为了不惹怒烈焰堡堡主,挑起半城山庄和烈焰堡的战争,宁愿一招不出,还刺了自己三刀险些丧命,你的英明早已名扬天下。”陆奇英笑呵呵的,虽然为他受伤心疼,同时又欣慰。 ……他不动手是这个原因吗?金时发觉得脑子有点短路。 “你果然没教为师失望,所以为师决定,提你坐副庄主之位。” “可是,芊芊日后是要嫁给小五的,师父这时候让我做副庄主,万一五师弟误会怎么办?” “离儿?” ……这称呼怎么一下就改了? “离儿这次表现也很好,明明自知武功不敌,还是拼尽全力和敌人抵抗,这才撑到子云回来,同样功不可没,所以为师决定带他离开。” “离开?”金时发呆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陆奇英点点头,“烈焰堡的势力愈发大了,已经涉及到江北一带,为师决定亲自去调查一番,查查这个堡主到底是谁,顺便断了他在江北的门路。” “师父决定带小五一起去?”金时发还是呆呆地眨着眼睛。 陆奇英又是点头,“燕离是个好孩子,偷看芊芊换衣服这事定是做不出的,这次又立了大功,为师这次带他出去,为的是历练他,同时多拜会些高人,传授他更高的武艺,日后好接任你的副庄主之位。” 男主的魅力果然不一般啊,陆奇英不但亲自教他武功,还带他去拜会高人,怎么不见他对其他弟子这么好呢。 等等。 “接任副庄主之位?”金时发疑惑地看着他,“师父没有儿子,难道不把庄主之位传给你这个女婿吗?” “庄主之位当然是你啊,”陆奇英看他的眼神更疑惑,“这不是为师早就决定好的吗?” 金时发有点想哭,他怎么都不知道啊,你如果早说把庄主之位给他,金冽何苦成为反派啊! 不过他不想做庄主啊! “师父,徒儿资质浅薄,庄主副庄主什么的都担当不了大任,师父还是把庄主之位传给五师弟吧。”金时发十分谦恭地说道,实际上心里已经有无数草泥马在奔腾了。 陆奇英摇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比起燕离的拼死抵抗,你的舍己为人才是成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必备精神,把半城山庄交给你,将来师父仙去才能放心啊。” ……他不是舍己为人,是没法子啊! “离儿资质极高,将来学有所成,做你的副庄主,相信是能很好的辅佐你的,芊芊必是不会反对的,她对庄主夫人的位置一向没什么心思,为师相信即使你做了庄主,还是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不会!他一定虐死他们! “可是师父,你也说五师弟资质极高,将来有他坐镇半城山庄,才没人敢来冒犯。” “可是比起他,冽儿你的霸刀更胜一筹啊。”陆奇英笑眯眯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金时发:“……” “师父我手受伤了,估计以后都拿不了刀了!”金时发忙着指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说道,这个伤总算有点好处。 陆奇英盯着他的手臂看了好一会儿,狐疑地抬起头看着他,“你受伤的不是左手吗?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 ……再说就露馅了,他总不能承认他是个水货,不是他的徒弟,是个冒牌的吧! “师父我的伤很重,很久很久都好不了,真的很久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好的,万一那些恶人一听我做了副庄主,趁师父带着五师弟出门来闹事,徒儿一定保护不了山庄的,到时候半城山庄没准半个都保不住了。”最后金时发自暴自弃了。 陆奇英没有出声,似是不悦了,金时发不敢抬头看他,乖乖低着脑袋由着他瞪。 半晌,陆奇英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师父慢走!”金时发的脑袋一直没敢抬起来,直到脚步声完全没了,这才深深地吐了口气。 原版剧情不是这样的啊! 开玩笑,他当庄主?江湖上一定有很多人想来挑战一下他的霸刀的,到时候别说霸刀了,不到八刀他就死翘翘了。 燕离以后武功会很高,天下霸主也会是他,由他当这个庄主最好不过了,安全又健康,而且还不违反剧情。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陆芊芊一定不是陆奇英亲生的,一点都不给自己闺女打算。 他拒绝得这么直接,一定惹恼了陆奇英,他应该不会再让他做庄主了吧。 金时发安心地闭上眼睛,忽地又睁开,看着房顶上的小字,他勾了下嘴角,继续闭眼睡觉。 金时发因为受伤,又继续了在房里吃饭的日子,由陆奇英派来的一个小弟子伺候着。 头一次有下人伺候,金时发干脆就不自己动手了,只管坐在床上等着小弟子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庄里格外吵,每个人好像都在讨论着什么,很惊叹的样子。 他还觉得老有人在他门前晃悠。 这个江湖上嘛,不外乎就那么几件大事小事,小事他不关心,大事他管不了,他只管养伤吃饭就行了。 吃完饭,大夫例行来帮他换药。 “有劳大夫了。”金时发谦虚地说道,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否则惨的一定是自己,这个道理他深有体会。 “不敢不敢。”大夫忙着一拱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能为金大侠换药诊治,是老朽的福气。” 金时发:“……”大侠?真是个新鲜的称呼,估计是知道了他刺自己三刀的事吧,不过这有什么厉害的吗?还大侠? 大夫准备好,开始给金时发解纱布,看到他的伤口愈合得还算不错,重新上药,拿出新的纱布缠上。 金时发乖乖地等着,已经不算太疼了,只要不自虐去按伤口。 大夫一边包扎一边摇头,不敢置信的模样,眼中闪着钦佩,“金大侠果然武功高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以一人之力消灭了采花四狼,伤口竟然还没有裂开,佩服佩服!” 采花四狼?那是什么玩意?还有他什么时候消灭的? “大夫,你说的金大侠,是哪个金大侠啊?”金时发不解地问道,应该是别的姓金的吧。 “当然是您这个金大侠啊!”大夫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他,好像自己是年轻二十岁追星的小伙子。 ……虽然被人夸金时发很高兴,但是能告诉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还来不及问,大夫已经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走了,那眼神仿佛在说“别装的,我懂的”。 他错愕地看着一旁的小弟子,那个小弟子更是一头雾水。 算了算了,估计是那大夫老糊涂了吧,那些当医生的,一般自己多多少少都有点病,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34.分别在眼前 “对了,小五今天怎么不来看我了?”金时发问道,小五不是挺爱往他这跑的么,虽然来了什么也不干,找个犄角旮旯坐着看着他,可是今天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哦,五师兄要随师父外出游历,应是在准备行李,所以无暇过来吧。”弟子说道。 陆奇英去江北探查烈焰堡的事不宜张扬,所以对外宣称带着自己的新徒弟外出游历。 金时发低下眼睛,这就要走了么,怎么觉得心里那么失落落的。 无意识地抬起眼睛,他看到房顶上的字画。 “我让你去厨房帮我找一根筷子般粗细的碳条,你找到了吗?”金时发问那名弟子。 “哦,”小弟子这才想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布包,里面是根黑色的碳条,“我找不到这么细的,就把粗的磨细了,不知道行不行。” 金时发接过来,有什么不行的,能写字画画就行了,总比那些毛笔好用得多。 “不知大师兄用这碳条做什么?”小弟子好学地问道。 “没什么,玩玩而已,给我拿几张纸来,然后就出去吧。”金时发吩咐。 小弟子不再多问,乖乖地去拿了纸张交给他,然后退出房去,给他关上门。 小弟子刚刚出门,金时发立马把一旁椅子上的碗筷拿开,把纸平铺在椅子上,完成他的大业。 房外的骚动依然没有停止,甚至有更严重的趋势。 碳条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金时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桌上的纸叠好收起来,应该再让他多找几根来。 敲门声响了响,金时发一喜,忙叫请进。 进门的是郑钱,金时发不知怎的,有些失望。 郑钱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惊喜地扑到他的身边,“大师兄,你真是我的偶像!” 金时发呆了呆,半晌问道:“是呕吐的对象吗?” “怎么会呢?”郑钱瞪大了眼睛,“大师兄这么厉害,上午才杀了采花四狼,下午又打败了黑白双煞,逼得他们退出江湖,我现在最崇拜大师兄了!” ……盲目崇拜不好。 不过,他说的那个是他吗?他怎么不知道? “八戒,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一整天都在炕上,没下去过啊。”金时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帽子太高了。 “怎么会呢,大师兄就别谦虚不承认了。”郑钱明显不信。 “真的,那个小弟子可以作证,我真的没出去过!” “大师兄不是说有起床气,让小弟子中午你醒之后再进来伺候嘛?采花四狼就是上午死的,难道不是你假装赖床,实际偷偷出去杀了他们又赶回来的?”郑钱一脸“我知道真相,别糊弄我”的样子。 额,你当他是楚留香啊,盗帅级别的…… “我是真的赖床,还有那个什么黑白双煞,这是下午的事吧?这样那个小弟子可以证明我没出去过了吧。” “你让那个小师弟给你拿了纸笔之后,不是也打算他出去,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实际上也是偷跑出去和黑白双煞决斗了吧。”郑钱说得头头是道,分析得津津有味。 ……八戒,没事干你老瞎脑补什么啊。 “当然不是,我一直在房间里。”金时发说得嘴巴都累了。 “那你说,你在房间里做什么?” “……”金时发摸摸鼻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郑钱撇撇嘴,“大师兄真笨,不会撒谎说在睡觉嘛。” “对对对,我就是在睡觉!”金时发忙着接话说道。 郑钱:“……” 金时发:“……” “好了大师兄,你就别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的为人,我们都懂。”郑钱看他的眼神更加崇拜。 金时发觉得身上伤口不疼了,脑袋开始疼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是我呢?”这一点金时发十分不理解。 “采花四狼临死之前,还有黑白双煞退隐之前说的啊,你动手之前不是留下姓名了吗?” ……谁啊,干好事留他的名,又不会颁发好人好事奖。 郑钱又在这崇拜了会儿,金时发就以困了为理由把他赶出去了,反正无论他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几天下来,金时发发现自己已经闻名江湖了,天南地北几乎所有的恶人都解决光了,事实上他连炕都没下去过啊! 伤口已经开始发痒了,金时发又叫小弟子找来几根碳条,画了一幅拐的图纸给他,叫他照着做。 他已经勉强可以下床了,只是毕竟伤在大腿,以至于他的脚上还是无力,隐隐作痛,他只能先做一副拐撑着自己走路。 拐刚做出来,金时发迫不及待地架起来出门,笔直地朝着陆奇英的房间去了。 小弟子忙着跟上,看着他架拐的样子有些新奇,这玩意原来是这么用的啊,大师兄好聪明啊。 他要去陆奇英的房间,经过后院的时候,发现他就在亭子里坐着,手中正擦拭着兵器房里挂在墙上很久不用的那把刀。 那么久没用,刀身上却没有半点锈迹,反而闪亮逼人。 金时发夹着拐,快步朝他走去。 看到他下床了,还是夹着拐,陆奇英先是新奇,随即赞许地点点头。 “这个东西甚好,甚好。” “师父以后用上了,徒儿也给你做一副。”金时发没好气道。 陆奇英瞪他一眼,“你这是咒为师呢?” “我是怕师父又杀采花四狼,又和黑白双煞决斗,天南地北杀了那么多恶人,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 闻言陆奇英放下刀,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你知道了?”他说得坦荡,丝毫不怕金时发身后的那名小弟子听到。 果然是这样! “师父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平时都习惯用剑的,为了假冒我都改用刀了。”金时发一字一句说道。 陆奇英笑呵呵地捋了捋羊须胡,“好说好说。” “……就为了让我当副庄主?”金时发无语地看着他,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 “当然,”陆奇英点头,“你不是说万一有人来半城山庄闹事,要和你挑战,你身上有伤怕敌不过么,还说你年纪太轻毫无作为,如今你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杀掉那么多恶人,怕是再没人敢来和你挑战,你的侠义也已经名满天下了。”陆奇英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 金时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是怎么想到这么九曲十八弯的方法的? 他想了想,豁出去了,大不了就以这次受伤为由,说他的武功被烈焰堡堡主废了,看他还怎么逼他做庄主! “师父,其实我……” “现在我的英雄帖已经送到各门各派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如今是我半城山庄的副庄主,冽儿这时候不会想说什么被烈焰堡堡主打成重伤,不止受了外伤,还受了内伤,武功都没了吧。”陆奇英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容中却带了些冷意。 金时发一时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不会武功的事是没法开口了。 “师父,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喊,说那些人根本不是我杀的,都是师父你杀的!”金时发使出杀手锏。 陆奇英抬抬手,示意他喊吧。 金时发深吸一口气,对准后院,张嘴就要喊。 他身后的小师弟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师兄,我们都知道了,师父一回来就告诉我们了。” “……那郑钱还跑来对我崇拜什么?” “哦,最近大师兄受伤,四师兄不能和您玩,最近挺无聊的。” ……郑钱! “大师兄,能做副庄主是多么荣幸的事,半城山庄还从来没有过副庄主呢,您是第一个,为什么不开心呢?”那个弟子十分不理解。 金时发苦着脸摇着头,“你不懂啊,不懂……” “好了,后天为师就要和离儿离开了,冽儿你要好好治理半城山庄啊。”陆奇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那把刀离开。 “那师父什么时候回来?”金时发问,既然已经板上钉钉了,总要给他个时间期限吧,让他也有个盼头啊。 陆奇英停下脚步想了想,“三五年吧,最多不超过十年。”说完继续离开。 金时发:“……” 他觉得,他不是开玩笑的。 三五年…… 本来他该愁的是要做这个时刻有生命危险的庄主三五年,可是他脑子里瞬间想到的是,小五要走了。 没个三五年不会回来了,也许他在外面拜了更多高人为师,爱武成痴的他一定更舍不得回来,所以,他和小五,要分开了? 很久很久不会再见…… 这种感觉真难受。 他一转身,多日没见的燕离就在他的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见到他,金时发莫名地脸红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燕离看着他,神情如冰霜般寒冷。 “额,小五啊,你怎么来了?行李准备的怎么样了?”金时发首先挑起话题,可是说到行李,他的心头竟酸酸的。 燕离只是看着他,不言不语。 被他这样看着,金时发愈发觉得心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虚什么,他只想落荒而逃。 “小五,发哥我伤口有点疼先回去了啊,你们走那天我会去送你们的。”金时发架着拐快步走着。 小弟子刚要跟上,就看到一道身影抢先一步,燕离即使不用轻功,两条腿也比金时发三条腿走得快,两步就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将他拦腰抱起来,避开他身上的伤口,朝他房间的方向走。 35.不过是春梦 小弟子还来不及跟上,燕离已经抱着金时发回了房间,用脚关上门,小弟子呆呆地停在房门口前。 燕离抱着金时发,笔直地走向炕,将他放下。 不是金时发太邪恶,是眼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让他那么想误会呢。 燕离放下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炕前,定定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看得金时发心里发毛。 他有些害怕地往里面缩了缩。 “小五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燕离上前一步靠近他,“我看一下大师兄的伤势。”说着,他伸手就扯他的衣服。 “不用了,我没事……” 金时发忙着说道,可是燕离像是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只顾着扯他的衣服,燕离手臂有伤,一只手挣脱不过他,眼看着自己的上衣被他脱掉,露出自己包扎纱布的胸膛。 扒完上身,燕离开始把他裤子。 金时发忙着按住他的手,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吧……” “大师兄腿上也有伤,我也看过才放心……”燕离专注地脱着他的衣服,似乎势在必行。 “你不是要走了吗?”金时发突然说道。 燕离的手一僵,动作停了下来。 “后天就走了,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行李吧,我的伤真的没事了。” 燕离敛下眸子,半天没说话,就在金时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我不想去。” “哎?为什么?”金时发有些意外。 他记得他那本书里,虽然没有陆奇英带着燕离出门这一段,可是中间却是有段情节是陆奇英让他去江湖上历练,从此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声名大振,大家对他的崇拜堪比《神雕侠侣》的神雕侠侣杨过。 他也是那时候认识了女二号女三号女四号……就是杨过的郭芙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不过杨过的心里只有小龙女一个,燕离是来者不拒。 按理说燕离应该很想去江湖上历练一下,既能认识美女,又能学到武功,小说里他走的时候和陆芊芊感情正浓,可他还是二话不说就走了,然后给陆芊芊领了一堆姐妹回来。 怎么现实中不是呢? 看着金时发变来变去的表情,燕离抿紧唇,“大师兄很想让我去吗?” “当然啊。”金时发立马回答道,那样他才能学到一身好武功啊,杨过的武功不就是和一大帮子人学的,小龙女的师父只有一个,后来不就不是杨过的对手了。 所以说隐蔽江湖不食人间烟火是没有长远前途的。 燕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看他这副表情,金时发立马就蔫了,“额,你这是大学生毕业之后都会犯的社会恐惧症,呆在半城山庄你最多也就是练成像高子云那样的二流高手,不,他比二流高手厉害一点,一流高手又算不上,顶多算个一点五流高手,出去历练一下,这样你才能变强。” “更强?”燕离抬起眼睛看着他。 金时发点点头,“是啊,更强,高子云打不过你,甚至打败烈焰堡堡主。”顺便保护我啊。 燕离低下头,似是在犹豫。 金时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那大师兄会等我吗?”燕离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专注地问道。 “……” 金时发一时间没搞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不呆在半城山庄,他一个不会武功还顶着一个高手名衔的菜鸟,又能去哪里。 “额,你放心吧,我当然会等着你,我不会和你抢庄主的位置的,等你一回来,我就把庄主的位置还给你。”他说的等,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我不是说这个,”燕离看着他,那眼神,金时发看不明白,“算了,你只要答应等我就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他低下视线,目光又落在他的裤子上。 金时发忙着提住裤子,“我真的好了,真的真的!”怕他不信,金时发使劲点头保证。 良久,燕离叹了口气,低着头似乎在低语:“算了,现在的确太急了些,日后还有机会。” 金时发不解地看着他,这小子嘀咕什么呢。 他突然抬头看着他,“还是等我回来吧。” 金时发更懵了,等他回来干嘛。 “大师兄不要和三师姐走太近好不好?”燕离眨着眼睛委屈地和他说着。 额,他这是怕他抢他的未婚妻么,他对他点点头答应,话说小五,不要露出这种眼神好不好,卖萌可耻的有木有。 “那离二师兄也要远一点,可以吗?”还是卑微可怜的眼神。 哎?这个为什么?不过想了想,小五应该是知道高子云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提醒自己远离这个危险人物吧,这次他点头点得很痛快。 唉,大师兄有很好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才能写出那么多小说,但是显然他是没长脑子啊。 额,心眼也没长,你以为男主是担心你被人扑倒吗?其实人家是想自己来啊。 “那我回去了。”得到保证,男主角信心满满地回去了。 只是他走后,金时发的脑子瞬间就空了,后天他就走了呢,走三五年,甚至可能是十年,最少也要一千多天,他才活了八千多天,为什么他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呢,空空的,好像什么东西被挖走了。 他从怀里掏出没完成的纸,拿起就放在炕边上的碳条,扭着脖子继续看房顶上的字句,一字一句,认真地抄写在纸上。 不知道抄了多久,他就那么睡了过去,以前他经常做梦,都是噩梦,梦到的无非是在孤儿院的种种,还有在社会上为了生活各种苦逼,可是自从穿越之后,他就再也没做过梦了,更别说是春梦,生平头一遭啊。 他梦见的不是别的,就是那次在后山上,他和燕离相互慰藉的那次。 梦中他看着燕离满头大汗,眼中是第一次的新奇和贪恋,他竟也感到十分地满足,明明当时他只是急着想纾解,可是梦中,他竟因为他而再次挺了起来。 他的那里,在他的手中更加兴奋,而他也是卖力地取悦着燕离,甚至最后蹲下来,用嘴含住。 看着燕离舒气的模样,他竟觉得是如此性感,竟然在……心动…… 梦中的燕离更没有经历过用嘴,本能地按住他的后脑,在他的嘴中抽动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的原因,金时发竟没有感到半点不适,甚至还很餍足。 以前他也挺人说过口交,都是在大学的时候听朋友说和自己女朋友怎样怎样,那时候他就觉得反胃恶心,和女人尚且如此,怎么和男人,他却没半点不适? 感觉他快到了,而自己却因为自己蹲着没人安抚,他又不想自己动手抚慰自己,他一边含着抽动,一边抬起头看他。 燕离迷离着眼睛,沉醉着张着嘴,脸色红得异常,嘴唇也红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咬过,有些水润红肿。 他松开他的那里,站起来,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梦里,不是燕离吻他,而是他主动吻了燕离,不是死命地唇瓣紧贴,是唇舌交缠的舌吻,久久不分。 他抓着他的手让他搂着自己的后腰,自己的手同样搂着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十指交缠。 他们紧紧地搂着,那里也紧紧地贴在一起,燕离经验不足,只是呆呆站着,身子不安地扭动。 金时发虽然也没经验,可是好歹生活在现代,没见过也听人说过,没看过a片也学过生理学,他们那里紧贴,金时发的腰部一挺一挺着,两个人的那里一次一次地碰撞抽动,另有一番感觉。 他们的唇没有分开,手没有分开,那里,也没有分开。 在同时泻出的那一瞬,金时发立马就醒了,天已经黑了,他的额头满是大汗,身下早已湿了一片。 尼玛,这梦也忒真实了点,比那次真正的彼此安慰还要激烈暴力啊! 那件事他本就没当作什么,那次之后他几乎就忘了这件事,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呢,做春梦没事,能不能换个主角,换个女的啊!罗玉凤都成,起码性别不是问题啊。 他的身体还是有些燥热,一定是炕太热了,他明天就下令不许再给炕底烧火了! 他急忙忙地下炕点灯,又换了条裤子,即使弄痛了伤口也不在意,他需要忙碌,只要忙起来了,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换了身衣服,本来想接着抄房顶上的刀谱和心法来着,才发现自己已经抄完了,接下来该开始画图了。 武功招式的图案可一点也不能出错,一个动作不到位,都可能会出错走火入魔,甚至小命都会有危险,金时发不敢有半点马虎,更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个梦。 只是人都是这样,越逼着自己不去想,就越记得清楚。 金时发的脑子一片混乱,连看着房顶都看不清楚了。 他把凳子搬到炕上,站到凳子上,伸手刚刚好碰到房顶,离得近了,他也看得清楚些了,手指摸着房顶上的图案描绘着,突然发现那些招式他都记得。 是啊,他只是没了金冽的武功,又不是没了金冽的记忆,如今再经提醒,招式都想了起来,只是想起来是一回事,他想如果他摆出这些动作还是像太极。 燕离就绝对不会打成太极,他天赋过人,学什么都快,不知道学床事快不快…… 他发现他又开始回忆那个梦了,最可怕的是,他对那个梦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时不时地回味一下,仿佛沉醉其中似的! 36.全都托付你 他忙着甩甩脑袋,却忘了自己现在在凳子上,他一个重心不稳要摔下来,四周没东西可扶,金时发伸手就去推房顶,虽然扶房顶也没用,不过那纯粹是条件反射。 不止如此,房顶被他这么一推,漏了个大窟窿。 金时发摔倒在炕上,好在冬天铺得够厚,不是很疼,周围满是掉下来的碎木板,还有一把没有光泽,但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的刀。 金时发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霸刀! 陆奇英要和燕离出发了,他们要走的不是一两天,所以不急着赶路,吃过午饭才要走,只是午饭的时候,金时发没来。 燕离有些失望,自己从那天离开他房间以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无论怎么样,起码他总会来送自己的吧。 可是他没来,燕离以为金时发是还没醒,可是下人来报说他早醒了,闷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奇英对他的秉性也是了解得通透,所以也没太介意,又不是不回来了。 剩下的三个弟子告别,陆奇英又交代了些什么,无外乎是让他们多多帮助金时发治理山庄之类的,交代完,两个人翻身上马。 “师父师弟,此行路途凶险,查不出来就别查了,没找到名师就别找了,闯不了江湖就别闯了,保命最重要啊。”郑钱看着两人情真意切道。 陆奇英瞥他一眼,真是跟着他的大师兄混太久了,说话都是一个德行。 陆芊芊看着马上的燕离,才发现他和刚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似乎长高了点,人也伟岸多了。 “五师弟,你一定要小心啊,早去早回。”陆芊芊上前一步,对他温柔一笑。 燕离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敷衍之意明显,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恨不得那个人现在就冒出来。 他的敷衍,陆芊芊完全没看出来,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看着他这个样子,陆奇英似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离儿,我们走吧。” 燕离一僵,半晌点了点头,视线一直没有收回来过。 两个人驾着马离开,他没有看到身后陆芊芊已经变样的眼神。 燕离骑得很慢,似是刻意在等谁追上来,陆奇英也不催促,随着他架着马儿踱步。 金时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高子云和郑钱刚刚回院子,那一瞬间,他们几乎以为见到了怪物。 郑钱跑过去,新奇地摸了摸他的眼睛,他记得以前大师兄和他说过熊猫,郑钱还一直可惜自己见不到这么可爱的动物,如今他想他是见到了。 “大师兄你好厉害啊,把眼睛变得像熊猫一样黑,又能变得像青蛙一样肿!” 金时发懒得和他贫,把背后的巨大包袱交给他,“快给小五送过去,明天他们不就要走了。” 看着那个巨大型包袱,高子云皱起眉。 郑钱抱着包袱,无语地看着他,“大师兄,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什么明天走,今天师父和师弟就已经走了。” 他不是没睡醒,是根本没睡。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走了?” 郑钱点点头,“是啊,刚走。” “靠!”金时发终于忍不住骂了句,抢过他怀里的包袱,疯了一样出门去了。 跑到门口,哪里还看得到他们的影子,金时发沿着大路往前跑,不管他们要去哪里,只要出城,都必须走这条路。 金时发跑了没多大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包袱太重,就累得他气喘吁吁,他拄着膝盖驻足休息,大力地喘着气,腿上的伤还没好,手上抱着包袱也牵动了手臂的伤,胸口更是隐隐作痛,他的脸色都白了。 他看到旁边有匹马,就拴在客栈门前的柱子上,它的主人应该在客栈里面吃饭,他想也不想,解开绳子骑马就跑。 马的主人看到忙地追了出来。 “回头去半城山庄找马。”金时发一边驾着马往城门方向跑,一边回头对那人说道。 金时发不会骑马,虽然现代也有人没事干去骑马消遣,不过他没那个资本,所以马什么的这是第一次骑,骑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腰酸背痛,腿上的伤口更疼得厉害,不过他顾不得。 到了城门口,门口的守卫没有不认识陆奇英的,说他们刚刚出城门不久,现在追还赶得上。 手臂和胸口还好,他腿上的伤口已经裂开,血迹已经渗了出来,心口也因为马上颠簸而心跳过快。 他咬咬牙,想也不想驾马追去,为什么这么执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出了城门就是官路,燕离和陆奇英依然在官路上慢悠悠地走着,燕离时不时地回头,还是没出现他想见的人,他的心越来越沉。 “离儿,”陆奇英开口,“我们已经耽搁的够久了,是时候加快赶路了,否则天黑之前我们都到不了下一个镇子,总不能还回城里去过夜吧。” 燕离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人追上来,他对着陆奇英恭敬地点点头,“是,师父。” 金时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让马儿加快速度,只是潜意识地夹紧马腹,马儿吃痛加速前进,金时发隐约能看到前方有两个影子。 城外多得是树林,也许他看到的是只是树影或者什么动物,可是他就是笃定,那是陆奇英和燕离。 不知道要分离多久,总要见最后一面吧,金时发觉得他的人生虽然是一个茶几,可是上帝每次给他关门之前,都会再给他打开一扇窗,老天爷应该不会对他那么残忍。 他正要再使劲夹马腹加速,马儿吃痛嘶鸣,仰起前蹄,金时发拉着缰绳的手就没用力,被马这么一闹,彻底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次别说伤口裂开了,他的身上肯定又青紫了满身。 马儿舒服了,对他呲了呲鼻子,像是在——笑! 金时发咬咬牙,再看过去,那里已经看不到人了。 他的腿伤又痛得厉害,根本站不起来,看来真的追不上了…… 陆奇英和燕离刚刚加速跑了没多大一会儿,燕离突然停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见他又停下,陆奇英不得已也只能停下来,“离儿,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燕离不确定道。 “你是说刚才那声马叫?” 其实他们离得很远,远到根本听不到什么马叫,起码燕离听不到,陆奇英能听到不过是因为他高深的内力,加上那声马叫声音的确不小,再细微的声音他就听不到了。 “这里是官道,来往商旅官兵很多,有马叫也是很正常,冽儿身上有伤,是骑不了马的。”陆奇英说道。 燕离闻言错愕地抬头看着他,师父知道他一直在等谁? 陆奇英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惹得他一阵僵硬,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除了那个人…… “你是冽儿带回来的,你和他关系最好,你要走了他却不来送你,你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不过他身上的伤必然骑不了马的,所以他不会来的。” 除非是有人帮他,就算有人帮他驾马,他那身伤怕是也受不了马上的颠簸。 他说的燕离心里也明白,刚才他也没听到什么马叫,只是刚才那一瞬,他的心好像突然就揪了起来。 “离儿,走吧。” “师父等等,”燕离忙道:“我,我丢了东西,我想回去找找,马上就回来!” 说完不等陆奇英反应,骑着马就往回冲。 看着他的背影,陆奇英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燕离骑着马往回冲,心里盘算着就到城门口,只到城门口,如果他还没来,他马上就走,再也不回头。 还不到城门口,离得老远,燕离就看到前方有匹马,马边上还有个人摔倒在地上。 金时发正懊恼着,心里泛着疼,突然听到了马蹄声,他抬起头,看着本来人影已经消失的方向,有个人骑着马跑了回来。 那个人,就是他的小五。 金时发一兴奋,刚才半天没站起来,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同时没忘了拉了下外袍,遮住他腿上渗出来的血迹,至于手臂和胸口,裂开不大,血流得不多,加上他的衣服本就是暗色,看着不明显。 虽然看着那个人就是金时发,可是不走到他的面前,燕离就是无法相信。 直到看清楚眼前人的狼狈,他紧悬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一个翻身下马,动作敏捷,十分流畅,其实,他是等不及地想靠近他。 “小五,还好你回来了!”金时发感动得此时真想扑上去抱住他,可是考虑到自己身上的伤,他不敢靠得太近,怕他发现。 燕离紧紧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 金时发发现最近他很喜欢这么看着自己啊,那样的眼神赤裸裸的,好像要吃人一样。 他拍拍自己的脸,真是想太多了,他忙着把巨大型包袱交给他。 燕离看了他一眼,低头打开。 里面是一本刀谱,一本心法,还有一把刀。 金时发本来是随便用碳条抄在纸上,打算就那么给他的,可是要知道碳条和铅笔是一样的,用手一滑就模糊了,保存几个月还行,他一走就是几年。 为了安全起见,金时发这几天苦命练毛笔字,虽然写得还是见不得人,起码能够认出来是什么字了。 主要是把字练得够小,那样才能写到这本买来的空白书册里,没写过毛笔字的人都知道,用毛笔写小字简直就是在画蝌蚪,完全看不出比划,之后一个黑点。 37.师兄教接吻 燕离摸着那两个小本子,里面的字扭扭歪歪的,比他的还难看,可是就是那样丑的字,让他觉得如此好看,好看得让他鼻子发酸。 “小五放心,房顶已经被我毁了,我虽然会被但是也记不全了,现在全天下只有这么一本霸刀刀谱和心法,都在你这里了。”打死他也不说房顶是他不小心毁的。 燕离抬起头看他,眼中是浓浓的情感,“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金时发不明白,为什么毁房顶吗?失误失误啊。 “为什么把这些都给我?”燕离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 “想让你变强啊,免得在外面被人欺负。”金时发说道,而且那是他自创的武功,他知道自己不是练武的那块料,总想知道有人学会之后,这霸刀到底威力多大吧。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给郑钱?”燕离不给他缓神的机会继续问道,就算他和高子云陆芊芊的感情一般,可他和郑钱的关系一直不错。 他就是想逼他说出口,他是特别的。 “哈?这个……”金时发抓了抓脑袋,“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给你,你不许教别人哦,可以将来教你儿子,或者我儿子,不过等咱俩有儿子再说。” 燕离勾了勾嘴角,“也许咱俩可以有同一个儿子。” 金时发表示茫然了,燕离也没再多作解释。 “还有这个,我终于找到了,”金时发指着霸刀,“我一直忘了放在哪里,原来一直放在房顶上,早就答应了要给你,今天终于可以给你了,只是它原来光泽很亮的,不知道怎么不亮了,没准太久不用生锈了吧。” 只是那样的精铁,会生锈吗?谁知道呢,这年头不锈钢都不靠谱,何况是古代。 霸刀毕竟太贵重,燕离面露疑难,“你把霸刀给我,你用什么?” “我你就别管了,我不用也成。”用也没用。 “不,这个我不能接受……” “不行!”金时发冷下脸,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怒了,严肃的神情满是认真,“你必须拿着,因为是你,我才想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你不可以拒绝!” 燕离愣住,随即笑了笑,点头,“好。” 金时发缓下脸色,“这才乖嘛。” “发哥。”燕离把秘籍放进怀里,把刀背在身后,看着他深情唤道。 他头一次主动这么叫,金时发有些不习惯,脸瞬间就红了。 燕离看着他,原来他这么容易害羞。 “发哥,我记得你和我说话,在一个叫美国的很远的地方,分别的时候,亲友都会献上一个吻祝福是吗?”他看着他,单纯的眼睛看起来无害极了。 殊不知这是大灰狼看着小白兔的眼神啊。 金时发点点头,“是啊。”那会儿他和他胡扯,把地球的七大洲都说遍了。 “那大师兄也给我一个祝福吧。”说完,燕离手臂一捞,就把金时发捞进怀里,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金时发发现现在小五已经和他一般高了耶,哎?他在干什么? 金时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却还是傻傻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任对方搂着自己的腰,亲吻着。 其实这样搂着,胸膛贴着胸膛,金时发胸口的伤有些疼,可是他就是说不出阻止的话。 燕离不再像上次亲吻时那样笨拙,只知道把两个人的嘴唇死死地贴在一起,他含着他的唇瓣,辗转地吻着,摩擦着,可是似乎就是觉得不对劲,好像还是不是这样,还是无法满足,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茫然中,他只能含着他的唇瓣,睁开眼睛看着金时发,跟他一比,金时发淡定多了,就是脸有点红。 燕离不解地看着他,祈求他帮忙,他想要的更多,可是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带着水雾,看起来可怜又动人。 看着他这个样子,金时发忍不住就笑了。 燕离看他的眼神更加懊恼。 “笨蛋,祝福吻都是亲脸颊!”金时发被他含着唇,说话都是使劲才能说清楚。 他想挣开他,燕离搂着他腰上的手一紧,使他更加贴近,金时发又想起了那个梦,感觉他家小弟弟有些不对劲,可是燕离搂得死紧,一副你不教我不松的架势。 金时发无语,他的接吻经验为什么要他来教啊,他自己都是在实践中学习的,他女朋友经验都比他自己多。 看着他走神,燕离有些恼怒地咬了下他的嘴唇,却还是不肯松开,就含着其中一瓣,看起啦有些好笑。 金时发又忍不住笑了笑,仿佛是着了魔般,不受控制地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那种触电的感觉,让燕离惊愕地张开了嘴巴,同时也松开了他的嘴唇。 金时发伸出舌头,探进他张开的缝隙间,几乎一下子就触碰到了他的舌头,燕离一惊,舌头立马缩了回去。 金时发笑着收回舌头,这个纯情小青年啊。 “会了吧。”金时发准备离开他的怀抱。 燕离走了一下神,看他要走,手上力道一紧,又将他搂回来。 “不会!” 他霸道地说道,然后继续吻了上去。 金时发又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伸出去的手却依旧没有推开他。 燕离含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探向金时发的口中,金时发闭着牙关,他的舌头流连在外进不去,不过他也不急,就那样伸舌勾勒着他的唇形。 那种感觉让金时发一惊,触电般一动不敢动。 燕离像是邀功般地看着他,“是这样吗?” 不等他回答,他又继续去勾勒,舌头描绘着他闭紧的牙关,他的牙床和每一个牙齿,让金时发更是身子一颤。 他和他的女朋友也接过吻,次数也不少,可从来没有像燕离这么认真过,一点一点,好像十分新奇,贪得无厌。 金时发咽了咽口水,眼睛空了。 看着他蠕动的喉结,燕离一时情迷,松开他的唇低头舔了一下。 “啊……”金时发张嘴发出满足的呻吟。 燕离一喜,忙着趁机吻住他,将舌头伸了进去,找到他的舌,与之纠缠。 金时发这才惊醒,舌头忙着闪避他的,燕离却不放过他,舌头随着他的如影随形,几乎扫遍了他整个口腔内壁,最后逼得无路可走,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燕离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似乎要不够,他只能更加大力地吻着,舌头更加深入,像是想刺进什么地方,想代替什么贯穿一样。 他们的吻狂热炽烈,久久不分,燕离不会换气,憋得脸通红,金时发像是承受不了他的猛烈,也不会换气了,脸红得厉害。 燕离是不经人事的小伙子,有些事情一旦挑了头就控制不住,像是要把他榨干一样。 即使他们都快憋死了,依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松开。 金时发情迷着,突然被松开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到了一股更大的快感,他这才感动胸前一凉,他的前襟不知何时被拉下了,拉得不多,只露出他的小红豆。 而燕离只是随着本能,明明他的唇已经让他如此贪恋,可是当他亲吻他的耳垂时,看到金时发闭目喘息的样子,他觉得很开心。 他想,金时发那个神情,好像不是痛苦,似是快乐。 他悄悄记住每个让他会有这种反应的位置。 原来亲吻的时候加上舌头会事半功倍,燕离记住了,吻着他的耳垂,时不时地撕咬,还用舌头舔一下,果然看到金时发反应更甚。 燕离像是受到了鼓舞般,吻继续往下,到他的脖子,到他的胸前,金时发因为身上还有伤,左胸的位置还包着纱布,所以燕离只能看到他右边的红豆,他盯着那点看,本能地就含住了。 金时发同一时间发出一身叹息。 幸亏他没继续往下扯衣服,不然他伤口裂开的事就被发现了。 燕离咬着那点,轻轻拉扯,舔吻,竟感觉到那里变硬了,他有些好奇地含住另一个,一样轻咬舔着,过不了一会儿也硬了。 他发现金时发硬的不只有那里,还有…… 他发现自己也…… “大师兄……”他的眼睛水水的,委屈地看着他。 金时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光了,忙着把衣襟拉好。 燕离咬着唇,像只可怜的小狗,拉住他的手,覆住自己站起来的地方。 金时发好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啊。 “你,你快走,师父还在前面等着你吧?快走快走!”金时发有些慌乱,忙着赶人,自己到底怎么了。 “大师兄……”燕离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金时发被他那样的眼神瞅得无语,“你,你不是会自己解决了嘛,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去!” 燕离摇摇头,神情依旧可怜。 金时发瞪大了眼睛,一般人有了第一次知道,就知道了情欲是什么,都会有第二次,过了这么久,这小子一次手枪也没打过?奇葩啊! 燕离仍然看着他,眼里的水雾几乎立马就流出水来。 “大师兄帮我……” 金时发还在犹豫。 “疼……”燕离痛苦地说道。 于是金时发崩溃了,这熊孩子还没发育好呢,这么憋久了容易落下病根啊,他都是为了陆芊芊等人以后的性福考虑! 金时发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莫名地不痛快。 金时发帮他解着腰带。 燕离破涕为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师兄帮我,我也帮大师兄。” 说着,他也要解金时发的腰带。 38.春梦变现实 “不用了。”金时发按住他,他的这双手,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取悦陆芊芊吧。 他突然的冷漠,让燕离不解。 金时发知道陆奇英还在前面等他,他不能在这再耽搁了,而且这种事做完一定会满身狼藉,陆奇英闺女都那么大了,到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 解开腰带,燕离的立马挺立在了空气中。 哎,到底年轻不经挑逗啊,金时发感慨,呸,自己要不教他怎么舌吻,怎么挑逗得起来,自己真像诱奸未成年的变态大叔,虽然燕离已经成年了。 刚刚他那一瞬间的冷漠,让燕离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不打算帮自己吗?就那么一直蹲在那? 莫不是自己过了…… 燕离想着要不把裤子拉上得了,老这么遛鸟也不是办法啊。 金时发咬咬牙,梦中他控制不了,可是现实中……他真的办得到吗? 燕离皱了下眉,要把裤子提上。 金时发拦住他,燕离不解地看着他,下一秒,金时发已经张开嘴,含住。 燕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他…… 在这方面,金时发也是个新手,所做的动作全是按照梦中来的,还有就是自己的本能。 他的嘴被撑到极致,几乎阻断了他的呼吸,燕离的双腿有些发软,整个人几乎站不住。 金时发本来想像梦中一样含着抽动来着,可是真到了现实,反倒做不出来了,即使做出来,他的嘴巴都被填满了,他半分也动不得。 燕离咬着下唇,似痛快又似极致快乐。 只是这样被他含着,那样温暖湿热的地方,让燕离几乎把持不住。 他无措地抓住金时发的肩膀,紧紧地抓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只觉得心里慌得厉害,让他甚至有些害怕……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金时发矜持也晚了,他试着动了下,没想到这小子个子不大,这玩意倒不小,他只是稍微动了下,就已经到了他的喉咙,让他整个脸憋得通红。 于是金时发放弃了,他决定不再动作了,用嘴巴含着,舌头在里面舔吻吸允着。 燕离口中顿时传出更大的吸气声,抓着他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他含着顶端,舔了又舔,柔软的舌头勾勒吸允着。 燕离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终于还是泄了出来,他忙着想退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就直接留在了他的嘴里。 好在金时发也并不是急着往外退出,即使留在了自己嘴里,表情只有不适,却没有半点厌恶。 嘴里的味道呛得惊人,那样腥的味道,金时发忙着转头吐了出来,他就不理解那些咽下去的人,自虐还是作死啊。 燕离纾解了,原地站着喘着粗气平复自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紧张害羞,怯怯地低着眼睛不敢抬头。 金时发看了他一眼,罢了罢了,反正他这个当爹的,青春期的时候也没也没给他设定要会这些性事,现在青春期都过了,就当补个课吧。 他擦了擦嘴,看他还在遛鸟,有些无奈地扶额。 “五啊,以后去了外面,可不能这么随便遛鸟了啊。”金时发一边教育着一边给他穿好裤子。 “哦。”燕离应了声,声音都有些嘶哑。 他眼珠转了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大师兄,刚才那个……不算是什么临别祝福之类的吧?”燕离问他。 “……当然不算……”就连刚才的那个吻也不算临别之吻啊! “那……大师兄帮别人这样做过吗?”燕离看似天真,实则提着心问道。 “怎么可能!”他金时发可不是那么轻易随便的人! 燕离的心安了下来,小九九依然盘算着,“那么说,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了?” 金时发翻着白眼想了想,“是吧。” “那燕离那样隐私的地方,只给大师兄一个人见过了……”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瞅着他,“而且摸过,亲过了……” 金时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他不会要他负责吧…… “既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大师兄就不要这么对别人了好不好,不然你亲完小五又去亲别人,小五就做不得人了,我宁愿去死!”燕离信誓旦旦地说道。 金时发:“……” 他是不是拿错剧本了?那是甄嬛的台词吧?他还是他的男主角吗?还是那个纯爷们吗?怎么说得跟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似的。 燕离坚定地看着他,告诉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尤其是那个“死”字。 金时发被他眼神的坚定吓了一跳,“额,不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当他是什么人,对人都可以口交,别说对别人了,这辈子他发誓都不会有第二次! 得到他的保证,燕离点点头。 一时间,彼此无言。 金时发觉得心里越来越空。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师父还等你呢,快走!”他干脆推着他往马的方向走。 燕离回身抓住他的手腕,金时发发现他的力道之大自己竟然挣不开,这小子武功真是长进不少了。 燕离突然大力地抱住他,这个拥抱很纯粹,只是男人间纯粹的拥抱,汇聚了说不清的依恋。 “等我回来。”他在他耳边说道,随即松开翻身上马。 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驾马离开,再没有回头。 陆奇英等了他许久,终于见他回来,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 “师父,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燕离把秘籍和内裤都放在了衣服里,只有那把刀实在放不下,所以陆奇英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巨型包裹,看形状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敛下眸子,“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燕离低着头不说话。 陆奇英无奈地笑了笑,“怕是冽儿对你不放心,怕你有危险,所以连霸刀都交给你了。” 燕离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这霸刀……似乎,被封印了?”陆奇英有些奇怪道。 难怪怎么都找不到。 燕离错愕地抬头看他,怪不得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霸刀的煞气和杀气。 会是金时发封印的吗?怕他将霸刀据为己有,所以封住霸刀的威力?被封印的霸刀,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顶多是一把锋利的宝刀而已,难道真是金时发在提防他? 不,不会,如果真的防他,他可以压根就不给他霸刀,这可是他从不离身的武器。 “走吧。”陆奇英说道。 燕离点点头,依然没有回头,两人骑马绝尘而去。 金时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来。 他伸出手无力地捂住胸口,这个位置,好像更空了…… 靠!古代人为什么不发明个手机啊!他就这么走了,鬼知道他们去哪发生什么有事! 他就坐在那里,久久不动,由着伤口流血不予理会。 这种空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他又坐了好久,马的主人追来了,他一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那个贼子出了城门了,那贼子骑着马一溜烟就没了,他两条腿又一路打听,追出城门到这里已经气喘吁吁了。 贼人跟他说去半城山庄找马,他又不傻,颠颠地就去了,他怎么知道那个贼人是不是冒充半城山庄的人啊,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庄,他又不是活着活着突然想死了,也不带这么找死的啊。 他本来都想着,出了城门走过官路的树林,如果还没追上就算了,大不了不要了,谁知道那贼人就在林子里坐着呢。 嘿,载他手里了吧,男子撸起袖子冲上去,非得把那人好好打一顿。 “你这个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男子一把抓住金时发,让他回过身,刚要一拳打上去,顿时手脚软了。 金时发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失神地看着地面,不闪不躲,由着他打。 打人他他也不敢打啊! “这不是金大侠嘛,原来是金大侠用了小人的马啊。”男子忙着巴结,只怕会惹恼他生气。 算起来,金时发之所以现在这么出名,随便一个人就能认出他来,还都是陆奇英的“功劳”呢! 金时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来了,那马还你吧,我就不给你送去了。”他扶着地面想要站身。 “别别别,金大侠看上小的的马,那是小的的福气,这马就送给您了。”男子哈腰讨好道。 金时发看他一眼,眼神冷漠不带半点感情。 男子缩了缩,忙着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瞧小的这个有眼无珠,您金大侠什么宝马没见过,怎么会看上小的这种劣质马呢。” 金时发淡淡地看着他讨好的行为,若是平常他自打耳光他肯定伸手拦着了,可是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静静地往回走。 男子看着金时发走路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呢。 他正仔细地看着,金时发突然回过头,吓了他一跳。 他才发现金时发的脸色白得吓人。 “你娶亲了吗?” 他刚要说什么,只听金时发这样问道。 “额,娶了。”男子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回答。 金时发叹了口气,有些可惜的样子,“你介意换一个吗?” “额,介意。” “好吧,那你介意多一个吗?” “额,介意。” 金时发又叹了口气,似乎更可惜了,“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 “那你觉得让你娶一个男的,或者嫁给一个男的怎么样?”金时发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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