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极道冷酷忠犬1vs刚烈隐双性0】 【慢火蒸包子】 【温馨宠溺为基础,参杂跌宕起伏的剧情,酸甜苦辣样样齐全,胃口好的就来~】 他,全想,凶狠残酷,以杀人为乐,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全门三少爷。 他,水色,宁静致远,像一幅轻描淡写的素墨山水,身体里却隐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孕育器官。 一个恶劣的赌约,让水色无辜地沦为全想的‘猎物’,在那个清幽的夜晚忽然被撕裂…… 本文乃【承上启下的男人】全霭儿子全想的故事。 001:楔子 人生就是穿梭在绝望与希望之间的一条线! 他有一张混着拉丁血统的脸庞,浅棕色的皮肤,刀削的五官,像一位画匠的写意之作,放笔恣意,豪畅不羁,眉目间透着锋芒,咄咄逼人心坎。 他坐在黑色的奔驰车子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男人不苟言笑,一身唐装备显他老成的气质,天生的少白头并未减少男人丝毫的气焰,不怒自威的他有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啧啧啧,这条路是黄泉路吗?怎么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开口的是男人的二哥全响,言辞间不免透着些许的揶揄,只因为他的三弟打输了球,所以必须愿赌服输,再此等待‘猎物’上门。 游戏的规则及其简单,输球的一方就随便选择一条街道守株待兔,第一个出现的无论是男女老少全三都必须责无旁贷地挺身而出,不管他是用绑的强的还是抢的,必须扑倒直捣黄龙。 “娘的,可千万别过来一只恐龙啊哈哈哈。”随声附和的是一头抢眼银发的江小鱼。 “比起大爷大妈,我还是比较喜欢恐龙,哈哈哈哈。”添油加醋的是全三的死党滕子封。 对于耳边七嘴八舌的哄闹声,全三充耳不闻,他平静地坐在车子里等待着会第一个拐进街口的‘猎物’。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璀璨的光华无疑不说明裕华市的富裕,亮化工程国内首屈一指。 夜的色彩令人们疯狂,二十点一刻,在寂静了一个钟头后,终于有人拐入了这条街。 细瘦高挑的一抹身影窜入车内几人的眼底,全三不给众兄弟长舌的机会,打开车门快步而去。 他的手法利落,拦在那少年的身前挥手就是一记手刀砍下,接着便将昏厥过去的少年塞进他事先准备好的麻袋里抗在肩头走回车子,掀开后备箱称不上粗鲁却也极其不温柔的将之丢进后备箱中。 车子一路疾驰而去,最后停在了明珠大酒店的门外,手持着金卡的全三扛着麻袋里的少年直奔江小鱼事先为他开好的房间,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阻拦也不会有人阻拦。 全三称不上性冷淡,如果用杀人与做爱来要他做选择的话,那么,比起做爱,杀人更能令男人感到兴奋。 他,凶残而冷酷,以杀人为乐,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全门三少爷。 没有开灯,更不需要前奏,他不过是愿赌服输,打开麻袋拎出里面浑身是汗且毫无知觉的少年,扯下对方的裤子扳开少年修长的双腿,松开自己的裤带,露出那尺寸骇人的‘凶器’,然后…… “唔……”黑暗中,长睫清疏的少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钝痛刺醒,端静的眉目赫然扭曲起来,窜入眼帘的不过是一晃动的轮廓,撕裂的痛楚令其眩晕,下一秒一张粗糙的大手捂住他的唇齿,双腮被捏得生疼,却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事发突然,少年好半天才转过弯子来,知道了正在他身上发生的是什么事,他在被变态当成女人使用!!!! 愤怒!恶心!每一下的撞击都令受辱的少年发狂,趋于本能的开始激烈反抗,然而,他始终都是已撅趴的姿势被人从身后深深顶入,双手被剪在一起桎梏在脑顶,唇口被手掌使劲地捏着,直到他认命似的停止挣扎,紧闭着双眼等待着这场酷刑的结束。 从昏沉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床前跳跃着金色的阳光,粉尘在舞蹈,少年愣愣地凝视着陌生的房间,精致的摆设,奢华的物事,凌乱的床铺,凝固的血渍,干涸的体液,还有不堪的自己…… 五年后。 “爹地爹地,我要在你的肚子上建个天安门。”四岁的小水草怀里捧着一大堆积木就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跑了进来。 披着浴袍倚靠在床头与同学兼合作伙伴的韩暮石通电话的水色立即腾出一只手摸上儿子的小脑瓜宠溺地揉了两把,而后笑着应着电话里的男人说:“是小草,没关系,你继续说刚才那个案子好了。” “爹地爹地快躺好啦,我要开始造房子了。”哗啦啦,小家伙的手臂一松,怀里五颜六色的积木洒了一床,吭哧吭哧地撅屁股爬上了男人的床,盘起两条小腿就在水色的身边忙活起来。 专心听着韩暮石讲电话的水色笑容温煦,时不时地伸手揉弄儿子毛茸茸的小脑瓜两下,满眼的爱怜。 “嗯,好,明白,你放心,这个案子我OK,小草刚好放假,我可以带着一块去,没有问题,呵呵……” “爹地讨厌啦,不要动不要动,我的城门都倒了,哼哼!!!”坐在水色身边的小水草手忙脚乱地比划着,搭上一截坍塌一截,小胸脯气得鼓鼓的。 “乖,Uncle想和小草说说话好不好?”擎着电话的水色歪头询问着儿子的建议,满目的温润。 “不要,我不要,爹地你不要再动了,小草要给爹地建个天安门,然后我们和Uncle一块搬进去住好不好?”小人儿歪着小脑瓜,一副天真灿烂的小模样,越看越萌人。 水色弯着唇笑着,这是他的宝贝是他的命根子,感谢上苍赐给了他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幸亏他当年勇敢地接受了那么残酷的事实,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可爱的儿子,呵呵。 “你不是都听到了,小东西要搭个天安门给你住,呵呵。”水色无奈的笑着,感谢正在与他通话的男人,令他走出黑暗重见曙光,这样的朋友此生能有一个便已知足。 挂了电话的水色配合着小东西倚靠在床头一动不敢动,眯起眼睛瞧着独自一人在他腿边自娱自乐的小水草,心里暖烘烘的。 “啊哦,又榻了,呜呜呜。”小人儿撅起嘴巴来,满脸的不高兴,扬起脸,可怜巴巴的瞧着水色嚅着唇,晶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随后伸手扫落了水色肚子上的积木残骸。 “乖,我们该睡觉了,好孩子要早睡早起。”清雅的男人宁静淡泊,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平和气息,说着话,他开始一块块往袋子里收拾起儿子的彩色积木来,并未注意到小人儿正盯着他无意间暴露在外的腹部看。 低下小脑瓜,扒开自己的小背心,小水草并未在自己的肚皮上找到与爹地一样细细的疤痕,很是好奇,小家伙爬起来凑到男人的身边,指着那道已经暗淡下去颜色的疤痕问:“爹地为什么这里会有一道疤?”为什么小草没有呢? 啪嗒一声,男人的手指一抖,拿在指尖的积木滑出手掌落在床上的积木中,愣了数秒,有些慌张的水色稳了稳心神,伸手轻轻拍拍儿子的头柔润的说:“小草乖,男生长大了就都会有的。”男人不会说谎,这是他说过的最笨拙的谎言,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愿看到儿子失落的神情,小草还小,等他大了自然就懂了,便会知道爸爸不是有意在欺骗他,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哦哦哦。”天真孩童真是无邪,小人儿信以为真,笑的灿烂:“原来这样啊,嘿嘿嘿。”然后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又开始缠着水色给他讲故事,习惯性地抱着男人大腿,赖赖的像条小哈巴狗。 轻轻的拍打,低呢的耳语,男人不厌其烦的每晚讲述一个故事,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到永久…… 002:十斤大葱 “爹地,爹地,为什么我们总要跑来跑去的啊?”被水色牵在手里的小人儿仰起小脑壳瞧着他最最最最亲爱的爹地天真地问道。 干脆就住在这座城市不好吗?反正小草和爹地的面包房就开在这里呀? 小人儿很不喜欢坐火车,早已经从起初的好奇到了现在的厌烦,想到这点,小水草就会不由自主地皱起他的小眉毛来。 淡泊的水色露出他宁静的笑容,低下头,眉眼弯弯的对拉扯着他手指的小家伙耐心道:“因为我们的家在碧海市啊,呵呵。” 眨眨眼,小人就更不懂了,想了想又问道:“那爹地为什么要把我们的面包房开在这座城市呢?” “小馋猫。”水色弯下腰,伸手在小水草坚挺的鼻子上夸了一下,挤弄了两下眼睛说:“不知道是谁吵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面包房,吵着要有永远都吃不够的糕点的,呵呵。” “是我。”小水草很有小男子汉的担当,回答得干净利落。 忽然挣脱了水色的手掌一下子扑到男人的长腿上伸手环住男人的大腿撒娇,仰起小脑袋执着的问:“可是,爹地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搬到这座城市来?或者为什么不把[小草面包房]开在碧海市呢?” 男人的睫毛很长,眉目间尽是平和之气,男人喜欢穿驼色的针织衫,喜欢穿淡米色的水洗裤,给人的感觉就像似一幅轻描淡写的素墨山水画,黑白分明,端静清雅。 儿子的问题令他微微发怔,是啊,为什么偏要这么麻烦呢?折腾自己的来回两头跑? 因为这座城市是爹地的故乡,因为这座城市也是爹地的梦魇,总归要落叶归根的,可是爹地是胆小鬼,有根刺始终卡在爹地的内心深处,虽然那痛楚已经很淡很淡了……可是,一时之间还是无法彻底释怀。 看着你,爹地会想起那场恐怖的噩梦,看着你,爹地已经恍惚的觉得曾经的不幸只是幸福的一个开始,因为有你——我的宝贝。 这座城市真大,放眼望去,爹地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黑暗城堡中的恶魔,这种感觉很不好,也许,每一个与爹地擦身而过的都有可能是当年的那个恶魔…… 笑如飞花,深沉优雅,男人垂着头引开了小家伙的话题说:“爹地不是之前答应了小草去游乐园吗?那我们赶快去市场把烘焙面包的食材买了,然后爹地下午和小草一块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的?”经受不住诱惑的小家伙的一颗心早都飞到了天上,一门心思的想着游乐园里那些惊险刺激的游乐项目,小眼睛眨呀眨的,生怕水色会反悔似的,拉扯着男人的大手就蹬蹬往市场里跑了去:“喔喔喔,那我们快点去买菜,快点快点,爹地是大乌龟喔,跑的好慢喔,快点快点嘛。” “你这小淘气包子,不要急,小心跌倒。”被突然变得好像一个大力士的小家伙拉扯着向前冲的男人哭笑不得,喘息着安抚着小家伙。 “大伯,这葱多钱一斤?”领着儿子在菜市场里兜转了一小圈的水色停在一菜摊前俯身问着,一旁的小鬼头则东张西望着,像个小大人一样,小手里还帮男人提了一袋番茄,仔细一看,其实那纸袋子里就装了小小的两个西红柿。 “一块一斤。”哈欠连天的菜农这么回了一句。 “能在便宜些吗?”男人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讨价还价不是小家子气,在男人这里叫精打细算。 “不能,就这价,爱买不买。”大热的天,老农的脾气跟天上的太阳一样火爆。 水色本打算着再走走瞧瞧,这无意间的一扭头,正好瞧见了小水草热得直吐舌头,像条小金巴似的,男人怕把孩子热坏了,这一斤葱省也省不了几个钱,可别要孩子跟着在这受罪了。 “成,那给我来十斤。”男人一面说着一面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来,一手抓过小水草手里捧着的那只装了两个番茄的纸袋子,一手抽出一张纸帕便给小人儿擦拭起额头上的汗水来,忙不迭的问着:“热不热了?等爹地买完了葱出去给你买酸梅汁喝。” “等一下。”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拍开水色在他额头处忙乎着的大手瞪眼问那老农:“你这大葱一块钱一斤,能不能分成葱白和葱叶单卖啊?”小家伙怒了,这个臭老头的服务态度一点也不好,哼!顾客是上帝的!!! 小家伙没变声,说起话来一点威仪都没有,反而还奶声奶气的,老农倒是没生气,嘿嘿笑了两声逗弄起小家伙来:“能啊,当然能分。”瞧老农那神情,想是家里头也有个大孙子,想了想老农说:“葱白七毛,葱叶三毛,小豆丁,你要买多些啊?”反正加起来还是一块钱,小鬼,老头儿我要是算不过你还得了? 哼哼中计!小水草挺起小肚腩,拍着胸脯大声说:“我和爹地要买十斤葱白和十斤葱叶。”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偷偷冲水色眨眼睛,想要在水色的面前邀功。 男人皱了皱眉,马上就转过弯子了,小水草董事乖巧,可却实实在在是个鬼灵精,没有给小水草期待中表扬的神情,水色敛下眉目沉着脸,忙地拦住了老农的动作。 那老农还挺高兴的,一面装着葱一面冲着小水草说:“十斤葱白,十斤葱叶,小豆丁快要你爸爸付十块钱,呵呵。” “老伯,这么卖你可就赔了。”占便宜和砍价是俩麻子事,水草的这个毛病可不好,水色并不打算从小就给水草养成好占小人便宜而且还市侩的孩子。 “怎么是赔了?”老农一脸的不解,这大葱他卖一块钱一斤,现在拆开来卖,葱白七毛,葱叶三毛,加起来还是一块,这哪里赔了??? 水色叹了一口气,拉过撅起嘴巴的小水草,对那其实也不容易的老农耐心的解释说:“你这大葱一块钱一斤,我买十斤是十块钱,分开来卖,你葱白七毛,葱叶三毛,十斤葱白是七块,十斤葱叶是三块,加起来还是十块。” “这不正对吗?”老农不等水色说完抢话嚷着。 “这怎么是正对?开始的是十块钱我买十斤葱,后面的是我花十块钱买回了二十斤,那是十斤葱白十斤葱叶啊老伯,你在仔细想想是不是赔了十斤?”这大热的天,老人家也不容易,人家挣得都是血汗钱,这十斤葱不当事,却是老人家辛辛苦苦耕耘播种才长出的,本身没多钱,可要种出这些葱得多操心呢。 老农愣了愣,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最后哎呀一声直拍自己的脑门,老实人就是气度好,老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指着小水草哈哈大笑,连连冲着水色说:“你这小娃娃精着咧,以后一准是人才,哈哈哈哈。” 水色莞尔,温润的眼却轻描淡写地扫了知道做错了事的小水草一眼,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一味的惯着也不成,偶尔男人还是会眼神警告一番的。 果然,小家伙低着小脑瓜在那绞手指,一幅委屈的模样,水色哪里知道小家伙哀怜是担心他一生气下午不领他去游乐园了,呵呵,小孩心思。 老农憨厚热情,扯着大嗓门说现在像水色这样‘拾金不昧’的好人简直绝迹了,所以,说什么都要白给水色十斤大葱,男人不肯,可老农却说这是学费,说他家娃娃给他老爷子免费上了一课,不吃一堑不长一智,死活都要水色把这十斤大葱拿着,男人拗不过,最后连连道谢才牵着小水草离去。 小家伙一路忐忑不安的,水色瞧着小水草那缩头缩脑的样就忍不住的想笑,走出菜市场,立即就给孩子买了一杯冰冻的酸梅汁,小豆丁小心翼翼地捧着冰凉爽口的酸梅汤小声嘟囔着:“爹地,那个……下午还会带我去游乐园吗?” 揉揉小孩茸茸的脑瓜,男人简直爱死了他的儿子,什么也没有说,可却像给小恶魔打了一剂兴奋剂,小家伙卖萌,当即抱住水色大腿嚷着叫着他最爱爹地了。 银铃般的笑声,在艳阳下洒了一路…… 003:我不是人? “允许你喝醉,允许你勾-弟,但晚上必须给老子归队,如果你敢伤我的心,伤我的肺,老子一定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残废,让你的鸟-鸟永远打瞌睡。”仁莫湾瞪起他那双极具东方情调的丹凤眼,冲着他的小爱人滕子封露出尖酸刻薄的本性来。 其实,他家的小豁嘴都快会打酱油了,咋还这么没正事呢,唉…… 全三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表情,再一看,很难要人想象在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一幕:一向凶神恶煞的男人,怀里头竟然抱着个小娃娃,实在惊悚至极。 他讨厌滕子封与仁莫湾时不时的争吵,却很难不喜欢怀里的小家伙,一个虽然有着残缺却仍旧讨人喜欢的小人儿。 “呜呜呜,爹噶(地)爹噶(地)不淼(吵)。”三岁的小任真已经做完了两次的唇腭裂修复手术,可小家伙说话多多少少还有些漏风,发音不是太准确。 任真挣扎着从全三的怀里逃脱,拼命的往仁莫湾的怀里头钻,男人自然不好再强行霸着小家伙不松手,虽然不舍,却还是松开了手,把孩子交还给了那旁拌嘴的‘夫妻’俩。 “夫人,我错了,您教训的是,简直太对了,可我们真的是去游乐园不是出去玩。”被仁莫湾劈头盖脸一顿怒斥的滕子封一脸的无奈。 斜眼瞄瞄那旁憋着笑的江小鱼,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去年生日搞出的那把捉-奸-未遂的恶劣闹剧,仁莫湾也不会跟精神分裂了似的总对他疑神疑鬼的。 现在可好了,这家伙和他的死人脸修成正果了,害得他动不动就得被仁莫湾大批特批狠批一通,只要小男人一想起这档子事,便能随时随地的斥骂他一番,动不动就要打残他的鸟-鸟,掰折他的第三条-腿,狠着呢。 滕子封的话仁莫湾当然不会信,几个大老爷们去游乐园?在这骗鬼呢?这年头,鬼也不是那么还骗的! 小男人斜眼睨视态度良好的滕子封嗤之以鼻:“去游乐园?”冷哼一声,皱眉把分布在屋内各个角落里的男人看了一大遍不屑道:“哼,别说你们组团去做过山车!” “嘿嘿嘿,你咋知道的‘大媳妇’?”闻言,滕子封呲牙讪笑,狗腿的好像大太监里的大太监:“我们还真就是去坐过山车的。” “滕子封!”怒不可遏!这种低级的谎言也能对他撒出来? “弯哥,疯子说的是真的。”憋住笑意的江小鱼人模狗样的替滕子封说话。 “你闭嘴!”尖酸刻薄的小男人当即恼怒地打断了江小鱼口中的辩解:“你的话我更不信,你和全二早被我列入重点打击的黑名单中了,哼!”真是直白啊,而且还很无情,人家仁莫湾是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打仗不问你家哥几个,管你全二的大哥三弟是不是在这呢?更何况你单枪匹马的江小鱼,哼! 全老大是优雅绅士的,男人始终都端坐在窗边品着红酒淡笑,他逆光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照设进来在他的轮廓上勾出一圈金色的毛边,长长的发整齐利落的束在脑后,蓝色的缎带混着阳光的色彩虚化了很多。 全家老大迟骋的斜对面便是面瘫一样甚至是被江小鱼怀疑是否有语言障碍的全家老三全想。 一尘不变的阴郁面容,一尘不变的精致唐装,凶残的眉目,少言寡语。 难得的,这一次他开了口,阴阴沉沉的腔调,没有一丝温度,哪怕与他共处一室的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他阴冷的态度从来不变。 他说:“打赌。”突然挑起眼皮,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煞是慑人:“过山车。”他说话总是这样,无论是与家人还是朋友,能省略的便省略,言简意赅的过了头。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听他讲话要用拼接和自行脑补,就像似幼稚园里的小朋友画出来的画,你得用猜的,才能猜出孩子笔下图画想要表达的意境。 “娘的,你可急死个人”实在受不了全三的江小鱼着急的替他表述出来:“老三的意思是说,我们打赌来着,赌注是谁输了谁就去游乐园重走童真坐一把过山车。” 瞧,全都说出来也就这么一句话,全想那货偏要省略省略再省略,这要人上哪去猜其中的真谛去啊???? 瞄瞄与生俱来就透着一股子狠劲的全三,仁莫湾努努嘴说:“喔,那我信了。” 一听小男人这话,江小鱼和全二都火了,俩人贼默契的异口同声道:“嘿,我说你这就不对了”俩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最后江小鱼讪讪的闭上了嘴吧,全二继续道:“歧视,你这是严重的歧视弯哥,我俩都性全连名字都同音不同字,怎么在你这差距就这么大?” “因为他是人!”仁莫湾不管那一茬,一点不给面子的吼回去,比嗓门大?谁怕谁!!! 我不是-人?……窘迫!这话是不是要这么理解这么来接?仁莫湾的一句话,噎的全二半天没了语言。 004: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其实是这样的,在仁莫湾这里同样是人,但,全三和全大的信誉度可远远高于全二和江小鱼的,谁要滕子封去年生日的时候,江小鱼和全二合起伙来给他家小封来了那么一出恶作剧?到现在他还没缓过来呢,一想着那一幕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似的难受,对全二和江小鱼冷眼相向已经够给他们俩面子了,俩混球! 既然哥几个打赌去游乐园坐过山车的事情败露了,仁莫湾这小男人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于是,原本的五人游重返童真现在变成了六大一小游,小豁嘴任真当然也来了,游乐园耶,孩子的天堂呐。 不期而遇的事情真的有很多,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场合,也有好像在游乐园的公众卫生间里,就这么撞到一块的小水草和全三。 人有三急,无可厚非,在残忍在冷酷的男人也是需要上厕所撒尿的!!!! 只不过…… 该死的,这个小豆丁是谁家的?那双眼睛到底在往哪里看? 同样尿急的小水草冲着去给他买甜筒的水色喊了一嗓子就抓着裤腰急冲冲的跑进了男厕所。 小孩动作利落洒脱,可谓是一气呵成,扒下酷酷的小裤裤,掏出白净净光秃秃的小鸟鸟,直接蹲在男人脚边的地漏上就舒服的喷了出来,很快,中国板块就在全三的脚下画了出来。 穿着小皮鞋的小水草哒哒哒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全三的注意,只是男人没有想到这小子动作如此伶俐,还没等如何呢,一抛童子尿就已经喷上了他的鞋底。 垂首,男人拧着眉睨了一眼正露个小屁股蹲在他脚下畅快撒尿的小水草,整张脸黑得好像个锅底灰。 这个死小孩还真会选地址! 喂大叔,是你好死不死的偏偏站在地漏旁冲着便池子喷射的好不好? 爽歪歪了的小水草不知怎么的突然抬起脑袋来,竟然没有被男人那凶神恶煞的眼神震慑住,而是瞪圆了他那双水汪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男人的……全三以为死小孩是个小色魔,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正在喷吐水柱的庞然大物看。 实则,小家伙是在看男人覆盖着浓重体毛的腹部,好多毛,没有疤! 爹地为什么有? 全三瞪视着小水草,小豆丁似乎完全没看到,尿也不撒了,傻呆呆的站起身子来,十分好奇地盯着男人的私处看。 男人挤了挤眉心,一眼就瞧见了小人儿的小-鸡-鸡上还挂着如露珠般的童子尿,呵~冷硬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死小孩还挺可爱的嘛。 咳咳!故意清清嗓子,算是男人善意的提醒着死小孩,在可爱也最好给他适可而止,死小孩那种看猴子似的表情他可并不怎么喜欢。 咕哝一口唾液,要不是小水草还是个孩子,全三真的要以为这是个小流氓胚子了。 小水草刚欲开口询问男人怎么叔叔这里没有一道疤,可惜,眼皮一抬,正巧与全三恶劣的视线撞个正着,小人儿吓的一哆嗦,连裤子都没有提好,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去,倒是要本来没有恶意的全三一愣,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这死小孩明明上一秒还对他虎视眈眈的,怎么下一秒就好像见了鬼似的逃掉了? 一脸的凶相,连成年的大人见了都不禁畏惧,不吓坏小鬼才怪!!! 全想一点也不知道,他第一次遇上自己的儿子就把自己的骨肉给吓到了,晚上回去后小水草就开始睡不消停,到了后半夜直接发烧发梦,嘴巴里不停的嚷着叫着他害怕,有坏人。 水色吓坏了,连夜起身抱着孩子去了医院,一直折腾到了天亮,守在床边看着吊瓶,在瞧见孩子细细的血管里埋着一支针头的时候,把男人心疼死了,一遍遍捋顺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呢喃着小草不怕,爹地在身边…… 005:气性大的小恶魔 眉目端静的男人一脸的疲态,怀中抱着自己的宝贝蹑手蹑脚地带上了房门,放下手中装着药盒的口袋,换下脚上的鞋子直接将睡死过去的小家伙抱进了卧房。 怜爱的给小家伙掩好被角又轻轻给孩子的额头擦了擦汗,水色这才起身拿起手机走到屋外去给韩暮石打去了电话,简明扼要的把情况说了一番,意思是他需要晚回去两天。 “知道了,公司这头你不需担心,一切事情我来处理。”听韩暮石的口吻充满了关切,这个男人一向如此,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疼爱小水草,这令水色很欣慰。 “好的。”淡淡的声音,他与男人是多年的好友无需虚情假意的客套:“我这面也会尽快的。”想要挂断电话,水色似乎是知道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一般似的,无奈的笑着,低低地说:“暮石,千万不要过来,我也就这两天就赶回去,别再到时候你扑了空,咱们走两岔去了。” “你呀你……”闻言,男人毫不掩饰的低笑出来,也很无奈的说:“真快成了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好好好,这次我真的不去给你惊喜了,我保证。” “上次你也是这么保证的。”很随意的这么说出口,水色只是实事求是,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夹杂在其中,然而,从来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个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之后才挂断了这通电话。 水色顺手将手中的手机搁在了客厅中央的方桌上,走到卧室又瞧了瞧熟睡中的小水草后直接拐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翻开记录着小家伙点点滴滴的记事本刷刷地记录起来。 这是一本可以自己随心所欲DIY的相册兼记事的本子,十分卡通的封皮,是小豆丁最爱的变形金刚,为此,水色连他自己的座驾买的都是大黄蜂雪佛兰,那么热烈的黄,若不是小东西喜欢,以水色这种深沉优雅、宁静淡泊性子的人是绝对不会这般张扬的,实在是,那黄色太过鲜嫩了。 写着写着,水色就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以前,从小水草出生以来的种种,男人珍藏着两本影集,一本是由[日惯漂亮宝贝]老板专业跟拍的,一本是他自己在生活里记录孩子成长的,另外,男人还在网络上创建了百度空间,他喜欢随笔写点有关儿子的一切,也是方便与同事朋友分享一下育儿经验,与此同时也满足下他小小的炫耀心里,儿子就是他的宝,他引以为傲。 不知不觉中,水色就在他临时租住的单身公寓的书房中度过了两个小时,合上相册,男人撑起双臂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身子骨,而后拉开椅子起身直奔敞开式的厨房,准备给小家伙熬点清热败火的桂圆莲子粥。 “呜呜呜,哇哇哇,屁股要掉了要掉了呜呜呜~”捂着屁股满屋子乱窜的小水草满目的委屈,一点也不理解为什么爹地要往他的屁股里打那个叫开塞露的东西,不舒服,肚子里叽里咕噜的难受死了,屁洞又疼又涩的,呜呜呜。 “小草乖,不要乱跑,爹地把你便便,过来,来……”知道孩子难受可也没有办法,要是不忍心最后遭罪的还得是孩子。 “我不,我不,我不呜呜呜呜。”耍起泼的小水草很气人,最令水色头疼的就是喂他吃饭,跟游击队似的,得打一枪换一地儿,孩子都这样,吃个饭好像能要了他的小命儿似的。 因为去游乐园不知道怎么就给吓到了,烧是退了,可孩子就突然大便干燥起来,一上厕所小东西就哭死哭活的捂着屁股说疼,然后就不好好吃饭。 打开塞露的滋味水色早都不记得了,可意识里知道那是很不舒服的事儿,可是没有办法,哄着劝着甚至连骗的都给用上了,小东西不好蒙骗,这会儿正咬着牙瞪着眼嚷着叫着爹地是大坏蛋的满屋子跑,就是不让水色抓到他继续给他往小屁股里塞栓剂。 围着方桌跟着跑了好几圈,水色累得一头汗,再一瞧小恶魔也是跑的满头脖子的汗,水色担心这样下去孩子一冷一热在激到,也不好言软语的劝着骗着了,直接大步流星的跨过去,伸出手臂一下子就给小人儿捞了起来压在自己的腿上,不顾小人儿撕心裂肺的嚷叫,愣是狠心的扒开一颗栓剂给硬塞进了小家伙柔软粉嫩的小屁洞里。 好像杀猪一样,疼的小水草当即就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趴在水色的大腿上连打带踢,气性大的不行,瞧着水色始终不放开他,竟然牲口的张嘴就咬上了男人的大腿,疼的水色倒抽一口凉气那也没舍得扬手打孩子。 006:六个男人 一直到把栓剂都推了进去,水色这才松开浑身是汗的小水草,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子给咬了,男人不生气是假的,安心的同时也就任由小恶魔‘自生自灭’去了,敛着眉目沉着脸,起身把凌乱的客厅整理一番。 不管怎么样,儿子就是儿子,天下父母心,最后‘投降’的还是男人,哄着劝着好歹的要小人儿吃了点蔬菜营养粥,又追在屁股后喂了小半颗削了皮的苹果块,男人这才真正的轻松下来。 这种小摩擦整整持续了三天,直到小水草排便正常了些,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关系才缓和过来,小东西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就算是爹地触碰这条底线也不成,小人儿说翻脸就翻脸的,除了这些,小水草平日里是个孝顺的小尾巴狼崽子,最害怕的就是水色生气不理他了,呵呵。 说好两天就回去的,结果因为水草的病情水色又在裕华市多待了两天,如果会带着水草出行,水色一般都会选择乘坐火车,最主要的原因是火车的安全系数比较高,另外也是顾及水色年纪还小,飞机起飞时都会有压力,会造成少数人头晕耳鸣,所以综合上述两项,水色只要带着小草出行都会选择乘坐火车。 没有买到软卧车票的水色有些狐疑,现在并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怎么会买不到软卧的车票?真是奇怪。 将硬卧车票揣好,水色牵着儿子的小手提着拉杆箱在临走前去了一趟[小草面包房],本来是不需要特意在拐回来一趟的,可店里的收银员安吉突然说要辞职,所以男人不得不临时回来一趟,尽量说服已经在他这工作了几年的女孩重新考虑一下辞职这件事。 全宅,今儿是每月家庭聚会的日子。 倘大的餐桌前坐着六个男人,坐在正位上的是一家之主全霭,男人的右手侧坐着他的爱人迟岚,左手侧坐着同样是他爱人也是他胞弟的全释,另外散坐在下面的便是他们的三个儿子,老大迟骋,老二全响和老三全想。 一家之主是个强势型的男人,岁月的沉淀令其更加内敛、低调,却没有在他的容貌下留下过多的痕迹,一对浓黑的眉毛立煞煞的扫向额角,看起来还如当年那般英武不凡、寡言少语。 小他两岁的爱人有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时尚与绅士气质相结合的花轮头多年未变,令他看起来仍如当初那般雅痞、玩世不恭。 内冷外热的依旧是迟岚,左脸的疤痕是他特有的标志,薄唇小嘴还是那么性感,哪里像是拥有三个孩子的父亲,保养得完全可以和他的三个儿子称兄道弟。 迟骋,迟岚的亲子,眼前这个看似温柔的男人,优雅的时候像只高贵的金丝狐,架在鼻梁上的金丝镜遮住男人眸中的犀利,使之看不出男人其实是一只扮猪吃老虎的丛林猛兽。 扎着马尾、穿着一袭渲染着欧洲宫廷风的全门大少迟骋,蓝色很适合他,而这个看似优雅温柔的男人也总是这样的装扮,马尾、发带、金丝眼镜、镶色嵌边的贵族洋装。 纤尘不染的白色鳄鱼皮鞋与他用宝石蓝缎带绑成马尾的黑发相映成辉,嘴角总是挂着摘牌式的温和笑容,耀眼夺目,其实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蝎子。 全响,全释的亲子,痞态十足,玩世不恭又不失匪气,看上的就抢,喜欢的就逗弄,一双继承其父全释的桃花眼又给他平添了几分张狂与邪魅,狠戾起来也是阎罗一个。 男人有些许鬼蓄的属性,唇角总挂着残虐的笑意,看似不惧危险实则笑里藏刀,SEX的时候总喜欢玩点刺激的,不把伴侣玩的‘鬼哭狼嚎’他还就不能尽兴,目前是裕华市炙手可热的头牌俱乐部[刺激疯吧]的幕后大老板。 同样的,全想继承了父亲全霭一般的鹰眸,他看人的眼神如刀割,犀利冷酷,整天闷闷的不爱说话,他这人真是不说话只动手,而且动手就必须得见血,他还不喜欢动刀玩枪,纯暴力,就喜欢用他铁一样的拳脚去攻击惹毛他的人。 天生的少白头令他年少老成,拥有与生自来的王者气焰,与年轻时的全霭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就是这样的六个男人每月会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团聚,构筑出一幅极其养眼的画面。 007:三爸迟岚 “老三,已经买好票了吗?”迟岚抬起头来,眼中带着询问,用温和的语调关切着自己的三子。 “嗯。”一向少言寡语的全三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自己的三爸冷声应道,冷血的眼有了丝丝的热气儿,男人想了想刻意对迟岚补充了一句说:“是火车。”男人一向敬爱自己的三爸,一般迟岚说的话他都会听,前段日子新闻媒体播报了两次飞机失事的新闻后,迟岚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嘱咐他们兄弟三人,以后出门时尽量少坐飞机。 再者,他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能多接触社会,感受风土人情,还时不时的要求他们骑骑单车少开车,更是曾经提议过让三小子坐坐公交车,这真是不可能的事儿,可三个小子却也谁都没勃了迟岚的兴致,也就是在耳朵里过一遍听听算了。 迟岚要是跺跺脚,家里头就得颤三颤,大爸最听二爸的,而三爸又把二爸吃得死死的,说来说去,这个家里头最有发言权的还是他们的三爸迟岚。 舒服的日子过得多了,人就开始怀念起普通的生活来,迟岚总对他们兄弟三个说要返璞归真,这枕边风吹得多了,大爸二爸也就开始控制他们兄弟三人的花销,私家飞机也不给出,特殊权利也不给开通,直到现在,虽然三个小子都能独立自主了,但出于孝敬,他们一般还是愿意迎合着全霭和全释配合着迟岚,为的不过是三爸的开心,他开心了,家里头的另两个也就开心了。 就像这次去碧海筹备新赌船的事儿,怎么去都是去,不过是一个交通工具而已,既然能讨迟岚的开心,全三还是乐此不疲的,他是残忍冷酷并不是没有人性。再者,如果没有迟岚和二爸,想必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他全想。 “哪天的票?”全三的讨好看来很受用,迟岚眯着眼睛一脸的满足。 “今晚的。”全三专注的瞧着自己的三爸,不可思议迟岚并没有在岁月的蹉跎下容颜逝去,起初,他以为大爸和二爸爱的是三爸的容颜,现在,他知道有更深一层的东西。 “怎么这么急?”显然,迟岚很吃惊,三个孩子里要说偏袒,他最偏心的就是眼前这个年少老成的三小子,不但因为他是全霭的孩子,更多的是他心里有愧,若不是这个孩子当年替他挡下一枪,也不至于……也不至于永远失掉了为人父的资格。 老大是他的亲子,可迟岚心里头清楚,这个表面上看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孩子,骨子里有着他意想不到的很辣,迟骋所喜好的对他来说都是一些禁忌的,可孩子大了他也管不得太多,或许,是他自己老了,不了解当下小年轻们所流行喜好的玩意了。 大小子家里头藏着个站着撒尿的迟岚是知道的,所以他感叹,能让他抱上孙子的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生出来的这个。 在说二小子,这家伙简直就是年轻版的全释,吊儿郎当没个正事,最关键的是全响也是个喜欢男人屁股的。 而最有可能是异性恋的老三还没了生育能力,这要迟岚每每想起来都在全霭和全释的面前捶胸顿足,说老天喜欢捉弄人不开眼。 “嗯。”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全想起筷子为迟岚夹了一筷子的菜搁进餐盘里,破天荒的温情,简直要一旁的全二掉了下巴,老三这家伙居然会为别人夹菜????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迟岚似乎有些气,干脆放下了筷子也不吃了:“这样吧,待会你开车载我先去趟蓝庄的[小草面包房],时间应该来得及,不是都说好了,提前告诉我,给你带点那儿的西点上车的吗?” “……”全三哑口无言,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乘坐个火车飞机什么的还需要家长准备零食,可是忤逆的话他说不出口,再者,他喜欢欣赏三爸开心的笑脸,反正这也没什么,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父亲的好意令他失望呢?没有理由,如果这样就能令三爸开心的话,那么他愿意这样一辈子。 迟岚已经起身,他匆匆上了楼,没一会就匆匆下了来,手里头拿着一个信封,谁也没有惊讶,知道那应该是一些新洗出来的照片,全三有听说,三爸其实和[小草面包房]的老板挺熟悉的,还经常介绍江叔天哥他们去那家店买西点。 008:再见死小孩 好像是那家店的老板是三爸的客户,他孩子的成长照片一直是三爸给定期跟拍摄制的,久而久之也就这么熟络了,也总能从三爸的嘴里听到小草小草的,说面包店男老板的儿子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古灵精怪着呢,还说那小家伙的小模样就跟他小时候一个样,虎头虎脑的。 不出所料的,三爸又开始在他们面前说起名叫小草那个小鬼头来,还兴高采烈的把照片拿出来给大爸和二爸看,大哥眉眼带笑,三爸给他看他就意思意思的垂眼看看,二哥直接表现出兴趣缺缺,最后被三爸给凶了一顿,所以这照片也就断在了二哥那。 被全二惹恼了的迟岚直接收好照片就拉着全三出门去了,去的时候是全三驾车,跟迟岚来的目的也就是充当一把司机。 似乎是知道全三阴沉的性子,或者更是知道全三的面部凶悍怕吓到了小孩子,迟岚只是问了一嘴全三要不要一块进去看看,在得到他早就料到的答案后打开车门独自而去。 瞧见迟岚的身影消失在面包店的门口后,全三才松懈下来,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摇下的车窗上望着车外的风景。 将落街旁树叶上的目光收回来,全三重新审视起眼前这座给人以‘离经叛道’式风格的小建筑物上——小草面包房。 [小草面包房]的外观简洁雅致,造型柔和装饰不多,外墙平坦,同自然环境相协调,淡紫色的外墙?男人收缩眼瞳,莫名的有点不屑这家店的老板。 哗啦啦一声响,男人顺着声源寻过去,是一靠卖纸壳箱子和汽水瓶罐子为生的老妪被自己捡来的玻璃瓶子绊倒摔在地上。 “婆婆婆婆你有没有事啊?”奶声奶气的声音……是个孩子。全三原本眯起的眼睁开了一条缝,远远的看过去,是个突然从墙角拐出来的小豆丁在助人为乐,笨手笨脚的撅个小屁股正站在道边上伸手往起搀扶老妪。 “婆婆快起来,吹吹就不疼了,呼呼~”小家伙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面搀扶起老人一面还贪心的想同时把老人掉到地上的瓶子捡起来,结果成了熊瞎子掰苞米,掰一穗掉一穗。 水色的眼光与品位都是与时俱进的,更是舍得花心思打扮小水草,小家伙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是小东西还是个小豆丁,男人瞧他穿得跟个小帅哥似的,酷酷的小裤子,帅帅的小红衣裳,黑亮亮的小皮鞋,打眼望着,说不出的滑稽,也的的确确时髦的无可挑剔。 刚才一直在看着这小子的背面和侧面,这会儿突然就瞧见了小人儿的庐山真面目,坐在奔驰车里的男人一愣,他的记忆还算不错,最主要的是他与这死小孩才见面了没两天,而且还是那么别致的见面,男人想不记得都难。 水草?三爸口中的水草就是这个死小孩?????坐在车子中偷窥的男人心生狐疑。 “小草,小草?快来和岚Uncle打个招呼,呵呵。”思考间,自家老爸与陌生男人的谈笑声突然而至,闻声望去,正好是三爸迟岚与一陌生男人并肩同行从面包房里推门而出。 艳阳高照,好像一个火炉,两个人逆光而站要坐在车子里的全三微微眯眼,适应了好一会儿后才算看清楚面包房老板的一个侧影儿。 “爹地爹地刚刚老婆婆摔倒了是我把她扶起来的嘿嘿,岚Uncle好。”小家伙表现的彬彬有礼,先是疯孩子似的扑倒水色的跟前抱住爸爸的大腿,然后在发现了迟岚的存在后又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水色的大腿站的标板溜直,像个小大人似的跟迟岚打招呼,眉眼弯弯的很是可爱。 全三不知不觉的蹙起眉头来,光线的缘故,他始终都没有看清楚水色的样貌,这令他有些恼羞成怒可又不好发作。 瞧着三爸眉开眼笑抱着死小孩又亲又爱的样子,不免心中好奇,死小孩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而什么样的男人会刷淡紫色的墙面?倒是不难看,就是觉得违和。 谦谦君子,宽和大度,这是全三仅用一秒钟窥视到水色后脑海里条件反射出来的八个字。 这之后,他的三爸放下了乖巧搂着他脖颈的死小孩,大有恋恋不舍之意,不知怎么的,全三就瞧着三爸迟岚突然伸手冲车子里的他指了一指,没由来的心跳加速起来,下意识的侧身闪躲,男人搞不懂这种本能的反应算什么,难不成是怕被死小孩的父亲瞧见自己?呵~这真是笑话! 009:旁敲侧击 迟岚提着两个印有[小草面包房]字样的环保纸袋子与他们父子俩告别,在水色与小水草的目送下大步流星地走回了停靠在道边的黑色奔驰车中。 “真是可爱的小娃娃啊……”啪嗒一声,迟岚坐进来的一刻忍不住慷慨了出来,随后扭脸看向仍旧为他充当司机的全三说:“喏,很好的味道,一定得吃。”手一松,那有面包房标识的纸袋子就落到了仪表台上。 全三沉默着看向前方,迟岚知道他在专心致志的驾车,不喜欢这孩子瞧人的眼神,目光太过凶狠,要人命的感觉。 他看人的时候目光习惯性地会削过对方的致命处,视线的边缘仿佛带着刃,就好像要把对方一刀斩头似的。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明媚,洒在道两边的槐树上摇出一地的树影,影影绰绰,空气中胶着花香,微风袭来沁人心脾。 阳光透过车窗照出一尊好似蒙着毛边虚茬的侧影,粗粝而坚硬,迟岚心中哀叹,要人头疼的三小子…… “一对温润的父子俩,怎么瞧着怎么舒坦。”迟岚没有在来回打量自己的三儿子,很自然地望向车窗外,不过还是动了点旁敲侧击的小心思。 “瞧小水草那眉眼间的神色,还真颇有三小子你小时候那会儿的神韵呢,呵呵。”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撇撇标板溜直连姿势都没换过一下的全三,迟岚的心里头凉了半截。 “老大家里藏着个,二小子也是荤腥不忌的主儿……”暗自斟酌了一番,迟岚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又道:“要不是他们两个心里头都占着个,谁要是把水色给娶回来,呵呵,直接买一送一,真是太喜欢那小豆丁了。” 在斜眼瞄瞄三小子,迟岚的脸色立即黑成了锅底灰,丫的这三小子油盐不进,雷打不动,敢情他坐在这下了半天伏笔,听在他那就是噗哧噗哧在放连环屁呢? 这可不成,管你爱男人爱女人爱花爱草尊老爱幼的,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弄回来一头是不是? 到了这个时候,迟岚心里头早有觉悟,还真就不期盼他们三个小子能给他们结婚生子娶个媳妇回来,老大有了,老二也有目标了,就剩下这三小子,迟岚反倒不希望这老三是个异性恋,他瞧着水色那爷俩就不错,拐回来正好凑一家,省着他等着抱孙子等的心急,抱谁的孙子不是抱,有个抱就不错了。 蓦然转头,突然发现老三的眼底积聚起一层暗红色烧火了一样的雾水,就像是被人往眼球上戳了一刀似的,红的透亮,挂着血丝。 “老三,没有休息好嘛?还是工作中出了什么岔子?”什么孙子儿子买一赠一的,比起这些,迟岚还是优先关切全三的状况。 “没。”转过头来的目光像冰渣一样冷,这要身为家人、父亲的迟岚都不由得脊背发寒,还什么同性异性,就三小子这样的就算是给他配头狮子都得被他给吓死。 死小孩的眉目间很有他小时候的神韵?他怎么没有看出来?那个落起来还没三块豆腐高的小东西哪里像他? ‘买一赠一’倒是划算,只赚不赔,三爸的那点小心思还真是藏不住掖不住,可惜三爸打错了算盘,这事与他无关,这‘便宜’他占不来。 迟岚是进退有度,反正他那点玲珑心思已经传达出去,到底要不要他称心如意,最后就看三小子的了。 全想把车子开到火车站后与迟岚分别,本来迟岚还打算着陪三小子在火车站旁的Coffeeshop喝点焦糖玛琪朵或者Espresso,不过最后计划还是因为全三的凶神恶煞而搁浅了,在与老三多待一会他怕他会抑郁喽。 010:百试不爽 坐火车时,你喜欢在火车上做些什么? 喜欢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感觉就像人生…… 安静地看着窗外,让思绪随着火车一起奔跑…… 在每个车厢穿梭,看各种各样的人! 看窗外的一切,有时心里会想着一个人。 回过头时,分析车厢里看到的每个人! 看着窗外的一切发呆,看着窗外的人想着他们过着怎么的生活。 坐在车上,听着火车开动的声音。 而水色则是在有光线的时候捧一本书,倒杯茶享受悠然的时光,夜深了就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思考问题,偶尔有聊得来的旅伴就聊聊天,多年以来一直如此。 小水草光着小脚丫盘腿坐在床铺里面的位置上摆弄着他的小积木,似乎很满意他的创造天赋,偶尔搭建的认真时,连自己的嘴巴上淌出了口水都不自知,还得要倚靠在车窗前看着书的水色拿起手帕时不时的给他擦上两把。 “累不累?要不要爹地给你削个苹果吃?”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扭脸询问着小家伙的意见。 小人儿正打造的认真,根本没有时间理睬自己的爹地,嘟个小嘴一块一块的把彩色的积木按照他心中理想的样子落起来。 对铺的是一个东北大哥,刚才在车厢内与同伴饮酒作乐之后这会儿睡得正酣,有酒味在方寸之间来回缭绕,不悦的水色轻皱眉头,公众场所全靠自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们隔壁铺的是一群安徽人,从什么世界风云,国内奥运,风土人情,娱乐韵事一直叽哩哇啦的扯到大人赚钱,孩子成长的话题上,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水色索性干脆合上了手中的书籍,扭头眺望车窗外的远方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玩的累了或者腻歪了,扫乱了床铺上的彩色积木开始不安份起来,闹腾的水色给他穿上鞋子,就开始像只小松鼠似的在铺间上窜下跳起来。 自来熟的小水草与每个人都有话可说,会猜测话意,会见风使舵,也会嗲声嗲气的撒娇卖乖,其实这哪像小孩啊,就像电视栏目里出现的阿尔法等等的,根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妖精呀,惹得整节车厢里的男女老少特开心,连连夸耀水色好福气,得了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娃娃。 九点钟列车卧铺熄灯,只有过道车窗下的壁灯亮着暖橙色的光,为来来回回过往的旅客照明指路。 窝在水色怀里的小水草始终不安份的在男人的胸前咕蛹着,不是蹬蹬小短腿就是挥舞两下小胳膊,上了困劲儿的水色条件反射地抬手拍拍孩子的背脊,随着哼哼两声安抚孩子入睡。 这两天下了两场雨,起夜给孩子捻被角的水色有点着凉,胡乱的吃了两片感冒药草草了事,对于自己的身体总是这般大意。 渐渐的,水色睡沉了过去,呼吸也越发平和安稳,坐火车挺舒服的,夜里安静下来的时候感受着火车的时速,咣当咣当的节奏始终都在一个频率上。 小人儿恼怒的在爸爸的怀里撅起嘴巴,对铺的大叔好讨厌,呼噜声震天响,吵得小家伙一点睡意都没有。 起了坏心眼的小鬼头轻手轻脚的在水色的臂弯间爬出来,然后翻过爸爸的侧身悄悄溜下床铺,摸瞎黑的把小鞋子套在脚上就朝着对铺鼾声如雷的东北汉子贴上去,伸出两根细手指,使劲使劲地就捏住了那老爷们的朝天鼻,那老爷们一口气没上来,愣是把震耳欲聋的鼾声给硬生憋了回去,好悬没一个没喘上气就背过去。 这招小水草是在电视机里学到的,百试不爽,哼哼!讨厌鬼,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大声的打呼噜!!!! 011:大叔羞羞不穿裤子 突来一股尿意,小家伙捂着屁股就趿拉着小皮鞋颠儿颠儿跑出了车厢去列车洗手间尿尿。 在梦乡中与周公见面的水色一点也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小水草大晚上的一个人溜出车厢,这人得急死,现在火车上拐带儿童的犯罪团伙多了去啦,男人在意的很,从白天到晚上,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小水草超过半分钟的时间,现在可好,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就溜达了出去。 整节车厢静悄悄的,车厢头车厢尾分别传来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听着就跟赛着伴儿的对打似的,谁也不饶谁。 小家伙聪明着呢,坐火车都多少回了,每次一有情况都是水色抱着他出来把肚子里那点屎尿打扫利索喽,这回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全套工作的。 从跳着脚扒开厚重的大车门,再到跨进去关上厚重的大车门,然后岔开腿蹲在便池上面,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按在墙壁上的老幼病残扶手上,冲着屁股下面的大黑洞湿湿哗哗喷尿液,最后站起身提上裤子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小人儿很得意更骄傲,挺着小胸脯就开门出了去,落起来一共没有三块豆腐高,却还像模像样的学着大人点着脚尖拧开水龙头去洗手。 够不到洗手液干着急,小水草一扭头就瞧见一黑衣黑裤大黑天还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过通过台开门走过来,毫无戒备之心的小人儿嘴巴甜甜,用他迷死人的笑颜冲那男人叫道:“大叔大叔能帮我够一点洗手液下来洗洗手吗?” 彪悍的墨镜男明显的一愣,如果仔细看他的神情不难发现此人唇角瞬间的耸动,什么?大叔?爷才二十来岁好不好? 没什么爱心更不喜欢小孩子的墨镜男直接无视掉洗手池前的小人儿,扭身伸手就要开门进去解手,不成想三块小豆腐火了,冲着他的背影叫起来:“大叔大叔你去哪?你还没有帮我把洗手液够下来一点点呢,不可以不尊老爱幼哦~” “……”好吧,竟敢拿尊老爱幼来压他?爷我就不尊老不爱幼又怎样?算了算了,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跟个小豆丁斤斤计较呢。 墨镜男放下已经摸上金属门把的手,调过头来去给小水草按了一点洗手液出来,这才去一米见方的小空间忙他自己的事儿去了。 干干净净的洗完了手,小水草本来都朝着自己的车厢走过去了,可他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小身子,瞧瞧紧闭的厕所门又透过车厢连接处的玻璃门望望对面,很是好奇那面是什么样子的。 便就不自觉的蹬蹬蹬开门跑了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通过台的大闸门给推开,屁颠屁颠的溜了进去,心里合计着他就过去看一眼,保证看一眼就回去乖乖睡觉,嘻嘻。 那是一节软卧车厢,以小水草的年龄根本不会明白为何整整一节车厢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只锁着了一头的门,他进来的这面没有锁住,硬卧车厢间晚上熄灯后是可以相互走动的,而软卧车厢只能在车厢内部走动,两头的门都是锁住的。 他以前和水色坐过软卧的,只是这次没有买到软卧车票而已,小家伙很是奇怪,明明空出来这么多的软卧怎么售票阿姨会说车票已经都售空了呢?骗子!哼!售票阿姨是大骗子,全骗人的!!!! 不甘心,小人儿气呼呼的,倔犟的想要看看这节车厢到底空出了多少个空位来,从把头开始就一个拉门一个拉门的拉开探头去检查。 第一个,空的……第二个,也是空的……第三个,哼哼还是空的……第四个……第五个,可恶,怎么可以这么多都是空的呢? 唰的一声,小人儿用上了吃奶的力气,面前的木质拉门瞬间顺着滑道向一侧滑过去,邦的一声撞到了边框上。 首先是镶嵌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里发出的蓝色荧光倾泻而出,小家伙一愣,这间有人? 瞪圆葡萄似的大眼睛再一看,小人儿愣住了,有个叔叔羞羞不穿裤子,岔开着腿躺在床上摸-鸡-鸡-玩。 大眼睛眨巴眨巴,完全不理解男人自-慰行为的小水草只觉得大叔的行为很奇怪。 012:小心思 其实上次自从在游乐园的厕所里瞧见过全三的阳物后,小水草偷偷摸摸扒自己裤子掏出小-鸡-鸡-研究了好几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里光溜溜的没有毛而且还那么小,那个坏人的那里怎么会那么大那么粗,而且还长了好多黑乎乎的毛,丑死了。 虽然嫌弃丑,可小人儿始终都忍不住好奇心,蓄谋已久的想要看看自己爹地的,只是,从小到大爹地都不要他看,以前没觉得怎样,自从那次之后小水草就总心痒痒的惦记着看看自己爹地的-鸡-鸡-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大而且也光溜溜的没有毛毛。 “大叔也喜欢玩-鸡-鸡-吗?”幽蓝的荧光将男人的轮廓虚化了许多,全部心思都被男人手上动作吸引去的小水草根本没有注意到男人面色的凶悍。 戴着耳麦看着G-片-自己DIY的全三早在小水草拉开他包厢门的第一时间就动了杀机,他包下了这一节软卧车厢,随身只带了一个贴身保镖,他完全不相信黑木会半夜三更的拉开他的房门突兀闯进来。 男人自然垂落在床里侧的手臂在那一瞬间迅速地捞起褥下缝隙间藏着的一枚刀片夹在右手拇指和无名指之间,极薄的刀片,他可以同这枚刀片瞬间插入擅闯者左胸第二条和第三条肋骨之间,楔入对方的心脏,血会瞬间喷出来,止都止不住,干脆利落,当场毙命。 然而,男人又及时的收住手,现在更是把夹在拇指和无名指间的刀片藏回远处,深邃的眼放射着阴鸷的狠光,他听不见死小孩说了什么,就瞧见死小孩的樱桃小口动了动,似乎是在与他说话。 激情奔放的叫爽声从戴在脑袋上的耳麦中灌入他的耳膜中,一根根挑逗着他闭塞的毛孔,眉心间硬是被他自己挤出一个川字来,破坏了他混着拉丁血统的五官,更为狰狞、更为残忍。 自然而然的摘下戴在脑袋上的耳麦,果然听见死小孩奶声奶气问他话的声音:“大叔你在做什么?大叔也喜欢玩小-鸟-鸟吗?大叔怎么不说话?为什么这里就只有大叔一个人?” “自慰,大鸟,说话,包了。”小家伙机关枪似的一连串问了男人一大堆问题,而男人也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他,虽然小人儿不一定能理解上去。 “三哥,这孩子……”解完手立马发现状况的黑木,也就是刚刚助人为乐给小家伙够洗手液的墨镜男大叔回来鸟,高大的男人一手扶在敞开的拉门上一手悬垂在腿侧出现在包厢的门口急道,不管进来的是谁,哪怕是一只母蚊子他这都算是失职。 “咦?”小水草闻声转身仰脸看,发现是刚刚帮助他的大叔顿时笑脸相迎,就好象跟人家很熟似的:“怎么是你哦大叔?谢谢你刚才学习雷锋好榜样哦。” “……”墨镜大哥无语了! 漫不经心起身套上裤子的全三挥了挥手将黑木挥退,这个死小孩对他够不成任何威胁,不用这么紧张,出去守着便是。 靠!黑木当然知道这个落起来还没三块豆腐高的死小孩对三哥你当然够不成威胁,他心里头忐忑的是他失职了,不然这死小鬼是怎么溜进来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全三终于说了句全乎的话,没有断头断尾,是一整句。 小水草下意识的扬起脸来,只瞧着大叔像一座大山似的就向他压了过来,好高哦~小草还不到大叔的大腿根。 黑葡萄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着,全三赤裸的上半身上裹着壮观的肌肉群,结实的肱二头肌和前臂肌肉群锻炼的特嚣张。 由于刚刚躺在床铺上做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热身运动,这会儿男人凹凸有致的身体,全都在铺位上镶嵌着的小台灯照射下泛出一层油亮,幽昧的光线下备显性感,当然,性感与否那不是小水草这块小豆腐能领悟到的。 仰脸瞧着没有穿上衣只在下体套了条裤子的全三,小水草似乎还有许多话还没有说出来。 这孩子记性好,记忆力也不差,可就是有一个毛病,对他没威胁不具备构成害怕条件的一切事物与人他都会记在小脑瓜里,反之,他却一个都记不下、记不住,对他害怕的东西算是潜意识的逃避吧。 所以,当他这次再看见全三的脸时,完全记不起先前给他留下的恐怖记忆,下意识的那段恐怖记忆已经被他自己屏蔽掉锁在了脑中枢的深处不愿被忆起。 “这里怎么就大叔一个人住?”看着全三已经迈步跨出包厢,小水草赖皮的没有动地方,仍是站在包厢里面磨蹭着,小孩儿绞着手指,其实他是想跟这个大叔说说,这里都没人,不然……就把爹地也叫来这里睡吧,反正空着也是浪费的。 不太好意思,这崽子就做出女娃娃家的娇憨样,偷偷翻眼皮看着全三的脸色,好适时机的给爹地美言两句,没准他和爹地就可以搬过来睡了,那面有个大公猪打鼾声呼噜呼噜的像猪叫哦。 013:委屈加憋屈 “走。”冰冷的腔调,算不得恼怒但也没显示出友好。 小家伙缩缩脖,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忽然就想起刚刚水色对他的叮咛和嘱咐,要他无论起夜上厕所还是口渴了或者其他,一定一定要叫醒爸爸,一定不可以随便与陌生人搭茬更不可以一个人偷溜出车厢。 秉着呼吸,小水草这会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就想着赶快回到爸爸的身边,以后再也不随便一个人偷跑出来了,小草好害怕,小草要爸爸,呜呜呜。 全三紧绷着的脸突然有了点松动,原是因为眼皮子底下的死小孩的行为把他给逗的有点想笑,小脑袋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全三就瞧得小家伙紧贴着门板蹭了出来,然后想拔腿就跑还不敢跑的小模样,最后在发现他在垂首打量着他的时候,小人儿破釜沉舟的仰起小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小草是好孩子,大叔你是坏人吗?” “呵~”男人霸道的冷哼出来,旋即伸手就扯住小水草的小手儿,发现死小孩的确是太矮了,他与他根本无法牵手,如果硬是要牵手的话,全三就得栽歪着半边身子。 索性,男人一施力,直接就把小人给捞到了臂弯中抱在怀中,不看僧面看佛面,谁要三爸稀罕这死小孩呢。 小水草吓死了,小心脏忽悠一下子跳的激烈,本能的伸手环上了男人的脖颈,生怕自己从男人的胸前掉下去,不抱住男人小家伙害怕,抱住了还是害怕。 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大叔要抱自己去哪里,小人儿想来想去最后也没有松开搂着男人颈项的手臂,黑葡萄似的眼仁转转,贴在男人的耳根颤巍巍的说:“大叔,我好轻的,卖不上钱的,大叔可不可以别把我拿去卖钱吖?不然爹地会担心的。” 全三在心里头笑了笑,觉着什么都没有孩子纯良烂漫,他自己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真是人最珍贵的一段时光,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吃饱睡,睡饱吃,什么都不用想。 也许就像雪地里的野鸡那样自欺欺人,被猎人追逐的时候急了,干脆把脖子脑袋一头戳在厚厚的雪中,就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小水草这会儿也是这样的,他没有听见大叔的回答,憋屈着也不敢哭,干脆就窝在男人的劲窝处呜咽,小脑瓜里能想到的全是爹地以前给他讲的那些关于坏人卖小孩子的事情,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爸爸,越想爸爸越想哭,可又害怕坏人嫌他吵闹把他的舌头剪掉,小家伙忍住眼泪嚅唇颤动着身体。 男人当然能察觉得到坐在他扎实手臂上的小人儿的不正常,整个人都颤巍巍的,邪佞的勾唇,越发觉着这死小孩有点意思。 两步三步的全三就抱着小水草走出了软卧车厢,通过连接台推开紧邻着他这截软卧车厢的硬卧车厢门,在黑乎乎的门口将都快趴在他身上窝成一颗肉球的死小孩放了下去,依旧冷言冷语:“走吧。” 死小孩显然很意外,挂着大颗泪珠的大眼睛诧异的瞅了他一眼,然后蹬蹬蹬的就跑了回去,瞧他那炸炸巴巴摇晃的小身形,就跟他身后有大尾巴狼吃他似的,全三慢慢地扬起唇角,死小孩…… 已侧转的身子再次回转回来,收回被他迈出去的一条右腿,鬼使神差的男人想跟着死小孩过去瞧瞧,瞧什么?他当时心里头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车厢内暗昧的光线扫在男人很深刻的那张脸上,令他挺括的身姿在午夜中更显威猛。 异于亚洲人瞳色的瞳仁缓缓地缩成了一条线,在清楚定位到死小孩拐进去的铺格后瞬间冲开,一双眼精光四射,庞大的黑影宛如黑暗中蛰伏着的兽。 然后,男人一步步的朝着吞没死小孩踉跄身影的那片黑暗踱步过去…… 014:言简意赅的全三 由于光线的缘故,水色的铺位黑咕隆咚的就能看出被子下的一具人形来,全三正好又站在铺首的位置,恰巧把过道的照明灯的灯光给挡了去。 人类的眼睛并不适合夜视,全三突然想看清楚死小孩父亲的样子,就又上前垮了一大步,在简易桌前站定,而后居高临下的看下来。 男人的存在感那么强烈,哪里是小家伙说能忽略掉就忽略掉的?不清楚这个有可能是卖小孩的奇怪大叔跟过来有什么企图,小东西紧紧地抱住爸爸的胳膊贴在爸爸的胸前,像只鸵鸟一样把毛茸茸的脑袋瓜插进了被子里不敢冒头。 水色对铺打鼾如雷的汉子令全三感到厌烦,男人快速地撩起绿色珊瑚绒的窗帘,借着冰轮的皎洁幽光快速审视了一遍睡梦中的水色。 清幽的月光洒在水色的睡颜上,照亮了他淡淡的睫毛,立体了男人的鼻骨,眉目间一派平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皱了皱眉头,撂下掀开窗帘的手,全三转身踏步离去,没有棱角的东西他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懒、可以笨、可以坏、可以丑,但千万不要平庸,那便会没有特色,无法吸引外人的眼球。 五个小时后火车到站,全三走的是全球通VIP贵宾专属通道,在他跨进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奔驰车内的一瞬间,不远处道边旁的一幕吸引了他三秒钟的视线…… “石Uncle,小草要抱抱~咯咯咯咯~~”小家伙又恢复的生龙活虎起来,脱离爸爸的掌控撒丫子扑进来接站的韩幕石的怀抱,后者自然欣喜的将三块小豆腐抱在怀中哄着宠着。 韩幕石抡起小家伙就在小东西的小屁股上重重地亲下一口,男人一脸的知足,用大人的脑门顶着小孩的脑门逗弄着:“快说快说,小草有没有想石Uncle?嗯?呵呵呵呵呵” “想,小草想Uncle了,爹地也想了,咯咯。”小东西一点也不吝啬他的口水,捧着男人的脸颊就凑上去吧唧来了一大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眯成半月状,揪扯着男人的衣领开始撒娇:“uncle,uncle,嘿嘿。”小人儿不敢当着水色的面儿明目张胆的冲韩幕石要东西,可是,这个是之前他和石Uncle在电话中悄悄说好的,已经都在电话里拉钩钩了,这会儿心里头着急又不好说出来,就在这话到嘴边留一半的嘿嘿傻笑。 男人当然知道小豆丁那点小心思,一早就把小孩在心里头惦记着的变形金刚备在了车子里,抱着水草的臂弯稍微动了动,让孩子更牢靠的贴在他怀里,韩幕石和小水草咬耳朵说:“走,上车,咱们回家。” “嗯嗯嗯。”会意的小家伙急忙点头,殷勤的不得了。 “幕石,你就骄纵这孩子吧,呵呵……”坐在不远处黑色奔驰中的全想就记住了水色最后在阳光下的那一笑,人如清雪,笑如飞花,仿佛古书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 黒木透过倒车镜瞧着男人垂首看着手中的一只小鞋子微微出怔,他记得,三哥手上拿着的那只儿小鞋子是昨儿那个小豆丁掉下的,没想到三哥竟然没有随手扔掉而是带在了身上,注视了三秒钟,黒木忽然觉着看着独来独往性情暴虐的三哥,其实心里头也是有所期许的吧…… 接下来,全三带着黒木只在碧海市停留了三天,基本上全三半路杀到碧海市这一遭算是总务稽查,来的突然走的也神不知鬼不觉,男人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这面生意的稽查而是辗转去了南岭,全三今年一年的生意重点都转到了这面。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中,放下手中晨报的全三缓缓抬起头来,一双遗传自他老子的犀利鹰眸射向他面前一身黑衣的黒木:“找人,拆了,重装。” “明白。”这也就是黒木,要是随便换个小弟,一准听不懂男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全三说话真是言简意赅的过了头。 知道男人下半年的工作重点暂时会放在南岭这面,所以黒木一早就在这面给全三购置了一套高装的单身公寓,只是,全三这人偏好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悠远文化,对于那些奢靡繁复的装修并不感冒,这才对他下达了中级命令,那意思是说:这套公寓的装修本大爷很不喜欢,赶紧给我找个人拆了,重新装修。 对此,黒木早已习以为常,这处房产是男人自己选的,什么都相中了就偏没相中自带的高装,反正三哥是大老板,愿意烧钱在这穷折腾,他照做就是。 015:屁股控 全三身兼数职,表面上是中国利保集团的老总,实则是挂靠国家单列计划企业集团的资质搞地下赌场海上赌船生意的。 他旗下的裕华利保物业酒店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是利保置业有限公司的子公司,是中国利保集团的二级子公司。 主要以高端物业管理,像智能化的办公楼、智能化的公寓、别墅、智能化的展馆、商场及其他公众物业的经营管理为主,另外还有高星级酒店管理和顾问管理条线。 全三野心大,除了杀人如麻之外也就剩下赚钱这个爱好了,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男人是为了刺激而赚钱。 全三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心狠手辣、嗜血成狂闻名道上,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而他这条强龙一路过关斩将仅凭一双铁拳快要打遍天下无敌手,连番吞并道上老一代赖以生存的地盘,疯狂的把触角伸入他人的饭碗中觅食,早已是厕所里的炸弹——激起民愤。 就算是他有个能手眼通天的老子在背后做后盾,也架不住那一无所有之后破罐子破摔势要与他一块同归于尽的亡命徒上门寻仇,杀一个少一个,杀俩赚一对儿。 然而,全三是疯的,以他性冷残虐的方式再一次证实了那句话,他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而是为了刺激而赚钱,巴不得每天都有上门寻仇的人找上来,以祭奠他百无聊赖的人生,他喜好杀人,尤其喜好活剥上门送死仇人的脸皮,后来道上的人送了他一个绰号——剥皮魔,传闻他有一间专门挂满人皮面具的房间,里面挂的都是他的战利品,要人听后毛骨悚然。 他的野心勃勃只为寻求刺激,男人这次把触角伸向了南岭地下黑拳这块肥的流油的行当上,想要结合特殊行业的管理模式,将WBA(界拳击协会)搬入他的地下王国,不在路面而是地下赌船,专门单设一艘船来进行如此血腥暴力的黑暗游戏。 视野极好的飘窗前,少白头的全三仍是一身墨绿拼接放射黑的丝绸撞色唐装穿在身上,古朴之中透着低调的奢华,颈项下的绢丝盘龙扣系得一丝不苟,双色的游龙爬过男人的前胸绕到宽厚的背脊从宽肩上露出怒目圆睁的龙头来,好不一个嚣张炫目,王者之姿尽现。 他在品茗,用自己的味蕾感受大红袍的茶香,犀利的目光透过视野极佳的飘窗穿出去,似乎是连老天爷都被他那带着锋刃的视线吓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乌云密布,吞噬了明媚的阳光,冷风肆虐而起,不多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便从天而降。 男人目光如炬,没有觉得街上行色匆匆乱跑起来的人们好笑,亦没有同情之心。 不过是垂眼啜口温茶的功夫,全三再抬眼时,一道身影晃入了他犀利的视野中。 驼色的风衣里裹着米色的紧身小开衫,下身是一条卡其绿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小牛皮的咖色男版时装皮鞋,有点雅痞的味道,今儿水色这一身打扮倒是和他家二哥有点雷同,不禁要全三多瞧了两眼。 呵~全三不屑的在心底冷哼,倒是和这对父子真有缘,走到哪儿都能撞上!!! 细雨蒙蒙,全三瞧着水色空着双手,身边不见那个死小孩,快速的从行人道上跑到茶楼外的站前雨搭子下避雨,雨倒是没有多么凶猛,可风却是嚎啕呼啸着来回刮,几次掀翻了水色的风衣,迫使男人不得不伸手竖起自己的衣领防寒防雨淋。 隔着一层窗明几净的玻璃,隔着一道雨帘,全三竟意外的捕捉到了原本掩盖在水色臀下的风衣一翻而起,狂风狰狞地撕咬着男人劲瘦的腰背,撩动得整齐利落掖在腰下的米色衬衫都快秃噜出来。 十分圆润的一个屁股…… 带着点灰蓝色的瞳仁好像发现猎物的野豹,不自觉的缩紧眯起,放射着蠢蠢欲动的光芒,这个屁股……竟然比他那风骚的二哥的小腚儿都圆翘,应该是个好屁股…… 这是全三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是的,他是一个屁股控,要说他有一间挂满了各种屁股照片的屋子可要比有一间挂满人皮面具的房间靠谱的多了。 人类是个复杂而又奇妙的高级动物,人有特殊的癖好也不足为奇,全三喜欢屁股就好比变态怪叔叔喜欢拿着女人D罩杯的胸罩一边胸杯里盛饭一边胸杯里装菜吃是一个道理的,人分三教九流,怪癖便会千奇百怪。 016:暗中使坏的全三 韩幕石这个男人莫名的令全三觉得碍眼,每当这个男人像护草使者一样的从天而降的来到水色的身边时,全三都会升起一股子嗜血的渴望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存在,就是看不惯韩幕石巴结讨好水色的温柔样,温柔?在他看来是卑贱,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若换了是他,既然喜欢那个‘洞’,就直截了当的拿过来插!!! 全三喜欢直来直往,最反感的就是韩幕石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伪君子,直接掠夺与拐着弯迂回的诱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一双凌厉的鹰眸注视着水色上了韩幕石的车子消失在那狂风肆虐的小雨中,全三咽下了最后一口大红袍,放下茗杯起身离去,当晚便带着黒木离开了碧海市去了南岭。 一周后,全三便从黒木的手中拿到了由[碧海慕色装饰有限公司]提供的针对他那套单身公寓而打造的装修企划书,男人冷哼一声,简直嗤之以鼻,瞧着[慕色]两个大字不屑至极,连名字都起的这么露骨,可真是用心良苦。 黒木会找到水色拥有干股实则完全是韩幕石出资成立的装饰公司全三并不意外,瞧着水色并不是那种善于巴结的狡诈商人,不过就是三爸迟岚过于热心肠了,满哪帮着水色牵线搭桥的联系业务,二哥和小鱼注册的蓝江银行没被放过,集团办公楼的装潢没被放过,但凡能拢下来的业务三爸都老好人的给水色所在的[慕色]揽了下来,好不要他们狠狠地赚了几笔,看也不过是稀罕那死小孩的缘故而爱屋及乌罢了。 什么也没有表态,全三便把这份企划书给黒木丢了回去,所以黒木就凭着以往的惯例通过了由水色亲自操刀点灯熬夜赶出来的企划书,而让他们开始着手装潢了。 一般来说,全三看过的东西不表态基本就是可以通过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了,谁知道这次竟然不是这样,地板都铺了一大半,窗格也都镶嵌的差不多了,全三突然说不满意不符合他的心理期待,愣是要人挨个扣下来重新在来,不但要扣下来,就连先前的计划案也都全盘否定,这要水色气结却又无可奈何,谁要顾客是上帝,他们赚的就是上帝的钱,不得不又重新加班加点的拼命赶计划案,然后又一次次的被黒木退回来。 几次韩幕石都在电话里劝说水色不要倔强,实在不行就干脆放弃,这次的客户太过嚼牙,可水色这人看其外表斯斯文文温文尔雅的,实则性情刚烈,绝不像恶势力妥协低头那伙的,别说他们单方面撕毁这份早已签署的合约是要赔偿违约金的,就是不需要赔偿违约金那水色也绝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男人。 不是不满意吗?好,我还偏要做到你满意为止,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电话里的小水草奶声奶气的说他想爹地了,要爹地快点忙完了回去带他去爬山去观海,小人儿收了韩幕石的贿赂,最后最后还不忘在爸爸面前狠狠的垮了石Uncle怎么好,石Uncle怎么棒,石Uncle怎么怎么每晚给他讲故事。 他又是怎么怎么听话,不信可以问石Uncle,学校的老师给了他五朵大红花,他是班级里得到大红花最多的一个小朋友,听着这些水色只是浅浅的笑着,说来说去就是要他别忘记回去的时候给他带礼物,小孩子的心思,呵呵…… 不过是与儿子通了一次电话,水色在工作上的愁云就散去了一半,抬头瞧瞧墙壁上的时钟,男人给自己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后准备通宵达旦的把这份计划案赶出来。 结果第二天得到的又是被拒绝,国内连锁的丽塔酒店的一楼大厅休闲吧里,水色手中捏着被退回来的计划书对黒木强烈要求要见上一见他们的老板,总是这样不行,既然不满意,那么就亲口把他想要的说出来。 “很抱歉,我们的老板很忙,恐怕是根本没有时间单独抽空会见您。”即使是在室内也同样架着墨镜的黒木,用极为公式化的口吻冲眼镜前面带愠怒的水色说道。 “这个您不用担心,只要请您把你们老板的办公地址告诉我便可。”水色毫不相让,他快被这个难搞的雇主搞的一个脑袋有两个大了。 “您知道的,您所提的要求是无理性的,如果谁都来向我索要我们老板办公的地址,那我们老板每天不用忙别的了。”黒木用没有起伏的声音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是的,水色当然明白当然理解,可他不是那些什么推销保险的,销售职业装的,上门卖办公用品的陌生销售人员,他是已经和对方签下协议的供求方,难道见见幕后的大老板有什么不对吗?既然都已经合作了,大家就该以诚相待。 017:碰撞! 当即撂下脸子,水色挑眉带着点挑衅的说:“不必了,我十分理解你身处的位置,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老板就应该下榻在这家酒店!”唇角绽着笃定的笑,隔着两片茶色的镜片,黒木忽然发觉,一直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其实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纯良温顺的兔子,就算非要给他归类在兔子界里,那也是一只红眼了会咬人的兔子精。 没给表示,没有反应,是水色顺手拾起摆在两人中间桌面上的企划书起身大步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啊哦,坏菜了!!!!!黒木瞧着因为有顽皮的小孩子将香蕉皮丢到地上,而被带着怒意疾步离去的水色踩到后,一个趔趄斜身子飞扑倒趴在了他大BOSS正在品茗的茶台上惊得额头淌下一流汗。 哗啦啦的茶水花四溅,茶杯破碎掉落,更是整个压断了茶盘,殷透了水色胸前的衣衫,也喷落到全三棱角深刻而阴寒的面目上。 “抱歉,这位先生我很抱歉!”果然是老天爷嫌弃水色还不够狼狈,原本那湿热的茶水不偏不倚的正好沁湿了他胸前的部位,让他瑟缩在衣衫面料下的茱萸在湿透的布片中若隐若现。 怎么知道一片碎裂的茶杯瓷岔卡进了茶盘的凹槽内,而那朝上暴露的锋利一面刚好扎入水色左乳处的衬衫面料中,那锋刃的瓷岔还没等没入水色的肌肤,反应迅速的水色就快速的挺直腰板撑起双手爬了起来,便就听着他在对男人说着抱歉的话时,胸前左乳处嗤啦一声,好死不死的刚好要他整个被热茶水烫红的左乳不知羞耻的挺立着滚入全三的鹰眸之中,狼狈而又风情妖冶。 黒木欲动,却被全三漫不经心飘过去的一个凌厉眼神喝住,黒木只得起身,旁若无事的擦过他们离去。 这时已经有侍者手疾眼快的拿着干爽的毛巾递过来,并且利落的收拾茶具残骸。 水色当然没有闲着,站在一旁帮着侍者收拾,并且主动跟大堂经理沟通了解支付茶具的赔偿金额,另外要求在为坐在飘窗前的那位先生重新上一份一模一样的来。 重新上一份这不须水色说,早在他在这面与大堂经理沟通的时候,后面就已经先为全三重新上了一份大红袍。 沉默着坐在飘窗位置上的全三冷眼旁观着吧台前的一切,原本切割机一样冷硬的视线始终都是停留在水色湿了半侧裤腿的翘臀上流连,时不时的也飘向从他身边来来回回走过的陌生人的屁股,然而最后,却被浑然不知的水色暴露在外的那颗左乳给吸引住了目光。 被大红袍浸润的乳粒浑圆得像颗饱满的相思豆,嵌在米色衬衫下的光裸肌肤上还真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水色的线条不是那种粗犷爷们的硬朗,是一种带着起伏的绵软,万钧之力都被压在其中,这回看得清楚,似乎有些与那晚月光下的审视不太吻合,或者是睁开眼和闭着眼的差别? 这里是南岭市中心最高档的星级酒店,很多国际高端的奢侈品都会在此设有形象专卖店,组成一个小型的沙龙。 全三的眼光毒辣、精准,像部可透视的扫描仪,他冷冷地扫了两眼衣冠不整的水色又垂首瞄瞄刚刚被侍者重新送上来的大红袍,而后简明扼要的吩咐黒木去奥德臣专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给水色购置一身浅色系的衣装当做回礼,他的便宜没人占不得,别人一般的便宜他也不屑占。 “您好,请问里面的是水色先生吗?”有人礼貌的敲响了盥洗室的房门,在敲满三下后拉开门把探入脑瓜,手中的托盘里端着一叠崭新未撕开标签的男装。 “有事?”正匆忙照着镜面打理自己仪容仪表的水色扭过头去,面色略显狐疑。 “啊呵呵,这是大厅的一位客人让我给您送进来的,钱那位客人已经付过了。”侍者笑脸相迎,说着便把手中的衣物搁在了洗手台上,然后又礼貌性的退了出去。 水色没有过多细问,瞧着那一叠崭新的衣物在瞧瞧镜中狼狈的自己,他现在的确需要这些衣物,先不用看款式,光是衣物的颜色就很令水色满意,拿起来抖开在看,不错,格调与品位没的挑,只是……这人他是什么意思?怎么连内裤这种贴身的私物都为他考虑到了?是不是有点过了? 018:尴尬的事 快速的换好一身衣物,水色急急地赶出去,他所能想到为他买衣服的只有黒木那个男人,人情记得,钱还是要算清楚的比较好。 放眼望去,整个大厅的分布稀稀拉拉,总共就有三桌有人,而且都是一家三口,看上去怎么都不像会细心考虑他形象与面子工程的好心人。 水色直接调头就走,直奔酒店内设的沙龙找到了奥德臣品牌的专柜,没费吹灰之力便在那张消费签单上找到了黒木的名字来,顺便又瞧了一眼他现在这套穿在身上的行头总价,立时惊愕得有些乱了分寸。 即便他平日内在怎么追求格调与品位,可他最贵的衣服也不过是在五位数的范畴内,而且一件外套一般不会超过两万块,可刚刚那张金卡的消费单上印着的是六位数字,这的确有些超出他的预料,说到底也不是还不起,只是有点负担罢了,这么多的钱花在他自己身上都是要精打细算的,若是全部投入到儿子的身上水色连想都不用想,什么都肯舍得。 二十多万块对水色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接下现在手头上这笔活,最后他与公司分配完之后赚的也不过就是这个价码在多上一些而已,揉揉眉心,水色越发觉得疲惫,没有在多想下去而是赶着回到酒店加班,这次他说什么都要做好,不然他可就要动老本还钱了。 一夜无果,水色从来没有这般不自信过,他觉着重新做的计划书拿过去还是会被否决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知道公寓主人的爱好与风格是什么。 他没有给黒木打电话,而是提着他的行李卷又去了那家酒店,在前台报了一下黒木的大名,却没有在电脑的系统中查到用这个姓名下榻的客人。 直觉告诉他黒木的老板就住在这家店,所以水色决定先守在这里守株待兔的观察几天,看看能不能幸运的堵到可能是幕后老板的雇主,就这么,索性他也干脆从原来下榻的酒店转到了这间丽塔酒店。 第一天毫无结果,酒店的大堂里一天出出入入的客人海了去了,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别说他现在还不确定雇主就住在这里,就算确定了也如大海捞针一般无法确定谁到底是谁。 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却在同时启迪了他给了他一个很特别的装潢主题。 这两日他都坐在酒店休闲吧靠近吧台的位置点上一杯黑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注意着酒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 三两杯下肚,水色有了尿意,既然是超星级的酒店,水色当然信得过这里的安保措施,他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起身去解手。 打扫了一泡尿,膀胱立即空出了位置,小解后抖抖鸟的动作估计是男人与生自来的,还有的男人习惯性的从阳根处往上撸一把,羞涩的龟_头便会躲进长长的包皮内不探头,最后手指一松,挤掉鸟上的最后一滴泪。 水色没有从根撸到头的习惯,不过还是有捏住茎身甩甩头的小动作,他这面刚伸手捏上自己家伙的茎身,那面就有人推开男厕的门走进来,都是下意识的一个朝外看一个向内看。 水色看全三只觉得这人面相凶悍,给人的感觉像个恶徒,不是那种好接触的男人,只是带着点面熟,觉着好像是他那天压迫人茶几的就是他。 全三看水色带着点喜感,觉着水色露鸟晒鸡的样子和他这人平时给人的斯文印象挺有违和感的,果然是应了一句话,什么绅士悍匪少爷流氓的,脱了衣服一个味。 他这一分神,好死不死的一脚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接从错层的小台阶上出溜下来,全三倒是挺沉稳,高一般人早都本能的喊出来,他愣是一声没吭,倒是助人为乐的水色低呼一声,条件反射般的窜上去助人为乐。 而且还是用上一秒还捏着他自己家伙的手掌去抓险些被一块小香皂滑倒的全三少,别提这俩人当时对上眼那一瞬到底有多窘迫了,尤其在水色注意到全三冷着目光瞄着他那只还沾着屌味的手在拉扯着男人自己的手掌时,水色有些无地自容,忙不迭的松开紧紧抓住男人的那只手礼貌性的说:“您还好吧。” 019:鸭头雨伞 “很抱歉,只是刚刚事发突然,请您不要在意。”局面变得有些诡异,明明是水色热心肠,可这会儿却变成了他向全三道歉,实在是他刚刚的行为有些欠妥当,在怎么样用刚刚摸过生殖器的手去触碰别人实在不礼貌,而且还有些低级,若不然为何男人们每次小解之后都会洗一遍手,这是自身素质与涵养的问题。 全三的目光冷冷的像两柄利剑,如果不是水色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真是会被男人恶劣的目光震慑住,即便这样,那他也暗自在心中唏嘘了两声,这种压迫感让人很不舒适。 在沉默了数秒之后,全三与水色错身而过,不过还留下了一句话,他用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说:“你的鸟,还悬在外面!” 水色;“……” 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礼仪,水色在系紧文明扣的一瞬间立即脚底抹油的逃之夭夭了。 然后,整个一下午他都在全三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在,最后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再一次的逃之夭夭了。 这之后,水色连续窝在房间里两天没出屋,想去悠闲水吧守株待兔还怕碰上那个唐装男,说起唐装男,水色忽然脑中灵感闪现,为什么他总想到了国外那些富丽堂皇的装潢理念而没有想到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悠久文化? 坐在套房内置的书房老板椅上,水色开始认真的回忆起那个唐装男给他的印象和感觉。 首先要强调的就是全三给他视觉上的冲击,在当今这种金属感超强的年代里,不得不说一身返璞归真的唐装男可为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外人的眼球,他这种扮相首先就是与众不同的,一下子就把他自己在茫茫人群中凸显出来。 至于给他的印象……一种低调的炫耀。水色一点也不难看出全三穿衣的考究与注重,的确挺符合他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与生俱来的一种威仪,一张脸不怒自威,穿着那身唐装就跟穿越了时空从古时候降临到现代文明社会里的王一样,真难想象男人要是脱下那身唐装换成了现代感极强的衣装会是什么感觉,觉得除了透着古韵的唐装外别的衣服都无法体现出男人身上那股子气质。 古韵?纯朴!对,他要的就是这种简单又不大气度的东西!!!! 初步的构思已经在水色的脑中构筑出来,具体的设计方案还需要水色走访一些地方,例如南岭较为有名的古玩古董一条街,他需要摄入源源不断的灵感融会贯通进他的企划案中,唯有亲眼见到一些很有古韵的家具和小玩应才能要他的灵源一触即发。 所以,他与全三不期而遇是必然的,他所去寻找的灵感之地也是全三所喜好游逛的去处。 天气有点阴沉,几片乌云压住了骄阳惨烈的光辉,水色想了想后从衣橱里掏出一件驼色的套头大棒针一气呵成勾出来的针织衫直接光着膀子套在了上半身,之后又弯腰拽出一条浅牛仔的裤子穿上,脚上穿的是米色的一脚蹬,挺雅士的一身打扮带着点韩味儿。 临行前匆匆忙忙的,最后还是忘记带上他事先翻出来放在门边的雨伞,为何阴雨的天气还要选择出来溜达?这点水色和全三不谋而合,因为雨天人会少,俩人都特烦那种人挤人人挨人的劲儿,赶上旅游旺季简直寸步难行。 全三手中握着的是一把价值不菲的Burberry(巴宝莉)新系列雨伞,该系列雨伞最大的亮点是伞柄部分与动物头像的巧妙设计。 全三这会儿手里攥着的这把伞的伞柄上是一只鸭子头的造型,去年男人生日的时候他二哥全响送的,还说什么巴宝莉这款雨伞鸭头造型的最酷,是原木抛光打蜡,握起来手感舒适,配上色彩,既充满童趣又不失怀旧的绅士格调。 全三什么也没有说,男人心知肚明,巴宝莉的这款雨伞要说伞柄酷的还就属银色野狼头的那款酷,二哥他别送他‘鸭头’的,他当然知道其中寓意,不乏就是跟着江小鱼滕子疯他们合起伙来调侃他罢了。 后来三爸迟岚听说三小子生日的时候二小子送了把伞,这不是‘散’吗?气的给全二一顿臭骂,当晚就给二爹全释吹了一宿的枕边风,至于咋吹的,几个大小子谁也不知道,反正结果是第二天一大早全二就被二爹给叫了去……家族庞大就是好,日子过的一天天热闹着呢。 020:这人,忒坏! 男人手中的雨伞还真挺跟他相映成辉的,墨绿色的彩绘鸭头很趁他今儿这一身墨绿色祥云的唐装,脚上一双黑棉布的懒汉鞋,那感觉还真有点古书里侠客的味道,走路不带一丁点的声音。 他自己的整体搭配倒是挺协调的,可他这个人走在这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下倒是有点突兀,虽说这里是古玩一条街,那也没有穿成他这样的,吖的就一旧社会的大爷嘛,就差在一手提个鸟笼子,一手攥俩太极球耍吧了。 全三长得到不赖,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就是一身煞气太重,要人瞧着就望而生畏,没多大勇气敢上前随便搭讪,就算是因为好奇他的穿着打扮也只是远远的站着往他这边瞧上两眼,连小声议论都不敢。 他自己倒是悠闲自得,溜达在青石砖铺设的路面上走走停停,在热情的老板瞧见他那一副你麻痹,别跟爷说话,小心爷抽刀弄死你的丧气脸都支支吾吾的愣是没敢上前打招呼,便就由着他自己看自己选自己走了。 全三起身这一回头,水色猫腰、撅屁股指着什么的冲一摊铺老头儿打听的身形立马落入他眼。 全三当时就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站着用他那双阴鸷的眼来回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水色这个男人,心里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有点像吸了水急速膨胀起来的海绵,真是巧了还是缘分?或者叫天意?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瞧见这家伙? 带着点灰蓝色的眼瞳缩成了一条缝,水色能来这里倒是挺要全三心里舒畅,爱屋及乌,他自身喜欢中国五千年文化,自然而然的若是有人跟他志同道合或者知道他心里头喜欢什么他当然开怀。 这感觉,就像你和腐女谈政治,估计腐女能被你谈睡着了,你要是和腐女谈攻受,那家伙,腐女能用吐沫星子淹死你是一个感觉和道理的。 瞧着瞧着,就觉着与他有共同兴趣的人都挺顺眼的,看着那屁股似乎也比那些不喜欢中国文化人的屁股高级了一些耐看了一些。 他们离的较远,全三完全听不到水色与那老头儿的对话,只能清楚的瞧见水色脸上生动的表情和身体动作,一会蹲下去一会又站起来,要么就是伸手够什么小玩意,在不就拿起一枚铜钱吹了吹放在耳朵处听响。 看来水色还是有所觉悟的,能想到来这里寻找灵感,全三这次倒是有些期待水色交上来的设计方案,这人倒是有股子持之以恒的劲儿,这么折腾他都没把他折腾的知难而退,反倒把他逼到了这里来,有点意思…… 全三不差钱,就是想着法的想要水色从嘴里搞出点三爸照顾他生意而赚的那些钱来,作为违约的赔偿金,着实能要水色吐出一大半来。 突来一阵小风,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是要变天了,羊肠小道上只有水色还弯腰站在那乐此不疲的咨询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上风云变色的破天气,其他的行人择纷纷起身快步着离去。 在阴郁的天气也没有全三粗粝的面孔令人压抑,男人眉目间的锋芒似乎更刺目了,不做犹豫,全三提步就朝着还在那弯腰说着什么的水色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水色的专注与认真一点也没有让他发现已经走到他身后的全三,积极和摊主儿提问的水色就跟没在意是不是有人故意轻撞了他一下,他只是下意识的放下一只手普拉普拉侧臀,然后继续和那老头儿周旋。 殊不知全三故意用伞尖挑进了他大棒针的毛衣接茬处,手腕轻转,猛地灌入一股雷霆之力,男人唇角荡起一圈波纹,与水色擦身而过继续悠哉的向前走去。 就瞧着水色背后的毛衣一圈圈的往下秃噜线,而始作俑者依旧用伞尖勾着线头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前走着。 他这毛衣是分前后两大片外加两个袖子手工织出来的,全三勾破的是他背后那扇毛衣片,所以水色前身的毛衣完好无损,背后的那一大片叽里咕噜的往下秃噜线,没一会整个后腰就都暴露出来,有点凉嗖,那水色也没往心里去,今儿就是风大,毛衣又大针眼,本来这风就飕飕的往衣服里进。 完全不自知的水色还往下蹲身子,他越蹲后面那毛线脱落的越快,尤其他还一会蹲一会起的。 021:伞头儿 终于,嫌他墨迹的老头儿急了,一把夺下水色手中的砚台吼道:“嘿我说你这人叽哩哇啦的问这么多当我这是十万个为什么呢?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 “呵呵,呵呵,大爷不好意思啊,我在看看,再看看呵呵……”水色也有点难为情,他站这耗半天了,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的,一个也不买似乎是有点说不过去,他偷眼瞄瞄,弯身拿起刚刚被他放在耳朵边上听响的铜钱笑道:“大爷,这个麻烦给我包上吧。” 操!神经不正常吧?爷这里的古玩挨个被你摸个便追溯个便的,最后你吖的就给爷买个名不见经传的铜钱?老头儿一把抢下水色手中的铜钱怒道:“老头儿我不卖!走,赶快走走走,别站我这儿碍事。”这大阴天的,原本还以为今儿碰上个‘大头’呢,靠。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大……”水色这含蓄的话才说了半截,无意间的一扭身一下子就瞧见了一根毛线绳在他屁股后横着,觉得奇怪,水色下意识的顺着这根毛线绳朝前看过去,已经被拉扯了好远了,不然这根线不能绷直,这是要从哪儿拉到哪儿去啊? 水色好奇,又扭脸扭身的向另外一面看去,这不看到好,看过之后直接茫然加崩溃了,第一,他没有在另外一面看见毛线绳,第二,他随后惊愕的发现这毛线绳根本就是他自己后背上的毛衣,他看不到背后的情况,伸手向后这么一摸,大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又气又窘,本能的一把扯住那还在继续往下秃噜的毛线绳,然后像拔河似的一截一截的往手心里拽,在一段一段的从手心里过,真是气死他了,这是谁啊?这么不道德刮了他的毛衣都不知道? 什么风度都没了,都快在大庭广众之下裸身了,换了谁也没有什么良好的素质临危不乱稳如泰山的。 水色抓着毛线绳就急速的往手心里缠卷着,然后迈动长腿恨不得飞起来似的顺着毛线绳向前冲过去。 跑的浑身是汗,脸蛋憋的通红,气喘吁吁的唤着:“等等,前面的人等等……”本来前面没几个人,他这一喊还都停下了脚步,搞得水色又是一阵窘迫,点头哈腰的向大伙示意,完后还得牵着毛线绳匆匆朝前争分夺秒的跑,他觉着背后那片毛衣快秃噜到背脊处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种离奇的事儿都能被他赶上,这毛衣的质量也太差劲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在去这家买衣服。 卯足了劲儿加快了脚下的不乏,水色这一双长腿真没白长,远远的就瞧见了罪魁祸首,一把雨伞!!!! “等等,呼呼,我说前面的雨伞等等……”废话,前面的雨伞当然不会等他,水色跑的急有点语无伦次,主要是他快衣不蔽体了:“前面的雨伞你停下来,你刮着我的毛衣了,请停下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杏眼瞪圆,怎么会是唐装男?这这这有点太尴尬了,上次厕所里的事儿加上此时此刻的狼狈……他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所发生的事要人无地自容的。 唇带戏谑,全三停下了脚步,反应力真差,现在才发现,笨!不过,有意思…… 水色也及时刹住了脚步,气喘吁吁的对缓缓转过身来的全三解释:“我很抱歉,我想您可能没有注意到你的头刮住我的毛衣了。”为什么他是来解释?这事儿不该是全三来道歉的吗? 半秒钟的沉默,全三定睛审视着眼前额头上浸着汗的水色,全身的气场低到零下,水色眉目间少了往日的端静,跑的就连颈项上也挂着汗液,红着脸喘息着,太阳穴上的青色纹路隐隐可见,一团毛线掐在他的手中,还有一截当啷在他的身后,像拉线屎似的可笑。 “你确定……”男人看着水色的眼睛沈声说。 “?”心律不齐的水色还在猛喘着,被全三问的有点摸不到头脑。 “呵~”冷酷的笑,足以把一切冻结住:“是我的‘头儿’?”省略的话自然是刮了你……其实后面还有省略的。 明明是轻浮的话,带着点嘲弄的语气,然而水色抬眼望进男人的眼底却什么都看不到,毫无温度的一双眼,像一把置人于死地的匕首,除了残酷就是冰冷,印象有些打折,水色气急败坏的解释说:“伞头儿。”呃……好吧,其实男人的龟-头也可以被称作伞头儿,叫蘑菇头也行。 脑子快乱成了浆糊,水色有点恼羞成怒,也懒得在向全三解释,省着越描越黑,他跨前一步说:“麻烦,借过。”然后轻手利脚的就把刮在全三雨伞尖上的毛线头扯了下来,却在转身离去的一刻突然被全三捏住了手腕,男人手指间的那股力道竟然痛的水色当即秃噜了手,手中的一团毛线就此滚落出去被风斜吹着飘散开来。 022:奇怪的男人奇怪的感觉 水色也是宠辱不惊,他即刻扭脸对上全三那双深刻的眼,除了一片深黑他什么都看不到,他没有惊讶的怪叫,心中却也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全三的眼神太过骇人,透着野兽撕咬猎物的凶残,令人不寒而栗。 水色抿着唇,并没有因为全三的恐怖目光而妥协,很直白的用他的面色把他此刻的不悦传达给全三,在告诉男人他很不爽,心情像这风云变幻的天气一样糟糕。 男人的目光阴鸷而放肆,就这么当着水色的面来来回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水色给扫视个遍,那鹰隼似的刀子眼恨不得切断水色已经绷紧的神经透入骨骼内看个清楚。 心跳一直在上升,快跳出了嗓子眼,任是谁都受不住全三看人时的凶恶,就跟要杀了对方似的,口腔干涩,喉结轻颤,水色一眨不眨的眼睛开始不自然的闪烁起来。 最后全三放开了水色的手腕,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将那把鸭头手柄的雨伞强行塞进了水色的手中后迈步离去。 撑着雨伞的水色看着一身唐装的男人渐渐走出他的视线,背后起了一阵野风,一根毛线绳自黑伞下飘出来在空中扭曲摆动着,水色没有觉得后背空,因为有这伞为他遮风避雨,奇怪的男人奇怪的感觉…… 打猎的时候,如果你一旦看到猎物的眼睛,你就开不了枪了。这句话,是后来全三对水色说的,别具深意,可……但凡有过经历的人都会懂。 第二天水色是特意在水吧等待全三的,不管对这人的印象如何,还是要感谢男人昨日借伞之举,如若不然,水色很有可能被后来那倾盆大雨给拍在古玩一条街那无法返回酒店,而且那把伞很大,完完全全也足以将他狼狈的背后一并遮挡起来,就是拿伞那架势有点娘气,类似于野外郊游的公主在撑把太阳伞,可比较起来的话,水色已经知足了,总比露着整张后背又被暴雨浇要好的多了。 另外一点是,其实水色觉着他应该和全三试着沟通交流交流,没准能在全三那获得点对于中国元素不同的观点和看法,瞧着全三一身的行头和举止,水色认为全三应该也是对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有所钻研的人。 男人打开手提电脑,一面在网上搜罗着各种资讯,一面喝着咖啡,时不时的在他昨日赶的设计方案上添上几笔或者去掉几笔,整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水色也没有瞧见全三的人影。 再一次四下望望,水色觉着今儿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后来干脆也不指望能在此遇见全三了,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开始对着电脑认真的工作起来,以至于全三真的来了而且就坐在他对面的对面的那张桌前放肆地打量他他都不晓得。 锐利的鹰眸半眯着,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全三缓缓地拿起茶杯,很是享受的品着,他那双凶恶的眼却始终没有离开水色的身上,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回到头上去。 水色用的是男士正式坐姿,当然,因为他在办公,所以双手并未自然的垂落在自己的双腿上,而是搭在电脑的键盘上刷刷地敲打着字符。 从全三的角度朝他看过去,能看见他一块脑门和看起来柔软的发,然后是遮挡了他大半个脸的电脑,接着是双肩,然后是遮住他腹部的圆桌,那么,将视线略微下移,全三看见的就是水色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和两腿叉开的长腿。 男士正式的坐姿都是双腿叉开与双肩齐平的,自然而然的会露出最隐私的裤裆部位。 水色似乎很喜欢驼色、米色的衣饰,今儿又是穿了一条米色的裤子,十分修腿型的一条裤子,可能是颜色浅的关系,他坐在那里,裤子绷出了许多的死褶和活动褶,尤其腿根部位,兜出了一个三角型,勒得文明扣的部位微微隆起一点。 全三的眼中精光流动,自己个儿恶趣味的在心里猜,猜水色今儿应该穿了条什么颜色的底裤! 看着他平日里少言寡欲,其实他和迟骋全响都一个根生的,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比起他大哥二哥,他这种应该叫内骚?轻易不出口,出口必伤人,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死人!! 猜着猜着就突然想到了水色那圆翘的屁股,啧啧啧,他那两瓣臀还真是带点劲,情不自禁的就性幻想起来,如果说……给水色这屁股套上个丁字裤,然后在狠狠地提起那根卡在两瓣臀间的裤衩带会是何等景象? 023:恶趣味的全三 恶趣味人人都有,性幻想也是正常的,市场调查,这玩意不但男人有,多数的女人也会幻想,说来说去就是自我满足,就像你拉不出屎来当然要使劲一样。 江小鱼总埋汰全三说他丫的就一性冷淡,比起做-爱这家伙更喜欢杀人。 对此,全三不屑一顾,他们谁都不是他自己,他们都懂个屁啊,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就好,不需要拿出来当成一技之长相互攀比着显摆着,他不好这口。 与其拿他一宿能干几次,睡过的男人女人有没有一个加强连那么多出来显摆,全三更喜欢拿他杀过多少人和兄弟们显摆炫耀,这些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每个人的着重点不同,有人要命不要钱,可就也有人要钱不要命!! 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品茗杯,全三盯着水色裤裆的眼睛就没挪地方,刚才意-银-着要不要给水色的屁-股-蛋子上安个痦子或者黑痣之类的装饰物,现在就开始想象着像水色这种人,他应该有根什么样的鸡-巴。 粗点的?细长的?毛发略多点的还是包皮的?孩子都有了,估计没少干,男人就是男人,就算国家X席该干不也干?表面都是浮云,拉灯之后才是真性情!!! 其实,全三有此等癖好也不怪他,他性情变成如今这般凶残也不怪他,全都是当年有个不知死活的金老板觊觎他二爸全释造下的祸端。 全三杀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绑架了他三爸迟岚的金老板,而且是活生生的将还喘气的金老板脸皮整张剥下来,也是因为这事儿他出了那场意外,以至于他永远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 人吧,都是这样的,缺什么就比较在意什么,越说他自己是纯爷们的男人其实骨子里就少了他一而再再二三重申的那点爷们气儿。 全三伤重之时,有那么段日子他那块不成,缺条胳膊少条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无所谓,最要不得的就是子孙根不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所以他这性子在那段时间的愁云笼罩中就越发嗜血、凶残,注意的在意的比较多的也都是男人-性-器官那点东西,这不他现在好了,这病根也算是落(Lào)下了,习惯性的喜好打量人的屁-股和性-器官,不屑一切人的‘家伙’,觉着他自己的庞然大物无人能及,就是他大哥二哥也不行,就算他家里那三个老子的也没他大。(抱歉,这人对于他‘家巴事’的自恋程度有点过头了,不过碍于事实的残忍真相,大家还是能够理解全三这点变-态心里的!!!!) 拿起茶针,通通茶壶内的网,在拿起茶匙挖挖茶渣,然后将茶渣搁置在渣方内,可全三的眼睛还是没有动地放,脑袋里的东西也越想越离奇。 开始想着那个死小孩的母亲会长成什么样子的?端庄娴雅的?美丽大方的?小鸟依人的?风骚热情的? 什么职业?教师?护士?公务员?市场卖菜的?艾玛,这想法天马行空的,全三竟然能突然想到卖菜的,服了他。 灰蓝色的眼瞳像是被茶针扎了一下,突然缩了缩,而后全三又开始想象像水色这种男人他会喜欢什么做爱的姿势,老汉推车?不不不,应该不会,仙女坐蜡台?NO!NO!NO!也不太像,男耕女织?游龙戏凤????竹林吹箫? 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全三这家伙已经把所有性-交姿势套用在水色的身上挨个过了一遍,总觉着不和谐,无法想象。 咳咳咳~该!活该!全三从来没这么窘迫过,差点被自己亲手泡的茶烫死呛死,更是没了惬意的猛烈咳嗽起来,可想而知男人的脸此刻黑成了什么样。 水色突然停下手中敲击键盘的动作,这么向前一看,先惊后喜,急忙忙顺手抓起被他放在圆桌上的纸巾大步流星的朝着全三走过去,这是一个很好搭讪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024:汉子 突然映入全三眼底的是一只拿着包纸巾的男人手,还有水色的声音:“谢谢你昨天的伞。” “……”窘迫!瞧着水色向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全三忽然觉得特没面子,那种感觉令他恼羞成怒,有点像大明星在舞台上耍帅,结果没耍好的从舞台上倒栽葱的摔下来。 滚字还没从全三的口中说出来,突兀的水色闷哼一声整个人扑倒了圆桌上的茶船再一次的上演了那日的剧情,茶水、茶渣稀里哗啦洒了两人一身。 “抱歉,我很抱歉!”水色的动作敏捷,立即从男人的眼皮子下爬起来道歉。 全三的眼睛瞄着刚刚踏着滑轮滑过去的两个七八岁小男孩发狠,水色没有注意到,光顾着向全三道歉。 “不用。”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全三起身就走,这当然不关水色的事,要不是那两个死孩子撞倒了水色,两个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先生?先生请等一等。”顾不得狼狈的水色掉头跑回自己的位置去拿手提电脑欲要追着全三而去,却被闻讯赶来的服务生过来拦下一个劲的冲他道歉,全三的眼神太吓人,这服务生自然知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耍小聪明的跑水色这来卖乖,以为他们两人是朋友。 心急的水色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擦过服务生追了过去,等他跑到电梯口时全三的电梯已经上去了,水色站在下面一直盯着红色的数字,最后惊奇的发现他竟然与这位唐装男住同一层,有点小欣喜,水色立即乘坐另外一部电梯上了去。 在怎么匆忙水色也还是需要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一身的湿衣服,大约半个钟头后,水色重新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裤从盥洗室里走出来,而后特意拿起那把鸭头雨伞攥在手里,可等他来到走廊后忽然又茫然起来,眼前一个个的房门令水色完全猜不出来全三会住在哪一间。 他不算外向的人却也不是很内向的人,一般来说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恰到好处,今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鲁莽劲儿,水色竟然下定决心的一门门的挨个敲开试试。 因个人素质问题,所以水色从头敲到尾没少挨谩骂挨白眼,对此,水色只是一笑而过,说两句客气话后为他人带上房门。 怎么知道,就在这1808号的门外栽了跟头,按响了门铃,水色并未听见里面有人回应,然而房门却在下一秒为他打开,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臂一下子就攥住了他的手腕,他惊愕,忽听那人粗声粗气的开口吼:“这么慢?哎呀算了算了,赶快进来。” “你干什么?”出于本能,在男人握上自己的手腕时,水色便机警地仰脸冲那男人喝道。 “什么干什么?你他-妈-的自己上门服务的问老子干什么?赶紧的,大家都这么忙的。”水色一下子没挣脱出去,半个身子已经被那粗鲁的汉子给拉进了房门。 “你先松开我,我想你是误会了,很抱歉,我记错了房间号。”这事儿有点说不清谁对谁错,水色虽然不屑汉子这种叫‘外卖’上门服务的行为却也理解,尤其还是他自己主动上门‘自讨没趣的’,所以他希望这事儿最好不要声张,他赶紧撒个善意的谎言搪塞过去就好了。 “记错号了?”那汉子显然不高兴,仍是没松手,意图将人拉进屋里面:“行了行了,哪卖不是卖啊,正好,赚完了老子的在赚旁人的,你他-妈-的没白来一趟,还有意外收获,哈哈。” “我想你搞错了这位先生,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住在这里,就住1802,不是做那种你想的工作的,我是叫我朋友下楼用餐的,看差了门牌号。” 瞧着水色一个劲的挣脱,那汉子倒是笑了,松开了水色的手轻佻道:“哎呦~就在这跟老子拿情吧,就你们那一套老子还不懂?什么他妈的五星级大酒店,你他-妈-的就是这酒店里自带的,敲错房门儿了?老子看是挨个给这一层的客人塞公关名片的吧?啊?”这汉子说完话突然又伸手拉住了水色的手腕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老子瞧着你挺顺眼的,在多给你加二百,赶紧的,快进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是你搞错了,我是正当的商人,我真的是看差了门牌号。”粗犷男人的恶俗惹恼了水色,一对儿端静的眉霎时纠成一团,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道,一把推出去差点没把那汉子给推个趔趄。 那汉子也火儿了,指着水色的鼻子叫号:“还装?还装是不是?看差门牌号了?好,你朋友哪屋的?1809还是1807?今儿你他妈的要是给老子搞不出来一个朋友,老子非干死你不可,妈-的。” 看得出这家伙就是一狗皮膏药,胡搅蛮缠那伙儿的,水色心里头有数,懒得跟他理论,直接转身走回1807的房门前,刚他捋着前面挨个敲过来的,他很肯定1807房没有人在。 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水色在举手按下1807房门铃的时候冲那汉子说:“我朋友住在你的隔壁,刚才我没看清楚。”说着,水色就按下了门铃:“你瞧,我是上来把伞给他送来,不知道他不在,要是在的话正好一道下楼去吃饭。” 还在水色自信十足的与那粗蛮的汉子对视时,他面前的那扇门居然开了,水色一惊,很是意外,即刻心跳剧烈起来,怎么会有人?他明明才按过门铃没多久的,一直没有人应,这会儿怎么又有人了? 怎么办?这独角戏突然多出个人来,该怎么演下去?什么也不说就冲进去?不不不,这不行,万一这户的主人也和这汉子一样点了外卖,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心慌意乱间,全三那张阴郁的脸孔已然全部跃入水色的眼底,杏眼大瞪,水色又是一惊,怎么会这么幸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 下一秒,水色便完全明白过来,明白为何他刚刚才按过门铃却没有人应,瞧全三此刻的造型就知道他刚刚应该在洗澡。 全三穿着一件藏青色铅灰边的睡袍,两面的对襟很随便的那么一抿,腰带更是系的随意,整片浅棕色的胸膛全都暴露出来,上面有水流过的痕迹,结实的胸肌令人膛目结舌,看着给人以钢铁般坚硬。 全三又高又壮,挡着光站在门前像座山似的,没有干透的发丝湿漉漉的混合着几许白丝,轮廓硬朗,眉目深刻,下巴青色的胡茬更显男人的阳刚味。 过膝的浴袍下是男人两条结实有力的腿,上面纷杂着黑色的毛发,脚趾的骨节粗细不等,然而脚趾盖却修剪的十分整齐,只不过有一只脚的小母脚趾头上的脚趾盖劈了一半。 水色在看全三,隔壁站在门边的汉子也在打量,有点小小的不知所措,最后水色还是厚着脸皮的和全三装自来熟,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的伞说:“伞~” 水色笑时的样子很养眼,很有亲和力,类似于幼儿园幼师给人的感觉那般舒服。 他虽笑的灿烂,可全三却臭着一张脸不给回应,这不禁迅速地打消了水色的热情,也十分要水色觉得尴尬,有点进退都无路的感觉。 1808号那汉子瞧着全三这疏离冷漠的架势,可一点也不像水色口中说的什么朋友还要一起下楼吃饭?刚欲开口叫嚣,就瞧着全三忽然往后一闪身,立马给水色让出了进屋的位置来,水色一愣,最后在1808那汉子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进了全三的房间。 025:一语双关的话 啪嗒,是房门自然关上后锁住的扣锁声,水色很钦佩全三洗澡的时间,他觉得他自己连洗带换的用了半个钟头已经就够磨蹭的了,看来还有人比他还磨蹭,一个澡竟然从刚才洗到了现在。 瞧着全三回过身子来,水色有点小拘谨,不过还是十分彬彬有礼的将手中的雨伞递过去说:“应该说挺冒昧的,这是你的伞,哦呵呵,还有,刚才在楼下很抱歉。”他全然没提隔壁房那个汉子的事儿,水色觉得那不是重点。 真心的不喜欢全三看人时的目光与神色,令水色觉着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掉性命。 全三的眉目太过凶悍,看人的时候带着种咄咄逼人心坎的强势,那不是霸气,而是一种冷酷。 水色看着全三快速的用他那双鹰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翻,而后一句话也没有回应,直接踱进靠近中厅的小酒台里伸手拿下一瓶XO倒在了玻璃杯中。 这便是唐装男的待客之道?或者——人家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客人,这不免要水色有点小尴尬,那把伞还被他拿在手里擎在半空中呢。 重新燃起在嘴角凋零的微笑,水色也跟着全三的背影转过身去,不请自来的向前踏了两步,与全三保持了两步之遥又道:“昨天……也很谢谢你。”犹豫着要不要在靠近一些:“这伞我已经刷干净了,刚刚就是想特意来还给你,放哪里?” 水色说完话顿了一秒钟,其实就是给全三一个接话茬的机会,可惜,全三没搭理他,放松的倚靠在吧台上垂眼抿着玻璃杯中的洋酒。 这人,真是不给面子,很喜欢要人下不来台吗?人与人之间的接触看来不总是一帆风顺的,比起眼前冷漠阴沉的全三,水色忽然想到了韩暮石,他的大学同学外加现在的老板和好友,那个人从上学的时候给他的印象就是温柔绅士,从来都是面带笑意的。 算了,没人给台阶就自己找台阶下好了,怪也是怪自己太鲁莽,水色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瞧着全三那双凶煞的眼睛问:“放在这里可以吗?”朝着门口的墙角走去,拿着雨伞的手作势放下手中的伞。 水色始终竖着耳朵,就怕背后的全三说不行,在等了三秒钟后,水色安全的把手中的雨伞放在了门口的伞架上,就这么走了吧有点唐突,可留下来这里的低气压快令他窒息,以至于水色原本向全三请教的想法也一瞬间扼杀在摇篮里。 “给你留一张我的名片,我就住在把头的1802,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欢迎你过来。”很商务的一套说辞,太过冠冕堂皇,关键的是全三太拒人之千里之外了,并不是个好接触好相处的男人。 “都行?”突兀的,始终未开口的全三来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半截话。 “嗯?”水色不是全家老大也不是江小鱼滕子封那帮兄弟,自然无法在全三开口后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楞了楞,后知后觉的水色客气道:“当然,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见全三又闭紧了嘴巴,水色在留下一张烫金的名片后知趣的为全三带上了房门礼貌地退了出去。 思想邪恶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一语双关,话中有话,水色没有在意全三随口问出来的都行两个字的具体深意,而他自己更是回答的容易要人投机取巧,还什么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靠!需要是什么需要啊?哪方面的需要啊?随时?有多随时啊?五经半夜的去敲你房门哦不哦K啊? 话,永远都分两头说,就看全三往后有没有什么坏心思了。 回到房间的水色可算松了一口气,全三给他的感觉太特别,知道不是那种好接触、好相处的人却还莫名其妙的因为好奇而被吸引着,觉着他这人有特点也特别。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的水色迫不及待的给儿子打去电话,在他与小水草通话上话之前,免不了的要先和韩暮石说上两句,从前和现在都一个样,但凡他出差,儿子就会放在韩暮石那里照看着,或者有的时候韩暮石到水色的家住上一阵,反正就是怎么方便怎么着来。 自然而然的,韩暮石手里头有水色家的钥匙,同样的,水色这儿也有韩暮石家的钥匙,只是水色从来都没有用韩暮石给他的那把钥匙开过他家的门。 正事儿说完之后,韩暮石把电话交给了早都在那儿蠢蠢欲动的小人儿的手里头,小家伙嘴巴甜,接过电话就捧在手心里讨好的唤着水色:“爹地,小草想爹地了,木马~”小东西还真亲,一点没作假,把人家韩暮石家的电话听筒亲的都是他的口水。 “小草有没有乖啊?”水色柔声柔气儿的问着小家伙。 “嗯,小草好乖的。”小家伙很是骄傲,看来他说的不假。 “有没有自己系鞋带啊?”水色笑眯眯,与儿子通电话总能令他自己情不自禁的勾唇笑着。 “有有有,每天都是小草一个人系的,不信爹地问Uncle。”不知道接电话之前小家伙在和韩暮石做什么游戏呢,听声音挺雀跃的,扑腾扑腾的,估计是抱着电话在床上乱蹦达呢。 “不许淘,爹地说了多少回了,不许在人家的床上乱蹦乱跳的。”水色就像瞧见了自己的儿子似的,虎起脸来吓唬小家伙。 “没有没有没有,爹地小草可乖了,没有玩跳跳床,咯咯。”明明上一秒还很吵,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水色笑着,也是归心似箭的,本来原定的一个月就能搞定,没成想来这儿都十天了,竟然连企划案还没有通过。 “乖乖的,等着爹地带礼物回去,力所能及的事儿以后都要自己做,小草是男子汉,男子汉都是自己按时起床按时睡觉的。” “嗯嗯嗯,小草是男子汉,小草要睡觉了爹地,晚安吻,吧唧吧唧啵。爹地也亲亲小草。” “乖啦,么么,呵呵……” 与儿子通过电话的水色很高兴,更令他高兴的是第二天的下午黑木通知他上午的草案被老板通过,接下来完全可以按照图纸上的规划来装修房子了。 在业内这些年,从没有哪一次另水色这般欣喜若狂的,这个消息完全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以为不会这么轻易的被通过,这真是太意外了。 高兴之余,水色忽然想起那身衣服的事儿,眼波平和,笑意渐浓:“谢谢你那天的衣服,能把你的卡号告诉我吗?回头我把那些衣服钱给你转到卡上给你。” 戴着墨镜的黑木愣了愣,语调没有起伏的回他:“不是我。” “?”水色狐疑,怎么会不是你:“那是谁?” “MyBOSS!”嗬,还给水色整句洋文。 “What?”什么?怎么可能。 “好了,就这么定了,这是房子的钥匙,开工时间都由你们定。”黑木说着站起身:“那么,我先走一步。” 瞧着黑木缓缓消失的背影,水色忽然反应过来,衣服是这次雇主给的?所以,吃的喝的住的勾吧勾吧划不划吧,他这次的活儿算是白干了? 无奸不商,老奸巨猾的家伙! 在水色知道全三就是他这次的雇主之前,他满打满算的认为这次的雇主应该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顽固,所以后来全三给他的吃惊不小。 他们是包工包料的,在确定了设计方案后,水色便可以直接雇技工到全三的宅子里干活去了,都说有工钱没料钱,说来说去其实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花的都是全三的钱,赚的也是他全三的钱,跟全三说他们公司的专业水暖师傅木匠云云的,还不是在南岭找的站大岗的滥竽充数,省时省力还省钱。 一刻也没有耽搁,当日下午水色就去劳动市场联系好了上工人员,然后给韩暮石打电话让他给他这面发装修的用料。 准备妥当后,一切就如火如荼的进行起来,水色忙的团团转,全三再也没在水吧靠近吧台处的座位那瞧见过水色的身影。 026:目测 全三不算日理万机,他黑道白道的生意都在轨道上,一般无需他太操心,这俩日待的有些百无聊赖,完后还没在水吧碰上水色,这男人便开始觉得五脊六兽起来。 一无聊就开始浑身往外反坏水,当下就叫来了他得力的干将黑木,言简意赅的交代了几个字后,第二天开始,全三闲暇下来的时候便可以优哉游哉的一边享受着茶道一边盯着酒店套房里的LED电视屏窥看。 窥看谁呀?窥看在他单身公寓里忙里忙外、从早指挥到晚的水色呗,全三够损的了,居然命令黑木三更半夜的溜回公寓里装上无线监视器,尼玛的动作搞得可大了,人家那是高科技玩意,就是通过卫星发射然后在传到他套房里的电视屏里的,真是给他闲出屁来了。 水色当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去了,工作倒是认真,时不时的就以身作则的亲自动手,爬上爬下,左右搬挪,一会哈腰一会挺胸,一会又撅屁股的,见鬼的,怎么就是不上厕所呢?这一点着实令内骚的全三不理解。 全三这玩意是高级货,不但有图还有音儿的,那些出力气的粗人之间的调侃全三不爱听,被他给断频的切开,倒是挺喜欢看水色和小水草通话时的温柔样子与嘴角淡淡的浅笑,看着特舒服。 听着送话器里传来小水草撒娇耍赖的声儿,全三在心里头嗤之以鼻,死小孩,还真会溜须拍马屁,哼!也就你这蠢爹才相信。 黑木再一次被全三叫来,男人又简明扼要的吩咐了几个字,然后提着汽水饮料的黑木就在下午的时候出现在了画面中,看来水色不上厕所,全三开始玩阴的了!!! 可恶!这帮没有素质的民工。犀利的眼一下午没动地儿,就坐在那里盯着电视屏幕看,看着黑木带去的饮料汽水全都被那些粗人给喝了,水色连一罐都没抢上,所以,奸计未得逞,很销魂的失败了。 去趟厕所放水的功夫在回来,全三就发现水色不见了,他拿起遥控器快速的转换视角,终于在他单身公寓的卧室地板上的床垫上寻到了水色的身影。 男人看起来是乏了,蜷缩着身子盖着他西服的外装侧卧在床垫上休憩,面目表情祥和,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倒在他以后会睡在上面的床垫上休息。 鹰眸眯了起来,敛着凶光,莫名的心里一阵骚动,就是因为水色现在躺在了他以后会躺在上面的床垫上。 死死地盯着画面看着,目不转睛。 水色的骨架匀称,属于那种小骨骼型的男性黄金比例身材,手长腿也长,整体显得有些清瘦,却不失力道。 面目的线条很柔和,安静的躺在那儿,给人以宁静淡泊的感觉,不知看了多久,窗外的太阳变换了位置,几缕阳光洒落下来,恰好照在水色的面眸上,全三立即伸手调大了画面,给水色面部来了一个特写。 男人的皮肤真跟水做的似的,阳光一照就跟透明了似的,全三能清楚的看见水色脸上细软薰红的汗毛,整张脸都拢着太阳的金光,被镀上了一层毛边。 平日里被他系得一丝不苟的衬衫不知道怎么裂开了两颗扣子的长度,全三看进去,男人的锁骨处的肌肤都被阳光晃的吹弹可破一般,似乎只要用手指那么轻轻一戳,就更化掉似的,猛的就想到了水色那日倒在他面前茶桌上时的尴尬样子,粉红的一点,若隐若现,这会儿却在画面里看不到,真是要他蠢蠢欲动。 眼睛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从头到脚的来来回回反复打量起水色,恨不得把水色每一节手臂的长短都目测出来,用他那双阴狠的眼眸一寸寸地目奸画面中睡着的男人。 热,口干舌燥的热…… ……令人焦躁。 027:心里变化 当晚,收工回来的水色便在自己1802的房门外遇见了1807的全三。 唐装男?水色有些小惊喜,更多的是大意外,不管男人是因为何事在他门外等他,出于礼貌他是不能冷眼旁观的。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水色热情的冲着全三打招呼:“呵呵是你?有事儿?”全三瞧着毫无防备的水色掏出房卡插入门锁内,然后一面开着门一面招呼他进屋坐:“抱歉,我才下工,等了很久吗?坐吧,要喝点什么?” 全三的目光始终落在水色的翘臀上看着,尽管很放肆,水色却完全没发现,扭着小腰就走到冰箱前想要给全三拿瓶矿泉水,冰箱门都拉开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水色又转过身去问道:“茶还是酒?”他见过全三喝茶也见过全三喝酒。 想了想,觉着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这大晚上的他们也不是很熟喝什么酒呢?然后他又笑了笑说:“还是茶吧。”粗心大意的水色还是没有发现全三一直在盯着他的屁股看,一派热络大方的走到茶柜前准备给全三冲杯碧螺春。 “酒。”阴沉的声音带着喝令的语气,这人怎么这样?水色虽没在面子上表现出来,心里头却多多少少有点不悦。 算了,酒也是自己提起来的,不管怎么说,雨伞的事儿还有那天敲错们的事儿还是要感谢他的。 放下手中的茶具,水色扭身又走到酒柜前,顺手就拿下一瓶XO来,虽然有点小心疼,可面子上不能差事。 他取了杯,给全三倒出来半杯来,又在里面加了两块碎冰,在全三的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顺手将酒递给全三,而他自己喝着的却是一杯咖啡。 “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吗?”自己说过的话水色没有忘,他觉着眼前的全三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男人,那莫不如他也单刀直入点。 “洗澡!”全三的眼神很直白,直白到水色看着光觉着骇人而没觉着露骨。 洗澡?水色着实有点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半夜三更的等在他的房门外就是来洗澡的?? 他房间的坏掉了吗?那怎么不喊酒店的服务生来修理?跑他这里来洗澡?这人真是奇怪! 心里面虽然这么想着,可不能在面子上表现出来,为了缓和气氛,水色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喔呵呵,可以,这面,是你房间里的坏了吗?我帮你报修好不好?” 全三没有理他,真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里面的浴室,水色丝毫没有多想,就觉着唐装男身上的戾气太重,还觉着他这人可能有点类似于语言障碍或者自闭症等一些怪癖的病。 摇头笑了笑,听着身后浴室哗哗的水声,水色拿起电话打给了小水草,也许男人是好心,觉着半夜了就不打扰酒店的维修工了,所以才到他这里来借用浴室洗澡的,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也有可能是酒店的维修工早都下班了,所以男人要等到明早。 几种可能水色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所有的心思全都从思考唐装男的举动上转到了小水草的身上。 “小东西,有没有听Uncle的话啊?呵呵。” “哦?是吗?Uncle带小草去看的什么电影啊?哦,还是3D的呢?那好看吗?呵呵。” “有没有按时写作业?在幼儿园里有没有和小朋友不愉快?好,爹地听着,背一首今天老师教的唐诗吧,呵呵。” “真不错,小草最棒!呵呵。” “好好好,爹地答应你忙完就回去,然后要小草在爹地的肚子上见天安门,呵呵,乖了,把电话给石Uncle,爹地要和你石叔叔说正事。” “暮石,呵呵,一切进展的都挺顺利,好,好好,我知道的,恩,明白,呵呵,还有……这阵子要你帮忙带小草,麻烦你了。” 站在水色背后的全三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等着水色和韩暮石通完电话。 心里头的感觉特别怪,全三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本来对于水色……没什么想法的,可事情偏偏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而去,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包括水色还有那个死小孩,除了缘分,全三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们。 结束通话的水色很是放松,抻着懒腰扭身的他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他背后一丝不挂的全三吓了好大一跳,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人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喔呵呵,你瞧我,浴袍在这儿,都给你拿出来了和儿子一通话都给忘记了。”为了避免尴尬,水色急忙起身走到矮几前拿起那套干爽的浴袍走到全三的跟前递给他,手腕却被全三突然紧紧攥住。 028:深深的痛 后知后觉的水色大惊失色,一脸的不可置信瞧着面前一脸阴郁的全三,心跳的厉害,急急问道:“你做什么?”不像,即使此刻被男人冒犯,可这人给他的感觉还是不像会做那种下三滥事情的人。 “帮我!”凶残的眉目,咄咄逼人心坎。 “?”水色半张着嘴,有点不理解全三的意思,直到全三推着他靠近身后的大床时,水色才反应过来,急急的开口解释:“你肯定是误会了,那日我是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帮你,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视线始终在晃动,因为他在与全三撕扯,男人雷打不动的继续对他做出猥亵的行为来,一直到他被推倒在身后的大床上,然后又被撕开衬衫,扯下长裤,那早已被他尘封起来的记忆汹涌而至,使其惊恐万状,心脏像是被重击一样,砰的瞬间炸裂开来,呼吸困难。 “一千万。”在全三压下去的时候他对水色说出这三个字,粗糙的大手而后摸上男人光裸颤栗的身体,用手指上的枪茧摩擦着可怜的乳-粒:“一年。” 没有人掐着水色的喉咙,可他就是骇然的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眼泪扑簌簌的流落下来,仿佛穿越了似的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清幽的夜晚,精致的摆设,奢华的物事,凌乱的床铺,凝固的血渍,干涸的体液,还有不堪的自己…… 恐惧如同海水一样涨了上来,快速的将他吞没,要他沉入深海,坠入那罪恶的深渊,痛苦挥之不去。 水色的反应很激烈,全三不过才插进去一根手指而已,他便疯魔了似的抓起什么都往自己的太阳穴上砸,要么就是往墙壁或者墙头上撞,丝毫没有停止挣扎的意识。 这样很不舒服,全三完全可以一掌把水色劈晕,也可以将他束缚住,只是,男人想要的不是这种感觉,而水色的反应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简直就是宁折不弯的一个人,这刚烈的性子要是放到过去,就刘胡兰奶奶那伙的。 “你别动。”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三爸挺中意这家伙的,如若不然,他铁定来强的:“我不动。”明明看着是温润如玉的这么个清雅男人,瞧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狼狈成了这个德行,乱了头发,红了眼睛,脸上还沾着血迹。 水色扑腾的激烈,喘息的也厉害,拼命的反抗使得他吃咬着全三手指的紧致处频频缩动,似乎渐渐恢复了理智,听懂了全三的意思,他强迫自己不动,可仍是惊恐的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栗。 里面很热,令全三觉着烫手,热乎乎,粘腻腻的高温裹夹着他的手指,心有点痒,那话儿硬着难受,现在这没有人可以给他杀,全三有些暴躁。 “听着。”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狠劲:“就放里。”他声未落可话已经说完了,快速地拔出塞在水色屁-眼-里的手指,而后直接用他胯下的生猛之处替代了那根相较之下细小的手指,噗哧一声楞戳了进去。 “啊~~~~~~~~~”这一声吼歇斯底里,不是疼的是恨的,差点刺破了全三的耳膜。 不听话,发狂一样的摆动身体,偏要与全三对着来,男人捏着他的嘴巴防止他做出咬舌头的愚蠢行为来,另外的手臂从水色的胸前穿过去,箍住了水色右面的手臂扯住了水色落在床上左面的手臂,将他的两条胳膊桎梏在他的胸前与床垫间。 张牙舞爪的小猫,上了你,你就是我全三的人,想死?阎王都不敢收你! 热汗顺着男人那张混着拉丁血统的脸庞淌下来,带着点灰蓝的眼睛凶残显现,好似锋刃恨不得斩开水色单薄的脊背。 张开嘴,呲着牙,嗷的一口咬了下去,宛如一头凶猛的雄狮叼着母狮的颈子在交配,齿尖扎进水色后颈的皮肉,殷出血花。 深深地进入,狠狠地撞击…… 几欲作呕,几欲晕厥,呼吸困难的水色几度翻了白眼,脑袋混锵锵的,除了那深深的痛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029:砸 白花花的屁-股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全三激动异常,他喜欢屁-股,特别的喜欢屁-股。 有的人,你看着他喜欢他,可一但睡了后却发现很恶心,而有的人,你看着他没感觉,可一但睡了后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样的上瘾。 水色是全三心里的那款屁-股,摸着嫩超,掐着冒水,干着舒坦,令全三一夜之间就已爱不释手。 第二天醒过来的水色再一次出乎全三的意料中,异常的平静,用一种他无法读懂的眼神打量着他,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交集过似的,眉目间依旧端静,可那双眼看着却有点呆泄。 他什么都没有说,踉跄着爬下了床,然后躲进浴室里,全三还是躺在那张凌乱的床上,看着白色床单上的鲜红血印,听着浴室中哗哗的水声,在心里查着数。 第一个半小时过后,全三突然后知后觉的跳下床冲进浴室,花洒下的水色缓慢的转过身,依旧用那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漠然的打量着他,这很窘迫,全三退了出去。 第二个半个小时过去后,全三第一次干出这种贼头贼脑的事情,竟然点着脚尖悄悄走到浴室的门外,扒着门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然后,他听见了男人在哭。 第三个半个小时过去后,水色依然在哭,并且是那种痛心疾首的,全三有些反感,他是那种不懂柔情的男人,他觉着他能在上了水色之后没有杀他灭口已经是够仁慈的事情了。 小鱼他们根本不懂他,他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会操,只是他操的不像他那帮兄弟那般大刀阔斧,他操人低调到事后直接杀人灭口,所以他的身边总是干净的。 而那些被他杀的人都是该死的,或许男人都天生贱-种,有胆识勾搭他的,他都来者不拒,不过那些人都要付出生命来为他们的胆识买单,像水色这种不吊他的,他倒是觉着特别,起码与之前那些与他有过一夜露水姻缘的姘头不一样。 等第四个小时过去后,一身清爽的水色推开了浴室的磨砂门平静地走了出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们近在咫尺。 有那么两三秒钟,全三决定,如果水色和那些贱-货-一样,被他-操-了就赖上他,开口要这要那的话,就算是三爸的面子他也不会给,弄死他,直接领养了那个死小孩回家给三爸岂不更省事? 咣的一声,水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藏在他手心里的水晶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全三的脑门上。 敲得骨骼作响,震得水色手掌生疼,鲜血当时就从全三的额角流了下来,第一下全三没防备更想不到水色会伤他,第二下落下来后他却没有躲,小野猫有种,他也有刚,砸,我给你砸,要你心服口服。 瞧瞧,瞧瞧,都说男人天生的-贱-种了,投怀送抱的杀人灭口,出手干他的,他到和人玩起欲擒故纵了,服了。 水色面无表情,像个被人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下一下举着那都被鲜血染花了的烟灰缸朝着全三的额头落下去,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力道,同样的角度往同一个伤口上砸。 牛-逼-有点装大发了,就在全三忍无可忍想要出手攥住水色手腕的时候,男人自己先停下了手,啪嗒一声,那满是血迹的烟灰缸被他丢到了地上,然后全三看着水色机械的走出了卧室走出了这套房。 当黑木瞧着全三额头上的伤口时不禁错愕,很明显的那是钝器所伤,黑木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有本事近距离的拿着凶器伤他三哥。 他当然不会愚蠢的询问这伤处的来源,全三脸黑的好像吃了大便一样臭,唤来私人医师简单的处理之后,全三挥退了所有人也包括黑木在内。 整整一天男人都心烦意乱,暴戾地扯掉办公桌上的文件,烦躁不已的全三最后打开了监视器,不过是抱着看看的心态,然而水色单薄劲瘦的身影竟真的出现在了画面里。 眉目端静,深沉优雅,人前他依旧笑的温煦,彬彬有礼,与儿子通话的时候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好父亲,叮嘱,夸赞,表扬,与韩暮石沟通的时候全神贯注,一是一,二是二,什么异样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全三说不出来他现在是怎么看待水色的了,也不知道对他的印象到底是什么,就是想知道水色他现在的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030:毓婷 面色凝重,锐利的鹰眸凝聚精光,全三像座雕塑一般,坐在办公室内整整一个下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里的画面在看。 无人之处,水色挑了个角落坐下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荧幕前的全三以为他要打电话,之后才发现,不过是水色调出自己手机里的相册来看。 将画面放大,是小水草一张张可爱的照片,有死小孩洗澡的,有死小孩在屋子里疯跑的,还有死小孩趴在小书桌前学习的,也有死小孩露个小肚皮呼呼大睡的,从出生一直到现在的照片不下一千张。 看着这些,全三忽然明白,这个男人的弱点就是那个死小孩,从他脸上的哀悸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爱死了那个小孩,超越一切的爱。 忽然间画面里的水色抬起头来,以一种扭曲的角度仰脖朝着棚顶看上去。 他在看什么?全三很好奇,便也隔着一道屏幕顺着水色的角度看上去,除了红木雕刻出来的那古色古香的横梁什么都没有,那么,他到底在看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钟之后……全三忽然懂了,水色什么都没有看,而是高高的扬起头不愿眼中的眼泪流出来!!! 说不出来水色的举动给他怎样的触动,全三上过那么多的男人,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安静的坐下来去想过他们的感受,是不是……之前的那些人也会像水色这般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不不不,很快的,全三就否决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与水色不同,他们都是自愿、主动的,而水色算是被他强迫的,被他强迫的第一人…… 思想一时溜了号而已,锐利的鹰眸重新扫向镜头时,全三竟惊愕地发现画面中的水色不见了!! 或许,那一刻的感觉叫做心慌意乱,全三出于本能的拿起一侧的遥控器开始切换整间公寓的画面,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哪里都没有水色的踪影!!!! 忽然间,全三清醒过来,他这是怎么了?他有这种嚣张跋扈随心所欲的资本,水色对他来说是个屁,他死他活又与他全三何关? 混着拉丁血统的五官被狰狞的面色丑化得有些粗犷,不精致却有棱有角,极致的刚硬。 双目含煞,青筋浮突的手掌用力攥住手中的遥控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最终,全三还是将那只倒霉的遥控器拍在了实木桌上,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心里头就像较着劲的不去想水色去了哪里,能不能出了什么事?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在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男人,狂躁不已。 压抑着,按奈着,真的就快发狂了,暴虐的因子在跃跃欲试的往身体外逃,发疯的想要嗜血,男人额头上那条化成白线的旧伤痕染成猩红,他是极具危险的,谁也不要靠近。 一个钟头后画面里消失不见的水色再次出现,这要全三顿觉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为什么要用失而复得来形容那突然涌向心尖上的感觉?全三无法解释。 水色的神情令人起疑,可以说是鬼鬼祟祟,男人躲进了以后要被当作储物室的小房间内,反手将门锁死。 电视屏外的全三越发疑心起来,蹙着一对浓眉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想要知道接下来水色会做什么。 就瞧着水色伸手从上衣西装的怀兜里掏出了一盒药,而且连说明都不看,三下五除二的把两粒药丸扣出来就塞进了嘴巴里,拧开他事先一并带回来的矿泉水的盖子仰头就吃了下去。 全三的动作很快,立即把画面放大并且锁定,药盒上赫然入目的两个字被全三第一时间记忆下来。 随后,全三就在百度的搜索框内输入了[毓婷]两个字,五花八门的答案列出来后,全三大吃一惊。 避孕药? 水色吃的是避孕药?为什么? 031:自欺欺人的全三 如是想着全三的手指已经噼里啪啦的又在搜索框内输入了男人为什么吃避孕药,答案呼之欲出。 男人如果误服女性避孕药什么危害都没有,若是长期服用女性避孕药会喉结萎缩,胸部生长,另外抑制性欲。 眼前的汉字令全三讶异,他清楚的知道水色并不是长期服用避孕药,昨夜他看的清晰,水色有喉结没胸部,是个在正常不过的男人。 可是他今日为何口服避孕药? 与自己有关? 全三的脑子转的很快,立马他又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妄想症,果然,五分钟后,全三把水色吃食女性避孕药的行为归类为继发性的特殊意义妄想。 所谓继发性妄想是指在已有的心理障碍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妄想,是以错觉、幻觉,或情感因素如感动、恐惧、情感低落、情感高涨等,或某种愿望(如囚犯对赦免的愿望)为基础而产生的。若作为基础的此种心理因素消失,这种妄想观念也随之消失。若联系到上述心理活动的基础,则妄想的产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就是说,水色吃食女性避孕药的行为是建立在他昨晚侵犯他的基础上而产生出来的,他把自己妄想成了容易怀孕的女人? 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理解,水色他有心理障碍,而他那个心理障碍其实就是他以前曾经遭遇过昨晚那样的事情?他曾被人强-暴过??? 若是如此…… 思及此处,全三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了电视屏中沉静不语的水色,若是如此,水色就属于那种宁折不弯的人,这种人的性情刚烈,如果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事,有人强迫他,最终的后果就是他把自己反抗的疯了也绝不依从那个强迫他的人。 若真是这样,水色这个男人不会是能轻易就用一千万买到手的人,除非要他自己心甘情愿,否则定会物极必反! 一时间,全三拿捏不好尺度,第一次,有什么事情能令男人这般焦虑不安,这一点也不是他平日的作风,他不该这般优柔寡断,可偏对上了性情刚烈的水色,全三竟破天荒的冷酷不起来。 尽管他不愿承认,可当初三爸迟岚的话犹在耳中,收了水色便是买一赠一的好买卖,这道理一秒钟的时间足够全三想清楚做决策。 他喜欢孩子,可自己又生不出来,而且全三了解自己,其实刨除水色是他中意的那款屁-股外,就光光男人是单身带一子这条件就蛮吸引他的。 都说离异丧偶带孩子的男人说不到媳妇,离异丧偶带孩子的女人也嫁不了好男人,原因就是身后跟着个拖油瓶。 可拖油瓶在全三这根本不是问题,而且大大是加分的有力筹码,全三这人独占欲强,他要是找个小伙,一准不能同意那小伙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试管的也不成,感觉就不舒服,要人一看就知道他那没那功能,可水色不同啊,他和孩子他妈那都是过去式,那是在遇到他之前,之前的事不归他管。 思想是无下限的,不知不觉中全三就在这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起来,还头头是道的想,自己给自己举例子说服自己,收了水色有哪点哪点的好处,错过这人他之后损失的会是什么,尤其是没能讨好三爸迟岚,就跟做生意似的,一笔一笔的列出来,说白了,就是全三明明对人家有点动了心还偏要在这大男子主义的自欺欺人说不是爱是孝顺三爸迟岚。 估摸着,要是这般自作多情的全三被江小鱼、滕子封和他两个哥哥知道了,一准得被震撼的哑口无言,谁能想到平日个以杀人为乐的全三也有坠入爱河的时候啊?那简直要比有人对他们说地球是方的还要他们不可置信!!!! 坐立不安,不,应该用如坐针毡来形容全三,想立即就冲过去看看水色,却又畏首畏尾的担忧水色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全三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还是他,那个残忍冷酷的全想,如何会考虑到水色的感受,那完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三爸迟岚,没有三爸和二爸,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他,所以他孝顺三爸远远要比孝顺他自己的亲爹全霭多的多。 最后,全三还是去了自己买下的单身公寓,只不过像个缩头乌-龟的缩在停在远处的车子里没敢冒头。 看着链接到他手机上的视讯,一点没觉着烦躁地等待起来,等到天黑了,工人们散了,水色才一个人锁好门锁的走出来。 刚刚下过一场雨,小风一吹还真是有点凉飕,打消了水色想要步行溜达一段的想法,随手拦下一部计程车直接回了丽塔大酒店。 全三即刻发动车子,挂二档的慢悠悠的跟在水色的车子后,一路尾随着回到了来时的酒店外。 隔着茶色的车窗,看着水色付了钱下下走进酒店的旋转门,看着门童礼貌的向他打着招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 一阵患得患失的情绪莫名地涌上男人的心头,当全三发觉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气喘吁吁地一把扒住了即将合闭的彩绘电梯门。 他自己一愣,眼里看见的是水色脸色的一僵、眼神的厌恶与回避,下意识的眼神凶狠起来,水色的神情令他愠怒,可本能的他却松了扒着那半扇电梯门的手,眼睁睁地看着水色那张苍白的脸淹没在这扇电梯门的后面。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都是假的,心跳的剧烈,水色无法自欺欺人,他是个男人,是个有‘心肝宝贝’的男人,小草是他的命根子,他舍不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来,若是……没有小草,他一定与唐装男玉石俱焚,绝不吃下这哑巴亏。 在怎么样,也不能给韩暮石的公司造成损失,私与公水色分的很开,这事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他相信,如果真的自己发生了什么不测,韩暮石一定会替他照顾小草,直到孩子成年,所有的不舍与牵挂不过就是他的宝贝儿子。 思绪乱飞,到了十八层,水色低着头就走出电梯,本能的朝着自己的房间门口走去,手就插进裤兜里将房卡掏出来。 感觉腰间一紧,心咯噔一下子,杏眼瞪圆,绽着惊骇之色,只听粘腻的言辞刷过他的耳廓流淌进来:“嗳宝贝儿,今儿陪老子玩玩啊?” 心惊是第一反应,条件反射是随着身体对外界接触的敏感反应而做出来的,水色想都没想,直接挣脱1808那汉子松垮垮的怀抱反手就是一拳,他受不了,受不了任何人的任何贴近,令他作恶,要他的情绪高度紧张无法平息,错乱的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那汉子被打的一时傻了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看竟然是血,当下怒上心头的碎骂出来:“呸!看你蔫吧的原来还是个泼货!”吼着这家伙就伸手去抓去拉去扯高度戒备起来的水色。 却没想到直接对他招呼过来的是水色的一刀,不偏不倚,那把可以折叠的弹簧刀直接整个没入汉子的肚腩,可想而知水色的力道有多大。 刀子捅进去的一瞬间,神经就断了线,水色的整个脑子都是乱糟糟的,有儿子咯咯的笑声,有儿子的小豁牙,有韩暮石的信赖面孔,有五年前的天旋地转也有昨晚血淋淋被侵犯的一幕。 握着刀柄的手没有颤抖,一向温柔的水色如同被魔鬼附体一般,顷刻间就冷了面孔,在走廊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发黑的印堂,射着邪光的眼睛,断续的喘息,咬牙的唇齿,恐怖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的神经质,不像个人而像个鬼。 直接将刀子拔了出来,眨也没眨一下的又是一刀捅下去,嘴巴里着魔似的嘀咕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魔鬼…… 这一次的水色终于震撼了全三,而不再是单一的触动,两个字的一个词,只是换了一个字,其中的意义巨大。 一秒钟的判定,他昨晚的行为深深地刺激到了心里有病结的水色,使之心生歹意的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这把刀子,这把明晃晃闪着银光挂着红血的刀子本来是想捅进他的肚子里的吧?全三全身一阵恶寒。 那汉子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被捅了两刀还有力气张牙舞爪的扯着水色的衣领子连打带踢的,只是还没踢到,就被尖刀直戳心窝当场暴毙。 当时,有些颠三倒四的水色就瞧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全三从他手中夺了那把匕首后,直接就是一刀扎进那人的心窝,那人抽了抽后直接靠在了全三的肩头。 杀人如麻的全三坐怀不乱,避过酒店走廊里的镜头用肩头撑着那人的身体的同时回手一把扯住惊魂未定一时间傻了眼的水色,快速地将一人一尸就近拖进了水色的1802房。 032:描绘 很压抑,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1808的那个房客硬挺挺的躺在红色的长绒地毯上一动不动,全三丝毫没有惶恐,安稳地坐在组排沙发前拿着手机给黑木发送短信,要他立即派专业的‘清理’工来水色的1808房间给尸体分解绞馅,最后送到他的地下基地,给他养的那帮拳手包饺子吃,全三一向如此,什么尸沉大海?那太浪费了,他应该废物利用开源节流。 另外一头他给江小鱼也发去了短信,丽塔酒店是江小鱼爱人秉柒凛旗下管理的国内连锁酒店,这事必须要支会江小鱼一声,今日的楼层录像会被截取,整栋都需要翻修,最主要的是整一层楼的住客分布情况以及身家背景,全三手腕狠辣,他不打算放过这层楼住着的任何一个,管他有的没的这之后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世界上,反正杀人对他来说是种乐趣。 恢复神智的水色后怕起来,惨白着一张脸慢慢地靠近地上躺着的尸体,一双杏眼盛满惶恐之色,以至于他全然忘记了那旁悠然自得的全三,一双眼只顾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发怔。 无法呼吸,怎么都不能要自己的心跳降下来,手脚全都是冰凉的,双腿直打颤,自己杀人了,自己杀人了,自己杀了人…… 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激烈克制着自己的恐慌,手指就像被火焰烧到了筋一样弯曲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伸向了那汉子的鼻端。 吓!没有呼吸! 一双眼窝立即染红,像似被扔进桑拿房猛蒸了一番,一身冷汗,那擎在半空的手又哆哆嗦嗦的向着那汉子沾血的胸口摸去。 太害怕了,以至于水色一时间慌乱的无法确定人类的心脏到底是在左面还是右面,箕张的五指颤悠悠,胡乱地落在那汉子失了温度硬做一团的尸体上摸索,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洗澡。”全三不带温度的声音突兀地在水色的背后响起,惊得水色三魂吓掉了七魄,一个激灵的窜起来。 见是一脸阴狠的全三,水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死了……” “晕了。”这谎言撒的并不高明,可在全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蹊跷,就仿佛地上的汉子不是死了而真是晕过去一样。 “是,是吗?”潜意识的逃避,惨白着脸的水色其实是愿意相信这个谎言的。 “进去。”全三没有给水色在向他提问的机会,直接扯着他的手腕子将他推进卧房里的盥洗室,粗手粗脚的就开始往下扒水色的衣裤。 一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惊恐涌上心头,水色纯属条件反射般的挥拳击向正对他动手动脚的全三。 男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和水色在这耗着,这一次他当机立断的出手,一记手刀,水色直接晕死过去,接着,全三麻利的拽下水色身上染着血的衣裤,将其扔进浴缸中,门外也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黑木的动作很快,门外的走廊里已经有穿着保洁服的员工在工作了,而与黑木一同进屋的却是一位美女。 门关上之后,美女立即从她的挎包里掏出专业的器具箱,开始一个一个的组装起来,通常来说,人在死后七八个小时之后全身的血液凝固如同鸭血,这个时候在肢解不会滴任何一滴血。 可这太漫长了,她们有专业的药剂,给尸体打上一针后能加速尸体体内的血液凝固,然后可以在大卸八块的基础上像切火腿片一样的把尸肉切片打包。 接下来的一切由黑木全权处理,尸体是在另外的盥洗室的浴缸里进行肢解的,那里才是第一现场。 推开卧室内盥洗室的磨砂门全三走了进去,浴室的灯光明亮,晃得整个空间亮如白昼,他站在浴缸前垂首,居高临下地目视着池水中昏迷的水色。 男人的头发一半浸在温水中,一半撇到了池壁上,还有的打了柳的贴在脸颊一侧,他外侧着头倒在那,他高挺的鼻梁遮住了头顶打斜射下来的光束,形成一道暗影落在他里侧的那半面脸上。 十分清雅的一张脸,清疏的睫毛,细腻的肌肤,浅淡的唇色,干净的下巴,圆润的耳唇…… 下巴连接着脖颈甩出一道圆滑的弧线,令其喉结清晰可见,耸出一块卡在那白净的颈子间,不粗犷也不精致,就是一种恰到好处。 一条手臂落在池水下,一条手臂滑过自己的前胸与水下那条手臂交叠在一起,这便令他胸前的景色欲遮欲露,只在水平面上微微探出一个粉嫩嫩的乳尖,啧啧啧,真是撩人。 沿着两胸的线条眼神下滑,池水淹没在男人肚脐儿的上方,要那黑洞洞的一个肉窝在水下渐隐渐现,然后是交错在一起的两条白腿,纷杂的毛发顽强不屈地从腿缝间支楞出来,下面遮掩着一套垂软的器官。 昨儿光顾着埋头苦干,全三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具身体,这会儿毫无意识的水色躺在那不可反抗,随他怎么看,管够的看。 男人蹲下身去,伸手直奔水色双腿间的那套器官,那日他坐在他的对面认真敲打着键盘的时候,全三就心猿意马的在脑子里意银脑补水色的家伙,今儿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去摸,去看,去感触,他的东西到底是长、是粗、还是细,闭着眼,全三先是整个攥在手心儿里,用拇指和食指轻缓地揉搓,慢慢的感觉着那里的变化,这种感觉很棒,男人的下面有时候就像是一个活物,你揉搓它,它便会呼应着你的开始变化,然后会令你满足。 整齐的指甲盖刮搔在那最脆弱的部位,全三默默地在心里查着、数着,横着的有几道褶,竖着的有几道,弯曲的筋有几条,软着时的长度与粗度,勃起后的硬度与长度。 被圈在手心里从虎口出冒出来的头儿滑溜溜的,用指腹压上去立即就能感受出那地儿的软滑,那是男人最脆弱亦是最敏感的顶端,一切的快乐与欲望都将从那处喷发而出…… 慢慢地曲拢五指,把五个指尖按在水色腿下最隐秘的部位,将那两颗沉甸甸的肉蛋收入掌心,而后轻缓地前后左右的揉搓起来,感受着它们渐渐的微变,有一种想狠狠攥紧拳头的变态欲望,虐爆男人续满精华的两颗球。 兀地,全三猛然睁开了他那双凶残的鹰眸,随机左右扳开水色的大腿露出在他掌心里的那套器官,漂亮…… 男人的眼比老鹰的眼睛都犀利,一道疤突兀地闯入他贪婪的眼底,本能的伸手去碰触水下那道已经淡成一道白线的细疤,横切的刀口,肉线缝合? 全三会懂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他大哥家的那个极品小医生,那家伙是搞整容的,没事就在他们眼前像个花蝴蝶似的乱晃,指着谁谁谁的鼻子眼的说需要动刀,这个那个的一顿嗡嗡。 什么刀口有横切竖切的,什么缝合的有肉线(可以自动吸收张合的那种),还有便宜的愈合后需要拆线的普通丝线,经常性的耳濡目染,使得全三把廖响云那套说辞都能在心里倒背如流了。 像滕子封伴侣仁莫湾那种体内蕴藏孕育器官的男性还是少有的,所以全三根本没往那处想,瞧见水色腹下有些偏斜的横切刀疤时,男人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他看走眼了,想不到表面看着温柔清雅的水色竟然急了也会咬人,如若不然,他肚子上的刀口哪来的? 今儿是出了这个岔子,要不然,那把刀就是水色待在身上准备捅死他的凶器,这只刚烈的小野猫。 男人就是男人,女人被强暴了只会哭,而男人被侵-犯了就想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欲望的触角缩了回去,蠢蠢欲动的内心平息下来,全三抓起一旁挂着的干净浴巾捞出池水中的水色就给他裹了上,然后把人抗在肩头直奔卧室的双人床,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搂着男人在分尸现场隔壁的卧房里放松的睡上一觉。 在漫长的昏沉中,水色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身体被一条蟒蛇紧紧地肋住,紧致得令他在梦中似乎都听到了自己骨骼崩裂的声音,无法动弹,寸步难行,怎样都摆脱不开那股束缚住自己的力道,而后,他缓缓地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那他双眼。 景观窗前紧紧拉合着的金粉色桃皮绒的窗帘将室内与室外隔成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 033:谈谈 只有那么一丝的光线是透过两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在床侧的,静谧的卧房也是因为有了这一丝的光线才要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变得暗昧不清。 睁开眼的同时心脏便超负荷般的激烈狂跳起来,与他近在咫尺的是全三,男人同样睁着眼,面色阴郁,眼神凶恶,一时间,水色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昨日的记忆纷杂而来,争执,动手,刀子,尸体,乱七八糟没头没脑。 身体被男人一双扎实有力的手臂勒紧而无法动弹,找回知觉的水色知道昨夜他被男人劈晕后并未被侵犯,这要他暗自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他的心再一次的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的神经也紧绷起来,只要稍微一拉便会断裂,1808那个房客,他? “没事。”全三第一时间捕捉到水色眼神中的惊恐与忧虑,冷冷的说出假话。 杏眼闪烁着幽光,难以平静的水色不知要如何看待眼前的男人,是敌是友?不管怎样他们两个算是绑到一条绳上的蚂蚱,昨日的一幕越发清晰的浮现出来,水色理性的分析出来,是眼前的男人在危急时刻出手救了他,杀了那个人或者伤了那个人? 垂下眼,水色忧心忡忡,太多太多的后顾之忧,忽听男人开口:“全想。” “?”垂着眼的水色一愣,没能明白男人的意思,可他没有抬眼,绞尽脑汁的在理解男人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的含义。 “谈谈。”虽然只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崩,那这也是全想破天荒的表现,他少言寡欲,几乎不怎么开口,而每次开口也就两三个字而已。 忽然之间,水色的脸颊因为恼怒和惊慌染成了酡红色,全三的坚硬与他自己的东西顶到了一起,不是有意,只是自然呼吸而造成的身体微微耸动。 他想动,可全三的手臂却像铁钳一样夹着他不松脱,猛地抬起头来对上双目如炬的男人低喝:“放开。” 男人无动于衷,水色破釜沉舟的往出挣脱,然而,只被全三一招就轻易压制住,而且很是狼狈的被全三骑跨着压在身下,那处的硬挺一波波往他的双腿间注入着令他恶心的热源。 全三再次重复:“谈谈。”恶狠狠的眼神,满身戾气。 虽然恶心,水色知道男人还算诚心,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颇为明显,若是全三意图强来,那么,那晚的遭遇会要他重新经历一番。 他还算理智,淡定下来后呼吸也趋于平稳,算是被迫无奈,水色也冷冷的应了句:“好。” 果然,男人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重新侧躺回去,只是那两道打在他脸上的炙热视线烫得他难受。 他不说话,他也没话可说,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水色心慌意乱外加心烦意乱,在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去自首,如果他坐了牢对儿子会有什么影响,如果他不逃避这法律责任,那么他这辈子就算完了,完了完了,他完了!!! 这个男人现在和他说要谈谈是什么意思?是否是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他?水色心里头乱的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全想前天晚上会那么对他,杀人犯法的事重于一切,他有些不知所措,突然间没了主心骨。 又懊恼又沮丧,悲愤,痛苦,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冲击着水色开始瓦解的坚强意志。 这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已经被他遗忘很久了,那是自五年之前的那次事故之后,在发现自己的肚子里怀了小草的时候才有过的。 此时此刻,这种久违了的不安与焦虑要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更多的是忐忑。 “你想威胁我什么?”莫名其妙的,水色忽然抬起头来对上全想的眼睛低吼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他输了,他完全没有眼前男人那种处事不惊的从容,他简直诚惶诚恐,怕是连这次的这笔生意也会给暮石搞砸。 034:负责 “负责。”言简意赅,全三的意思很明确,他要对水色‘负责’。 “他死了是吗?昨天那个人是不是死了?他的尸体呢?你把他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血,门外的那些血呢?我的衣服呢?不不不,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代,我不能就这样去自首,我还不能进监狱,你告诉我他的尸体在哪里?我要先把他藏起来,你相信我,等我处理好了一切之后我一定去自首,真的,你快告诉我他的尸体在哪里?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开放我,是他死有余辜,他死有余辜,他活该,放开我,你先放开我,我不跑~~” 无法真正理解全三话中之意的水色彻底的崩溃了,那点坚强消失殆尽,他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全三的怀抱中吼出来,然后开始疯狂的挣扎,俨然一副神经质的癫狂样。 全三仍是没有松开他,而是用尽全力的拥着他,水色的状况就像似B-D——S-M圈里刚刚接受完DomTJ的Sub,必须有事后的精神安抚与开导,专业的说法叫恢复,即B-D-S-M角色扮演结束后,参与者冷静下来,讨论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们个人的反应,逐渐回到现实的过程,如果恢复不好,就会导致严重后果。 全三在桎梏激烈挣扎的水色同时,脑中忽然浮现滕子封搂着仁莫湾时的温情模样,转瞬,脑海里也会有江小鱼贱嗖嗖冲着他家死人脸谄媚的样子,当然,也会有自己父亲偷看二爸全释和三爸迟岚时的爱溺眼光,就是那么个刚硬的男人,当他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也会展露不为人知的柔水一面。 下意识的,全三效仿着他们伸出手落在水色颤抖的背脊上轻轻摩挲给予安抚。 果然,崩断了神经线的水色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没了力气的软下来,窝在他的胸颤声低泣,想也是神智再度混乱,精神过于紧张了。 黑木调来的家庭医师给水色扎了一针镇定剂,这才要精神一度狂躁失控的水色平和下来,这会儿安静的躺在被窝里睡着。 家庭医师说的很全面,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给全三解说了一遍,从头到尾全三一言未发,最后是见机行事的黑木挥退了医师,最后的最后,黑木将男人的电话掏出来放还在男人的办公桌上说:“三哥,刚儿小鱼哥来过电话。” 全三根本没提这一茬,不过是杀个人碎个尸而已,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轻耸唇角,声音低沉:“赌船。” 黑木汗颜!三哥呀,你要不要这么简明扼要啊!!! 微微往前移动小半步,黑木一副公事公办的谨慎样子回答全三的问题:“那面的事儿一切顺利,不劳三哥操心。” “嗯。”声音没什么起伏,全三冷声哼道。 善于察言观色的黑木立即又说:“三哥,我把医生就安排在了您隔壁的隔壁,四十八小时随叫随到。” 这回全三连嗯都没嗯,黑木瞧着全三下意识敛眉的动作眼珠转转开口:“三哥,韩暮石应该后天下午就能带着水草那孩子来南岭把水先生替回去。”黑木就是全三肚子里的蛔虫,全三想要黑木知道的,黑木全都能会意,全三不想要黑木了解的他也绝对不会懂。 水色受了刺激,精神恍惚,这很糟糕,所以将男人收编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耽误之急就是先把男人放回去,要他换个环境平静平静,有那个死小孩在,估计水色应该能重新振作起来。 “我去叫人把晚餐给你送上来三哥,走了。”黑木随便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的闪人,实在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全三坐着没有动,水色就躺在他隔壁的卧房中休息,男人在深思,他想尝试一种与以往不同的路数,他是全想,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要水色亲口把他的故事他的秘密讲给他听,他不需要派人去查他的底,这有点像挑战,这要全三觉着雀跃,一尘不变的方式时间久了便会没滋没味,适当的在生活中注入一味调和剂应该也不错。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全三冷静地将之拿起,来电显示中赫然写着江小鱼三个字,略微想了想,全三按下了接听键,果然,下一刻江小鱼那厮的声音便在电话的听筒中咆哮二来:“娘的,你的电话给黑木拿着干屁?住的好好的哪个不开眼的又惹着你把命都搭上了?操,你丫的叫你的人动作小着点,可千万别惊动了冰娘娘,不然哥得被死人脸给整死!!!” “完了?”不屑的口吻。 “娘的,哥这是在关心你呢?你丫的什么滴态度的干活!!!”果然,被爱滋润后,不管男女,智商都直线下降! 全三这次连两个字都吝啬送给江小鱼,直接切断了电话,就知道江小鱼那家伙没屁搁拢嗓子在这。 随后起身直奔里间卧房,全三蠢蠢欲动的还想再多看两眼他那款屁-股…… 035:全想 这一夜,水色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的很香,一夜无梦直到清晨,他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旁边并没有全三。 静静地躺了很久,慢慢地捋清思路,水色没有像昨日那般诚惶诚恐也还是忐忑不安的,多多少少有些抑郁,他下了床直奔卧房连接着外室的门板,门一开,一眼就瞧见了伏在书案上挥笔泼墨的全三。 听见脚步声的男人立即收了笔,随后直起腰板转脸看向愣在门边的水色,全三说不出他看着面容憔悴、眼神迷惘的水色是什么感觉,想做些什么又怕惊吓到他,刻意敛去眼中的凶光,全三开口:“我没有恶意。”五个字的一句话,简直少之又少,水色是幸运的,他能够听到全三说五个字的一句话。 有些茫然,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厌恶全三。 突兀的想起了什么,水色急忙忙扑到茶几前拿起电话就给黑木打了过去,全三在一旁听着水色有点颠三倒四的话语,黑木会怎么回答都在全三意料之中,很快的水色结束了他向黑木充满歉意的这通电话,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强迫自己冷静。 在沉默了良久后,是压抑着自己心情的水色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钱?”抬起头,眼睛一圈圈的泛着光弧:“我们现在是坐在一条船的,那个人……会不会被人发现?”开始变得紧张,水色难以镇定,他此刻与人商谈的不是这次装修的佣金,也不是这次装修的原料,而是一条人命。 “开吧,你想要多少钱?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不会在有交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见过我,要是,要是有一天事情败露了,摊上谁倒霉就是谁,一个人坐穿牢房总比俩人一起进去强你说是不是?”水色猛地提起头对上了全三的眼,咬着唇,他在等待着全三的回应,眼里充满期待,人都是自私的,那个人死有余辜,他不要为了那种人渣赔掉自己的未来,他还有儿子,他不能要小草这么小就没了爸爸,不,这太残忍了。 “人是我杀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与你无关。”气质果然是与生俱来的,很强势,不容人忽视。 “……?”是惊喜?是意外!想不到,想不到男人和他会这么说????? “你不用有负担。”习惯了两个字两个字说的全三觉着一下子说这么多字很不习惯,站在那愣是要自己习惯:“你不过捅了他两刀。”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心窝那刀是我扎的。” 听着全三的话,水色迅速的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是的,没错,他慌的把什么都忘记了,那天是那个男人突然在他背后抱住他的腰,他受到了惊吓直接挥拳就揍,可那个男人不死心的继续对他动手动脚,他太害怕了,恍惚的又想起前夜的事情,所以他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刀子捅了进去,与那人撕扯间,灵魂就像飞出了窍,觉着又是全三在侵犯着他,这错觉令他疯狂。 然后就再也把持不住的失控下去,拔出那深深扎入那个人肚子里的刀子又捅了一刀,然后那人急了,不顾一切的向他扑过来对他拳打脚踢,对,就是这样,他扎的是那人的肚腩,不会致死的,最后是全三冲过来抢下他手中的刀子戳进了那人的心窝,对对对,这就是整个过程,人不是他杀的,呵呵,呵呵呵…… 水色猛的从回忆中醒来,然后他着急忙慌的奔着衣柜而去,掏出了他的旅行箱,在里面翻出了支票簿,急急的在上面签着大名,额度上填写了五十万,他没了仪态的蹲在那里一面写着一边头不抬眼不争地说着:“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也应有责任,这里有五十万,我想足够你跑路了,你拿着这些钱走的远远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给你泄露出去的,你快走吧,不要在住在这里了。” 一下子就卸掉了心理负担的水色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丢掉手中的签名笔,起身直奔全三的跟前将手中的支票塞给他,脸上一副诚恳的表情:“我的积蓄不是很多,若不是我还有个儿子,我想我可以在多给你挤出二十万来,拿着吧,我想你应该会用的上。” 水色手中的五十万支票令全三觉着好笑,可更好笑的是水色此刻看着他的表情,同情? 呵~天呐,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同情他全三?这一刻的水色深深刻印在了全三的心底,从来没有人会给他全三同情的眼神和表情看,他水色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仅此一个的 他要了,全三伸手接下了水色给他递来的那张支票,对他来说,这张支票是意义非凡的,他回头就让黑木拿个框表起来给他挂在床头,这是他杀人后的战利品,呵呵。 “全想。”恢复了说话方式的全三再一次告诉眼前的水色他叫全想。 不过显然,这一次水色仍是没有理解明白全想二字的真正意义,用凶悍的眉目传情,全三放低了声音:“名字。” 水色:“……”不懂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还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告诉他说:他的名字叫全想? 036:突如其来的小鬼头 叮咚~有人按响了门铃,两个人下意识的大眼瞪小眼,全三冷冷的说:“点餐。” 一身便装的水色听后直接朝着大门口走去,他觉着全想现在算是一个在逃犯,应该尽量回避人前,还有,他自己算是同谋了,真要是定罪那可是窝藏罪犯,所以,想来想去,水色觉着这门应该由他去开。 “爹地,咯咯……”门一开,小水草小兔子似的就蹦了进来,直扑水色的跟前一把就抱住了爸爸的大-腿用脸用力地来回磨蹭起来,恨不得用自己的口水蹭湿水色的大-腿。 先喜后惊,屋里有人!!!! “暮石?”本能微微俯身搂住小人儿小脑瓜的水色有些慌,怎么突然就来了,事先也没有打个招呼。 “呵呵,小东西嚷着想爹地,昨儿测验,前儿我答应了孩子,要是考第一就带他去看爸爸。”温柔的样子,温柔的眼神,温柔的声音,这是水色的上司兼同学韩暮石。 “那也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呀。”水色心惊肉跳的,怎么办?慌的很,待会要如何向暮石说起屋里的全想?烦。 “爹地抱,小草要抱抱。”小鬼头就爱抱水色的大-腿,一双小手在男人的衣摆下直挠饬,仰着小脑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活像个癞皮狗。 水色抵不住儿子的央求,弯下身长臂一伸,一把就将小东西给捞了起来抱在怀中,垂下脸就跟儿子蹭了蹭脸,这是只属于他们父-子间的亲密动作,临了的时候会撒娇的小东西抱住爸爸的脖子就吧唧狠狠地啃了一口,眉眼弯弯,宛如商店出柜里摆放的蒙奇奇公仔,萌死个人。 “这不是我和小家伙窜通好了要给你个惊喜嘛,呵呵。”说话的同时韩暮石已经提着拉杆箱走进来,男人身后的门啪嗒一声自动锁上,水色只觉得那声音特别的刺耳,下意识的想要韩暮石止步,不要在向里走了。 “屋里很乱,暮石你先在这坐下。”水色的反应很刻意,这要心思敏捷的韩暮石起疑,在看水色果然眼神闪烁地将怀里抱着的小水草放下来说:“小草乖,去那面给石Uncle拿瓶矿泉水来喝,爹地进去收拾下马上就出来。” “喔喔喔好。”小人儿可高兴了,见到爸爸了能不高兴吗,炸炸巴巴的就朝着矮几奔过去,伸手给韩暮石拿了一瓶矿泉水,自己却馋猫地挑了一瓶果粒多抱在怀里,然后急忙忙转回身子朝着韩暮石跑过去,嘴里邀功地吆喝着:“Uncle,Uncle小草给你拧盖子,咯咯。” 韩暮石喜欢水色就连水草都看得出来,只不过小家伙不懂大人世界里的情情爱爱,就是用他很纯真的小脑筋看出来的,小人儿认为石Uncle喜欢爹地就像他喜欢变形金刚一样。 自然的,韩暮石也爱屋及乌的喜欢小水草,恨不得以二爸爸自居,时不时的就买各种各样的公仔、智力游戏贿赂小家伙,吃的穿的用的更是不在话下,没事就借口带着小东西去游乐园玩,其实还不是想多些时间和水色腻在一起。 就像这次,哪里是小水草央求要来南岭的?小人乖乖的在家傻等着水色回去给他带礼物呢,都是韩暮石以考试为由主动用考试名次来诱-惑小人儿,说如果考试考了第一,不但会送给小东西一份礼物,还会亲自在带着小人儿去南岭把水色的那份礼物也要回来。 韩暮石一手接过小家伙手里的矿泉水放在了一旁,一手宠溺地揉了揉小东西的脑瓜,他就知道小人儿是想要他帮忙拧开盖子,可小东西每次都会这样口是心非。 男人抽出小水草怀里的果粒橙帮忙拧开的同时压低声音对小家伙说:“小草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帮爹地做家务,去,进去帮你爹地看看去,乖。” “嗯嗯嗯,小草是男子汉,咯咯。”捧着果粒橙喝了一大口后的小水草拍着小胸脯承诺着,然后蹬蹬蹬的就中了计地冲进了卧房…… “你干嘛换衣服?”急忙忙走回卧房的水色在瞧见眼前的全三时错愕的脱口而出。 这才多大一会啊?这个男人怎么就把衣服脱了换上了睡袍?他这是要干嘛? “我刚才说的话全作数,我儿子来了,被他看见你在这里不好,你,你你你先躲到柜子里藏藏好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所以另外一块大石头就显得重要的多了,那日全三侵犯他的事实再次浮现脑海,这令水色厌恶、羞愤。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能把他怎样,只是希望全三赶紧拿着这笔钱永远的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037:韩暮石的心事 见躺在他床上穿着睡袍十分随性的全三无动于衷,水色急了,一颗心快要蹦到了嗓子眼,比起杀人藏尸虽然这算不得什么,可水色就是觉着如果被韩暮石和儿子进来瞧见了这一幕会比被警察发现尸体还要令他心惊肉跳,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其实一个男人在他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他是受害者,便不能与全三同在一处还跟若无其事似的。 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床前,水色伸手就抓起了全三的手腕,作势要将男人拉下床藏进那所谓的衣柜中。 “我儿子才四岁,去游乐园都会被吓到,抱歉,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就委屈你先到衣柜里躲躲好不好?待会我们下去用餐后,你在从柜子里出来就好。”不想抓这手,不想碰触这人,不想看着他的眼,更不想和他说话,可是没办法,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全三眼中的风暴欲浓,他很不喜水色此刻的做法,他为什么要换上睡袍躺在这张床上?他就是要做给门外那个家伙看,躲?为什么要躲?就算要躲也不该是他全三!!! 拉扯间,小水草已经推门颠颠地跑了进来,奶声奶气的嚷嚷着:“爹地爹地小草是男子汉,男子汉都孝顺爹地的,我来帮爹地叠被子,咯咯。” 甜腻腻的声音嘎然而止,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后,小人儿指着床上躺着的全三惊呼:“玩小鸟的大叔怎么会在这里?” 全三一脸的凶残,跟要吃人似的,刚说完话的小人儿似乎是害怕了,一缩脖直接拐到了水色的身后,两手一把就抱住了爸爸的大-腿不敢在动。 害怕的同时这小东西还好奇,忍不住的抱着水色的大-腿向床上的全三探头探脑,每每一对上全三那双凶狠的鹰眸,小人儿就止不住的咕哝一口唾液,然后缩缩脖的往水色屁-股后藏。 怎么办?还是被儿子给撞见了,要怎么解释? 水色立即转身抱起儿子,小水草害怕全三,见爸爸弯身抱他,急忙忙地搂上水色的脖子,把小脑瓜靠在水色的脸上,被吓回去的气焰重新找了回来,一双眼跋扈的很,恨不得鼻孔朝天,那意思是在对床上的全三说:我不怕你,爸爸在这呢,哼哼!!! “小,小草呵呵,乖,叫叔叔,这位是爹地的朋友,呵呵。”尴尬,还有就是言不由衷。 “小草乖不乖啊?有没有帮爹地把被子叠好哦?呵呵。”韩暮石算好了时间推门而入,一张温柔如水的笑脸在瞧见床上衣袍散乱的全三后当即僵掉,这人他是谁?怎么会这身扮相躺在水色的床上?他们什么关系? 在听见背后韩暮石的声音后,水色的脸立即变了颜色,说不出的羞耻愠怒,他抱着怀中的小水草只觉得后背汗涔涔的,流的全是冷汗。 想来想去最后急中生智地转身冲着韩暮石笑着解释:“啊呵呵,暮石,这位是我顾的私人导游,前几日找灵感来着,对这里不太熟悉就专门雇了一个私人导游给我做向导,昨晚我们沟通的有点晚,后来干脆就住下了,呵呵,呵呵呵。” 这种笨拙的谎言韩暮石他当然不会信,如果真是这样为何刚刚水色不对他说?而且……他已经认出了全三,这是水色的秘密同样也是他韩暮石的秘密。 他大学时代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水色,然而水色是个直的不能在直的男人,所以韩暮石始终压抑着这份暗恋,后阴差阳错的他在国外的一个同志网站上档下来一部GV,结果令他大吃一惊,至今都记忆犹新,当他在那部GV里看见了被强-暴的水色时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呼吸都不见了,然后他一遍遍的看,一次次的确定画面里被侵犯的人就是水色后,有什么东西就开始不一样了。(详情可看【霸气总裁的冷面情人】) 他偷偷的保留着那盘带,虽然这很龌龊更罪恶,可韩暮石还是把这么一部本是罪证的小片段当作了黄-色的GV保存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些年来的每个夜晚都是这部被他当年意外档下来的小片陪伴着他,令他想要得到的欲望越来越浓,无休止的在脑海深处幻想这个人。 “喔,这样啊。”韩暮石笑着走上前来,他想再看清楚一点,证实一下他的判断没有错,如果真的是,想来水色也未必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 既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想揭开水色身上的伤疤,他不会揭穿全三就是当年强-暴水色的那个真凶,当然,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要这个凶手再一次接近他爱慕的水色。 038:别惹我 “当,当然,呵呵。”水色很害怕,害怕全三不会配合他,会当着韩暮石和儿子的面对他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可事实证明他担忧的过了头,全三面色阴郁,依旧依靠在床头,没有言语,只是那双射向韩暮石的眼十分的凶恶,这令水色心惊胆颤。 急忙忙的转身推着韩暮石往外走:“先出去吧,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再沟通下,这样吧,暮石你先带着小草到楼下的水吧等我,这面一谈完我就下去找你俩,然后咱们出去吃大餐,呵呵。” 在水色与他说话的时候,韩暮石就不动声色的把他同样不客气的眼神从全三的身上收了回来,不想水色难做,他笑的温柔,然后伸手将像个树懒似的挂在水色身上的小东西抱过来哄道:“走喽,一会爹地请咱们吃大餐,小草赶紧先跟Uncle下去抢座位,呵呵。”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韩暮石避开慌乱的水色向全三投去一道别具深意警告性十足的眼神,这才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出了去。 “他想上你。”冷不丁的全三忽然冲着水色的背影来了这么一句,当即惹怒水色。 猛的转过身来,水色已经气的找不到自己的语言来攻击大咧咧躺在他床上的全三了。 “他是小人。”不爽,很不爽,全三想杀人。 “你有什么资格攻击别人?暮石是小人那你呢?最龌龊的人就是你。”本来不想撕破脸皮的,以后路归路桥归侨,没有必要在分别之际在扯上什么,可是全三的话实在要水色忍无可忍。 “我想上你。”双眼含煞,棱角粗犷:“我敢说敢做,他想上你却有贼心没贼胆。”胸闷气短,强制自己把话说完整:“我敢拿人格和你赌,他每晚都意银着你倒管。” “闭嘴!”怒不可遏:“你这种人有人格吗?”虽然他曾经受到过伤害,可是一码归一码,他不会因此怨天尤人,一株杆子打翻一船人,他不是同志他不向往,当然也不歧视。 那日之后他蹲在浴室里想了很久,都是男人他全能理解,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生物,是他自己倒霉,他遇上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恰巧又赶上了这个同性恋发-情,所以他很无辜的被捉去做了泄-欲的工具,被一个男人强-暴他能怎么办?国内的法律还不完善,这根本不具任何意义,他只能自认倒霉,可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才抓着烟灰缸猛砸他的脑袋,想着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没想到接下来又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水色心很乱,这件事再一次勾起他尘封在心里已久的往事,他一个人躲在装修房里想了很多,即使在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是个‘怪物’。 意外的要他拥有了小草之后,水色就已经知道他此生与女人无缘,他自己生了小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与同样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合的。 可他也不喜欢男人,然而,他却一而再再二三的被男人侵犯,不免令他伤心,他已经被剥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幸福,就请不要在这伤口上再撒把盐,他不需要女人也不想被男人骚扰,他有小草就已经足够了…… 手腕突然被攥住,全三指尖的力道令水色感到疼痛,男人心惊,下意识地抬首对上面色狰狞的全三没了言语,忽听全三咬牙切齿冲他说:“你(怎样),(我可以)容忍。”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处,近到水色能够清晰的看见全三脸上扩开的毛孔、男人眉眼的纹路、男人那双烧红的眼:“别人,杀。(没可能)。” 水色的反应很快,这一次他听懂了全三简明扼要的话,当即脱口而出:“你想怎么样?不要在造杀戮。” “别惹我。”暴跳如雷也不过如此,全三在强压心火,他自己不明白为何要如此违背自己平日的作风,他根本忽略不掉刚才死小孩很傻很天真的行为。 是的,没错,他喜欢那个死小孩也喜欢死小孩的爸爸,他喜欢他们父子俩,最重要的是三爸迟岚也喜欢。 心跳如擂,惊吓不已,水色是个成年男人,他完全能够分清楚穷凶极恶与耍嘴皮子的区别,全三的眼睛像似装着一副强力吸铁石,尽管那般的冷酷却还是吸引着他看进去,看见了他眼中的阴狠,这不禁令他毛骨悚然。 粗硬的发茬,斑驳着星星点点的白丝,吊灯在他的脑顶悬着,晃出一圈圈的小光弧,男人的脸极为阴暗,眉目间透着咄咄逼人心坎的锋芒,带着点灰蓝色的眼睛涌上一片浓浓的黑,好像一把利刃,向着他直劈而下。 一种错觉油然而生,一种立即就会被全三杀人灭口的错觉涌上心田,水色不堪的开始瑟瑟发抖,他是个男人没错,可他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他惜命,因为他还有他的宝贝疙瘩。 猛地甩掉水色的手腕,大手一把捏住了水色的双腮,迫使那两瓣唇小猪儿似地撅起来,一点也不可笑,瞧他那惊慌失措的眼神,真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异常的可爱。 “除了我。”另外的手掌落在水色单薄的背脊上暧昧地摩挲起来,越来越下……越来越下……而后卡在男人挺翘的臀缝中逗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杀。” 水色愕然的瞪大他的眼睛看着面前桎梏着他的全三,男人已经把他当成了所有物,他在用行动告诉他,除了男人别人谁也侵犯不得他,如果有人对他图谋不轨,他就让他杀了那人,吓!不浪漫不感动,水色觉着他惹了大麻烦,千不该万不该他以貌取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面前的阎罗都是他自己招来的…… “我有儿子……”浅浅的声音,如同溺水的老者孱弱,突兀的,水色激动起来,他大吼:“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不会在要任何一个同性来侵犯自己,同样的错误绝不在犯第二次! 全三没有再言语,而是用他那凶恶的眼神与水色‘神交’,良久之后,他慢慢地松开了被他始终桎梏着的水色。 不过,在这之前他捏着水色的下颚送上了他这辈子的初吻,很深很深的一记舌吻,比起他操人的技术简直糟烂透顶,牙齿顶在水色的牙床上,火热湿滑的舌头游蛇似的来回乱钻,一阵游弋后渐渐平息,而后才退了出来。 全三脱下浴袍,与水色赤诚相见,水色大惊,一副高度戒备的模样,阴沉着脸的全三只觉得好笑,险些要他那张万年雷打不动的面瘫脸破功。 当着水色的面,他悠然自得的穿戴整齐,最后潇洒的离去,直到水色确定了刚刚还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亡命徒杀人犯离开后,绷紧的神经松才懈下来,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半丝力气,一阵眼花缭乱之后只觉胃部抽痛,几欲作呕却吐不出来。 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全三的离去令水色如释重负,不做犹豫,立即扑倒飘窗前,一扇扇地打开房间内所有的窗子,他要散去这一屋子的‘恶臭’。 如果水色知道1808房的那个汉子就是在偏厅的盥洗室里的浴盆中被分尸的,他一定会立即双眼翻白的吓昏过去,一分一秒也不会再待在这里,更不会要他的宝贝疙瘩也进来。 拧开水阀,水色拼命地用冷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他有后顾之忧,还在纠结着全三这个人。 镜中的他发丝凌乱,一脸的水珠,双目通红,仿如被人浇了一层铁锈,粗粝,狰狞。 不眨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优雅不见,云淡风清消失殆尽,剩下满满的狼狈。 镇定,镇定,镇定,水色你快镇定下来,你俩已经毫不相欠,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你,你对他够不成任何威胁,你还帮了他,给了他潜逃的钱,他应该很快就会在这个城市消失掉,没有人能在来骚扰你,他逃了,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爹地,你好慢喔,小草快要饿死了,呜呜呜~”远远的,小家伙就瞧见了一身清爽的水色拐出游廊向着他们这里走来,早都等得百无聊赖的小人儿立即跳下高背椅蹬蹬蹬的就冲着男人奔过去,像只小燕子似的。 “慢点,别摔喽。”父子连心,一瞧见小东西扑扑棱棱的朝自己跑来,心里头什么愁云都瞬间消散了,男人的脸上绽着温柔的笑,急忙忙矮身张开手臂将小人儿截在怀中,然后双臂一紧就将小鬼抱在了怀里头。 “木马~”小豆丁上来就大方的给水色来了响亮的一吻,然后眨巴着大眼睛问男人:“爹地爹地,Uncle说一会咱们去吃牛扒,但是小草觉得爹地更爱吃肯德基,所以拒绝了石Uncle,嘻嘻。” 039:小馋猫 小家伙任由自己的爸爸抱着,两只小手每次都不老实地拉扯着水色的头发丝把玩,偶尔还喜欢捏咕水色的耳廓玩,反正就是不老实,好动着呢。 “你这小馋猫。”都快稀罕到心肝里去了,水色当即就捧着儿子的小脑瓜狠狠地亲了一口,就知道是这小鬼头自己馋猫想吃那些一点也不营养的垃圾食品。 不能直接否决,可电视报道上最近一直报出畸形鸡翅膀,给鸡打激素什么的,男人实在不放心,便迂回着说:“还记不记得上次和爹地一起看的新闻了?”歪着头笑看着自己的儿子,水色循序渐进地引导着:“就是上次说无良商人为了多卖钱给鸡打激素,让一只鸡长出好几个翅膀来。” “嗯嗯嗯,记得记得的。”小胳膊紧紧地还着水色的脖颈,小短腿啷当在男人迈步的双腿前,时不时踢几下水色的文明扣部位。 “要是人吃了打激素的鸡后果很严重,激素会像作用于鸡一样的作用人体。”谁都是被长辈吓唬大的,从小都有听自己的妈妈爸爸用妖魔鬼怪吓唬不听话不爱吃饭的自己,不养儿不知父母苦,水色现在身有体会。 小水草闪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水色看,竖起两个小耳朵听的仔细,然后在听到水色这么说后立即惊讶的张大嘴巴脱口而出:“是不是要是小草吃了打了激素的鸡肉也会长出六条手臂来?” 笑容渐深,孩子果然是孩子,特别容易相信大人的话,虽是在夸大其辞,但儿童吃食打了激素的鸡肉的确会有很大的危害,激素作用于鸡会残留在鸡体内和产生许多副产物。 人吃了相当于直接摄取激素或副产物危害较大,会扰乱人体激素正常分泌,尤其是对儿童,有的激素还会使细胞生长过快,提前衰老,长期吃容易致体质差,小孩早熟,影响发育。 水色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却也没否认他的猜测,这就要小水草重视起来,他可不要长出六条手臂来,小草不要做怪物!!! 宠溺地摸摸儿子茸茸的黑发,水色语重心长的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最后那些鸡都被卖到哪里去了?” 闻言,小家伙一愣,扑棱棱地竖起耳朵来听,笑容温煦,眉眼弯弯:“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被用来制作汉堡包和炸鸡翅了。” “啊?”显然,小家伙很意外,小嘴巴张的堪比半张CD那么夸张。 小水草聪明伶俐,在水色的教育下懂得好与赖,可是小鬼就是小鬼,虽然知道不可以吃不能吃,怎么都抵不住肚子里的馋虫,憋着小脸,搂着爸爸的脖子小声咕哝:“不想变怪物,可是还想吃,呜呜呜” “小草乖,待会我们就和石Uncle去吃营养健康的牛扒,然后爹地去市场买只土鸡回来给小草做汉堡和炸鸡翅好不好?” “真的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期待。 “小草乖乖的,爹地就做给你吃。”忍不住的伸手夸了一把儿子的小鼻子,水色故意吊着小家伙的胃口。 “嗯嗯嗯。”小人儿点头如捣蒜,然后卖乖溜须的说:“小草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要爹地抱,小草要下地自己走,咯咯。” “慢点,别跑,小心摔喽。”水色真是没想到,前脚一要这小淘气包子双脚沾地,这后脚就不老实的蹦蹦哒哒的朝着韩暮石的方向奔回去,嘴巴里还嚷着石Uncle,石Uncle,小草把爹地说服了,同意和咱们一块去吃牛扒了,咯咯…… 呵呵,这个小鬼头,里外装好人,小坏蛋。 “怎么?都完事了?”一手扯着小人儿的小手,一手给水色拉开高背椅的韩暮石起身问道。 “嗯。”水色不想在提起全三,笑着应道,事情到此结束,真是太好了,只要看着顽皮的小草,水色就胀得心里头暖呼呼的,甜得都快溢出了蜜汁来:“不坐了,走吧,小东西和我吵吵饿了,我看就就近吧,这家酒店的西餐厅不错。” “好。”牵着小草的手没有松,韩暮石笑眯-眯的看着水色在另外一侧牵起孩子的小手,这感觉真好,就跟一家子似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南岭丽塔酒店的西餐厅,一双阴霾的眼从头看到尾,最后消失在暗处。 一餐用的很愉快,水色虽然仍有心事,可在韩暮石刻意的逗弄与儿子的天真讨巧下还是笑声不断,渐渐的就忘掉了先前不好的记忆,融入到眼前的这份快乐之中。 之后水色守约,在韩暮石的陪同下带着小水草去当地的农贸市场买了一只土鸡,又买了制作汉堡包的配料和一些绿色无害的小零嘴,晚上回到酒店后韩暮石与酒店的VIP客户经理沟通了一番,然后由酒店提供小厨房要水色在儿子的捣乱下开开心心的做了一餐水氏招牌汉堡,吃的小豆丁一嘴巴子的番茄酱,脏脏的好像小花猫,还坏坏的用手指沾着偷偷往水色的嘴角上擦抹,然后捂着小脑瓜就往桌子下面钻。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小鬼很贪心,可是又不想忤逆爸爸的话,于是,当水色要小家伙分一个汉堡给韩暮石的时候,小鬼一脸的不情愿,憋着嘴皱着眉,举着一颗汉堡很不诚心的冲韩暮石说:“石Uncle,你吃。” 韩暮石一看小水草拿着东西的姿势乐了,小人儿总是这样,才不管你是谁,过河就拆桥,赶上他不喜欢的东西,他会贼大方的就丢给你,要是赶上他喜欢的东西,他就会很不情愿,就像现在这姿势,小手搂着汉堡往自己那面拐,然后用手背冲着他,在那憋嘴瞪眼的说给你吃。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韩暮石想逗逗小水草,真的就伸手过去接,嘴里说:“喔,那石Uncle可要谢谢小草了。” 果然,小家伙火了,当着水色的面还不敢造次,嘴巴里说着不客气不客气,可抓着汉堡的小手来回躲着韩暮石伸过来的手在那晃荡。 水色笑了,韩暮石也笑了,两个人对视一眼,用彼此都懂的眼神在交流,小东西不好养,小白眼狼一个,看你以后还惯不惯着他了,呵呵。 韩暮石的眼神忽然变得委屈起来,那意思是在对水色说你们爷俩都一样,小的是小白眼狼,你这个大的也是知恩不图报的大白眼狼。 水色哭笑不得,他还不知恩不图报?这些年任劳任怨的在公司做,搞企业文化,提成业绩,真的就跟对待小草一样的对待公司,鞠躬尽瘁的,从没把自己当成二老板,就是打心里感谢韩暮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 发自内心的说,水色把韩暮石当成恩人真的多于当成他的大学同学、合作伙伴或是朋友。 韩暮石也算是个男人味十足的爷们,说他温柔完全是因为他那俩可爱的酒窝给他加了分,不笑的时候一看就是一精明的社会精英,笑起来那种深沉内敛的气质全都被他那俩酒窝给抹杀掉了。 眼波不露骨,荡着丝丝温柔,韩暮石收回落在水色脸上的目光垂首去瞧小东西,看着小人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活像个气鼓鼓的小青蛙。 不想在逗他了,韩暮石软声软语的冲着小鬼头说:“小草留着自己吃好了,石Uncle吃不下了,呵呵。” 再看,小人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下子就亮闪起来,然后下一刻立马虚情假意的对他客套起来:“吃吧吃吧,没关系的,你吃你吃。”说是这么说,可韩暮石眼睁睁看着小水草就把那块汉堡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嗬,崽子,嘴巴倒是大方,行动也太差强人意了点吧?小白眼狼。 生怕韩暮石会后悔,小水草哇呜一口就在那没被送出去的汉堡上咬了一大口,然后小老虎似的萎在水色的身后踢动着两条小短腿,不明白他在那高兴个什么劲,也不懂踢腿又代表了什么,呵呵,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 后来吃饱喝足的小水草都快爬不起来了,靠着水色的背在那嗝嗝地打嗝,似是觉着难为情,红着小脸蛋咧着小嘴嘿嘿傻笑。 “爹地都说了多少回了,什么东西就算喜欢吃也不要一下子全吃掉,撑着了吧?”虽是拧着眉,可韩暮石看得出水色是心疼小东西的,他看着男人拿起搁在一旁的手帕,眼睛都不眨的给儿子仔细擦小脑门上的汗液,放下手帕后还给小人儿解开了两颗扣子散热。 和谐的画面令其心生暖意,可韩暮石突然又沮丧起来,他只记得在那件事之前,大学的时候两个人住在一个寝室,一起吃一起睡,更幸运的一起参加篮球,经常在一起洗澡,彼此裸呈相见毫无芥蒂,可……后来突然之间水色就变了。 040:大学时代 那段时间男人变得很多疑、很戒备、更多的是忧郁,不爱说了也不爱笑了,更不爱动了,后来竟然连成绩都一滑再滑,滑到连导师都大跌眼镜的地步。 那个时候,他知道水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他却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再后来,他无意间档下了那部记录着他整个被强暴过程的视频,他才后知后觉…… 然后,他在也没有和水色同床共枕、共同沐浴过,再也没有看见过那具清瘦却颀长的身躯…… 再后来,水色突然就结业了,而不是毕业。 再再后来,水色那被始乱终弃的丈夫抛弃的母亲终于尿毒症病发去世了,那之后,水色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在裕华市消失了。 直到两年后,他在南岭意外的与水色相遇,男人没有变,长睫清疏,眉目端静,只是更瘦了,没了忧郁只有憔悴,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一岁大的小不点。 他结婚了?可老婆呢?从未听他提起,他便也没问,瞧着水色偶尔忧郁的面色,韩暮石知道水色离开的这两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水草一点也不像水色,几乎有段时间他一度认为小草不是水色亲生的,其实,直到现在韩暮石也觉着小草不是水色亲生的。 他觉着可能是当年那件事影响了水色,这才要水色重创之下在裕华消失,而后他急着领养孩子,就是想证明什么,在韩暮石看来,水色还是当年那个宁折不弯的直男,他的单恋注定要遥遥无期,可他不贪,像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知道水色没有再娶的意思,一心一意扑在水草的身上,那么,他就这么守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也比有朝一日瞧着水色娶妻生子要好上一百倍。 刚遇见的时候,水色对他还是有防备的,他看得出,水色很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尤其男人。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长的时间才慢慢打消了水色对他的戒备,但也还是没有攻破水色的心里防线,无论如何,水色从不与他一起洗澡,在也没了大学时代的坦荡。 不过,其他方面还好,偶尔肢体的小碰触他也没有在像刚相遇那时候那般在意,可是,可是刚刚他试探性地伸手去假装拿遥控器而碰到了水色的手,男人那种敏感的反应立即引起他的注意,不由的,他就想到了刚刚那个穿着睡袍躺在水色床上的男人。 那个强暴犯…… 不,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小心碰到,别乱跑听没听到?”水色扭身冲着重新恢复体力的小人儿嘱咐着,这孩子淘,上窜下跳的,碰了东西不打紧,怕他蹬高摔着自己。 韩暮石回神,一双暗沉的眼悄悄扫向扭着腰身的水色,目光就像似被胶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及时的从水色的身体上移开,还想在多看两眼,再多看两眼…… 动了心动了情的男人都小心眼,韩暮石原本打算带着小水草来南岭陪着水色一块完工后回碧海的,可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必须切断一切可能的机会。 张了张嘴,嗓音低柔:“水色,既然我来了,我看你干脆就明儿带着小草回去吧,小东西心里还惦记着你答应他的爬山观海呢,去吧,提上日程,带着儿子溜达溜达,答应孩子的事儿可不能爽约,这对孩子的早期教育不好。” 水色心中一动,他正有此意,其实他刚刚来来回回在心里想了好几遍,可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这么半途离去,要知道,这三年间,他从来没有做工做到一半就半途而废的。 “这,这好吗?”心里乐意,还是要自欺欺人的做做面子工程,下意识的,水色往后略微移了移屁股,他现在很敏感,只要闻到同性身上的气息就令他全身紧张,那种不好的一幕就会在脑袋里浮现。 即便是细小的动作,还是被韩暮石看进眼底,水色的这种戒备和生怯对他来说太久违了,这不对,这很不对,那个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041:那些事情 视频中的画面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韩暮石只要把那画面里对水色施虐的男人想象出来,他就恨不得杀死那个混蛋。 他是龌龊的,这些年来,他都是把那视频里对水色施虐的男人想象成自己,幻想着画面里的两个人是他与水色,是他桎梏着当年那个薄弱的少年深深的进入,看着水色为他流血,为他红肿…… 烧红了眼,是怒火还是欲火?韩暮石分辨不清,他忍耐着粗重的鼻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没有别的,只是单纯的关切,想摸摸水色的脑门问问他怎么了。 只可惜,他伸出去的手还没等到达目的,便被过分反应的水色当即一掌打开,一双杏眼惊得好像遭匪人抢劫,条件反射的对他低吼一声:“你做什么?” 韩暮石一愣,连水色自己都被自己异常的反应惊呆了,下一秒似乎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在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对韩暮石解释着:“啊呵呵,你瞧你吓了我一跳。” 深邃的眼裹着一层神秘的黑,韩暮石也快速的收敛自己的情绪,配合着水色玩笑:“瞧你这胆子,小的像针别,我倒是被你吓一跳才是。” “没,我这眼角余光没瞄清,恍惚就看着一黑影扑过来,我惊了一下,哪知道是你的手啊呵呵。”牵强的辩解,低缓的口气。 “胆小鬼,呵呵。”韩暮石的口气明显的好像在对小水草在说话,男人依旧温柔:“就这么定了,明儿你就和小草先回去,我正好也没订房,要不然还要在开间,太浪费,你身为公司的二把手最清楚公司的状况,咱们还在发展中,能省则省。”这话也算是一个试探,韩暮石想看看水色的反应,以前也有过两人同住一间的情况发生,出差在外很多时候条件有限,虽然是两张床的标间,那也要韩暮石心花怒放,今儿更好,没两张床,就一张床,水色总不能要他睡沙发吧? “哦?喔呵呵,成,那孩子嚷嚷的挺久了,我这也一拖再拖的,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替小家伙先谢谢你这石Uncle,呵呵。”有人给台阶,水色急忙溜着台阶下来,和小鬼一个样,生怕一会儿韩暮石会反悔。 “行了,我洗澡去了。”韩暮石心里头美,其他的什么都想在想了,就想着一会睡觉的事儿,他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时又扭脸冲水色说:“嗳你可别想着压榨我,我马不停蹄的把儿子给你送来,累得老腰都快折了,你可没道理要我这客睡沙发我告诉你。” 水色没有接茬,只是眯着眼淡笑着,在韩暮石进了卧房的盥洗室后,水色也起身进屋去寻小鬼头,准备准备看看一会三个人怎么睡。 拐进来一看,小东西把他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皮箱被他捣弄的跟被打劫了似的,内衣内裤散的里外都是。 小东西在干嘛?还不是从水色的皮箱里翻出里面给他准备的玩具,圈着腿坐在长绒地毯上玩呢嘛。 随便翻箱倒柜,这个习惯可不好,水色蹙着眉走进去,在小家伙的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拉住小家伙的小胳膊教育道:“小草,爹地以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可以不经允许就随便翻找他人的东西,”虎着脸,凶巴巴的语气。 小人儿才不怕,已经摸清了爹地的套路,反正爹地心疼他,只会用嘴巴凶他,从来都不打他的小屁屁的,咯咯。 这小家伙猖獗的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埋头在那玩着手里的遥控小汽车,扁扁嘴撒娇的说:“你是爹地。”嗬,那意思是对水色在说说你又不是别人,所以小草没乱翻。 “爹地在和你说话,爹地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回答问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死小子,是要翻天怎么着? “知了知了,爹地好墨迹,好像迈克尔唐僧喔。”小东西玩的不亦乐乎,口齿不清的还挖苦起自己的老子来了,气的水色直歪鼻子。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无法无天! “在听爹地教训。”小人儿嘴甜,垂着眼皮在那玩,最后收回小车,放下遥控器,扑倒水色的怀里搂着爸爸的脖子就吧嗒一口,啧啧啧,真会哄人儿。 “你这小犊子玩应……”孩子才是爹,不过就是被搂着亲昵了两口,刚刚心口的闷气就全都消了。 042:小家伙 男人象征性的抓过小人儿按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啪啪的敲了两下,惹得小鬼呲牙裂嘴直哼哼,撒着娇在水色的腿上蹬腿打滚,嚷着要爹地讲故事睡觉觉。 一把捞起孩子抱在怀里,水色起身朝着床上走去:“听话,等你石叔叔洗完了澡,爹地给小水草洗白白,然后讲故事好不好?” “嗯,好,小草最听爹地的话了,咯咯。”被扔到床上的小家伙像个小老头似的盘起腿来坐着,笑眯眯的眼睛弯成半月状。 “小东西……”捏了捏儿子的肥脸颊,水色回身去整理床铺,想看看能不能抽出一床被子来给他在沙发上盖,结果发现大床下面没东西可提供给他抽出来,想了想,水色走到壁柜前翻找自己的行李,看看有没有厚实点的外套凑合盖一宿也成。 一面低头琢磨着,一面和还在床上坐着的儿子说:“小草最乖,自己学着脱衣服,待会儿爹地给你洗白白。” “水色,帮忙在我包里翻条内裤好嘛?”他这面话音未落,韩暮石的喊声透过哗啦啦的水流声从磨砂玻璃门里传出来。 “哦。”放下手中的活计,水色掉头去找韩暮石的皮箱,放倒、拉开,问道:“在哪面?上面下面?” “下面,左下角,给我拿那条白色的。”说不出的愉悦,美滋滋冲着脑顶泡沫的韩暮石觉着屋外守着的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老婆。 可惜,韩暮石的美梦没成真,大咧咧欣赏了他裸体的不是水色而是手里抓着他那条白色内裤的小水草。 呃……大跳甩鸟舞的韩暮石尴尬之极。 小豆丁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风骚浪荡的石Uncle,好可怕哦,石Uncle中邪了吧???? “Uncle,裤衩。”小家伙往前蹭了蹭,然后伸出手来,那架势怎么像举着白旗投降似的? “乖,去吧。”接过内裤的韩暮石伸手宠爱地拍了拍小水草的脸蛋,不是水色失望归失望,眼前的小豆丁他也稀罕的打紧,瞧,多孝顺,给爸爸送内裤,真是个好孩子,呵呵…… 艾玛,意银、YY这种东西真的好可怕…… 转身的一瞬间,韩暮石真的以为他看花了眼,眼角余光一下子就捕捉到小鬼头岔开腿、扒开小裤衩低头看自己小鸟鸟的不雅可笑姿势,这孩子是在干嘛呢??? 大人当然不懂小孩的想法,这不是韩暮石的大黑鸟触发了下面的剧情嘛,就跟玩游戏似的,本来小家伙都把这一茬给忘了,今儿有幸一看韩暮石的大鸟,又被他给想起来之前在火车上看过全三大鸟的事儿了,而且还好奇怎么韩暮石的肚皮上也没有爹地肚皮上那细细的白线呢??? 刚要奔过去问个究竟,水色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小草,小草好了没?快出来,把牛奶喝掉。” “喔喔喔,爹地我来了。”吧嗒吧嗒,小人儿趿拉着一次性的大拖鞋扭屁股跑了出去。 韩暮石瞧着小家伙消失的背影会心的笑着,差不多一刻钟后,只穿着一条内裤的韩暮石边擦着湿发边出了去,尽量要自己表现得自然随和。 长腿才一跨出雾气渐散的浴室,韩暮石就瞧见了温情的一幕,小东西大咧咧的盘腿靠在水色的怀里捧着牛奶大口喝,喝的小嘴巴子上沾着白白的奶汁,水色则垂首眯眼笑着,伸手在孩子的脑瓜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抹嗦着,那甜蜜溢于言表,都化进了骨血里,水色视小水草如命根子,就像他视水色如至宝一样。 “小东西又在这儿黏你爹地呢?呵呵。”男人眼波温柔,缓步靠近床边坐着的一对爷俩。 水色拿掉被小水草喝空的奶杯放到了床头几上,起身抱着只穿着一条小内裤的水草就往浴室奔,在瞧着几乎一丝不挂的韩暮石时眼神有些闪躲,低头闪过,他说:“洗完了?你也累了先睡吧,我还得给小东西洗澡呢。” “嗯。”韩暮石大咧咧的转过身体,用正面冲着水色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觉着那话儿肿胀异常。 所以他在床上躺了下来还是无法入睡,即使他在怎么的疲倦,耳畔全是浴室里传来父子俩嬉闹的声音,越听心越痒,就越期盼待会儿的‘同床共枕’。 043:悲催的韩暮石 差不多四十来分钟后,水色用浴巾裹着光溜溜的小家伙从浴室里出来,韩暮石紧张得立即闭上眼睛装睡觉,感受着属于水色气息慢慢逼近,然后就在他的身侧动作。 男人掀开被子把小水草塞进来,然后又给小东西捻上被角,许是作闹了一天,小人儿也乏了,被浴室里的水蒸气一蒸腾,这会儿蔫蔫的正在和周公他孙子约会呢。 紧贴着韩暮石热烫的肌肤一动不动,小草乖的好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听着爹地的故事,忽忽悠悠的就来了困意,没多会就呼噜噜的睡起来。 水色又看了会,欲要把被小家伙紧紧攥着的小母手指抽出来,自己好一个人去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 可他这么一动,小家伙就扁扁嘴,似要醒来似的,那五个小指头很用力地抓着他,就是不要他把手指抽出去,水色莞尔,再次蹲下来,伸另外的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额头,想着在过会,等小草睡死了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他在把手指抽出来。 “你去哪?”瞧着突然蹑手蹑脚起身的韩暮石下床,水色压低嗓子狐疑的问。 “我去沙发吧,这小子晚上特黏人。”他的确想睡沙发,顺便撸一管,水色身上的味儿快要他发酵了。 “别,你赶了一天的飞机挺乏的,我去沙发就好。”水色轻轻地将自己的小手指从水草的手心里抽出来,小声的对韩暮石说。 “……”韩暮石心里不痛快,挺多事儿都想对水色问个明白,可惜个性使然,他做不来那种粗鲁的事儿。 可不问吧……心里的危机感就越来越强,尤其想着全三躺在水色床上,想到水色可能和那个男人又发生了什么,他这心里头就七上八下的直张跟头。 拧紧眉头,韩暮石洋装不解的抬首对上水色的眼睛说:“得了,床这么大,还睡不下咱们两个加这小豆丁?我又不娘们,害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咋地?别折腾了,快,实在不行我往边上再窜窜。” 水色笑的自然,一点也没要韩暮石看出他是在掩饰:“就是因为你不是女的我才不跟你一张床,俩老爷们躺在一岂不是很奇怪,睡你的吧,当心别把我的宝贝疙瘩压到就好。夜了,快睡吧。” 望着水色颀长的背影,回想着刚刚男人脸上的笑意,韩暮石有些迷惘…… 好一会男人错愕的想到一件事儿,妈的,就是他挨着小豆丁睡啥也别想干了,可裤裆里还胀得要死啊啊啊!!!! 第二日,水色带着小水草领韩暮石来到装修屋,用一上午的时间把工程的进度和接下来要注意的事项给韩暮石交代清楚后一番交接,然后两个人一块用过中餐,下午的时候水色就领着小草坐着火车回碧海了。 小东西可高兴了,一心一意的就跟着水色回去了,肩上背个双肩包,里面全是他收获的宝贝,笑嘻嘻的就牵着爸爸的手走了,等着水色回去带他去观海去爬山,哪里还有来时候对韩暮石的依赖?过河拆桥的小白眼狼。 水色平静的很快,只要一和儿子在一起,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不见了,在家里又待了两天,水色像个背包客似的挎着大背包牵着小东西去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旅游去了。 散散心,把在南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从脑海里摘掉,给自己洗洗脑,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水色相信他带着儿子溜达一圈回来后一切就又会回到正轨。 水色没有报团,因为带着儿子不想跟旅游团的行程走,时间仓促不说,根本也玩不好,一天到晚马不停蹄的,男人担心儿子太小适应不来,出来玩本来就是要尽兴的,他才不要匆匆忙忙的点一脚就走。 044:丽江之行 这次爷俩去的丽江,小东西一身小休闲服,脖子上还气派的挂个单反相机,真跟那么回事似的。 淘是淘,闹是闹,小家伙鬼的很,一时一刻都要紧紧地拉着爸爸的手指不松开,就算水色累了,他要是想再看看的话,水色就得被小人儿牵着手指使劲往前奔,没办法,小孩精力旺盛,动不动还要他抱着,反正爷俩得有一个妥协的,往往最后妥协的都是水色这个爹。 玉龙雪山主峰扇子陡海拔5596米,直插蓝天,南北向排列的玉龙十三峰犹如一条腾空的巨龙,它不仅气势磅礴,而且秀丽挺拔,造型玲珑。 还随着时令和阴晴的交替,景观也变幻无常,时而云蒸雾涌,玉龙乍隐乍现,时而碧天如水、万里无云,群峰像玉液刷洗,晶莹的银光,耀目晃眼;有时一条云带束腰,上面雪峰皎皎,下面岗峦碧翠。 “小草~”举着单反相机的水色突然喊了一声,相机的快门声就在小家伙一转头的瞬间响起。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呀眨,小鬼头后反劲的知道自己是被爹地偷拍了,急忙忙又对着镜头摆出几个他自认为酷酷的姿势来要水色给他再多拍几张,小自恋狂一个。 得瑟的很,清一色玩‘石头剪子布’的六连拍,小胖手一会比划成小拳头,一会又变成小剪刀,举在脑门前晃悠着,最常用的照相收拾就是胜利的耶! 自己可知道臭美了,一会嚷嚷着要水色把后面的大雪山照上,一会又要求景色小点把他拍大点,而且还要用最帅的角度来拍他,才多大点啊?就知道要风度不要温度了,一整就要脱件衣服摘掉帽子的,这种小孩子的举动要水色哭笑不得。 美够了,拍完了,这才屁颠屁颠的奔着水色跑过来,讨巧的嚷嚷着:“爹地爹地拍爹地,小草拍爹地,去,爹地也像小草那样蹲在那,小草保证给爹地拍的酷酷的。” 小孩儿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过去夺过水色手里的单反相机就作势给水色拍,不给拍还不成,小家伙立马就憋嘴翻脸,完后水色必须得按照他的意思来,别说姿势了,就连什么表情都得他说了算,要不然就给你耍驴,坐地就打滚。 甘海子给人一种开阔空旷的感觉,在高耸入云的玉龙雪山东坡面前,有这样一个大草甸,为游人提供了一个观赏玉龙雪山的好场地,在这里横看玉龙雪山、扇子陡等山峰历历在目。 从甘海子草甸到4500米的雪线,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兰花、野生牡丹、雪莲,品种繁多;高大乔木有云南松、雪松、冷杉、刺栗、麻栗等等。 甘海子大草甸是一个天然大牧场,每年春暖花开,百草萌发,住在甘海子附近山涧的藏、彝、纳西族牧民们都要带上毡篷,骑着高头大马,驱赶着牦牛、羊群、黄牛,到草甸放牧。 小家伙一点也不知疲惫的像头小老虎,蹬蹬蹬的在草甸子上奔跑,学着天上翱翔的老鹰展开翅膀,那表情都快要美死了。 什么都令他好奇,拉着水色的手腕不停的提问题,为什么夏天还有雪,为什么这里不像城市里的汽车那么多?为什么他们要穿那样的花衣服,为什么牛要吃草啊? 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搞的水色一个脑袋两个大,最后还是要语重心长的抱着小鬼头耐心的给他一一讲解,直到小人儿满意了为止。 从甘海子到云杉坪之间,有一条幽深的山谷,谷内林木森森,清溪长流,谷底这个清泉长流的河,就叫白水河。 因河床、台地都由白色大理石、石炭石碎块组成,呈一片灰白色;清泉从石上流过,亦呈白色,因色得名“白水河”。白水河之水来源于四五千米高处的冰川雪原融水,清冽凉爽,从无污染,是天然的冰镇饮料。 水色蹲在清泉边上,伸手象征性地掬起一捧水,示意小东西过来喝一口,小家伙就站在水色的身侧,一手搭在爸爸的肩膀上,一手挑着水色的头发在那玩,被爸爸一叫,立即乖猫似的低下头去喝。 再一看,哪里是喝啊,在那伸个小舌头猫似的舔了舔,小家伙鬼的连他亲爹都不相信,还要这番自己先试着尝尝,要是好喝就大口喝,不好喝就这样沾沾算了,鬼灵精。 045:私人导游是他? 似乎是不满意这清泉的清冽,小家伙噤噤个鼻子扭过脸,怕水色不高兴,假装热情的捧着水色的脖子就把小嘴凑上去要亲亲,想这样蒙混过关,就不用在喝那泉水了。 爷俩乘上建在白水河山庄的登山缆车,用了十分钟就到了缆车上站,然后沿着林间辅设的木板栈道慢悠悠的溜达着准备去看那玉龙雪山的另一佳境云杉坪。 小东西看到了有其他游客骑大马,说什么吵吵着也要骑大马,不然就不走了,水色没招了,就也花钱在当地彝家姑娘那租了一匹丽江小马给小东西骑。 从坐上去开始,这小人儿就立即变了脸,眉眼弯弯的,一点也不怕胯下的小马驹,抓着鬃毛就美起来,好像刚才和水色吵吵的根本不是他,弯着唇角摆姿势,要水色给他多抓拍几张,而且小东西说了,必须要最自然的,一定要水色趁他不注意给他在拍,啧啧啧,事还不少。 从头到尾,暗处里都有一双极其锐利的眼眸在注视着他们这爷俩,小家伙玩的美当然没有注意到,被儿子折腾的晕头转向的水色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等他之后把照片洗出来,没准就都发现了几乎每张里头都会多个‘道具人’。 疯够了,闹够了,坐在草地上的水色招呼小家伙过来坐,歇一会吃点东西喝点水。 小水草虽然哦哦的答应着,可还是又磨蹭了一刻钟跑够了才回到水色身边坐着,满头的大汗,水色看了心疼着,急忙忙掏出小手帕给儿子擦脑门上的汗,又递水又削苹果给崽子吃的。 小家伙一眼就叨住了爸爸膝下放着的旅游手册,一页一页的看,发现他们还有好多地方都没有去到,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水也不喝了,给他苹果块也不好好吃,瞪着大眼睛要水色给他打包票,上面画着的地方一定都要带他去看一遍,不然就不回家,再不然他就离家出走,再再不然他就自己一个人去,他是男子汉,不用爸爸带也可以去的,哎呀,把水色气的真想照他小屁股上狠狠来两下子,一头小驴崽儿,像谁啊这是…… 由近至远,层层推移,立体景观,多姿多彩,水色坐在草坪上欣赏着风平浪静的景色,耳边是小家伙喋喋不休的抱怨。 脚下的草坪,平缓而起伏,连绵千米,据说春夏是碧草连天,山花浪漫,秋天是一片泛黄,冬天则成了一个银色的世界,四季颜色变化。 草甸边缘的森林,在雪山与草甸之间形成一个天然屏障,在水色的视线中,它色感沉厚,如默默守望这片草甸的牧人,远处的玉龙雪山,它高耸入云、荡气吐雾,巨大的身影仿佛从空中俯视着一切,像严父慈母般将草甸拥入它的怀抱。 清风佛面,心旷神怡,闭着眼享受这一切的水色爱极了此时此刻这种毫无波澜的平静之感,脑袋里,心海中,什么烦恼都没有,只有天上的流云,远处的雪山和怀中的儿子,就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与小草两个人,足够足够足够了…… 第二天,水色为了满足儿子的小愿望,决定花钱雇个当地的私人导游给他们指路,这样一来也能用最实惠的价格逛到最值得去的地儿,而且还不用走冤枉路花冤枉钱。 小家伙一听高兴死了,抱着爸爸的大腿就一顿溜须拍马屁,说什么小草最爱爹地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一个人走了,决定陪着爹地一起逛,保护爹地,也不用担心爹地找不到地方会迷路,瞧他那小萌样,水色稀罕到骨头缝子里,真恨不得把小家伙揉碎了,抱着小人儿就是一顿左亲亲右亲亲,亲的小水草直嚷嚷爹地是口水王,脏脏。 旅行社办事效率挺高的,当天下午就把私人导游给水色派去了,可当水色打开房门瞧见门外来人的一刻时,惊愕得心脏差点脱落,条件反射的就要摔门把全三隔在门外,却被男人一把给推进了门还把门给带了上,水色提心吊胆,一副你敢乱来我就和你拼了的慌乱模样。 “导游。”男人的面目轮廓粗犷,凶眉凶目宣誓着他的野蛮,斩钉截铁,言简意赅,说明他的来意。 啊哈?导游是他?水色对全三的印象早已定位,那就是个杀人犯亡命徒,瞧着面前不过没多久没见的全三,水色忐忑不安,他怎么会在这里?是跑路吗?为什么他会是导游?钱已经花没了?这么抛头露面不怕被逮到?也是,这里是旅游胜地,人来人往的,估计公安部的人也想不到会有犯人来这里,再者,他始终关注着,似乎没有什么杀人案件被曝光,也许还没有人发现全三杀人呢。 还有,就算是被警察发现了尸体又如何?警察根本没有电视电影里杜撰的那么厉害,[警察故事里]能播报的都是九牛一毛,多少涉黑大案最后都成了无头公案?在中国就是这样,只要不死了官,没身份没背景的人死了就死了,民不举官不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准那个人没啥大背景,估计最后找不到真凶也就不了了之了。 暂且全三杀人藏尸的事儿与他无关,他不需寝食难安,可全三这个人与他本身还有纠缠,知道自己没杀人事不关己后,水色便没有原先那么惊魂未定,怕前怕后的。 可全三那夜强上他的事还压在他的心里头,这便不得不要他紧张、排斥、嫌恶。 “你回去吧,我会和旅行社那面来解释,很抱歉,白要你折腾一趟,报酬的话我会正常付给你,我突然决定不需要私人导游了,很抱歉。”假装镇定,水色压低嗓子急急地脱口而出,小水草还在里屋的床上午睡呢,他不想要全三这个人把孩子给惊到。 他知道眼前的全三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和他玩硬的、狠的绝对行不通,便只能压着心火对他和颜悦色,不管过程如何卑微,只要能将眼前这尊罗刹打发走就好。 水色的眼神有些闪躲,原是全三看着他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赤裸得就跟要把他融化似的。 一身唐装的全三身姿魁伟,堵在门边就像那玉龙雪山似的壮阔,他看着水色需要微微垂首,水色不矮可他更高。 心跳的节奏开始变快,平和的呼吸渐渐绪乱,水色十分抵触全三这个男人,更讨厌彼此慢慢纠缠在一起的气息,下意识的他皱紧眉头往后动了动身子,没成想全三竟得寸进尺的提步跟上来,一个回合下来,他竟然被全三大山似的身板给逼近了墙角的方寸之间。 紧张,紧张到不能自己,几乎连怎么呼吸都快忘了,全身的毛孔都在感受到全三的气息后而扩张开,敏感的泛起了鸡皮疙瘩,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脸色铁青,唇色惨白,十分拘谨,就像等待死神宣判的囚徒。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近到水色的两道眉好像佛祖的灯绳几乎拧在了一起,满面的厌恶之色,清楚的看进全三的眼底。 直到全三肌肉起伏的胸膛贴上他压上他,把他单薄的身躯逼进背后冰冷的墙面,男人浑厚的低音在他耳边沉闷地响起:“好。”很沙哑,听上去会要人立即联想到锈迹斑斑的生铁。 砰砰怦!心跳剧烈,不,根本就是张牙舞爪,直到全三宽厚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水色依旧没有找回他的心跳,根本控制不住那激烈的怦跳,跟一口气跑下1500米之后的感受一模一样,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折腾着往体外翻,腰腹岔气,呼吸急促且困难,头晕目眩,心口生疼。 自那日之后,水色再也自在不起来,小水草依旧蹦蹦哒哒,心花怒放的高兴不已,可水色却忧心忡忡,他不明白全三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父子俩有何企图,不避不躲,根本就是要他知道他的存在,然后还不主动过来搭讪,这更要水色忐忑不安,不知道全三到底要对他们父子做什么。 就这样和全三靠了两日,水色终于绷不住了,与其要全三这么放肆的跟着他和小草要他无法心安,干脆直接把全三从暗处揪到明处来,也省得他整日胡思乱想提心吊胆,于是,全三最后还是成了水色父子俩的私人导游。 “爹地爹地你看,白色的猫猫哦。”骑着全三脖梗子的小水草这两日已经跟面瘫的怪大叔打成了一片,虽然全三少言寡语的完全不像其他的导游那么能说会道,可他很惯着小水草,而且总要小水草欺负着做移动座驾,光凭这点,小人儿就无视了这个怪大叔其他方面的不足。 046:收买小的征服大的 他抱着全三的脑袋朝着那笼子里云豹指给水色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什么猫猫,那是云豹小草。”水色无视全三二十四小时不变的热辣目光,笑着把儿子从全三的肩头抱回来,就算他自己累一会,也不想要全三太接近他的宝贝疙瘩。 如果他肯多看全三几眼,如果他不这么避讳全三,没准他早都发现小水草的面目轮廓其实跟全三的很像,颇有男人身上的影子。 小草,水草?全三暗自心想,要是以后水色跟了他,那么这个死小孩跟他姓后就不叫水草了,而是叫……全操? 艾玛,这名字够霸气,可比滕子封仁莫湾家的小豁嘴任真听起来牛逼多了,哈哈哈哈。 我去,这男人真是够龌龊的了,不过说真的,‘全操’这名字果然非同凡响,够狠! “我不我不,小草要大叔抱,不要爹地抱。”小人儿心眼坏,表面上看着是和全三亲,尼玛的以为全三不知道呢,根本就是把他这膀大腰圆的大男人当苦力使唤,然后舍不得把他爹地累到分毫,就这点小心思吧,只是,男人就是喜欢死小孩的这点小心思。 “别闹小草,乖,自己下地走走,不要老是缠着Uncle,听话。”水色一生气就好纠结眉宇,他自己不知道,可他这点小动作看在全三的眼里别有一番小风情。 “嗯~”小家伙抱住全三的脖子就不撒手,在那摇头晃脑的不妥协:“我不我不,Uncle喜欢抱小草,不信爹地问Uncle,哼。” “快下来,在不听话小心打你屁股。”水色哪里是在跟水草生气,完完全全是把生全三的气强加在小孩的身上,他心里头不痛快,不好得罪全三,就不由自主的借着儿子点当全三,不成想小孩子玩性大,不配合他总和他拧着来。 “我不!”死小孩气性也不小,这是有全三给他撑腰,所以他牛气了,抻个小脖子瞪着大眼睛和水色吼,小犟驴一只。 “你下不下来?我在说一次,赶紧给我下来自己走。”当着全三的面被自己的儿子勃了面子,水色特生气,小孩子他懂什么,他心里的憋屈能和谁诉?吃了亏也得自己往肚子里咽,就这么个儿子,还不知疼他帮着全三那个恶人一块气他,真是快疯了。 “孝顺。”想要讨好水色,全三很没品的突然冲抱着他脖子和水色撒泼的小草黑着脸吼了这么一嗓子。 小家伙被全三凶狠的口气惊的一激灵,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了两下子,这低头一看,凶神恶煞的全三跟要吃人似的,委屈了,害怕了,哇一下子就哭出来,抽噎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瞄水色,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爹地不要丢下我,爹地抱抱。 全三的行为不但毁了他与小水草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友谊,也没在水色那讨到便宜。 废话,那是人家的儿子,你丫这么大一老爷们也好意思和个四岁的孩子吼,水色能高兴才怪,所以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活该,咎由自取,哈哈哈。 全三张嘴一吼,水色就不高兴了,那声音大的把他都吓一跳,可想而知小水草了,当即黑着脸把孩子从全三的肩膀上抱下来,跟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哄着劝着哇哇大哭的小人儿,真是恨死全三这个有头无脑的人了,怎么可以这么大声的和孩子说话?会把孩子给吓坏的。 那家伙,被爸爸一哄,小水草哭的就跟凶了,那眼泪噼里啪啦的,跟开了水闸似的,可看在全三的眼里全是做作,就故意在那玄乎,在那博取水色的同情,哪有那么鬼扯?死小孩,哭哭哭,哭个屁啊你。 “别哭了。”全三根本没有年幼之分,全都按他心意来,看着死小孩扯着水色的衣领在那装可怜他就生气,又突然黑着脸冲水色怀里的小人儿吓唬了这么一句。 明显的,水色感受到胸前的儿子一个激灵,然后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他知道,全三把小水草给吓到了,胸口全是湿的,小人不敢发出声,缩在爸爸的怀里呜呜哽咽,把水色心疼死了,全三也把他给气死了。 “你做什么吓唬孩子?”水色急了,就算他也害怕全三,也绝对不能容忍儿子被人欺负,他是小草的爸爸,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小草不受到伤害,谁也不行,谁也不能来欺负他的宝贝,除非他死了,要不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草被伤害。 “他该。”全三的意思是说谁要这个死小孩气你的,活该被教训,不要去管他,要他哭,看他能哭多久,你不管他就好了,全是你惯的。 “请你马上离开,我们不需要你来伴游了。”恼羞成怒的水色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看见全三,这个男人太野蛮了,毫无分寸,竟然会和小孩子都一般见识,太可怕了,他根本没有理智,他是疯子,这种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不要期待他能有羞耻之心。 “帮你。”我在帮你,你做何生我的气?全三不解,绷着脸阴沉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听在小水草的耳朵里,小人儿更害怕了,大坏蛋在欺负他的爹地,不知道他和爹地会不会被大坏蛋抓走,越想越害怕,颤着身子小手使劲使劲的抓着水色胸前的衣襟,突然就喊了句石Uncle。 童言无忌吗?就是这句话成了水色和全三之间的导火线,全三忽然就伸手愣是把水色怀里抱着的小水草给揪了出来,粗野的把死小孩往地上一丢,吓的小水草傻了眼,看着自己的爹地被大叔抓扯着,害怕的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敢哭不敢喊的。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全三的手劲特别的大,掐着水色的肩膀疼的他直咧嘴,这时,已经有人纷纷侧目朝他们这面看过来,有人指责全三,可全三从耳不闻,更多的是无视,也有小声在议论什么男同志怎么会有爱,还弄个孩子,真是可笑云云的,听的水色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回家。”全三狠声命令着,他就是不要水色去搭理死小孩,水色不听他就掐水色,要水色疼的眉心直冒汗。 “起来。”伸脚踢踢害怕的小水草,全三一点也不惯着他:“自己走。” 小水草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快被吓死了,全三说什么就是什么,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迈步走,水色这一看,孩子被吓的都尿裤子了,又气又急的,一下子就受不了啦,也顾不上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疯了似的就和全三撕扯起来,那是他的宝贝,那是他的心头肉,他的命根子,谁欺负他就和谁拼命。 水色这无非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没三两下就被全三给桎梏住,这下小水草就更害怕了,大眼睛红的好像兔子精,抽噎着求全三:“小草乖,小草会听话,小草自己走,呜呜呜,大叔别欺负我爹地,呜呜呜。” 两条小腿颤悠着,裤裆那湿了好大一块,一股股尿水从裤腿下渗透出来,一股火气上来,水色双眼一黑就昏了过去,等他在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小旅馆的床上了。 惊叫一声小草,水色腾的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子,觉得手臂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着,低头这一瞧,是睡得特别不安稳的小水草死死抱着他的一条手臂,即使是在梦中,小家伙还直抽噎,可怜死个人,水色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心疼的侧躺下去,搂着儿子就开始轻轻抚摸起那张小脸来,嘴里轻哼着摇篮曲哄着宠着,虽然小家伙不一定能听的见。 “别怕别怕,爹地在身边,小草乖乖睡觉觉……”亲了又亲,害怕儿子会突然不见了似的,满心的委屈,都纠成了团,乱糟糟的从无头绪。 收拾韩暮石早在全三的计划之中,只不过今日小水草在害怕的时候能喊出韩暮石来,这很说明问题,孩子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全三很生气,生气在小水草的心里头韩暮石能排上位置。 他命令黑木在暗中动手脚,搞个意外事故很整一下子韩暮石,最好干折韩暮石一条腿或者压个高位截瘫什么的,可惜,韩暮石那家伙命大,被装修的大理石坍塌砸下来居然只是骨折,因为黑木没让全三称心如意,他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而韩暮石的反应都在全三的意料之中,那个男人果然没给远在丽江旅游散心的水色打电话说他出了意外的事儿,这更加令全三抓狂。 玩攻心术是不是?只许你韩暮石会玩苦肉计他全三不会吗?杀你?不,这太便宜你了,留着你要你看得见吃不着,折磨死你!!!! 现在啥也不为,全三把追到水色当成任务来做,凭他全三,必须要水色从里到外的都属于他,身体只为他打开,心里只装着他,还得是心甘情愿的!!!! 见鬼的!还有个死小孩……想到小水草,全三皱紧眉心,这挑战似乎有点难度啊。 047:愠怒 收起手机,全三暂时搁下一切起身进了西屋,他们租住的是农家院,一点也不现代化,特有民族风情,但是很干净,一切都很朴实,就是那种返璞归真。 全三才一迈进来,躺在那轻拍儿子的水色就愣住了,在怎么不愿意也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来面对眼前的这个大麻烦。 悄悄的起身,水色压抑着自己低声问全三:“你到底要做什么?” “要你。”简明扼要,直击重点。 怒火翻腾,水色皱着眉冲全三吼:“你还有一点良知吗?你连孩子都不放过,你知不知道你把孩子给吓到了?小草才四岁,你多大了?你会把他吓坏的你知道吗?” 全三没说话,可水色看他的脸色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就更加生气,理智的弦早都崩断了,还是那句话,一切放在他的面前都没有小水草来的重要。 他怒视着面无表情的全三突然和自己置气起来,伸手就解自己的衣扣,扯自己的衣服,满脸的鄙夷和厌恶对全三说:“要吧,我给,我什么都给,赶快来,然后赶紧滚,别再出现在我们父-子的面前,不就是一具破身子吗,你不就是想把你那东西-插-进来吗,来啊,你-插-啊,你这个变-态你来-插-啊。”水色忽然之间就恨起自己来,不知道老天生他下来是为何,他怎么就这么招变-态,以前是现在还是,恨极了。 要不是他自己这样,小草也不会跟着遭罪,只要一想到儿子刚刚哭喊着求全三不要欺负爹地,看着小水草两条小-腿-颤巍巍的晃着,那一股股顺着裤管淌下来的尿水他的心就跟缺个口似的生疼。 水色这真是破釜沉舟的举动,他什么都没有,这变-态看上他什么了?不就是一个屁-股吗,他给,他什么都给,只求这个混蛋完事之后赶紧滚的远远的,他只要他的小草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快速解开衣扣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桎梏住,有些神经质的水色一愣,然后便对上了全三那双透着凶残带着点灰蓝的眼睛,杏眼圆瞪,毫无畏色,这是每个为人父都会有的勇敢一面,即使对上在凶残的亡命徒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退缩。 四目交接,他们沉默的对视着,水色眼中的是无畏无惧,全三眼里的是风雨欲来前的可怕宁静。 还是那长睫清疏,还是那眉目端静,还是那清幽闲雅,只是,眉目间多了那令全三不痛快的嗤之以鼻,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堆垃圾似的。 他不是个善人,能为水色做到这种纵容与迁就已经快压到他的底线了,他说他不强迫水色,那么他就不强迫,他全三说一不二。 想欲擒故纵,逆向思维来讥讽自己?那么你错了水色,你不要我上我全三一定不会上,你要我上,我全三自然也不是柳下惠。 突然风暴起,全三手脚利落的就扯下刚刚还冲着他叫嚣的水色的裤子,一把就给水色掀倒在他腰后的矮桌上,男人显然愣了,也许他在后悔刚刚的冲动,可惜,此刻他却没有反悔的权利。 那双波澜不惊的杏眼大大地瞪着,傻傻的也不知道反抗,就那么与全三面对面,看着男人凶狠的面色,直到他的双-腿-被男人架在肩头,被男人的粗-硬-撑开身下的紧致,他才动了动微张的唇,皱了下眉头,却依然没有反抗。 但是他那表情却似在对全三说: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居不知羞愧?真的就这么做了?你的良心果然被狗吃了,你这彻头彻尾的小人。 他们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在一起,水色瞪着眼,垂首俯视他的全三同样盯着他看。 水色满目的厌恶,表情扭曲,可他偏就倔犟的瞪眼在看全三,无论全三动的怎样粗-鲁-野蛮,他都紧紧抿着唇不吭一声,只是,偶尔会泻出一丝丝沉重的呼吸。 048:我就在里面 其实男人在放空自己的脑袋,极力命令自己的大脑罢工,尽量忽略全三的粗热正在他身下那种羞-耻的地方出入。 他瞪着眼,好像在看着眼前的全三,好像也没在看,那悠远的眼神似乎穿过全三那带着点灰蓝的眼睛透了过去,一直飘一直飘,漫无目的的飘…… 水色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这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他便不会食言,只是一具身体,只是一具身体,如果能够为小草换来平安是很值得的。 眉峰蹙起,纠结着,水色被全三顶的哑声地张着嘴,后仰着脖颈一副慷慨就义的伟大牺牲样子。 热汗淌过他的耳廓流落下去,身子在全三激烈的攻击下好像漂浮不定的海上小舟,一颠一晃的摇摆着。 水色没有喊停,没有反抗,十分恶心的感觉,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平静的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张-开-腿,承受着那一波大过一波的撞-击,这是他吗?这是他水色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 没有享受到快乐,全都是忍受,这是水色的感受。 而全三呢? 激动异常,这也是男人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快乐,他高-挺-的鼻梁几乎顶在水色坚-挺-的鼻梁上,他们如此之近,彼此都能呼吸到对方口鼻中的气息。 他的眼下就是衣衫凌乱的水色,他肩上扛着的就是水色的两条长-腿,他深深进入被他狠劲撬开的就是水色最私-密的部位,毫无戒备在他身下耸动身躯的就是他想得到的水色,那个死小孩的父亲。 他故意把他弄痛,喜欢看着水色因为痛而隐忍着皱起眉头来,他需要水色习惯他的尺寸与粗度,然后,才是令人欲-仙-欲-死-的爽感,放长线钓大鱼,全三不急在这一时,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先得要水色习惯被进入这件事,就先从今天这场-性-交中开始…… 劲瘦的腰杆,单薄的锁骨,光滑的手感,银-荡的姿态,野蛮的律-动,湿-热的洞-穴,粘腻的红水,水色就像一个温床,循序渐进的孕育着全三骨血里的邪恶种子。 过程激烈而漫长,激烈到水色已经麻木,身下不再因为被撕裂而感到疼痛,漫长到水色烧着愤怒的眼里早已空洞漂浮,不过就是在和全三靠时间,希望着、祈祷着-禽兽一般的男人快些出来。 他也是男人,自然懂得-性-事上的竭尽,每当全三吭哧吭哧蛮干起来的时候,就会给水色一种在狠来几下子男人就会泻-出的错觉,他便会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散乱的精神也集中起来,还会不自然的动动下体,忍着羞耻用那宛如一根橡皮圈的热口缩咬全三的硬块。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全三不但没有倾泻而出,还势如破竹似的狂动下去,几次下来,水色忽然明白,全三一直在戏耍他,他不想-射,无论他怎么做全三都是不会释放的。 猛地翻起眼皮对上全三那双阴郁的鹰眸,明明箭在弦上,然而全三的面色狠戾,把一切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水色懂了,全三不是那种能轻易被欲-望俘虏的男人,不是欲-望在控制他,是他在控制欲-望。 明明两个人在做着是世间最亲密的事情,可他俩就像是谈判桌上的两个对立面,他不享受全三也不沉迷,都冷静异常。 呵呵,那是为何在做这爱?水色心中苦笑,一点也不懂全三的心里。 他抬眼看着全三,全三垂首也在看着他,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分外眼红的仇人正在做-爱?呵? 忽然间,全三狂浪的动作慢下速度,不在电动马达似的激烈抽-插,特别特别的缓慢,好像一位老者在手拉木质风箱的拉杆,一点一点的推进去,在缓缓地拉出来,觉着快要拉下来的时候,在就着最后相连的部位猛的在向里推进。 这种慢很磨人,令水色无法忽略,无法忽略全三的东西在他的屁-股里一进一出,优哉游哉。 而男人的眼神也在告诉他说:我就在你的里面!!! 049:晚了 心火翻腾,全三很知道怎么才能要水色注意他。 折腾的在久,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快乐就那么两秒钟的射-精而已,那才是正常性-爱的高-潮点。 完全不在水色的预知范畴内,他觉得全三会-射-的时候其实不是,他没有觉得全三会-射,然而男人却-射-了。 那一瞬间,水色突然对着眼前的全三脱口而出:“别-射-在里面,快拿出去。” 晚了! 滚-烫-的-热-液一股-股的喷进他的深处,灼烧着他异常敏感的内壁,水色咬牙生受着全三对他的羞辱,随机窝在地面上一顿狂吐,把胃里那点苦水全都呕了出来,肚子很不舒服,一股股的窜气,被极度蹂-躏的后部火辣辣的疼,噗哧噗哧的往出喷精-液,真的很狼狈,宛如被土匪强-暴-的村妇。 被整个使用的过程不是最恶心最令水色接受不了的,反倒是事后的清理才是最要水色恶心的。 下身黏糊糊的湿成一片,不停的往出流着那种东西,被-操-翻-的-穴-口-开-合着无法闭塞,摸上去的手感令人胆战心惊,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是无休止的腹泻,总有脱-肛-的错觉,越回想越憋气,越愤恨,就算小草是他生的,他也是男人,就算他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拥抱女人,那也不要被男人当作女人来使用,性情刚烈的水色无法妥协,一个人蹲在卫生间捶胸顿足,反反复复矛盾不已。 腹泻使得水色虚脱不已,男人弓着身体扶着门框子从室外踱了回来,这里是自然水乡,农家院的小旅馆内没有室内单独的卫生间,不管是洗澡还是如厕都要到外面的公众浴室和卫生间,若是遇上了人多就还要站在外面排队。 男人嘛,小号的话还可以只要不抬头遍地是厕所,要是换成水色这种无休止的腹泻,那可就糟糕了。 “你怎么还在?”才一抬头,水色就瞧见了大咧咧坐在上位的全三,当即冷下脸挑着眉角吼出声来。 “睡觉。”当然还在,我有说我们的交易成立吗?你给我睡,我全三没有道理不睡,呵~ “你……”大瞪着眼睛,水色扶着门框站在门边,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全三起身离座,然后走到床边掀开小水草身上的被子就脸大的挤了进去。 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他被全三给耍了!!! 这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受,水色现在愤怒的连毁灭世界的心思都有了。 他猫着腰,撑在门边定睛看着床上与儿子躺在一处的大男人,心里波涛汹涌,太多太多的情绪都堵在他的胸口,让水色闷得发狂。 他想到了他还要窘迫的去买避-孕药,他想到了他也许今后都很难摆脱这种境界,很多很多的后顾之忧,令水色萌生了杀人灭口的疯狂想法,他就像一头誓死保护幼崽的母狮,龇牙咧嘴的不离半步,谁也别想杀害到他的孩子,哪怕只是有这种想法都不行。 全三在闭目养神,而且还是赤-身-裸-体不-着-寸-缕的,他的宝贝小草就睡在那个混蛋的身侧,他会脏了他的宝贝疙瘩的!!! 水色不动声色的缓缓跨进门来,然后毫不拖沓的走到方桌前,一脸的坚定,抓起了水果盘里的折叠水果刀,心里计算着,脑中使劲回想着,回想着那些警匪片的细节,回想着法政纪实,安慰自己其实公检法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神奇,他如果做的好一些,应该不会很快被发现的,只要他小心一点就好!!! 心脏凶猛跳动,一下下撞击着他单薄的胸腔,秉着呼吸,水色的脸色憋得惨白,他手中握着尖刀,一步步走向床侧的全三。 050:是我错了 他年少白头,有一张混着拉丁血统的脸庞,浅棕色的皮肤,刀削的五官,像一位画匠的写意之作,放笔恣意,豪畅不羁,眉目间透着锋芒,咄咄逼人心坎。 他大咧咧的躺在那里袒露肢体,水色讨厌男人的凶残,讨厌男人的放肆,讨厌男人的嚣张…… 真的,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在干什么都会令你觉得厌恶,明明别人这么做会很酷、会窝心;可被他做出来就很傻B、很反感;如果能爱上,那只能是杜撰者笔下小说里的人物,或者是奇迹。所以——让你感动或者厌恶的,永远都是那个人,而不是那件事。 心脏突跳,毕竟他正在蓄谋害人性命,不敢呼吸也不敢眨眼,抓着刀柄的手心全是热汗,水色觉着他的双腿在打飘,脑袋混锵锵的,整个人都浑噩噩的。 可他仍在咬紧牙关,眼睛一眨不眨的慢慢向着床铺上的全三逼近,紧张的恨不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男人侧面的轮廓,男人起伏的胸膛,男人阳刚的体型,男人闭着的眼……男人隆起的鼻骨……男人抿着的唇……男人掺着白丝的发……男人泛青的下巴……男人鼓着筋的脖子……男人浓厚的体毛……男人腿间蛰伏着的‘猛兽’…… 水色的双眼一片血红,沸着一片火烧般的水,跟有人拿改锥捅了他眼睛两下子似的,一条条一道道的血丝充斥着他的眼底,睚眦欲裂!!! 手心是热的,湿淋淋的,可指尖却冷得骇人,寒光闪眼,匕首的锐利要水色心跳剧烈。 手未挥,男人凶残的眼却突兀地睁开,立即将惊觉的水色吸入眼底,未起身,可那双铁钳一般的手早已伸向身旁死小孩那细嫩的脖颈上。 慌了,傻了,怕了,满眼满眼的都是恐惧,啪嗒一声,水色手中的尖刀掉到了地上、落进男人那纯棉的黑布鞋里没有发出任何一声脆响,整个人就像被火烧到了全身的筋,焦成了团,哆哆嗦嗦,抽抽搐搐,干瘪的唇抖着,发出频临死亡时的微弱呻吟:“别……是……是我错了……别伤害我的孩子……” 残酷的男人是冷血的,全三用他那双不带任何怜爱与柔情的鹰眸瞪着已经后悔不已的水色,毫无温度。 恐吓、威逼的成份大到完全要水色无法忽略,他胆小得瞬间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唯唯诺诺的在全三的眼神下爬上了床,然后颤巍巍的在全三的身旁躺下来。 那惊惧仍在风口浪尖上,水色心里头害怕,躺着也不踏实,他想翻过去紧紧搂住小水草,否则他无法安心。 水色动了动,企图大着胆子从全三的侧身上翻过去,就这一刻,他脑子里能想到想起来的就只是爬过去把儿子搂在怀里。 “啊~”惊恐万状,水色的眼里是全三捞起小草的一幕,骇得他惊呼出来,心脏忽悠一下子快要翻出胸腔子。 全三冷冷的注视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水色,然后把死小孩放在了两人中间,水色这才放下心来,头也不台眼也不睁的一下子把小水草抢到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护了起来,所以他不得不面对着全三侧躺。 擦着儿子额上的热汗,轻拍着儿子的小脊背,拉了拉被子,又垂首亲了亲小人儿的脸蛋,水色习惯性的奉献出一条手臂来给小家伙枕着抱着。 慢慢的,刚刚被惊动的小人儿又踏实下来,水色这才想起一件事,他仍是一手护着小水草,然后后伸手的拧着身子在搁在床头的旅行包里翻找着什么,低着头尽量忽略全三的存在。 没一会,他就从包里掏出一罐儿童爽身粉,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小被子,用粉扑蘸了蘸后在小家伙光溜溜的小屁股和俩腿根下轻轻地拍了拍,最后还拨开小东西的小鸟鸟和小蛋蛋又前后左右的给拍了拍。 做完这一切后,水色重新给小水草捻好被子,然后抱着儿子闭上眼睛,尽管心里头乱糟糟的,可面子上还是装着很镇定,不知不觉的就在不知所措中睡了过去。 051:汗颜 “呜呜,热,好热爹地~”夜半三更,乌漆麻黑,只有三个人床头上方的小天井里有月光照设进来。 感觉到不老实的小家伙在自己怀里踢动挣扎,水色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借着窗外的银亮月光,兀地就对上了全三那双黑洞洞的眼,心中一个激灵寒颤不已。 低头在一看,可不小东西要喊热,他兴许是把全三当成了小水草,熟睡中自然而然的就抱到了一块去,小水草夹在他们之间快成了被挤扁的汉堡包,一脑门子的热汗,皱着小眉毛,来回蹬着他的小短腿,一会喊热一会喊爹地爹地我害怕。 小东西可怜的呼唤声就像给水色打了一剂鸡血,男人不管不顾的就抬手打开全三落在他肩头的扎实手臂,急忙凑近身子把儿子搂入怀里轻声哼唱着安抚着:“小草乖乖,不怕,爹地就在身边……” 月色下,凶残的眼泛着青光,全三一动未动,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欣赏着越发忘我起来的水色一心一意的哄孩子,瞧他那娴熟的样儿,俨然跟个娘们似的,专业的很。 苍白的脸色,疲态尽显的眼,乱乱的碎发,皱皱巴巴的衣服,一脸的急切,趴在死小孩的身边一下下拍着。 折腾了好一会儿,死小孩才重新睡下,忍了好久的水色再也撑不住了,他肚子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刚这是楞在这憋着呢,捂着肚子翻身就冲下了床,全三没有拦他,这很庆幸。 只是……五分钟后,蹲在茅厕里的水色傻了,他没带纸!!! 怎么办?用手? 不过是上厕所没有带纸而已,却触动了水色脑中那根脆弱的线,他蹲在踏板上抱着膝有种想哭的冲动,然而他却连哭都找不到理由,他受到了伤害,可他是个男人,便要坚强,坚强着把儿子抚养成人。 吱呀一声,用藤条编排的栅栏门忽然被人拉开,水色惊慌,他狼狈的难道进来的时候连木门都没有插上锁吗? 入目的是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的全三,午夜裸奔吗?水色已经被如此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的凶悍男人给震慑住,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打心底佩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的勇气! 两种情绪击撞在一起,水色的心更乱了,他本来是要鄙视、厌恶眼前的全三的,可怎么又会在下一秒就撞上了全三手中拿着的纸巾呢?不领情,然而全三手里的纸巾的确令他解了燃眉之急。 粗鲁的一把夺下全三递给他的纸巾,水色倔犟的撇下头去,其实这很尴尬,一个人站着在看另外一个人上厕所,而且还是拉肚子的那种,水色的脸红一片白一片的,两条眉拧扯在一处,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尴尬。 僵持了足有五分钟,最后全三做出了退步,也的确,他太重口了,傻不楞腾的往那一杵,还要人家水色怎么释放啊? 瞧着全三走远,蹲得双脚发麻的水色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出来,愣神的缓了半分钟后才缓缓擦拭后位站起身来。 下面火辣辣的疼,不是正常的疼,那感觉就像猛的往你嗓子眼里灌了一锅麻辣烫的辣汤,也像一把沙子全都撒进你皮开肉绽的伤口中,疼是一方面,关键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你看着就恶心。 脚底板不敢着地,两条腿从上麻到下,加上腹泻屁股痛,水色走出茅厕的姿势很怪异,蹲的时间久了,血压低,猛的一起,忽悠一下子眼前一黑。 砰的一声,摔倒的水色一脑袋把人家大缸上的铁盆子给顶飞出去,三更半夜的发出好大一声响,他自己栽在草壳子里一时间爬不起来了,俩脚麻痹到完全没了知觉,滑倒的瞬间一脚踩在了石块上,手掌按在小碎石的土道上划破了皮,大腿根也抻到了筋,反正是挺倒霉的。 水色哭了,这只是一个媒介,一个要他哭出来发泄的媒介,男人憋气又窝火,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是刘德华都唱了男人哭吧不是罪。 一滴滴的眼泪落下来,水色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迷惘的时候,他以为,五年前的遭遇已经是他今最生毁天灭地境遇了,他挺了过来,以为从此就会幸福,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只喜欢他的小草。 全三的出现,要水色天崩了地裂了,这五年间,他辛辛苦苦为儿子建造的城堡正在土崩瓦解,一块一块的坍塌下来,不曾把这份糟糕预料进来,所以他如今遭受到这种打击觉得又是一次毁天灭地的。 没有公主抱,这给了水色很大的安慰,全三厚实的手掌虔诚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这只手,水色心情复杂,他没有动,可最后还是握上这只手由着一股力道将他从草丛中拉起来,然后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进了屋。 抬着头他尴尬,不想看见全三的轮廓,不想呼吸他的气息,可低着头他更窘迫,男人不可忽视的‘凶器’松软的时候都具炫耀的资本,悬垂在结实的大-腿-间一耸一耸着,令水色汗颜。 052:坏大叔 回屋后,全三给他包扎了被石头子擦破皮的手,说包扎其实就是用几块邦迪给他贴上去而已。 后来他累了,在床上躺下来,用手臂圈着小东西没一会就睡了去,一夜无梦直到日上三竿。 若是换了之前,小东西一定早早就起来闹哄水色,嚷着吵着起床去溜达,水色赖在床上多睡一秒钟都不成。 现在,一睁眼就对上全三那张面瘫脸的小水草缩缩个脖子往还在睡觉的爸爸怀里蹭,他看不出来全三的意图,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眼巴巴的盯着全三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昨日的记忆还在,水草害怕全三。 “叫爸。”全三脸真大,以大欺小,威胁小家伙管他叫爸,一副你不叫我就吃了你的鬼样子。 小草吓死了,缩缩脖都不敢在看全三的脸,小手紧紧抓着滑落小肚皮的被子,却没有妥协,轻晃着脑袋拒绝。 “快叫。”急不可耐,全三他想双管齐下,一面从爸爸抓起一面从娃娃抓起。 真像个小缩头乌龟,小东西尽量把自己的身子矮下去,恨不得矮到尘埃里,浓密的黑羊毛忽闪忽闪着,明明害怕极了,却还在那坚持着,小幅度的摇着脑袋,那意思他不叫。 想偷偷的伸手指把爹地戳醒来救他,可眼角的余光都瞥见了坏大叔爱盯着他看,所以他不敢,规规矩矩的圈个腿光个小屁股坐在那。 毕竟是个孩子,还没等全三在开口凶他,那豆大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黑密密的睫毛挂着泪珠,那个可怜儿样啊。 嚅嚅嘴,不敢哭出声的小家伙小小声的开口求:“我害怕,大叔别吓唬小草了,呜呜呜。” “……”其实真没想把这个死小孩吓哭的,好无奈啊~ 冷着脸不是全三的本意,他天生就长得凶眉凶目的像个悍匪,那笑比哭还吓人呢。 死小孩一哭,全三也挺窘迫的,他不是什么善类,也不至于真像水色说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有点不知所措了,死小孩哭个屁啊???又没打你没吼你的,要你管老子叫个爹矫情的还哭了?见鬼! 带着点灰蓝的眼睛闪了闪,全三尽量收敛自己的戾气,要自己在死小孩的面前看起来像条无害的大灰狼,然后努力回忆着昨个儿水色是怎么在他面前哄这小鬼头的。 特别不自在,全三还是试着对小水草展开手臂,那意思过来给抱个,艾玛,他不张开怀抱还好,这一张开,小豆丁哇一下子干脆伸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嘤嘤哭了起来。 全三特无语…… 男人翻个白眼,然后也不管小家伙那幼小的心灵能否承受得住,极其粗鲁的一伸手就把一个劲要往爸爸怀里蹭的小家伙给捞到自己的怀里,岔开小短腿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去,小豆丁哭的更凶猛了,咬着小嘴唇抽噎,脑袋枕在全三的肩头那叫一个悲惨,眼泪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真想一嘴巴抽死这个死小孩。 忍了! 还是不温柔,全三效仿水色伸手往小水草的背脊上拍巴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挺粗蛮的,但这已经是全三最大的限度了,想他全门三少居然跑这人杰地灵的地方来做奶爸来了????要是被二哥和江小鱼那几个家伙知道了,一定得取笑死他。 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脑袋抽筋了,要么就是看小东西哭的太可怜有点于心不忍了,咋说这三块豆腐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拍着拍着不但找到了节奏,还情不自禁的胡乱哼哼起来,没啥调子,全三脑子里想起什么嗨曲就哼什么,慢慢的,感受到趴在他肩头的死小孩抽动的幅度没有先前那么夸张了,男人不禁得意的耸动唇角,就说他全三出马,没有办不到的,征服个死小孩还能难倒他吗?简直笑话。 又过了一小会,发现点小苗头的小水草依旧没有抬头,仍是枕在全三的肩头上,可是小手却忽然搂上了男人的脖子小声好奇的问:“大叔你是在哄我吗?” 小家伙歪着脑袋,热呼呼的气儿全部充他嘴巴里吐到了全三的颈子上,说不出的感觉来,要全三心头一暖,怀里的人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 “嗯。”冷漠掺杂别扭的声线在室内荡起。 扑棱一下子,小东西在得到准确答案后猛地抬起头来,全三这一看,眼睫毛还挂着泪珠的死小孩简直萌死个人,眨巴着他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傻呆呆的看着他满脸的好奇。 “那个……大叔你是坏蛋吗?”死小孩真天真,呵,他喜欢。 “不是。”冰冻三尺的声音,要不要对个孩子也这么吝啬你的温柔啊???? “真的吗?”小人儿的眼里燃起了希望:“那大叔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我爹地?”眨眨眼,还是有点委屈:“也不要吓唬小草好不好?” 本来好字都快脱口而出,可惜,男人臭无赖的突然拐到了叫爸这两个字上来。 在一看,小东西一张雀跃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全三咽了咽唾沫,而后小声说:“不可以。” 拒绝坏蛋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小东西拒绝后立即垂下头去,然后偷偷摸摸的翻眼皮看全三脸上的表情变化,其实心里头始终惦记着怎么才能把爹地叫起来。 结果,咕噜噜的声音从他光溜溜的小肚皮里传出来,啊喔~死小孩饿了。 他偷眼看全三,正赶上全三也斜眼朝他看下来,于是,这爷俩的眼神就这么相撞了。 小东西好像受惊的小兔子,急忙忙撇下眼心虚的不得了,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突然揪住,然后还坏心眼的扯了扯,扯的小东西想呲牙还不敢造次。 然后全三低沉的声音飘了进来:“饿了?” “嗯嗯嗯。”使劲使劲的点头,还是不敢看全三的眼睛。 “穿衣服。”张定金的,可是全三啊……你面前的是个摞起来还没三块豆腐高的小豆丁,不是你的得力助手黑木,要不要这么言简意赅啊?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动着,小东西其实想说都是得地给他穿衣衣和裤裤的,瘪瘪嘴忍了,于是小家伙小心翼翼的在床上找到自己的小裤裤和小衣衣笨手笨脚的穿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后果是小东西前后穿反了裤子,里外穿反了衣服,连脚上的袜子也左右给穿差了,全三皱眉,死小孩故意的是不是?怎么会从头到脚都穿错。 绷着脸,没搭理死小孩,由着他自己圈腿坐在炕上自食其力,直到又一个一刻钟过去后,老爷们彻底投降了,一把捞过小东西七手八脚的开始往下扒衣服,前后不过五分钟,就把小水草捯饬成了一枚小帅哥。 全三不爱吱声,直接抱起小家伙就起身朝外走,小人儿人小鬼大,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转呀转,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小声嘀咕出来:“大叔,我们出去还没有告诉爹地呢。” “很快。”不用,去吃饭,很快就回,这家伙说话这么简洁小孩子能懂吗? “可大叔小草觉得应该跟爹地说一声,不然会担心。”小小声的咕哝着,眼睛里全是期待之色。 “不用。”上诉驳回,你是孩子也不成。 垂下眼黑着脸,小东西不再开口说话,心里头却七上八下的,爹地说大叔是朋友,给他们做导游的,可是大叔好凶,小草不喜欢大叔,不知道大叔会不会趁爹地睡好了把小草拐走? 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最后趴在全三肩头的小东西悄悄扭着脸,暗自在心里头把来时的路记了下来,想着如果大叔拐跑他,一会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逃回来找爹地。 结果,小水草男子汉的气概全都葬送在全三美食大餐的诱惑下,小东西撑得肚皮滴溜圆,也不再向先前那么畏惧全三,原是因为他刚刚眼巴巴的瞧着一个小伙伴手里拿着的遥控飞机眼馋,没想到坏大叔会走过去跟那个小家伙的母亲说了什么,之后他就把那个遥控飞机给他拿了回来。 仰着脸看着凶神恶煞的坏大叔,小人儿有点不太确定男人的意思,一直到全三冷着脸把手里的飞机塞给他,他才后知后觉的咧开嘴笑出声,然后美滋滋的抱着遥控飞机耍起来。 像条癞皮狗似的绕着全三来回跑,得得瑟瑟的,时不时的就弯着眼睛咯咯乐,也不怕男人了,一副讨好献媚的样子。 死小孩,真是打一巴掌在给颗甜枣就行。 要小水草完全消除对全三的芥蒂是因为全三带他玩了水色一直不准许他玩的刺激游乐项目——云霄飞车。 全三不但领他玩了,还抱着他玩了激流勇进,这下可把小鬼头给收买的服服帖帖的,简直把全三当成神一样的膜拜,越来越大胆,因为小家伙发现他想要想做的坏大叔都能满足他。 053:叫爸 还什么记下来时的路逃跑?还什么没有告诉爹地爹地会担心?玩疯了的小水草早就把这一茬忘到九霄云外了,扯着全三的裤子哪都想去逛逛看看。 小东西习惯性的抱水色大腿,所以他也习惯性的去抱全三大腿,因为他矮、累了、耍赖不想走,或者想要什么了,就会抱人大腿撒娇讨好,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凶神恶煞的全三低下头去,就瞧见小东西巴巴地抱着他的大腿来回蹭,然后那小眼神时不时的往人家那海上降落伞瞄,想玩一玩的企图在明显不过,可还扭捏的不愿意主动说出口,偏要大人们自己会意。 “想玩?”凶巴巴的语调,从来都没有水色那样慈眉善目,不过没关系,懂得察言观色的小豆丁差不多已经摸清了攻破坏大叔的套路,那就是——用生命卖萌,咯咯~~~ “也不是那么想玩啦。”小人儿眨眨眼,就知道坏大叔接下来要说叫爸,才不给坏大叔威胁他的机会呢,嘎嘎。 “回去。”死小孩和他玩口是心非是不是?好啊,看咱俩谁能整过谁。 “爹地还在睡觉呢,我们回去会打扰爹地休息的呢大叔。”有点热,起了阳光,小东西想玩跳伞便要使劲讨好全三,这面说这话,那面就蹬蹬蹬的朝花坛子跑过去,也没看牌子上写着不许摘花的标语,欠蹬似的过去嘎巴嘎巴就撅折一片芭蕉叶又蹬蹬蹬跑回来,然后谄媚的给全三举高,坏大叔即使坐在椅子上也很高,小人儿费劲巴力的爬上去,然后翘起脚尖来给全三举着芭蕉叶纳凉。 “没用。”果然小肚鸡肠,全三冷眼看小水草,很没心胸的和小人儿来了这么句。 小水草:“……” 在看,小人儿的小脸立即拉下来,嘟着嘴有点不高兴,高高举过头顶的芭蕉叶也不好好拿着了,越来越偏越来越偏,没一会就把全三的脑瓜子整个暴露在烈日下,自己盘腿坐下来,苦着脸闷闷不乐。 这孩子就是被水色惯的,才多大点啊?要什么想什么他偏偏不直说,非要拐着弯的要到手,很多时候水色都不理解小水草为何会这么世故,和谁在一起就一个劲的讨好,还会说对方爱听的话,等到了背后连提都不提了。 “叫爸。”嗬,这男人,还真是坚持不懈,还在这欺负小孩子呢。 “叫妈妈好吗?”小东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这倒是引起了全三的注意力:“小草已经有爹地了,爹地是小草唯一的爹地。”小人儿仰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小样子,看来说啥他也不能背叛水色认贼作父了哈哈。 “你妈呢?”死小孩提醒了他,他的确有些好奇关于水色的一些事情。 小人儿摇摇头,然后说:“不知道,爹地说小草是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信?”我去,这应该是成年男人和只有四岁的娃娃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小家伙又摇摇头,然后巴巴地说:“爹地说小草没妈妈,妈妈在天国,爹地就是小草的妈咪,小草也觉得只要爹地就足够了。” “想玩?”这家伙思维够跳跃的,刚刚还在纠结小水草妈妈的话题,这会儿就拐到跳伞上去了,全三斜眼瞄着在空中滑翔的跳伞诱惑着坐这蠢蠢欲动的小人儿。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想玩了,可是不行,如果承认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坏大叔就这么问他的,可他明明说的也不是那么想玩,如果现在承认了就说明刚刚自己在撒谎,不,不成,不能承认。 咬着唇,小手儿紧紧地攥着,小家伙翻起眼皮极其不情愿的回答男人:“真的……也不是那么想玩……”偷眼看着全三,生怕全三立即收回台阶不给他下,急忙忙又道:“如果大叔很想玩的话,小草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陪着大叔的,你放心好了。” 锐利的鹰眸直视着小孩的大眼睛,全三觉着眼前的死小孩异常的聪明,而且很圆滑,有些超脱他该有的实际年龄,长大后也一定是个异常冷静自控力强的孩子,不错,他喜欢。 男人什么都没说,突然站起身来,在小人儿惊呼出声的时候,一把抱起小东西扛在了肩头上,然后大步流星直奔售票区。 小水草胆子大,有落水和不落水的,全三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指着海面说要玩落水,但是不要落的太深,一定不可以把他给淹了,惹得商家哈哈直笑。 海上降落伞就是由一艘快艇快速驾驶,然后慢慢把伞在平台上拉起,最后升上天空,之后驾驶快艇的员工就绕着泊船绕四圈,如果不落水,背着滑翔伞的人始终在空中飞,如果需要落水,就由驾驶员控制好速度,时不时的让背着滑翔伞的玩家的身子落进海水里,再在下一秒快速拉起重新飞上空中。 小家伙只有四岁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绑上滑翔伞玩,于是,他被员工被捆粽子似的捆到了全三的胸前,本来员工建议把小人儿绑在‘爸爸’的背后,可小东西说什么都要在前面,说前面才好玩。 “小朋友,怎么样,觉着这样可以吗?不舒服的话就跟爸爸说喔。” 全三没言语,不过工作人员的话在他这里挺受用的,在看小人极力配合工作人员,只是没头没脑的自己在那嘟嚷起来:“在睡觉,没有来。” 全三:“……”死小孩,小屁股欠揍了是不是? “升到空中的时候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跟你爸爸说知道吗?” “在睡觉,在睡觉,没有来,没有来。”眯起大眼睛,豁牙露齿的小鬼头嘿嘿傻笑着,坏大叔不是爹地,爹地在睡觉。 “OK,可以了,升!”做好保全工作的工作人员一声令下,前面快艇的驾驶人员便发动油门冲飞出去,随后,绑在一起的全三和小水草抓着绳索跑了几步后慢慢地升了起来。 “啊啊啊~~大叔大叔,小草会飞了,咯咯,啊好高啊~飞起来了,我们飞起来了,咯咯~”小人儿太激动,这么张嘴一喊,呛了一肚子的风,不由得激烈咳嗽起来。 在他身后搂着他小肚皮的全三拧着眉头冷声训斥他:“闭嘴。”明明是关心,可从全三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没了原有的感觉。 男人的手却下意识地摸上小人儿的小肚子,一下一下地摸索着给孩子顺气儿,小人儿淘,根本不顾的其他,他简直太高兴了,爹地从来不会领他来玩这么好玩的游戏,激动的连连叫喊:“大叔大叔我想松开手,你抱紧小草好不好?千万不要把我摔下去喔~” 全三虽然没回应,可小人儿就是知道坏大叔答应了他的愿望,然后哆哆嗦嗦的试图松开小爪子,果然,腰上一紧,坏大叔的大掌已经握住了他的小腰板。 这下小东西就更放肆了,美滋滋的在全三身前扭来扭去的踢踹着,胆子还真是不小,看起来也没有恐高症,张牙舞爪的像只八爪鱼,说话就说话,还总习惯性地回头去看全三的眼睛说话。 “大叔,大叔你怕不怕?不要怕喔,小草可以保护你~”喊完,小东西就把脸扭回去朝着脚下的大海看。 全三下意识地紧了紧抓着死小孩小细腰的双手,刚刚死小孩转过脸说话的时候,嘴角里还飞着口水,小样子萌死个人。 “大叔大叔,你是在肚子下面别跟棍子吗?好硬喔,咯人,小草不舒服,哇哇哇要落水了,啊~~”小家伙霹雳扑棱的一顿摇晃,他的话简直要背后的全三无语家崩溃,棍子?无知的死小孩…… 扑通~一大一小两人一块落水,海水翻涌甚是骇人,不过工作人员的手法好,全身上下,海水淹到小东西的小胸脯后滑翔伞便重新升起来,再一看,爷俩成了落汤鸡湿个透。 “呜呜好凉~”小家伙升起来后被海风冷不丁的一吹,自然而然的打了个激灵,可一点也没打消他的热情劲,依旧美滋滋的。 “冷吗?”阴沉的声音,根本要死小孩听不出他是在关心他。 小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鼓着腮帮子说话:“不冷不冷,真好玩大叔,咯咯~” “可以天天玩。”只要你管我叫爸! “大叔……啊啊啊~我们又要沉下去了啊啊啊~~”小草后面想说的话突然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打断,这令全三很恼火,扑通一声,爷俩又一次落了水。 这次居然还是连续落,小东西不知道,以为下去后会马上上去,于是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只往上升了小半米高的距离后绳索再次放下来,扑通一声爷俩连续着又落进水里,小东西一慌,嘴巴里吃了水,可能是他没想到有点怕,四肢不停的扑腾起来。 054:坏爸爸 全三知道是死小孩被淹到了,急忙忙伸手捧住小家伙的下巴颏往起提,另外的手掐进海水去兜死小孩的小短腿往上抬,尽量要小家伙快些浮出水面。 其实,要四岁的孩子玩这个本身就很危险,尤其又是带落水的,这是水色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和全三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下面的是汪洋大海不是什么小溪小河流。 虽然被淹了一下子,小水草一点没畏惧,飞起来后仍旧眉飞色舞,整个人朝后仰着往全三的胸怀里靠,小屁股在男人胯下扭来扭去,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有多恨人。 全三不是恋童癖,可他是个爷们,丫的任是谁故意往那活儿使劲磨蹭他都能起立,他又不残,那好着呢,谁碰‘咬’谁,奶奶的可被这落起来还没三块豆腐高的死小孩给碰了算怎么回事?子债父还!!! 之后又在空中飞了三圈后爷俩平安降落,小豆丁虽然两腿直打飘,可他那神色俨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嘛。 “啊哦,大叔我们都成落汤鸡了,咯咯~”这么和男人在天上又飞了几圈下来,对坏大叔仅存的那点防范意识连影儿都不见了,现在是极力的开始对坏大叔溜须拍马,去除坏大叔凶巴巴的还欺负爹地外,其实坏大叔的利用价值还是蛮大的,随便吃随便玩,哼哼,小草抓到大靠山了,咯咯。 偷眼瞄瞄全三手里头拎着的大包小裹,小家伙满意至极,简直就是满载而归,给爹地省了一大笔的开销喔。 “大叔你是有语言障碍吗?”小豆丁蹭到全三的跟前仰着小脸极其正式的问他。 全三:“……” “喔喔喔,小草知道了,大叔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有自闭症对不对?咯咯~”小孩一笑,露了门前两颗小白牙。 全三:“……” “大叔你玩够了吗?还要玩吗?”嗬,死小孩,自己玩够了想回家找爸爸了不直说,在这卖什么关子。 “啊啊啊啊,大叔你快看,那面,他们在做什么呢?”没等全三开口,发现新大陆的小家伙伸手一把扯住全三的手腕子就往那人头攒动的地儿奔了去。 后来全三一看,原来今天是穆斯林的宰牲节,前面聚集的可能是住在当地的穆斯林,所以才在这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宰牲,这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群都是来观看宰牲的。 被全三抱在怀里的小水草在看见羊被宰杀留下血来后,不禁瞪大眼睛看着全三指着那死掉的羊叫道:“血,创可贴。” 全三:“……” 返回小旅店的一路上小东西都有点不高兴,全三也没搭理他,男人知道死小孩为什么生气,因为死小孩吵着嚷着要他领着他去给那死羊买创可贴救治,都特么的死的透心凉了还什么创可贴的?丫的死小孩真是天真,也和他爹一个样,性子烈。 不出所料,水色早就醒了过来,全三领着小水草返回小旅店的时候屋里头空空的没有人,男人唇角耸动笑得诡异,偏要急死那只小野猫。 小鬼头发现爹地不在,还挺客套的对全三随口解释了句说:“呀爹地不在,可能他饿了出去吃饭了,大叔你坐啊,爹地一会吃完饭就回来了。”晕倒!这算是被收买了吗?水色要是知道得活活被气死,跟个小大人似的在这和全三虚情假意,真雷。 男人冷眼旁观,小东西打着如意小算盘,根本就是猴急的想要翻出大包小裹里的各种玩具来玩。 全三可谓是出手大手笔,真是一掷千金,给小水草买了满满三大袋子的玩具,有观察注意类——来找茬、猜猜看;记忆反应类——翻翻看、大怪兽、格格屋;音乐艺术类——架子鼓、扮美美、来涂鸦、弹钢琴、填颜色;数字算术类——吃豆豆、决斗24、算术连连看;文字语言类——找对对、拼唐诗、图文拼瓷砖、拼音对对碰、单词贪吃蛇;空间现象类——俄罗斯方块、七巧板、滚箱子;逻辑推理类——解绳子、谁最重、铺地砖、扫地雷。 男人很夸张,除了上述这些还给死小孩买了软体填充玩具、拨浪鼓、挤压、发声玩具、球、拖拉玩具、积木、玩具房子、玩具车、拼图玩具、沙滩玩具、玩偶及服饰、故事书、带有人物和饰物的玩耍场景等玩具、滑冰鞋和保护性用品、手工艺用品、玩偶、木偶和演戏小丑、运动器械、拼图玩具及棋类等玩具产品,尼玛的要不是考虑到携带不便,全三这厮都想给死小孩买回来死小孩相中了的三轮车和头盔了。 毫不避讳,男人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身上虽然已风干的唐装,就那么赤条条的往太师椅上一坐跟个大爷似的,也不说管管孩子,给孩子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换换什么的,可劲由着小鬼头‘自生自灭’在那。 斜眼瞄瞄,死小孩咧着嘴坐在炕上正翻着一本儿童画册着迷的看起来,上面的军舰和潜艇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小东西激动地翻来覆去不停地研究它们有什么不一样。 鬼使神差的,全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竟然会顺便教死小孩认识起量词来,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些图案脱口而出:“一艘轮船,一辆坦克。” 死小孩眨眨眼,然后傻乎乎的笑着跟全三学,像鹦鹉学舌,但,小家伙在听到“艘”这个字忽然停下来,兴奋地叫着:“大叔,我知道艘是什么意思。艘就是坏的意思,前天,酸奶坏了爹地说馊了。艘就是坏!” 全三一愣,看着死小孩得意的神情他没有去纠正,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一下子把自己换位到水色的立场上去,心会很暖。 等死小孩大了自然知道汉子的表意是多么丰富多彩,孩子的联想和想象能力教大人们实在是望尘莫及,钦佩不已,但是这些想象力和表现力会要大人觉着幸福温暖。 小东西见坏大叔没有接他的话茬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撅个小屁股趴在床上美滋滋的把研究进行到底,双手托着下巴拄着腮帮子摇头晃脑,两条小腿也来回荡着,时不时的会伸出一只手来翻书页,小死出儿,悠哉着呢。 要说裸身估计这都是男人的天性,全三大咧咧地坐在那毫不避讳他的不雅,闲来无事还品起了茗来,桌面上搁着被他关机的手机,那双凶光闪现的眼时不时的朝死小孩那头瞄瞄倒算悠闲。 也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或者更多的时间,爷俩忽听砰地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起,不约而同地同时扭头看向门边,小人儿莫名其妙,大人笑的吊诡,映入爷俩眼帘的是满头大汗一脸彷徨无措的水色。 男人那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就像钢铁斑驳上了锈迹一般腐朽,一手攀在门框上、一手拄在自己的大腿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喘息着,嘴巴里疯狂地吼着小草小草,那是他儿子的乳名。 “小草?小糙你去哪了?你吓死爸爸了,儿子,我的儿子……”啪嗒一声,是男人手中紧攥着的手机从他指尖滑脱出来落在地板上,男人已经根本顾不上这些,喘息着拔腿就朝着床上坐着看画册的小人儿奔了过去,就跟乞丐瞧见了黄金似的,水色原本发红的眼竟在瞧见儿子的一瞬间异样的跃动起亮光来。 “爹地?”小人儿有点不知所措,不懂爹地为何这般激动,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由着发了疯一样的爸爸把他紧紧抱进怀里,小眉毛蹙起来,小草快被勒死了!!!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你啊?你吓死爹地了你知道吗?”这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像那些骁勇善战的英雄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是绝望后是激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交叉着在水色的脑袋里疯狂流窜,要男人不知是喜是忧。 “你这孩子要吓死我是不是?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不听?你怎么这么吓唬爸爸?啊?你这孩子,你下次长不长记性了你?我要你随便就跟人走,你下次还敢不敢了啊?”男人吓坏了,吓得他想用粗暴的方式来约束住孩子,不然他不相信,他怕小草下次还会跟着人说走就走。 粗鲁的、野蛮的抓起小东西趴下小裤子就将其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水色连眼都没眨一下子的抬手就狠狠拍上了小豆丁肉嘟嘟的小屁股,毫不留情,一下扇的比一下重,手掌落下在抬起时,小人儿白花花的屁股上就有五根手指状的印子。 “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啊啊啊~~~~”死小孩委屈,好心情一下子全都没了,被爸爸使劲使劲的按在大腿上一顿胖揍,裂开嘴就嚎啕大哭起来,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不明白爹地为什么一进来就揍他,他觉得错的不是他,他讨厌爹地,爹地是坏蛋,爹地打他,呜呜呜…… 055:认了 “说,你错了没有?下次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就和人走?说,你说不说,改不改?下次还敢不敢了你?”没人知道当他醒来后发现不见了儿子的心情是什么,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跟心脏被人挖走了似的,如果他要是能疯了就好了,可是他没疯,所以他只能是疯疯癫癫的冲出去,逮谁问谁,有没有看见他的儿子,瞧着四岁大的娃娃都像小水草,冲过去就叫水草是爸爸,那种心情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觉得世界都塌了,没了小水草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哇哇哇啊啊唔唔~~~”小东西使劲使劲扯着嗓子鬼哭狼嚎,梗梗脖子不服输不认错,大眼睛红彤彤的和水色一个样,性情刚烈倔强的要死,他不接受的事情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低头。 “水草,你今天说一声错了爹地就不打你了,快说,不然,爹地就揍死你,说你下次再也不随随便便跟人走了,你说,说给爹地听,快向爹地保证,你这孩子我要你犟要你犟,你说不说你啊……” “没错,没有随便跟人走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大叔,是大叔啊呜呜呜~~~”小人儿哭的太阳穴处胀起了青筋,浮凸的就跟要爆了似的,大鼻涕和哈喇子甩了水色一裤子,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往起挣扎着爬起。 真的,水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生气过,从小水草出声到现在他就没动过这孩子一根指头,他语重心长的教导教育这孩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遇上了全三他的耐心烦全都被磨掉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无法一下子就消化掉,他什么都失去了,他不能一睁眼连儿子都失去,他害怕极了,他找不到儿子,好像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 瞧着哭的都快抽过去的小水草,水色的心疼的就跟被谁捅了一刀似的,可是他不能手下留情,他要么就不揍,揍一次就把这头小倔驴给走服他,他舍不得在这么打孩子,更不能给孩子惯出来随随便便就跟人走的坏毛病来。 垂着眼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听着他喊着叫着那个人,水色的心情无比复杂,这算什么?你现在把爸爸当成敌人了吗?把那个混蛋当成了救命稻草吗?你要爸爸情何以堪啊小草?爸爸是不会害你的小草,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小草。 咬着唇,水色皱紧眉头,狠下心来,举高了巴掌作势就要冲着小豆丁红彤彤肿起来的小屁股再扇下去,手腕却突兀地被一股力道桎梏住,男人惊愕的抬头去看,登时对上的是全三那双闪耀嗜血色泽的鹰眸,怒上心头! 其实想借坡下驴的,他实在舍不得打下去,可对上全三的眼,水色打心底就厌恶的不得了,而对于全三来说,这是一次相当不错的机会,足以令他一步到位的在死小孩的心里头占有一席之地。 微微用力,全三就掰痛了水色手,迫使男人不得不把死小孩松开,全三很满意,因为死小孩在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的冲着他扑过来,虽然看得出他是在故意气水色才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委屈地抽噎,可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着实要全三的心里膨胀起来,死小孩对他的崇拜是不同于他在道上呼风唤雨将人踩在脚下的那种高高在上,是令他觉得窝心的,凶残与嗜血不是用来对付死小孩和小野猫的,这爷俩是他现在想搁在手心里护着的。 “大叔大叔呜呜呜啊啊啊大叔~~~~嗝唔唔~”小家伙哭得直打嗝,八爪鱼似的扑倒全三的肩头,不管不顾的把他流出来的大鼻涕全部都擦抹到了男人的肩膀上,毛嘟嘟的大眼睛上挂着一颗颗的泪珠,啧啧啧,可怜死个人。 水色哪里是真的气小水草?说来说去他就是在怪罪全三,这个男人他凭什么无声无息的就把他的儿子带出去一天啊?凭什么连招呼都不打的就把人领出去?他算什么人?他是谁啊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么做我可以告你的知不知道?”通红的杏眼紧瞄着他的心肝宝贝在看,挑起的眉眼无疑不在向全三述说着他的厌恶。 水色只想从全三的怀里夺回自己的儿子,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随时可能伤害到小草的定时炸弹。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你别逼我!”怒目圆瞪,水色无法忍受小水草对全三的亲昵,他是为了什么才不顾羞耻的委身在这个男人的身下?我的宝贝疙瘩,你怎么可以这么伤爹地的心? “你是——”唇角耸动,眼神阴鸷:“狗吗?”挑衅的言辞,倚在忍耐水色。 “小草,过来,到爹地这里来,听话。”怒不可遏,强迫自己忽略全三那两道热烫的视线,水色扭着眉看着趴在全三怀里的小水草唤着。 “我不,我不要爹地,我要大叔。”小家伙像只凶猛的小老虎,紧紧环着全三的颈子瞪眼冲水色凶,一副你打我我再不要和你好了的架势。 “快过来!”失去耐性,水色大吼一声,他的神经真快被撕裂了。 “不要,我要去告你虐待儿童,呜呜。”小东西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耍起泼来谁拿他都没招。 大的变态,小的吃里扒外,水色的胸脯在火气的冲撞下剧烈起伏,他瞧着扑在一丝不挂的全三怀中的儿子久久不语,最后气结的转身冲出了大门,如果再带一秒,他一定会疯。 清风袭来一阵幽香,下意识的水色抬起头朝天望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眼泪的汹涌澎湃,一颗颗一滴滴的豆大的眼泪流落出来,没了儿子……他觉着孤独,生活无所快乐…… 低着脑袋疾步朝着农家院的大院门走去,只是,才走了几步男人脚下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这是在和谁置气?他能去哪里?难道真的不要小草了吗? 调转方向,心里头始终担忧着小人儿的水色拐到了屋后的园子,然后挑了一杂草丛生的地儿坐下去,他只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同时还可以随时听着屋里面的动静,要是全三敢在拐着他的宝贝走他也能立即知道。 肚子不舒服,四肢无力,总想上厕所,水色知道他拜全三所赐到现在还在拉肚子。 不过再怎么生气待男人冷静下来后心中的怨气也就慢慢平息了,小草毕竟是个孩子,谁小的时候都一个样,何况现在生活水平提高,孩子一个个都古灵精怪的鬼着呢,孩子都是大人的孽,都是父母上辈子欠他们的,所以这一世才要生下他们来讨债。 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最后水色只得黯然的咧嘴苦笑,日子就算过的像笑话也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毕竟大家都还活着。 大概过了两个来小时,恢复了平常心的水色缓缓起身,没面子就没面子吧,里头是他的儿子不是他的仇人,小草是四岁的娃娃可他不是,他是小草的父亲,就应该有担当。 只是水草有点愁,愁怎么才能讨好里面那头小倔驴,小草是他儿子,他最了解这崽子了,真要拧起来能把水色气的一抽一抽的,现在好了,明明不是他这个当爹的错,却偏得是他拉下脸去哄那小祖宗,不管怎么样,水色讨厌小草接触全三,孩子都有一颗好奇的心,模仿力特强,水色害怕小草跟了坏人学坏人。 无声无息的推门进屋,水色的脸色不太好看,小东西正挨着全三坐,而全三正在收看凤凰台的新闻,就听着小家伙好奇的瞪大眼睛问黑面神似的全三说:“大叔,电视里面说什么?” 全三没有应,小家伙不死心的瞪大眼睛又问了男人一遍电视里面在说什么,然而全三油盐不进,俨然没有水色那般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根本就是不搭理小东西的提问。 水色在一看自己的儿子,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湿了色泽,整个小脸也垮了下来,他最了解小东西,小家伙这种表情就是委屈加失落的表现,水色根本看不了自己儿子这种小动物似的可怜神情,急忙忙跨进屋去耐着性子接话说:“这是一个新闻,就是给大人讲的故事。” 小水草见是爹地,大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继续接茬问:“那故事里面讲什么?” 水色走进一看电视,正播放着伊拉克的新闻,标题是“联合国秘书长派遣特使出访伊拉克商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事宜”。 在男人从门口走到床边拉过儿子坐下的时候,反反复复研究了标题里的每个词,发现没一个能跟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说明白的。 想了半天,只能说,“有一个老爷爷,叫一个叔叔到一个伯伯家里去,看看他家里有没有不好玩的玩具。” “那有没有?”小东西来了神,磨蹭着小身子往水色的怀里头靠,就跟先前完全没跟水色争执得面红耳赤似的。 “还没有找到。”水色垂下头,弯着眼睛细声细语的回答着儿子的提问。 “哦,伯伯把它藏起来了吧。”小人儿眨眨眼,纯良的像只小绵羊,也是眉眼弯弯。 水色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轻轻地叹口气,他就是欠了这小祖宗的,这辈子认了。 056:两只蝴蝶 慈眉善目,伸手揉弄着小孩子的脑瓜顶,澄澈的眼里溢满了宠溺之色,面色祥和,眉目间一片端静,气质娴雅,可他微微发红的眼还是泄露了他刚刚有偷偷哭过的痕迹。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呀眨,然后小东西小老虎似的钻进爸爸的怀里拱饬起来,好像一条小蚯蚓,他看出爹地眼睛红红的,他也知道他刚刚把爹地气到了,虽然他还是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可是他看见爹地伤心他就也伤心。 小人儿会撒娇卖萌,小手抓着水色的衣领用肉嘟嘟的脸蛋来回磨蹭男人的胸膛,然后贼小声的咕哝着说出来:“爹地爹地小草知错了,不要生小草的气好不好?小草以后都乖,长大了孝顺爹地的。”嗬~响当当已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乖。”温顺的嗓音带着颤抖,水色紧紧将儿子搂在怀里,极力控制着自己不争气的眼泪。 小人儿嘟着嘴,爹地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都快把小草勒得喘不上气了,哼哼哼。 “爹地爹地你要把小草勒死了。”终于,扛不住的小家伙不满的抗议起来,然后在水色的怀里挣扎着离开。 水色吓一跳,光顾着稀罕儿子都忘记了手臂的分寸,生怕勒坏了儿子急忙松开手,就瞧见小家伙嗖嗖朝着床里爬进去,然后美滋滋的拿起一件件玩具向水色炫耀起来:“爹地爹地你看这个,还有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和这个,咯咯,都是大叔给小草买的,咯咯。” 这是刚和儿子化敌为友,水色实在不想太过死板的要求儿子什么,便没在呵斥儿子怎么可以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弯着唇淡淡的笑,小人儿见爹地没说他,喜上眉梢,撅个小屁股继续在床上玩起他的宝贝来。 儿子的事儿总算尘埃落定,那么接下来便是全三这个男人的事儿了,他想说跟我来,可眼角余光却瞄到全三的一丝不挂,嘴角微微抽动,水色起身走到太师椅前,忍着心中怒意抓起散落在那处的唐装甩手丢在全三的身上。 这样不成,他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个难缠的人解决掉,否则他不会睡踏实。 “脏了。”阴沉的语调,鹰眸直视侧身站着的水色来回扫视,就跟要把男人解剖了似的。 脏了?你以为我会给你洗?脏了?脏了就是你不穿衣服随便在孩子跟前乱晃的理由吗? 水色本不是这种容易生气的庸俗男人,什么宁静什么淡泊碰上了全三全都消失不见,寒着脸,水色说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来:“捂着你的脸跟我出来,我们谈谈。”是呐,丫的还捂什么鸟啊?直接把脸捂上就好了,不丢人。 虽是这么说,这样不过是水色的气话,全三他不要脸他也还要呢,没成想全三下流成这样,真的就大摇大摆的起身往门外走,当然,男人也没有捂脸什么的。 水色惊诧,这不是三更半夜,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难道他就真能穿着皇帝新装出去招摇过市???你到底是自恋还是暴露狂? 急躁,烦闷,突然腹部一阵翻江倒海,水色捂着肚子就奔出了屋,于是,从太阳没落山开始,水色就反反复复在茅厕里进进出出,拉的他都快虚脱了,两条腿直打飘,难受的要死,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与全三抗衡,只能漠视男人的存在,然后等他肚子好了在从长计议。 后来全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腹泻药,晚饭也是他外叫的,全是一些适合腹泻者吃食的清淡小菜。 水色饿是饿,可他都拉成啥样了?哪里还有心思吃,屁洞火急火燎的疼,一抽一跳的都快被他拉秃撸皮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天赋异禀,别人拉肚子他不知道啥样,反正他一拉肚子那儿就冒油,他不是零,自然不懂拥有此等销魂屁股的好处,那就是以后他和一号做的时候连KY这种东西都可以省了。 小水草有点闹觉,撅屁股趴在床上来回打滚,都说人有起床气,这孩子连睡觉都有睡觉气,谁也没惹他,他就是不痛快,一会抠脚丫一会挥拳头,夹着被子来回滚,眉头蹙着,嘴巴撅起,哼哧哼哧的不知道和谁在生气。 水色本想哄着儿子睡觉,可他的肚子实在给力,总是咕噜噜不停的翻滚,刚吃下药估计还没起效力,忍不住的他又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进厕所,背后听着小鬼头不满的抱怨声:“爹地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进进出出的,好讨厌。”小人儿拧着八字眉,一副小老头的样儿,那意思在说爹地你不这么来回瞎折腾小草早就睡着了,哼哼哼! 男人在茅坑里这一蹲就是半个钟头,头重脚轻、头晕眼花的,每每一起身就突然又有了要拉的冲动,起起落落的不下三个来回,简直折腾掉了水色半条命。 最后打扫利索的水色扶着门框进屋,借着昏暗的小灯看进去,瞧见儿子缠着全三给他唱歌才肯睡觉,开始全三不搭理死小孩,小家伙不依不饶、虚张声势的苦恼着。 水色皱紧眉头,还没等他冲进去发话,就看见全三不知是不是脑袋开窍了,突然低头问小水草:“你想听什么歌?爸爸给你唱!” 门外的水色简直无语凝噎,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原来打的这个主意,想要水草叫他爸爸,简直做梦。 杏眼瞪圆,看见小水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我要听《两只蝴蝶》!” 其实愣了一下,随即唱道:“两只蝴蝶,两只蝴蝶,跑得快,跑得快……” 水色:“……” 眼前画面说不出的滑稽,只是,对于全三,水色不但排斥还防范,他始终讨厌这般被男人纠缠,他与小草的生活里不该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来破坏。 他今天擅自带走了小水草,保不准以后还会干出这样恶劣的事情来,这个男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的存在时刻都危害着他的小草,不行,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男人‘解决’掉。 “大叔,怎么听着感觉很奇怪?”闹觉的小鬼迷迷糊糊着倒在床上仰头问一脸凶神恶煞的全三。 这是要干嘛?唱都唱了就别装紧了,又没有人非逼你唱,还不是你全三少爷自己愿意的! 男人一脸的窘迫,特后悔此刻干的事,但愿除了上帝他给死小孩唱歌的事儿不会在被第三个人知道!!!!! “这是两只蝴蝶吗?”小人闭着眼睛嘟着嘴,似是睡了又没睡实诚,浑浑噩噩的发表他的见解,又咕哝了几声翻了个身,撅屁股趴在被子上的姿势是他的最爱:“两只蝴蝶……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好像应该这么唱喔……”末了没了声音,只有孩子平缓的呼吸声,小人儿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想,还保持着撅趴在被子上的姿势,活像一团小肉球。 全三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瞧着他眼皮子底下睡去的死小孩后突然柔化下去,凶残的眼莫名地盯着撅屁股睡着了的小人儿看着,似乎,有那么几秒的出神,而后全三好像懂了,为什么三爸迟岚会很喜欢这个死小孩。 他算不得是一个粗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做父亲的料,全三的脑袋里没有给死小孩捻被角盖被子的意识,他觉得他能心生喜爱便是最大的仁慈。 突然的一转头一回身,在对上同样愣在门边的水色后,全三立即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刚刚的窘迫被小野猫瞧了去?这真是丢人!有损他全三的面子。 那股子嗜血的冲动在水色端静的眉目下很快散去,凶眉凶目毫无柔情可言,就那么直不棱登的死死盯着人家看,就跟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棚顶低度数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使得整间屋子都略显暗昧,窗外月朗星稀,屋内静谧无声。 水色收了目光,离着全三远远的,贴着墙边绕着全三走过去,而后绷着脸轻手轻脚的把被小水草卷到屁股底下的被子扯出来,然后给孩子盖好被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啪嗒两声,水色心惊肉跳,他能不怕全三吗?一切的镇定全是他强装出来的,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心跳的不行。 眼角余光偷瞄,落在他手边的是两管药膏,一管是外伤擦伤的药膏,一管是……腾地脸红,不是羞赧,而是窘迫,那是一管肛门给药的外擦药膏,不傻不瞎,虽然全三是好意,却还是没在水色这里讨到好,因为男人打心底反感他,所以还是那句话,水色讨厌全三不是因为某件事,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上到下面的药水色不会接受,就是那应该涂在手掌上的药膏他也同样没有接受,他铺好了床,隔着小水草躺到了里面,刚刚的一瞬间,他心里已经有了要全三永远消失的好计谋。 057:惊心动魄 他关了灯,全三又把灯点开,他再关,全三再开,如此反复几次,水色索性也不与全三对着来,闭着眼不在动弹。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清秀的眉微微拧起,泄露了水色表面的镇定,他根本睡不着,即使灯光在明亮也无法睥睨全三赤裸裸盯着他看的那两道炙热眼神。 不敢大声的喘气儿,水色始终憋着口气息,一直到他的手腕突然被全三捏住,他腾的睁开双眼对上了全三那双阴骘的鹰眸。 心慌意乱不是假的,他受不住与全三肢体的接触,他想要挣脱却又不得不这么逆来顺受,他的宝贝疙瘩会被吓到的。 他的眼中盛满厌恶之色,死死地咬着唇,没人告诉过他,他咬唇的动作其实是一种致命的诱人利器,看着了就想伸手捏开那张嘴,然后狠狠地吻下去,肆意妄为的玩弄男人的唇瓣勾勒男人的舌型。 安静的室内,突然起了两声男人因为口干舌燥而滑动喉结的咕哝声,顺着水色的角度向上看去,全三的大脖筋像浮突的钢筋,弯曲出狰狞的力量。 男人的轮廓棱是棱、角是角,霸气侧漏,盛气凌人,那双带着点灰蓝的眸子正赤裸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以为自己是在劫难逃,结果令水色意外,全三不过是十分粗鲁且毛躁的亲手给他往被石头子擦破的掌心上药。 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一点点感觉着那冰凉的凝固体在自己的手心化开、渗入。 手被松开了,水色悄悄地吐出一口气来,然而下一秒他却条件反射的紧紧扯住自己的被子,用一种既厌恶又惊怕的眼神看着垂首与他对视的全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水色的两鬓以及额角渗出一层层的热汗,他在紧张,他在害怕,他不想再被男人碰触狎玩,他也是个男人。 全三在低头审视着这样的水色,他心里头有数,知道水色的底线在哪里又能承受到何种地步,他可不想把人彻底搞崩溃了,那样很无趣。 松开了手,由着那被子被水色紧紧扯在手中,全三拧开药膏的盖子,然后抓起水色的手,将里面冰凉的白色凝固体挤在了水色的指腹上。 要他自己上?当着全三的面?这不可能! 啪嗒,全三拉了灯绳,室内一片漆黑,而后水色感觉男人上了床,隔着小水草睡在了最外面。 这到底算什么?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为什么他会和小草睡在全三的身侧?这很怪异,要水色抑郁。 被挤上了药膏的手在被子外冰冰凉,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水色愣了好久,最后终是把手塞进了被子中,摸索到自己的裤腰把手指插了进去…… 翌日,水色带着小水草去了虎跳峡,即便小家伙不吵吵嚷嚷着继续去游玩,水色也早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他要借这虎跳峡把全三解决了。 金沙江劈开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形成世界最深的大峡谷——虎跳峡。虎跳峡全长17千米,上下落差200米,两岸雪峰高出江面3000多米,其势惊险奇绝,慑人魂魄,在虎跳峡上游的金沙江入口处,有一巨石横卧江心,激流从仅有30米宽的巨石两侧穿流而过,涛声震天,白浪翻滚,传说猛虎常靠江心巨石跃上对岸,故名虎跳峡。 水色还是有些担心的,他怕小水草太淘,虎跳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危险了,所以这一路上他都紧紧盯着小家伙一刻也不松懈,若不是他孤注一掷,他与儿子此趟之行根本没有虎跳峡这一站。 一把声音突然把水色的脚步拦下来,是一年轻的男子正向他问路,那旅人说:“请你告诉我,最近的银行在哪里?” 估计是手头的现金不够用了,这才找人问路看看哪里有银行可以提钱的吧? 还在水色心中暗暗猜测的时候,就听着小水草欠蹬的扬起小脸冲着那人奶声奶气的说:“可以!只要你肯付100元。” 全三斜眼,水色无语,好是尴尬,这孩子怎么这么市侩???到底像谁???? “为什么要这么多?”那人似乎觉得小水草挺讨喜的,冲水色笑笑便故意弯下腰去逗弄小家伙。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呀眨,小东西气定神闲的插腰说:“因为金融方面的指导,价格都是很高的。” 噗~听小人儿这么一说,三个大人都笑了,就连一旁冷眼旁观的全三都忍不住耸动唇角,这个死小孩…… 在水色耐心的给那旅人指点了方向之后,这段小插曲算是过去了,弯下身将儿子抱在怀中,水色心情凝重,他要做伤天害理的坏事,所以一颗心怦跳不停,手心全是汗。 慢慢的,他们先到了上虎跳。 上虎跳一道跌瀑高坎是为惹目。坎两侧,绝壁擎天,构成两扇巨型石门,当中屹立着三角状的虎跳石,金沙江巨流从此夺路而出,跃过高坎,以雷霆万钧之势摔砸下来,高坎下,千波万涛沸沸扬扬,回旋翻滚 水色看着这场面,心惊胆战,手心里的汗更多了,紧紧抱着怀里的小水草,生怕一个大浪把他怀里的宝贝疙瘩给卷走,这太危险了。 看着这湍急的水流,水色的眼睛大瞪,若是……若是全三从这里掉下去的话…… 犹犹豫豫间,抱着小水草的水色就错过了第一道适合发生旅游意外的杀人之地。 走着走着,水色开始后悔,后悔刚刚没有在上虎跳那里动手,只要他假装不故意的一推全三,那男人一但跌落保准一命呜呼!!! 再抬眼时,水色看到盖江崖头乱泉涌流,拦腰有一条半里磴道,人行当中,泉水从头顶喷泄而出,织成一挂挂奇丽的珠帘,别有洞天。 彷徨,犹豫,水色开始放慢脚步,他觉着盖江崖头不应该错过,他想要在这里动手解决全三。 他放下小水草,指着沿江岩壁上的十二个珍贵古岩画鱼引诱小水草去看,一遍遍嘱咐着不要乱跑,就在岩壁前看看画就好,而他自己则假意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危险的绝壁前。 果然,全三跟着他走了过来,他没有转身,他止不住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下一秒就跟要冲出嗓子眼似的难耐。 冰冷刺骨的不单单是汹涌澎湃的江水,还有全三盯着水色握在围栏上那双都快要攥青了手的鹰眸水色的企图他早已洞察,只觉得男人太过好笑,心里头多多少少也不是滋味,他已经在尽量放低姿态,收敛身上的戾气来迎合他,可他居然还是想杀他,就这么想逃出他的手心?不可能! 忽然水色动了动,可谁也没想到那旁的围栏到底是被人动了手脚还是年久失修或是工作人员的纰漏,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断裂了,水色惊呼一声整个人朝着滔滔滚动的江水就栽了下去。 天,谁来救救他,他还不想死,小草,爸爸的宝贝,转过头来要爹地在看看你…… 全三临危不乱,在他快速出手去抓水色的时候不禁自嘲地轻耸唇角,这该说是命吗?简直天助水色来灭他全三。 很大的一股力道自全三扎实的手臂发出,而后将水色甩荡回岸上,可他却因为惯性直接栽进了湍急翻滚的河水中。 周遭的人们还是躁动起来,狼狈跌坐在岸边的水色白了脸的扭头去看脚下那滔滔巨浪,惊骇得哑口无言,他死了吗?他掉下去了,那他一定是死了…… “爹地,爹地,大叔呢?”同样发现了情况的小水草颠颠的跑过来,扎到水色的怀里傻傻的问。 不舒服,难受至极,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全三是为了救他才掉下去的,这要他觉得愧疚厌恶自己。 耳边除了巨大的声动就是人们的尖叫声,水色木讷的抱紧小水草,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一遍遍在心里头安慰着自己,这下他们就自由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和儿子的生活了。 “爹地,是大叔,你看,大叔飞上来了。”小人儿突然的叫喊声惊得水色一个激灵,然后男人急忙忙扭头去看,滔滔江水中果然是全三渐渐被拉出来的庞大身形。 傻了,呆了,愣了,不知道哪里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一个个七手八脚的在向上拉拽着由全三自己在关键时刻从袖筒里用微型锚钩枪射出去的绳索。 一直到全身被沙石浸泡一顿无比狼狈的全三重新站在他的面前,水色只觉得背脊一阵寒颤,不禁将怀中的儿子搂得更紧,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他从全三的眼神里看出了凶残与冷血。 天真的小人儿看不出大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傻傻地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歪头问全三:“大叔,飞一飞好玩吗?水下面有他们说的鲛神吗?” 淹没小鬼头提问的是一些游人的兴庆之音,不外乎什么简直太幸运了,劫后余生啊,是大富大贵之人啊什么的。 在这些刺耳的议论纷纷中,水色抱起小水草蛮牛似的冲破人群拔腿就跑,不管不顾,惹得小人儿不满的皱起眉毛紧紧搂着爹地的脖子一遍遍询问爹地怎么了?爹地为什么要跑?爹地大叔还在后面呢?我们不跟大叔一起回去吗?爹地?爹地??? 058:电报!!! 跟着全三的人都摸清了男人的脾气,知道哪里是逆鳞哪里碰不得,根本不用全三交代什么,早已有人跟上了匆匆离去的水色父子俩。 而衣衫不整倍显狼狈的全三则被请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奔房车内做紧急处置。 家庭医师早已等在车内,先是给全三脱下了一身湿嗒嗒的唐装,而后是从男人额头上的碰伤开始处理,金沙江河水湍急,深水之下暗藏礁石,全三身手了得他也不是神,光是被狂浪卷着冲进河水下就险些灭了他的呼吸,男人闭息死扛,若不是他身体素质好,想必早在他头颅顶上河下的暗礁时就已昏厥,身上身下七七八八的伤不下十几处。 医师的手法专业,尽量不把全三少弄痛,然而男人深刻的美目始终纠结着一双眼寒气四溢,冰冻三尺也不过如此。 他为什么会不要命的去舍身救水色?这个疑问令全三感到不安,也许什么东西早就在他的追逐中变了质,只是他直到此刻才晓得。 车子一路平缓行驶,稳稳地跟着匆匆离去的水色父子回到了农家小院,从旅游景点回旅馆的一路上医生已经把全删掉大伤小伤全部处理好,之后简明扼要的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算是大功告成,趁着男人不注意偷偷地吁了一口气,低气压令人窒息,谁都看得出他们的全三少心情不美丽。 等房车在旅馆大门外停稳后,重新换了一套得体唐装的全三缓缓从车子上下来,随着他推门而入的一刻,车子倒退出窄巷驶离,那些黑衣黑裤的墨镜男就像从来没出息过似的,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又隐藏在哪里。 返璞归真的宅院,生长着绿色环保的植物,全三阔步而进,急冲冲地走到水色租住的那间小屋前站定,门没有关严,第一眼男人看见了拿着模型飞机满屋子乱跑的死小孩,第二眼直接令男人怒火中烧,水色匆忙的抓起行李袋不规则的一件件的往里塞他与小水草的衣物,俨然一副跑路逃离的架势。 如果他怒,他能一脚轻易的将这扇木质门板踹碎,男人忍了,他的狠戾不是用在水色这种良民的身上的。 他放在心尖上的谁也动不得,所以连他自己也动不得,旁人?千刀万剐死无葬身!!! 吱呀一声木门被自外向内推开,水色惊掉了手中的衣物,死小孩倒是咧着嘴一脸的惊喜冲全三奔过去:“大叔大叔你回来了?咯咯~” 全三跨进门槛而入,随即俯身弯腰捞起小东西,由着小人儿撒娇卖萌地抱住他的脖子流着口水玩亲亲,瞧他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弯的,好像天上的月牙,小水草的亲昵举动在全三这里很受用,这要男人心里多少舒坦一些,也算他没有白白忙活一场。 “饿了。”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旁的水色看去,说不出的阴鸷,令人心慌意乱。 “我要吃黄豆面。”小东西一听来了神,抱住全三的脖子嚷嚷着,俨然一副小馋猫的样子:“我还要吃丽江粑粑,纳西烧豆腐……还有还有丽江驴窝……”小人叨叨唠唠的报了一大堆菜名儿,就真跟他能吃完似的。 全三的眼神透着凶残,似烧红的烙铁般,通红通红的,这要水色心虚不已,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男人脸上的划痕和手臂上的处理,低着头,避开全三射向他的那两道恶劣视线,抓起钱包低着头就匆匆出了房间。 四十分钟后,心不在焉的水色拎着丽江各种特色小吃返了回来,在全三的解剖般的眼神注视下,愣是硬着头皮哄劝着给小水草把饭喂了,简直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虽然是小家伙点名要吃的,可真给他买回来后小东西就开始闹腾了。 最后实在没辙了,水色干脆放任自流,要小水草自己在那旁边玩边吃,不玩着要他吃,恐怕小豆丁是一口不带给水色吃下去的。 闷着头,不吭声,水色白着脸坐在全三的对面细嚼慢咽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心一横,在这给全三玩死猪不怕开水烫。 “爹地,爹地,你看小草厉害吗?”那面玩疯了的小人举着被他掰得扭扭曲曲的变形金刚美滋滋的炫耀着。 享受着全三注目礼的水色在饭菜中抬起头来,一脸温柔的冲着自己的儿子笑笑:“厉害。”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爹地,爹地,你说方的好圆的好?”不大一会,小东西又开始闹腾起来,双手举着物事在那征求父亲的建议。 “都好。”眯着眼,水色耐心烦的答道,继续无视全三狠戾的视线,头皮发麻。 “坏人,哪里跑,啪啪啪啪~”耳边炸起小东西拿着小手枪忙屋子乱跑的自娱自乐声,上蹿下跳像猴子。 “吼吼哈嘿,哇呀呀~飞~~”淘气死了,张跟头打把势,就差上房揭瓦了围着水色和全三的饭桌呼呼跑。 气氛过于凝重,没人注意到死小孩是什么时候溜出去的,也没注意到死小孩又是什么时候溜回来的,静谧压抑的房内就忽听小水草奶声奶气的喊道:“大叔大叔你的电报。” 俩个男人一扭头,就瞧着落起来还没三块豆腐高的小东西不知道在哪里捡来两根冰棍杆做筷子,极其专注的夹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为什么用筷子夹着?”下意识的,水色脱口而出。 小人眨眨眼,一脸意外的瞧着自己的爹地怪叫道:“怕上面有点啊!” 水色:“……” 全三:“……” 小东西颠颠走到全三的跟前,然后小心翼翼的抬起那只用冰棍杆夹着的电报的手臂嚷着:“大叔你快点拿筷子接过去啊,外面有位黑衣哥哥要我送进来给你的。” 全三黑着脸,心里头却乐得很,知道是外面给他传信来,直接伸手摘下被夹住的电报打开来看,惹得小东西连连怪叫:“啊啊啊啊有电的大叔,小心啊,咦?大叔怎么没有被电到?电报不是都有电的吗?”小人抓耳挠腮,似乎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歪着小脑袋瞪眼打量全三手里的电报研究着:“开关在哪里啊?大叔你是把上面的电闸拉了吗?好奇怪啊,上面写得是什么啊?歪歪扭扭的喔。”男人手里的电报说是电报其实不是,不过是一封用摩尔斯编码书写的密函,除了全三本人外无人能懂的那种,小鬼头他当然不明白,还傻傻的在那用拼音拼用算术算,傻头傻脑的萌死个人儿。 索性,全三干脆一伸手把小人捞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而后他抱着小豆丁破解起手中的密报,反正小人儿看不懂还能老实一会儿,省着在那面闹腾人。 一目十行,首当其冲的是全二少和江小鱼与人‘劈友开片’了,全三微微蹙眉,他家老二是最不要三个老子省心的主儿,挑三拣四的以为眼光多高尚,走过路过的最后竟然看上了一帮里最低等的马仔,真是跌破众人的眼镜,大大出乎全部人的意料。 说起那个名叫王子的小痞子,估计除了他自己本人没察觉外,地球上所有的人已经都知道他他妈的极其幸运的成为了全二少认准了的全门‘二少奶奶’了,狗日的,走狗屎运了他。 吃喝嫖赌抽,打家劫舍,这人样样精通,能给他俗到地缝里去,要多痞就多痞,说不上算不算有勇无谋,不过王子这人特别的争勇斗狠,总好寻衅滋事,惹是生非对他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能约束得住王子的的不是他的二哥全响而是东城的老大班尼,这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儿,事情的真相还有待他二哥全响来揭晓,与他无关的事儿全三一点也不急。 下面还是他二哥全响的事儿,加上滕子封与江小鱼,全老大全二与全三他们兄弟五个人管一摊,滕子封是账房先生,主管几人的各路账目,江小鱼涉毒,全老大玩军火,全二负责情报,全三涉赌,正是全二少管情报这一摊,所以这厮是又搞娱乐城又开文化传媒公司的,管你黑道白道啥事儿都给你掘地三尺的挖。 全二下面的‘鱼蛋档’也出了事,‘有底’的姑爷仔‘入册’了,卖人的25仔到现在还没抓到,所以全二抓狂了,伙同江小鱼拿着片刀把人给砍了,现在这事儿搞不清是黑吃黑还是有卧底条子把人给卖了,社团上下人人噤若寒蝉。 全三把密报上面的事儿看了个七七八八,八成都是与他二哥全响脱不了干系的事儿,不过倒是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儿,根本无需全三过多忧心。 全家三兄弟与滕子封江小鱼的【男人帮】近几年迅速崛起,说不上达到了足以只手遮天的境界,却是在国内享有名气,自然与他们老子的【全门】查叔的【战盟会】无法相提并论。 【全门】与【战盟会】都是跃身世界黑帮联盟精英俱乐部的全球性黑帮社团,而世界黑帮社团联盟便是由最早的罗斯查尔德家族开辟的,追溯起来,他们老全家还是罗斯查尔德家族的分支血脉的后裔。 术语注解: 1、开片:打群架。 2、劈友:用刀砍人。 3、鱼蛋档:卖银的地方。 4、有底:有案底。 5、姑爷仔:拉皮条的。 6、入册:入狱。 7、25仔:内奸、卧底。 059:打灰机 “大叔,纸飞机纸飞机,小草想折纸飞机,咯咯。”死小孩忽然开口央求起来,一双眼贼溜溜的盯着全三手里的电报看着,那意思在明显不过。嗬,好家伙的,研究不明白就坏心眼的干脆破坏掉,小犊子玩应。 水色心慌意乱,全三倒是大方,直接就把手里的纸儿塞给了死小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说折纸飞机了,要是小豆丁能折出一架大炮来也随便他折腾。 骑在全三大腿上埋头苦干的小豆丁专注的都淌了口水,吸溜吸溜的像个埋汰孩,一张A4纸在他的魔爪下几乎体无完肤了,虽然做工不怎么样,然而能飞出去还是很成功的。 “唔唔~飞喽~~~哒哒哒哒!!!”小人儿将手里畸形的纸飞机掷出去,然后像坐滑梯似的从全三的大腿上滑下去,举起小手比划成手枪样,瞄准那飞出去的纸飞机就开起枪来,简直崩溃,作为两个大人,水色与全三实在搞不懂小水草这是什么思维模式,窘迫…… 之后孩子就在屋子里追逐着纸飞机开手枪,整个撒起欢儿来,那兴奋的程度不亚于哪个老爷们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似的。 全三看着拘谨的水色,他要走了,那封密函最后说了赌船的事儿,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况且,他出来的时候的确长了点,儿女情长的浪漫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的,他虽想把水色父子捧在手心儿,只是,今时今日还未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之间始终差了一层,尤其刚刚在虎跳峡还发生了那一幕。 他也需要离开一阵冷静冷静,重新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一番,他是没有致命弱点的,以后也不想有,然而,突如其来的事情有很多,保不准什么时间什么人就成了他这辈子无法摆脱的羁绊,所以趁他现在还能控制住的时候先稍微和缓和缓冷静冷静。 只有眼前这一夜,男人思量着要如何与之度过,是要一个冰释前嫌的还是要给水色一个痛不欲生无法忘却的…… 所有的幻想在脑中走马观花的过一遍,全三觉着哪一种都不是他真心想要的,最后他看着水色把闹累的小鬼头在床上哄睡着,又逃似的出了去久久不归,全三在太师椅上坐了一个钟头,最后他累了,估计故意在外头逛荡的水色也舒坦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上了床睡下了。 夜半的时候,全三睁开眼下了床,借着室内昏暗的小壁灯来到椅子前,水色窝在上面睡得正酣,冰冷的眼居高临下的扫量着睡梦的男人,全三找不出什么答案来,更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个什么答案。 男人洞察力特别强,在他轻手轻脚抱起水色上床的同时,眼角余光扫到了男人腿边的垃圾桶里被撕得粉碎的包装盒,根本不用去拼凑,熟悉的图形再怎么扭曲,全三也知晓了那是什么,那是他曾经在网上一遍遍探察过的东西,又是舒婷,又是避孕药。 深刻的眉拧出眉棱,带着点灰蓝的眼精光跃动,骨血悄悄地沸腾起来,男人又有了嗜血的欲望,是的,他应该离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很多事是他这个位置无需插手的,只是为了快乐而杀人,不知道,他现在杀了人之后是否还会快乐。 刚正不阿的人勒得太紧就是对其的毁灭,欲要收服必须欲擒故纵,眼神渐渐和缓下来,男人的眼底一片漆黑,臂弯微微用力,搂起水色将其抱起朝着床铺走去。 这不是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又没有喝到烂醉如泥,所以在全三才将水色腾空抱起的时候,男人就察觉到了异样,下意识的睁开眼,在对上那宝石蓝的盘扣与金灿灿的龙爪后又下意识的立即闭上眼睛,那一刻慌乱的他唯一做出的反应都是条件反射的。 不敢呼吸,不敢睁眼,不知该如何面对,没有话想对全三说,跟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被紧紧抱着的感觉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想呕想吐,因为他,他才要像个女人似的吃紧急避孕药,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尊严受到了打击,无法释怀。 只是,他如果推开全三跳出他的怀抱,后果除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外不会在有其他,水色不想惊吓到睡梦中的小水草,咬着牙隐忍着,然后他的身体落在了一个锦软的平面上,再然后他感受到了全三的气息,再再然后全三为他们盖上了被子,再再再然后他被全三那只受伤的手臂搂住了腰,再再再再再然后他始终无法安然入梦,一直都提心吊胆,一直一直到他次日醒来身旁已是冰冷一片毫无温度,全三不见了…… 飞机上,全三超级无聊的靠着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内舱壁,男人忽听后面一个小孩子很气愤的嚷起来:“妈妈,那个叔叔在打灰机!!” 手顿时僵住……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打灰机还被众人围观……汗颜的全三闭眼强装睡下了…… 心里痒痒的,他有点想水色家那个死小孩了…… 南岭市,去接机的除了黑木之外又多出两个人来,江小鱼与全老二,全三轻耸唇角,这俩货一准没什么好事儿才跑来他这里凑热闹,还什么美其名曰担心丽塔酒店1808那房客的事儿过来给他善后,全三不屑一顾。 “娘的,你丫的吃大便长大的怎么着?”江小鱼斜眼睨视着端坐在上位慢条斯理品茗的全三嗤道:“瞧你那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 “闭上你的坑!”从来都是穿的花里花俏的全老二是个护犊子的主儿,论起血缘,还真就是全二和全三是一个根上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就连他们的大哥迟骋都不行,他是他们三爸迟岚的种,三爸迟岚跟大把全霭和二爸全释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是全二的口头禅,改不掉的毛病,挑眉凶巴巴地冲江小鱼装腔作势的吼了这么一嗓子后,又冲着自己的三弟儿挤眉弄眼的往外套话:“嘿的老三,怎么地春心荡漾了?丫的那个韩暮石怎么得罪你了又?这事儿我可还给你兜着呢,三爸那可一点不知道,你丫的胆肥了,明知道那家伙和三爸的关系不错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HOHO~”全二了解全三就像农民了解大粪,但凡老三出手必死无疑,这可还真是头一遭有没断气儿的,怎叫他不好奇的想去撞墙!!!! 没人应声,江小鱼像条蛆虫倒在宽阔的大沙发上晒蛋,颠个二郎腿有够得瑟的,全二动作更不雅,干脆把手插进裤腰抓起屁股挠起来,只有闷骚的全三举着茶杯品茗,不动声色的隔空目奸自己二哥和死党江小鱼的臀部,在心里头狠劲亵玩焉。 似乎是发现了江小鱼与全二扫过来的视线,全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抓上办公桌上的鼠标慢慢滑动起来,他在浏览水色在网络上注册的百度空间,在欣赏着男人时不时更新的关于死小孩的一些生活记录,全是一些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小段子,无论心情怎样阴沉,看过之后心情都能打好。 这一次全三没有犹豫,对于自己二哥与死党江小鱼的唠叨充耳不闻,直接注册了一个新浪微博,悄悄的关注了水色的新浪微博,这算什么?发烧友?偷窥狂?全三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水色更新他就跟着看,跟着分享,跟着乐呵,自然而然的以后会成为男人生活中的一部分,有点强迫症的感觉,每天都要拿手机或者对着电脑点进水色在网络上的小天地去一条一条的查看才会心满意足。 “丫的老三你给老子端正态度,你哥我问你话呢!”全二吹胡子瞪眼,明明他不是最小的一个,偏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要全家人都得可他屁眼子灌铅宠着他。 “你要不说我就把这事给你捅到太上皇那里去,看咱俩最后谁闹腾。”全二用牙跟咬着烟没点火,舌尖品味着烟草的淡淡香气,疲态十足,全三睨自己的二哥一眼,忽的想起了自己的‘二嫂’王子,那个无论春夏秋冬都黑色皮裤黑色跨栏背心的家伙还和他二哥挺登对的,俩一块流氓没素质。 “大哥。”全三压根就没接全二这一茬,直接跳过他那无聊的话题之切主题:“架梁、排款、串蔓子”全三说着,他的视线忽然凌厉起来,直直地射向沙发倒着的两个男人,江小鱼和他的二哥全响。 060:我1他0 “操!”闻言,匪气的江小鱼碎骂一句翻个白眼,全三这厮说话算是改不了啦。 “怎么着?丫的你的意思是大哥的那批货中间人出了问题,钱没收回来人跑了?”全二瞪圆他那双遗传自他老子全释的桃花眼,一脸的邪气吼道:“妈的,惹毛了老子哪天一定登门拜访!!!” 全三瞄着自己的二哥不言语,一脸的高深莫测,全二歪嘴哼哼着:“嘛啊嘛啊你?老子跑你这里待两天怎么着啊?” “今儿你不乔装打扮了?”一直未开口的江小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主要原因是现在人的生活水平一提高,精神都跟着变得有些不正常。 尼玛的全老二你说你谈个恋爱就好好谈呗,偏要剑走偏锋玩隔路的,迟骋那家伙坚持原则不碰廖响云,逼得那极品小医生一天天要死要活的竟说胡话。 全响这厮比起迟骋也没好到哪里去,江小鱼觉得全二是闲出屁来了,才会扮猪吃老虎,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化妆易容,扮演汤姆猫逗弄王子那只小老鼠,这算什么乐趣啊?今儿化妆成清洁工,明儿化妆成迈克尔杰克逊的,后天变成学生仔,各种变换身份接近王子那混蛋耍着人家玩,在江小鱼看来,全二这不是闲出屁来这是什么? 娘的,全二手底下什么演艺公司,文化传媒公司有的事,所以找俩世界级的造型师,化妆师,道具师简直易如反掌,于是,全二带着他这一票人一天啥事不干,专门琢磨着今儿要做个什么造型去接近王子那混蛋,为此江小鱼嗤之以鼻,全二自己他乐在其中,就是不晓得哪日要王子那厮知道了真相会是个什么反应,江小鱼还真有点拭目以待。 “操,今儿老子我本色出演!!!”对于江小鱼的揶揄全二一点都不觉得羞窘,他们几个男人?都他妈的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就完了。 “娘的,别他妈的在这瞎扯犊子了。”江小鱼看向那旁的全三正色道:“你悠着点,你胃口太大有人狗急跳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二刚已经跟黑木交代过了。”瞧见全三那恶劣的眼神向自己射过来,江小鱼在心里大大腹诽一番:“知道你牛逼挂秤砣坠(最)牛逼了,那你娘的也注意着点。” “知道。”沉声回答,室内的气流真低,要好热闹好折腾的江小鱼和全二觉着浑身长刺儿的不舒服。 奶奶的,尤其江小鱼这厮觉着徒逼,全三这家伙又特么开荤了,这次还是在他家死人脸的地盘上闹出人命,他能跟啥事没有似的继续醉生梦死吗?能不亲自来这南岭一趟再善后一番吗?要知道,这事要是被他家冰娘娘听了去,那他娘的今儿个一年的XO福利可就都没了,谁不知道他家死人脸的脸比干尸的面无表情还特么的死!!! “嗳对了,这事三爸要我捎给你的。”全二斜眼睨了一眼茶几上的环保袋,示意全三去看,不是别的,又是小草面包房的西点而已,对上面包房的logo图形,全三说不出他这会儿是什么感受,水色父子俩的笑脸会直接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完了,估计他中毒了,还装什么洒脱回来冷静冷静和缓和缓???? 也许长辈们不知道不了解自己孩子们的想法,可他们几个整天腻歪在一起的大小子们不可能不懂彼此那点破事。 破事——指的是滕子封、江小鱼、迟骋、全响以及全响的个人私事,所谓私事,说白了就是哥几个那点小癖好,小尊严,小追求,小爱情。一个个外面呼风唤雨各种霸气侧漏各种凶悍各种残忍的,那回了家见了自己的爱人就跟小猫似的,都不知道咋得瑟咋贱嗖好了。 修成正果的就寻思着晚上怎么把人绑在床上大做特做,而且还要变着法换着体位的狠做。 没修成正果还在茫然中茫然,什么嚣张气焰在爱情面前都土崩瓦解,要么仗势欺人,要么放任自流,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茫然状态。 就说说这全三,嗜血好杀的,啥时候眨过眼睛犹豫过啊,这碰上了水色竟然铁汉子也有了柔情心,还知道以退为进,以静制动,在这玩若即若离呢。 全三越回忆越觉着他与水色有缘分,三爸迟岚那日在小草面包房门外的说辞只是一个导火索,点燃这导火索的其实是一个叫缘分的东西,他几次三番的在不可预料的状况下与水色那个男人相遇,如果没有人为他们导演这出戏,那就只能归在缘分这个东西上了。 “嗳,别以为在这和我玩沉默是金就算完事了,我和小鱼可啥都知道,这面的事儿没搞定呢我说你单枪匹马的跑到丽江嘛去了?嘿嘿。”全二笑的极其猥琐,挤眉弄眼的。 江小鱼这厮和全二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立马附和道:“让男人感兴趣的六大神器分别是:1、豹纹2、短裙3、丝袜4、长靴5、钢管6、诱惑的眼神。”这话说的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不过却是意有所指,江小鱼这货也笑的不怀好意。 一向言简意赅的全三一语道破精髓:“孙悟空。” 江小鱼:“……” 操,真他妈的窘,老三这家伙总是这样,无趣的很好不好?唯一附和以上条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孙悟空?搞毛啊!!! 韩暮石受伤的事还是传到了水色的耳朵里,当下水色便领着小水草打包了行李匆匆去了青岛,电话里也没说清楚韩暮石怎么就跑去了青岛,这不是重点,所以水色带着儿子直奔青岛。 出了站台,水色就拦截了一脸出租车抱着儿子坐了上去,然后直奔韩暮石在青岛的落脚处。 青岛是个很干净的海滨城市,随处可见娇艳欲滴的月季花,摇开了车窗,放进一股凉爽的清风吹送进来,水色极目远眺城市的景色,觉着心里头特别的平静,那日醒来不见了全三,除了当时的意外之后,水色便在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就像你在马路上捡了一百块钱也不会去追溯到底是爷爷丢的还是奶奶的丢的一样,你关注在意的只是你平白无故的捡了一百块钱,所以你高兴,干嘛还要自找没趣? 十字路口变灯,车子缓缓地停下来,前面驾车的司机突然开口与水色热络的搭话:“你看好巧哦,前面的车牌尾号是70,我的是71,我1他0。” 水色:“……”不要怪水色,男人邪恶了。 “我看我看,我要看看。”闻言,喜好凑热闹的小水草急忙忙伸长脖子往前面巴眼看起来,然后傻兮兮的嚷着:“嗯嗯嗯,是70是70,咯咯,咱们1他0,咯咯……” 水色:“……”不要怪他,因为他身体的异常,因为他当年的遭遇,对于一些被他埋在心底的知识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还在水色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时候,耳畔再次传来小豆丁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声:“Bo|Qi|De”扭头,小人儿好奇的眨眼问着自己的爸爸:“爹地,Bo|Qi|De是神马呀?”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树上结出的黑葡萄,惹人采摘。 抬头,水色看过去,直接风中凌乱,什么Bo|Qi|De,人家那是青岛银行,不过是缩写logo有点奇怪,是BQD,大概是BankOfQingDao的意思吧。 司机大哥也彻底石化了,水色垂首笑着,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耐着性子的解释说:“等你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拿起掉在车座上的魔方重新塞进儿子的手里,男人弯着唇角说:“玩吧,乖。” “嗯嗯嗯,好~”接过魔方的小东西俏皮地眨眨眼,而后真的低头自己玩了起来,水色没在极目远眺车窗外,始终都侧着脸含笑看着自己儿子坐在那把玩着手里的玩具魔方。 半个小时后,韩暮石青岛的公寓门外,小人儿见门一开,立马谄媚的朝着韩暮石扑过去,抱住男人的大腿就开始撒娇卖萌:“石Uncle石Uncle你有没有想我啊?小水草好想石Uncle啊。” “呵呵,来,给Uncle香一个。”男人满目的宠溺,不顾下肢的不便,愣是弯身把小恶魔抱起来亲昵:“好好香一个,么~” 小人儿最会溜须拍马,被韩暮石抱着,一副小鸟依人状,用白白的小手扣抓着男人凸起来的喉结,刮搔男人下巴上的青色胡渣,软软的手指恨不得要韩暮石张开大嘴咬上一口,这对爷俩还真是会折磨人。 不同于小东西的莽撞,水色在瞧见韩暮石伤到的腿脚时不由得蹙起眉头来,很是担忧的说:“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伸出手作势要将小东西从男人的怀里摘出来:“小草听话,石Uncle病了,你快下来别闹腾Uncle。” 术语解释: 1、排款:给钱。 2、串蔓子:买枪。 3、架梁:中间人。 4、登门拜访:杀他全家。 061:夜晚的活动 小人儿还算乖巧,不过是从韩暮石的怀里又过继到了水色的怀里,反正都是被抱着没有差了,小东西这才没有斤斤计较的噤鼻子瞪眼睛的表示不满。 “到底是怎么搞的?”屋里头坐下来的水色急切的脱口而出,韩暮石的脚肿的像个发酵的面包,根本不容人忽视。 男人的眼波温柔,抬头看着水色身旁自己闹腾着的小水草,口中的话却是说给水色听的:“那面的工程已经完工,剩下的就差等着这次的雇主验房打款了。”所答非所问,故意避开水色的话题。 “别把话题岔开,我问你是怎么搞的?”眉宇间拢着一层阴郁,不知怎么的水色就联想到了全三,他害怕是因为他连累了韩暮石,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缘由。 抱歉暮石,我很自私,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你的身体而是再纠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没,其实没什么,一场意外,砖墙倒了砸到了我,还好我有躲开,不用担忧。”韩暮石把落在小家伙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直直地射向面色凝重的水色。 “真的只是这样?”口气急切,而且充满了怀疑,有点神经质的感觉。 “水色,你是遇到了什么吗?”这感觉很奇怪,仅凭韩暮石对水色的了解,男人知道水色有事儿。 “哦,呵呵,没,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尽量不要韩暮石看出他的异样,男人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而后气定神闲的道:“那结款是……现金?还是支票?” “没有最后定下来,还需要后期沟通。”水色扭头正好对上韩暮石向他讨水的目光,只好放下自己手中的纸杯重新掏出一只新的给韩暮石接了一杯温水端过去。 有些心不在焉,还好,还好暮石的意外与他无关,否则水色一定会寝食难安的,起身走到小水草的跟前,水色缓和着语气与小人儿打着商量:“宝贝,是不是该把功课做一做了,嗯?” 一听水色说这话,死小孩不干了,放下手中的动作抬起脑袋极为认真的冲水色说:“爹地,小草还要照顾石Uncle,所以暂时还没有时间来做作业喔~”呦,这不学习的理由还挺充分的。 水色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心知道这孩子的心还野着呢,这是刚回来,怎么也得给他个过程过渡一下,不能强逼着小东西马上投入功课中,柔声柔气的顺着儿子的话接茬:“那成,小草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术,先照顾你Uncle两天,然后再把功课温习了知道吗?” “嗯嗯嗯。”只要不要小家伙温习功课,水色怎么着都好,小人儿马上撇掉手里的抱枕朝着韩暮石扑过去,假惺惺的抱着男人的手臂在那嘘寒问暖的,就好像他是小医生似的。 有韩暮石这个孩子王宠着小水草,小家伙简直快要无法无天,得瑟的不得了,趁着饭后水色收拾餐厅的功夫,把水色的行李箱打开翻出里面的玩具一顿炫耀,直接给韩暮石传去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水色这趟丽江之行还有一个男人跟着,男人震怒,有种被欺骗了感觉,他一直爱慕着的水色难道并不像他表象给人的感觉那么正派? 小水草哪里会想那么多?小孩子单纯想法直接,就寻思拿着手里的玩具在石Uncle的面前炫耀,好要男人也给他再多买一些玩具,这就像女友在自己的男友面前提点说谁谁谁的老公给她买了一条项链,既便宜又漂亮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希望自己的男人也上心给她买一条吗?小人儿抱的就是这种目的,结果他这种目的间接的把他爹地给出卖了。 晚上,韩暮石失眠了,他躺在客房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始终在回忆着小水草给她偷偷描述的那个大叔的样子,他足以断定,那个男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凶手,他到底要干嘛?他接近水色的目的又是什么?或者,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 不,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如果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那他韩暮石不是成了一个千年的大傻逼?守在水色身边这么多年,最后居然被别的男人先捷足先登?不甘心,一定不会甘心,是他先认识水色的,是他一直守在水色身边的,水色不能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拐走,绝对不能!!! 心里长了草,钻进了小虫子,韩暮石一刻都忍不住的坐立不安起来,猛地掀开身上的薄毯,男人一瘸一拐的下了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在他伸手握上主卧的门把时,韩暮石略微怔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果断的扭开了主卧房的门锁,赤着脚悄悄靠近了床头。 小东西光溜溜的躺在水色的胸前,小脑瓜枕着自己爸爸的胳膊,那表情,美滋滋的,估计可能在梦里头有得了许许多多的玩具。 男人的眼在幽暗的光线下异常闪耀,透着一股子贼光,将眼神定格在水色的脸上流连忘返。 长睫清疏,眉目端静,只是脸色略微惨白了些,韩暮石喜欢水色的宽和大度,喜欢水色那温煦的笑容,喜欢男人那宁静淡泊的气质,斯斯文文的好不绅士。 藕荷色的丝绸睡衣为水色又添上一笔儒雅的气息,这人安详的躺在床上真跟水做的似的柔软,撩拨得男人就连脚指头都蠢蠢欲动。 变了色的眼死死地盯着水色敞开的领口看去,水色瘦了,锁骨深深地凹陷进去跟个碗口似的,睡衣的扣子咧歪着,露出男人大片的颈项肌肤,韩暮石有些情动,恨不得男人胸口上放着的那只小胳膊不是小水草而是他韩暮石的大掌。 激动异常,胯下突突猛跳,逼着男人犯错误,缓缓地弯下身,韩暮石凑近床上毫无防范的水色,极其情色的用鼻子嗅着水色身上的味道,距离近的几乎用鼻子尖戳上水色的身子骨。 从上闻到下,从头闻到脚,后来干脆跪到了地上,歪着脑袋将头探在被子缝隙处,猛劲的吸着鼻子,闻着水色暴露在外腰间到臀部的味道。 忍不住,韩暮石窜到了水色的脚下,伸手摸上了水色露在被子外的脚丫,忐忑的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 许是因为瘦的事儿,水色的脚上骨节凌厉,他的脚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生的很漂亮,白白净净的肤质也好,而且每根脚趾长得都很整齐,脚趾盖也干干净净的白里透着粉。 伸长脖子,韩暮石偷偷亲上了水色的脚心,很轻很轻,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男人,可是,只是这样似乎远远不够。 舌尖在男人的脚趾上起舞,宛如品尝着什么山珍野味,真想沿着这双漂亮的脚一路吻上去。 终于,指尖落在水色丝绸质地的裤管上,而后隔着这一层薄薄的料子一寸一寸的向上划着,最后停落在男人腰线下伏起的小山丘上流连,脑海里全是肆无忌惮的幻想,小草说:那个男人有跟他们同床共枕,有同床共枕…… 水色觉得特别的乏,腰上的重量超过了平日的感觉,他睁开眼,看见的竟是韩暮石的睡脸和睡在他们之间的小水草嘟嘴流口水的睡相,忽然一下子心慌起来,他讨厌这种感觉,可他不想连韩暮石也讨厌的,为什么暮石会睡在这张床上?这令他下意识的心生厌恶!!! 急忙忙的动弹被韩暮石压住的手臂将男人搭过来的手臂抡开,水色掀开被子便下了床,他觉着窒息,他决不允许再有一个男人碰触他,绝不!!!!! 后来韩暮石起来后大大咧咧的问水色他怎么会睡到他们的卧房里,难道他是有夜游症?小水草以为夜游症是什么好事情,缠着韩暮石就追问起来什么是夜游症,是夜晚出去旅游吗?天真的可以。 水色心里头有心结,不管韩暮石是夜游症还是什么,他现在就是受不了有除了小水草以外任何的同性碰触他。 当天今早醒来时发现韩暮石睡在他的旁边后,他假装的那点平静全都土崩瓦解了,他岂止是受不了同性睡在他的床上,根本就是无法再与同性在一个屋檐下独处,即使这个人是韩暮石也不行,他有芥蒂,他有代入感,如坐针毡,毛骨悚然,他想想在就离开回碧海! 老天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中午的时候水色接到了裕华市丽塔酒店行政总裁秘书萨琳娜的电话,行政总裁秉柒凛钦点水色他们的公司来给他这次进行办公室装潢翻新。 水色与秉柒凛算是认识,程度也就一般,严格的说起来连朋友也算不得,之前因为给江小鱼的【蓝江银行】做设计,所以与身为江小鱼爱人的秉柒凛有过交集,只是,那个时候,似乎秉柒凛和蓝门的太医江小鱼还没有修成正果,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一年而已,见面分外眼红的两人已经成为了蜜里调油的终身伴侣了。 062:汪汪 水色知道,这次的活能找上他都是迟岚大哥帮忙牵的线搭的桥,心里头很是感激,他与年近五十的迟岚算是忘年交,特别的谈得来,只要是迟岚这个人思想活跃,特与时俱进,跟他一点没有代沟反而还很懂他,对于生活对于孩子有很多共同的见解,这些年里,两人从开始的客户关系已经渐渐发展成了朋友。 他每个月会回裕华市,小草面包房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见见这位在人生道路上给他许多观点的老大哥,除了喜欢迟岚给小水草拍照的风格也喜欢与迟岚沟通闲谈,每次都受益匪浅。 想都没想,水色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在电话里初步简单的与秉柒凛的秘书萨琳娜敲定了一下时间后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萨琳娜是位大美女,她是全二少爷内定“媳妇”王子的表妹,是全大少爷捧在手心里宠溺着的廖响云的微整形客户,绕来绕去,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早晚会走到一起去的。 就像江小鱼那口子秉柒凛的特助展翔,其实是滕子封“大媳妇”仁莫湾的妹夫一样,拐来拐去都没逃过是一家子的命。 有了借口,水色脸上凝聚的愁容渐渐散去,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来给韩暮石聘请一位保姆来暂时照看他,韩暮石不听,坚持着要与水色一块去裕华,那座城市其实是两个人的老家,韩暮石的父母兄弟都还在那座城市,韩暮石回去也未尝不可,水色只想着男人回去由家人照顾着也是件好事,却没料到韩暮石的另外一层寓意。 翌日,两人便启程动身,等到了裕华市后矛盾渐渐升温,水色想要韩暮石回家,而韩暮石则跟他说什么不想父母瞧见他这个样子担忧,所以他不能回家,还要拜托水色照顾着他。 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就是不想在与韩暮石单独住在一个屋檐下,秉柒凛不知道同行的还有韩暮石,所以只在丽塔酒店给水色一人安排了房间,水色了解韩暮石一向的打法,所以他心里头觉得梗着一根刺,难受的很,就算是他出钱给韩暮石再开一间房,也不能容忍让韩暮石住进他的房间。 他不是那种能激烈表现情绪的男人,总是给人以温润如水的斯文劲,其实恐怕除了全三,就连跟他多年交情的韩暮石也不太清楚,水色是那种外柔内刚的男人,他也会激进,然而能令他发狂的唯有全三对他做的那种事情。 其他的,他一般就笑着包容忍让了,就像现在,他心里虽是不高兴,还是照顾着韩暮石的情绪妥协下来,大不了他就自掏腰包给韩暮石再开间房,也没有必要非要强人所难,而且韩暮石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的脚伤成这样,回去不是给他父母添堵呢吗?是他心急考虑的欠妥了。 在丽塔酒店下榻的当晚,秉柒凛做东亲自宴请水色,本来酒店方就不知道韩暮石此趟也跟着过来了,再加上男人的腿脚不方便,水色也就没有带着韩暮石去赴宴,原本想把小豆丁留下来的,可小家伙不干,吵着嚷着要跟着水色一块去,就这么,抱着小水草的水色出现在了秉柒凛的对面。 眼前的冷面男人跟那年他们在[小草面包房]初遇时没有过多的变化,浅麦色的肌肤,微卷的黑发,淡漠的面容,疏离的眼神,冰一样的感觉,禁欲式的脸孔,一样的气度不凡。 偷偷观察了秉柒凛有半天了的小水草在桌子下面偷偷拉扯爸爸的衣角,见水色笑着低下头来用眼神询问自己,小人儿咕哝一口唾液小声嘀咕说:“爹地,爹地,大叔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臭?好像吃了大便一样喔。” 秉柒凛:“……”冤枉啊,他这是天生的面瘫啊,小盆友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瓦~~ 水色:“……”死崽子,怎么竟瞎说实话啊??? 男人尴尬,急忙忙抬手冲着对面一表人才的秉柒凛笑着赔不是:“啊呵呵,抱歉,小孩子乱讲话,秉总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童言无忌。”面瘫的秉柒凛还是很有风度的,再怎么着,他也犯不着跟个四岁大的小娃娃置气不是,况且人家孩子又没有说错,他天生缺陷不行啊!!!! 说好的餐桌上不谈公事,两个男人无非就是相互客套一番,不管咋地,他们之间还有着迟岚这层关系跟着呢,保不准以后多接触接触便就走的近了,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其实,一向对应酬不怎么感冒的秉柒凛能亲自宴请水色,还不也是为他家的江小鱼着想,不管咋地,这也是卖给全家小子三爸迟岚一个面子,如若不然,一个水色哪里有身份要他亲自坐在这里陪客啊,再来,其实当年他在[小草面包房]初见水色那会,还的确是被水色那雅人深致的气质给吸引了,加上他也喜欢孩子,反正挺多元素综合着,才促成了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说过多少次,吃饭的时候不许吧唧嘴。”搂着小人儿的水色低下头虎着脸纠正小水草不好的恶习。 小人儿也是要面子的,嘴巴里被鸡蛋黄塞得满满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看对面的冷面大叔又瞧瞧自己的爹地,觉着面子受挫了,想了想后,雷声大雨点小的突然就开闸嚎啕起来。 秉柒凛:“……” 水色:“呃……”死小子,真给力,就会给他添乱子。 闹腾起来的小家伙的确扰了整间包厢的清幽,其实带着孩子出席客户的宴请就挺冒昧的,这孩子再这么一闹腾起来,的确挺要水色失面子的,男人窘迫不堪,一面柔声哄劝着炸起毛的小东西,一面难为情的冲着对面的秉柒凛连连说抱歉。 哭了一溜十三遭,在水色无奈的忏悔下,小家伙揉揉红红的大眼睛,挺起小胸脯说:“那好吧,我是看在冷面大叔的面子上才不哭的喔~”艾玛,这小鬼,还懂得拉关系套近乎,简直要秉柒凛受宠若惊啊,人家娃娃是给他面子啊~~~~ 水色无奈的对秉柒凛笑笑,后者表示理解,而且一点也不觉着小豆丁闹腾人,还喜欢的紧,这些日子为了孩子的事儿,他和江小鱼发生点小摩擦,生子的方案研究来折腾去,最后也没有确定下来,还勾得家里头两位老顽童也起了摩擦,江潮想要枯木逢春,试着说服曹海要不他也再来一个孩子,结果因为老佛爷这句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心的话,曹海那老家伙把家里头作的那叫一个鸡犬不宁,想想就头疼,想想就想笑。 这会儿秉柒凛瞧见了水色怀里的小娃娃有点触景伤情的意思,心里头痒痒,现在就想把江小鱼那厮揪回来,就拍桌子问他成不成,不成就给他有多远滚多远!!!! “娘的,你给哥躲在这里跟哪个野汉子偷情呢?”咣的一声,包厢的门被大声吆喝着的江小鱼自外头一脚踢开,他人还没进来,一条瘸腿的黑大丹犬就嗖的一下子窜了进来,直扑上位的“主夫人”秉柒凛,摇头晃脑得瑟的很。 哇的一声,这下子小家伙是真哭不是做戏,江小鱼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加上黑大丹冰淇淋的出现,把小人儿给吓到了,抱住爸爸的脖子把脑袋藏到水色胸前的衣服里就开嚎,哭的那声音,估计十里八村的都能听了去。 “恶俗!”秉柒凛心情不太好,江小鱼这一鲁莽,他立马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冷眼射向嬉皮笑脸的江小鱼喝了一嗓子。 “呦,这不是水经理吗?丫,小崽子怎么了这是?”江小鱼管你孩子大人的,他们那几个男人一个一个都无药可救,脸大无边塞宇宙的,只要他们喜欢,真敢给你和儿童抢甜筒吃,不怕丢人现眼,就怕丢的没深度。 水色好窘,他与江小鱼以前有过合作的,多少也了解一点这匪气十足男人的脾气秉性,吓哭了小水草他也说不出来啥,谁要他带着儿子来赴宴的呢。 只得一边哄着悠着小家伙,一边冲着江小鱼寒暄,就听得小家伙窝在水色的怀里呜呜嘤咛着:“呜呜呜,狗,汪汪,小草怕汪汪,爹地呜呜呜~~”江小鱼养的这条黑大丹犬的确个头大了点,长得也凶悍了点,黑不出溜的跟块黑炭似的,不怪小东西他害怕。 “哦~乖,小草不怕,没事的。爹地在这呢,你瞧,它不咬人的,可乖了。”水色有点手忙脚乱,心想着说什么下次出来谈事不能带孩子出来。 063:棍子,咯! 江小鱼往秉柒凛的身边大刀阔斧的一屁股坐下去,要不是顾及着死人脸的面子,江小鱼都特么想提枪上阵了,马不停蹄的从全三那赶回来,“帅哥”憋得够呛,沦陷在秉柒凛这后他就彻彻底底化身成为了妻管严,娘的,比他妈的他养的黑大丹犬还忠犬。 不知道秉柒凛是不是更年期了,脾气暴得很,动不动就不要他碰不要他摸的,做个爱比他娘的买彩票中个五百万还难,江小鱼这心碎的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完了吧,还不敢在外面偷腥,这要是被“冰娘娘”知道了,非得把他胯下的“帅哥”踢爆不可,苦啊,做一的都苦不堪言啊!!!! 看着小豆丁哭倒在爸爸的怀里抽噎着,江小鱼起了玩心,他凑过去拨弄拨弄小家伙的黑头发逗弄他:“喂,你不是男子汉吗?怎么连猫咪都害怕?” “嗯?”闻言,窝在爸爸怀里装鸵鸟的小人儿终于抬起头来,江小鱼一瞧,乐了,这崽子屁大会儿功夫就把自己哭的跟花猫似的,那眼睛安水阀了吧,要不怎么说哭就哭的呢? 满眼泪痕的小家伙不明所以,哪里有猫咪?小水草最喜欢猫咪了。 “那是只猫。”江小鱼胡诌八扯的本事完全遗传自他的老子曹海,当着小水草的面指向坐在秉柒凛脚下的黑大丹犬说,“黑猫警长啊!” 噗~正在喝水的秉柒凛差点没喷了,尼玛的他以前光听过指鹿为马,还真就没听过指狗为猫的,还黑猫警长???? “咦?”小家伙被江小鱼的话吸引的一下子就不哭了,大眼睛晶晶亮,电视外头的黑猫警长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小草最喜欢黑猫警长了,歪歪脑瓜,视线往秉柒凛脚下的大黑狗瞟去。 虽说是胡诌八扯,不过水色和秉柒凛不得不承认,江小鱼这厮还挺有哄孩子的天赋的,不成,死人脸心动了,晚上回去给江小鱼点甜头,好好研究研究要孩子这件事儿。 再说那大黑狗冰淇淋,丫的特有灵性,就差会说人话了,就没有这畜生看不懂得事儿。 被自己的主人这么一指,大黑狗立即配合起来,一脸的温驯,浪桑的摇晃起大尾巴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主夫人”的脚下,可老实了。 “猫猫?”小家伙似乎还有点不确信,盯着大黑狗说,“大猫?”大眼睛看看秉柒凛又看看江小鱼,最后扬起脸看着水色的下巴颏求证,“爹地,爹地,是猫猫,是大猫,黑猫警长。” “对头小鬼,白猫那是洗洁精。嘿~”还在水色踌躇着要怎么开口回答儿子的问题时,江小鱼这臭不要脸的主儿把话轻松接了过去,完了完了还呲个牙,足以以假乱真了,看小家伙那表情,八成九的信了,好嘛,黑猫是黑猫警长,白猫是洗洁精,这句精辟的话被小家伙一直从小记到大,以至于小水草长大后都习惯性的管黑色的狗叫猫,这都是江小鱼这厮造的孽啊。 果然,孩童天真,容易相信大人的话,没多大一会,小水草就大起胆子来,拍着大黑狗的屁股满屋子的耍起来,再看人家冰淇淋那狗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 它虽是畜生也有和谐生活的好不好?身为同性恋的宠物,它的性向自然也要向主人靠拢,所以,黑大丹冰淇淋的屁股每晚都会开花,是的,没错,江小鱼这么爷们个男人,养出来的狗居然是受,是受啊各位,被家里头的白藏獒白兰地先生吃的死死的啊,追在屁股后面四十八小时不停歇的求欢啊喂!!! 所以,死小孩,能不能请你不要拍本尊的屁股?呲牙!好想咬你的小鸡鸡,见鬼,汪汪汪汪嗷呜~~~ 瞧着蹲在飘窗前把人家大黑狗逼得无路可去的小水草,水色柔润的笑着,一双杏眼盛满爱溺,等他收回落在儿子身上的视线转回头来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正好与江小鱼那审视的目光撞个正着,先是一愣,而后客套的笑笑,水色不懂江小鱼那是什么眼神在看他,难不成他脸上长了四只眼睛不成? “小草真可爱,哈哈。”江小鱼不咸不淡的开了口,其实就是想替全三套套话,这都是什么事啊?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当初他看上秉柒凛的时候,江小鱼清楚的记着全三是怎么跟他说的,问他知道匪徒两个字怎么解释不,知道的话就上,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转到他江小鱼这里来了,轮到他来提点闷葫芦一个的全三了,娘的,爽!哈哈哈哈。 像这样寒暄奉承的话水色听得多了去了,即使他家的小草真的很可爱,他也还是要谦虚的客套上两句哪里哪里。 江小鱼那双琥珀色的眼生得野性十足,男人大刀阔斧的往他对面那一坐,虽已是极力在遮敛,仍是止不住的从里往外散透着一身的匪气。 这会儿眉眼带笑,一脸的和气,问着他说:“这带小孩其实挺累人的,水经理这些年一直都单着吗?怎么不考虑给小水草找个妈妈呢?”江小鱼这是为了兄弟破天荒的生出耐心来,在这里跟七大姑八大姨似的扯老婆舌,娘的,要以他的性子坐这问什么问,找人查他一查就啥都出来了,偏全三那闷葫芦不让,搞什么高深莫测啊。水色脸上的笑容明显的一僵,那双温润的眼也有些乱,开口再说的话也是闪烁其词,无非是一些小草已经记事了,怕给孩子心理带来负担,现在的人都如何如何现实,他家境也不殷实还带着个拖油瓶,实在不想耽误人家好姑娘,一套说辞说的倒是滴水不漏,挺像那么回事似的。 江小鱼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不过是一个前奏一个铺垫,话锋一转,桀骜不驯的眼不动声色地落在了水色那张儒雅的脸庞上:“真是奇怪,如我冒昧,我怎么觉得小水草生得一点也不想你呢?呵呵。”江小鱼笑道别有深意,许是他的话过于唐突,一向自诩极具涵养的秉柒凛立即在桌下向江小鱼伸出魔爪,不偏不倚正好掏上江小鱼胯间的“帅哥”。 于是,风度不见,男人吃痛的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暗自在心底咒骂秉柒凛其实就是一个下了床就翻脸不认帐的闷骚货,娘的!绅士?绅士就在饭桌底下伸手掐人基罢的啊???? 水色本是窘迫的,觉着江小鱼这话实在冒昧,要他很是尴尬,不等他想好回复的说辞,不成想那胖就出现了状况,先是江小鱼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后是小水草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蹦跶出来,凑到冷着脸的秉柒凛与呲牙咧嘴的江小鱼跟前傻呵呵的伸少手指着正在桌子下搞小动作的两个大叔奶声奶气的问:“Uncle,Uncle,你们两个也是同桌吗?不然怎么手牵手喔?” 三个大人一愣,就瞧见小人儿微微哈腰,瞪圆黑漆漆的大眼睛,指着江小鱼的裤裆很是好奇的抬小脑瓜问道:“那个是什么喔,Uncle?金箍棒吗?”抓抓头,小东西一点都不理解,“可是Uncle干嘛要把棍子放在腿中间啊?那走道岂不是很不舒服吗?会咯的。” 噗~这次喷水的是水色,男人急忙忙将手中的茶碗放下,一脸尴尬的抓起纸巾擦拭嘴角,满眼的着急,就想着要小家伙赶紧过来,别再那给他丢人现眼的了。 “是啊,会咯的,这都怪你秉Uncle突然伸手掐我。”江小鱼大咧咧的说着,伸手就想抱小家伙坐在大腿上,吓得小水草连连后退,脑瓜摇晃的好像拨浪鼓。 三个大人都好奇,不知道小水草这是为何,忽听小豆丁叫道:“不要不要,小草不要上去坐,会咯屁股,扎屁股,棍子。” 秉柒凛的脸再也挂不住了,真想掀桌子把江小鱼踹出去,当着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再者,就算没有孩子还有水色在呢,秉柒凛不像江小鱼他们几个厚脸皮,四人脸的面子薄着呢。 “小草,不许淘,快过来。”水色虎着脸,除了凶凶自己的儿子,男人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来缓解此刻的尴尬了,他早就觉着秉柒凛与江小鱼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果然非同凡响,水色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不该对此厌恶的,他们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恋爱是自由的,自己不该抵触,应该以平常心来看待,不要怨天尤人,主观不努力在这客观找理由的。 一个眼神射过去,江小鱼这个匪气的男人立即识趣地闭紧了嘴巴,秉柒凛懒得搭理他,亲手叉了一块酒梨鹅肝放到了小水草的盘子里化解气氛哄道:“小家伙,尝尝看。” “谢谢Uncle。”眉眼弯弯,小东西绅士有礼,然后张大嘴巴就咬上了秉柒凛叉给他的鹅肝,像个小老鼠似的就啃了起来。 064:逆天的抢答! 小人儿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胃口特别的好,简直快把桌上的美食风卷残云一番,撑的肚皮圆咕隆东的像个皮球,赖在水色的杯里开始放懒,吃饱喝得开作啊这是。 后来孩子数字唉闹腾的厉害,局子不得已也就散了,江小鱼那个归心似箭的样儿,水色又不是瞎子的,心寻思还是他主动点提出结束这餐的话好了,果然,在他说完后江小鱼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美滋滋的扯着死人脸带着他的黑大丹回家了。 出了餐厅,水色没有带着小东西直接回酒店,而是沿街闲逛起来,想吹吹晚风,看看夜景。 五光十色,霓虹闪烁,音乐喷泉华美另类,水柱冲天,似要将天洗涤一般,令人舍不得转开目光。 本来还懒洋洋的小水草在瞧见了同龄的孩子围着喷泉撒欢的嬉闹着时,立马精神起来,松开水色的手就屁颠屁颠的奔过去,啧啧啧,那个急切的劲儿,好像要去投胎转世。 清爽的夜风像婴儿柔软的手掌,轻抚着水色的面眸,一身米色休闲装的男人凭栏而靠,抿着唇瞧着自己的儿子混在一群小家伙中间跑来跑去,可爱的孩子,不一会就打成了一片。 “慢着点,别摔了。”时不时的,水色总要嘱咐上两句:“让着点妹妹,不许欺负妹妹……” 小水草得意死了,一群小丫头片子围着他转悠,把他美的,牛气冲天的,一会勾勾这个妹妹的手指,一会拉拉那个妹妹的手腕,要么就趁人家家长不注意,抱住脑瓜就香一个,几家父母看着都忍不住的笑,都说现在的孩子早熟,瞧瞧,瞧瞧,才几岁啊,就知道亲亲了,呵呵。 有个三岁的小女娃长得特别的可爱,跟芭比娃娃似的,水色瞧着自己儿子溜须拍马那个贱嗖样,忍不住的笑弯了眼睛,小色鬼一个,才这么点就知道找漂亮的小女孩耍了。 三岁的女娃似乎对一个劲朝她献媚的小水草不感冒,连正眼也不瞧小家伙一眼,小女孩特别喜欢那东西问人话,她瞪了一眼小水草,拿着一张有两个穿山甲的图片,指着其中一个穿山甲问她的爸爸说:“爸爸这是什么?” 那位爸爸在回答自己女儿的问题前礼貌的冲水色点了点头表示友好,水色也是礼貌的以笑敬过去,然后那位爸爸回答女儿说:“这是穿山甲。” 小女孩喔了一声后,又指着另外一个穿山甲重复问题问:“那这个是什么?” 水色正拧着矿泉水的瓶盖,就瞧见小水草欠蹬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人家爸爸邀功似的站在那小女孩的面前大声的回答说:“穿山乙。” 噗~咳咳咳咳~真雷,水色一口水喝的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在看人家女娃的爸爸也是一副风中石化的样子杵在那无语。 小女孩似乎还挺相信小水草的回答,粉色的头领子在脑顶的疙瘩咎上飘飞,抓着那章图片凑近小水草奶声奶气的问:“为什么它们的名字不一样呢?” 胡诌八扯可能是小水草与生俱来的本领,笑嘻嘻的也凑近了小女孩说:“因为它们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啊,你看,我是哥哥我叫水草,你是妹妹,你叫什么啊?” “雪音,我叫雪音。”嗬,小水草行啊, 这么快就把妹妹的名字骗出来了,虎父无犬子啊。 立即乘胜追击,小家伙伸手牵起小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到花坛前坐下去,然后急切的问东问西:“你的名字真好听,你是冬天出生的吗?你在哪里上学啊?听你的名字是学音乐的吗?我也很喜欢唱歌呢,哪天你来我家唱歌啊?” 好听你妹啊?出生你妹啊?上学你妹啊?音乐你妹啊?唱歌你妹啊?人家才三岁好不好?你丫的才四岁好不好啊小鬼头!!! 小女孩的爸爸不好意思怎么着,可人家给女儿买甜筒回来的妈妈不干了,瞧着小水草那贼头贼脑的样就讨厌,抱起自己的女儿扯着老公的手就走了,于是,小水草受打击了,呆呆的坐在花坛子上抻个脖子一直看到那一家三口消失不见,才失落的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色瞧着心疼,急忙过去把儿子抱到怀里安抚:“怎么了?幼儿园里不是有很多小朋友吗?等开学了回去了找他们玩,刚刚不是囊着要给你们班的美美打电话吗?爹地这里有电话,要不要现在就打?” 好半天没个音儿,正当水色担忧的时候,小水草猛地抬起头来,握个小拳头愤恨道:“人在漂亮也没用,她妈妈好讨厌。”小人儿气势汹汹:“爹地你放心,小草以后一定找个孝顺的好相处的回来给你做媳妇。” “小东西,是儿媳妇。”捏捏儿子的鼻子,水色笑的合不拢嘴:“小草还小,最主要的是好好学习,还有小草是男子汉,男子汉应该和妹妹保持一定的距离知道吗?不可以随便就亲亲喔。” 小东西根本没理水色这一茬,扬起脸眨着眼睛问爸爸:“爹地,小草和妹妹有什么区别啊?” 水色:“……” “为什么要蹲着嘘嘘啊?小草怎么站着啊??” “……” “爹地,爹地,小草再问你话啦,快点回答小草了。”、 “小草的问题太多了,爹地一下子记不清了,这样吧,小草把功课温习了,做完一道题爹地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喔喔喔,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咯咯……”贼溜溜的吐吐舌头,小东西一下子滑下水色的怀抱,吵吵嚷嚷着奔着喷泉再次跑过去:“我有大黄蜂,你们谁要跟玩,哼哼!” 水色坐着,看着那旁像个孩子王的儿子笑得合不拢嘴,没有过多的去勒令小水草做什么,一直到小家伙自己闹腾的法了,音乐喷泉广场上的孩子也渐渐散去了,小水草才兴趣怏怏的走回来,呼哧呼哧的爬上水色的大腿,一屁墩的坐上了爸爸就开始耍赖不走,死小孩,作够了想起来累了!!! 小人儿嘟着嘴扑到爸爸的怀里抱着男人的颈子就开始哼唧,水色拖着儿子的屁股抱着小家伙,知道是小东西乏了开始闹觉,擦擦孩子额头上的热汗,水色伸手拦了一辆车子回了丽塔酒店。 不出所料,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小水草就窝在水色的怀里睡着了,水色怕孩子被夜风吹了着凉,下车前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小水草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抱着儿子下了车。 “暮石?”出了电梯的水色远远的就瞧见了靠在他房门口的男人,压低了嗓子唤了一声,不知道男人站在这里等他是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了?抱歉,电话忘记充电了,怎么?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睡着了?”男人的声音很轻,男人的眼睛看着水色怀里的小水草,不着痕迹的避过水色的话题,他站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电话打不通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水色走近,抱着小水草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韩暮石靠过来,作势想把小人儿从水色的怀里接过来,水色下意识的扭胯示意韩暮石从他的裤兜里把房卡掏出来,不想和韩暮石倒手,怕在把小东西给吵醒。 男人明显一怔,而后立马清醒过来,这是他求之不得的,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毫不犹豫,韩暮石伸手擦着水色的胯骨就摸进了男人的裤兜。 触感可怕,两人皆是一惊,韩暮石心颤,水色心惊,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是怎么了?难道是大脑穿刺了吗?不然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忍者强烈的作呕感,水色高高地蹙起眉峰,毫不掩饰他眼中的厌恶之色,使劲要自己忽略韩暮石在他裤袋里摸索的手掌。 “找到了。”韩暮石没有得寸进尺,懂的以退为进,麻利的从水色的裤兜里拽出房卡后塞进了卡孔把门打开,然后让着抱着儿子的水色先行进屋。 安顿好小水草的水色起身擦擦额头上的汗,一会身就撞上了含情脉脉瞧着他的韩暮石,若是没有与全三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可能水色不会发现韩暮石眼中隐现的情欲,这要他恍然大悟也后知后觉。 他不想与韩暮石撕破脸,那是因为他不想失去韩暮石这个好朋友好搭档,避开男人那已经显得露骨的视线,水色淡笑着说:“晚了,我也累了,什么事咱们明儿在说吧暮石。” 不愿意停下来等待男人的回答,水色自顾自的忙起自己的事情 来,俨然一副下达了逐客令的架势,这要韩暮石找不到可以留下来的理由,但,男人还是依靠在他们的门边站了很久后才离开。 065:岚Uncle 韩暮石离开后水色才稍稍松口气,沐浴过后的男人坐在自己儿子的床边,借着镶嵌在墙壁上的小夜灯光线,水色眼波柔润的瞧着睡梦中儿子的脸庞,像谁呢? 像那个恶魔吗? …… “听话,快过来把牛奶喝掉!”水色快被小家伙给忙活死了,先前是好说好劝的把衣服给套上了,现在又追着小崽子的屁股后面给吃的:“赶快把鞋子穿上,爹地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赤脚在地上跑,凉,你到底停不停下来?在不听话待会爹地把你一个人锁屋里。” “哼哼!你不能那么对待我。”小人儿呼啦啦的跳上大沙发,挺胸抬头的掐着腰冲水色囔:“小草可以告爹地虐待儿童,哼哼哼!” “还蹦,还蹦,快下来,下来把牛奶喝了爹地就不锁你了,乖。”水色缓和了语气,小东西吃软不吃硬,骨头硬的很,男人端着热牛奶凑上前去哄劝起来:“爹地约了岚Uncle,小草要是不去爹地可就领着别的小朋友去了,刚刚在楼下餐厅的那个小朋友可爱的很,爹地相信你岚Uncle也一定会喜欢,不是非要给小草拍的喔。” 小人儿眨眨眼,即刻咧嘴撒起泼来:“给我给我,我喝我喝,啊啊啊啊~~~爹地喂我,呜呜呜啊啊啊,不许带别人去,哼哼哼~” 水色笑着在沙发前坐下,小水草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牛奶杯,像个下老虎似的张大嘴巴一口闷,牛奶汁液淌了一嘴巴,撑得小犊子直打嗝,完后抱住爸爸是腰就开始撒娇卖萌。一个劲的问水色是不是最喜欢小水草,勒令男人不许看不许抱别人家的娃娃,男人要是不答应,他就跟小蛆虫似的用脑袋在男人胸前咕蛹,扭来扭去的一刻也不消停,闹的水色抬手轻轻在小水草的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最后亲昵的把大儿子抱起来一顿亲。 一个小时后男人领着儿子出发,本来去小草面包房之前想去看看韩暮石的,可水色一想到最晚韩暮石瞧他的眼神他就退却了,没打招呼,直接坐着酒店的专用车去了他开在篮庄附近的【小草面包房】,与迟岚月在男人的日惯漂亮宝贝工作室】,不过在去那之前水色想先去面包房看看,主要是知道迟岚喜欢他这儿的面点,这不寻思过去给跳点好吃的捎过去做人情。 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与儿子一起烘培西点的过程,其实,不管在这面有没有公司业务上的往来,水色每个月都会回裕华市一次,查账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亲自烘培一款西点来赠送给那日第一百个进来选购甜点的客人。 这算是男人为了满足儿子小时候许下的小小愿望,小水草当年天真的冲水色说:爹地爹地,小草想要永远都吃不完的甜点,和爹地一辈子都吃不完,可以天天吃咯咯。 为了这句话,水色在裕华市开了这家面包房,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也是他噩梦的伊始,在怎么畏惧,水色知道他总有一天要落叶归根的,所以他用他的【小草面包房】做媒介连接他与这座城市。 九月九号是他生下小草的日子,水色憎恨那个五年前强暴他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了,他早已爱上了他的宝贝疙瘩,所以水色选择九月九号这一天无论进店的客人选不选购甜品,都会免费得到一份由他亲自烘焙的西点,他想给儿子祈福,这不算什么,只是一种小小的心里安慰吧。 小家伙一脸的面粉像个白猫精,围在水色的身边跟着捣乱,弄得锅碗瓢盆叮当作响,要么就恶作剧的扯开水色的围裙,抓着黄色格子的围裙在边幅就站在男人的面前呼扇起来,叫着囊着蝴蝶飞飞,美的不亦乐乎,扇的案板上的面粉子都飞了起来,气的水色哭笑不得的。 实在没招了,水色就单独给小水草捏了一团面给他玩,小东西嘟着嘴一脸的认真,蹲在地上揉来揉去的,最后拿着一个四不像冲着水色炫耀:“爹地爹地你快看,黑猫警长,一会把黑猫警长也塞进炉子吧,小草要吃自己做的黑猫警长烤饼。” “好~”男人眯眼笑着:“只要你乖乖的不给爹地捣乱在旁边看着,爹地就先给你把黑猫警长烤出来好不好?” “嗯嗯嗯,好好好,给,咯咯。”高高的举起来,猴急的想要水色马上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父子俩闹闹腾腾的在小草面包房折腾了小半天后,小家伙捧着他的黑猫警长烤饼美美的跟着爸爸走了。 全想三爸迟岚的【日惯漂亮宝贝工作室】内,臭屁的小人儿立马嘴巴甜甜的冲着迟岚扑过去,嗲声嗲气的诱惑着特别喜欢他的迟岚:“岚Uncle岚Uncle小草好想岚Uncle。” 张开小胳膊小短腿的就往迟岚的身上扑,像个小蛤蟆一下子就粘在了迟岚的身上,迟岚稀罕的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丝毫没有察觉小东西那点小心思。 小草是这么想的,他多和迟岚亲昵亲昵就可以给爹地把拍照的钱给省下了吧?大家都这么熟了,岚Uncle还好意思管爹地要钱了吗?就算还要钱的话,是不是可以多撒撒娇,要岚Uncle免费多给他拍一些?嘎嘎~ 小算盘打的叮当响,只可惜,给他跟拍记录成长经历的拍照钱,早在当年水色和迟岚初识的时候就已经给清了,所以说,小家伙在怎么撒娇卖萌那笔钱也回不来了,哈哈。 “小宝贝,真的有想Uncle吗?”迟岚垂首眯着眼,笑呵呵的看着怀里的小水草。 小人儿似乎对迟岚左面脸颊上的刀痕情有独钟,每次都忍不住的伸出小手指偷偷的搭在上面摸两把,大眼睛亮亮的,嗓音清脆:“真的真的是真的,小草真的有想岚Uncle。” “哦?那要怎么证明小宝贝想Uncle了?”迟岚亲昵的用鼻子尖磨蹭小人儿的小鼻头,心里头这个稀罕啊,就是迟聘他们小时候也没小水草这么萌人啊,瞧那小鼻子小嘴儿的,越看越稀罕。 眨眨眼,小人儿笑容可掬,急忙忙在迟岚的怀中把小胳膊伸出来,然后向做保证一样的指着自己身上各处就吆喝起来:“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这里都想了,可想可想了咯咯……” 迟岚与水色熟识的很,也就不客气了,男人压根就没理水色这一茬,抱着小鬼头转身就进了屋,那意思要水色也甭跟他见外,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店就好,瞧着迟岚稀罕儿子那个劲儿,水色无奈的笑着跟着进了去。 要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是好,但这些年还是个守分寸的,就像迟岚除了最早问过他关于小水草的母亲后就在也没有问过,而迟岚总在水色面前提他那三个儿子却从来没有提过他们的妈妈,水色也知趣的从来没有问过。 他们的关系挺玄妙的,一起相处只局限与他们两个人,迟岚没有带着水色进入他的朋友圈,同样的,水色也没有要迟岚融入他的朋友圈,这些年来,始终都是他俩约来约去,联系着他们的是小水草。 水色往那一坐,一派的优雅,他静静的瞧着迟岚逗弄着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开始打量起迟岚的,怎么看怎么不认为迟岚是个年逾五十的男人。 皮肤白,瓜子脸,眼睛不大却黑亮,薄唇小嘴,鼻翼丰满,穿得得体不失格调,往那一坐,抱着小水草就跟父子俩似的,丝毫不突兀。 猛地,水色为自己突生的想法感到一个激灵,同性恋三个字眼毫无征兆的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怎么会觉着迟岚是同性恋?是他的言谈举止还是他给人的感觉? 杏眼瞪圆,是的,迟岚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为何始终单身?莫非他真的是喜欢男人???? 儿子儿子,他说他有三个儿子,可他的身边始终没有出现过异性,来来往往给他介绍过的几个大客户似乎也都是同性居多,是他想多了吗?是他自己遭遇这一切不堪之后变得敏感疑神疑鬼了吗?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066:我来演狗熊 “水色,怎么了?呵呵。”发现水色坐在那愣神的迟岚扭头笑问着他。 真是尴尬,水色柔笑:“没,没什么,呵呵。” “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如果方便可以和我说说。”小家伙窝在他的怀里啃着面包圈,像个小老鼠。 “真没什么。”水色莞尔。 “那是我多心了”紧了紧手臂,害怕小人儿掉下去。 “对了,谢谢岚哥又给我介绍活,看来我说什么都得好好感谢感谢你了。”换了个姿势,水色把双腿交叠起来。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呢,要是真想谢我,我看要不把这小豆丁给我抱回去哄两天吧呵呵。”虽是玩笑的话,迟岚心里还真有点痒痒,打上了小家伙的主意,啧啧啧,瞧那胖嘟嘟的小脸蛋,爱死了。 “岚哥真是喜欢孩子。”这事还真不行,小草是他的宝贝疙瘩,一天见不到就能想死他的。 “是呐,喜欢。”叹口气,可不是喜欢,一家子男人都快把他闹腾死了,小小的不省心,老的老大还老不正经。 “没事,岚哥仨儿子,什么孙子孙女的指日可待的,呵呵。”算是奉承吗?水色对自己的虚伪表示咋舌啊。 脸色一暗,水色这话还真的提到了迟岚的伤心处,有仨儿子怎么了?照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仨儿子俩喜欢男人的儿子,还有一个连是不是喜欢人类都不确定,唉……愁啊…… 完了,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Uncle你吃。”小草打开包装,显摆的把他自己做的黑猫警长烤饼,拿出来往迟岚的嘴里塞:“小菜亲自做的呢,不信你问爹地,可好吃了。” “好,真乖。”迟岚张开嘴含住了小人儿塞给他的小烤饼,笑容可掬,心尖都快被小水草哄得化开了。 “你这儿是有装潢了吗?”水色起身随处走了走,瞧着跟先前有些区别的工作室:“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哪啊。呵呵,就是刷了一层色,把家具的位置换了换,你看,那不还是那个画柜么,呵呵。”迟岚松开了小水草,由着小人儿自由活动。 小水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蹬蹬蹬的跑过去,站在矮几前流口水,好多好吃的,小家伙绞着手指转脑筋,觉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小零嘴一定比他自己做的黑猫警长烤饼还好吃,偷偷瞄瞄正在那旁闲聊的爹地小人有点苦恼。 水色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不得随便拿人的东西吃也不许向人讨东西吃,如果有人给他一定要先问问爸爸的意见,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美食,小家伙食指大动,想吃想吃想吃好想吃…… 蹬蹬蹬的扭头跑到迟岚的跟前卖起萌来,拉着男人的手腕就开始左摇右晃,然后奶声奶气的说:“Uncle,我来演马戏团的大狗熊吧。” “哦?那我干什么呢?”正与水色闲谈的迟岚转过脸歪头问着小家伙。 “您演那个陪狗熊玩的叔叔,不断地把好吃的塞到我的嘴里,嘿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古灵精怪的小鬼头,迟岚不行了,丫的太想把这崽子占为己有了,萌死人了!!! 水色也是气不出来,知道小人儿肚子里的馋虫又在作祟,在家不好好吃饭,一到外面就馋嘴,被他在这撒娇卖萌的一胡搞简直哭笑不得。 迟岚笑着起身朝着矮几走过去,端起上面的小果盘就塞到了小水草的手里头:“小狗熊乖乖的到一边玩去吧,呵呵。” “咯咯……咯咯咯咯……”害怕水色说他,小水草急忙先开口:“我和岚Uncle在玩游戏,小草是大狗熊,咯咯,咯咯。”抱着果盘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随后,水色与迟岚继续带孩子的话题聊了起来,几眼没照顾到,扮狗熊的那小家伙就擅闯民居的溜进了人家迟岚后面的休息室,然后,死小孩瞧见了他二爷爷全释,HOHO~ 一大一小两代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他二爷爷全释是人老心不老,一天到晚,饬的恨不得比他那两个大爷还帅呆酷毙,风流潇洒的老男人眯起他那双狭长的挑花眼,一脸的餍足,栽歪在床铺上睨视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不点瞥起唇角。 “你是谁?怎么躺在别人的床上?”小水草的手里还攥个彩色棒棒糖,那呆愣愣的表情贼傻冒儿。 全释一脸的邪肆,昨儿挺满足的,这会儿心情大好,本想着掀被下床去洗澡,没成想还半路杀出个‘小程咬金’来,这里会有小孩儿溜进来男人倒是一点不惊讶,他的小刀疤开的就是儿童摄影师,没孩子才怪。 “大叔你羞羞,不穿裤裤!”小水草眨眨眼,一脸惊诧的盯着全释裸露出来的下体看。 “唔……”很低哑的一声鼻音自被窝里传出:“小释,哪里来的小孩儿?”杯子里全蔼的声音吓了小水草一跳,小人儿没想到羞羞大叔的被窝里还藏着一个人,他这一惊往后一缩,小腰板咣当一声就撞翻了门旁的小花盘。 小孩儿呲牙一面揉着屁股一面指着全释的被窝一脸的惊讶:“有人,有人,大叔的被窝里还有人。” 这下全蔼也彻底醒了过来,男人从辈子里露出上半身,习惯性的伸手搭在全释的肩头将男人搂入怀中,此等亲密的动作把小水草看的都呆了,傻傻的问:“你们为什么亲亲?”他看见后钻出来的大叔眯着眼就在不穿裤裤的大叔脸蛋上啄一口,感觉好奇怪。 全蔼转过脸,一眼就认出了小东西,迟岚的冲洗室里有好多小水草的照片,今儿一见本人,还真如岚所说,这娃娃长得的确与三小子小时候那会儿有几分像,虎头虎脑的挺好玩。 “老东西,连孩子你也不放过?怎么着,还想从娃娃抓起?”桃花眼乱白,全释撇嘴冷哼,身旁的根本就是野兽,他是男人吗他?什么身体到底?铁打的吗?体力怎么会那么好? “鸟,大鸟鸟,毛毛,大叔你下面怎么长毛毛了哇?”全释掀被下床,在小孩儿的面前大咧咧的裸个身子,完全没什么自知。 小水草本来还有点害怕的,可一下子就被全释腿间那一窜器官给吸引了小眼球,他踌躇了半秒钟,心寻思爹地和岚Uncle就在外面,如果有危险他就大叫一声,走进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十分迫不及待,蹬蹬蹬的就冲着全释跑过去,来到了男人的退下拦住了全释的去路,仰着脸看看全释的眼睛后咽口唾沫便瞪大眼珠肆意打量全释的那话儿,搞的这风流的老头子一时间还有点不知所措了,这哪来的孩子这是??? 全蔼眯起鹰眸惬意地靠在床头瞧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没有打算阻止,就看小水草死死的盯着全释的老二看,一副科学疯子研究核武器的狂热模样,似乎是有点心痒难耐,伸出小指头比比划划着,想伸手摸摸还有点不敢,最后他再次抬起脑瓜张张嘴问全释:“大叔,小草可以摸摸吗?” 噗……自诩风流一辈子的全释全痞子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液给呛死,这个死小孩,银魔转世不成?他多大的人了居然被个孩子给轻薄了,简直无地自容啊!!! “不可以。”全释虎起脸吓唬小水草:“大鸟病了,谁碰它它咬谁,还有吐沫子!!!” “哦哦哦。”也不知道小水草听懂没听懂,就在那傻乎乎的哦哦哦,完了还感叹一句说:“好可怜,一定病的很严重,那大叔快去医院给鸟鸟看病吧。” 噗……全释喷了! 十分没有素质,全释跟孩子一般见识起来,伸手就往出轰赶小水草:“去去去,没看见游客止步吗?赶紧哪来的哪去,回家找妈妈吃奶去。” “小释,他是个孩子……”靠在床头的全蔼看出小水草有些小委屈,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得了吧你老家伙,是谁恋童来着?是谁给老子掰弯的?当初儿你咋没寻思寻思老子我也是孩子呢?”小刀疤闹腾他,他就熊老家伙,他们三搅在一起谁都甭想跑。 要不说下梁歪都是上梁不正,啥根出啥苗,全释冲他大哥全蔼吼完了低头又冲小人儿黑脸:“嘿嘿嘿你怎么还赖着不走,走走走,再不走把你小鸡子摘下来炖喽。”可算把家里那三个崽子养大了,他可是再也不想与小孩崽子打交道,心力憔悴啊! 小水草沉默了好半天,大眼睛转呀转的,全释最后这么一吓唬他,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俩大叔是坏蛋,哇的一声嚎出来,捂着自己的裤裆就踉踉跄跄的逃了出去,艾玛,比特么飞人刘翔奔的都快。 067:尴尬啊尴尬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瞧着自己儿子哭咧咧的从里屋跑出来,水色立马迎上去把小水草抱住,哦哦的就哄了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大叔,啊啊啊坏蛋,要把小草的鸟鸟炖了吃,呜呜呜~~”完了,开耍啊这是。 迟岚一听,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的有些窘迫,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里面有俩朋友,估计可能是小草偷溜进去给吓到了。 这孩子私自进去本是不对,水色自然不好说什么,再者,有几个成年人能特意吓唬孩子啊?估计是小东西在那夸大其辞呢。 费了好一番的劲儿后,终于把小东西给安抚下来,门口的风铃响起,是抱着三岁小豁嘴的仁莫湾不请自来,嗬,这下可热闹了。 “岚哥,哟,你这儿有人啊?”小男人仁莫湾长得挺标致,就是尖酸刻薄的劲儿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他们这几大家子人啊,辈分什么的都窜了,乱的不得了,最后干脆各论各叫,就是一个称呼而已,要不仁莫湾要是跟着藤子封这面走,他应该叫迟岚一声叔,迟岚的仨儿子是江小鱼、藤子封拜把子的好哥们。 “正巧,这位是水色,怀里抱着的那个就是我总跟你提起的帅小子水草,你不挺想看看本人的吗。”迟岚笑着给仁莫湾和水色引荐,后者客套的握手点头示意。 三个人坐了下来,迟岚问仁莫湾:“老龙和小苒都挺好的啊?”龚龙严格来说是仁莫湾的亲爹,荏苒是仁莫湾的‘亲妈’,荏苒是明双性,生出了有着完美贞操主义的仁莫湾,一直到小男人三十岁与藤子封相爱了后,才知道他原来也遗传了‘妈妈’的体质,是体内拥有子宫的隐形双性人。 比起仁莫湾,水色其实是幸运的,他没有像仁莫湾那般在恐怖的海啸中自己剖腹生子,他的小草也不像小任真那样有先天的唇腭裂。 “好着呢,一天到晚在蜜里调油,简直把我们都当空气。”仁莫湾撇着嘴把怀里的小任真放到了地上,那旁眼睛哭的像个水蜜桃的小水草早就心痒痒了,自打仁莫湾抱着小任真一进来他就开始蠢蠢欲动,瞧着三岁的小任真一落地,这家伙他是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得瑟的就凑了过去,跟着人家小任真的屁股后开始转悠起来。 然后三个男人坐一块,又开始新一轮的【育儿心经】的讨论,仁莫湾与水色之间隐约的有点疑惑,一般来说,带孩子养孩子都由妈妈来做,像他俩这样的简直少之又少,水色注意着仁莫湾,仁莫湾也注意着水色,他们谁都没提孩子的妈妈,而且似乎自己就对带孩子养孩子颇有见解。 聊着聊着迟岚忽然说:“怎么你自己过来了,小封呢?” “他去老三那了,你不知道吗岚哥?”仁莫湾以为迟岚知道,具体的事他不太清楚,好像是警方把他们在东光的假币工厂给捣毁了,损失了两个来亿的假钞,最关键的是模具什么的也被缴获了,那玩意可是七十来岁的老人手工制作的。 这些都是其次,主要好像是帮派里出了内鬼,乱七八糟的一些道上事,所以藤子封这才亲自搭机去了南岭找全三细谈。 “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迟岚略显激动,脱口而出后似是觉着自己失言了,瞧着水色笑笑把话岔过去:“好了,今天咱们不说这件事,聊点开心的。” 三个男人扭头瞧瞧在地上爬着的小水草和小任真乐着,迟岚说:“今儿的主题就叫好友,把这俩小家伙拍一块去吧。” “呵呵,你是摄影师你说的算。”水色谦虚着。 “你家那个多大了?”仁莫湾斜眼瞄着水色问小水草的年岁。 “四岁了。”有问必答,态度谦和。 “长得是挺大,我们这个才三岁。”仁莫湾的眼睛特漂亮,极具东风情调的一双丹凤眼,皮肤也是奶白奶白的,就是他这性子,比比他小十二岁的小老公藤子封还作人,那家伙在家里他就是天,别看藤子封小,必须得让着他,不然就完了,鸡犬不宁谁也别得好。 “呵呵,瞧他们这小哥俩。”那旁的小水草得瑟极了,人家小任真连鸟都不鸟他,自顾自的在那转悠着,看着俩小孩的互动,水色就忍不住的想笑。 也许是小水草的热情主动,半个小时后,小家伙终于把小豁嘴给攻克下来,俩小人儿凑合到一起欢天喜地的耍起来,迟岚觉得气氛恰到好处,便端起他的单反咔嚓咔嚓的一顿给俩孩子抓拍,偶有几张是把水色和仁莫湾也拍进镜头中的,那画面唯美和谐,任是谁看了都会跟照片觉着幸福。 三个大男人两个小孩子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大的小的脸上全都挂着笑,以至于全释与全霭的出现显得特别的突兀,尤其是水色,即刻就僵掉了脸上的笑容,不为别的,因为全释从里头出来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到迟岚的身边伸手将迟岚揽入怀中,而后不管不顾的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还不算完,让水色彻底石化的是全霭同样对迟岚做出亲昵的举动,他,他们三个……水色惊诧!!! 迟岚的反应也出乎水色的意料,他没有扭捏也没有羞赧,而是用眼神与两个男人交流彼此之间的爱意,唇角挂着一抹笑,大大方方的毫不避讳。 而后他冲着水色介绍说:“来,给你介绍下,我的爱人全释。、全霭。” 很明显的几人瞧出水色面部表情的一愣,迟岚笑的从容,到把水色弄得有些难为情,忽听一把带着岁月磨迹的嗓音亮起,全霭深沉的说:“刚刚吓到了你的小孩,抱歉!” 反应有些许的迟钝,水色关顾着看着全霭那双与全三像极了的鹰眸出神,随后有些结巴的客气着:“啊?哦哦,没,没什么。呵呵。” “爹地,大坏蛋。”小水草忐忑的声音忽然自水色的身后响起,众人低头这一瞧,小家伙畏畏缩缩的躲在水色的屁股后朝着上面张望,一双小手死死抱住爸爸的大腿,见大人们都低下头在看他,小水草缩缩脖子小声嘀咕说:“就是他要摘掉小草的鸟鸟吃……”艾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着爸爸的面控诉坏大叔的罪行呢在这。 比起小水草的前怕狼后怕虎,小豁嘴表现得简直要充满敌意的小水草跳脚,小任真一说话满嘴漏风,在瞧见全释的时候屁颠屁颠的奔过去,张开怀抱就往全释的身上爬,嘴巴甜甜:“二爷抱抱,咯咯~”瞧,听这称呼就分辨出他们这些人果然是各论各叫的,怎么顺口怎么来啊。 小水草眨着大眼睛,很是生气小任真的举动,怎么可以和他对着干!那个大人的坏蛋,要摘掉他的鸟鸟吃,哼哼哼!!! 童言无忌,没人会因为小水草的大叔是坏蛋而去计较,一笑了之便是,在水色的眼里相较一比,全霭的得分要比始终用令水色不适眼光打量他的全释高。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们慢聊。”男人西服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气度超然,叫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说话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绝对的权威人一家之主。 锐利的鹰眸环视众人一圈,而后提步离去,不像全释给人的感觉有些粘人,男人一举一动都万分得体,与迟岚快读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转身离去。 “我今儿没什么事,留下来陪你?”无视仁莫湾的白眼,水色的不自然,全释亲昵的揽入迟岚的肩头软语,怀抱里的小任真故意捣乱似的来回拉扯着全释的花轮头,扭头冲着仁莫湾咯咯坏笑。 知道小豁嘴这小子故意给他捣乱,全释吊起他那双醉人的桃花眼,张开嘴巴就作势咬上小人儿的小手来吓唬小任真,稀罕一会还成,要是让他一直带孩子,全释可没那个耐心烦。 小水草高风亮节,见状傻傻的以为小任真受了欺负,抱住爸爸的大腿给自己打气,梗梗脖子冲咬着小任真的全释大喊:“大胆恶贼,快快放开我真真弟弟饶你不死!!!”不要诧异,现在孩子的模仿能力都特强,在电视里看到点啥他都给照葫芦画瓢的模仿出来。 水色笑了,仁莫湾和迟岚也跟着乐起来,全释也来了兴致,咬着小任真的小爪子就低下头去,故意冲仗势欺人的小水草凶巴巴:“嗬哟,你这小子,我看你不想要你的小鸡鸡了是吧?嗯?是不是是不是?” 小豁嘴痒痒的咯咯直乐,来回扭头在全释怀里扑腾,小水草瞪大眼睛有点小嫉妒还有点小怕,始终紧紧抱着爸爸的大腿不松手。 068:也许你不会信 “行了你,别在这跟着乱轰了,回去吧,晚上我安排小湾和水色一块吃个饭,你和霭不用等我了。”迟岚弯身抱起有点犹豫的小水草,又推开全释把小豁嘴也接了过来,一左一右抱起两个娃娃倒是有点吃力,想了想,迟岚又开口:“对了,抽空你看看是你还是要霭给三小子去个电话,孩子总散养也不成,三个小子这都多久没回家了,问问都啥时候有空,就说我想了。” 全释想赖着不走,不过瞧瞧这架势怕是不成了,领了任务不情不愿的走了,也不知道把没把迟岚的话听进去。 本来抱在怀里的俩孩子还挺好的,这眨眼的功夫俩娃娃就挠成了一团,原因是因为小水草手欠,好奇小任真的小豁嘴,伸手指趁人家小任真不注意就戳了上去。 完喽,一下子摸上老虎须子了,小任真立马就炸毛了,别看小崽子才三岁,美着呢,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外表,因为天生豁唇的关系,小家伙多少有点孤僻,谁要是敢惹他不顺心,那完蛋了,不把天捅了窟窿出来他就不罢休。 小水草开始还挺小绅士的,小任真挠他他不还手,还咯咯笑,以为小任真在和他闹,等到他眼睛上挨了一拳后,死小孩急了,于是……鸡飞狗跳了,三个男人立马手忙脚乱起来,一个哭另外一个也跟着哭,赛着伴跟比赛似的。 迟岚倒是专业,腾出手脚端起他的单反相机又是一顿给俩崽子抓拍,哭着打滚的,眼泪汪汪的,瘪嘴巴瞪眼睛的,要多精彩就多精彩,最后俩娃娃相互瞪眼,俨然一副我要与你树敌的架势,特逗乐。 仁莫湾的性子尖酸刻薄,他可没有水色有风度,一脸的不痛快,就抻着人家水色的儿子挠他家小豁嘴的脸了,那脸拉的跟酸黄瓜似的长,搞得水色尴尬至极哭笑不得的。 最后仁莫湾拒绝了迟岚做东请客的好意,黑着脸抱着他的宝贝疙瘩走了,瞧着小男人风风火火的身影,迟岚笑的无奈,知道仁莫湾这厮一准回去给藤子封打电话撒气去了。 扭过脸对水色淡淡的解释:“他就那样,性子直,说话也直,人是好人,没坏心眼,你别介意。” “没有,我很理解他护孩子的心情,只是我比他虚伪罢了,明明也是不高兴的却还要掩饰起来。”水色莞尔。 “你这是懂事,知道给对方台阶,呵呵。”天性使然,每个人都有他特立独行的性格。 “没办法,他小嘛。”水色笑的有点小调皮,毕竟他也不过二十出头。 “他比你小?”迟岚不禁拔高音调:“呵呵,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他得乐呵死,小湾他三十多了,正经的大你一轮呢,呵呵。” “什么?你说小任真的爹地三十多岁了?”水色一脸的惊讶,满是不信:“那可真的不像,他长得真年轻,看着还没我大呢。” “呵呵,他这叫福气,小封的年级和你差不多,什么事宠他宠的不行,他那脾气我看纯属他们一家子给惯的。”迟岚笑眯眯,都在这旁观者清。 “小枫?听起来像个男人的名字”水色是好奇了,不然他不会拐着弯的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闻言,迟岚忽然收了声,一双晶亮的眼上下打量水色半天,心里头还在惦记着能不能要哪个儿子把水色收进家里来这事呢。 眉目端静,长睫清疏,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感觉舒服的气息,迟岚是越看越不错,还别说,其实以水色的气质,真就跟他的三小子最匹配,温温润润的,没准俩孩子相处久了,三小子那一身的戾气也能被水色淡泊消散下去一些,有点心猿意马…… 赶明儿必须安排个局子要三小子和水色凑一堆吃顿饭!!! 迟岚眯着眼,感情这个东西嘛,像蒸馒头,得给它空间和时间慢慢发酵。 “水色,不知道你对GAY这个词陌生不陌生,又对这个群体如何看待。”迟岚的神色并不凝重,只是比起先前要专注了一些。 “盖?”窝在水色怀里的小东西又来神了,探个头囔起来:“盖中盖吗?蓝瓶的,小草有喝哦,吃嘛嘛香,是腰不酸了腿也有劲了,咯咯。”艾玛,这广告词都窜哪去了?驴唇不对马嘴的。 “我不是!”水色略显激动,觉着有点尴尬,男人笑了笑解释说:“哦,呵呵,我是说,我很正常,对于这个群体我不向往,同时我也不歧视。” “可能是物以类聚吧,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迟岚苦笑:“刚刚你也瞧见了,可能你无法接受或者更不理解,我的的确确有两个爱人,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我们是真是爱对方。” 许是看出水色眼中太多的疑问,迟岚莞尔,继续道:“连我自己也好奇,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的,大小子是我亲生的,二小子是释的,三小子是霭的。”看着水色的眼睛迟岚唇角弧度渐深:“爱,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试管婴儿,在国外找代孕妈妈做的,很奇怪是吗?” “那小任真呢?”错愕的开口,水色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不,他不是……”迟岚突然顿住,他在想,这话他该不该说出口,如果他说了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算是自私,他想要更深一层的了解水色,也想水色了解接受他们这个大家庭,不说喜欢,起码不想要水色反感,他需要循序渐进的引导水色了解他们的圈子。 “这有点不可思议。”迟岚显得有些为难,表情异常的严谨起来:“可能我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顿了顿,迟岚在心里又做了一番挣扎:“小湾他是小任真的‘母亲’。”抬起头,对上水色那盛满惊愕的眼睛:“小湾他很特别,属于双性人中的隐形性别双性,就是,就是外表与男子无异,体内却有孕育孩子的子宫。” 水色懵了,有点不知所措,他遇上了同类?心里头有些雀跃,他不在是孤单的了,身边也有和他一样的存在,男人的第一想法是以后要和仁莫湾经常联系,他相信他们之间会有很多话题可谈,他也能更理解仁莫湾。 “水色?”迟岚觉得水色的脸色有些奇怪,不免担心男人是不是接受不了男人会生孩子的事实。 “理解,理解,我理解。”抱着小水草往上窜窜:“我很能接受新鲜事物,呵呵。” “那就好。”语调淡淡:“其实我们只是一个小群体,因为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凑到一起,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全部喜欢同性的小群体你能明白吗?” 这不是小说,因为写的BL,所以出现在剧集里的全部都是喜欢男人的男人,除了看见一帮男人聚在一起搞基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有这种想法是错的,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们都知道自己喜欢的同性,所以才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而然的身边就都是GAY了。 “明白。”水色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可是岚哥,你的孩子们也……也都是吗?”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问下去,该死的好奇心!水色暗自在心中懊恼。 “水色,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不认为人生在世能遇见就是福分吗?能相爱就更该珍惜吗?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的人生谁去挥霍,应该豁达,及时去享乐人,免得在弥留之际时后悔莫及。” 很离经叛道的一套说辞,使得水色讶异的张着唇看着迟岚,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什么可以辩驳的言语,细细品味,水色发现迟岚他说的也没有错。 他给小水草规划未来规划人生,可他终有一天会撒手人寰,那么,他的宝贝疙瘩是否还会按照他的规划去活?人生的岔路口很多,他注定不能在小家伙的身旁守护一辈子,总有一天会是小水草一个人作出决定,好与坏的岔路口横七八竖,谁又知道哪个好哪个坏呢? “爹地,再给小草吹吹。”八爪鱼似的小水草挂在爸爸的胸前扭动着,一只眼睛青青,仁莫湾还生气?瞧着小水草这只熊猫眼,水色没心疼死的,丫的小豁嘴对未来的媳妇这是下死手啊!!! “还痛吗?”水色立马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的用手指碰碰,然后就吹了起来,瞧着父子俩的互动,迟岚心里头跟着热乎。 晚上迟岚请客吃的饭,席间两个人主要谈了谈这次给丽塔酒店装潢的事儿,要不是冲着迟岚的面儿,水色恐怕不能这么痛快的接下这活儿,主要是因为是丽塔酒店,水色的心里有些疙瘩,在南岭丽塔酒店发生的事儿现在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呢,强暴、杀人、被纠缠,等等,等等…… 069:鸡鸡无骨极其硬 晚上八点来钟,迟岚把水色与小水草送回了丽塔酒店,因为水色的态度,韩暮石似乎有所察觉,他一天没有给水色去一个电话,同样如同昨晚那般守在男人的房门外等着夜归的水色回来。 “为什么躲着我?”直截了当的一句开场白。 拉着爸爸大手的小水草仰着脸看着自己的爸爸又瞄瞄看着自己爸爸的韩暮石,然后天真的问:“爹地,我们有躲着石Uncle吗?” 水色下意识别有深意的瞅了一眼韩暮石,而后弯身抱起儿子说:“小草乖,爹地抱。”掏出房卡去开门:“暮石,你的腿脚不方便,不要总是走来走去的,这样影响恢复程度。”打开门,抱着小水草进屋的水色扭脸问男人:“有什么事吗?”抱歉,抱歉暮石,我想我应该与你保持距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男人的眼神有几许的错愕,他所认识的水色从来没有如此疏离过他,心情有些低落,眼神也暗淡下来,动了动唇,韩暮石说:“哦,是这样的,那面的房子完全竣工,付款的方式是现金结算。” “去……”水色在门口把小水草放了下来,轻拍着儿子的小屁股把小人儿撵进了屋,随后直起身子才扭脸问韩暮石:“在哪?南岭吗?” “开始说是,后来那头的负责人突然又来电话改了主意,说在裕华,好像是公寓的户主亲自来裕华,正好顺道就把款结了。”先用公事稳住男人,韩暮石采用保守打法。 水色想了想说:“那就我去吧……”他突然想起来那套衣服,不管是黑木还是他的雇主,他都不喜随便占人的便宜, 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儿,不是他迷信,或许他当时意志坚定的把那二十来万的衣服钱还给了人家,没准接下去就不会发生那一系列倒霉的事情,或许,老头以为他贪图小便宜,所以才用这种一百个人里都遇不上一例的事儿来惩罚他吧。 “好。”韩暮石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想着可以留下来的说辞:“对了,这次的活儿客户那头的初衷有所了解吗?风格什么的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吗?你有头绪吗?要不要坐下来探讨一番?” “暮石。”瞧着男人的眼睛,水色吝啬的没有送出他的微笑:“今天抱着小草去拍照了,有些累,不太想谈工作上的事儿……”欲言又止,给彼此都留一些空间出来。 “呵呵。”男人笑的苦涩:“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了。” 瞧着韩暮石踉跄的步伐,水色忽然有点于心不忍,两步走上前去扶住男人的胳膊说:“腿脚不利索,小心摔倒。”不过对门而已,即便要拉开距离也没必要做的这么刻意,水色主动给韩暮石推开房门搀扶着男人进了屋,一双眼时不时的扭头瞧着自己大敞四开的房门,生怕小水草偷溜出来。 韩暮石在瞧见水色担忧的回头去看自己的房间时,不知道怎么就心生出一股子坏水来,故意自己绊自己,成功的拐带着搀扶他的水色压在他的身上一块倒了下去。 “唔……”事出突然,水色到底闷哼出来,觉得压倒了韩暮石受伤的腿特过意不去:“抱歉,你的腿,疼吗?”动作敏捷,水色翻身而起,抬头睁大眼睛摸着韩暮石的脚腕问男人,一脸的急切。 “没什么。”抿唇微笑:“是我自己不小心,没事儿,甭担心。” 水色一脸的着急,手脚麻利的拉起韩暮石就给男人送到了卧室的床边,随后说了句门没关,我担心小草溜出来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坐在床沿的男人久久望着门口出神,手掌下床垫上似乎还残留着水色的温度,猛地收拢五指,自己……能不能在丧心病狂一点?想要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洗香香后的小水草光溜溜的钻进被子里抱着他的小鸭子耍起来,这是小人儿每晚睡前必保的前戏,不在被窝子里扑腾的精疲力尽了,这崽子是不会和周公他孙子约会去的。 从浴室里出来的水色一面擦着半湿的发一面瞅着床上自己个在那玩的儿子笑,小家伙现在正是淘的时候,别人光看着好了,还没看到孩子闹腾的时候,似乎四五岁的孩子都这样,跟有多动症似的,整天里上窜下跳的,咚咚咚的来回跑不停。 刚刚就因为小家伙把地板跺得咚咚咚响,水色把他给批评了,小水草被水色罚站,小家伙满脸的委屈,站在墙角就开始口蜜腹剑,说着爹地小草错了,小草保证以后不跺脚了,结果你前脚解除他的罚站,后脚这崽子又给你屋里屋外的狂奔,照样给你跺得地板咚咚直响,气的水色没招没招的,就会在外人面前装乖乖仔,表里不一的小鬼头。 睡不着,水色擦干了头发后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他的笔记本想要准备准备功课,如果感觉到位就先起个草图,然后再在这基础之上修改,既然是迟岚介绍的,水色自然不想给男人掉面子。 只是今日似乎不怎么在状态,男人的脑海里总在琢磨着今日他在迟岚那里听到的关于一些人的讯息,例如与他有同样特征的仁莫湾,例如迟岚的两个爱人三个儿子,在比如这次的雇主秉总和他的爱人江小鱼。 这些乱七八糟的讯息要水色越想越纠结,他怎么就毫无征兆的掉进了同性恋扎堆的小群体里了呢? 不是他八卦,可他还是在迟岚那里听到了关于秉总和江小鱼的一些事儿,细节不是很清楚,令他诧异的是江小鱼的俩爸爸也是GAY,水色就纳闷了,难道江小鱼的俩爹就没考虑过传宗接代这回事吗? 还有迟岚,敢情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喜欢同性的GAY?这是何等风景?太要水色乍舌了,两个爱人三个儿子,以后三个儿子在给迟岚找三个男儿媳?一家九口都雄性?男儿国???? 揉揉眉心,水色不是那种古板不开气儿的男人,就是有点不可思议,他觉着他自己就够时尚的了,他所谓的时尚是因为他搞设计的,一些理念和思想必定要与世界接轨,只是,当他今日知道了迟岚的想法后,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开放’,比起迟岚根本就是土包子一个,迟岚想的特别的开,那种西化的思想也没什么不对,就是一时间水色有点消化不掉。 不去接触真的就不知道,现在仔细想想,敢情街上那形形色色的人群里,没准十个就有一个就是个Gay。 水色又想到迟岚跟他说他那三个儿子都如何如何出色,又哪里哪里叫他不省心,还说什么水色与他三个儿子的年岁相仿,有机会介绍给水色认识认识,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水色记得当时他笑着冲迟岚调侃,他真要是以后与迟岚的三个儿子成了朋友,要怎么唤迟岚,难不成要叫迟岚一声岚叔,迟岚倒也大方,直接回他一句各论各叫,怎么顺口怎么来,就是叫他一声爸也无所谓,他有自信,一点不怕水色把他给叫老了。 回头瞅瞅,小水草已经蔫吧了,抱着他的小鸭子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一副欲睡未睡与梦魇纠缠的模样,流着口水直打盹。 唇角弯弯,水草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可可爱的时候是真招人稀罕,男人轻手轻脚的抓起桌上的手机调了静音模式,然后悄悄的给躺在被窝子哈欠连天的小人儿偷拍了几张,等他放下手机的时候,小人儿已经睡着了。 水色立马起身朝着床边走过去,轻轻的给儿子拉上辈子捻好被角,之后又在小东西的小鼻头上亲了亲才重新在电脑前坐回去。 索性,今儿也不搞什么草图了,已经许久没有在网上嗮幸福了,突然来了兴致,水色决定把他在百度的空间和新浪微博都更新更新。 男人迫不及待的把他刚刚给儿子偷拍的照片传到了百度空间里,然后又档到他的QQ空间里,最后在新浪微博发了一条我来演狗熊的信息,就是把小水草今儿和迟岚的那段要迟岚扮演叔叔把好吃的喂给他的那段话写上了,水色是越看越想笑。 然后男人看见有人粉他、@他,还大量转播他的信息,还有给他私信的,更有订阅他的周刊的,手忙脚乱的一顿乱点,就也没太注意有个叫【鸡鸡无骨极其硬】的网友不但在新浪微博上关注他,还在百度空间也关注了他,就连他的QQ也加上了。 其实全三是冤枉的,他当初用QQ加水色的时候真不叫什么鸡鸡无骨极其硬这么猥琐的网名,他是被江小鱼和自己的二哥给黑了,那日这俩厮去他那跟他胡扯六拉的,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全二发现了全三在电脑上登录了QQ,百度空间和新浪微博。 然后这鬼就冲江小鱼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缠住全三,这便给了全二在全三电脑上动手脚的时间,于是,这么恶劣的网名从此诞生了!!! 070:蓝池 正当水色忙着上传儿子照片的时候,微博上有人第一时间评论了他刚刚发布的微博,水色习惯性的点开看看,没什么多余的汉字,就有一个赞的表情,水色看了看后叉掉了。 然后一会儿又有人给他评,他点开看还是图片,觉着这人是不是表情帝啊?几次之后,水色忽然想起之前也有这么个不怎么打字的博友跟他‘交流。’ 然后他立即点开选项开始查找,这一找发现了情况,敢情现在这个叫[鸡鸡无骨极其硬]的家伙和先前那个表情帝就是一个人。 皱着眉,水色瞅着这一串汉字研究,这名字是什么意思?是半句唐诗吗?结果,他研究研究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鸡-鸡-无-骨-极-其-硬,简直太下游了!!!!! 毫不犹豫,水色直接取消了关注此人,可他取消了全三也只是单方面的,所谓的不互粉而已,人家全三照样可以关注他,而且还是时时刻刻的‘关注’他。 水色恼火了,无论他发了什么,这个名字叫[鸡鸡无骨极其硬]的都会第一时间的给他评,转发他的微博,水色不是那种以名取人的人,可他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忽然就敏感起来,特别特别的讨厌这个人的网名,看着就闹腾,于是,他做了冷处理,单方面的在网上封杀了全三,不闻不问,把男人当空气对待。 大约弄到了凌晨两点钟,水色才关闭了电脑上床休息,第二天他就意外的接到了黑木的电话,水色拿着纸笔记下了见面结账的地址后结束了与黑木的这通电话。 早餐与午餐水色都是和韩暮石一块吃的,期间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帮着医护人员给韩暮石查看伤势,一直到了下午约见的时间,水色把小水草交给韩暮石后独自去裕华市聚集富豪红贵的[蓝池]娱乐会所去结款。 [蓝池],各种世家门阀,名流红贵、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们混迹的社交娱乐场所,舞场奢靡,炫目华丽,里面的各个包厢隐秘而勾情…… 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们有这个体现阶级身份生活档次的需要,全二的[蓝池]为这些在醉生梦死中追求刺激的人们提供了热烈的服务——有钱能使鬼推磨! 水色早已不在自己的故乡裕华定居,自然对于这座城市夜晚的喧嚣不是很了解,再者,他关注的方向也不在这里,所以他对[蓝池]没有了解,就以为是那种贵的要死的夜总会,哪里知道但凡出现在此处的不光光是得有钱,他们进门刷的不是卡,是脸,是身份。 水色出现在[蓝池]的大门外时就已经进入了摄像头的视野里,不等他上前去询问,便已经有人出来迎接他。 而出门迎接水色的不是别人,偏巧就是这家店的幕后老大板全响全二爷,男人满心的坏水,老三不要他搞,他偏要跳出来捣乱,两三步迎上前来嬉笑着问水色:“水先生是吗?” “是的。”男人回答的同时快速的上下打量一番穿得好像一颗圣诞树的全二,不禁心生狐张为什么来接他的不是黑木:“请问,您是?” “我是来接你上楼的。”全二贼眉鼠眼的,其实男人长得不赖,就是他的神色太猥琐,不得不要水色微微蹙眉,怎么瞧怎么觉得全二獐头鼠目的没安好心。 “黑先生没有来么?”水色没有动,他觉着他应该确认一下。 “没错,他没来,他休息,今儿我的班,这面请。”全二的眼神挺放肆的,把水色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打量个遍,全三能看中的人一定不一般。 水色看看全二,还是跟着男人上了总裁专属的电梯直通顶层总裁办公室,水色没来过,他不知道这部全部由施华洛世奇打造的水晶电梯是直通顶层老板房的,不然他一定会狐疑的。 一进电梯水色就觉得目眩神迷,太闪了,有种踩在玄冰上的错觉,特晶莹剔透,亮得都能当镜子照。 想了想,出于礼貌水色还是主动搭话:“请问待会我该怎么称呼你的老板?” “老三。”全二脱口而出,显然水色一愣,全二笑笑说:“叫全老板就好。” “他姓全?”水色的声音有点高,这个姓氏最近他听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我也姓全。”全二呲牙,笑的放荡不羁,水色不是他的菜,他不喜欢水色这种斯文类型的,当然,也不喜欢小鱼家那位死人脸,成天到晚冷的要死,当当然,最最最不喜欢的就是疯子家的仁莫湾,尖酸刻薄的要命,最要全二不能理解的就是仁莫湾那该死的完美贞操主义观念,简直崩溃!!!!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姓氏?”全二的唇角习惯性地挂着残虐的笑,一股子狠戾丝毫不亚于他的三弟,然而,一双桃花眼又给这厮平添了几分张狂与邪魅,完全令水色意想不到全二狠起来也是阎罗一个。 他的头发太蓝了,这是全二给水色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男人淡淡笑,寒暄着:“不是,只是觉着我似乎与这个姓氏的男人有缘分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认识。”全二笑眯眯,他那双桃花眼给他加分不少,容易要他人产生他是人畜无害的假象。 “不用想,我们已经认识了,呵呵。”气氛似乎有所缓和,水色也开起了玩笑。 “呵呵呵,还以为你是那种很闷的男人,现在看来你还不是太那么内向。”叮的一声,他们已经到了顶层:“到了,这面走,我就不跟着你过去了,里面走第一个口左转,第三间就是。” “谢谢。”水色客气的冲着全二的背影道,眼睛眨眨,似乎想到了什么,水色突然多嘴问了一句:“对了,你怎么称呼。”他很后悔,当他听到全二回答他叫全响的时候,水色觉得如遭雷劈,十分后悔自己的嘴欠。 “全响。”全二站定,唇角挂着戏虐的笑,故意放缓声音一字一句道:“全部的全,响亮的响,全响,全部都响的意思。”他和他三弟只差一个字,同样的,全想名字的意思也是全部都想,完全诠释了他们大爹全霭这老骚包对他二爸三爸的欲望之心,全都想! 当时,男人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这世上怎么叫全响的人会这么多?而且好死不死的偏要他给遇上了,那个人……也叫全响,是全部的全,响亮的响吗? 水色讨厌今天,要他又想起了那些不痛快,恍恍惚惚的来到了全二告诉他的那第二间房,水色只想着赶紧把账结了回酒店。 站到门前,还没等水色敲门,门便自里面被人找开了,水色一愣,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明显的也一愣,水色瞧出这人的面色很是慌张,衣着也不怎么整齐,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想了,总觉得男人有点像似被赶出来一样,莫名的狼狈。 “那个,你好,请问全老板在里面吗?”定了定神,水色有些尴尬的开口。 “是的,他在,他在里面等着你。”男人说完就慌慌张张的跑了,水色看着他,心里抑制不住的乱起来,忽然有种不想进去立即掉闲回家的想法,然而,他还是握上门把迈了进去。 “全老板?您好,我是[碧海暮色装饰公司]首席设计师的水色,我可以进来吗?”水色一面询问道一面迈步向里走去,身后的门啪嗒一声锁上的时候,男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而后继续小心的向前前行。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水色壮着胆子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走进去,似乎早就知道这是虎穴,不然他会明明觉得危险还要硬着头皮朝里走。 书房是空的,一股子热息却突兀的自他身后吹上了他耳下的肌肤,男人下意识的一颤,瑟缩起脖子就扭头转身。 并不陌生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脸孔,混着半个拉丁的血统,凶眉凶目不苟言笑,往他身前一站跟一尊门神似的令人压抑。 水色当时的想法是他倒霉是他进错了男人的房间,他面前的全三并不是那个全老板,而他更不可能是一直在给这个男人干活,如果是,从头到尾岂不都是一场闹剧?不可能! 什么也没说,抿着唇的水色伤势就要撞开拦在他面前的全三冲出去,他右眼跳的厉害。 手腕被抓住,腰肢被有力的臂弯揽住,全三低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想你。”那道热息烫贴着他的耳廓,水色觉得恶心觉得害怕。 “放开,放开。”挣扎的激烈:“请你放开我。”拔高音调,哪里还有绅士一般的气度,水色红着眼,一脸的厌恶。 他挣脱得激烈,以至于全三一松手他自己就一个狗啃屎的扑倒在柔软的大沙发上,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碎发滑落他的额头垂在他的鼻梁上,透着一丝丝的小狼狈。 全三站在他的身后垂首瞧着他,水色倒在地上没有动作,心慌意乱的,许多事情在脑袋里走马观花一大遍,老半天,水色才颤巍巍的问他:“你到底是谁。”没有抬头,负气一般的垂首盯着眼下的沙发。 :071: 门徵 没人回他,倘大的房间沉寂的可怕,水色握着拳头没有再发问,好一会,一份文件丢在了他眼下 的沙发上,连带着还有一张签好字的工对工支票。 水色还是没有吱声,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之后,他抓起这份合同和支票起身就要走,再次被桎梏,红了眼的水色回身冲全三吼:“你耍我?”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知道他是负责装修他单身公寓的设计师,从头到尾他都在看他的笑话!!! 眼底全是他在南岭市的那些日子,酒店的水吧……酒店的卫生间……南岭的古玩市场,一切的一切都要水色气结…… 全三没说话,又拿出一份合同塞给水色,水色是排斥的,却也扛不住心里头的好奇,打开文件来看,是一份对他对韩暮石甚至是他们公司来说都称得上世纪大单的装修合同,工料全包,大有赚头,几乎是垄断了整个行业的大规模装潢。 “签了。”一对鹰眸,透着残虐。 出乎意料,水色居然签了,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天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签了,而后理直气壮的抓起合同就要抽身离去。 全三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意,伸手一把捞过水色,而后不由分说的将男人按倒在大厅中央的那张椭圆形的会议桌上,男人惊惧,猛烈起身挣扎,行为与以卵击石无异。 皮带被粗鲁地抽掉,米色的西裤被扒下来,还有里面的纯棉内裤,在水色裸露政体的同时,全三把他扳了过来,两个人随即便成了面对面的姿态。 水色一脸的慌乱,惨白着脸抖着唇瞪着全三一声不吭,全三的面目表情也雷打不动的阴霾,他直勾勾的看着水色那双杏眼,手下的动作不停歇。 掐着男人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腕,另外的手缓缓绕到水色的臀部,而后伸出食指落在男人穴口的边缘缓缓摸索起来,全三明显的感觉到水色身体的颤抖,表情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双眼闪着光圈,随时随地都能落下泪来一样。 唇瓣在他手指猛然戳进的瞬间张开,破碎的音节淹没在他的后知后觉中,全三一眼不眨的看着水色那双填满愠怒羞赧的眼,手指不停歇的在男人的体内抠来挖去,确定着那份紧致与紧绷后,全三才拿出他埋在水色体内的手指放过了男人。 “穿上,走。”水色缩在那一敢动,全三的行为就像拿着刀子在凌迟他一样,硬生生的把他的肉从他的身体上割下来,疼痛不已,血流不止。 好半天,水色才哆哆嗦嗦的重新穿好裤子,抓起那两份合同拔腿就跑。 全三检查他身体的行为在水色的心里头打下了印记,像一种心灵暗示,使之十分有意别人的靠近与肢体接触,就连当晚小水草赖在他身边爬上爬下他都有种排斥的感觉。 睡不着觉,一连两天水色都在失眠中度过,他想了好多事情,最后他翻箱倒柜的掏出了那个东西,那个当年那个强暴他的男人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水色不知道那是什么,有点像男款的胸针,或许是什么标记,也许是那个男人在对他施暴的时候从脖子上扯掉的,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落进了他的衣兜里。 他几次想扔掉都没有扔成,冥冥之中就像注定着什么,他今天把它翻出来是想给儿子戴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祝福,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有这个东西戴在小水草的身上,或许老天可怜孩子,会要小人儿在茫茫人海中遇上那个禽兽,不管如何,那都是小草的大爸爸。 “爹地,这个是什么喔?”小东西特别好奇水色给他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从衣服里抓出来放在手心里把玩,上面的图案像只鹰又不像,挺好看的。 其实这是[全门]的门徵,门派里标致身份等级的识别,不是项链,被水色当成吊了坠用一条K金的链子穿上挂在小水草的脖子上。 揉着儿子茸茸的脑瓜,水色苦涩的笑:“小草乖,这个是妈妈留下的东西。”长长的舒口气,水色的目光落在飘窗外的景色中:“也许,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妈妈的家人,这个就是凭证。” “为什么要凭证?爹地不可以作证吗?”小东西觉得今天的爸爸怪怪的,在床上跪起来急忙忙的蹭到水色的跟前抱住爸爸的脖子撒娇:“小草不要妈妈,就要爹地,木马~” 水色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儿子冲他撒娇的时候立刻低头抱起儿子宠溺,男人雷打不动的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坚持凝视着窗外的事物。 小东西撇撇嘴,又蹭了蹭,最后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怪叫一声:“爹地乖乖不哭,小草听话,现在就去做功课。”小人儿说完就霹雷扑棱的爬下床,趿着一次性的大拖鞋,踏踏踏的就奔着自己的小书包跑了过去。 失衡的情绪很难恢复,失控之后也不容易平复下来,这影响了水色的工作,这几日他与秉柒凛的私人助理展翔频频接触,交流关于这次设计装潢的一些细节,他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令展翔对他的印象打了折扣。 全三在水色的心里对像洪水猛兽,似乎男人顾忌着什么,什么东西偏偏向他扑去。 在结束了一天的洽谈工作之后,水色在小家伙的央求下领着小人儿去超市买吃的,结果小水草一跑进儿童玩具区就迈不动步,水色一看,儿子这哪里是来要他买好吃的?分明就是想熊他给买玩具车。 好说歹说的安哄了小家伙,男人把小水草放到购物车里推着,然后爷俩穿梭在一排排的货架间,起初小东西还挺听话的,捧着他的玩具公仔坐在车筐里爱不释手,水色渐渐放下心来,偶尔拿起什么都会仔细看半天,电视上常曝一些出现问题的儿童食品,所以水色现在给小水草买吃食都特别的小心和注意,总要比一比挑一挑才放心。 男人站在货架前在挑选奶粉,想着是给小水草喝点核桃粉还是继续喝奶粉,倒不是小人儿没忌奶,小东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孩子补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水色一面说着小水草乖乖听话,爹地看看介绍咱们就走,一面拿起两罐奶粉做比较,开始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小人儿应话的声儿,在不就是小人儿在那自言自语的声音,后来水色看得认真了就把儿子这茬给忘了,等他再回头时,车子里的儿子不见了!!! 啪嗒一声,手中的奶粉罐子滑出了他的掌心,水色心头一紧,扯开嗓子就叫起来:“小草?小草?小草有没有听到爹地的话?儿子?儿子你躲哪里去了,别藏了,快出来,别吓唬爹地……” 小水草有过很多次前科,以前水色带着小家伙逛超市的时候,如果水色不能满足小家伙的要求,坏蛋的小豆丁就会躲起来吓唬水色,直到水色满足他、答应他、买给他、他才老实听话。 心情迫切的水色才一会功夫就热的满头大汗,男人不顾形象的扯开领口的扣子,急急持穿梭在货架前寻找着儿子的踪影,直到五分钟后,水色慌了,他确定小水草没有在和他玩藏猫猫,儿子是真的不见了。 双脚打颤,像似完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地面并不是很滑,可水色总是踉跄的跟要咔倒似的,有人突然拉住了他,回头看去,水色欣喜若狂的叫出来:“小草!”然后是失望,落差太大,男人失望至极,扯住他的不是小草是全三。 这一刻他心慌意乱的把什么芥蒂都放下了,他看见全三就像看见了亲人,立马反手握住全三的手腕急急的嚷出来:“我儿子不见了,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有个四岁大的孩子从这里走出去?哦对了,他今天穿着红色的小衣服,黑色的小裤子,你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看见他?啊?” “别慌。”全三十分冷静的操控大局,他首先拉着水色找到了工作人员,让商场立即封锁全部出口的同时开始不停的在广播里播报寻人启事,把小水草的特征与年纪和今日的穿着循环播送出来,然后商场与超市的安保人员分散的开始地毯式的寻找,只要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还没有把孩子从商场里转移出去,那他就绝对插翅难飞。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整座商场十几层,监控室调出的录像显示没有与水草相仿的孩童被带离出去,那就说明人贩子和孩子已经被困在商场里了。 水色有点受不住打击,这么一刺激他,主心骨一下子就没了,全三说什么是什么,迷迷瞪瞪的跟着男人楼上楼下的找,恍恍惚惚的看谁都像他儿子,一惊一炸的吓哭了好几个与小水草年纪相仿的孩子。 三个小时后,水色终于在商场其中一层的拖布间里寻到了已经被人贩子改头换面打扮成了小女孩的小水草被胶带封住嘴巴倒在冰冷的地上昏迷不醒。072: 那道疤 哆哆嗦嗦的冲过去,急忙忙的抱起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心疼的给小人儿把封在嘴巴上的封条接下来,怎么都止不住的流出眼泪砸在儿子稚嫩的脸上,颠三倒四的话始终被水色重复着,一会儿叫着儿子的名字一会仰头冲全三说谢谢,不知他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 全三很绅士,没有趁人之危,陪着水色把小家伙送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毫发无损后又把男人和孩子送回了丽塔酒店,之后全三告别离去,不过是拐了个弯寻到蓝宝石别墅区去与全二和江小鱼他们汇合。 今儿的人挺齐的,全家老大迟蝎子优雅绅士,靠在窗前端着红酒杯在那惬意的品着,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俨然为他营造出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型气质,瞧着自己的三弟进来也不过是温柔一笑,马尾上的蓝色缎带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滕子封笑着在看全三,男人在眼眯起的时候像把手术刀,锋利到令人窒息,他这会儿眯着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 全二依旧花枝招展,懒洋洋的栽歪在沙发上故作神秘,唇角习惯性的撇出一抹残虐的笑,不知道脑袋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一头的蓝发冲的很。 这里是江小鱼的地盘,男人最为随性,打全三一进来,这厮就抢着第一个开口邀功:“娘的,老三你学坏了,和那么个纯情的主儿玩苦肉计,嘿嘿嘿,老二,哥看你那什么星光娱乐公司的不如包装包装哥,这哥这演技不捧个奥斯卡小金人儿回来都对不起观众啊哈哈哈。”江小鱼拥有一双充满野性的眼睛,桀骜不驯,霸气十足。 “闭上你的坑!”蓝发的全二斜眼剜了得瑟起来的江小鱼一眼,恶狠狠的吼了一嗓子,他和江小鱼好着呢,好的恨不得同穿一条内裤。 呲牙笑笑,全二这才对着自己的三弟露出狐狸尾巴,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威胁道:“封口费,封口费啊我说老三,兄弟们,得有封口费对不对啊?哈哈哈。”艾玛,胳膊肘朝外拐,不管咋地你俩可是一条血脉的兄弟啊!!! “必须得有。”江小鱼随声附和,扯着脖子依靠在钢琴前高喊:“娘的,哥演人贩子容易吗我?给钱全老三!!!”眼仁转转,江小鱼咧嘴贴过去又道:“你看这样成不老三?放我的人进去卖卖‘快乐’,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不行。”很干脆,直接被全三否决,全三这次不打算涉毒,所以他直接拒绝江小鱼放药头去他赌船放货的提议。 “操!”江小鱼嘴一歪骂道:“没人性!” “举报!”半天没发言的滕子封伸手搭上江小鱼的肩头火上浇油:“咱到那个什么水色那举报老三不就完了吗小鱼,哈哈哈。” “搞定了?”对于捆在一块耍的滕子封、江小鱼和他的二哥全二,全三是不屑一顾,突然从兜里掏出一盘CD丢给滕子封后,直接朝着自己的大哥迟骋走过去,心里头还惦记着迟骋手里头的那批险些被黑吃黑的军火。 系着马尾一身欧洲贵族范的迟骋笑而不语,轻摇着手中的高脚杯一脸的胸有成竹,瞧这架势全三心里便有了数,没有在多问,自家大哥的手腕他是知道的,兄弟三人里,最狠的是他全三,最暴躁的是二哥全响,论起最阴最毒的就属他大哥迟骋,笑面虎一个。 “你呢?”全三转身问滕子封,他指的是被25仔给假钞工厂这件事。 “他妈的,老子下把印英镑,靠!”呵 ~这算是越挫越勇吗?滕子封吼完,对面的LED电视屏放出了画面,不是别的,这不正是去年他生日那苦逼的一幕吗? 丫操的,全老三你这个手黑的家伙,竟然把他和江小鱼那怂样给录下来了? 迟骋喝着红酒,眯眼瞧着画面里只穿着裤衩子,就狂奔出去装海尔兄弟的滕子封和江小鱼笑,去年儿生日江小鱼和全二的一场恶作剧差点没要滕子封和仁莫湾那‘歪婆娘’崩盘,搞出个捉奸未遂,的确是闹的有些过了。 “娘的,你丫的什么时候录的?”江小鱼瞪个大眼珠子看着全三哑然。 “哈哈哈,这下知道俺家人的狠了吧?手里没筹码了吧?赶紧老实眯着去吧。”全二趁机落雨下石。 “艾玛,不是,就这要是被哥的龙叔瞧见了非扒了你一层皮,就别说要你家那大祖宗再看见了。 “江小鱼扭头看滕子封,坏心眼的吓唬妻管严的滕子封说。 滕子封连连白眼,反唇相讥:“你他妈的少美,信不信我把这东西拿红江叔看?你懂得,在我先脱层前你一准给我垫底。” “娘的!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和哥翻脸了是不?哈哈哈哈。”江小鱼叫着嚷着就朝滕子封扑过去,俩人叽里咕噜的就闹成了一团。 没一会功夫,俩人从沙发上爬起来,异口同声的鄙视雷打不动的全三竖中指:“靠!严重鄙视你!!!!”对此,全家三兄弟不过是一笑而过,哈哈哈哈。 又过了一会,江小鱼吊儿郎当的随后问了滕子封一句:“嘿,怎么着我弯哥给你放假了怎么的?居然能要你一个人出来?” “滚你妈犊子!”滕子封冲江小鱼呲牙:“还不是水色那儿子把我儿子给挠了,你弯弯没肚量,现在还气着呢。” 滕子封一提起这茬,立马又冲全三邀功:“嘿老三,这事给你通风报信,怎么着你得谢谢你封哥吧,哈哈哈。” “唉不是,我说我弯哥多大个人啊?怎么还和个娃娃一般见识?说出去他臊不臊啊。”枕着全三大腿躺在沙发上瞎晃荡俩脚的全二没心没肺的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把妻管严的滕子封惹毛了。 男人大吼:“操,你他妈的也在海啸中亲自给哥生个孩子试试,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风凉话。” 全二被滕子封吼的红了脸,有点尴尬,也的确,仁莫湾当年那一举动简直太爷们了,饶是他们都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换了谁都不一定能有仁莫湾那勇气和作为。 小豁嘴那是生生从仁莫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不疼就出奇了,这么想想,也就释然了仁莫湾爱子如命的小性子了,正因为小任真来的不易,所以男人才更加珍惜。 奚落、挖苦还在继续,只是,全三突兀地凝视思索起来,脑子里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十分大胆的一个猜测在全三的脑子里诞生,因为他想到了水色腹部那横切的刀口,想起了小水草曾经对他说的:我没有妈妈,小草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孙悟空…… 虽然小草毫发无损,不管怎么说,多少还是惊到了一些,次日醒来后,水色极力的讨好着,问这问那,只要是儿子提出的要求他眼都不眨一下的立马就答应下来。 小家伙有点缠人,水色走到哪里都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时不时的就喊两嗓子爹地,生怕水色会突然不见似的。 下午的时候,水色腾出时间来更新了一下微博,主要就是想跟广大奶爸交流下经验,在小水草险些在人来人往的超市走丢的事情爆料了一番,就是想给粗心大意的爸爸们做个案例,带孩子出门的时候一定马虎不得,需要时时刻刻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人贩子无处不在。 水色想想就后怕,他发现小水草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换上了其他的衣服,这是他们动作快把出口都给封锁了,人贩子实在没招了,无法把孩子带出去才选择放弃了,如果他们的动作慢一步,他推动的就是他的宝贝疙瘩。 果然,他这条微博一发出去,立马就有博友开始转发或者给他评论,在网络上的沟通,水色是乐此不疲的,他喜欢与他人共享他的快乐,真诚的接受教训,也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他人。 只是,每一次在他的评论下处看见那个名为[鸡鸡无骨极其硬]的家伙,水色就不可忽视的厌恶,开始后悔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学计算机,如果他要有黑客那一套,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人给黑了,省着他看着烦,这人没脸没皮的,似乎一点看不出来他不待见他,动不动还私密他,郁闷。 聊着聊着水色就对着电脑出神,这两天他一直在逃避一件事情,就是正视全想帮了他很大一个忙的事儿,他不想承认他是应该感谢男人的,如果没有全三的处事不惊与当机立断,水色知道他将失去的是什么,所以他很矛盾,矛盾的去想全三这个男人,矛盾的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或者厌恶到底。 端起桌上的温开水,水色舒缓了下情绪,随后关掉与工作无关的页面,开始认认真真的做起企划来,明日他就要拿着他的设计方案给酒店方过目,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073:登上贼船 翌日,水色把小水草送到对门的韩暮石房间里后去了秉柒凛的总裁办公室,萨琳娜客气的把他让进了一间小会议室,之后在展翔的陪同下秉柒凛来了,然后大家差不多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一些方案初步敲定,之后水色又拿回去重新修订了两次后,双方意见达成签订合同。 令水色大呼意外的是,他在签订合同当日的饭局上居然遇上了要他觉得矛盾的全三,秉柒凛并不知道全三与水色之间的一些过节,拿出东道主的身份对待着同样是客的两个人,他是出了名的死人脸,自然不会表现得过分的热情与熟络,但,还是破天荒的站起来为水色与全三相互引荐了一番。 “给两位介绍下,这位是暮色设计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水色水经理,这位是利保集团的全想全总。”水色本来就吃了一惊,被秉柒凛突然这么正式的一介绍莫名的就楞了,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蹊跷,一时间懵住了,就没把全想身份的事往迟岚那想。 同样的,全三心里头也有话要问水色,那日他将仁莫湾生子的事在心里头琢磨了好久,后来他没忍住,动用了点关系网,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把水色的身家背景查出个七七八八。 水色的父母离异,这事其实对水色影响挺大的,因为水色他爸是个负心汉,简直就是当代的陈世美。 他妈当年被查出了尿毒症,在后来化疗的过程中,水色的父亲居然爱上了伺候他妈的小护士,结果俩人双宿双飞了,他爸不顾他妈的死活,也不管他妈还有没有明天,毅然决然的跟她离婚了。 他妈是个坚强的女人,不作不闹,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他爸,之后一个人托着病体就那么带着水色一个人坚强的活着,熬到水色上了大学后就撒手人寰了。 之后沟不像似人间蒸发了一样,资料上显示水色并未结过婚,起码他的户口上至今还是打着未婚的字样。 如果不是身边有男人生子这样的朋友在,全三是不会把水色也往这方面想的,巧就巧到他好哥们的爱人就是个会下蛋的公鸡,男人又反复想了几遍水色腹下的横切刀口和张合程度,还有水色二度吃避孕药的行为,全三越想越觉着小水草有可能是水色自己生的,所以他今天来了,不但来了,还把滕子封和仁莫湾也请了过来。 顾全大局,水色硬着头皮伸了手,冷静有礼的冲全三道:“你好全总,很荣幸见到您。” 那旁的江小鱼笑的跟毁容了似的,惹得秉柒凛几次在桌下抬脚碾他的鞋面,那眼锋凌厉的跟巨刃似的,喀嚓喀嚓的哈眉飞色舞的江小鱼一顿劈,那厮立马消停了,乖乖的站在秉柒凛的身旁连个屁也不敢再放了,瞧他那倒霉样,一准是在家没啥地位的选手。 从众人的神色中水色看得出,他们几个本来就就是相熟的,他的眼睛闪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全三那双时刻显露凶残的眼睛看去,他其实已经在那份签订的利保集团常年指定合作伙伴的合同上知道了全三的身份。 利保集团的实力雄浑,是国内少数佳靠国家单列计划的企业集团,他早有耳闻,但他怎么猜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出猜不到与他多次纠缠的全三会是中国利保集团幕后的大老板,那男人的实力……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对于自己出口的寒暄之词,水色感到恶心,他们之间交集了那么多,此时此刻再见,他却还要装着从来都不认识一样的在这里道貌岸然的主动伸手去与全三打招呼,可笑极了。 他不歧视同性恋这个群体,可他还是不能平静的接受自己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下被当作女人使用,不能,绝对不能!首先他自己就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别人认为的幸福甜蜜在他看来是羞耻与恶心。 全三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极为有力,男人的眉目间滚动那种咄咄逼人心坎的锋芒,棱是棱角是角的脸孔气焰喷张,唇角轻耸,放出一抹虎视眈眈的冷笑,水色立时心中一惊,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握手的礼仪似乎被他们持续的过久,水色开始不动声色的想要把他被全三紧紧掐在掌间的手撤出来,可是他轻轻的试了几次都不得成功,不禁纠结眉目,心中气闷又不好发作。 “嘿嘿嘿,成了你,在握就给人家这手握化了。”推门而入的全二大咧咧的走上前去,扯个破锣似的嗓子就吼了出来。 水色一惊,下意识的回身去看,这一看便是一头冷汗,稀稀拉拉的又进来三个男性,一个眉眼如刀刻,一个气质沉敛雍容闲雅,还有一个他认识,是白衣翩翩的仁莫湾。 水色恍然大悟,震惊到他的手掌已经被全三松开了他都没有发觉,后来的仁莫湾、滕子封与全老大迟骋陆续入座,发现气氛很是不对的秉柒凛冷冷开腔:“你们认识?” 全大笑而不语,一身贵气优雅得体。 全三觉着脸不苟言笑,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全二臭屁,嘴贱的抢先开口:“必须的啊……”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那味儿那叫一个冲,桃花眼乱闪:“水色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都挂在我家三王爷的嘴上,水色这个水色那个,反正就是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们知道,这是真的。”在撞上秉柒凛投来的审视目光时,近朱者赤的江小鱼立即摇头摆手为自己澄清:“相信我冰冰!” “闭嘴!”冰娘娘发威,他就讨厌江小鱼这没个正经的死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总摆出一副好像他多能压榨他似的怂样,粉淡,这得要他哥们怎么看他啊~ 尴尬,别扭,险些之外没有其他,水色有种被拉上贼船的错觉,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怎么,他都无法起身潇洒的拂袖而去,况且他厌恶的只是全三一个人,与他的家人无关。 扯唇笑的僵硬,他冲全二点头示意冲仁莫湾寒暄:“你好,又见面了,小任真还好吗?”眼神闪烁,水色在偷偷打量仁莫湾和滕子封的互动,也在看着秉柒凛和江小鱼的互动,他从迟岚那里知道的,他们都是Gay,而且是修成正果的Gay。 “挺好,你儿子下手还成,不是那么太重。”仁莫湾不咸不淡的随口回了句,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这么个尖酸刻薄的人,他对水色这态度还算好的,你问他对江小鱼和全二那态度?我去的,根本不能提,那俩厮在仁莫湾那里就是头号通缉犯!!! 水色:“……” 见水色面色尴尬,滕子封倒是特有风度的开了口缓和气氛:“小孩子都淘,哪有几个小子不作的,呵呵,能作能淘才是好,长大了有出息。”果然,男人得到了仁莫湾一记白眼,滕子封憋嘴,十有八九晚上得挨收拾,丫的他的小弯这心眼咋跟针别似的小呢?这也太要他尴尬了。 水色谦卑的笑着,他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轩,什么语言都没了,除了机械的傻笑示意他在听外,啥都不会了,全三就坐在他的身边,他不得不认为这是他们刻意为之。 不出意料的,这顿饭局根本就是朋友聚会,说的全都是一些不关紧要的东西,半点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提起,水色实在坐不住,借口去卫生间起身出去,只想要到外面透透气。 男人留了心眼,好像知道全三会跟着他出来一样,一出包厢门,水色就疾步如飞,最后更是技高人胆大的闯进了女厕所避难,他有点掩耳盗铃,觉得全三会去男厕所,所以他慌乱中躲进了女厕所,正好瞧见清洁厕所的大爷从女厕所里出来,一看就知道里面现在正好没人,他溜进去蹲在侧格里应该没事。 这人,只想着进去的时候没有女人没事了,却没有想他一会出来的时候要怎么办,唉,全是被吓的啊…… “小草。”干净利索的一声,躲在厕格里的水色一个激灵站起来,耳朵竖起来贴在门板上听着:“你生的?” 怦怦怦!令水色心脏狂跳的不是全三的声音而是男人的问话,男人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僵在厕格里不敢动,恨不得扼住自己绪乱的呼吸把自己萎顿在空气中消失。 “出来。”言简意赅,不容抗拒。 冷汗涔涔,止都止不住的顺着水色的两侧额角滚落下来,在他细腻的脸上留下汗痕,一双眼盛满恐惧,是那种区别于身体被侵犯被撕裂的恐惧。 他就是一只被龟壳保护的缩头乌龟,可是怎么办?他坚硬的盔甲就要碎裂,全三拿着钳子快把他从龟壳里给拉出来,他会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这太可怕了,停下,请停下,请你停止这种行为…… 呼的一声,男人的铁拳敲上了门板,睚眦欲裂的水色快要咬破他的嘴唇瞪瞎他的眼睛,心脏剧烈收缩,三魂快要丢了七魄。 呼呼,第二下是砸的,紧随其后的是手掌攥住门把疯狂向外拉动的声音,呼吸一滞,水色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脱落了。 074:心房的门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全三没了耐性,他抬起长腿照着那木质的门板就是一脚,不成想,水色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从里面拉开厕所的门板。 他很激动,甚至是神经质,嘴巴里嚷嚷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急着往出冲,结果被全想一脚踹中腹部弹到了背后的墙壁上,呜呼一声就贴着墙壁滑了下去,痛得缩在坐便和侧板的卡空中直不起腰来。 全三则姿势无比的销魂,他力气太大了,顺着这股子冲劲他直接一个大劈跨就踹进了坐便池里,咕噜一声都冒泡了,哈哈哈哈哈哈。 该死的,男人的脚卡在便池子里的洞口里拔不出来了,恼羞成怒,他和水色的造型实在太别致了,闹了个‘两败俱伤’,令全三想要发狂。 事情的结果是如果不是全二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那么他家老三和水色就一夜走红了,尼玛的,这俩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怎么还跑到女厕所卡空去了???? 最悲催的是他俩这阵势还被听到风声的迟岚给的撞破了,也不知道那一屋子人到底是哪一个手欠给迟岚通的风报的信,丫的男人一听水色和他家三小子凑一块了,放下手中的一切大事小事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然后十分幸运的就在女厕里瞧见了这令人费解的一幕。 谁也没提这一茬,操性的,全老三那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黑着脸板的杵在那,谁敢问为什么啊。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俩人被兴师动众的从女厕所里解救出来,哪也没去,居然又回去继续吃去了,当然,说是吃,哪还吃的下,闹的鸡飞狗跳的,把滕子封的家庭医师西北都给找来了。 全三一脚把水色给踹的岔了气,一掀衣服,侧腰上好大一个鞋印子,肌肤一片瘀青。 全三为他的凶残买了单,上次是做梦和人干架一脚踹在暖气管子上把脚给干残了,这次又玩自残,一脚蹬进便池子里,脚趾干骨折了,哈哈哈哈,给全二乐的在那东倒西歪的。 “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你给水色踹的?青了这么大一片。”迟岚比全三还恼,他能不恼嘛,这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这么生生被三小子一脚给踹飞了,天知道他接到电话说三小子正和水色同桌吃饭的消息到底有多兴奋,觉着孙子都指日可待了。 “岚哥,没事,没事,没有多疼。”水色尴尬极了,想来想去也他妈的没想出来个即符合逻辑又不让大家起疑的解释,在女厕所,咋解释????一块组团去偷窥啊!!!! “有矛盾。”全三黑着脸突然对迟岚解释:“他生气。” 水色:“……” 听这暧昧不清的话,迟岚是一惊一喜,急忙接茬:“怎么回事?莫非你们之前就认识了?”扭头拉起水色手腕急切的问:“水色你说,咋回事,是不是三小子欺负你了?没事,你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水色:“……” 男人的脸青红不定,主要是迟岚的说辞太夸张了,俨然一副以老婆婆的角度自居,还什么欺负你了,咦~听的水色一身鸡皮疙瘩,再一看那旁的众人忍笑的模样,又是一阵窘迫,水色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自然的扯动唇角,水色陪着笑脸,立即打断了迟岚的话说:“真没有什么,我想你可能有所误解,岚哥,之前我在南岭市装修了一间单身公寓,没想到这么巧合的正是三公子的单位,今天这一聚我也是才知晓的,呵呵呵。” “是有什么不愉快吗?”迟岚瞧瞧板着脸的三小子又看看一脸不自然的水色,知道事情并没有他表面听到的这么简单。 “没有。” “有。” 太不和谐了,完全背道而驰的说辞,全三水色异口同声之后互看一眼,然而,却是仍旧没有默契。 “有” “没有。” 众人:“……”靠靠靠的,八卦混雄起,谁来爆料啊!!!! 冷着脸的水色先声夺人,贼大声的叫道:“真没有!”打死他也不想把他和全三之间这点破事抖出来给大家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仰着脸,咬着牙,狠劲狠劲地瞪着全三看,威胁之意浓烈至极,也不知道水色哪里来的勇气敢用眼神威胁全三。 “三儿媳。”男人的鹰眸叨住水色的神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吐出了没头没脑的这三个字。不顾腿脚的不便,挥开身边的弟兄们大步流星的就走人了,留下水色一脸的羞怒。 他不了解全三,可在座的各位除了他,谁都比较更了解全三,男人这句三儿媳就是给迟岚吃了颗定心丸,其他几个小子都撇嘴偷乐,知是全三已经给水色上了,只有秉柒凛冷着脸不言语,在就是比较‘天真无鞋’的仁莫湾童鞋真的没想到这么深层次而已。 之后,大伙都散了,只有迟岚强烈要求留下来陪水色,当晚,迟岚就留在了水色的房间替他把小水草哄睡着后谈起心来。 先前给水色擦药的时候,迟岚就注意到水色很紧张他的衣服被掀起来,那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抓着衣摆掩饰着什么。 迟岚有心,所以他一直特别注意一些小的细节,最后还是被他瞧见了水色腹部疤痕的一截。 姜还是老的辣,迟岚的年岁摆在那,人生阅历远远要比水色丰富的多,他循序渐进的拿话套水色,攻心,往男人的心窝子里攻,最后迂迂回回的把话题就扯到了小草的妈妈和水色腹部的刀口上,这期间,俩人开了一瓶红酒,迟岚给水色讲了他和全霭、全释兄弟之间年轻那会儿相爱的一些片段,几度红了眼,可最后落下泪来的却是水色。 迟岚知道水色是个孤独的孩子,是个缺少父爱的孩子,他用他并不宽阔却充满温度的胸怀揽住水色,给他能给予男孩的那份父爱,听着男孩缩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最后颤抖着给他讲了那场噩梦的开始,那是五年前的某一日…… “别哭,你瞧,这并没有什么,小弯和你是一样的,他很幸福,有爱他的伴侣,没有人歧视他,更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他比你要勇敢,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理吗?水色,你应该振作起来,上天赐予我们异于常人的东西一定是有他的因由的。” “你应该往好的方向换个角度想这件事情,为什么要仇视那个人?如果没有他你哪里来的小水草这么可爱的儿子?在我们付出的同时是一定会有回报的,看开点,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应该朝前看。” “你有个不幸的家庭我感到伤心,我不会可怜你同情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你要竭尽所能的使自己快乐起来,建设你和儿子美好的未来。” “去吧,试着走出来,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尝尝榴莲,你永远不知道它的美味。” “可我不喜欢……”水色欲言又止。 “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女人?”迟岚听了水色的故事,此刻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孩子走出心底的阴霾,希望帮助他找到人生的乐趣,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么带着孩子一个人一直走下去,他有享受爱人和被爱的权利,哪怕那个人不是他的三小子。 “都……不喜欢……”想了想,水色还是倒出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陷入了围城了,他在艰辛的生活中早已不知不觉的关闭了心房,迟岚看得清楚,他不是不喜欢,只是在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才扭曲了他的心灵。 水色应该试着对人敞开心扉,要男人女人都靠近一些,连机会都吝啬给出,还要怎么去喜欢?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水色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睡梦中,久别的感觉充盈心头,他恍惚的觉得好像妈妈在给他捻被角,耳边的也好像是妈妈的叹息,他做着甜美的梦却流着辛酸的泪…… 迷迷糊糊的醒来,先冲进耳朵的是电视机里传来的女播音员的声音,然后才是小水草稚嫩的声音。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某地区因为受到干旱,用水特别困难的系列报道,正在呼吁全民应该节约用水。 小水草被迟岚抱在大腿上看的可认真了,男人稀罕的不得了,歪头逗着小家伙问:“我的大宝贝看的这么聚精会神可是看懂了吗?” 迟岚万万没想到怀里的小家伙会挺起小胸脯一脸不平的对他说:“Uncle,我想好了,节约用水人人有责,今后不管谁再跟我打架,我都保证不掉眼泪,哼哼!” 迟岚笑弯了眼,抱紧小东西狠狠地稀罕起来,左亲亲右亲亲的,根本怎么都稀罕不够,最后把孩子抱起来玩飞飞,来回的转着圈圈,逗得小崽子嘎嘎的笑不停,别提有多开心了。 起身坐在床沿的水色抿嘴透过房门瞧着这开怀的一幕偷偷地乐着…… 075:抢儿媳?没门! “宝贝,你看,谁醒了?”抱着小水草转了两圈的迟岚一抬头一下子就瞧见了内室里起身坐在床沿瞧着他们笑着的水色,而后低下眼示意小人儿朝着水色看过去逗弄着他。 “嘎嘎~”豁牙露齿的小东西咯咯笑起来,抱紧迟岚的颈子就嘲笑起自己的爸爸来:“懒猪,懒猪,爹地是大懒猪,爹地赖床,咯咯~” 迟岚在小水草的脸蛋上亲了亲,而后抱着孩子走进了卧室,坐在水色的身边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不能憋着,不倾诉总憋着容易让人抑郁喽。 水色莞尔,一脸的羞赧,觉着昨天晚上实在有些失态了,让迟岚瞧了笑话。 小东西叽里咕噜的从迟岚的身上滚下来,得得瑟瑟的就爬上水色的大腿抱住爸爸的脖子赖起来,迟岚瞧着这对父子笑着说:“你看你多让人羡慕,这大儿子多带劲?以后要有啥解不开的你来找我,咱俩聊聊,聊聊你就舒坦了。” “好。”水色抱着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一点也不老实的小家伙略微羞窘的轻声应着。 “水色。”迟岚忽然正式起来,他沈声叫了水色一声。 “嗯?”扭头,温润的眼射向身旁的迟岚。 “你方便说就说。”迟岚先给水色吃了一颗定心丸,表示他对于答案并不执意强求,然后他缓声问道:“你和我家三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了解你水色,也了解我那三小子,如果你俩之间会有过节,十有八九这事不赖你。” 把脸转了回去,抱着不老实的小水草的水色垂下头避开了迟岗探究的目光,语调轻轻:“没什么……” “来吧,把孩子给我,你刚上药了。”迟岚说着起身走到床头柜前去找跌打药,低声叹息语调无奈:“三小子这下脚狠了点,水色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 把药盒打开递给水色,迟岚伸手把小章鱼似趴在爸爸身上的小水草拉扯下来抱在怀里,小人眨动着大眼睛死死盯着水色手里的药膏,馋猫似的还以为男人拿的那是什么好吃的,虎视眈眈总想扑过去研究研究。 “岚哥……” 瞧着水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岚轻声道:“说吧,想和岚哥说啥你就说,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分析分析。” “我,我想请你帮我保守我的秘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爹地你有什么密码?小草也要知道,快说快说嗷~” “秘密呀,呵呵,爹地就不告诉小草。”水色笑着伸出手在小水草的鼻头上捏了一把,随后让小东西下地去自由活动,可小人儿不死心,总是学学么么的往水色的跟前凑和。 “我明白,我尊重你的想法。”迟岚也眯眼笑着看不老实的小水草。 “岚哥,三少爷的脚折了,要不你回去看看吧。”怎么办?儿子是杀人犯,父亲却是救命恩人?水色心烦意乱,闹心极了。 “水色,岚哥喜欢你这个孩子,也喜欢小水草,你看,三小子他是岚哥的儿子,能不能给岚哥个面子,找机会咱把结化了?” 水色沉默了两秒,而后眉眼弯弯的笑着说:“岚哥你想多了,我和三少爷真没什么,就是之前在工作方面的意见上有点小出处,闹的有点不愉快,真没事。” 心里头明镜似的,迟岚瞧着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水色还不肯让步,心里头也就有了数,八成是三小子对水色做了什么,气全三的同时心里阴暗的一面也为自己的儿子叫好,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就对了,要脸的话哪还能追到媳妇啊,哈哈哈哈。 努力要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迟岚柔声劝慰道:“那就好,那就好……来,给我看看你那瘀青消了点没,这三小子真是的……” 咚咚咚,敲门声,有人不请自来,韩暮石。 欠蹬似的去开门的小水草颠颠的跑回来,嚷嚷着:“爹地爹地是石UNCLE,石UNCLE说找咱们去吃饭。” “水色?”男人直接把迟岚给无视了,看着水色微肿的眼睛和腰侧的瘀青,韩暮石大吃一惊。 一个箭步窜上去抓起水色的衣摆就掀上去问他:“怎么搞的这是?怎么会青了这么大一片?别动,我来。”一点不虚伪,完完全全的把迟岚给当空气了,不管不顾的抓过水色手里的药膏就在掌心涂擦开来,然后就给水色瘀青一片的腰侧揉了上去。 水色无语,迟岚警惕,小水草凑热门的跟着捣乱,抢过韩暮石手里的药膏也照葫芦画瓢的学起来,然后就美滋滋的在爸爸的腰板上打黑沙掌,乐死了。 小东西这么一闹,水色更不好推脱,那样的话反而显得更矫情,在说有迟岚在,水色根本不好勃了韩暮石的面子,只得无奈的干笑着,心里头极力忍着韩暮石掌心落在他肌肤上时的抗拒感。 然后,迟岚急了,这家伙年轻那会儿就是个特别扭的人,要是小心眼起来比仁莫湾还甚,当年没少作全释和全霭那俩老鬼。 韩暮石什么心里在他进来的第二时间迟岚就摸清楚了,想翘他老全家的儿媳?没门!没窗户!!!! 都特么快五十的男人了,迟岚在晚辈面前特别的没品,一胳膊肘子差点没把专心致志给水色擦药(在他看来是专心致志揩水色油)的韩暮石从床上给怼下去,推开男人自己就一屁股窜了过去,斤斤计较的低吼:“快起开,你这么揉不对,我来。” 水色:“……”他懵了,认识迟岚也几年了,他还真是从来没瞧见过他岚哥这种样子,实在太要他缺乏思想准备了,好没素质啊!!! 被迟岚下了黑手的韩暮石一脸的不悦,沉着脸拧着眉瞪着迟岚看,迟岚那是雷打不动,耍起泼来谁都没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该怎么给水色揉搓就怎么揉搓,还在那振振有词的说教起韩暮石来:“年轻人,不是叔说你,你刚才那么揉就是不对,这跌打酒应该是这么弄的芸芸……(此处省略一百字)这肌肤脆弱着呢芸芸……(此处省略一百字)”瞧见没,到了韩暮石这,叔都上来了。 在韩暮石看来,迟岚是个为老一尊的老色鬼,是打了水色主意的老男人,男人咬牙切齿,甚是看不惯迟岚的所作所为,他从水色的嘴里听说过江迟岚这个人,却始终无缘见过,也难怪他今日在这有眼不误泰山。 迟岚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给水色搞定,然后拉下衣衫把男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就仿如水色露肉丢的是他的脸似的,简直要韩暮石不屑一顾。 接下来的事情要水色有点啼笑皆非,韩暮石如果拉着小水草往东,那么迟岚一定会拽着小水草往西。 一个用玩具来诱惑小家伙,另外一个就会有美味大餐,结果是鹬蚌相争小水草这个小鱼翁得利,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让韩暮石和迟岚都答应了他一箩筐的小愿望。 韩暮石毕竟与小水草相处的时间久一些,特了解这崽子的小心思,一句UNCLE带你去游乐园就把小人儿第一时间给收买了。 “暮石你别惯着他,你的脚根本不行。小糙你听话,石UNCLE的腿脚不方便不能带你去游乐园,不许你闹腾你石UNCLE。”岁色虎着脸,作势伸手要把小水草从韩暮石的身上拉回来。 小家伙急了,被韩暮石逗出了馋虫,一心一意的就想要去游乐园玩,扒在韩暮石的手臂上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到水色那边去,那小嘴撅的,都可以挂酱油瓶子了,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没一会就泛出委屈之色,艾玛,整事,装的还挺像的。 “小糙你是不是想罚站?”端静的眉高高挑起,水色难得的露出一抹不悦之色,沉下脸瞅着小草凶道:“赶紧过来不许闹你石UNCLE,听话。” “不是不是的,石UNCLE的脚肿了,小草要带UNCLE去医院给护士姐姐看。”小人儿藏在韩暮石的腰身,小手抱着男人的腰板,藏头藏尾的在那和水色玩心眼,还是不肯放弃去游乐园的机会。 “不行。”十分恼火,水色情不自禁的拿着儿子当了出气筒,不免言辞语态重了些。 小豆丁眨巴眨巴眼,看看黑脸的水色又瞄瞄一旁不吱声的迟岚,最后瞅着可以给他做后盾的韩暮石‘哇’的一声就嚎了开,小孩都好得瑟,没人鸟他,他扑腾一会就老实了,偏有人配合他,韩暮石抱着他一哄,完了,得瑟上了,那家给你嚎的,那家那滚给你打的,就跟被电击了似的,霹雳扑腾的,气的水色眉心拧出个川字来,一声声呵斥小人儿,结果被小东西仇视了。 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死小孩哭天抢地的一顿神嚎,最终达成了他的小心愿,美美的被韩暮石牵着打车去了游乐园,临走的时候还故意冲水色吐舌头,似乎是记恨迟岚刚刚没替他说好话了,狠狠的哼了一声歪着鼻子走了,把迟岚搞的止不住的乐,这崽子真气人。 076:领导请指示 “走吧,咱也去吃饭去吧。”门一关,迟岚扭身回头询问水色的意见。 “好,你等我下。”水色揉着眉心掩饰不住他一脸的疲态。 “不用着急,好饭不怕晚,呵呵。”适度的给予关心,有些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半个小时后,洗漱完毕的水色随同迟岚下到了丽塔酒店的餐厅去用餐,结果餐用到一半来了位迫切寻妻归家的男人。 斜眼看着一派绅士站在他身侧微笑的全释,迟岚抓起餐巾抹抹嘴,有点不咋高兴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啊,顺路,就过来看看,嘿。”全释避开水色偷偷冲迟岚挤咕眼,快速将他欲求不满的信息给迟岚传达过去。 狗改不了吃屎!皱眉,迟岚冷言冷语:“我昨晚不是打过电话了吗?” “所以我才顺路过来看看啊。”理直气壮,臭不要脸是一号选手必杀技啊,亘古不变,屡试不爽,哈哈哈。 “现在看过了。”扬起脸,完全不打算要男人坐下:“那你回去吧。” 全释:“……”操,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 “怎么了?”迟岚瞧着全释死皮赖脸的杵在那不动地儿,故意拿话揶揄他。 “您好,您请坐,用过餐了吗?如果没有就一块吃吧。”水色是时候的插话进来与全释寒暄,刚刚迟岚与男人交流的时候,水色就暗自观察了一番,不得不说,全释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果然应了那句话,男人四十五十一枝花啊,成熟不说更有韵味,尤其是这个男人全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浪荡不羁的气质,很蛊惑人。 想再回头再想想,全家二少简直就是年轻版的全释,那双精光乱灿的桃花眼几乎是一模一样,猝利且锋芒,让人过目不忘,可以说狠也可以说成是一种风情。 全释礼貌一笑,带着点坏意:“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家规很严。”那一笑,令水色眼前生晕啊,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年轻那会的风流。 怔了怔,水色这才明白过来全释这句话的真谛,心头不禁热乎起来,暗自替迟岚觉得幸福,身边能有这么好个男人对她千依百顺,这迟岚不发话,男人就不敢随便坐下,其实想想怎么会不敢,不过就是过分的宠溺他的爱人罢了,一切都可爱人的心意来,给他足够的面子。 “孩子面前你少贫,吃了没?”迟岚有点小窘迫,觉着这个时候在水色的面前秀恩爱不太是时候。 全释眯眼坏笑,所答非所问:“那我坐下了领导?”回他的是在他看来特矫情的一记白眼,笑容加深,随后拉开长椅在迟岚的身边坐了下来。 纯属本能的反应,迟岚张口就问:“三小子回去没?他脚伤的怎么样了?” “在老鬼那儿。”老鬼指的是全霭,男人从年轻那会就不服这闷骚腹黑的大哥,老鬼老家伙的一直挂在嘴巴上,结果上面的嘴儿得意了,下面的嘴就咧歪了,要不是有迟岚的出现,全释可能一辈子不能明白他大哥对他的心意,混蛋的老东西,竟然设计用个充气娃娃就把他掰弯了!!! “没大事,我看他腿脚利索着呢。”全释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迟岚:“怎么搞的?” 声落,迟岚一愣,水色一窘,怎么搞的?你三儿子可讷了,用脚趾头和大便器亲密接触给亲密的!!!! 水色不自在地扭脸去看远处的景色,迟岚淡笑:“下楼梯崴的。” 对于这种解释,全释的表情是:“……”无语! 餐后,要不是迟岚黑了脸,全是那是誓死追随他的小刀疤到底啊,压根就没打算一个人再回去,最后男人妥协了,只不过临走时与迟岚那猥琐眼神的交汇,才要水色明白了因由,不免心生尴尬。 迟岚也没什么事儿,要水色自己给自己放个假,今儿就陪他去工作室玩玩,俩人探讨探讨摄影方面的东西,再有就是想教水色怎么洗相片,然后要他亲自把小水草的照片洗出来,这事听着挺有吸引力的,水色立马就欣然答应了,而后俩人一道回了迟岚的[日惯漂亮宝贝摄影室]。 …… 疯闹了一上午,要不是小水草玩的都快筋疲力尽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不停,小人儿是绝对绝对不会舍得从游乐园里走出来。 “Uncle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抱着小水草,韩暮石好心情的问道,想攻破水色,男人知道小水草是关键,再说,他本来就喜欢这孩子。 “不要不要,小草不想长出六条手臂来,不吃不吃。”小人儿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记性倒是一点也不差,还记着之前水色说的话,说什么都不肯再碰肯德基那种东西了。 “鬼灵精!”韩暮石张嘴就咬上小人儿的小耳朵,根本还都没咬到呢,小人儿就血呼啦的叫起救命小草的耳朵要掉了,随后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最后韩暮石领着小水草进了必胜客去吃披萨,可把小豆丁撑得都快走不动道了,小肚皮鼓溜溜的。 这孩子吃的也太多了,韩暮石怕撑坏了小家伙的脾,便拉着小孩在街上溜达着步行起来,想要小水草消化消化食。 小鬼很是配合,那是因为他贪嘴吃的实在太多了,两人儿闲庭阔步倒也惬意。 走着走着韩暮石就动了小心思,突然在一家表行的门前驻足,隔着大橱窗向里看着展架上的那块手表,琢磨着想给水色买回去。 “好闪啊。”小水草叫了一声后松开韩暮石的大手就自己跨过门槛颠颠的跑了进去,这一下子就给了韩暮石勇气,男人紧随其后。 “小草乖,不许乱跑,来,到Uncle身边站着。”韩暮石招呼小家伙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柜台前,之后冲着柜台小姐客气道:“麻烦,请把这块表拿出来给我看看。” “好的。”柜台小姐很专业,立即戴上黑色的手套,然后拉开玻璃门拿出韩暮石所指的那块表开始专业的介绍起来。 小水草很听话,点点的就跑到了韩暮石的身边,伸小手在柜台上乱划拉,另外一手扯着韩暮石的裤子,自己在那不知道嘀咕什么,韩暮石一面听着一面揉着小东西柔软的头发。 小家伙现学现卖,冲着人家柜台小姐吆五喝六的:“你好,请你帮我把这块也拿出来再看看。” “好的,请稍等。”说完之后人家姑娘就愣了,她纯属下意识的职业反应,结果发现这话是一个落起来还没有三块豆腐高的小孩说的,不禁觉的好笑又好气的。 死小孩一双眼亮晶晶,柜台小姐看着他,他也看着柜台小姐,然后皱起小眉毛叫道:“快点给我拿出来,我要看!” 那女孩尴尬,便用目光向韩暮石求助,男人笑着就把自己腕子上的手表摘了下来弯身塞给了小水草:“乖,拿石Uncle这块,听话不许捣乱。” 小家伙眼前一亮,石Uncle这块表比那个姐姐手里拿着的那块好,好多小石头闪闪的,漂亮。 “喔喔喔”伸小手就接了过来,蠢蠢欲动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起来。 那女人看着韩暮石呆了,她忽然觉得男人看着孩子时的宠溺目光简直能萌杀一票大娘们,简直太有爱了。 “小孩子,呵呵……”韩暮石礼貌性的说了一嘴,之后又指着另外一块看起来也相当不错的手表示意柜台小姐帮他拿出来再看看。 时不时的都要去瞄瞄在一旁自己玩的小水草,叫上两句小草乖,不要乱跑这样的叮嘱。 结果还是出了意外,小水草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瞧见表行的大门外有一拿着海绵宝宝起球的小男孩被妈妈领着路过,小人儿眼馋,啪嗒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蹬蹬蹬的跑了两步到门口,回头看看还在那聚精会神选表的韩暮石后不死心的跨过门槛跑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小水草觉得拿着小气球被妈妈领着的小男孩在人海中显得特显眼,让他一眼就能看见那只花花绿绿的气球在他的头顶飞。 小男孩一手拉着气球,一手拿着甜筒,跟他的妈妈有说有笑的,那个妇人也是满脸的高兴,手里拎着大包小裹的。 钻石手表握在小水草的手里,太阳一照,亮得炫目刺眼,小人儿并未走远,始终站在表行门外走出一点点的地方巴眼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一对母子。 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等小水草再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手很疼,再一看,韩暮石的手表不见了。 “你站住,手表是Uncle的。”猛地抬头看去,一个半大的男孩在他手里夺下那块手表后就没入人潮中,是这一带经常出没的扒手,就连片警都不管的一伙人,可想而知他们的存在是怎么一回事。 车水马龙各种噪音,叫卖拍手的吆喝声,喇叭里不停循环的叫卖声,店铺里电视录音、音乐的宣传声,在整条街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段特有的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