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陆靡说。 “来生的话,我们是兄弟就好了,这样就能天天在一起。” 陆安笑了。 “那我做哥哥,你当弟弟!放心我回好好照顾你的!” 陆靡坏坏地戳了戳他的腰 “那是不可能的。” 属性分类:架空/都市生活/未定/正剧 关键字:陆靡,陆安其他 第一世 1.相识 陆靡14岁,是家族里现有的唯一男丁,父母对他可谓像对待皇子一般,宠溺到无法无天。 导致陆靡的公子病十分严重,还有点洁癖。 一点点的不干净就在那嚷嚷个半天,但父母族人那个疼爱呀,对他都是有嚷必应。 族里元老级的人,为显出特别疼爱,还特地买了座大宅子让他们一家子搬来风景宜人的情乐城。 这天,他们一家刚刚风风光光地搬进城里,在城里也引起不小的关注,陆靡父母忙着使唤佣人忙里忙外,无暇顾及他。 正好陆靡初来乍到,迫不及待地想去外面逛逛,于是又开始吵闹起来,嚷着要出去玩。 哎呦,这小祖宗一下令,父母立刻就让四个强壮的家丁前后左右,全方位保护他上街。 “你们几个退开我一丈远,看都看不到周围了,而且还热的很。” 小小年纪的陆靡,说话颇具大人风范,家丁们不敢不从,纷纷退开。 周围障碍一远离,陆靡就将周围的景象看得透透彻彻。 “什么嘛,还不是跟之前那里没什么两样,无聊至极。” 陆靡正觉一旁千篇一律的繁华没新意,抱怨着。 突然,一个比他稍矮的身影用力的撞了他。 “咚”一声闷响,陆靡被撞倒在了地上,之前借机走神的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聚拢起来一把抓住那瘦弱的人。 “哪来的小乞儿,撞人?给我打!”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瘦弱的男子蜷缩在地上默默忍受,吭都不吭一声。 然而,那四个家丁因为是临时反应过来,恰好那人想匆匆离开靠他们近,所以他们一时没分清主次。此时,陆靡还坐在地上阴霾地看着他们。 好一群没操守没素质的佣人,居然敢把我撂在一边,先管那来路不明的人。既然这样,你们打他我偏护着他。 陆靡的小心眼,慢慢盘算着。从小到大,什么都优先的待遇居然被打破了,他此刻十分的不爽。 “你们太狠了吧?”陆靡阴沉地问道。 家丁们忽地醒悟了什么,随后就跟被石化了似的,静止了。 他们虽是新来,但这主子的性子也是略有有耳闻的。 陆靡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撇开那几个雕像,走到被打得缩在地上的人身旁,忍住些许的不适慢慢扶起了浑身脏兮兮的那人。 仔细一瞧,是个男孩。 “你没事吧?” 陆靡温柔的声音传播开来,让那四座“雕像”一瞬间解除了些石化,可他那阴怨的眼神又那么一瞟,半溶的雕像又凝固了。 陆靡转向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男孩脸上,呜……脏兮兮的,眼睛寻了好几处落视点,陆靡发现对方只有脸是不那么脏的。 努力平复下不适,陆靡继续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弱弱地开口了,陆靡感觉到手上传来对方的颤抖:“陆……陆安。” “什么?”陆靡怀疑自己听错,“再说一次。” 不是温柔的口气,变回了命令。 “陆……安。” 天啊,他居然也姓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家族的人才姓陆,因为父母总说他是唯一的。 陆靡惊讶之余,看着陆安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份无语和好奇。 “走吧,跟我回去,我帮你做主。” 原先陆靡只想借陆安来找借口惩处家丁们,可知道了他也姓陆,不禁在想惩处家丁的份上,还多了想接触接触这突如其来的同姓男孩。 一群人还没进宅门,在门口等着的陆靡母亲就惊叫着跑了过来。 “靡儿!你怎么浑身那么脏!” 陆靡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前所未有的脏。 心里更加仇恨那几个家丁了。 大手一指那四个僵硬的家丁,开口嚷了起来:“都怪那四个不中用的,害我身上又痛又脏。” “痛?哪里?快跟母亲说!” 陆靡做出痛苦样,摸着刚刚用力撞到地上的臀部。 陆靡母亲一了解,那还了得,那四个家丁随即被收拾包袱滚了蛋。 怒退了家丁才看到脏兮兮的陆安的存在,不由惊讶询问陆靡:“靡儿,他是谁呀? 陆靡向母亲介绍着:“他是陆安,在街上认识的,还被那些家丁打伤的不清。” 陆靡似乎有些习惯陆安的脏,又看了看他,呵,还挺经打的,不用扶还站得稳。 “哦,那就带他进里面治疗吧。” 陆靡母亲叫一佣人带陆安进了屋。 “靡儿,别不高兴了,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菜,来吃吧。” 其实陆靡只要吃到最喜欢的菜,就会心情变得好起来。 陆靡被人伺候着洗了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开始享用着美食。 “夫人,帮他上好药了。” 佣人带着陆安来到陆母和陆靡面前。 陆靡下意识的看了眼陆安,没想到洗干净又整洁的陆安竟然如此可爱,但是陆安很瘦,不知道肥一点会不会更可爱。 陆安看到陆靡那定定的眼神,似乎不好意思撇开了头。 陆靡这才看清,陆安的右脸居然瘀青了。 看着那可爱稚嫩的脸青了一块,陆靡有点伤心,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抚摸陆安的右脸。 陆靡母亲有些高兴,因为陆靡从来不喜欢触碰外人,不禁对陆安有些好感,再看到陆安可爱的脸蛋,好感更甚了,当下做了决定。 “既然如此,不如你就留在靡儿身边当书僮好了。” 谁知陆安拼命摇头,说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先走了。 陆靡第一次没有吵闹要某样东西,只是微微有些伤感,没说什么就让陆安走了。 陆靡母亲全将陆靡变化的这些小细节看在眼里,待陆安出门后,紧随其后单独问陆安:“你是有什么事么?” 陆安难免错愕,有些结巴地开口:“母亲……重病,需要看病,今天刚好有……钱了。” 其实陆安撞了陆靡那一下已经顺手牵羊了他一些贵重品,期间一直生怕他发现,所以战战兢兢的。 陆靡母亲也没怎么发觉。 “哦……那如果你留在靡儿身边当书僮,我可以派人治好你母亲的病,还可以叫人照顾她。” 这条件想必谁都不会拒绝。 陆安亦是如此。 夜里,陆靡有些安静,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会如此低落,自己从来什么都轻易拥有,随意获得,如果自己下午也强烈要求留下陆安,那他也只能留下,可为什么就没有留他呢? 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是为什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陆靡不想理会儿,也没了嚷嚷的心情。 门自觉的被推开了,这不得不让陆靡不耐烦地看了过去。 “少爷……我是来还东西的。” 陆安初次这么叫别人,有点生疏。 哦?见到那个说走又回了的家伙,陆靡有些喜悦但更想想刁难下。 “什么东西?” 听到对方问了,陆安谨慎的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小堆饰物。 “……”陆靡看着本该挂在自己身上的饰物居然跑到了陆安手上,短暂的错愕之后笑意更深了。 小子有意思啊,我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 陆安放了东西就想转身出去,这时陆靡又说话了:“还了就想走?” 陆安恭敬地转过身,说:“我答应做少爷的书僮了。” 陆靡笑笑:“还不够,你过来。” 陆靡悻悻地过去。 “你识字么?” 陆安摇摇头。 陆靡笑笑。 “那就好,我现在来教你识字。” 陆靡挥手书写了几个最近学到的篆体字。 陆安看得眼睛发直…… “看清楚了,右边是我的名字,左边是你的,嘿嘿,今晚必须练会!” 陆安懵懵懂懂的点头,接手纸笔。 “你不是不会么?怎么拿笔姿势那么标准?” 陆靡惊奇发现对方拿毛笔姿态有模有样的,弄得原本想手把手教握笔现在泡汤了。 “我……” “靡儿可别小瞧了陆安,他可是有上过段时间学堂的。” 刚想解释,陆母这时进来插话了,对着有些羞涩的陆安微微一笑。 “靡儿啊,凭乱的天赋,你可要努力呀。” 就算再宠爱,陆母也想要自己儿子成才。 有竞争,才有进步。 “哼!”陆靡有些恼火,恼火的是陆安没说实话。 “你们继续,我先休息啦。” 陆靡母亲笑着出去了。 母亲刚走,陆靡没好气了,说:“不许练了!你居然不说实话,今晚就给我当抱枕!” 说着,猛地扑向怪怪练字的陆安,往床上倒去。 “呜……轻一点……”陆安轻轻嘟哝。 2.相触 这一晚,陆靡牢牢地箍着陆安,陆安想动都动不了,保持着一个姿势到天明。 “你呀,难受就不知道知会一声么?”颈脖处传来阵阵热气,痒痒的,原本就睡不安稳的陆安一下就清醒了。 反射性地挣扎了下,陆安开口了:“你是少爷,你做主,我只能听。” “话是这么说,可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 你讲理?讲理的话,昨天那些个事该倒霉就应该是我而不是家丁们了。 陆安在心里轻轻嘀咕,通过昨天的观察,陆靡这人绝对是要对他百依百顺才行,逆他者下场只有惨淡二字。 因此,陆靡问识字么,只能摇头。 搂着自己睡,也只能遵从。 只不过昨晚大意了,完全本能的握笔写字。 见对方没有反应,陆靡接着说:“昨晚为什么骗我说不认识字。” 陆安无奈,果然是昨晚的事引起的,只好说:“比起少爷来说,我认识的不算什么。” 陆安说话习惯了阴阳怪气,说完直冒冷汗,心狂跳不已,生怕得罪了陆靡,惹得不好过。 然而,陆靡居然没听出话语,反倒听到了心跳。 陆安感到后背被轻轻触碰了。 “你心跳得好快。” 原来是陆安的头靠在了自己背上。 “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冲撞我的人。” “……”开始翻旧帐了么。 陆安做好了受虐的准备,静待惩罚。 谁知陆靡松开了禁锢,没了后续预料的惩罚。 陆安松了口气,动动僵硬的胳膊,麻了……好一会儿,全身酸麻终于消退了许多,陆安起身坐了起来。 陆靡早就不在床上了,环视了一圈,陆安发现他居然站在窗边。 深秋的早晨有些凉,陆安身子单弱,不免打了个冷颤。 仔细一看,陆靡居然只穿着白色里衣就那么站在窗边。 本着要关心主子的态度,陆安下床从一旁衣架上取了外衫,轻轻来到陆靡身后,替他披上。 陆安不禁在心里佩服着,对方这般年纪,居然就已经身高七尺,要是再长……反观自己,居然都还没到对方的肩膀,刚刚那哪是披衣服,明明就是挂…… 陆安见对方没有反应,朝他所出神的地方看去。 不远处,有一棵树,树上全是火红的叶子,记得母亲说过,这好像叫枫树。 四周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了,而陆靡,居然就对着这棵树在沉思? 许久,陆靡终于回过神,发现肩上多了衣服,回过头破天荒地笑了笑。 陆安呆了呆,这家伙的笑居然带有一丝凄凉,就好似枫树正是最艳丽时期,却终将落叶纷飞。 “你看那枫树,春天绿色,秋天红叶,没人赞颂枯叶地飘落,却偏爱枫叶纷飞之美景,那枫叶何尝不是枯了才会落。”说道此处陆靡又是一笑。 这什么意思,讲一大堆东西……陆安有些不懂。 不过至少陆安觉得,这人跟自己的见解也挺一致的嘛,不由得对他有了些好感。 “你刚才的笑……”有了一点好感后,陆安有些在意他之前的笑,可问出口还是有些迟疑。 “笑?”陆靡稍稍震惊,但很快又笑了,“哼,知道本少爷多么英俊潇洒了吧?” 边说还边用手指勾起陆安的下巴:“怎么,你一男子也被我迷到了?” 切,你就嘴硬吧,你这前后笑容根本就不一样。 陆安仰着被抬起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来表示他说错了。 下一刻,陆靡突然低下头,吻了陆安,之后又快速离开,时间之短暂连陆安都以为是错觉。 “你……” “是你眼神要求我吻的呀,我配合配合。” “你……”陆安头脑一片空白,只会这个字。 “这是我第一次吻人,感觉不错。” “……” 陆安也是初吻,而且对吻也没有什么概念,但同样是第一次吻,为什么对方就那么轻巧,自己却那么……陆安此时找不到词语形容了…… “从今个起,你就是本少爷的人,我会对你很好的。” “……” “好啦好啦,帮本少爷洗漱,准备开课啦。” 就算陆安此时头脑混乱着,也开始动手帮忙了起来。 可心不在焉的下场只有——错误百出。 “怎么搞的,你当我的脸是什么!这么用力搓揉!” ~ “喂喂喂,这衣服是穿里面的……” ~ 总之,这个清晨,很不安宁。 3.外出 陆靡自打陆安来了之后,他那被惯出来的少爷脾气似乎少了许多。 其实那只是假象,因为~ “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让你带我随意逛逛,你却是跟在我后边。” 真相就是,陆靡现在只要陆安随行照顾,旁人当然看不到他发脾气啦。 “你看看你的脸色,就像那老坛酸菜似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 陆安愤怒啊,每每午夜梦回,只要想起那短暂随意的唇触,然后就被惊醒了,睡眠不好,脸色自然差。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接触,陆安发现陆靡其实只是嘴巴坏一点,说说就会忘记,于是笑着回他话:“少爷您也喜欢吃酸菜的?” “废话,本少爷对吃的只要干净,什么都吃的下!” 哟……这可真是稀奇,堂堂大少爷居然不挑食。 陆安想着是不是应该说出点恶心东西让他反反胃,突然发现他们所到之处已经是城郊了。 而且这条路,不正是通往…… “少爷,回头吧,此路不通。” 陆安赶忙阻止,因为再继续走下去,可就到情楼了,那个城里最有名的污秽场所。 “不,这条道路休整的这么好,前方怎么会不通,是不是前面有什么好玩的?” 陆靡对好玩的定义里,陆安算一个,如果还有什么好玩的,必定要去瞧瞧。 陆安好言相劝。 “好玩?少爷,那种场所不适合你去。” “哦?不适合?”陆靡很不爽对当一副跟自己不相上下年纪却十分老成的模样,突然靠近陆安,眼神玩味的说:“我倒要看看什么是不适合我的。” “……” 陆靡的逼近让陆安又想起了那天的接触,于是本能的后退了下。 好在陆靡没有继续逼近,只在原地挑衅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陆安的心才平静下来,想想也是,现在大白天情楼又不开门,去外边看一看又不会怎样,自己瞎操个什么心呀。 “怎么,发完呆了?那就带路吧,难道还想让本少爷领你去?” 还真是少爷脾气,陆安只好走前面带路了。 陆靡看着跟他年纪相仿,却身高相差那么多的陆安,说着:“你真应该多吃一点,看我长得那么高,那么壮。” 陆安纵有千言万语,如今也只剩不想理,一个劲地带路。 情楼在白天的时候周围很少有人,陆靡走着走着,要不是前面沉默的陆安还在走,他还真觉得此路真的不通的倾向。 “到了。” “就是这样?”陆靡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墙。 陆安哭笑不得。 “少爷啊,你没看见周围都是树么,被挡住啦。” “早说呀……”陆靡抑制不住兴奋,跑过去一看究竟。 陆安摇摇头慢慢地跟在后面。 陆靡绕了圈能走的范围,唏嘘道:“也没什么嘛,只有这栋楼造得挺别致的,其余的被围墙挡住了看不到里面什么样。” 陆安象征性地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只盼望他早些离开这里。 “可以……” “我不要!!”陆安正想说话,情楼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一个人从里面连滚带趴地出来了,表现得极其狼狈。 二人被这光景震住了,待在原地看着。 原来狼狈出来的是一个男孩,体态不错,不过衣衫有些不整,刚刚的推门和大喊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虚弱的趴在地上。 紧随男孩之后出来是一个成年男子出来了,一旁还跟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看那身姿,陆安估摸着是个女的。 两人没说话,成年男子只是一挥手,身后就从楼里多跑出了几个壮汉轻而易举地把那反抗不能的少年搬走了。 一男一女冷冰冰的看了不远处的他俩一眼,进楼,关门。 “刚刚那是……”陆靡有些傻眼。 陆安叹了口气,说:“一定就是不愿接客,所以想逃跑,然后被捉了。” “接客?难道这里是青楼?不过那是男孩呀?” 一连串的发问,陆安慢慢逐一解释。 “可以这么说,不过……男孩也是可以的。” 陆安不由得想起,曾经有人跟母亲说如果把自己卖了可以换很多钱的事,陆安的胃里开始一阵翻滚,脸色变了又变。 “都这个时候了,快回去吧。” 陆靡的插话将陆安扯回了现实。 “嗯……” 4.扶慰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不吭声,各想各的。 两人排排走,喧嚣的街道似乎在两人眼中不存在。 气氛很静默。 陆安经过刚才的事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要说出来:“少爷,我想回家一趟。” “回家?我说你的脸色变了又变就是想家?想回就回呀。” “真的?”陆安高兴啊,因为进陆家时签的契约上写着:只能在中旬和月末回去。 “嗯。” 对于这种确认的问题,陆靡不想多说什么。 “那我先送少爷回家我再回去。” “等等……”陆靡扯住稍显兴奋的陆安,“我也要去。” “啊?”陆安抬头望了望高挂头顶的太阳,“少爷你不回去吃午饭么?” “在哪不是吃,干净就好。” “哦……”陆安有点庆幸,还好陆夫人给的月钱多,再加上那天帮母亲治病后还剩下的钱,家里得以置办了许多新东西。 要还是以前,恐怕陆靡进都不会想进去吧…… 穿过大街道,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许许多多的小巷子。 “少爷跟紧些,这里很乱的。” 没办法,有钱人都住在大路旁,穷人只好挤在小巷子里,巷里鱼龙混杂,什么人什么店都有,就拿情楼来说吧,它那是明目张胆的经营,而这里的都是“地下”暗自经营。 还好日头当空,这里还算安生,要是晚上……陆安没有从家里出来过。 绕来绕去终于到达陆安家,陆靡看着陆安推开一扇挺旧的木门,朝里面边走边喊:“娘,你又不锁门!” 可没人回应。 当推开内屋门的一刹那,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还伴随着“吱吱”的叫声,两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都呆了,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屋内血渍斑斑,碎片一地。有个体型庞大的人倒在了桌子上,老鼠在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上啃来啃去。 不,还不止一个人,桌子边阴暗的地方还倒着一个。 “娘!”陆安不顾恶臭冲向阴暗处的那个人身边猛烈的摇晃。 而陆靡被视觉,嗅觉双重刺激的他,再加上洁癖,一下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陆靡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靡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醒来就听见母亲的念叨,陆靡这才有了现实感。 陆靡疑惑地开口:“我……” “你昏了两天了,那天你看到的不是梦。” “陆安呢!” 一瞬间陆靡什么都记起来了。 “在菜市口。”陆夫人平静的说着。 “菜市口?” 陆夫人慈爱地摸摸陆靡的头告诉他真相。 陆靡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简单的套上衣衫,头发也懒得梳理就直奔菜市口。 陆安的母亲总是没有锁门的习惯,每次都是由陆安睡前检查再锁上的,陆安离家去陆靡家当书僮前,再三嘱咐母亲记得锁门,母亲笑笑说会的,可还是不记得锁门。 也许偶尔不锁门没事发生,可一直没锁门坏事终究上门。 那晚,有个醉鬼从花街销魂完了,醉醺醺地摸索着门路,正好摸到没锁门的陆安家,以为自家到了,伸手就是一推。 “陆千?”内屋的烛火亮起并传来陆母的声音。 醉鬼冒失的推开屋门。 难闻的酒臭让陆安母亲破口大骂,赶两人走,谁知两人醉得兽性大发看到女人就扑倒在桌上。 陆母先是震惊,随之暴怒起来,拿起桌上桌上的茶壶对着那人的头就是猛烈一击,茶壶粉碎。 谁知那人被击中了头部,却越发彪悍,随手就给陆母大大一巴掌。 陆母原先懵了,但刺入手掌的碎片带来的疼痛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握着碎瓷片,感受到身体的阵阵疼痛,陆母狠狠的将碎片刺入醉鬼颈部,鲜血漫天飞舞,然而陆母只机械地重复着刺,拔,刺,拔…… 最后麻木地轻轻推开沉重冰冷的尸体,走到屋外,关上木门,同样没锁。再走回内屋,趴在地上,静待死亡。 几天过去了,没有人发现,直到陆安回家才被发现。 陆靡越想越不安,直到去到了人山人海的菜市口。 这次处死的方法是绞刑。 陆安正站着跟母亲做最后的道别,很奇怪他居然没有哭。 周围的人个个跟看戏似的,说着漠不关己的话语。 陆安最后轻轻吻了吻母亲的脸颊,转身毫不犹豫的下去了。 挤出人山人海,陆靡来到了陆安旁边想安慰他。 陆安这时出奇的笑了。 “你知道么?母亲每天不锁门为的竟然就是父亲说的那一句,’以后别锁那么早门了,我回来都进不去,还要让你起来开门。’” 陆靡听了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搂着他的肩,把他的头强硬地按在自己肩上。 陆安没有反抗,两人保持着这姿势一直朝前走,身边经过的人都赶着去看行刑,无视着他们。 “可母亲那时每次都锁门,都是等父亲回来再起床开门,直到父亲没回来的那晚开始,她才不锁门,盼望着有一天他能回来。” “开始!” 身后传来执行的命令的同时,陆靡听到了陆安的啜泣声。 原来他不是不哭,而是事情没有真的让自己证实前,哭,不值得。 泪是因绝望而流的。 人潮渐渐散去,陆安的泪水也慢慢止住。 两人回到行刑处,陆母已经安然的包裹在草席里。 “我叫人来抬走吧?”陆靡问着。 陆安摇摇头,取下一旁衬景用的火把,点燃了草席。 “母亲想被火化了。” 陆安轻轻说着。 火焰、浓烟,气味谱成一支悲伤的乐曲,撞击着陆安的心。 止住的泪水开始悄然落下。 一旁的陆靡轻轻替他拭去泪水。 想要安慰,可怎么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就那么静静地陪着陆安,他哭,帮他拭去。 5.离开 “我们回家吧。”陆靡对整理好母亲骨灰的陆安这么说道。 陆安抱着骨灰坛,在原地愣愣的回应。 “家?没有了。” “有的,我家就是你的新家!” 陆安抬起湿润的双眸,望着陆靡坚毅的眼神,对方的眼睛看起来不是怜悯,而是真心实意的那么说。 可陆安不确定,那里真的能成为他的家么? 他,不只是一个下人么? 因为有陆靡的掩饰,陆安很顺利地把母亲的骨灰带回了陆靡家中。 他俩偷偷把灵坛埋在花园里,这是他俩的秘密。 “来来来,多吃点菜,看你瘦得。” 晚饭时,陆靡拉着陆安一起坐下来吃饭,还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 “对呀,陆安多吃一点,身体才能恢复。” 陆夫人在一旁贴心地说着。 陆安原有些犹豫,可听着陆夫人也是如此关心自己,筷子也就慢慢动了起来。 陆靡看到陆安终于肯开动了,自己也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靡儿,你要好好关心一下陆安的状态,毕竟人家刚遭受了不幸。” 吃完饭,陆安收拾碗筷去了,期间不小心摔碎了几个盘子,陆夫人见状在悉心教导自己宝贝儿子。 “那是当然,我会好好关心他的!”陆靡信誓旦旦地说。 陆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跟以前大不相同。 晚上温习功课时间,陆靡问陆安:“上次我写的篆体你会写没?” 那4个字,是陆安第一次学到篆体,自然花费很多心思去练习,于是手执毛笔,潇潇洒洒地写了出来。 陆靡兴奋不已,一把搂住陆安。 “写得不错,今晚就赏你做我的抱枕!” “……” 陆安正哭笑不得,陆靡又以极进的距离在他耳边轻轻说着:“难受的时候记得吭声,别再像个木头似的了。” 陆安听到从没有过的男性温柔声音,心里治愈极了,用鼻音轻轻的“嗯”着。 可事实不是如此! 夜过一半,陆安保持右侧身姿势,那边身子已经麻了,踌躇着尝试轻轻呼唤了下陆靡。 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和树木在冷风中摇曳的声音…… 陆安无语,喊不醒,那挣扎下应该会松开了吧。 轻轻地动了下手臂,陆靡还是跟死猪似的圈着自己,纹丝不动。 陆安加大力度挣扎,“啊嚏!”散乱的发不经意间挠到了陆靡的口鼻,陆靡打了个喷嚏。 这下醒了吧,陆安窃喜。 谁知陆靡迷迷糊糊地嘟哝了句:“别动……”之后,圈着陆安的力度居然还加大了。 最后还轻而易举地翻个身,连带着陆安一起换了个侧身姿势,从右侧睡改成了左侧睡。 失去了放松希望,又本着已经翻过身了的陆安,只好这么将就着睡着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陆靡更加黏着陆安了,几乎形影不离,甚至到了一起共用澡盆的地步,而陆安也渐渐开心了起来,不再那么谨小慎微,开始活泼起来,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 甚至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可现实终究残酷,下人终究不能变成家人。 两人就算再形影不离,也总会有形单影只的时刻。而那个时刻,注定预告着分离。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干活了的陆安,在陆靡中午小憩的时候,偷偷挣脱开他的“束缚”,塞了枕头进他怀里后,帮他盖好被褥。 一个人来到花园里对着母亲安身处静坐。 “陆安。” 正悠闲享受着冬天少有的太阳的陆安,听到有人叫自己,自觉地看了过去。 “陆夫人好。”是陆夫人,陆安高兴地跟她打招呼。 “我不好,陆安你怎么能把你母亲的灵坛带入我家里?” 我家里……刹那间,陆安最近有点混淆了的思维,顿时清醒了过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夫人,陆夫人,我……我。” 陆安正口吃着怎么解释,陆夫人继续说:“还有,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你要记得你——是下人,他——是主人,成天这样子算什么?” 后半句话的强调和停顿,就像刺骨的冷水,淌过他的肌肤,渗透肌理,直达骨髓。 陆安随之由内而外地发着抖。 “我们家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走吧。”陆夫人冷冷地抛出伤人的话语,转身优雅的离开。 陆夫人从一开始就把陆安当下人,只不过陆安的遭遇值得她同情,所以之前才那样温柔对待他。 她细心敏锐,从头到尾一直观察着,发现事态从好到坏的恶化着,宝贝儿子对陆安已经不只有关心,还有别的东西在萌芽。她绝不容忍自己的宝贝儿子跟男子纠缠不清,既然萌芽了,那就掐掉! 正好发现陆安偷戴骨灰,于是拿此事为主,不正当关系为辅,赶走他。 陆安心灰意冷的坐在院子里,温暖的阳光怎么也无法将他的寒冷驱散掉。 他突然觉得陆靡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就算会有些难受。 有得必有失嘛,陆安自嘲着。 想起这句话,陆安最后竟笑了。 的确,有得必有失,我得到了陆靡的关怀、照顾,失去了作为下人的身份和思维,也就从而失去了陆靡的关怀。 那我最终得到的就只有回忆。 那我真的就该离开了。 好累,不想再过回以前那谨小慎微的日子,离开了这里,何去何从。 就像母亲,她原本可以不用死,可她累了,因为一直的痴痴等待却换来那般结果,于是宁可选择偿命也不想再活下去。 而我,等待我的是什么? 陆安应付完事情后,只带着母亲的灵坛,和一点点碎银就想离开了。 可走前还想看看陆靡最后一眼,那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于是来到房内。 陆靡睡得很酣,抱着枕头还在梦呓。 陆安深深看了他,留张字条后,轻轻地合上了屋门。 许久,陆靡醒了,发现怀中只剩枕头。 懒散地呼唤了几声,没人回他。 直到他发现并拿起桌上留着的字条,字字入目。 “少爷,谢谢你和夫人对我的照顾,可我还是觉得无法融入这个家,于是,我只能离开这里寻找适合我的家。” “靡儿,你睡醒啦?我来给你介绍新的书僮吧。” 陆夫人带着新佣人走进屋里,扰乱陆靡的思考。 陆靡显然刚睡醒有些迟钝,看着字条没反应过来。 陆夫人叹了口气,说:“靡儿,陆安拿他家的房契赎身就走了。” “不可能。”陆靡丢下这句话,开始在宅子里疯狂寻找陆安。 没有,都没有。他把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 说不定是闹着玩的,他最近挺调皮的。 陆靡站在在花园里这么给自己希望。 眼前的景象让陆靡爆发了。 “你们在干什么!” 陆靡看到有几个下人正在捣弄他俩藏坛的地方。 那些下人看到陆靡发飙,瞬间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回答他。 “少爷,我们刚才看到这片土壤……被人挖掘开了一个坑,我们……来填上的。”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击中着陆靡的心。 “我也觉得陆安最近怪怪的,人好像变了似的,原来是打击太大了。”陆夫人适时的出现,持续打击着陆靡受伤的心。 哈哈哈哈!陆靡大笑起来。 是啊,陆安从一开始见面就说想走,现在就真的走了。 陆安啊,陆安,本少爷对你这么好,你却还是要离我而去,你不是要寻找适合自己的家么? 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本少爷面前,不然,我倒要好好看清楚什么才是适合你的——家! 6.重逢 时间过得很快,陆靡19岁了。已经不再是从前那翩翩少年了,他变成了肥头大耳的胖公子。 陆靡的身高和体重的比例几乎持平,现在站着真的就像活生生的一堵肉墙。 没办法,陆靡这些年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美好生活,少动多吃,结果必然如此。 跟在一边服侍多年的书僮似乎早已摸透他的脾气,这些年从未更换过。 陆夫人看着被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心里高兴极了。 其实陆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妾,多亏自己肚子争气生了男孩,她得到陆家的看好,得来此地居住。然而她不是丈夫最疼爱的女人,丈夫只在搬家来这里的时候过来看看,至此很少再来,来了也只待一下看看陆靡近况就走了。 于是乎,陆夫人只有将希望全部给了宝贝儿子陆靡。 像她这种女人,这时总会有很多离奇的想法,比如盘算着应该让自己的孩子出去逛逛青楼,见识下大人的生活。 陆夫人唤来那照顾陆靡的书僮,吩咐着:“小权,你带你少爷去逛逛青楼吧。” 小权微微一愣,心想居然有母亲会希望自己儿子逛青楼的,不过愣归愣,夫人说什么自己照办就好。 “是,夫人。” “欸欸,记得要干净点的。” “……”青楼还会有干净的? 隔天傍晚,小权领着陆靡就去所谓“干净”的青楼去了。 要说最干净那只有情楼了。 因为陆靡现在不喜欢走路,所以都用轿子抬,这可苦了那些轿夫。 “小权,晚饭都没吃你带我去哪啊?”陆靡掀开轿帘询问着。 小权立马讨好的笑着回答:“少爷,今个儿去别处吃!” “哦。”陆靡放下轿帘,在轿里对他说,“快点,饿着呢!” “是是是……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 当小权说到了的时候,陆靡再次掀开轿帘时,天已经全黑了。 刚想呵斥下那些轿夫,可陆靡却被眼前的景观深深吸引住。 是一座大大的四角阁楼,如果光是这样还没什么,可那楼身居然散发着荧荧的光华,就像是被无数的萤火虫包裹着那样。 咦?这楼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陆靡觉得有些淡淡的熟悉感,可回忆不全。 “少爷,快进去吧!吃的都准备好了!” 陆靡一听到吃的,管他什么熟不熟,也许是自己的胃熟悉吧,开始移步楼里。 陆靡的出现,成为全场焦点。 有人这么肥,还这么高! 庞然大物啊! 太……匪夷所思了! 陆靡无视着一切会说话的目光,在小权的引导下来到自己的包间。 紧接着一中年男子随着他们进入了包间。 陆靡早已吃的不亦乐乎,当其余人不存在。 小权悄悄在中年男子耳边说:“老板啊,少爷第一次来,上些清纯点的女子来给他。” 中年男子怪异地撇了下只顾着吃的陆靡,转身出去了。 再次进来时,身边多了几个妙龄女子,个个穿得争奇斗艳,跟容貌大不相称,可能是应了小权要求~清纯些,都把妆卸了,要不然…… 陆靡还是感觉到了周围人数的激增,抬起头看向众人。 小权赶忙问他:“少爷您觉得谁漂亮?” 眼睛一个一个扫视着,陆靡最终停在了老板身上,看了挺久觉得眼熟。 想不起来感到无趣得很,陆靡干脆继续低头转战美食。 小权无奈,朝老板抱怨:“不行啊,少爷不喜欢,要不再换一批?” 这次老板开口了,语气有些冰冷:“剩下的要么没完工,要么生病着。” 小权一咬牙,心想着反正是夫人叫带少爷来见识的,不管了! “那叫男子来。” 老板这回没说话,扭头又出去了。 小权看着吃得正欢的陆靡,眼神充满无可奈何。 老板去到大厅,选了几个还没被人点走的家伙之后,走在回陆靡包间的长廊上。 这时旁边一包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黑纱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药具。 老板停下脚步交代了下身边的某人,让他们先过去找陆靡,自己和黑衣女子聊了起来。 “是小黯又被玩坏了么?” 黑衣女子点点头。 “我进去看看他。” 包间里吃得差不多的陆靡,看着眼前几个穿得鲜艳的男子,语气不善的问着小权:“刚刚女的,现在男的,你们是在轮流观赏我吃东西?” 小权扶额道:“少爷是要你挑选来那个的?” “那个?哪个?”陆靡不懂。他从小被母亲净化教育得很好,现在体现出来了。 小权崩溃,不知该怎么解释给他听。干脆拉他去其他包间鉴赏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权终于拉着沉重的他出来了。 轻轻把身边一扇门开了条缝,看了眼里面的春光无限,点点头,对陆靡说:“少爷,你自己看,就是做里面的那些事!” 陆靡不习惯门缝看,直接推开了门往里一看。 乖乖,灯火地照耀下居然是两个男子在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 陆靡下意识地用力关上门,怒斥小权,声音极其洪亮:“你不早说!还只说是来这里吃饭的!” 周围路过的人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陆靡暴怒。 “笑什么笑!” 看到陆靡生气了,又被他身材震慑着,周围的人匆匆走开。 “客人请息怒。” 老板的声音幽幽的出现了。 陆靡还火着,转头就想骂说话的人。 可一转头却先看到了依偎在老板身上的人。 “陆安?” 7.常客 一刻钟前,老板和黑衣女子进包间里去看望小黯也就是陆安。 陆安臀部刚上了药现所以在趴在床上。 “小黯,你这几年是什么客人都敢接,甚至很少使用这里的特权。” “特权?那个一个月的拒接10次?”陆安反问老板。 “不是拒接,是卖艺不卖身。” 其实就是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 “不需要,他们快乐了,我也就快乐了,何必煞费苦心。” 其实陆安有时撑不住了还是会使用特权,只是很少很少。 老板沉默了会儿,准备离开。 “老板,今晚是不是终于有月亮了?” “嗯。” “我想出去看看。” 老板琢磨了下,就当是对他那么努力干事的奖赏,于是轻易地抱起了陆安,往门外走着。 所以恰好就碰上了,吵闹着的陆靡。 “陆安?”陆靡认出了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认识?”听到有人喊小黯的真名并感到陆安的轻颤,老板低下头轻轻问他。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真名?难道我曾告诉过谁所以就传了出去? 陆安迟疑地摇摇头,这些年碰到的人形形色色,眼前这肥头大耳的人并不出彩,只不过衣裳较为华丽罢了,没什么印象。 在旁人看开,老板抱着陆安就够暧昧的,再加上刚刚的动作,跟陆安显得更是亲密。 陆靡看着有些恼火,这就是你的家?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陆靡啊?” “陆……靡?”陆安一字一字的念叨着。 “你真的不认识他?”老板抱太久手开始麻了,再次发问。 陆安点点头。老板随即答复陆靡:“客人,如果不是要点用,请不要纠缠我的人。” 老板的话在陆靡听来充满挑衅。 不就是要钱么? 陆靡解下腰间的玉佩,大步流星的上前搁在老板眼前晃着。 “我包他,够不够?” 老板淡然一笑。 “只够几天。” 陆靡无所谓地一把夺走他怀里的陆安,转身走回包间。 缩在一边的小权终于敢出声了,如果刚刚插嘴,绝对不讨好。 “老板你是不是坑我家少爷呀?” 老板把玩鉴赏着玉佩,轻描淡写的回复他:“小黯算得上是楼里的头牌,况且他最值钱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么?” 小权摇头。 “来者不拒。” 包间里,陆靡把陆安放坐在床上,臀部与床的接触让陆安倒抽一口凉气。 但陆安觉得没什么,最起码他还是一个知道痛的人,没有麻木不仁。 “大爷想要我干什么?”陆安露出招牌笑容,问着陆靡。 那笑容使陆靡的脸阴霾起来。 “做你该做的。” 得到了指示,陆安熟练得解开了陆靡的衣服,一层一层,直到那涌现出的赘肉让陆安不由得迟疑了下。 随后无视着那些肉,陆安将手伸向了陆靡的下体。 只是一瞬,陆靡就扑倒了陆安,死死地搂住他。 然而陆安,被撞晕了。 醒来时,陆安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昨天的一切除了还隐隐做痛的臀部告诉哪些是真的,其余的他都归为了梦境。 直到晚上,那也是叫陆靡的庞然大物把他叫到了包间,陆安才发觉,原来那些不是梦。 陆靡看着陆安打扮得鲜艳光彩,一副等着勾搭人的模样,不禁讽刺他:“昨晚你真没用,我还没开始就晕了过去。” “真不好意思,昨天体力不支,今天好好补偿您。” 客人好才是真的好,陆安赶忙道歉。 “哦?是么?那就补偿吧。” 看到陆靡笑了,陆安立即开始解他的衣服,谁知陆靡“啪”的一声把陆安凑过来的手打了回去。 “你们这楼里只有这勾当么?不是人人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 陆靡昨天回去问了小权许多,已经知道这楼里的规矩、作风了。 陆安万万没想到这客人提的是这种要求,一时不知所措,只不停抚着被打得生疼的手背。 “怎么,你不是头牌么?难道只会床上功夫?”陆靡连声讥笑着他。 当然不是,陆安来这里之后,因为聪慧,只过了两年已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短暂的惊讶后,陆安妩媚的笑了,说:“客人没说指明我要干什么,怕不和您的心意。” 陆靡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那就随意唱歌吧。” 陆安张嘴便来了一首《离别诀》。 刚唱了几句,陆靡突兀地说:“我不想听歌,你跳个舞吧。还有,要用心去跳。” 用心去跳?陆安这才发觉从没有人这么跟他提过,而自己似乎都是做些形存神亡的事,如果用心会是怎样的呢?想着一段乐曲,闭上了眼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陆靡原先是想刁难陆安的,如果再有形无神就继续换着玩他,可看着他虽跳着较阴柔的舞蹈,可丝毫没有一丝怪异违和感,于是就看着他渐渐入了神。 舞毕,陆安正歇着喘口气,陆靡发话了:“怎么停了?只会这一支舞么?” 因为首次接触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客人,陆安这些年来首次开始在心里偷偷抱怨着:怎么那么多问题?直接干不就好了? 整个夜晚,陆靡一直在欣赏着陆安的精湛舞姿,直到对方累得跳不动了,才把他轻轻抱回床上睡觉,自己打道回府。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陆靡每天都会来点陆安,惹得楼里的很多人羡慕连连。 然而陆安却觉得一个字——累! 以往都省心、省力的过着每一天,除了偶尔忍耐下身体的疼痛就好了;现在却是费心,费力的过着每一天,还要忍耐着对方时不时的嘲讽。 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过无心无思的日子,可现在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陆安下定决心,今晚要好好的跟那人说清楚,他如果再这样就不接他了。 可整个晚上陆靡都没有来。 8.记忆 为什么说整晚呢?因为陆靡已经付了连续一段时间的订金,他把陆安给包了,所以陆安无聊的坐在包间的窗户边看着楼下大厅的同僚们一个一个被人点走。 说是同僚,可看来看去也没多少个眼熟的,陆安觉得很郁闷。 唯一觉得比较有趣的就是楼下的角落里有一个同僚,在每个人都穿得十分抢眼吸引客人的时候,那个男子却是穿得较素雅,而且还是素颜。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陆安使劲想却怎么也想不出。 隔天,陆安夜里没有疲劳过度,清晨就醒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晃悠着下楼去吃久违的早饭,没想到遇上了那个低调的男同僚。 “早啊。”陆安随口地问候。 男同僚闻声抬起双眼看了看他,随即又低下头吃着早饭。 “……”被冷落了,陆安也不计较,取了早饭开动了。 陆安吃这个早饭吃得十分吃力,旁边那个同僚就像阴森森的鬼一样,死气沉沉,早饭是面条,可他吃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跟吃空气似的。弄得陆安越吃越不是滋味。 忍无可忍了!陆安“嗒”地放下筷子,发出近乎哀求的声音:“我跟你没有仇吧,你能不能阳光些。” 同僚依旧低着头,吃着碗里剩余不多的面条。 陆安拼了,就这么死死地看着他吃,让他也不是滋味,可对方不疾不徐吃着面条,直至最后一根。 “我是吃相太难看了还是太优雅了,你看得那么入迷。”陆安看着他从容地擦擦嘴,用淡淡地声音说着如陈述句般的问句。 “是太诡异了!”陆安愤愤地说。 同僚轻启笑颜,说了句“你慢慢吃。”就走了。 就这么结束啦?这算什么对话,有头没尾的。最重要的是连名字都还没问。 陆安淡然无味地扒着面条,计划着等下怎么打发时间,思来想去无事可做,回去睡觉吧。 四年前,陆安带着母亲的骨灰坛和一点碎银离开陆靡家。 想要离开这充满记忆的情乐城。 但当他踏出城门时,他又想到,就算离开了这里,回忆也会跟着自己,而且去到哪里还不是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倒不如把自己卖了,去过那些不用思考,不用烦恼,做的事情也还算对人们有所“贡献”的事。 从前家境不好,总有些地下黑市看中年幼的他,想把他买了,母亲被逼无奈,只好让陆安浑身脏兮兮,看着令人反胃。 于是曾经那些最不齿的回忆,却成了唯一的动力。 娱人悦己,何乐不为。 他敲开了情楼紧闭的大门。 门被打开,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想进情楼做事。”陆安开门见山。 老板上下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一番,问:“为什么?” “我喜欢。” “这里暂时不要人了。”语毕就想关门。 陆安用力挽留这希望。 “我自愿的!” 果然谁都喜欢天上掉馅饼,老板停止了动作。 “那进来吧。” 本以为腐烂的生活就此展开,可头两年陆安却被迫送到别的地方学习着许多才艺。 陆安回来之后疑问过老板,老板只说:“情楼是情乐城的老字招牌,就算人们再怎么忘本,情楼也不能遗失了原来的故事。” 的确,有谁现在来到这里还只为了单纯的娱乐,当陆安就这么认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就这么腐烂下去的时候,那自称陆靡的人出现了。 他是陆靡么?他是,却又不是。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霸道,不一样的人。 陆靡哪有那么肥! 其实这只是他的自我安慰罢了,陆安也不希望陆靡看到他现在的生活。 睡了一个白天,陆安随便整理下妆容衣物,在包间等待着陆靡。 可他又没有来。 9.迟来的七月七 整整9天过去,陆靡都没有出现。 七月的天,热热的。 陆安的心,烦烦的。 你说第一天没来嘛,那挺好的忙中偷闲。 可陆靡居然九天都没出现,这算什么! 陆安不接客人,剩下的就只有发呆。 可他不是那种发呆可以发一天的人。 楼里的人除了那个特别的同僚,其他的他又不太想过多接触,干这活,没必要。 在这种地方做事,只要是个正常的,都梦想着两件事,一:能被人长期包养,不用受罪。二:能被人买下来。 但要说陆安不正常,或许真有点,谁会主动来这里做事…… 也只有陆安的潜意识能明白他的苦了。 好在昨天问过老板,老板说过是陆靡包的最后一天。 今夜陆靡会不会来呢? 答案是,没来。 陆安又被来此寻欢做乐的人点了,陆安撇撇嘴,这才是他应该的生活,每天重复着机械的事,直到自己彻底坏掉。 “陆安。” 陆安在隔天的晚上被人代点了,可点的那人迟迟不出现,他在包间里无聊得昏昏欲睡,恍惚间听到有人喊自己于是迷茫地看去。 门口闪烁的烛火中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视野逐渐清晰,身影的样貌凸显了出来。 “陆靡!”居然是陆靡! 陆安猛地跳了起来,迅速钻进了床底。 怎么会是他……最不想见,也最没有脸面见的就是他了,陆安内心在呐喊。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右脚,硬生生的把他扯了出来。 “怎么,被本少爷举世无双俊颜吓着了?”陆靡笑呵呵地问他。 “……”陆安不敢看他,头低低的。 也许是陆安这么含糊不清的表现激怒了陆靡,他的言语开始变得非常激动:“好你个陆安,在你离开后本少爷为了不去想你我开始暴饮暴食变成那副模样,现在又为了你变回英俊潇洒,你到底是想哪样!” 听了这番动情的话,陆安首先没有感动,而是~什么……居然你就是那个陆靡……而我居然还曾想主动对他做过那些事,原本我还想好好“解释”下的。 陆安顿时瘫倒在了地板上。 陆安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彻底激怒了陆靡,他两手用力一扯,陆安身上的衣服直接成了两半。 “你……要干什么……”陆安居然表现出了那天然的纯真。 “废话!我要干你!” “不要……呜……”陆安激烈的挣扎着,嘴巴早已被陆靡的唇堵住,感到口腔里被他的舌头翻搅着,陆安的脸开始红了起来。 虽然被其他人翻搅过很多次,但只有陆靡地翻搅使他脸红。 “呼呼……”陆靡终于松了口,陆安正大口呼吸着。 “你的脸好红啊。”陆靡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陆安的脸颊,“软软的,好像甜甜的寿桃包。” 然而陆安却大喊了一声“不要!”,蓦地把陆靡推开了。 陆安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我不要和你做……那种事……” 陆靡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没事的,我和那些人都不一样。我知道你和他们都是逢场做戏,昨天我特意来看了你的夜生活,我知道的,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原来昨天陆靡来了,但他只是在门外看着屋里的每一个动作,看着陆安的每一个表情,他看到那表情是如此的漠然和刚才完全不同,所以他确定! “你打我!你打我!”陆安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 打,陆靡怎么舍得。陆靡一口咬上陆安的肩膀,用力地噬咬着。 “唔……” 陆安虽发出着呜咽却感觉不到疼痛,有的只有喜悦快感,陆靡真的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以往要是有这种事发生,陆安感觉到的只有疼痛,所以他也确定了。 双方的坦然接受,情欲的升华,他们正一步一步攀向爱的顶峰。 数次的潮起潮落,陆安依偎在陆靡的怀中,两人丝毫不觉得累,在说着动人的情话。 “前天的七夕不能来陪你,你不怪我吧。” “不怪。”陆安甜甜的说着,“才怪!” 陆安从不过七夕,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混,不过陆靡提起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陆靡开心的笑了。 “那就罚我天天陪着你!” “好啊,你每天都来。”陆安用手指在陆靡的胸上打着圈,陆靡没有胸肌,身体有些软软的,手感挺好的。 “不,我要把你买走。” 10.虚实 昨晚,陆靡提出要买下陆安,陆安原先一口回绝,可当两人讲清楚了之前误会的一切一切,陆安答应了。 陆靡说:“我只是把你买下,脱离这个地方,没有人会说不。” 这个意思难道是:我们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就不让人知道,悄悄在一起?陆安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睡梦中,陆安听到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吟唱着什么,其实不是吟唱,倒像是说着什么,但听不清楚,声音却很动听,所以归类成吟唱。 醒来时,太阳已经掠过头顶有西沈的趋势。 陆安洗漱完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惊呆了,门外站着许多眼熟和不眼熟的同僚,他们眼中满是羡慕之类的情愫。 “你们在干什么?”陆安不习惯被围观。 “呱啦呱啦……”一群人听到他说话了,于是一起说着话,许多不同声音混合在一起,陆安一个也听不清。 只觉得一个字,吵! “!!”陆安用力关上门。 吃了闭门羹,喧嚣渐渐散去,“扣扣扣。”没了喧嚣,响起了敲门声。 陆安好脾气地打开门一看,是那个低调的同僚,对方今天穿着身淡雅的紫色长衫,气质非凡。 “是你呀。”陆安有点意外,对方主动来找他,以前都是爱理不理的。 “嗯,你要走了来提前送别下。” 陆安更惊讶了,对方居然会来送自己,感谢道。 “嗯嗯,谢谢你呀。” “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芥蒂么?” 陆安摇摇头。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逃出去,看到你和一个人就在不远处,而你们只在看戏。” 经他提起,陆安立刻想到了那天的事。 “对不起……真的帮不了你。” “我知道,算了不提过去了,祝你好运。” 对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陆安都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唉,从头开始都不知道,现在结束了不知道也好。 陆安想去跟老板打声招呼,可老板只隔着门对他说:“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陆靡来了,他拉着陆安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情楼。 热闹的情楼离他们越来越远,周围也开始逐渐昏暗。 黑暗中,陆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着身边安静的陆靡:“你是怎么变瘦的?” “吃特制的瘦体药。” “这么神奇!才一个多星期就那么有效?” 陆靡停住脚步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傻瓜,你以为我这身高是白长的啊。” 陆安重新大量陆靡一番,这些年自己也长高了不少,没想到还是差陆靡差不多一个头。 也许长得高,需要的肉就多吧,陆安这么觉得。 “那你为什么要变瘦啊?” 因为陆靡看到陆安再次见到自己时居然没有认出自己,又看到陆安强装镇定的去抚摸自己满是赘肉的身体,那种眼神,他的自尊心强烈不允许!当然他不会这么说出来,他只会说:“你都有好好吃饭长高,我当然要好好回报下你,让自己变瘦。” 陆安傻傻的笑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你住的地方,我们的家。” 家……这也许真的是家吧。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过了今晚,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这几个月里,陆靡跟陆安说自己接手了家里新开的作坊,白天要去那呆着,晚上才能回来,于是便早出晚归地来回两头跑。 两人日子过得很甜蜜,特别是陆靡,非常的宠溺陆安。陆安也很满足,打理着他们温馨的家。 在这年末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人相拥在床上说着新年的祁愿,守岁迎新。 “我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陆安甜蜜地说着。 陆靡吻了吻他的的额头。 “我也是。” “不对,听说人有来生,那我也还要和你在一起。”陆安想了想,改口说道。 “来生的话,我们是兄弟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陆安笑了。 “那我做哥哥,你当弟弟!放心我回好好照顾你的!” 陆靡坏坏地戳了戳他的腰,陆安立即敏感地动了起来。 “就你这样还当哥哥,胡闹。” “砰!”“砰!”“砰!”新年来了,烟花四起,响彻云霄。两人从床上坐起,对着窗外形形色色的烟火指指点点。 这是两人第一次共同迎接新年。 实在熬不住了,陆安趴在陆靡怀中带着笑容熟熟地睡去。 睡梦中,那个久违的动人声音再次响起了,这次听得很清楚,是在说着不要去……不要去……重复的说着。 声音再好听,可是说着让人烦心的话,那也是惹人厌。 陆安心情不好地醒了过来,陆靡已经不在身边了。 对哦,今天陆靡要回去拜年的,所以早就离开了吧。 陆靡蔫蔫地下了床,准备早饭。 果然,还是兄弟好啊,可以在一起。 不过陆安看着四周和陆靡一起装扮得喜气洋洋的屋子,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得不说,陆安长期的思维简单化导致了他的思想真的单纯了许多。 陆靡晚上没有回来,陆安想着拜年久点吧,做了饭只吃得下一点。 第二天也没有回来,陆安想着要去串门呢,没来正常,可做了饭也吃不下。 第三天也没有回来,陆安终于坐不住了,穿着两天前的新衣服就跑去陆靡的宅子门口。 “咚咚咚!”陆安使劲地敲打着大门。 许久,门打开了,家丁四处的望了望,像是没看到陆安似的,嘟哝了句脏话又关上了门。 “咚咚咚!”陆安又敲打着陆靡的门,还大喊着陆靡的名字。 门迅速被打开,陆安清楚的看到家丁从里面刷的跳出来,并穿过自己的身体。 陆安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陆安痴痴的进了陆靡家,家里很平静,虽然处处张灯结彩,却没有一点喜庆。 这里还是那么熟悉,“陆靡!陆靡!”,陆安大声叫嚷。 没人理他。 进了大厅,陆安看到陆靡的母亲跪坐在蒲团上,手拿珠串,默念些什么。 陆安刚走近她,眼睛却看到了柜台上摆着的灵位,上面写着:“爱子陆靡之位” 陆靡死了?陆安冷笑着,那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是谁?鬼么? 陆安想到“鬼”这个字,整个人就像吃了鳖。 门口路过两个下人,其中一个在门口停留了下,指着陆夫人像在说什么。 陆安迅速凑过去旁听。 “陆夫人真可怜,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跪在这?” “嘘,小声些……”另个女下人拉着大大咧咧的伙伴走了才继续说,“陆夫人最忌讳提这个,陆夫人的儿子在六月底的时候死了。” “死了?” “据说是吃瘦体药吃死的。” “啊?……” “哼……”陆安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原来真是如此,难怪那段时间没有出现,难怪再次出现的陆靡可以变那么瘦,难怪每次都是晚上才来,难怪他们可以安心的生活在一起。 原来自己都是跟一个鬼在一起。 陆安跟了她们半天,两人都看不到他,想必自己已经被陆靡吸尽了阳气,现在处于半灵体状态,而陆靡大概早都去投胎了吧。 只是为什么要选择吸自己?难道他这么恨他? 陆安苦涩的笑了,自己不正是他最爱的人,况且他也是为了自己才吃药致死的么,自己理应有如此下场。 不久,陆安原先觉得沉重不堪的身子似乎轻了许多,直至完全不用力都可以前行。 回到了他们两人的家,陆安软软的倒在床上,好神奇,身为完全灵体状态居然还可以承受物体。 “陆靡……”恍惚间,陆安弱弱地喊着陆靡。 “我在。” “……”陆安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清俊的陆靡,猛地就扑了上去,“你混蛋,还以为你真的丢下我了!” 陆靡轻松地接住了他,酷酷地说:“让你之前活在美好中不好么?” “你混蛋……混蛋!”陆安在她怀里啜泣。 “混蛋么?那我走咯。” “不许走!”陆安狠狠地咬他肩膀。 陆靡不觉得疼,反倒挺高兴:“走吧,一起去投胎,我买通了阎王,他透露说让我们下一世是兄弟哦,所以这几天才不在的,刚我可是赶回来的!” “哼,让我做哥哥就原谅你!” “小胡闹,你休想。” 两人的身影渐渐淡化,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新年真的开始了。 ——第一世·完—— 陆靡篇 1.害羞和羞愧 “陆靡!你怎么又睡着了?给我到走廊去罚站!” 英语老师的惊声尖叫把正在神游太虚的我给成功打回凡间,我猛地睁开眼迷茫的和她对视。 周围同学一阵哄笑,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已经被罚站了,可站着都还睡着了。 唉……好凄凉,差点点就可以看到梦中仙女傲然挺立的正面身姿了,没想到却看到了英语老师那扁平的身材。 在走廊左右看了看,只有我一个人傻站着,偷懒靠靠墙应该没事的吧。 今天是我最喜欢的阴天,前方的玻璃窗能较清晰地反射出我的影象,正如老师所喊的,我叫做陆靡,正值青春美少年时期,呃……正确来说是废柴美少年,我功课不好,体育不好,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 老妈经常跟我开玩笑:“儿子啊,老妈不求别的,只要你最后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女人我就知足啦。” 我去,这算什么意思!我才不要!没听说过老妻少夫永无幸福么? 正筹谋着等会儿下课继续补眠的我,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忽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是第二节课!等下要做广播操! 补眠是无望了,本着随机应变的态度,我决定现在就下去!反正等会儿一下课大家全都会蜂拥出来,那还管的着我? 到了二楼楼梯口,我终于看到有跟我同病相怜也是罚站的人了,我想绕到正面看看那人的模样,没想到那人却是陆安,我的弟弟。 “陆安?你在这干嘛?”太神奇了!平常那乖巧内向的老弟居然也会被罚站! 陆安看到我,露出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说:“我的作业没带,老师罚我出来站着,等……等下还要……”陆安结巴了。 “还要干嘛?”一定是不好的事,他一般紧张了才会结巴。 “上台领广播操……” “……那就去呗,我弟弟那么可爱,等会儿上去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少女了。”我试着鼓励他,让他平静一些。 但真实的我一直有些看陆安很不顺眼,他一个男生竟会那么内向,那么爱哭。 不过我是他哥,不能表现出厌恶,只有表面上关心实则偷偷幸灾乐祸了。 这次算他倒霉,没带作业。他在他们班上只能算中等生,属于老师不是特别喜爱的学生,犯错了被惩罚,既能给那些好学生有成就感又能给差生起警示作用。 嫌弃归嫌弃,毕竟陆安是自己的亲弟弟,我看着他难过我也会慢慢地高兴不起来。 “好啦,只是上台做一个操,背对着他们,当下面的人不存在好了。” 陆安张嘴还想说什么,可下课铃已经响了,为了避免人潮汹涌,挤来挤去,我拉上他的手就想跑下楼。 谁知陆安挣脱了我的手说:“哥,你先去吧,老师还没叫我下去。” “……”随你了,反正我是要先下去了。 我对他笑笑,然后一溜烟冲向了本班做操场地。 “哟,你小子跑这么快。”玩得好的一哥们过来用手肘撞了撞我。 “我才不喜欢原地等死。” “你小子迟早作死。”他开玩笑的说。 “喔喔喔!” 顷刻间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起哄的声音,我本能地望了过去。 原来是陆安正犹犹豫豫地上着台,整个楼梯就5个台阶,他却上三阶又下一阶这么个来来回回。弄得底下唏嘘不以,到了台上居然就对着台下的人发呆,众人就当看戏一般期待他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 身边的哥们沉重的拍拍我的肩,叹息道:“摊上个内向老弟,辛苦你了。” 我眼神凌厉的望了望他,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赶紧闭嘴站回自己位置。 按照电视剧那样来演的话,这时候我应该冲过去给他加油打气,可这不是电视剧,我没有里面主人公那般勇气可嘉,可以忽视闲杂人等,只给他加油打气。 或许这对他来说是成长的必须,我只能作为旁观者,静观其变。 “同学们都给我站好了!” 台上喇叭里传来浑厚的男低音,震慑效果很显着,不安份的人都一下变乖了。 我看着陆安如梦初醒一般,讪讪地走到舞台中间,背对着所有人。 短暂的寂静后,广播操激昂的音乐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同一时刻,陆安颓然倒下。 我还来不及反应,如潮的人流就涌上了台,将他团团围住…… 待反应过来,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双手一层一层地扒开人群,等到进去了,地上只留有一小滩血迹。 我不敢相信地摇晃着身边陌生的同学连续问着:“人呢?陆安呢?怎么会有血?” 那人被我惊慌的样子吓得不轻,只回答了一个问题:“被教导主任抱走了……” 我现在无法思考,只得颤抖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着快捷键,打给了老妈。 救护车呼啸而来,我说明身份后,跟着一起上了车。 陆安晕厥的时候,因为位置不对,头先着地了,伤在左耳上方,那里被校医简单的包扎着,不知道伤口的程度,只知道左耳已经被染红了。 我,早已看呆了。 老妈请了假去学校的半路中接到学校电话,很快赶来了医院。 老妈不愧是老妈,平常不分轻重,这会儿很稳重,仔细了解着所有东西。 原来,陆安是太紧张了导致暂时的休克,头上的伤纯属真的太衰了引起的。 老妈与学校协商着相关事宜,我坐在病床边看着陆安脸色苍白地沉睡着。 谁都想不到一个紧张会引起血光之灾,我为可怜的弟弟叹了口气,看来我这做哥哥的要多关心下内向害羞的弟弟了。 老妈给我一些零钱,让我回家自行打发了餐食。 经过早上一连串意外事件的神经轰炸再加上昨晚真心打游戏太晚缺睡眠,我早就累得虚脱,随便吃了个面包,我就倒在了床上。 感到身下有不属于原本柔软床垫的触感,我伸手去探索着。 滑滑的,凉凉的,我拿出来一看,一本黄色的作业本!上面还写着093班,陆安! 什么都记起来了,我昨晚打游戏打得很嗨,可到了两三点时居然停电了,我不得不趴回床上睡着,但是兴奋着的心难以安定啊,况且初夏微热,我的汗开始慢慢渗出来,随手抄起旁边桌上的陆安作业本开始扇着风…… 原来是我害他被罚的,都是我的错。 我顾不上闷热,躺在床上把头一股脑的塞到了枕头底下。 2.啤酒的味道 我真的是累了,蒙着头这么难受的姿势都可以睡着。 直到手机闹铃反复响了许多次我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烦死了,又停电,我用手擦擦额头的汗。 “喂,陆安起床了。”我习惯性地拍打着上铺,不耐烦地叫他起床,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从前都有回应,现在居然没了,我又清清嗓子“喂”了一声,踩着扶梯想上去摇醒他。 “……”看到空空的床上摆着整齐的毯子,我不由得呆了一呆。 他……在医院!迷糊劲过去的我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种种。 手机南京再次响起,我看了眼时间,已经迟到了…… 犹豫了半天,按下快捷键打给老妈。 “嘟”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传来老妈轻轻地声音:“怎么了?” “妈,我睡过头了,反正下午都是自习,帮我请假吧,我想去看看陆安。” 要是平常,老妈听我说要请假,那是绝对的说不。可现在反倒转变态度了:“好吧。” 我套上T恤,在镜子前整理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唔……好一个精神萎靡的模样…… 到了医院,陆安已经醒了,靠在病床上发呆,没发现我在门口,也没看到老妈的人影。 陆安太内向了,在班上和同学们只保持着认识状态,如今受伤都没有一个人来看,我看着独自发呆的他,心里酸酸的。 “头还痛不痛?” 安静的病房里冒出我突兀的声音,任谁都会被吓着,何况是发着呆的陆安,他听到声音后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 他瞪大着眼,看着这时原本应该在上课的我却出现在这里,愣了好一会儿。 “哥,你不去上课么?”他问。 我暗笑一下,果然我太了解他了,刚刚发愣真的是在纠结我这时为什么在这。 “睡迟到了请假呗。”这是实话。 “哦……”他低下了头。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场经典字句,剩下的一段时间果真冷场了,找不到话题的我,坐在床边无聊玩着手机,至于他,我没注意看。 “儿子,可以出院了哦。”老妈兴奋地拿着病历走进病房,看到我,“陆靡,你也来啦?” 老妈很好玩,单独跟我们其中一人说话就叫儿子,如果两人都在,就全名称呼我们。 事实不摆在眼前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这么问。我撇撇嘴算是回答她了。 “对了,你的头还痛不?”被冷场搞得都忘记他没回答问题了。 他好像理解有问题,“啊?”了之后接着摇摇头。 我无奈,怎么跟他说话那么费劲…… “我扶你吧。”因为对他带有愧疚,我主动边说边动手扶他。 他终于笑了,说:“哥,你真好。” 我好?是你太单纯了。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只不过我对陆安用心照顾了许多。 不像以前,表面说着关心鼓舞的话,但都是些事不关己的脸面话。 陆安跟从前差不多,还是很内向,不过这到底是不是内向啊,不是对外人才会内向么?为什么对家里人都那么害羞? 我决定要好好改造下他,不是都说让一个男孩成熟,就要让他喝酒。于是我等他中考结束的那天,我拉着他跑到小卖部大声跟老板说:“老板!来4罐啤酒!” 陆安在一旁阻止着:“哥,未成年不许喝酒。” 我“嗒”的扣开啤酒揭盖,递给他:“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他迟疑地接下了啤酒。 “祝你中考好成绩!干了!”以前跟那初中帮朋友也喝过酒,虽然挺勉强,但我抬起头干得还挺轻松。等我将空酒罐抓瘪了低下头,发现陆安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我头脑微热。 “你怎么不喝?” “我……第一次,呜呜呜……咳咳……” 借着酒力,我趁他说话时抓起他拿着啤酒的手就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口,他表情很是痛苦。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咳咳……好难喝……”他说是这么说,可接二连三地又喝了几口。 不知是不是我有点醉了,看着陆安的脸居然浮现了红晕。 “哥,这是我们长那么大以来只属于我们俩的秘密。”他慢慢喝完了一罐,我打开另一罐递给他。 没想到我不经意间说的话,居然成为他主动开口的话题。 我笑了笑,伸手摸摸他头,他的发虽短却很软。 那天,他和我说了好多关于在学校里的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 好的事与他没什么关联,都是不好的在与他打着擦边球。 4罐啤酒,三罐都是他解决掉的。 其实我长大后才知道,说着啤酒难喝可还喝的人,是因为啤酒就跟他们的心里的感觉一样,都是苦涩的。 3.我到底为了什么? 老妈从小就灌输我们不要早恋的思想,以至于我和陆安都高中了还是纯纯的乖小孩哦~ 嘿嘿,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很害臊了,要说陆安纯纯的那不假,要说我嘛…… 我属于那种想早恋没对象的类型,我就弄不明白了,为嘛我堂堂一废柴美少年,就是没人追呢?拜托,废柴别人没接触过是不会了解的,换句话说就是为嘛我堂堂一美少年就是没人追! 不过没对象也还是好的,根据看电视得来的结果,有对象,没自由;有对象,没想象。 这想象就是走了对象,你就只能看眼前的,完全没有了所谓的美好幻想!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啦。 高中嘛,也就跟所有的莘莘学子那样,家里学校来回跑,为了大学忙碌着。 唯一印象很深刻的就是,我高三那年的元旦晚会吧。 毕竟这是高三最后的一次晚会,最后光明正大的疯狂一次。 我们班决定搞一个小品,叫做“新唐伯虎点秋香”。 感谢苍天!老子的美貌终于迎来了小品里的主角,“唐伯虎”扮演权! 欧耶!不知出于想整整陆安呢,还是想锻炼锻炼他,我居然举手推荐陆安当特邀嘉宾来参与小品。 众人纷纷露出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原因是早已耳闻我的弟弟是多么内向,但经过我三寸烂得没法再烂之舌的各种游说,老师同学们终于答应了我这一小小要求。 “弟弟呀,哥哥跟你商量个事。”下了晚自习跟陆安回到了家,我第一时间露出春光般灿烂的笑容跟他提起。 陆安刚换好拖鞋,听到我那么温柔可亲的呼唤,盯着我看了十多秒。 “弟弟?”我拿手在他眼前晃晃。 “哥……什么事啊。”看了我半天,他终于说话了。 “我们班元旦晚会要演一个小品,你,要来参加演出哦?”我特地加重“你”字的读音。 出乎我的意料,陆安没发呆,没口吃,迅速问着我:“什么角色?” 这倒也好,说明他长大了些。 “媒~婆。”没办法,只能争取到这么个角色…… “……”他听了之后突然露出想哭的表情,“哥……你这是要害我又晕倒在台上么……” 我去,刚说长大,这会儿又来了。 我凭着惯性思维里特有的印象跟他说:“没事的,站在太强灯光一打,下面一片黑暗,你看不到人的。” “不要……我才不要演媒婆……” 我怒了,这不是让老子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么。 不知不觉,说话语气激动了。 “你知道这是为了让你摆脱内向而做出决定么,难道你想一辈子扭扭捏捏的被人看不起?” 刚说完我就深深地感觉我错了,陆安的泪珠开始大滴大滴的从脸颊上滑落。 虽有泪珠,但没哭声。 “陆靡!陆安怎么了?” 老妈被我声音吸引,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给我们的夜宵。 陆安没说话,迅速擦拭着泪水。 我无奈了,实话实说:“我说话不小心太冲了。” 老妈将装夜宵的盘子放餐桌上,用围裙擦擦手,走过来安慰陆安:“陆安啊,你哥哥就是这个急性子,你不要管那么多,你们老爸每天在外地出差,家里就你们讲个男人,可都得学会坚强啊。” 陆安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乖乖地点点头。 老妈宽慰地抚摸下他的头,转头问我:“是什么事啊?” 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老妈笑笑让我把陆安书包拿进房间,她要单独劝陆安。 果然老妈厉害,陆安再进来时他已经答应说要演媒婆了,至于我再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老妈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也渐渐将这事不放心上,只要他肯演就好了。 谁知,我天真了。 “陆安,你入场时要扭腰摆臀,展现无尽风骚知不知道。” 陆安难为地点着头,可他练习时还是走路僵硬得很。 “陆安,你要念台词啊!” 他还是点点头,可说话时脸红结巴还机械化。 我们一急,他又两眼湿润着,我们都快崩溃了。 但他一只都强调着,到那天他会努力去演的。 可要我们怎么相信啊?你当着我们这些跟你一起演的都成这样,那当着台下几万人的面,我们真怀疑他会猝死…… 我们抱着玩玩的心态,也就那么不太在意了。 元旦晚会那天,我们穿好租来的服装,画好妆。 我还为了安慰陆安,特地叫同学帮他画得连老妈都不认识,要多雷有多雷。 下一场就到我们了,我们互相鼓励,加油打气。 我偷偷问陆安:“你,没事吧……” 陆安笑了笑,“没事。”一滴汗从额头滑落。 拜托,现在冬天…… 我警觉地握起他的手,天哪,他手上算是冷汗。 “不演了,你的角色取消好了。” 陆安愣了愣,拽住想跟同学提取消的我。 “没事的,哥,你相信我,况且你不是常说没事的么?” 我担心啊,他以前就晕倒过,现在…… “不行,还是……啊!” 我正想继续坚持,他却用力的用手掐了我一下。 “哥,你就相信我嘛……” 好小子,我担心你你还掐我,不管你了,大不了等下你晕了我马上接住你。 不一会儿,该我们上场了。 我心中想着台词,做出潇洒风流的样子,将折扇优雅的扇动着,背出:“想我唐伯虎,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我有点傻眼,上了台才知道,居然在台上看得清台下的每一个人! 我心跳开始紊乱,好在台词记得牢,勉强镇定地背完了。 “哎呦!这不是唐公子嘛!”台下突然一阵阵的尖叫。 我呆了!彻底的!这句话是陆安的台词!而现在他却十分到位地说了出来,还伴随着风骚妩媚的姿态扭着臀上台了! 陆安看我在发呆,居然用手帕轻挥到我脸上,自己加了句台词:“不要这样看人家拉,我会害羞的。”不只是台下了,就连我都想叫出来。 太……娘了! 我匆匆整理好心情,开始跟陆安继续表演着。 表演很顺利,我们班的节目得到了最多的掌声,多亏了陆安,把这没人想表演,却是最出彩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表演完我发现,陆安出汗出得妆都花了,他是真的很紧张。 节目虽出彩,但因为太恶俗,我们班只得到了第二名,但赢得了第一名的骄傲。 老师同学纷纷表扬我推荐陆安这么个人才,我当然也很高兴,但也有点小小失落。 陆安真的长大了,也许有一天会不再需要哥哥地庇护。 呸呸呸,我有什么资格这么想,我对他有庇护过么。 让他来演小品,我真的是为了他成长,就没一丝想整他的?如果我一开始就心疼他怕他晕倒,根本就不会让他来演,不会看过了他排练时的洋相,临演了才担心。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4.大学伊始 唉……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准备毕业了,到时大学了,工作了,以后还成家,跟陆安很少能见到的。 我这个哥哥尽管不算太合格,可陆安不也还是茁壮成长了嘛。 高考结束,以我这么水的成绩,只能去专科学校读一个不错的专业了。 经过老妈毫无节操的怂恿,说什么以后男秘书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居然叫我去学文秘专业。 而我居然很没心没肺的答应了,于是悲催开始…… 当我满心欢喜地下了火车,找到了新生接待处,坐上了通往学校的大巴。 去它的啊,你说这附近跟山区一样偏僻就算了,可这里两边怎么都是坟山,我是要去学校不是墓园啊! 不过换句话说,这里算是一块风水宝地,讲究下吧,只要晚上少单独出来就好…… 到了学校,嗯,还不错,宿舍是刚建好的楼房,东西都是新的,舍友们也都还不错。 据说,学校这一届开始实行同专业同宿舍,我一打听却立马傻了眼。 “同学你好,我叫陆靡,文秘专业。” “喔喔喔……我叫xxx,影视多媒体专业。”舍友在收拾整理行李,听到我说话还愣了下。 “……这里是625?” “是啊。” 我转身一看,是625啊,可怎么不同专业…… 不仅他一个啊,接下来回来的两个舍友也都是形式多媒体的。 我晕,学校BUG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扛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进了宿舍,我带着微弱的希望,挤着笑脸和他打招呼。 “嗨同学,我叫陆靡,文秘专业。” 那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没抬头,说:“我姓陈,不是嗨哦。” 这算吐槽么……我听了有点想笑。 陈同学终于起身,对我露出两颗笑了才会看见的虎牙,说:“陈链,文秘专业。” 文秘?!终于找到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伙伴了!我激动地握住他的一只手,感叹道:“终于找到组织了……” 没想到他挺幽默的,用另一只手反握住我的,做跟我类似的表情:“同志辛苦了。” 呃……听到专业太激动了,他的名字忘记了,我小心的再次询问:“同学……你什么名字?” “陈链。”他好像蛮有耐心的。 “晨练?哪个练?” 晨练同学晃晃自己闪闪发亮的手链。 哦……明白了,我对他抱歉的笑笑。 “喂,我说你们两个别在门口卿卿我我的,感觉凉嗖嗖的。” 有个室友看不下去了,突兀地搅着话。 彻底整理好了行李,我和陈链一起去开专业的首次见面会,一进去我俩立即傻了眼,教室里坐着的清一色都是女生,没有男的! 我俩在门口犹豫半天不知所措中,里面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我自恋的认为她们似乎还面带绯红。 “两位男同学,是文秘的?” 我们齐刷刷地看向声音处,讲台上还站着个女的,应该就是所谓的辅导员吧。 “老师好,对,我们是文秘的。” 有这么多女生看着,我底气十足地回答着她。 “老师?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 辅导员像是不爽了,走下讲台和我们对峙着。 我这会儿看清了,这辅导员挺年轻的,大概不想被叫老师吧。 俗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免于灾!我立刻改口:“辅导员好!” “我是你们班长!”女子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十分刺耳。 班长……不管了先让她消气最重要! “班长好!” 班长大人甩甩乌黑的秀发,玉指一指教室角落,去那边! 我拖着陈链有多快逃多快,还望班长大人不要计较为好。 班长大人确定了一遍人数,我看到她眼神往我俩瞧了瞧,好像还笑了…… 直至真的辅导员出现,男丁还是只有我俩…… 难道就我们两个男的读文秘???? 天呐…… 5.无聊生活的添加剂 “下面按学号请每个同学上来做自我介绍。” 我左右看了看,全班大概30多个人。 女生们个个笑靥如花,纷纷在黑板上留名并诉说着自己。 “15号,陈链!” 轮到坐我一旁的陈链了,他淡定了不少,施施然走到讲台,只简洁明了地说:“我叫陈链,可不爱晨练,大家多多关照。” 好一个自我吐槽,我暗自为他的混淆视听而赞叹着。 果然,女生听了如此的对白,又开始嗡嗡地细语着。 陈链正想下台回来座位,班长大人却突然站起来开口:“chen同学,你的名字到底怎么写?” “耳东陈,手链’链’。” 六字箴言?我感叹着……这是在耍酷么? “兄弟,你太标新立异了。”我抽向地赞美他。 他偷偷凑过来跟我说:“没办法,为了吸引女生注意。” 动机还真这么单纯…… 我的学号是26,轮到我了。 有了晨练的前车之鉴,我自然不能跟他雷同,我决定!平淡才是真。 我的字写得不错,粉笔在我手里正好充当展现自己的机会,唰唰几下,正楷字体的大名出现在黑板上。 “同学们好,我是陆靡,班里唯二的男生。” “哈哈哈哈!”底下有人突然笑了,不一会儿,一片人都笑开了。 我有点不解,看了看陈链,他居然也偷笑着…… 我仔细回味着刚那句话,晕,原来是唯二……唯一最二的。 这帮什么人啊,我讲话这不是重点啊! 首次见面会,就这么嬉笑着度过。 大学那个无聊啊,要么早上没课,要么晚上上课……剩下的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啊。 学期过半,每天都是那个节奏,吃,睡,上课睡…… 今天早上上完课,我叫陈链和我去吃中饭,他说有事不去了,我一个人在食堂吃得食不知味。 回到宿舍看课表,下午没课,就让我昏睡到晚上吧…… 傍晚起床了,陈链那家伙还没没回。 我拨通他的号码,流行音乐后传来了陈链的声音:“陈链,你在哪啊?回来给我带碗炒粉。” “你妹的,我现在跟女生吃饭呢,你是要怎么地?” 女生……原来他恋爱啦,我有点不好意思,跟他抱了歉就挂电话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去找个女朋友呢?早恋不是早过了么? 我随便吃吃面包之类的开始打算之后的行动。 “你们找女朋友了么?”我问着同宿舍其他人。 “没呢。”平常沉默的舍友回答了我。 不问还没注意到,5人的宿舍现在就剩两个人,现在这时候有女友的都一起吃饭了,没有的当然在宿舍啦。 唉,心烦意乱,我决定出去走走,可出来才发现是个极大的错误。 校园里充斥着一对对情侣,我一个人走在这里真的很碍眼。 于是我要找女朋友的心,更加翻腾着! 6.混乱 不就是跟女生表白,然后对方接受了就好了嘛,我开始物色人选,嗯嗯,我喜欢比较刁蛮的女生,思来想去也只有班长大人符合我的标准了。 老子可是行动派,说出手就出手,第二天下午上完课,我整理整理话语,来到她面前说:“做我女朋友吧,余绮。” 余琦听了脸不红,心不跳 地抬起头凝视了我一会儿后,恬淡地笑着回答我:“好啊。” 看吧,这种事那么简单。 “走,我们去吃晚饭。” “现在才5点,吃那么早?” 余琦地反问让我很无奈,我接口就说着:“没办法啊,都怪陈链那小子,这几个月总是早早地叫我去吃饭,弄得肚子到这个点就饿了。” “噢……那就走吧,等会儿,我们讲清楚,AA哦。” 态度转变得很快嘛,AA什么的就随意好了,反正我求之不得。 和余琦相处了几天,我发现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累但带着甜腻。 反倒觉得我们之间相处得很像……普通朋友? 要不是我可以牵她的手,和时不时地拥着她,我还真那么觉得了。 以前上课我和陈链安静地坐在边边,现在我和陈链也还是坐在边边,不过多了余琦在我旁边,所以他只好坐在下一排了,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难道有了爱情,友情就会冷却么? “陈链,坐上来啊!”我还没开口,余琦就说话了,“别因为我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为什么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带着失分焦急的表情,而这表情只有在这些时候才表露出来。 平常她可独立自处了,很少依赖我,我也乐得闲乎。 我过得那么逍遥自在,陈链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最近都很晚才回宿舍,但总感觉像个没事人一样,也许是和女友玩得太晚了吧。 当我知道他被女友甩了的时候,他早就一个人喝得烂醉,拨着我的号码喊我出去接他。 难怪最近他晚上回来那么晚。 没办法,人都钦点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简单的套上外套,匆忙赶去。 半路上就看到摇摇晃晃的他,我赶紧去扶他。 很奇怪,触碰他略微单薄但结实的身子那一刻,我居然有些心悸。那种感觉,是拥着软绵绵的余琦时从没有过的。 他带着酒气的吐息,一阵接一阵地扑过来,也许他感到有人扶着他,他竟然全身倚靠在了我身上。 “不要……不要离开我……”陈链含糊地说着醉话。 这句醉话像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我竟然伸手擦拭了他的泪水。 指尖滑过他的脸颊,那感觉,痒痒的, 指上如此,心也如此。 一阵冷风拂来,将我莫名的燥热驱赶了。 我赶紧带着挂在身上的陈链回到宿舍,安静地把他放到床上,我迅速钻回自己的床上。 隔天早上,我像是确认什么似的,拥了拥余琦,果真,没有那种心悸的感觉。 “怎么那么大清早就来拥抱?”余琦察觉到我的不同。 我半开玩笑地回答她:“为什么碰你就感觉很平常,但碰陈链就会心动呢?” 我还故意摇了摇头。 “真的?!” 我预想到了台词,却猜不到她的动作。 余琦激动地握住我的手,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带着惊与喜。 “我果然没看错!你果然是!” “是什么?” 她左右看了看,贴过来跟我耳语:“GAY。” 我的心跳瞬间嘎然而止,复而失去平稳:“不可能!” “那我问你个问题。” “说。”我只能假装镇定。 “你是为了什么找女友?” 问题直中红心,我只是空虚,为什么空虚,我不知道…… 我漠然地摇着头。 陆安……在这里少了相处这么多年的弟弟,我本能的想把哥哥情怀带入给陈链,可陈链有了女友,不再需要我的陪伴,我…… 7.传达感觉 我觉得很空虚,仅管我当哥哥不合格,可我还是习惯了哥哥这个角色,没了陆安,就转移到陈链,陈链不需要我了,我只好另寻人,于是找到了余绮。 我终于理清了我能理清的思路。 “呵,我想你是搞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是GAY。” 余绮抚着胸用保证的口吻说:“相信我不会错的,其实我答应和你交往,就是因为我身为腐女的直觉,为了彻底验证,我答应了和你。” “……”我是实验品? 余绮越说越慷慨激昂:“要不然我怎么会和你AA,不在你面前表现出女性依赖甜腻的一面,就是因为我非常的确定,你就是弯的!” 胡闹!难怪我牵着她的手会没有感觉,拥着她时就像抱着雕像。 原来她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心意传送不过来。 既然这样,那我只有说:“分手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宿舍,陈链像是刚刚酒醉睡醒,表情有些呆滞地躺在床上看手机。 “扑通。”看到他这种样子,我的心剧烈跳了下。 带着刚对余绮那种玩似的感情,有点愤慨(只能是有点,因为我也差不多,但最起码我的初衷不是玩……),我安慰陈链:“别为了一个女人伤心,女人有什么好的。” 陈链转了个身,面壁去了。 等等……说完我就郁闷了,不能一棒打死一群人啊。 “你是GAY……”余绮的话语突然出现在我脑海。 不可能!不会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我一段时间内换了几个女朋友,不是我花心,是真的没有所谓心跳的感觉! 我的世界观坍塌了,我自暴自弃地想着,难道我真是GAY? 再加上陈链跟那女的分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太想理人。 我开始心烦,想打电话问老妈,可怕惹出什么事,于是只有,自己去喝酒了。 酒是苦的,可我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盼望着能苦尽甘来。 陆安啊陆安,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难喝却一直喝,果然跟我此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啊。 回去的路上还在喝,我醉了,拿出手机拨打着陈链的电话。 “喂?” “陈链!你说!为什么我只有碰你的时候才会有心动的感觉!为什么我是GAY!” 寂寥的夜,空荡地街,响彻着我憋足了劲的醉话。 电话那头是沉默。 “快点来……接老子,醉了走不……动了。”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我什么也不管了,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你怎么喝那么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紧接着就是一个炙热地拥抱。 “为什么你不早说!” 我的心又悸动了,我仅留的半分清醒让我能够感觉到身随心动。 当我彻底清醒时,我看到附在我胸口前沉沉睡着的陈链;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 “唔……”胸前的陈链醒了过来。 “你……”我反应不过来了。 陈链将我搂得紧紧的,话语中很是甜蜜:“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怎么不早点说,还找女朋友,害我之前伤心纠结了好久。” “什么……意思?” “我从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之后每天都缠着你去上下课,吃饭,可你突然找女朋友了,我好伤心。” 提到女朋友,我反应过来了,不由自主的问着:“不是你先找的么?” “哪有?” 还狡辩…… “不是有段时间你总回宿舍很晚,我打电话给你你还说跟女生吃饭没空理我。” 陈链恍然大悟,把我搂得更加紧了,声音更加欢愉:“原来如此,你是吃醋啊,的确那时有女生追我很难甩开,多亏你那通电话让我狠心拒绝了她。” “……” 我知道了,原来有心动的感觉,是他传达给了我。 8.同校 原来如此,没有经历过情感的我,片面地把余绮和陈链的事结合起来得出了两个结论:一、心动的感觉来源于对方,对方对我有感觉就会传达给我,我就能感觉到。 二、我不是GAY! 只不过这情况是怎么回事?我终于对现在这房间里的情景产生了疑惑。 我猛地坐了起来,丝毫没有准备的陈链就被我突然的起身弄得滚下了床。 既然我不是,那我就应该跟他说清楚! “陈链,我不喜欢男人的。” 我没有读心术,看不出他人所想的。但我看到了裹着被单的陈链呆呆地坐在地上,那双看着我的眼里满是错愕。 我有些不忍心,换了种委婉的方式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陈链松开被单站了起来,有着跟我差不多身高的他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露出的两颗虎牙原先应衬得他极为可爱,此时却显得有点血腥感觉。 换句话说,他的笑容在之前看来是虎牙美少年,现在是獠牙吸血鬼。 “好啊,我们继续做好兄弟吧。” 又是“好啊。”这词在我看来是充满着敷衍的。 但出于对陈链此时的心情来说,是属于强颜欢笑了。 我隐约觉得如果我不能快刀斩乱麻,我终究会沦陷。 不过就很多年后的我来看现在的我的想法,那真是太奇葩了,明明不懂什么是情爱,却能想到些沾边的东西。 从那天后,我跟陈链一如既往的称兄道弟,一起上课,吃饭。我们绝口不提那件事,大学第一年的生活就这么平淡流逝。 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过得很充实。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上了大学,很少见到陆安了,他也没打过电话给我。没什么事的时候,我都是把他淡忘的。可家人是属于那种就算不长联系,平常淡忘了,但关键时刻都可以凝聚的那种羁绊。 陆安那么破天荒地打电话给我,我还真有了从未有过的受宠若惊的感觉。 “过几天吧。”郁闷,一定是老妈摧他打电话来给我的。 “哦……老爸老妈和我都很想你,见别的学校都放假了,你怎么还不回来,老妈让我打电话给你……” 他说话还是有点繁琐不通顺啊,我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对哦,我想起了他应该刚高考完吧,于是问:“你高考怎么样,打算去什么学校?” 电话那头沉默了。 “喂?喂?” “是哥你的学校。” 我没听错吧,这所学校? “你成绩那么差?” “……从没好过。” 天啊,难道上大学我还要好好照顾弟弟的一切呀…… 9.又来了 这个暑假很平常,但也在暗涌着什么。 “哥,你动作快一点嘛,老爸老妈都还比你爬得快。” 你妹啊,不知道你哥我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擅长么?居然还提议全家一起来爬山,老爸老妈早一溜烟不知跑到哪里亲热去了,就你还坚定地嚷着快点爬山。 再说……如果提议爬一些外地的旅游名山那还勉强应允,可陆安居然提议爬内地还算出名的山~古亭山……就算有名为什么要在夏天来爬,还好这里树多,要不然我才不会来。 “急什么?呆会儿你就没力爬了。” “哎呦……”陆安突然怪叫着,还在一旁坐了下来,“哥,我抽筋了……” 哈……刚说完就来了。 “怎么样?让你爬那么快,知道后果了吧。” 我虽口头笑他,却还是过去蹲下帮他揉着腿,哎……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哪里抽筋啊?”我故意对他的大腿上下其手,逗逗他。 “哥……你别乱摸了,是小腿抽筋。” 等下……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我是看不懂了。陆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外向了……说话还听着怪别扭的。 我仔细瞧了瞧陆安,他的外貌没什么大的变化,因为我们是兄弟,陆安还是有一点跟我像的,都是美少年啦,只不过我是废柴的,他是半废柴的…… 他的脸上有汗水,脸还被天气热得发红。 “好点没?” “有哥你的照顾,我当然好得快啦。” 呵……变得油嘴滑舌的了,我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害羞的他呀,单纯得像张白纸,而不是现在的彩纸。 “好了就快点吧。” 说动就动,陆安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开始“冲锋”了。 臭小子,是耍我么?动作如此的灵敏矫健。 “叮铃叮铃铃铃铃……”现在除了我应该没人会用这么单调的手机铃声了,我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 “喂?” “……你在干什么?” 我听出了声音,但不确定迅速看了眼备注,果然是陈链。 “我们在爬山。” “你,和谁啊……” “当然是全家人啊。” 我不喜欢别人详细的质问。 “哦……” 接下来便是一段时间的沉默,直到我忍不住了。 “话费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八月31号开学。” 嘟嘟……电话挂了。 听到这无油无盐的对话,我愣了愣,他是吃饱了撑得? 慢慢爬上了山顶,陆安可能是累了,跟趴似地坐在石凳上。 这里风景的确不错,可以看清整个市区,且沿路的生态极为自然,可惜没有雾。 想到这我突然联想到了,就跟这古亭山一样,万事具备,只欠雾霭,而我的家人也都在这里,可也少了些什么。 “不要忘记八月三十一号开学。” 陈链……我明白了,陈链他喜欢我,所以才会来刚才那么一出。 想通的瞬间心夸张的跳动了一下。 我摸着胸口问自己,明明没有触摸他,为什么还会有那种感觉? 10.无解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喜欢么?我努力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我感到好不真实。 就像在睡觉的时候,闹钟响了,我迷迷糊糊的去关了它,可它还在响,等我清醒了才发现,我其实没有关闹钟,刚所谓的关闹钟,不过是思维的形象化罢了,俗称~做梦。 对我而言,这件事是不是做梦,只有自己亲身体会才能知道,于是我决定试着与陈链交往,以此来确认。 我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陈链。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忘记开学。] 震动~短信回的太快了吧,我点开一看差点没晕倒,是通知欠费短信发送失败的回复……-。- 我去……刚刚那个长途……坑钱啊。 郁闷……现在在山上没地方交话费,唉……我有点失落,还想看看陈链接下来有什么反应呢。 山上虽有树遮荫,可依旧热气滚滚啊,原先活蹦乱跳的陆安现在跟一滩烂泥似的整个人趴在阴凉处的石凳上。 多亏今天没太多的人……我觉得我在说废话,这种天谁会来爬山! “陆安,下山了。” 陆安还趴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我靠近他又说了遍,他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中暑晕了吧…… 我将他整个人翻过正面,果然,陆安脸色惨白惨白的,眉头痛苦的皱在一起,呼吸仓促却力度不够。 怎么办,我不太了解怎么处理啊……只知道转移到阴凉地方,这里不就是么…… 还好不远处有人,我立刻过去寻求帮助,谁知那几个人听我说完话,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匆匆下山了。 怎么这样啊。 对了,打电话给老妈他们啊! 老爸老妈两个人悠闲的在山脚喝茶吃东西,听了我的电话可悠闲不起来了。 “快点解开他的衣扣,把他人放到阴凉地方去!” 电话是老爸接的,向来沉稳的他此时也很焦急。 我迅速把陆安的上衣脱下,让他更好接触空气。 “把他的头垫高,找水给他。” 哪有水啊……不过谢天谢地,有些人浪费掉的矿泉水这回终于可以寿终正寝了,我捡起还没喝完被扔在地上的塑料瓶,那我的大腿给陆安当枕头,用他的衣服湿水给他擦拭身子。 期间还有些游客也出现了,我打算无视他们,反正人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醒了醒了!陆安醒了!” 我跟老爸老妈报喜。 陆安迷茫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想说话却半天出不来声。 “喝点水。” 算了……管他谁的水,保命要紧! 陆安连喝了几口,脸色逐渐好转了。 “不听你老哥言,中暑了吧。”我忍不住想笑笑他。 陆安倔强地扭过头,换成了侧躺姿势,没理我。 臭小子,不理我拉到。 算我概算照顾他,等他恢复了气力,才叫他下山。 我靠……老爸老妈还真放心,居然听到他醒了就没下文了,只叫我照顾他,带他下山去xx吃东西…… 之后陆安又是一派安静。 欸……陆安这是病后性情又变了么?又不爱说话了。 不过我还是习惯他安静些,活泼的时候太活泼了也不好。 先不管他了,冲了话费我发了那条未成功的短信给陈链,结果第二天都没有回复我。 我一打电话才知道原来他关机了,也许是换回本地卡了吧。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对陈链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11.这就是恋爱吧 回想之前,话说陈链就是这样子,一到放假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是那种距离产生冷漠的人,都没有在放假联系过他。 那他这次还是有道别才消失的? 我无语。 平时我们联系都是用入学发的本地卡,现在在家都换回之前的卡呗。 等等,为什么这次我回来了还没有换回以前的卡,是忘记了么?还是我已经习惯了而没有更换。 思考人仍继续,不仅如此,还想到了更深入的东西。 我只有在认为陈链有女友的基础上才找余绮的,原因是我觉得空虚了么?空虚……难道也是因为陈链么? 头皮开始发痒,我用手毛躁地抓着。 嗡嗡……手机震动了,大概又是10086发来的吧,现在肯多次联系我的除了家人就只有10086和陈链了,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现在早联系不上了。 我一看,嗤笑了下,果然是10086啊。我随手就想关掉它,不让提示灯闪个不停。 可不经意的一眼,内容里“陈链”两个字阻止了我手上的动作。 [我是陈链,我想加你为飞信好友,回复Y同意。] 我迅速地回了“Y”。 我像久逢甘霖似的,心里有点喜悦与焦急,等待回复的时候,我又发了两次Y过去。 搞什么……就这么没下文了? 嗡嗡……手机震动了。 我立刻点开,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也写着陈链请求加飞信好友。 ……敢情之前10086发来的只是提醒……而我对着不可能有回复的东西发了三次…… 我笑了笑自己傻瓜,重新回复着Y。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添加好了。 我赶紧把之前想发的[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忘记开学。]发给他。 过了一段时间手机震动了。 他回道[其实只想在放假前听听你说话……] 我没想到会是这句最平淡,也是最充满感情的话。 长那么大,我还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么杀伤力的话。 不禁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我决定了!做人就要敢于尝试,没试过的东西怎么知道对不对自己的胃口呢? [我们交往吧。]这五个字是我现在最想回复他的话。 “哥,你最近是不起恋爱啦?老盯着手机,有时还笑。” 暑假里我和陈链用短信保持着联系,我们相互说着每天的生活琐事体会对方的喜怒哀乐。 只要是心细的人就会看出来苗头。 我盯着手机屏幕,点着头。 “妈!哥恋爱了!” 得到我回答的陆安朝客厅的老妈大声喊着。 “真的?是谁?”老妈闻声赶来,手里还抓着遥控器。 我跟他们俩兜着圈子,对于问题只承认不指认。 恋爱么……或许这就是恋爱吧。 12.迎接 暑假热气腾腾地过了,由于陆安报读我们学校,所以就由我来带他去学校报道啦,呵……顺路的苦力。 不过陆安他真的变外向了,居然报读我们学校的航空服务专业,那可是个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行业呀。 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想要好好改掉内向的缺点,多与人接触。 呃……现在还内向,那不内向了会变成什么…… 不过我也没管那么多,只要不是跟我一个专业就好了(男女比例1:50)。 “火车来了,快点拿行李。”陆安第一次坐火车,工作人员都检票了,他还无动于衷,我急忙提醒他。 “哦……” “把票拿在手上。” “呃……” 用不用这样,感觉像在教小朋友。唉,谁叫他是我的弟弟,做哥哥的该帮的还是要帮。 不过话说回来,我俩除了容貌一个接老爸一个接老妈,性格差异外。有一点还真是蛮像的,就是去学校跟搬家似的。 我甚至亲眼看到他把搁床头陪伴了他许多年的玩偶塞进了行李里。 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陆安显得很安静,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发着呆。 我们特意提前了几天去学校,避免人潮高峰。嘿嘿,火车上人不算多,恰好对面没人座,我顺势去那边躺了下来。 累死了,扛行李真不是件美差。 嗡嗡……手机震动了。 我掏出一看,居然有五六条短信息,都是陈链发过来的,时间间隔参差不齐。 刚刚太忙碌没注意到,看到他发过来的文字表达出的心急。我赶快跟他表明清楚。 说出来就没事啦,没过多久我又跟他扯起话来感觉和他聊天真的挺舒服的。 陈链他说等我们到了要来接我们,我没阻止,别怪我不体贴,多个人扛行李也是好的,不会重也轻松许多。 况且说真的,我暑假没看到他还真有点想看看他。 下火车了,陆安一路上跟我黏得紧紧的,生怕走丢了。 “陆靡!” 出了车站就听到陈链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他兴冲冲地跑过来,顺手就想拿我手中的行李。 我躲开了,说:“帮陆安拿吧。”我还是听体贴他的,毕竟陆安拿的都还是较轻的。 可陈链不肯,于是各从我俩手里拿了一部分。 “你拿得动么?”不是我毒舌,是他一个细皮嫩肉的人真值得我怀疑。 “废话。”陈链说完不顾大庭广众地凑近我耳朵轻轻说,“小心我哪天反扑你。” 就你?这样说话都还要扬起头才靠近耳朵,我看遥遥无期吧。 我露出不在乎的笑容。 嗯?我居然忘记了陆安也在旁边,刚刚还和陈链眉来眼去,耳鬓厮磨着。 这会儿,我看到陆安整个人都呆了,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们……” 我刚想说话,陈链的手好不忌的就挽住我的胳膊,像是在宣布地说:“怎么,难道只有你可以和你哥哥亲热,我不行么。” “你……”陆安十分惊讶,连久违的说话停歇都出现了。 “快走吧,去新生接待处。” 我赶紧转移话题,催促两个人上车。 13.初吻 我真的非常确认陆安已经变得外向了,他当了他们班的班长,跟同学们相处得非常融洽。 哼哼,正随我意,他长大了,我这做哥哥的也能轻松许多。 就这样吧。 谁知我的命运从此改变了。 陈链开学跟我商量着要出去租房子住,这地方房租也不贵,况且两个人一起承担,压力也没那么多。 当我们把大部分生活用品搬进合租屋的那天,陈链累得趴倒在大大的双人床上兴奋地说:“从现在开始,这里将会是只属于我们的家。” 家么……这句话我听着怎么会有种遥远的熟悉感。 我和陈链的同居生活过得很平常,白天我们就一起去上课、吃饭,;晚上我们会一起去新校区地球场跑道上散步,回来洗过澡后我们就上上网,接着睡觉。 等等,这睡觉可真的是纯睡觉,虽说是同睡一张床,可一人一边,感觉也像是分床那样。 他有时会贴着我很近,原本就有些热了,背上还传来阵阵热气,弄得我每次都会失眠。 不是我没有感觉,只不过从小到大我和陆安一直都被老妈教得很……就是还是处! 吻都没有吻过。 陈链可不像我这般,一段时间的这样相处他终究问道:“你为什么总抗拒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我爆料么…… “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厉害,我朝他竖起大么指。 “噗……我早该想到了,原来你那次是喝醉了表现出来原始的欲望,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是个乖宝宝,看来……” 妹的,这么说我还不够,还想抬手摸摸我的头,我一把拍掉他往上伸的手。 “要不要我教你啊?” 尼玛,那两颗虎牙配上笑容显得如此狰狞,我才不要他教。 “免了,我自己会去学习!” 我开始朝浴室走着,陈链紧跟我的脚步。 “我要洗澡了……嗯……” 陈链突然把我推靠在墙上并吻住了我,他的力气超乎我想象,推不开他。 他的手和腿死死把我按在墙上,舌头熟练地撬开我紧闭的唇,舔舐着我的牙,翻卷着我的舌。 每一次的缠绕都带着无形的电流过我的身体,麻麻的。我开始回应他,吮吸他残留着甜味的舌头。 仅仅是一个悠长的吻,我就释放了出来。 “看来我们的角色得换一换了。” 我有些累,没力去理解陈链的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14.准备 呃……身上像被什么箍着,从鼻子呼气还能感觉到潮热,非常的不舒服。 我努力将疲惫的眼睛睁开,原来天亮了。 没想到我竟然靠在陈链光洁白皙的胸口,他的手还搂着我。 “早啊,小靡靡。”陈链把手的力度加大了,跟我道着早安。 “松开我。”不知为什么,我十分不喜欢别人搂着我,我有点不爽了。 陈链把手抽离了,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啧啧啧……攻不愧是攻,只可惜你还太嫩。” 公什么公,还婆婆呢。虽然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我似乎听出了嘲笑……于是我立刻对他说:“我嫩?你等着,晚上有你好受的。” 强烈的自尊心要求我必须要学会一切相关东西! 今天周末没事,我整理好仪容出去查找资料。 欸……我是傻的么?屋里就有电脑我为什么要出来找资料?我原先想回去,可所谓的面子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只好去网吧了。 哦……原来这个攻是指强势的那一方,受是指相对较弱的一方。 我想了想,我!绝对是攻!陈链嘛……0。5……那受呢……! 陆安的脸居然在我想到“受”这个字的时候浮现了出来,着实吓了我一条。 不过转念一想,呵呵,他的确蛮受的。 我邪恶地笑了下,继续看相关资料。 “哥,你怎么在网吧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陆安突然出现了,惊得我手忙脚乱地关掉那些个资料网站。 “……你怎么来了?”我迅速反问他,转移他注意力。 陆安耸耸肩,说:“没办法大一不允许带电脑,只好来这里。” 呃……我才发现慌乱中的我问了个白痴问题,明明我大一也是这样的,居然还这么问。 还好陆安没察觉,他接着问:“哥,你在哪个宿舍啊?开学这么多天你都没说。” “……”话说陆安真的很少找我,我都快忘记他也在这学校了,所以外宿了也没和他说。 反正现在说也不晚。 “我搬到外面住了。” “什么!你被批准了?” 批准?那多麻烦。 “没,我偷偷搬的。”的确呃,如果晚上要检查宿舍,我和陈链还是得要回去一趟。 “……”陆安不说话了,沉默了会儿继续问:“那你……自己住?” 话事要说一半留一半的。我回答他:“跟陈链一起。” 看到他疑惑地样子,我补充道:“就是开学那天来接我们的。” 陆安又是久久不说话,盯着我发呆。 “陆安快来啊!游戏开始了!” 不远处传来喊陆安的声音。 “哦!”陆安转过背喊了回去,又转过来跟我说,“哥我先过去了,晚些再联系。” 陆安这小子居然在公共场合都可以大声喊叫了,我再次感叹他变了。 接着查资料吧我。 网上说,在做之前要做足前戏,放松两人的身心,然后再涂抹上KY,戴上保护伞,事后还要帮对方清理。 KY?那是什么? 搜了才知是润滑剂…… 套套好办,KY嘛……网上说去超市买,好吧……我踏进学校周围超市光了一圈,居然没有! 我问售货阿姨:“阿姨,KY在哪?” 阿姨摇头。 我郁闷。 抱着一丝希望,我踏进化妆品店。 嗯?是个美女售货员。 我很少进这种店,走到柜台带着一丝羞涩地问:“美女,KY在哪?” 我看到美女的眼神瞬间发光,脸上露出一种……猥琐的笑容? “有啊!现在买一支加一元就送一支哦!” “我要两支!”感到很不舒服,赶快买了就跑。 嘿嘿……陈链,今晚就让你瞧瞧本大爷的厉害! 15.前奏 “叩叩叩”出门太急忘记带钥匙了,真郁闷。 “谁呀……”陈链的声音透过屋内传来。 “叩叩叩”我不喜欢喊门,因为回家就应该畅通无阻的,为什么在门口被挡着还要叫人来开门,所以我只敲门。 况且不是有猫眼么,看看不就好了? “谁呀?”陈链的声音不似之前的悠远,分明在门边站着了,可还在问! 好样的,你这是在逼老子晚上对你粗暴的。 “我啊。” “你谁呀?” “……” 故意的,绝对故意的!既然这样……“你老公!”声音之大,响彻楼道。 谁知陈链不慌不忙接着问:“我老公谁啊?” 我晕……算他厉害,我之前怎么没感觉到他会是这样的人……是真情流露么。 我败给他了,崩溃地说:“陈链快开门,我陆靡!” 哢嗒,门打开了。 可陈链堵着门口,没打算让我进去。 “你怎么不拿手机?你知道我多急么?还消失了那么久。” 陈链用的虽是质问的口吻,但我也听出了焦急的味道。 我安抚地搂住他的肩,“彭彭……”我的心又开始莫名的悸动。 “我不是去学习怎么好好对你嘛,太急了忘记了。” “回来也不带吃的,想饿死我么?” 嗨……转变得真快,开始撒娇了。 不过我也没吃东西。 我把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笑着说:“走,那一起去吃。” 陈链终于露出了可爱的虎牙:“嗯。” 有个疑惑我不得不问他。 “刚刚我那样激你,你怎么一点不紧张?” “哦?呵呵,你在外边乱喊,只要我不开门,人家只当你是疯子。” “……” 我再次决定了,晚上好好要虐虐他。 陈链好像很饿,一口气吃了三碗饭,我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中午都没吃。 我感到有些抱歉,拼命往他碗里夹菜。 吃完晚餐,陈链跟我一起去球场上散步。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出来散步?”我问他。 “我怕肥呀。” 肥?“你还会肥?” 陈链突然跑到我前面,表情很郑重地说:“你不知道,我以前是个胖子,我花了多大功夫才瘦下来的,当然紧张啦。” 胖子……瘦……我的头脑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很肥很肥的身影,那人的脸看不清楚,大概是男的。 “陆……靡?”陈链喊着我。 “嗯……”那人会是谁,不会是陈链肥胖是的样子吧,“你那时有多少斤?” “不告诉你~” 话说快到秋天了吧,夜里没有之前的闷热,空旷的球场上,暗暗的灯光照不清人,舒爽的风吹来,陈链模糊的样子是那么动人,我不管不顾的轻轻拥抱着他。 心,又开始悸动了。 16.副曲 一进屋我俩就迅速剥离对方的衣服拥向了浴室,就像饥渴了数万年那般。 窄小的浴室容纳我们两个人还算凑合,花洒喷出的凉水怎么也浇不灭我们那无形的火。 可水毕竟克火,就算浇不灭也能抑制。我们的头脑冷静了些,借着水四手相互抚摸,清洗着对方每一寸结实的肌肤。 “你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做了么?” “当然!” 为了不让陈链再质疑,我堵住陈链的嘴,模仿着他上次的吻技。 吻不就是讲究舔和缠的技巧嘛。 当我自以为陈链被我吻得七荤八素了我才松了口。 我眼睛还没睁开,陈链居然开口了:“吻得不错。” 什么!他居然没被吻得如痴如醉? 我兴致顿时一落千丈,“唔……” 没想到这次换陈链吻了过来。 他的吻充满着吸力,吸走了我的魂魄,我只可以本能地回应着他。 “呵……呵……” 等我可以思考的时候早已缺氧得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这是我的回礼。”陈链笑着吻了吻我的脸。 我不甘心,非常的!于是又吻住了他,手还握住了他的蓬勃待发,上下缓缓搓揉着。 上下一起弄,看你投不投降! 等我结束了长吻,观察着他的表情,面色微红,双眼含春,不错不错。 至于是哪里的催动我也抛诸脑后了,最起码看到了想看的。 我加快手上的动作,陈链的表情变得更加动人,还不够,我顺势咬住了他胸前的珠粒,轻轻地啃噬。 “呃……” 陈链终于发出了淡淡的呻吟。 视听双丰收了,我突然坏坏地停下了一切动作,这就是惩罚,让陈链在高朝的时候瞬间冷却。 陈链红着脸睁眼看着我,眼神满是迷离疑惑。我将他打横抱起,带进了卧室。 我打开他的双腿,私密处一览无余,诱人的花蕾时开时合,无言的邀请着我。 要不是前戏的重要,我真想直趋而入! 手指涂抹了ky很容易的进入了秘道探索着,数量慢慢的增加,陈链的呻吟也越发紧凑。 探索结束,我将早已膨胀的肉帮一口气深入到底! “啊啊啊!” 陈链的叫声使我彻底满足,可我还想听更多的,律动开始加强,每一次的深入浅出都带着银糜的响声与陈链失神地喊叫。 他的花蕾张弛有度,我不禁也发出声声低吼。 终于,我的命运此刻注定了。 17.过渡 那一晚,我被快感埋没了。 快感过后,是深深的疲累,作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可以说是挺出类拔萃的了。 沉睡到再次醒来,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就着照进屋里的光看了看床头的钟,四点钟了。 “哇嗷……”哈欠和懒腰代表着我还是有点疲累。 哢嗒,小客厅的门被打开了。 我看看身旁空空的,是陈链回来了吧。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赤条条地出去迎他,可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陆安!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得不得了,不过幸好是陆安出现,要是其他人我早就用力关上房门了。 陆安看着一丝不挂的我,表情凝固了,就像被定住一样。 “进去啊?站门口干什么?”陈链扛着一打啤酒回来了,他推了推挡在门口的陆安。然而他看到了我也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居然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无语……只好在房间里寻得一平角裤穿上。 “我上厕所,你们聊。” 陈链匆匆放下手上东西,如厕了。 也许是空间较小,跟陆安坐在客厅里感觉很不自在,他半天不吭一声。 他不是不内向了么? “哥,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真是一鸣惊人,一问就问重点,我如实回答:“恋人。” “哦。”出乎想象,陆安的反应很镇定。 对我来说,从未体会过恋爱的我认为,爱与性别无关。所以我才能这么大胆的说出我和陈链的关系。 “我还以为你会很吃惊呢?” 陆安看了看我说:“……是很吃惊,但是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是种既想被承认又想被阻挠的感觉。 人们不都说这种恋爱是禁忌的么?为什么陆安却能这么顺其自然。 “呐……你的手机。”陈链如完厕把手机递给我。 “我先走了……” “等等……” !,关门的声音代替了我的声音。 陆安突然地离去,我明白了些什么,他不抵触是因为无力改变。 “你昨晚还真不错,不过作为一个攻可不合格。” 算了,陆安不抵触也好,就放一边吧,目前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位。 我挑眉,“怎么说?” “居然不帮我清洗事后的身子,弄得我现在肚子不舒服。” 呃……的确有清洗这个步骤,可我太累了,所以忘记了。 18.曲末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我都在努力的学习如何作为一名好攻。 不得不说,陈链在这方面还真的是我的良师益友。 陈链说:“一个合格的攻,要温柔,体贴,能对爱人忠贞。” 忠贞嘛……我可以做到,温柔也算吧,体贴……从小到大我连亲弟弟都没有认真悉心的照料,何来的体贴。 不过为了成为合格的攻,不让陈链有反扑的机会,我改! 每次爱爱结束,陈链软趴趴地靠着我,我都会温柔好气地问他:“痛么?要不要现在去清洗下?” 陈链有时会点头回复我,有时则会累得睡着了,不管怎样,我都会打水来帮他清洗身体。 还好我们选的时间都是在周末或者第二天没什么课的时候爱爱,要不然我真怕第二天起不来床。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大二上半学期结束了。 相处了那么久,我都没发现陈链有提起过生日,难道他都不过的么? 事实证明我猜错了,这里的冬天没有雪,干冷干冷的,陈链戴着肥厚的手套捂住我的眼睛,让我猜着许多东西。 期间就包含了他的生日,原来他不是不过,只是他的生日是在放寒假的时候才到的,那时人都不在当然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那就提前过呗,我们叫上了班里玩得比较来的女生一起去,不过陈链居然让我也喊上陆安。 陆安么……我沉思着,陆安很少和我碰面,他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来联系我,想必还是对我这个喜欢男人的哥哥有一定的嫌隙。 本来我以为他会推脱掉,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 生日聚会那天,我们差不多10个人一起去k歌,那些女生对我和陈链的关系是了解的,但她们不排斥我们,所以玩得来。 当然,她们中有余琦,对于她,我一直有点不愿深入接触,因为是她看出来我隐藏的属性的。不过她呢,对我和陈链可是大加赞扬,表示看好。 对此……我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来对唱一首情歌嘛,别总在那各唱各的。” “对呀对呀。” “就是嘛。” …… 余琦的开头起哄引来其余女生的跟风。 学会体贴人的我,看了看坐在一旁埋头吃零食的陆安,嗯,还吃得下东西,唱应该没事。 为了增加甜蜜效果,她们要求只能用一支麦,还美曰其说~这样才算合唱嘛。 就这样我和陈链可谓是排排坐,齐握麦,头贴贴地唱完了这首歌。 我和陈链不禁有些害羞起来,惹得她们惊叫连连。 陆安可谓冷场帝,每次一轮到他唱,包厢里的气氛总会被刷新。 吹蜡烛后我问陈链:“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亲了亲我的脸颊,没跟我说。 放假前陈链说要在大年三十给我一个惊喜,但代价是期间那段时间不能主动和他联系。 惊喜,就是又惊又喜,可这次是惊大于喜。 大年三十晚上,我收到了陈链的新年祝福,还有一条告别短信。 他,退学了。 19.冲刷 哈哈……开玩笑的吧,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嘀 我听着冰冷的提示声,按断之后又重新拨打了一次,可听到的还是那句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外头响起震聋发匮的烟花爆竹声。 好吵啊……为什么要放这些东西,既没有实际用处又浪费。 “哥,快来吃汤圆。”陆安在客厅里大声喊着我。 “来了。” 为什么我好没有真实感,感觉像是虚幻的。 我一口一个的吃着汤圆,神情一如往常。 “唔……这汤圆好甜好腻呀……” “别浪费了,快吃完。” “不要,哥你吃的那么香帮我吃完吧。” 陆安把盛汤圆的碗搁到我前面。 看来真是虚幻的,我怎么没感觉到甜,没一颗汤圆都像白面似的,索然无味。 飞快的吃完剩下的汤圆,我匆忙回房钻进被窝里睡觉。 睡一觉,等真实感回来了一切就能明了了。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鞭炮四起,我睁开眼一看,原来已经早上了,大年初一果然睡不好啊。 既然我被吵醒,那怎么能让陆安睡得香甜呢,我必须要吵醒他,兄弟间要同甘共苦嘛。 好像有什么事我忘记了,唉,想不起来不想了,大过年的想那么多干嘛! 可一开学,该想起的还是会想起,辅导员提起陈链,同学们提起陈链,我怎么不可能想起。 真可悲,连我潜意识里选择性忘记都无法避开现实。 不过我庆幸我能暂时忘记了他,时间冲刷一切,现在就是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 只有一条告别短信,就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呵,恋人之间的关系那么轻易破碎,那我宁可不要恋人。 不就是一个陈链嘛,走就走吧,他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当一回事。 我的人生又不只属于他。 表面话说得再壮烈,也无法掩盖内心的空荡。 大大的双人床变成了我的专属,专业里只剩下我一个男生。 真的……有点不习惯。 20.吃醉 不习惯的太多,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吃饭,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 家……这还能算家么,只能算住处吧。 现在我只想搬回宿舍住。 手机响了,我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陈链帮我换的来电铃声,这首歌的歌速很快,我曾问他是什么,他一直不肯告诉我。 是该换掉了。 “喂?怎么了?” 是陆安打来的,我没心情深入询问,打算等下敷衍他。 “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不饿,你去吧。”其实我饿了,非常的,但我心情不好,我不想破坏陆安的心情。 呵呵……陈链,还多亏了你,我学会为他人着想了。 “哦。”陆安回答了之后挂了电话。 我要吃东西,吃可以消耗掉不愉快。 可点了一大堆东西,真正要动口了,却是一点也吃不下,喉咙堵堵的。 买些啤酒吧,配着吃也许会好些。 我拎着打包好的食物慢悠悠地走回租室,门前的陆安让我稍稍吃了一惊,他居然也带了不少食物来。 “哥,你回来啦?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这才想起,我设定回震动后又忘记带出门了。 “没带手机,你怎么来了?” 也许是兄弟间特有的慰疗作用,我看到陆安之后,心情有些好转,喉咙感觉舒坦多了。 “干了!” 我俩举罐相碰。 满桌的佳肴吃得我们不亦乐乎,什么狗屁烦心事都给我滚蛋! 陆安明显有点醉了,整个人倾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哥,我记得你第一次教我喝酒好粗鲁啊,直接灌我。” “都是为你好。”这小子居然还记得,我不由得会心地笑了笑。 对呀,我怎么能忘了,我还有最亲的弟弟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陈链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可家人却是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孰亲孰重。 不要为了错过的人伤心,因为这只会让没有过错的自己伤心,让错过的人看笑话。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我们应该感谢每一分每一秒,有谁敢保证我们不会在下一秒死去。 不喝了不喝了,看来我真的有点醉了,尽想些有的没的。 陆安早已醉趴,就扶他上床歇息吧。 21.这才算家 震耳欲聋的校园铃声出现了,这意味着已经早上了。 因为之前都有陈链叫我起床,所以这时候都会反射性的醒来,可是已经物似人非了。 天气还是有些冷,我揉了揉头,披上厚衣服打算起床洗漱去上课,猛地发现旁边被子被掀开,居然有人! 定睛一瞧,是陆安,哦……想起来了,昨晚喝酒喝太多就让他在这睡了。 我推了推他,“你早上没课么?” 陆安小声地“嗯”了下。 “那我去上课了,出门记得关门。” “嗯……” 唉……我发现我最近叹气好多,唉……扫视全班就我一男的,说不出的不自在感。 中午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个小炒就回屋子了,打算收拾收拾,搬回宿舍。 “哥你回来啦?” 陆安居然还在。 我有些意外,“你不回宿舍么?” 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回答我:“唔嗷……刚睡醒。” 也是,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 “你吃了么?” 陆安盯了我一会儿,然后又打了个哈欠说道:“哥,你的话怎么那么没意思?” 那要我说什么?说什么才算有意思? 我没打算理他,回房睡觉。 谁知他也跟了进来,也躺在了床上…… “你不会宿舍?”我又是这个问题。 “不了,我们一起租这里住吧。”陆安朝我露出笑容。 等等……暂且先别管这句话,就在刚刚他说话时,我闻到了纳爱斯菊花牌牙膏的味道,难道说…… “你刷牙了?” “嗯?嗯……” “哪来的牙刷?” 他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浴室架台上的呀……” 我去,那不就是我的牙刷嘛! “那是我的牙刷!” “啊?我还以为是哥你准备给我的呢,有两套杯具。” 两套……对哦,我忘记把陈链的牙刷丢掉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着。 “那你是拿哪一边的?” 千万不要是右边,千万不要是右边…… “右边……”他很委屈地回答着。 好了……没什么说的了,我默默下床,丢牙刷去。 “哥,不要生气了……” “我没生气啊。” 我又不吃亏,生什么气。 陆安一听,乐了:“那我们一起租房子吧。” 其实我也不太想回宿舍了,感觉就像被遗弃的东西一样。不过倒要好好问陆安原因。 “你为什么要搬出来呢?” 他居然有点羞涩了,“不习惯太多人……” 果然还是我那个弟弟嘛,本性始终难移。 不过也好,有家人一起住,才算真正的家。 我同意了,“好吧。” 陆安兴奋得在床上剧烈动着,“太好了!哥,等下帮我搬点东西。” “……”我可以后悔么…… 22.曲名 我就去啦,我们兄弟俩搬来一起住了,我就觉得奇怪啦,陆安怎么那么黏我? 整天下课打电话问我在哪在哪,说要陪我一起吃东西去。 甚至他们班搞活动都要拉上我一起参加,看,现在居然拉我去爬山。对,你没看错,又是去爬山! 我X,为什么又是爬山!不过陆安的软磨硬泡让我终于答应,可我还是满脸的不愉快,爬山就算了,居然叫我帮他背重重的旅行包! 弟啊……爬山呀,你想害你老哥坠崖么? 不过为了当哥的面子,我没说出来。 “班班,他是你哥啊?”一女的快速指了指我,可还是没逃过我的法眼。 “是啊,最亲的哥哥~”陆安看着我,眼睛都笑出了花。 那眼神……我怎么感到一阵恶寒…… 到了山顶才发现,这里地方蛮宽阔的。 值得一说的是,陆安他们专业也是男的少女的多。 终于有一阵变态的安慰感了,谑哈哈哈……-。- “同学你看起来好累,喝点水吧。” 是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我最讨厌的娃娃音,我看了看她,接过矿泉水,冷淡的道了谢。 “哥,喝这个吧。”陆安递给我一瓶橙汁。 “谢啦!”不愧是我老弟,知道我的口味。 我跟他交换了饮料。 原来旅行包里装了一大堆零食,怪不得那么重。 大家一起闹腾地吃起了零食玩着余兴游戏,可我发现在热闹的人堆边有一个很安静的男的,他也穿着陆安他们班的傻冒班服,可就是没有加入他们的游戏,只是在护栏边看着风景。 我拾起一包零食朝他走了过去。 “同学,你怎么不来一起玩?” “没兴趣。” 呃……好冷淡的美人,我最不擅长应对这类人,给了他零食我就撤了。 “哥,他叫秦晓夜,比较寡言。” 声音从后面传来,肯定是陆安啦。 “哦。” 男人寡言才酷,我也来酷一把。 我对这个叫秦晓夜的男的产生了浓厚兴趣,可不好接近,所以只可远观。 “铃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是陆安的电话。 现在距离爬山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对那男的兴趣反而增了不少。 “喂?哥,快帮我拿舞蹈鞋来体育馆。” 欣赏美男也是乐趣,反正没课就去呗。 因为队看舞蹈感兴趣和欣赏美人,我给陆安鞋后呆在一旁看着他们。 原本兴致勃勃的,可练习舞蹈的音乐一响我的兴致全没了。 这首舞曲怎么那么熟悉,好耳熟……!!! 我想起来了!这首歌跟陈链帮我设的手机铃声很像! 之前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歌,而且这段记忆我原本埋得好好的,现在却被挖出来了。 这是注定的么? 我完全失去了原来的目的,冷漠的看着他们舞动的身姿。 趁他们下课之余,我问了陆安这首歌的名字便走了。 《Ineedtoknow》马克安东尼唱的。 呵……为什么人总是对发生过的事无法彻底忘记,它不是已经过去了么?不是再也回不来了么?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被挖掘出来? 歌曲一遍一遍的循环,我颓废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我是个男人!怎么可以为一段所谓的感情而颓废,我是男人!不能像小女人那样落魄! 可这只能算是安慰自己的话语,我怎么能不难过,明明都过去了,我都快埋藏在心底了,偏偏这时又被挖出。 我是个人,我是有感觉的。 一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突然离开了,你会伤心么?更何况我和陈链还是 恋人,呵,恋人……是炼人吧,每相处一段感情就是每个人的一次修炼,我想总有一天不是得道成仙就是走火入魔。 而我只羡鸳鸯不羡仙,唉校园里的恋爱都是不真实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陆靡篇·完—— 1.蜕变 “哥,好好照顾自己。”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哥哥已经穿好整齐的绿色军装,背好行囊,一副清爽帅气的模样,在跟我们做最后的告别了。 哥这么突然的想去当兵实在让我们惊讶不已,老妈老爸虽表面支持,但心中的不舍早已通过行动表露无疑。 可就算再不舍,我们也无法擅自改变哥哥的决定。 祈祷,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呸呸呸……祈祷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陆安,在学校要努力学习。” 这是哥哥离别前跟我的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 我看着载着哥哥部队的那列火车徐徐驶远,火车特有的轰隆声将我的思绪带回从前。 从小我就隐约感觉到哥哥不是很喜欢我,也许是因为我的内向性格,或许是别的。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哥哥还是挺照顾我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内向改变是在我们高中时期,哥哥叫我去参加小品扮演媒婆而改变的。 起初我很抵制,也很害怕,哥哥的一番教训话语更使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 多亏了妈妈,她耐心平和地鼓励我要去参加,并说了一句让我记忆非常深刻的话:“儿子,媒婆可是能够掌管别人嫁娶的哦,如果你扮演了,那你哥哥的婚姻可就由你来掌控咯。” 这句看似玩笑无心的话语,让我心底慢慢涌出一丝莫名的快意——哥哥的婚姻由我来掌管了! 好笑吧……我真是年幼无知,连这种话都会相信。 就为了这一丝快意,我答应了。 可我发现事实永远是无比艰难的。 他们小组为了展现笑点,故意把媒婆的许多台词,动作弄成无比雷人。 要我一个害羞扭捏的男生来演,我真的有种想死的冲动。 可我为了那快意,为了改变自己,我硬是强迫自己接受角色。 虽然排练不尽人意,但我表演那天绝对会表现完美的! 表演前,我真的太紧张了,手心都是汗。这时哥哥过来询问我,甚至还想为了我撤销掉节目,我就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表演,绝不能给他抹黑! 果然,痛下决心,抛弃面子的我终于完美的演绎了那矫揉做作,雷死人不偿命的媒婆。 感受着全场热烈的掌声和哥哥对我表达的衷心喜悦后,我感觉我终于蜕变了。 从此,我不再是任人刁难的丑小鸭,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天鹅。 我,终于变成一个人,一个所谓的男人了。 2.面试前 大学过得好快,转眼间我都快毕业了,找工作可是一个人生难题呀,唉…… 我这个专业说实在还挺搞笑的,航空服务,呵……到头来还不是要跟社招的那些人一起初试复试。 校方美曰其说~有了这些知识、技巧,你们可是会比那些人有机会得多。 有机会得多,好一个含糊的词语。 要知道社招的范围可是很广的,别人来试,招上了那就万岁;没招上,还身怀别的一技之长。 那我们呢,学的都是这些专业知识,要是没招上那不就是废柴一个? “陆安,早点睡吧。” 看,哥哥当兵回来了要跟我一起去不同地方面试,哥哥也想来干这一行。 我虽兴奋却也无奈。 兴奋是如果能和哥哥一起工作那就好。 无奈则是前途未知。 话说我很惊奇,学校怎么就给哥哥毕业证了,不是没有读完么? 可是想想也有可能,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在部队里还认真学习,出来后一口气把四级都过了! 想到哥哥那么一鸣惊人,我竟有点自愧不如。 这两年我不怎么用功学习,身为班长还带头迟到,逃课。 要不然身为班长,学校总会给些优待,举荐之类的。 “是……”我无奈的回答哥哥,关了大灯上床睡觉。 为了省钱,我和哥哥住宿同一间客房。 好在这张双人床够大,完全能容纳我们两人。 我有些紧张,睡不着。翻了个身,借着微暗的光线我看到哥哥安睡的脸庞。 他的肤色变成了小麦色,面部线条柔和中多了一些坚毅,眉毛平缓地舒展着,看起来哥哥对明天的面试不怎么紧张。 “怎么还不睡。” 我被吓了一跳,哥哥居然没睡熟。 “紧张么?”哥哥接着问我。 “嗯……”既然被看出来,我也不好不承认,如实回答他。 “这样就紧张,那体检你不是要漏尿?” 那淡然的口吻,我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听出来哥哥居然反问我。 “体检有什么好紧张?” “裸检。” “呃……不就是脱衣服,有什么好紧张的。” 之前一直闭着眼的哥哥居然睁开了,语气开始吃惊:“脱衣服的测试你都不怕,那穿着衣服的面试你还怕什么?”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着我一脸醒悟的表情,哥哥又闭上了眼,说:“就为这个一直盯着我。” 我翻了个身避开哥哥,其实不全是这个原因,是因为我很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了。 3.平淡的七夕 那次面试是我和哥哥第一次一起第一次面试,结果可想而知,我们都没有通过。 首次不成功无所谓,可直到毕业了,我都还没有面试通过,唉……这门工作怎么就那么难通过呢?我们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如果不去那不是白白浪费三年? 唉……老哥还真厉害,当兵回来只一个学期就修完所有剩余学分,这会儿既有毕业证又有当兵得到的钱,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还勉强度日。不像我,到现在还用父母的钱。 唉,好烦啊…… “明天你们有什么打算?”老妈心情倒是不错,晚饭时笑眯眯的对我们哥俩说话。 “打算?没有……”明天又不是哪个航空公司招人,心烦着呢,我心不在焉地边吃这东西边回答。 老妈无奈地看看我,又看向哥哥。 “别看我,我也没有。”老哥立马推阻。 “你们哥俩啊……我先说啊,明天我和你们老爸要去外面过节,你们自行解决食物啊。” “哼……哼。”老爸在一旁干哼着,看起来有点……羞涩? 话说我非常认为……内向有可能遗传自老爸…… 不过…… “过节?什么节?”我在家没有特殊情况都是不明日期的,所以非常傻地问着。 等等,我怎么看到他们三个用非常怜悯的眼光看着我…… 沉默的气氛凸显旁边电视广告的嘈杂,[情定七夕,快乐有约,xxx情侣套餐半价出售!]。 七夕……原来是七夕。 我假装淡定,避开他们眼光,继续吃饭。 接下来真是……食不知味呀。 吃完饭我赶紧跑回房间上网,这才发现网页有很多七夕的消息。 我是有多迟钝啊…… 脑子里突生一个念头,既然我没有人约,哥哥也没有,那我们干脆出去吃顿大餐好了,缓解缓解所谓的情愁嘛。 老哥听了我的提议很无所谓的答应了。 于是,“七夕”在向我们招手。 隔天一大早老爸老妈就出去过节了,留下我们两个小光棍看家。 羡慕嫉妒的我只有默默祈祷,苍天啊,下雨吧…… 真是天助我也!居然真的下雨了!我正暗自得意时,老哥却告诉我两个崩溃的事实。 老哥竟然不想在下雨天出门!而且,冰箱里还没有菜了! “牛肉……土豆……花菜……”我看着老哥写给我的菜单默念着。 我口中虽振振有词,脑海里却回荡着老哥的话语,“去买菜吧,回来我做饭。” 居然让弟弟冒着大雨去买菜!而我居然还答应了! 我中邪了么? 你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买回来后,我像饿死鬼似的催促着老哥做菜,打算等下好好抱怨这些食物,并强行塞给他吃! 可是,呃……好好吃。我真的就像饿死鬼一样,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怎样,好吃吧?”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哥再用得意地表情问着我。 我干脆埋头苦吃,就这么回答他,“好吃好吃……”,还故意带这点敷衍的态度。 有好菜怎么没有好酒,虽然只是啤酒,但我们两个喝得非常畅快,毕竟这也是我们踏入社会只够的第一次畅饮。 人的一生究竟有几个第一次,或许第一次会有无数个,因为人们总会用不同的想法来认为,这,就是第一次。 4.疑虑 七夕刚过,南航突然爆出招聘的消息,本着永不放弃,为工作而拼搏的态度,我绝对要去面试! 可惜我还是没有通过,反倒老哥面上了…… 我郁闷,我压抑……为什么啊?我和老哥条件都差不多,为什么我总是没通过! 一定是我有什么不足,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坚持绝对可以面上! 结果一年过去,老哥都试飞完成正式员工了,我还没有面上! 看来观念要变一变,坚持有时候只是死撑。 我放弃了,我找了一家新开的酒店从最基层的服务员做起。 每天的打扫客房,忙碌着各种大大小小的杂活,一个字,累。 要不是本着这种工作是循序渐进型的,我真的就想辞去了。 唉……黄天不负有心人,又过了一年,我终于被提拔为领班了,我不管职位怎样,最主要我这次坚持不是死撑我就很满足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一个月才2500,老哥居然一个月是我的3倍…… 老哥每次都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干!你会继续提升的!” 这话是激励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只能自己理解了。 每天就这么过啊过,闲暇时我怎么感到生活有一丝单调呢?可还来不及想,我就累得不亦乐乎了。 不知是不是祸福相依,我生病了,终于得到一个短短的假期。于是我决定要好好在家休息,死也不出去! 老妈跟守护神一样,悉心照料着我,唉……如果天天能清闲些就好了。 不过我怎么也没料到老妈居然会问我:“都22了还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这一个词我感觉前所未有的陌生,我好像从来都没想过。 刹那间,我的脸红了,我随便几句话打发了老妈,开始一个人在房里发呆。 房间里只有时钟的滴答声,是一个绝佳的思考空间。 我茫然的看着周围一切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从小就奇怪为什么这房间那么宽,原来是要等我和哥哥长大了,摆两张大床用的。 没了熟悉的上下铺,所以才陌生。 哥哥……为什么我一想到他就感到很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让我忽略了其他人的错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下意识地裹了裹毛巾被,但因逐渐冒汗,所以又掀开了。 5.暗涌 晚上我做了个惊人的梦,梦境好像发生在古代,这不重要,最重要的居然是我和哥哥在滚床单! 惊得我猛地醒了过来,待心神逐渐安定了,我看看前边空着的床,哥哥飞航班还没回来呢。 我重新躺下,不想让难得的休假给葬送了,我努力地睡,谁知怎么也睡不着。 一定是我以前经常和哥哥在一起,所以习以为常,当成了自己思维中的一部分。 呵,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哥哥啊。 ……我怎么忘了,哥哥是喜欢男生的…… 从前我知道的时候会有种惊愕和厌恶感,为什么现在微微的平静,甚至有点激动? …… 于是,黑夜在我胡思乱想中,慢慢过去了,天微亮的时候我才睡着。 第二天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客厅有清脆的东西碎裂声。 我嘟哝了句话,揉着眼走向客厅。 只看到老哥和老妈蹲在地上收拾着散落的菜和碎片,光洁的地板染上一层油,在闪闪发光。 我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却看到了厅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头脑飞速地旋转之过终于想起来了,是陈链!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消失了么? “陆安,打电话让你爸回来。”老妈语气没了以往的轻快,变得淡淡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是…… “发生了什么事?”家门被打开了,是老爸,他接到电话很快从单位赶了回来。 我前面就感到那三个人气氛很冷,没敢问,对老爸摇着头。 老哥见老爸回来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爸,妈,我们一定要在一起的,请你们同意。” 老哥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了,一股厌恶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哥居然又和陈链搞在一起了! 老爸叫我进房间,我没余地违抗,乖乖进去。 我很想听外面的情况,可房间隔音的效果使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其实大音量是隔不了的,如果听不见那只能说明外面是在对话。 我的心既轻松了许多又躁动了不少。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开门走了出来。 客厅里的四个人同时愣了愣。 老妈的脸色跟之前比起来红润了许多,老爸则沉默着,到表情较轻松。 “陆安,他是陈链,你也认识的吧。”老哥拉着陈链来到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说。 那陈链居然还腼腆了…… 我有些发傻。 “陆安,陈链是你哥哥的男朋友。” 老妈一开口就那么劲爆,说话感觉有些……无所谓? “你会祝福我们吧,陆安?”说完这句话,老哥满脸幸福地望着陈链,两人在甜蜜对视。 我彻底的呆滞了。 “我和陈链先出去了,晚点回来。” “叔叔阿姨再见。” 两人就在我眼前若无其事地走了。 他们刚走,老爸终于开口:“陆安,你过来坐下。” 我照做。 老爸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你哥哥已经不能改变了,我们家就只靠你了。” 呵……呵……我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我只听进去这一句,其他的什么都没入耳。 直到我回房趴在床上我才明白,原来我那时涌起的厌恶是对除哥哥以外的别人。 完结章 这种感觉好让我心烦,隔天我直接就回去上班,用忙碌来让自己遗忘。 这果然有效,看来我天生就是忙碌命啊,闲下来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老哥现在很少回家住,一是工作原因,再就是有了那个对象。 我曾找机会问老哥怎么又跟他在一起了,他笑着回答我一长串话,可话的意思却只用两个字就可以表达,是缘分。 的确是缘分啊,失去的已经找回来了,而且不会再让它失去。 相比较我来说,我应该从未失去,又或者已经失去。 失去,没失去。 失去的是变质的情感带来的那份朦胧美好的未来。 没失去的是维持情感的那份关系。 有关系就够了,最起码我们有着别人永远不可能介入的领域——亲情。 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