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霸爱,男妃倾城 下+番外——风染烟
风染烟  发于:2014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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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汉水初遇

 我为什么要屈服于命运? 我为什么要像那些人一样,明明我们都是男人,却还要如同妓女一般被人那样玩弄?明明我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逼我? 为什么上一辈的债要我来背? “兄弟们,那里还有一个呢,大伙快把那一个也拉过来大家一起快活。” 那群正在别人身上快活的人之中,突然有一个,无意间撇头瞧见了角落里我的存在。 此时,在我眼里,这里,哪里还有人的存在,到处都只是豺狼虎豹,他们恨不得将我们拆穿入腹,我们的命,就比那草芥还轻贱。 我能保护自己,便是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 抬脚,毫不犹豫地向着我的光明之处奔跑。 “站住,大家快将他拦住!不能让他跑出军营去,让将军知道了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我听到,身后好多恶鬼在穷追不舍,我能做的,除了逃还是逃。 你以为就你们会武?你们以为我就是那羊羔任你们宰割? 我活了这么久,只是别人安排好了的而已,似乎从来就未曾怎么为自己活过,快乐是何?寂寞是何?那些东西,似乎都是与我无关。 几个起落,那一大群的草包便是被我落在了后面,我最想自己变得比那天地间的风还自由,行遍天下,揽尽天下,谁也捉不住,谁也控制不住,天地间我自逍遥。 “站住,再跑我们就放箭了!” 站住?如果我停住了,那便是下场比死不如。 那前方纷纷向我跑过来的士兵,几招之下,被我撂倒在地上,我庆幸,这只是一个小军营而已。 那些人似乎是被我逼得有些急了,身后几只羽箭破空而来,一侧身,那些箭矢擦身而过。 脚下如风,我觉得,我比那风更快。 对,我为何要对命运屈服?我做我自己的王! “用箭射他的腿,谁中了今天这小贱人后面就归谁。” “哈哈哈,这小贱人真是够辣,居然敢跑,兄弟们,给我用箭射,今日被我们抓住了定是要操死他,胆子倒大,居然敢逃。” 青姨,我不要,我怕,我不要那样,你救救我,求你了,夜儿好害怕。 我就是那天下间最懦弱的人,书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的泪,却是那天下间最是不值钱的,不论我是忘了,还是没忘,我会做的只是一件事而已,就是哭。 这天地之中,我就是唯一一个多余出来的,生来便是无用。 我的世界,从来没有光明,尚是浅夜,何时才能迎来黎明曙光? 我听着一只只的箭矢,落在我的身侧,落在我的脚下,我却更是不能停,停了,就会被万鬼拖入那永不翻身的地狱。 我还是那么在乎自己,我想我终有一天,能行于天下美景之中,能面带开怀笑靥,只要我不放弃。 汉水,自云国圣山昆梧山千叠峰终年积雪融化而成,出汉江平原入李国边疆,绕边城墨城南面而过。 我出生即在桃花谷,谷里四时风景与往年也无甚不同,何处长了什么花什么糙我心里都是有个数的,至于方向什么的,从来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我不知,那小军营就是驻扎在墨城的南面十几里的位置,就在汉水之边,我不知道,我那么一跑,胡乱选了一个方向,居然是绝路。 看着眼前的汪洋之水,怒涛滚滚,眼里只剩死灰,我,不会水。 头发何时散了,我不知道,鞋子什么时候跑掉的,更是不清楚,我只是,看着眼前的江水发呆。 当小腿传来一阵剧痛时,我才知道,啊,我好似中箭了。 转身,看着好几个人,向着我这方跑来,感觉,只是眨眼的功夫,我便被团团围住了。 “你这婊子养的,怎么不给爷跑了啊?” 我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小腿上的箭,被人粗鲁地拔了下来,骨肉连着心,我痛得浑身痉挛般的颤抖,眼泪一颗颗地掉下去,只懂得因为疼痛而来的呻吟,我好疼,青姨,娘亲。 “大家快看,这小东西一脸的贱样,现在就耐不住了,想要爷们好好疼呢,哈哈。” “哈哈,大伙儿轮流上,保管让这小东西欲仙欲死,求着夜夜要他呢。” “哎哎哎,你们可别不守信啊,这人后面的要先给我王二,我射中他的。” …… “走开!走开!不准碰我!”你们都是坏人,走开!青姨,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好脏,好脏的! 被人制住不能动弹,好几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身上的布帛轻而易举地被撕裂开来,这种滋味,我尝过,却不想再尝。 “青姨,你救我啊,我不要,夜儿不要!”我恨我自己,为何只会哭泣。 腿,好痛,那些在身上的手,好脏。 挣扎之间,我看一人,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黑马,向着我这方走来,那人,不像军中的其他人,没穿军装,只是一身简单至极的黑衣,黑衣黑冠,衬着那人面上如冰的神色,更是冷了许多。 那人看到我们这边时,眉头皱了起来,只是,身下的马,并未停步。 刚才还在我身上动着的那些手,突然停了下来,些许是,他们也被那男子的丰神俊朗迷住了。 他们,喜欢男人的话,我觉得那个马上的人,比我更适合,我在心里恶毒地想着,只是,想来他身份也必是不简单的。 我观他面相,必是一位冷情之人,所以,我没有觉得自己有足够大的魅力,足够的可怜让这样的人只是简单地开口一句话将我救下来。 我,毕竟就是被招来服侍这些狗东西的! 抬头,我对着那人微微一笑,“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马上的人,终于停住,看着我,眉头皱的更深。 “你刚才说什么了?”那人吐字如冰,高高在上,看着我。 “我说看够了就滚远点!这下听清楚了?”这人,有病!不高兴我这样的态度,就一剑了结了我。 那人却是丝毫未对我的无礼感到愤怒,“不对,是前面一句话,你再说一次,夜儿?” 我一怔。 侧头,我看到刚才的那些人,都站在了一边,有些惶恐地看着马上之人,想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却是也不敢随便得罪。 那人的衣着举止,足以彰显他至高的权位,这个世上,任由贵贱,他是那至尊至贵的存在,我便是那最低贱,命不如草的蝼蚁。 容浅夜,此生白来过,别活了。 一双黑色缎面的靴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接着,一只因常年练剑带了些老茧,白净纤长手将我的下巴挑起。 那人蹲在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居何处?” “欢儿。”被训练出来承欢人下的欢儿,听清楚没有? “本王几月未曾见到他了,思念得慌,难不成还会看走眼了,错将他人看作他?”眼前的人嘴角一弯,低头自嘲。 那人捧着我的脸,仔细地瞧了良久,仿佛是要看入我的魂魄一般。 我已这般样子,浑身衣不蔽体,他又是何意? 一件黑色的外衫便是落在了我身上,那人弯腰,小心地将我抱入怀中。 “将这些人送入那花楼TJ上半月,以后他们便是这军营中的军妓了,永世不得脱了贱籍。” …… 李未央,你可知,那时,是你救了夜儿啊。 如我那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都是黑夜,你便是如同那明月般的存在,给了我希望。 心有明月。 第四十九章:永世纠缠 人世,真是奇妙至极,有些牵绊,在无意之间,便是越来越深,纠纠缠缠,即使远在天涯,两个人,也终将是会循着这些繁复的线,走到对方的面前。 “夜儿你可知,能与你结发,是我此生荣幸,宠你一世,是我生命中的执着。” “夜儿,你能否告诉我你在为何哭泣?不要独自承担可好。” 这世上,一人为着另一人的情深执着,将那么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 “王爷,今日新人是要去宫中给太后娘娘敬茶的,您看……” “差人去给母后说声,今日实在不便,改日儿臣再带夜儿去便是。”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宫中禀报一声。” 此时,我哭泣,因上天赐我一人,自该我来珍惜。 这个人的肩,如地般厚实,够我一人枕,这人胸怀,如碧海蓝天般阔,够我畅游无阻。 上天赐我一个家,我便是要努力去护着,一夜之间,我再不当是以前的那人。 “夫人可是真正的醒了?”身边的人,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背。 “难道我还有假醒不成?”我皱眉?他这意思就像是说我会梦游?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累坏了吧。” 他倒是随口就说出来了!我脸上一红,“我就偏不睡了,谁说我累了?” “哦?夫人的意思就是,昨晚为夫的还不够努力?要不现在为夫的再来上那么,几次?” “你,你敢!” 我激动地起身,额,我的腰,还有那后面那处,痛死了!凭什么我就必须是下面那个? 对着身边的人怒目而视!掩饰自己的窘态,好,好,好,你既然敢娶我,就要想到后果,娶了我容浅夜,后果很严重,“快起来,给我穿衣服,还有我饿了,抱我去吃东西!” 娶个夫君回来,就是当猪狗使的! 只闻几声浅笑,“遵命,娘子大人,为夫这就给你穿衣,鞍前马后,还有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偏头,不理之。 去餐厅的路上,我不经意间看到路过的仆人,都掩嘴看着我们偷笑。 我脸上一红,急忙藏进李未央的怀中。 “怎么,夫人这是害羞了?”头上的人,用着万分戏谑的语气说着。 “你个大坏人,我痛死了,呜呜~”总觉得,现在浑身都痛得厉害。 “好好好,我是大坏人,我们先去用餐,待会儿为夫给你揉揉。” 笨蛋,老子那里痛,你怎么揉! “弱受爹爹,娘亲~”面对着一众的人,包子站在门口远远地招呼着我们。 “……”一众的人石化在那里。 “谁让你这么叫的?”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我那王爷夫君的脸黑了一大半。 “怎么?你有意见?”我抬头,忍着痛,横眉对之。 良久,那人干咳了几声,才出声道:“没意见。” “你们放我进去!今日我一定要见到王爷!” 刚入饭厅,我便听到从门口传来的吵闹声,这声音,很熟悉啊。 甫要坐下的人皱眉,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你去跟他说,该为他做的本王也都做了,以后他也不必再来打扰了。” “等等,张伯,”我突然忆起来了这个声音,急忙叫住张伯道,“你让他进来吧。” “王爷……”张伯看看我,再看看李未央,左右为难。 “夜儿……”李未央有些无奈地叹气。 “你今日不让他把该说的说了,以后寻着机会他还是会说的,早说晚说不是都是要说的吗?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我看着身边的人,挑眉道。 兴许是张管事最会看眼色,“王妃您先别动怒,待老奴去将他带来便是。” 那人走入餐厅时,有些狼狈,或许是刚才和守门的人有一些拉扯,衣衫看着着实不太整齐。 我放下手中的勺子,有趣地看着这人道:“不知今日,兄台来找我家王爷夫君有何事?” 那人冷笑地看着我道:“我今日是来找王爷有事商谈的,可没说有找王妃娘娘的。” 好吧,他找的是王爷,不是王妃,我不再搭话便是,继续吃我的早点。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岚想私下跟王爷说。” “不必了,这里的人,我听得的他们都听得。” “娘亲,有薄荷栗子糕。” 一只小胖手,拿着一块淡绿色的透明糕点,出现在我的眼前,转头,我看着包子一脸期冀地看着我。 “包子对娘亲最好了,娘亲好喜欢薄荷栗子糕。”接过包子递过来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今日我才注意到,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和别的地方的味道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的,具体不同在何处,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爷,你明知道这个人来你的身边是意图不轨,你,你竟然还当真娶了他,难道你真的不怕他再对你下杀手?” “杨公子在本王和王妃大婚的第二日跑来说这些,又是意欲何为?”李未央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扔在桌上,脸色极其不好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包子见着如此模样的爹爹,吓得不敢再动筷子,愣愣地看着他,额,我发现,这话题不适合包子来听啊。 急忙将包子抱入怀中压惊,“包子不怕,娘亲在这里呢,”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张伯,你先把包子带下去吧,待会儿我再去找他,再送些餐点到包子的房中去,他今日还没吃多少。” “是,老奴遵命,这就带世子殿下离开。” 待包子离开后,我这才起身,走到杨岚的面前道:“杨公子是怎么知道我还会再次下杀手的?” “会不会再动手,我想王妃娘娘不用我说了吧,你自己心知肚明!” 越过杨岚的肩膀,我看外面花园中各种草树长得甚是青翠葱郁,这才忆起,现在,已经是夏日了吧,怪不得这一大清早的,有些人火气如此大呢。 绕过那人,我倚在门旁看着院中风景无限,“杨公子今日来就为了说这些?” “那王妃娘娘以为我今日来还会说些什么?说你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说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说你就是一个被人控制的……” “来人,将这个对王妃出言不逊的人给本王拖出去!”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人,他怎滴知道得如此之多?哎呀奇了怪了去。 “王爷!”杨岚突然挣脱了那两名护院的钳制,跑到了李未央的面前。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愿意帮你,你就会考虑我吗?明明你应该娶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娶了他,明明他什么都不会,明明他只会害你,你告诉我啊。”那人,拉着李未央的衣角,神色有些疯狂。 我好奇了,他两,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我坐在门槛之上,倚着一旁,颇有些兴趣地瞧着他们。 李未央只是看着他,不置一词,我读不懂他此时的神色表情。 “我从小到大,心里眼里的全是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从来不曾将我看入眼里过?为了你,我背叛了容家,背叛了那个女人,背叛了娘亲,现在我什么都不剩了,为何,你还是如此冷心?” 我看着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眼里,是心碎如灰。 哦,好像是这样,杨岚喜欢李未央,李未央却未曾喜欢过他,还用此利用了杨岚,所以,杨岚今日是来讨个说法的,嗯,李未央那个表现,当是,不认账?赖皮狗一只哎。 李未央只是冷眼看着他。 “我告诉你那人是谁,只求王爷能留下我可好?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什么都不与他争,只求王爷能留我在身边伺候。”此时,杨岚的眼里,几近哀求。 “此生,我的妻,只他一人。” 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为另一个男人放弃那样多的东西,不惜牺牲一切委曲求全,只为盼得那人一眼的眷顾,杨岚啊,杨岚,我觉得,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李未央的这句话,我想,很是伤杨岚的心的。 良久,我看到杨岚转头,苦笑地看着我,“你是这天下最可怜的人,却是得到了我最爱的男人的心,我什么都不输于你,却是一开始就输了他。” 爱,这东西,真是奇怪得紧。 “你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吗?”他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问他。 “哼,你自己有脑子不会去猜吗?” 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此时又开始给我使脸色来了,这人啊,多变啊。 “王爷,请你一定要小心容浅夜,杨岚只能这样说了。” 我看他,一甩衣袖,颇为潇洒地离去了。 哼,你就装,刚才还在那里流马尿的小鬼是谁啊?羞死了,鄙视你! 我撑着头,看着那人走出王府去。 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累了吗?”李未央不知何时已是走到了我的身边,俯身将我抱起,“我抱你回房休息,夫人无须在意那人说了什么,我自会将一切处理好的。” 李未央,李未央,我累了。 第五十章:梦征 墨染的黑夜,四处寂静无声。 站在床边,我看到李未央安静地眠于床榻之上,只是,那枕在他肩上的人,眉头紧皱,似是陷入梦魇一般。 我记得,不久前,两人才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交缠,那一头发丝散乱地铺在床上的人,早已累得昏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睡得不是很好,那亵衣在他乱动之间已是滑下了肩头,从颈间开始,露出满布的吻痕。 夏日本就较炎热,虽然室内有下人放了好几盆的冰块,可是床上的那人,还是将身上的薄被给踢开了去,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腿。 月色入户,照在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两人身上。 沉水香安静地在红木几上燃烧,升起淡淡的香烟,清爽的香味,减去这夏日的一分燥热。 我皱眉,那床上的人,不就是李未央和我吗?这间寝室,不也是我常居之地么? 我怎么能看到我自己睡在床上?又觉浑身无力得慌。 恍然又见,这室内,檐角之间,挂着一盏一盏的灯笼,待我看去之时,那些灯笼,如我在书上看到的走马灯一般,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寂静的黑夜中,这些昏黄的灯盏,只是给这一室,带来了些鬼魅般的光亮。 就像是什么要来了的前奏一般,恍惚间能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踩着轻巧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来。 我明白了,这绝对只是梦而已,而且,我有预感,我做的梦,是噩梦。 待屋中所有的红灯笼都亮了,这一室,显得更是幽暗阴冷了起来,恐惧突然袭上心头。 仿佛是知道什么似的,我抬眼看向那关的甚是严实的房门。 有什么人,就站在房门之外,我似乎看到,那人正勾起嘴角,慢慢地抬起手来。 这处寝房,仿佛突然变得只有方寸大小,让人,无处可逃。 脚,动不了,就连发声,居然都是不行,这果然就是梦。 “吱呀”一声,我看到那房门,竟是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了,就像是被风吹开一般,只是,我看到一只素手,提着一只灯笼…… 那从肩上披下的发,几近及地,那一身素色的罗衣,更是衬得她如鬼魅一般,是那个女人!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我的梦。 这是我的世界,滚! 她在离我几步之外停了下来,抬起一张看似憔悴的容颜,一双有些充血的眼,就那样看向了我这个方向。 “浅夜,好久不见了,可有曾想起过我?”说完,她便勾起了一张红得如血的唇,笑得有些渗人。 这个女人,怎么成了这般的模样,我不禁皱眉,初见她时,明明是那样美丽的一个人,虽然不及我的娘亲。 “这段时日可是过得很好?我听人说你现在都已经是这李家的媳妇儿了,”那个女人顿了一顿,走近了,抬手,似是摸向了我的脸,我却是丝毫无感觉,我明明是睡在床上的,为何,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成亲这般的大事,我也是应当来看看你的”。 你为何不能放过我?我不需要你来看我。说话啊,说话啊,容浅夜。 “怎么?浅夜不欢迎我?”我看她的眼里,闪过一瞬的不满。 她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皱紧了起来,“他就是你的夫君?叫,李未央?李家的孩子。” 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不行,她不能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我害怕,我不要失去,容浅夜,快醒来,快醒来,说话啊,说话! “怎么?浅夜害怕了?害怕我会伤害他?”这个女人,根本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 “放心,我的乖浅夜,我是伤害不了他的,因为这是在你的梦里啊,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你怎么会连话都说不了?”她眼带几分笑意地看着我说道。 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我的梦里,你他妈的都要进来!给我滚!滚! “哎,浅夜又不听话了,我好伤心呢,该罚,该罚。”那人低头,兀自说着,那一头的黑发,更是将整个脸都埋藏在了里面,看起来,这人更是比那说书人口中的女鬼更像鬼。 这个女人,疯子,疯子,她要干什么? “嗯,这样好了,我就罚,浅夜,”那个女人,突然抬起头来,咧着嘴,笑得有些恐怖,“杀了他!” 我眼睁睁地看着床上那人,微微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原来还闭着的眼,突然睁开,像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一般坐起身来,伸手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 这人,是谁?这人,绝对不是我!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枕头下面怎么会有匕首?不会的,我怎么会在下面放着匕首,我不要李未央死,不要,不要! 容浅夜,你快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不……” “不要!” “夜儿,怎么了?” “我不要!”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惊厥醒来,我发现,那个床上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也许是我开始挣扎地有些厉害,李未央将我抱得有些紧,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抬起手,我看到两手空空,李未央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回想梦中一切,那么真实,历历在目,我有些恐惧地推开李未央,将我的枕头挪开。 下面,豁然一把,匕首! “真的有匕首,真的有匕首,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明明就是梦而已,梦而已。”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匕首,喃喃自语。 她是在警告我吗?她要做什么? “夜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这把匕首又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吗?我这是要杀你啊。”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那人搂住我的肩,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我说过,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但是,你如今这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别忘了,我是你的夫。” 我该如何与他说,梦里那个女人要我杀了他,结果一醒来我的枕下就发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种事,谁信?这把匕首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李未央,杨岚说的果然没错,我会害了你。” “夜儿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我会护着你一辈子,相信我。” 我怕我伤了你。 我身上有好多连我都解不了的秘密,拜那个女人所赐! “李未央,李未央……”这世上,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这一人了。 有人愿意同你一起分担痛处快乐,这就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第五十一章:翻天了 那一夜过后,我的身边未曾发生过任何的异常,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埋下根,便是会像那藤蔓一般,慢慢缠绕,最后将整个人缚住。千绕百缚,挣脱不了自己的心结。 我很努力地去掩藏自己的心里的恐惧。 只是我开始失眠了,至从那晚做了那个似假似真的梦以后,我潜意识就害怕黑夜的到来,我怕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李未央他会躺在血泊之中,永远离我而去,而我就是那个下手之人。 我怕失去了李未央,我便会永世孤独,我在渡头边等渡,十几年孤独,看不到我的归处,只是某日,那人闯进我的世界,为我摆渡,风雨无阻。 他李未央是男人又如何,我此生认定,天若不容,我将天诛。 嗯,我要保护他。 所以,为了李未央的安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房睡。 趁着吃午膳的时间,我提出了我思虑了良久的事。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我认真地看着李未央道。 正在仔细挑着鱼刺的人微微皱眉,也不看我,只是专心做着手里的事情,“夫人有什么事要商量?” “那个,我们分房睡吧。”我给包子挑了一大块的红烧排骨入碗中,装作不经意地说到。 筷子搁下在桌上的声音,那样清楚,这一室的氛围,突然冷了下来,我和包子正在动的筷子同时停了下来。 “夫人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那人将鱼肉喂入我口中,很是随便地说着,顺便瞟了我一眼。 额,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我真的还需要说一次吗?将口中的鱼肉吞下,犹豫再三,“我觉得,我们需要分房睡”。 “理由呢?”身旁的人,盛了一碗鸡汤到我碗中。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碗,“额,你明白的,我近日失眠,我想一个人睡,再说,我听人说了,夫妻分房睡有助于保持新鲜感。” “哦?夫人的意思就是,我们成亲这才几日,夫人就产生厌倦感了?还是为夫的不够努力。”那人挑眉,终是正眼瞧上我了。 “不不不,不是的,”你已经够努力,你再努力,我命休矣,“我的意思,就是,你应该已经够清楚了吧?还要我怎么解释?” 那人却是不再理我,只是转头看向我身后的珠儿环儿道:“你们可知谁在王妃面前说了什么夫妻分房睡有助于保持新鲜感的话?把那人叫过来,本王非常,十分想请教一下。” 那两个却是一惊,急忙跪在地上,“回王爷,奴婢们一直是跟在王妃身边的,这几日,除了王爷和世子殿下,王妃谁也没再接触过了,奴婢们也不敢在王妃面前乱说什么话,求王爷明察。” 这李未央有这么怕人么?我是十分不解的,这一府的下人,我发现除了这两个姐姐和张伯,其他的人见了他都是止于五步之外,恭敬地行了礼便匆匆离开了。 撇嘴,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书上看到的行不?那书还是从大洋彼岸来的呢,你李未央就是个思想落后的主,跟不上时代,鄙视,“那全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你别为难她两了,我说你倒是同意不?不要绕弯子。” 那人突然对我冷冷一笑,凑近我,我身子一紧,“夫人觉得我新婚这才几天,能忍受得了独守空房的寂寞?” 我,也终是冷下了脸色,冷冷地看着身旁的人,“李未央!” “在。”那人极其优雅地挑了一块鸡肉入我的碗中。 “我要吃王八!” “行,合理要求应当满足,张管事可是听清楚了,明日开始,餐桌上不能少了这顿菜,清蒸红烧还是熬汤,随王妃喜好。” “是,老奴记下了。”一旁的张伯笑眯眯地点头道,拿出一本,旧本子认真地记了下来。 “娘亲,你很喜欢吃王八吗?”包子一脸好奇宝宝地盯着我。 “嗯,非常喜欢。”我闷闷地答道。 下午,我找了个借口将珠儿和环儿都支开了去,偷偷一人跑到王府一处无人的空院子中,拿出从厨房中顺出的一只缺了口的破碗。 将那破碗放在地上,取出藏在袖中的,刀子,那刀子锋利无比,在阳光之下闪着冷光。 将左手抬起,挽起袖子。 看到手上的那一道道的伤疤,我皱眉了,自己给自己一刀,我如何下得了手,但是,现如今我又只有这种办法了。 天知道其实我最怕疼了,我要取自己半碗的血,才能慢慢将这血中的那些东西给一样一样地品出来,这一刀,我应该划多深? 拿着刀子的右手,开始犹豫不决了。 “王妃娘娘!”耳边突然想起如鬼魅一般的声音来。 “啊呀!鬼啊!”我吓得手一抖,那刀子却不深不浅,刚好在手上划了一道伤口! “啊呀!来人啊,王妃娘娘想不开要寻短见了!” “啊呀,疼死我了!” 张伯!没事站人身后干什么!什么寻短见? 糟了,东窗事发,我拿着刀子,情急之下,跳上了一旁的树上。 “那个张伯,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是要寻短见的。”我站在树桠之上,看着下面一脸焦急的张伯说道。 “快来人啊,王妃娘娘要寻短见了,见血了啊!”张伯此时,声如洪钟,向着园子外面喊着。 “张伯啊,你冷静,先听我说,我不是要寻短见。” “来人啊,王妃要寻短见啊。” “张伯,你听我说……” “来人啊,王妃要寻短见!” “张伯……” “来人啊!” “……” 老子就是要寻短见怎么了!气极! 张伯那么几嗓子吼下去,迅速地这个小院子便是围了好大一批的人,连巡逻的侍卫都给引了过来。 这阵仗,我被吓着了。 “王妃娘娘,您别想不开啊,有什么好好说。”一众的人在下面说来说去。 “王妃娘娘,三思啊!”三思个屁! “你们别过来!”我将刀子抵在脖子旁,“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杀给你们看!” “王妃您千万别激动,千万激动呀。”张伯在下面一脸着急地说着。 我去,我本来一点都不激动的,是被你给逼得! “你们听我说啊,我不是要寻……” “王妃娘娘啊!您要想着王爷和世子殿下啊,您这一去,叫他们如何活下去啊。”张伯突然在下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被愣住了,“我是……” “王妃娘娘啊,您去了张老头我会给您烧上高香纸钱的,你走好啊,我们会想你的,呜呜……” “王妃娘娘,你走好……”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的一众下人,哭得惊天动地泣鬼神。 我,我还在这里好好的呢,怎么就去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二章:这是在干什么 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我倒是没有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出来,手腕一痛,手上的刀子就被人夺了下来。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人五花大绑,抬回了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张伯取来烈酒泡过的纱布,将我左手臂上的渗出的那么点点的血迹给擦去,痛得我冷汗直流,然后,他才用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地包上,包了好大几圈,我觉得不知情的人,铁定以为我是手给摔断了。 “嗯嗯……”他妈的,不光将我五花大绑,连嘴上都塞了一团布,尼玛,你们这是在绑架! 你个该死的张伯,就你在那里说得最起,老子什么时候说要寻短见了?还不是被你给逼的? 还有,你别把血给我擦干净了啊,给我尝尝啊,不然我这血又白流了。 上次那叫啥容酒的,就是我那该死的表哥,变态地让我尝了一口自己的血,那一点点,我只分出了其中的几味草药,其余的还来不及尝就没了。 我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照着这样子要啥时候才能解?你们以为那些东西待在身体里很好么!我给我自己算了寿命,不过三十,有人相信么? 张伯那天下第一奇葩,命人将我双手绑在那床头之上,便是离开了。 “王妃娘娘,是老奴的过错啊,没将您照顾好,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啊,”那老头子假惺惺地抹了几把狐狸眼泪,继续说道,“老奴这就回去面壁思过,等王妃不想寻短见了,我就让人给您松绑了。” 说完,那人竟是身轻如燕,几个箭步走出了房间,然后,门一关,这一室便只剩我一人了。 我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那人的离去,这个,这人,我该怎么说?他拿布条塞了我的嘴,我如何说我不想死了? 我本来就没说要寻短见! 这,这,这破王府,李未央,你个不正常的,下面的人也跟着通通不正常,脑子有病! 有些愤愤不平地扯了扯双手,发现那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做成的绳子竟是坚韧异常,我用了全部的内力都没有挣脱开丝毫。 挣扎之余,不经意间,我看到那案上的香炉,一种我从来未曾见过的香在里面静静地燃烧着,那种香味,很是奇怪,闻起来却也不让人讨厌,闻久了只觉自己的心神全部都宁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这室内换成了这种香? 现在没人在身边,我也就不想再闹了,安静地躺在床上,仔细地闻着这种香。 青姨说我身上有醉梦,醉梦是一种什么药物,我将我在谷中看过的所有的医书回忆了一遍,竟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与这有丝毫关联的讲述。 但是我也猜得出,这醉梦定是如我身上的那些药物一般,只待我慢慢去分析那其中的成分,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造出来的,这个我始终是相信的。 这室内的香,好奇怪,里面里混杂着各种安神的药材,只是应当是药材太多,光用鼻子闻的话我是闻不出来全部的。 他们这是…… 我突然记起了一个人,那个每次我出谷最喜欢找的一个玩伴,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桃花镇里的人都喜欢叫他张三娃子,我喜欢叫他小三。 小三是个不喜欢多言的人,比我大两岁,看着让人感觉有些木讷,后面还有一个跟屁虫妹妹,他的那个妹妹跟我同岁,最是讨厌我,好像有一次小三不在的时候我听她说过,每次小三出来和我玩儿都会被家人训,有时候还会挨打,她最是喜欢这个哥哥,所以她讨厌我,都是我,才让她最爱的哥哥挨打,都是我,抢了他哥哥的爱。 但是,小三是这桃花镇唯一一个愿意同我玩儿的人了,要真的让我放弃他,我实在是不愿意,我一个人也是怕寂寞得慌,最是羡慕那些可以一天到晚毫无顾忌地在外面玩儿得很野的孩子。 我在桃花镇算是有一个半的玩伴,小三算一个,他的那个妹妹算半个,因为他的妹妹只喜欢一天到晚跟着她这个哥哥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所以,当小三和我在一起玩儿的时候,她也就被迫要与我一同玩儿了。 小三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对我很是顺从,那时候我最喜欢的是将军的戏码,喜欢扮演书中的将军,将军嘛,肯定就有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啦,所以,我毫不客气地让小三做了我的战马,我每次坐在我的“坐骑”上,那叫一个威风无比啊。 小三对我很好,有时候我去找他玩儿,他会带我去山上摘很多的酸枣之类的野果子,当然,爬树这种苦差事,是他和他妹妹的事情啦,我只管坐享其成。小三的战果全部是我的,她妹妹,自然是不愿意分我一个的,但是,最终还是会进入我的手中的。 有时候,镇上的胆大的孩子,会拿着石头来砸我,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这时候的小三最是让我喜欢,大英雄一个,他会追着那个坏家伙打,打得那人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打到我满意为止。 小三的那个跟屁虫妹妹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也会站出来,女汉子一个,打得那些娃子们满地找牙。我问过她为什么,她说,讨厌我的权力,只能是她一人的。我怄。 小三会用芦苇的秆编出很多种样式颇有些繁复的小玩意儿出来,每次我去找他,他便会默默地从家中捧出一大堆他自己编的东西出来送我,他做的东西,我当然很喜欢啦。 除此之外,我更加喜欢看着他那跟屁虫妹妹在一旁羡慕地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哼,谁叫你不喜欢我,看吧,你哥哥最喜欢的是我容浅夜。 只是,小三在我14岁的时候和他的家人离开了桃花镇,从此失去了联系。 有时候我坐在我的小楼里望着谷里年年不变的风景,我会想起小三这么一个人,我童年的记忆,总是有他的身影,很安静,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 至于他的那个跟屁虫妹妹,我最讨厌,跟我抢人。 “王妃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一个很是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耳边,抑或是脑海中。 “我在想小三,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吗?” “小三是谁?”那个声音继续问着。 “小三是我最喜欢的人。”我老实地回答。 “那小三是,李未央?你的夫君?” “不是啊,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啊,张三娃子。”我纠正着他的错误。 “额,我说李大王爷啊,是你自己要听的,不要给我摆脸色,哼,真是没出息,强抢民男回来,又管不住,活该人家红杏出墙。” “你才出墙呢,你才强抢民男呢,”我急了,这人骂我?“还有,我叫容浅夜!” “好好好,王妃,刚才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别人,我们先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来说下一个,嗯,王妃可是知道那个对你做了许多坏事的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啊,她不是把你这么了,那么了吗?你身上的醉梦不就是她下的?” 哦,他说的是那个女人啊,“我不告诉你。”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坏人专门来套我话的,那我这么多年的伪装不是都没用了。 “额,那王妃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不对,我让你家王爷夫君去打他。” “不告诉你。” “额,王爷啊,你家这位,我的这催眠好似没啥效果,要不,你自己来试试?” “我现在对那个女人不感兴趣了,你可以直接滚了!” “嘿,你个过河拆桥的家伙,这天下就你李未央敢对我这样说话了!哼,老子气死了,你这什么口气?你还想不想让老子解他身上的醉梦?” “你是要本王说第二遍吗?” “你……好好,本神医这就走!哼,活该自己的王妃出墙,气死你!” 我听到房门“嘭”的一声被人关上了。 “夜儿告诉我,那个小三是谁?为什么会喜欢他?” 李未央?“他陪我玩儿啊,很听我话。” “是桃花镇的孩子吗?” “嗯。” “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容浅夜,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那人有些毛了。 “人家不是说了么,是你自己强抢民男。”我撇嘴。 “你……” “你什么你?” “哼……” “你哼什么哼?” “……” 然后,我在梦里听到了第二声房门被打开,然后“嘭”的一声关上的声音。 弯起嘴角,我偷偷地笑了,李未央,你个大笨猪,我不想告诉你的坚决不给说,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尽量自己去解决。 那根弦,如若我松了,我怕就不是我自己了。 第五十三章:王府来了个神医 待我醒来之时,嘴里的布团已经被人取了下来,手上的绳子也解了,侧头,看到那案上午时燃烧着的香,已经灭了。 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想来应该是入暮了,只是白日的燥热仍是未曾减去丝毫。 我这人体质本来就是怕冷又怕热,尤其是这炎炎夏日,热得人心情都觉得十分的烦躁,谁还有心情去行那夫妻之间,李未央所说的强身健体,有益身心健康,说白了就是“嗯嗯啊啊”的无聊事。 我两成亲之后,李未央便命人每日从皇宫的冰窖运回来一些冰,这些冰块在夏日来说算是比较珍贵了,晚上才会用,白日没人在寝房睡觉,或是小睡的时候,用的很少。 等我觉得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时,李未央那死鬼爬过来了,“夫人,这下你总该没意见了吧?”我去! 甩甩脑袋,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起床,找那臭王爷夫君算账去,我就要看看,他今日跟着他那极品张总管来演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门,随手将候在门口的环儿拉过来,“李未央呢?” “回王妃,王爷正在和孟神医在书房商量事情。” “带我去!” 我还没走到书房,就在路上碰上了李未央,他身旁的那人,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那人的发,居然是银色的,再仔细看去,连眸色居然也是银色的。我第一次看到,这天下居然有此种异人。 薄抿的唇,如蕴寒冰的双眸,再加上一袭白衣,衬的那人更是比那天上的雪花更是冷艳了几分,我想,他身边要是再绽放几株开在冰天雪地的腊梅就更加应景了,此人当是雪中仙。 我觉得,这人从面相来看,应当是一位比李未央更冷的人,可惜,我毕竟只是纸上谈兵,看走眼的情况也是有的。 有些人,是不能开口说话的,那一说话,形象绝对全毁,这不。 “你有病!”这是那人远远地见着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当时硬是没有从那强烈的反差里回复过神了,转头,看向一旁的环儿,“他刚才是说什么了,你听清了吗?” 环儿清咳了几声,才低头回道:“回王妃的话,孟神医是说你,有病。” 我果然没听错。 待我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仔细地瞧了我良久,这才回头看着一旁的李未央,薄唇轻启道:“我说的没错吧,王爷大人,你家王妃有病呢。” 我怒,“你才有病!你全家,加上你家的阿猫阿狗都有病!你祖宗十八代都有病!” 我今日憋着一口气没地方撒,你就活该了,谁让你触了我的霉头? 那人先是愣了一会,良久反应过来,对我怒目而视,“你骂我就好了,为啥还骂我家的阿猫阿狗,连我祖宗十八代都加上了,你是何居心!” 我还怕你不成,“我就骂你如何!你才有病!有病!有病!你们都有病!尤其是你旁边站着的这条大笨猪!” 一时气急,我上前狠狠地在李未央腿上踢了一脚。 “李未央,你才红杏出墙!我们这才成亲几日,你就找了个银发美人回来,他骂我你还坐视不管!”说着说着,我的眼睛竟是有些发酸,遇人不淑! 愤愤地转身,老子要离家出走。 却不想,还没走几步,便是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干什么?!你自去和你的美人卿卿我我,还来管我作甚?”我红了一双眼怒视着那人。 “夫人发泄可是够了?不够为夫的就站在这里,随你处置。” “你……”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了。 那人突然箍紧了我的腰,像是要防止我逃跑一般,“夫人要算账,我们就来算算,你喜欢的那个小三,又是怎么回事,嗯?” 我一怔,惊讶地看着他,我就不解了,小三是我小时候的玩伴,这跟他李未央连一个铜币的关系都扯不上,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不就在梦里逗了逗他说不喜欢他么?我喜不喜欢他跟小三有啥关系? 就在我这思量的片刻功夫,我看到李未央的脸色瞬时黑了下来,比那灶头的烟灰黑上好几倍。 我吓得身子一抖,吞了吞口水,“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我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屁股一痛,尼玛,这个家伙居然打我屁股,光天化日之下,居心叵测! 我怒了,使劲地捶打着他的肩膀,“你什么意思?你打我作甚?” 那个家伙居然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巴掌,痛得我眼泪直流,“哼,夫人不乖,我这个夫君自然要出手教训一番!” “呜呜~你才不乖!”我哭着反驳道,“好痛,呜呜~我都没说你什么,你居然还打我!” 想到这里,我更是觉得委屈无比,他联合别人来整我我都没气他,他却平白无故地打我,还在外人面前。 “夫人可是记好了,以后要是再喜欢什么小三小四,为夫的惩罚可就不是这几巴掌了。” “李未央,呜呜~我讨厌你!”我在他怀中挣扎来挣扎去,却是挣脱不开,我就不明白了,小三本来就是好人,我喜欢他本来也是顺其自然,管他李未央什么事了,再说,我和小三都失去了联络这么多年了。 “哟,夫夫两人这是在打情骂俏么?哎,还真是羡煞我这个孤家寡人哦。” 李未央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冷笑,“你孟沧都敢说自己是孤家寡人?是不是缺了你家教主的疼爱寂寞得慌了?要不本王这就差人去黑火教通报一声,他们教主要找的人就在本王的府中?” “你,你,李大王爷,人不是你这样做的,我们当初不是约定好了的,你可不准反悔啊,我不就笑了一下吗,说句对不住还不行啊。” 当包子在饭厅看到我在李未央的怀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时,愣了一瞬,随即大哭起来。 “呜哇~娘亲~爹爹老是欺负娘亲。”李未央不理之,寻了老座位抱着我坐下。 “包子要告诉皇奶奶,让皇奶奶打爹爹。”包子站在门口继续哭。 李未央正要拿筷子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泪眼朦胧之间,我看到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哇~李未央你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我的命好苦啊~”我捂着脸,哭得桑心欲绝。 “哎呀~我遇人不淑啊~成亲这才几日,这人就凶相毕露了,家庭暴力啊~”我透过手指间的缝,正好瞧见,李未央黑着脸,看着我。 “夫人觉得适才挨的那几巴掌不够,还想多来几下?” 我身子一抖,哭声猛地顿住。 那人顺便夹了一筷子的菜入我口中,“来,吃些东西。” “哎呀~爹爹是大坏蛋,包子这就去告诉皇奶奶去。”包子顿脚。一脸的桑心向着府外走去。 “张管事,将念卿带回来,这几日都不许出王府一步。” 完了完了,这救星不给力啊。 晚上,我被李未央给折腾惨了,一时间甚是后悔自己白天的作为。 一晚上,我嗓子都喊哑了,几次想睡过去,身上的人却是不准。 “李未央,哈……我不要了,呜呜~” “夫人可是学会了乖乖的?”那人却是不理会我早已力竭,只管自己快活! “我乖,我乖,嗯……”都半夜了,他这都第几次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夫人可是记得了,你的夫君,是我李未央。”那人太霸道了,我气死了! “嗯,嗯……我记得了!呜呜~李未央,我好累,不要了。”我觉得,我那一晚上的时间,把我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待那坏蛋将我们两人都清洗了一番后,我觉得这一夜都过了好大一半了。 老子要报复! 趁着那人闭眼睡熟之后,我忍着浑身的酸痛爬了起来。 一脸恨意地将他的朝服偷过来,借着桌上的笔墨,在他那朝服上画上一只乌龟和一只王八,并写道,李未央是大乌龟,最爱吃王八! 我硬是撑到了李未央上朝的时间都没有合眼,待他起床的时候还好心好意地“服侍”他将朝服穿上。 只是那家伙一直看着我不语,让我好是心虚,对于我主动服侍他穿衣这种异常的举动也不置一词,待一切完毕,就默默地出门去了。 我倚在门口,笑靥如花,挥挥手,“夫君慢走。” 待那人身影离了视线,我松了口气,果断累得去和周公下棋了。 那日,李未央背上背着一只老乌龟和一只王八,甚是招摇地横行于皇宫,“艳惊朝堂”。 听说,百官见了此等“威风凛凛”的王爷,目瞪口呆,就是平日与李未央政见不合的人那日硬是没有站出来反驳他,所以,王爷大人那日在朝堂上甚是顺利。 当然了,众臣都去看他背上的乌龟王八了,谁还理他在那里说了些什么屁话。 皇帝问,王爷为何背后背着两只王八? 王爷掩面叹气,静默良久方才语气幽怨万分道:“哎,家有悍妻,说是本王今日不背这两只王八上朝堂,晚上就不给本王进房门。” 皇上和众臣同情之,王妃彪悍啊,这冷王爷,终于找到了一个克星。 李未央下朝回府,亲自将那件朝服挂在了寝房最显眼的地方,提笔在那乌龟下面写上李未央,在王八下面写上我的名字,一日三叹之,夫人这墨宝,甚好,甚好,为夫自当珍惜。 当我醒来看到那件衣服时,怒从中来,好个屁! 第五十四章:醉梦生死 这世上,估计就他一人将我当成一个宝吧。 像我这样的人就是这般,一旦脱离了孤寂的世界,便是再也不想回去,得到一个人生死不渝的执着,是幸福的。 我就是享受着这种从来未曾有过的幸福,回味过来,比那书上所说的罂粟还让人欲罢不能。 我要好好活着,活着,只想看那人将我宠上天去,活着,让天下的人都羡慕我的幸福。 只是,可笑的是,我常常害怕,这些只是梦一场,是我臆想出来的奢望而已,谁能保证,这不是那个女人给我编织的一个美好的梦呢? 取过放在书桌上的纸笔,抬手,毫不客气地将手指咬破,细细地品味着自己血的味道。 药性温良的草药:当归?黄芪?天麻?……停笔,皱眉,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可以算个补品了,要不要考虑,让张伯把我直接炖了汤去? 药性很烈的草药:断肠草、雷公藤、曼陀罗、乌头……停笔,继续皱眉,张伯要是把我当补药炖了,铁定出人命。 毒虫:青娘子、蝰蛇……不想了,再去回想我觉得恶心,只是,我唯一没弄清楚的就是,当初我感觉到的那些如细丝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那些补药还好,只是这些毒药,该怎么去解?单个下手,还是多方下手? 要是我那一碗所谓的解药下去,没解毒倒是破坏了这些药物这么多年来在体内形成的平衡该怎么办? 那该死的醉梦,到底含的成分是怎样的? 有些烦躁地放下手中的笔,我抬头看到庭院之中,包子正拿着一个小钉耙专心地在花园中挖着土玩儿,几只花蝴蝶偶尔从他头上飞过。 眸色瞬时有些暗了下来。 “王妃觉得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怎样解才好?”背后,突然想起如鬼魅般的声音。 叹口气,怎么这里的人,说个话总是喜欢先将人吓一吓? 我有些无奈地转身,看着身后的人道:“我现在毫无头绪,孟神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我家的夫君既然请了这人来,就说明他这神医的头衔不是白来的,我自当好生配合。 那人,不复我当日初见时的奇怪模样,脸上一副认真的神色,倒是与他那长相很是映衬了。 “你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好解啊。” 我皱眉,刚还夸他神医呢。 “王妃可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解足够?”那人凑近我,银色的眸子直接与我对上,无半分的打趣之意。 “我对我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绕过那人,我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倚在门口,我看着包子撅着小屁股,在花园中一拱一拱的,顿时,自己也跟着眉色飞扬了起来。 我练武,其实初衷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的,青姨说我出生时,由于各种原因,早产了,此为先天不足。 至于后天,10岁以前还好,青姨一直给我用药膳,将我的身体调理得很好,至于以后的事情,不想说了。 “小家伙,你可知自己身上中的是醉梦?”那人倚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说道。 什么小家伙?“你多大了,敢问神医?” “我猜,至少是你两倍的岁数,你相信不?”那人眸色染上几分笑意。 算了,随他说去,只是,这人看着面相很是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吧。 “你可知醉梦为何物?”这人,不简单啊,果然被人称作神医。 我听李未央说,他的父亲孟漓便是一位盖世的神医,到他这代,简直是不得了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只是,到他这一代,这世代行医的孟家,也就断了香火,失了传人了,李未央说了,此人,这一辈子注定要断袖的,而且是被迫的。 “醉梦这东西,我想王妃是知道的吧,是摄魂的引物,摄魂有四个等级,其中第三阶段的傀儡术便是要用到这一药引。” 他居然对云国的秘术了解得这样的透彻,厉害。 “神医知道的当真是详细至极。”这点,我是十分佩服的。 “我们家族一直就对云国的那个秘术很是好奇呢,当然这些基本的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这醉梦该怎么解?”我有些期盼地看着他问道。 “我们先不说这醉梦的解法,你可知,李大王爷为什么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知道你的行踪?” 这点我也是好奇的,不光是他,就连那本来与我毫不相干的容酒都能轻而易举地掌控我的行踪,实在是不解。 “难道,与醉梦有什么关系吗?” “这世上有一物,与醉梦的关系很是亲密。” 亲密,这字眼用的怎么这么肉麻? “什么意思?” “小王妃,你难道现在都还不知,这醉梦其实就是一种草?” 额,草? “醉梦是云国长于深山峭壁的一种极其罕见的草,其能散发出一种暗香,凡人都是闻不到的,只有伴生于草株旁的伴生蛇才能闻到。” 这个,我的确第一次听说。 “云国有一个传说,说是前世被拆散未能在一起的情侣,冤屈不得申,后世转生,女的一方便会长成一株醉梦草,男的一方便会成为一条伴生蛇,这种伴生蛇一出生便会循着香味,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那棵醉梦草,一世不相离,所谓的醉梦生死。” “这真是一个不好听的故事。”草不能言语,蛇也不能说话,两人在一起都没什么交流,如若再有些思想,不是憋得慌么? 尤其是其中一方还是一颗走都走不动的草,如若我是那条蛇,直接跳崖死了算了,后辈子重新投胎做人。 “王妃就没有从我说的故事里听出一些东西来?”那人,此时的语气显然对我有些失望? “额,我不是已经发表了我的感想么?”难不成还要我来个长篇大论? “好吧,”那人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不是想给你讲故事的,我想说的是,这醉梦草,每株的香味都是不同的,其半生蛇也只能闻道属于自己的那株草的香味。” 我急了,“你能不能点题?不要绕弯子?” 那人愣了一下,低头咳嗽几声,这才抬起头来,继续一脸严肃地说到:“好吧,我点题,你身上的醉梦已经解了一部分,昨天你不是喝了一碗蛇羹么,那便是解药。” 额,我这才想起,昨天李未央硬是逼着我把一碗恶心的蛇羹给喝完。 “那蛇就是那什么醉梦草的伴生蛇?我身上的醉梦就这样简单地被解了?还有,什么叫解了一部分?”我十分,非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道。 “难道王妃觉得不可以吗?”那人反倒问起我来了,“本来醉梦草一遇到半生蛇的血便会枯萎凋亡的,你吃下了那么多醉梦草粉,当然不可能只是一株的了。” 我怄,这下该咋办?谁知道其余的草的半生蛇去了哪里?我难道还要跑到深山老林去一条条地勾引,瞧,您家的亲亲骨灰在我身上,快些过来?恶寒…… 还有,我吃的是蛇羹啊,不是蛇血,一加热,要是那血没作用了咋办,我不是白白恶心了么? “王妃也不必担心,你们这室内我给的香,可是能干扰醉梦香的,这摄魂,需要的就是这醉梦的香味而已。” “那我出了府咋办?”我有些担心。 “你就对你家王爷这么没信心?既然他都了解了醉梦的作用,自然会关注你何时是异常的。”那人挑眉? 额,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我什么时候都不正常,有人信么。 我想,哪一天,我只是单纯地发了疯,李未央会不会直接将我结果了。 “张伯,王爷有说今日为何不回家吃午膳么?”我抬头对着随便一处方向大声说道。 “回王妃,王爷今日听说和某一位大人去那醉春楼喝花酒去了。”从王府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了张伯那非常奇特的大嗓门。 喝花酒?!他李未央找死!老子要弄死你! 第五十五章:重振妻纲 “张伯,去将我专门为王爷准备的执行家法的鞭子拿来。”我黑着脸对着身旁的张伯说道。 “老奴已经帮王妃准备好了。”这人竟是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根通体白色的鞭子出来。 没错,这就是本王妃专门为李未央准备的家法鞭,他不听话我就狠狠地抽他,直到他听话为止。 当初李未央听了我这想法后,眉一挑,主动配合,差人寻来了韧度最好的蚕丝,让手工活最好的秀女花了五日的时间用最繁复的手法编织出来了这世上唯一的这么一根蚕丝鞭。 接过张伯递过来的鞭子,向空中一甩,这鞭子发出特有的鞭响,很是有点那么震慑人心的作用。 “走。” 我带着张伯,张伯再带着一群家仆,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大街上的一众人,见到我们这样的阵仗,都愣在了原地。 正在讨价还价的人住了口,正在吆喝着卖东西的小贩也止住了声音,正在抬手砍着骨头的屠夫那拿着刀子的手就悬在了半空…… 见到如此景象,我骄傲地扬起了头,哈,李未央,今日看我整不死你。 “哎,老奴的过错,”身旁的张管事掩面叹气,“快些把为王妃准备的面纱拿来。” 我转头不解地看着张伯道:“张伯你什么意思?” 只是我刚一说完,脸上至眼部以下就罩上了一层白纱。 他们这是干什么?“张伯你干什么啊?”我有些不耐烦地想将脸上的白纱扯掉。 “王妃啊,您还是听老奴一句话吧,戴上这面纱,免得待会儿王爷见了会生气的。”张伯急忙阻止我道。 我气,这张伯是咋回事儿?今日本来就是我有理的,要去教训他李未央的,他怎么人都没见着就没了底气了? 不顾他的劝阻,一把将脸上的面纱扯下,“我倒是要看看他李未央今日怎么来跟我生气。” 抬脚,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时,被迫停下了步子。 “张伯,这醉春楼的方向在何处啊?”走了一通的路,我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从头到尾不知道这所谓的醉春楼在这京城的哪个角落。 “等老奴仔细想想哈,王妃稍等。” “……”这人是老了不中用了么? “沿着这条道前行半个时辰,再左转走一炷香的时间,再右转章台路走一个时辰,走到一处叫做滴水巷的地方再右转沿着那巷子再走半炷香的时间然后到了花柳路走一个时辰的时间再……”我看着张伯拿出他随时备在身上的本子念叨着。 “停停停”,我急忙阻止张伯继续念下去,“这醉春楼到底离这里有好远?” 经他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京城大的有些没个边际了? “回王妃,据老奴估计,这路程着实不近就是了。”张伯认真地说道。 这李未央怎么回事?喝个花酒怎么跑这么大老远的?难道……果真,是怕我寻过来?!我今日不管你这醉春楼是在何处,就是在那天涯海角我也去定了! “张伯,备马车!” “好嘞,请王妃上车。” 额,“张伯啊,这马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看着不知何时停在身边的马车,着实愣住了。 “对王妃娘娘,老奴自当是竭尽心力。”张伯躬身,说得甚是虔诚。 这张伯,我怎么突然发现,他万能啊,果真天下第一奇葩。 待我们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目的地时,看着那明晃晃的醉春楼三字,我眯起了眼睛。 “张伯,你不是说那醉春楼很远么?” “回王妃娘娘,老奴说得是不近。” “你不是说要用好多个时辰才能到达么?” “老奴用的龟速计算的。” …… 老奸巨猾! 待我带着一帮家仆冲进那醉春楼时,那楼里的一众人愣住的同时,我也愣住了。 这里怎么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莺歌燕舞? 这里不是花楼么? 怎么没有那些老鸨啊什么的出来拉客? 这里的人,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都只是在单纯的喝酒吃饭而已。 “张伯,这里是醉春楼,你确定?” “老奴很确定。”张伯十分肯定地说到。 难道这处花楼以高雅出名,那些舞姬名妓啊什么的轻易不出来接客? 嗯,有这种可能,“张伯,李未央在哪个地方?”一想到此刻李未央身边会有一位倾城美人在那里陪酒,郎情妾意的,老子就是气! “请王妃跟老奴来。” 说完,张伯随手拉过一旁呆在那里的跑堂伙计,在那人耳边不知是嘀咕了什么。 然后,那人就领着我两上了楼去。 那伙计将我们带到二楼的一处厢房面前,便离开了。 “王妃娘娘,正是这处。”张伯恭敬地站在一旁道。 我站在这房门外,并没有听到有所谓的男欢女笑的声音,难道,是里面的人知道我来了,所以…… 书上的那些个悍妇捉奸,都会来上这么一个戏码,对着房门猛地一踹,然后,那房门就比那朽木还没个用倒在地上。 然后,那悍妇就会上去,抓住在外面“偷吃”的自家相公,狠狠地揍得那人哭爹喊娘,我让你爬墙,我让你爬墙! 临要抬脚之时,我再次向张伯确定道:“张伯,你确定王爷就在这间厢房?” “老奴非常确定。” 好啊,李未央,看本王妃今日怎么弄死你! “吱呀,”我还没抬脚,眼前的门,就主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的人,均是穿着富贵,各种不同的神情看着我,惊艳的,好笑的,戏谑的,看戏的……除了李未央,黑着一张脸。 其间,李未央右边坐着的那穿着红衣的,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人,脸上绽放的是如花的笑颜。 “哟,我们的小王妃过来捉奸了,可有什么成果?” 女人呢? 我转头看着一旁的张伯,总觉得自己今日是被耍了。 “张伯,你不是说王爷来喝花酒了么?” “是啊,王妃您可不知,这醉春楼就是以那些花酒闻名京城的,什么桃花酿,杏花酒,桂花酒……” “这醉春楼不是那花楼?” “老奴从来未曾说过醉春楼是花楼啊,苍天可鉴。”张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道。 张伯! 张管事! 你这人,不论从哪里来说,都很奇葩啊。 我跟你前世有仇! 悄悄地将手中的鞭子收入袖中,“那个,我听说这楼里的花酒不错,想来试试的。” “哦,原来王妃也是被这醉春楼的名号给吸引过来了啊,真是难得啊,今日能碰上传说中的长安王妃呢,怪不得王爷要藏着捏着不给我们看呢。”有人恍然大悟道。 “原来王妃也是来喝这花酒的啊,不是来捉奸的,看来我们是误会了,快给王妃加座。” “相逢即是缘,王妃何不同我等一起来品品这醉春楼花酒的滋味?” …… 抬头,我正看到正对着我的李未央脸上恐怖之极的表情。 咽下几口口水,“额,我看各位喝得正是起兴,就不打扰了,正好家中还有些事情,这花酒改日再来喝。” 对面的人不语。 “这怎么行,”座上一位我不认识的男子突然起身走到我面前,将我拉到临时给我添加的座位旁,“今日我等有幸见到王妃,怎能就让你这样回去,来来来,大家一起来喝一杯。” …… 哎呀哎呀,不写了不写了,本王妃累了。 本王妃被那个破王爷夫君嫌弃了,他说我再写下去会引起公愤的。 他怎么可以如此不尊重我的努力?知道我写这么多字的稿子有多么累么? 不写了不写了! 他不理解我的幸苦就算了,还如此否定我,我生气了,啊啊啊啊! 夫人最近处于写书厌倦期,至于后面几个章节暂时就由本王来代笔。 本王只能这样说,你不看完这本书,你就永远不知道容浅夜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容本王剧透,与王妃本人性格相似八成的,只有这本书的前三章,如若想考证的,请翻阅第一章。 王妃以前的性格,与他现在的有那么些微的差别,而那么些微的差别,刚好体现在了这本书上,本王听孟沧说,这些许是跟他脑后的伤有关。 在本王动笔之前,说一句,王妃忽悠了谁,别找他负责,坑了谁,那冤屈自己往自己肚里吞。 如若让本王知道谁在外面对本王的爱妃说三道四,进了本王的耳朵,到时休怪本王无情。 爱妃想写这本书,本王自当陪着他写完。 第五十六章:小三此人 说实话,当本王读了上一章夜儿关于醉梦的认识,实在是,想笑。 他居然还真相信了孟沧当日诓他的话,孟沧那么说,只是为了逗逗他,缓解一下他的心里压力。他本是聪明之人,就怕他想太多。 云国是有醉梦这种草,只是,彼醉梦非此醉梦。 巫术巫术,自然必有蛊毒的,夜儿身上的醉梦,就是与蛊有关了,醉梦草只是醉梦中的必然药物之一。 夜儿没吃过真正的蛇羹,自然是看着像什么就以为是什么,实际上,现在本王记起来,那日本王逼着他吃得只是鳝鱼羹而已,只是当日他不听话,本王故意吓吓他,竟是不知,他记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本王疑惑再三,这些,本王并未曾跟他讲过,他又是如何记得的? 本王倒是该注意一下了,他到底忆起了多少。 至于前面夜儿提到的小三,曾经的确算是本王的一个劲敌,此人,也是本王少有的敬佩的几人之一。 本王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本王与夜儿成亲几日后,本王从宫中与皇上商议完事之后回王府的路上。 当侍从告诉本王大路中央有一人站在那里挡了本王车驾的道时,本王甚是好奇,这京城,谁不是见到本王的车驾就自动让路的,今日居然有人光明正大地拦路。 本王倒是想要瞧瞧他要作甚。 挥挥手让人将车停了下来。 侍从撩开车帘之时,我看到站在我的车驾前面不远处的那人。 那人只是寻常人的打扮,一身粗布衣服,腰间一把看似极为普通的长刀,长得也很是一般,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很是憨厚,放在人群中,便是平凡至极,让人过目即望。 不如夜儿那样的人,不论站在哪里,我都是能从千万万的人中将他认出,韶华一眼,自是不忘千年。 再仔细看去,要说唯一让人感到有些特别的,是那人的眼中的那种神情,似是本王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这世上,只有心性最纯良朴实的人才有这样的神情。 本王倒是对这人有了些兴趣。 想杀本王的人,从来不是他这般的光明正大,他今日,是来杀本王的,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要是他是来效忠的,本王的确是愿意考虑他,不用多说,这人,忠良之才,人才,自然该是受到赏识。 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在早已布局好了的棋盘上,端起旁边的雨前龙井,随意浅尝几口。 看着那浮浮沉沉的茶叶,便想起这雨前龙井是夜儿算是看得上眼的茶了,嘴上不免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好似他最爱的是薄荷茶,看来本王也该改改口了,以后不妨经常喝喝薄荷茶。 “不知阁下拦本王的车驾是何意?” 这人资质,粗看当是中等,只是他身上明显的一股倔强气,又让这人看似与一般人有那么一点的差异,他如若是认真练了一门刀法,当算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了。 这样的人物,为何本王竟是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资料,看来,本王的情报部门,也不是滴水不漏的。 “还给我。”那人站在那里,倒是顶天立地。 “阁下什么意思?本王不曾有记得在你那里取过什么东西?” “将容浅夜还给我。” 手中的杯子,瞬时成灰。 “来人,杀了他。”我冷下颜面,对着一众的亲卫发号施令。 这人,倒是有胆子,与本王抢人,何况,那人不是别人,是本王心心念念的夜儿。 果然是一位优秀的刀客。 看似愚钝的人,竟然能将手中的刀耍得这般的灵活。 刀刃,也居然是反的,这人,不知拜的是哪位隐世高人。 本王第一次觉得有些挫败,花了些心思的普通亲卫,在那人面前,竟是那般的不堪,十几人的围攻,连那人的身都是近不了。 这人,良材一枚,我李氏王朝正是需要这样的人物,可惜,他要与我抢夜儿,便是不当存在这世上。 放在我心间的珍宝,如若失去,那我便要让这世间成鬼域!什么江山,什么社稷,没了那人,又有什么意思。 血流成河在所不惜! 母妃说,本王实在是不适合做皇帝,这么想来,也的确如此。 如本王所料,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本王的那些个亲卫,便是趴在了地上,那人倒是仁慈,没有取他们的性命,也算他们命大了。 在本王看来,没用的废物,死不足惜。 那人,站在一群废物中间,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本王。 走下马车,取出腰间的软剑,抬剑,直指那人,“想要他,便自己过来取。” 托母妃的福,本王自幼与皇上都师承一位隐世高手,练得这天下第一的剑法,如若本王没看错的话,眼前此人的刀法,当是师承十几年前的一位武林泰斗——刀客郭淮。 剑法比上刀法,孰优孰劣,只有比过了才知分晓。 资质,不论在哪里,都是占有绝对的优势的,何况,本王是从来未曾偷懒过丝毫,不像我那同胞的弟弟。 他刀上有猛虎豺狼,本王剑上有游龙惊凤,本是不相上下。 可惜,本王毕竟资质天分高他许多,他的失败,便是必然。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可是后悔了在本王面前那句嚣张的话?”手上的软剑,再进去半分,就是他的心脏。 本王就不相信,在死亡面前,他还能面不改色。 “把他还给我。”那人依旧原来的话。 我冷哼一声,“你去地下慢慢等去。” 只是,我刚要将软剑刺入那人的心脏之时,几只暗箭,从侧面破空而来,不得不抽出软剑将之挡开去。 只是这一瞬间,从暗处便是出来了三人将我和他隔开了去。 趁着另一人将我拦住的片刻,另外两人便将那人带走了。 轻易将阻挡的人结果了性命,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人离去的身影,眯起了眼。 这是第一次,本王想杀的人,活了下来。 软剑上,血顺着剑刃滑落而下,看着地上的一片艳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到没有,夜儿,与本王抢你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那人的命,终将是本王的。 伤了你的人,更是该死! 只是,为何,明明我都是你的夫了,你还不将一切告诉我。 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是清楚的。 你在顾虑什么? 就不能放下心,好好的依靠我? 难道还不相信,我能为你撑起一片属于你的幸福天地? 我为你嗜血成魔,我为你爱上杀戮。 如若我不成疯魔,如若我不成修罗,便没资格成你的夫。 我们的爱情,只能由我的残酷来守护,这个世界,本来就只能是这样的规则,母妃早就告诉了我。 我对其他所有人残酷,只对你一人温柔。 夜儿,夜儿,你便是我从小种下的心魔。 自从见你第一眼,便在心里种下了自己的一个魔。 这天下的无知之人,想来拆散本王和夜儿,就来试试! 第五十七章:酒楼续章 本王生气,非常生气,恨不得将那些看过夜儿面容的人都斩杀个干净。 幸好,他是坐马车来的。 看着那风华绝代的人进了门,我的脸色,也终是黑了下来。 即使在座的都是我的手下,我也不能容忍他们多看夜儿一眼。 我知道我的脸色吓着他了,可是这不是我能克制的。 心中,却又有些欢喜,夜儿,这是在吃醋,为我吃醋。 想来,他当是从张管事那里听了些什么,误会了才会过来。 一想到这里,刚才暗藏在心里的乌云,竟是瞬时消散开了去。 我的夜儿在为我吃醋,我的夜儿心里是有我的,我的妻,我心里好欢喜。 我看着他,有些羞怯地坐在我的身旁,我看着他,端起满满的一杯桃花酿仰头喝下。 在周围的赞叹声中,他红了一张俏脸,脸色变得酡红,比那春日的海棠醉人十分,想让人一亲芳泽。 “王妃可知,这楼里的桃花酿,是窖藏了十年的好酒,开坛十里飘香,如若在夏日,连那蜂蝶都会引来。”有人热情地与他介绍这酒的名字。 “桃花一醉解千愁,愁却不尽如那东水流。” 他举杯,半抬眼眸,转身,看着我。 那双眼里,似是有道不尽的愁绪,说不尽的苦楚,看得我心头也跟着发苦,他这是怎么了? “王爷,今日能饮得这楼中佳酿,实乃万幸,何不与我共饮几杯。” 说着,他抬手给我斟了满满的一杯酒。 这一桌的人,此时,在他看来,似乎都变成了多余的,从头至尾,他未曾多看谁一眼。 一双倾城潋滟的眼,只是,看着我。 他突然嘴角微弯,对我倾城一笑,“王爷,请。” 将手中的酒杯递于我的手上。 一室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两人。 接过夜儿递过来的酒,我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空杯对他,“夫人的酒,本王自当一饮而尽。” 然后,我看着他将手中的酒,也是满满地饮尽。 起身,他衣袖轻甩,端起酒杯,走到一旁的窗户边,独倚,抬眼望窗外人间。 夜儿今日不对。 皱眉,刚要起身,这药,效果何其之快。 是啊,夜儿也是一位厉害的用药高手,这个,我从来未曾忘记。 “夜儿,你要干什么?” 他只是看着窗外,并不回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只是想要离开一下,特意来给夫君说声。” “不准!你只能留在本王身边,哪里都不能去!”我是你夫君,夜儿! 你要去做什么!这天下,是那么的残酷,要做什么你就让我去帮你做! 你要收我的命,覆了这李家的国都可以! 我本就从阴谋阳谋中长大,在生死之间挣扎,在杀戮中看惯了这世间丑态,你那样单纯,又如何应付得了? 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你如何护得了你自己。 夜儿,夜儿,我是你的夫! 这天下,只有我能保护你。 该死的,他们为何硬是要将你拉入这该死的恩怨中,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最无辜。 这该死的天下,那些该死的人! 迟早,本王要将你们的骨肉,一片片,一块块分离!再剁碎喂狗! 身子,动不了,该死的! “来人,将王妃给本王拿下!”夜儿,你哪里都不准去! “你们有那个闲情来抓我,还不如好好地守在门外,护得王爷的安全,别忘了,这房间,药效还没过,谁要是此时想要你们王爷的命,那是轻而易举。” 他终是转身看向了我。 “王爷,辜负了你的信任,抱歉,只是我必须离开一下,你要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随意。” 我看他,眼里的哀伤瞬时闪过。 我看他,眼里,有着浅浅未曾藏住的眷念。 我看他,眼里还是不曾少过的寂寞孤独。 我看他,飞身从窗户离开,如一片寂寞的云彩。 容浅夜! 容浅夜! “将容浅夜给本王拦下!这是本王的命令,谁敢不从,本王一定让他将痛苦尝尽!” “恕属下们难从命。” “你们反了!” 睚眦欲裂,我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一盏茶后。 气力,终是恢复了几分。 “都给本王滚出来!” 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三人,冷笑几声,哼,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好手下,忠诚的狗! 居然敢不听本王的命令。 “本王不养不听话的狗,你们护主不力,自行了断吧。” 压下心中的那股怒气,手中的酒杯,却是立马成灰。 “王爷三思,他们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就这样殒了命实在可惜,这等优秀的人,你是知道的,要想再从暗门挑选出来,也实在不容易,现在我们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司徒信站出来阻止了他们正要抬剑自刎的举动。 本王身边,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了,敢在本王盛怒的时候站出来说话。 哼,抬手运了所能用的内力,将那几人震开去。 不解恨,不解恨。 是啊,本王现在正是需要人手,为着跟夜儿许诺下的誓言。 云国的那十座城池,本王要定了,不,本王要夺下那云国的半壁江山! 就是掘地三尺,本王都要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滚!本王限你等两日之内,就是将这京城翻过来,都要给本王将王妃找出来!还有,给本王封了城门,谁也不准出去。” 我看着那重新跪在地上的人,“你们的命,就暂时留着,找到了王妃,自去暗门领罚,找不到,就不用本王再提醒了。” “是,属下遵命。” 待那几人离去,我回头,看着身前那人曾经摸过的酒壶,一时气上心头。 那张桌子,就在我手下四分五裂。 容浅夜,我这样相信你,你为何还是这般! 你是要本王将心给你掏出来看么! 容浅夜,容浅夜,我该拿你怎么办! “王爷,那人值得你这般么?” 冷眼看着站在那里的人。 “司徒信,本王要是再从你口中听到说他一句的不是,休怪本王不念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他值不值得,你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没资格去说!” 那人擦尽嘴角的血迹,无奈苦笑几声,“算了,你说的也是,我是看着你堕入这情深苦海,回头无岸的,你我十几年兄弟相交,我自该跟随你一路走下去。” 那人一撩衣摆,跪在我面前,“誓死跟随王爷。” “属下誓死跟随王爷。” 一众的人,跪在我的面前。 这天下繁华富贵乃浮云,本王,只要他容浅夜一人,所以…… “本王要李国称霸这苍宇大陆,本王要那云国的半壁江山,你等愿意追随吗?” “属下誓死追随。” “好,尔等需记住今日誓言,边疆和云国那边,给本王动作快些。” 眯着眼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我的夫人,你有些不乖呢。 该罚,该罚! 第五十八章:寻妻 踏入那间空寂的寝房,我向四周看去,没了夜儿的身影,心里,一下就空了。 这间寝房,是我专门为他布置的。 我怕有虫蚁会扰着我的妻,于是命人专门从南姜运回了避虫蛇的石料,作为这寝房的基石。 我怕那冰冷的玉石地板会凉着我的妻的脚,于是命人买来海外运来的羊绒地毯,将整个房间都铺上。 我怕冬日会冷着我的妻,夏日会热着他,所以请来了全国最顶尖的工匠,将这张床精心设计成冬日可烧炭火,夏日和放寒冰。 屋中的熏香,是皇家的顶级贡香,对身体有益,可调理气血,活络经脉。 屋中的桌椅家具,全是我亲自一样一样地挑选。 就是那张红木的躺椅,都是我就着夜儿的身形命人精心制造的。 本王曾经日日想象,夜儿光着一双玉脚,踩在那羊绒地毯上的调皮,他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小憩的闲适,他坐在书桌前执书卷品文的书卷气,他的一切一切。 我只希望,这房中的每一样东西都能为他所用。 我希望,他的一切一切,将我的心占得满满的。 看着那人曾经睡过的床。 我和他在这张床上夜夜缠绵,我看他本来带着浅愁的脸,只因为我陷入迷乱疯狂。 我痴醉于他在我身下将他最美丽的表情展现。 我醉心于将他揉入身体时紧紧地将我抱住,那不长不短是指甲在我身上见证一夜的欢愉。 我看着他,如同一只不知世事的羊羔,紧紧地依靠我,在我的怀中安然入睡。 我的幸福,就是这间房,住着一个他。 没了他,心都空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伸手抚上那光滑柔软的床单,想起昨夜他那如玉的身体,在我的面前呈现。 想起他每日像孩子般地赖床,偶尔睡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手,紧紧握住,掐入了血肉都丝毫不知疼痛。 夜儿,待我抓回了你,我要将你锁在这里,锁在我们的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我要和你白日黑夜都在这张床上缠绵,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永远都属于我的,我也永远只属于你。 我要将你揉入那骨血,从此再也不分离。 夜儿夜儿,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你永远的夫。 “绿珠。”抬头,对着门外开口道。 “奴婢在,主子有什么事吩咐?”绿珠恭敬地站在我的前面。 “你可有查清楚今日王妃在街上可是有遇到任何的可疑之人?” 本王府中,连一只老鼠的举动都是逃不过本王的眼睛的,何况是人,要想接近夜儿,只有外面,本王不能掌控的地方。 不,只要是在这京城,就是本王能掌控的地域。 夜儿,你永远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此生注定与我纠缠。 “回主子,张管事告诉奴婢路上他明的暗的都是派了不少的人跟随,出府不久王妃也是坐的马车,这一路上,按道理来说外人是不当有机会接触到王妃的。” “那你就是说有意外情况?” “是的,王爷,马车行驶过闹市时,有一卖薄荷栗子糕的小贩,不小心被王府的车驾撞倒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异状。” “哦?薄荷栗子糕?” 起身,走到那张夜儿颇为喜欢的躺椅旁,那上面,铺着的是我上年于东苑围猎时狩得的貂皮。 学着他的姿势,躺在上面,有些舒服地眯起了眼,果然舒适。 夜儿,倒是最会享受。 “我让你们查的人可是查到了?” 王府外面,不久前又是多了些老鼠呢,是那人吗,敢来和本王抢夜儿的人? 夜儿啊夜儿,你现在在哪里,可是有人让你伤心?又是何什么人在一起,我真是一点都不放心你。 还是把你拴在身边好,每日每刻我都能看在眼里。 “回主子,顺着王府外面近日多出来的探子,环姐已经查到了他的下落,他经常进出的地方是城西的一处小宅院,那里张管事也派人盯上了,只是,”绿珠顿了顿,有些胆怯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查清楚。” 哼,那人的身份,不用查本王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那院子可是住的什么人?” “环姐说,她几次夜探,那里都只有两个妇人而已。其中一人应该是另一个人的贴身仆人,只是,两人都是生面孔,环姐没认出来是谁,那人也是听那看似是主人的妇人的命令。” “哦,是吗?”要不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后呢?如若本王没猜错的话。 果然本王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计策,暗处,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在慌了呢。 只要本王活得好好的,就有人急。 所以,你们就急吧,要是夜儿,站在我的立场上会怎么想呢,是不是,哼,急死你们活该? 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夜儿啊夜儿,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不需要强迫给自己带上面具。 “本王要你们在天明之前,将王妃的确切行踪告诉本王,详细到夜儿遇到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 如若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看明白,那也就不配做本王的手下,废物。 “奴婢遵命。” 待着一室又只剩下了我一人。 不眠之夜,夜儿,今日你当是跟我一样难眠吧,放心,我陪着你,一同观外面月上中天。 不怕不怕,我在。 第五十九章:我回来了 待我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落下之时,一抬头,发现,坐在一堵破败的土墙上翘着二郎腿看风景的张伯。 眉头微微皱起,忘了,门外还有张伯守着,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深藏不漏的主。 为何开始的时候他不拦我,却是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似我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一般,见到我,他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么惊讶了。 “哎呀,王妃娘娘呀,咱们还真是巧,老奴闲来想在这里赏个风景都能碰上你。” 他故意的,这个死大叔,在我看来,最是会装傻充愣。 “是啊,张伯,我和您老人家真是有缘,散步都能散到同一个地方呢。” 我虽然武功不敌,但是,我也有能保障逃离的后手的,李未央的身边,奇人无数,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暗自将袖中的药粉准备好,有些紧张地看着张伯。 “哎呀,王妃娘娘这是要干啥呢,干啥呢?可不要用你袖中的那药粉来对付老奴啊,老奴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他眼力倒是厉害。 明明也不老,却要自诩很老,老顽童!老顽童! “既然张伯也不想折腾,那就请张伯不要来阻止我。” “哎呀,老奴我也不想啊,本来王妃您有什么决定老奴也管不了,可是,王爷不准您离开啊。”张伯有些夸张地眯起一双豆豆眼颇为严肃地看着我。 我有些讽刺地看着那人笑了起来,“张伯要拦我早就应该动手了,等到现在又是何必?还是,张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王爷听到?” “嘿,猜对,王妃果然是聪明,不愧是咱家小王爷看上的人。”那人竖起一根短短的拇指对着我道。 “我站在这里洗耳恭听,只请张伯说快些,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下。” “好好,王妃爽快,老奴喜欢,那老奴也就不拐弯了,直接说了吧,这个呢,本来,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什么情啊爱啊,恩恩怨怨啊,老奴不想管,可是,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心里怎么想的,不说老奴算最清楚的,也算是第二清楚的,所以,当我看到他小时候……” “停,”我有些黑线地看着正说得滔滔不绝的人,等他从小到大把李未央的故事讲完,这天也就黑了,“你能不能不要啰嗦?” 那人低头咳嗽几声,“哦,不要意思啊,王妃娘娘,老奴这人,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连王爷当年尿了几次床,四岁还脱不了母乳这些事情都想说给你听呢。” 额,李未央尿床?那他当时什么表情,是不是羞得红了脸,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见人?羞羞羞哦,四岁还在喝母乳,羞羞羞。 不是我不想听,只是如今,此时,现在,当下,这时机实在不对,要是是在王府闲得无聊,我也想拖一根板凳坐在那里听他老人家讲讲李未央的那些个羞羞的事。 “好吧,老奴,这次真正地入正题,不拐弯抹角了,第一……” 那人突然顿住了,一双豆豆眼看着我,精光四射,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左胸一股闷痛传来,我尚还来不及反应,只觉一只无形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身上。 “嘭”的一声,我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 五内肺腑只被这突然的内力震得移了位置般,难受异常,这人,果真厉害。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给王爷那一剑,这是王妃该得的惩罚。” 那人突然衣袖一甩,身上大家风范尽显,哪里还是那个寻常在王府里面一脸笑呵呵,围着包子转来转去的张管事? 忍不住从口中吐出几口污血,捂着胸口,扶着身后的墙,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早知这一剑是一定要还给他的,却是不知,早有人看不惯,要提前让我还回去。 在外人的眼中,我这样的人,的确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这一刻,我突然就看不起自己了,我容浅夜,什么都不配拥有啊。 张伯都这般,不知其他的人,明面上对我恭维至极,私下里又不知是怎么看待我的。 算了,他也算是仁慈了,这一掌,我知道,他留了足够的情面,不然,我就只是一具尸体了,哪里还能站起来说话。 “那张伯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了我就走了。” “我还想说的就是,王妃您今日要是走了,就请不要再回王爷身边,你如若心里还有王爷,就跟老奴回去,不要忘了,王爷是王妃你的夫君。” 李未央是我的夫君,不用你提醒,我一直知道。 那人看着我,突然皱起了眉头。 “娃娃,告诉我,你可是中了什么毒?” 我也跟着眉头微皱,抬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我能中什么毒?身子好的很,张伯这是什么说法?如若你没有要说的或是要做的了,我这就走了。” “娃娃,你……” 那人还未说完下面的话,我和他身边,突然一只小圆球就在地上。 在我和他都未反应过来之时,那不知道什么成分的东西,就炸开了,我两顿时被一阵浓烟包围住。 “咳咳”,我眯着眼睛,捂住鼻子,在这浓烟中根本找不着东西南北。 我晕,是那个坏家伙扔这么一个东西下来,熏得我眼泪横流。 老子呛死了! 正被熏得晕里糊涂之时,突然手臂被人一扯,然后便是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别出声,跟我走。”陌生至极的低沉男声。 “哎呀,你们这些小东西,怎么这么不尊老爱幼,熏死我这个老东西了。” 身后,我听到张伯气急败坏的声音。 活该,给了我一掌,我心里一万个不舒服,你活该受这罪,知道么,这就是你的报应。 不过,所有的加诸在我身上的都不是报应,这点,我坚决要承认。 我第一次见到脚力这般强大的人。 这抱着我的人虽然轻功一般,但是,腿脚之力真的是人间少有的,那么几个起落,我们身后的房屋什么的,就是晃过去了好几座。 这,世间最厉害的轻功也只能有他这般了吧。 这人,感觉好熟悉,我抬头,看那人下颌胡子拉碴的,脸也是很普通至极。 额,这人,好陌生,这谁啊? 难道马车里给我纸条和药粉的就是他? 这声音对比起来倒是有些相像呢。 那人抱着我跑了好久的路,回头确定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便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落了下来。 等落了地,他却是没有要放下了我的意思,继续抱着我向前走去。 算了,你抱吧,反正我胸口也疼得厉害,不想走路。 “那个,你是谁啊?”我拍拍他的肩。 那人停下了步子,低头,看着我,我看他眼里有些微的失望之色显露,“张三。” 张三? “哦哦,张三啊,幸会幸会。”我就着他的怀,拱拱手道。 “张柒。” 只闻这两字,我愣住了? 第六十章:再见母亲 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又能让我印象深刻的,本就屈指可数,所以,一旦是记住了,便难以忘怀。 当他说出张柒这个名字时,往日的记忆便如同昨日才现一般出现在脑子里。 曾经儿时,这个人,静静地,陪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长大。 曾经有那么几年,我都习惯了他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一直很想出谷,这个人,带给我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温暖和安全感,有些像哥哥,又似别的什么。 只是,某日,我好不容易征得青姨同意出谷再找到他家时,发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了,心里的那种极度的失望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尝到,那么深刻,永不忘怀。 以致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小三的离去当做一种背叛。 为着他的不告而别,为着,这里,就真正地只剩下了我一人,再次独自孤单。 也许,曾经,我对小三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情感,这人,就如同是我的所有物一般,既然存在于世,那就应该是我的,只属于我容浅夜一人的。 我毫不觉得我自己有多么的自私。 所以,对于他默默的保护,默默地陪伴,默默地关心,我从来都是心安理得地接受。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毫无预兆地从我的世界消失,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我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我明明知道,桃花谷,外人是不准进出的,没有青姨和娘亲的允许的话。 但是,我就是想迁怒,小三,小三,你为何不再陪着我?为何背叛我? 那日,我站在那座空楼前独自流泪,一站整日。 青姨便一直在暗处,默默地看着我不语。 如今想起当时,真是单纯得可以,这世间,悲欢离合,聚散分离本就是常事,有些事情,是小三不能控制的,就如同,有些事情,我没的选择。 所以,当我再次见到小三时,心里,对他倒是没了当初那种强烈地近乎占有的情感,剩下的,只是有淡淡的愧疚,愧疚自己当初不该迁怒他,不该怨他。 当他将我带到一处小宅院面前时,临进门之初,我回头看着他,淡淡浅笑。 “小三,好久不见了。” 曾经你我,再怎么情谊深厚,只是后来选择了不同的路,便各自飞翔去了,不,你飞翔了,而我的翅膀,早就跟小土鸡一样,被养肥啦,飞不起来了,只能待在那里被人宰。 等了许久,却发现,那人,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我。 额,我眼角抽了几抽,这人,这么不给面子?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榆木疙瘩,死木头? 几年不见,专门给爷冷场。 颇为无趣地甩袖,转身走入那座宅院。 侍从带着我经过一座简陋的凉亭时,我看那凉亭上坐着一穿着灰衣,怀中抱着一把剑,一身男子打扮的女子。 我在打量她时,她也拿着她那双丹凤眼打量着我,我看她纯属好奇,只是,为何,她看我的眼神又是那样地复杂? 这人,就一直目随我走进了房间。 那坐在高堂之上的人妇人,和她身后站着的女子,纵然是易了容的,透过那双眼睛,我也能认出来是谁。 她们平安无事,便好,便好,心里藏了这么久的担心,也终是落了地。 用着书上学来的礼仪,我双膝跪地,头郑重地磕在地上,“母亲,青姨”。 只这几个字眼,余下诸多话,却不敢说。 座上的人,只是看着我久久不语,没人让我起来,我便一直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膝上的手。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夫人,我看您还是让夜儿起来吧。” “婉儿,你告诉我,他明明不是我的儿子,为何会长着这样一张脸?”此时,我才知,娘亲久久不语,是因为震惊。 蓦然想起,好似我听李未央说过,我与父亲杨谦的面容相似七分。 只是,为何,娘亲到现在还不认我?她为何那样肯定,我不是她的儿子? 正欲抬头辩解,娘亲身后,青姨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告诉我,不准我多说。 我怔然闭嘴。 我看青姨低头在娘亲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娘亲脸上的震惊之色才稍减,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她快步离了座,一甩手,重重地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耳蜗随之传来一震翁响。 我抚着脸,异常震惊地看着盛怒的娘亲。 “谁叫你用这样的脸的?你给我换掉!” “娘亲?” “不准叫我娘亲!” 我看娘亲又抬手,一巴掌又是落下,却是不敢躲。 “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夜儿就算有错,看在是您养育多年的孩子,也就宽恕了他吧。” “什么孩子,我容苏羽才没这般不知廉耻的孩子!居然用着我夫君的面容,去勾引别的男人,居然用着我夫君的面容,和男人成婚,那人还是我仇人的儿子,败坏我杨家的门风,不知廉耻!我杨家何曾养过这样的孩子!” 我看着盛怒得几近疯狂的娘亲,听着她的话,嘴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眸中的眼泪几时滑出,竟是不知。 看吧,娘亲果然是生气了,哈哈,娘亲生气了,生气了。 之后,我便再也听不到青姨是在娘亲身旁如何劝说的。 呆呆地看着那地上,不知是那天上的雨水,还是我的泪水流成的一滩。 最后,娘亲离开了我都不知。 “夜儿,对不起,那人的命令,不能让你娘知道这些,所以,青姨才不得不……哎。” “夜儿,好生去你娘屋中认个错,她会原谅你的,记住,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不然,她的性命不保。” 这世上,我就一个人,娘亲啊,孩儿该怎么来保护你?上一代人的恩怨,却硬是要加诸在你我身上。 娘亲的房门,没有为我敞开。 我默默转身,回到院中,跪在那里。 午后,那烈日正是毒辣。 直到傍晚时分,娘才开了房门。 “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不改出生,出生,就是罪恶。 “回去,我要你将我仇人儿子的命拿来,我要你将我的岚儿救出来,容浅夜,这以后,你我母子情分就算尽了,你以后再要和什么男人在一起,随你,我不阻扰。” 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孩儿遵命。” 李未央,为何,她们都要你的命?你明明也是无辜的。 娘亲,我也会累的,只望日后,你永远不知真相;只望日后,你莫要后悔;只望日后,你的那个亲生儿子,能好好尽孝你的膝前,给你生好多的孙儿,享天伦之乐;只望日后,你千万要忘记,有容浅夜这么一个人,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的人。 第六十一章:我要做二世祖 天色入暮,抬脚向着外面走去,抬眼望去天边,血色夕阳。 穿过那街街巷巷的繁华,穿过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世界,是多么的无趣,这世间的人,又是多么的无知。 我看着远处的那一家三口,那个布衣男子,一脸宠溺地抱着手中的小娃娃,正在给他挑选着一个糖人儿,而一旁的女子,一脸幸福的笑容看着身边的两人,女子,尤其是当了母亲的女子,都好温柔呢。 我看着他们慢慢地从我的视线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 转身,看着离我仅仅五步之遥的人。 “张公子,如若我这走的路不是去王府的路,你会怎么做?” “跟着你,永远。”他站在那里,和那凡人,格格不入,就似一尊雕像般。 “我若抬脚踏入那藏着万鬼的地狱,永不复劫,你去不?”眸色微动,我微笑地看着他。 “去。” 转身,向着自己的路走去,一滴泪,默默滑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容浅夜就是,嗯,这泪水最是不值钱。 “小三,走在我的身旁就好”。 再转头时,身边,已是多了一穿着布衣之人。 “小三真乖。”我很是满意地抬脚摸摸他的头。 “小三,身上可是带有银子?”我饿了。 蓦然记起,好似前段日子,那个,叫啥,等等,我想想啊,对,云锦的人,给过我一块牌子,说让我随便用那上面存着的银子的,可惜,我这人向来大大咧咧,这么久来,就彻底给忘了,那牌子到底是去了哪里? “有。”多么简短明了的字,我不管你有好多,有就行,出门闯荡这么多年,总不可能没啥压箱底娶媳妇儿的钱财吧。 “我要吃糖葫芦。”我指着一旁的糖葫芦道。 那人立即抬脚,走到那老大爷面前,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直接放在那老爷爷的手中,然后,什么都不多说,直接将人家的整个插着糖葫芦的家伙都搬了过来。 那大爷看看手中的银子,再看看小三,愣住了,同时,我也愣住了,旁边的路人,也愣住了。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插着满满的糖葫芦,我口水真的是,落地三尺长。 从上面随便取下来一只,大快朵颐。 边吃边对着一旁的路人恶狠狠一瞪眼,“看什么看,没看过二世祖?活腻了?” 那些路人脸上一红,头随即转开了去,再也没人多看我一眼。 “小三,我要这个面人,注意,只要一个。”我指着一个卖泥人的摊子,看着他说道。 那人沉默上前,取下我要的那个泥人之后,给了钱便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今日闲来雅兴,想逛街。 “小三,我要吃葱油酥,一包就够。” …… “小三,我要那个草编的蚱蜢,一只就行。” …… “小三,我要这个面具,一个就成。” 我将那画得有些搞笑的面具戴在脸上,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现在才发现,张柒这人,看着普通,其实又不普通,这人,真真是人高马大,足足高出了我一个头,身子,看着也是特别魁梧。 额,我也是男人啊,为何就长不成那样? 我郁卒中。 路过一表演杂耍的地方,我看那里围着不少的人,不时有喝彩声从人群中传来,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也不矮,只是,比我不矮的人,也不少。 “小三,我要看杂耍。” 刚说完这句话,身子便是被一只手臂抱了起来,立马,我整个人都比那些个凡人高了许多去。 “好!”我挥着臂膀,跟着一群的人叫好。 从小三的手中拿过葱油酥,我坐在他的臂上,看着那在一旁做着各种搞笑动作的猴儿,面具下的脸,笑得合不拢嘴。 笑得我眼泪直流。 生平,第一次,我玩儿得这般的开心。 待那表演杂耍的人都收了工,我这才回神,入夜了,该去别的地方了,拍拍那人的肩。 “我重吗?” “不。” “累了吗?”抱了这么久了。 “不。” 再取过那现在跟我一样高的糖葫芦,从竹签上面取下来一个,塞入那人嘴中,“这糖葫芦还挺甜的,你试试。” 天,有些暗,我没看到,那人,微红了一张脸。 接下来,我们该去何处呢? “小三,听说,这京城的磨水两岸,最是夜市繁华之地,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夜景。” 坐在那人的臂弯,我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高了许多,所以,我看到了从来未曾看过的风景。 拿着手中的草编的蚱蜢,我看着那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没有谁是如我这般的悠闲的。 “小三,你还会编那些个漂亮的小玩意儿吗?”我低头问他。 “会。” “小三,要不得了空余,你再帮我编些比我手上的蚱蜢更有趣的东西出来吧。” “好。” 我两拐弯走过一处小巷时,被人给围住了。 看着一群拿着棍棒,腰间佩着明晃晃的菜刀的一众人,我愣住了,“敢问,各位壮士,劫财的,还是劫色的?” “哼,识相的,就将身上的银两交出来,再把你手中的美人交给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那领头的人,竟是直接忽视我的问话,只是看着小三。 “小三,他们要劫我,还要劫能给我买糖葫芦的银子,怎么办?”隔着面具,我掩面道。 只是,身边的人还没回答,那看似是头头的人就抢了话去。 “小美人儿,怕就跟着哥哥们走,到时吃香的喝辣的,哥哥们随你,哥哥们也会好好疼你的。” 额,“哥哥们啊,你们可知,我是男人?” “哼,男人又如何,那李王爷都能正大光明地娶个娇滴滴的男妻呢。”那领头的人不以为然道。 尼玛!这是个什么世道! “老子最讨厌这厮了,小三,给我打,狠狠地打!”我颇有气势地瞪着一众的人。 话一出,小三就扛着给我买的糖葫芦,上了去。 “小三,加油!” “你竟然是敬酒不吃吃罚……” 只是那头头还未说完最后一个字,小三左手拿着我的糖葫芦,右手一勾拳,便是落在了那还未反应过来的猪头脸上。 顿时,几滴血,合着几颗大牙,飞了出来,那鸭血,溅在一旁的矮墙上,落下几朵雪地里的红色梅花。 “小三威风!” 那头头捂着脸,看着小三,恨极。 “找死!兄弟们,给老子上,老子今日要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该动爷爷的大牙!” 得了命令,一众的人便是冲了上来,将小三团团围住。 我一点都不担心小三呢,当年,他为了我,硬是被十几个孩子围着群殴都未曾有落下风,何况,现在长大了,面对的还是这群小喽啰。 我其实,老早之前,特想当个二世祖,每日不多想别的,就是带着小三,天天到处找人去打架足以,当然,小三充当的是我的打手。 “小三,加油打架,打赢了爷有赏!”我狠狠地咬了口手中的糖葫芦,对着他下着命令。 站在一处极为安全的地方,看着小三手中拿着插糖葫芦的棒子,几个利落地手脚,顿时,一大片的人,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小三,当心我的糖葫芦!”太险了,他要是再那么几个旋身,我的那些个糖葫芦都要全献给大地了,话说天下莫非皇土,这土地是皇帝的,我的糖葫芦掉地上,也就变成了皇帝的了。 这皇帝娃儿,想吃我的糖葫芦,至少也得等老子,爷爷我舔了再说。 得了我的令,小三抬手,将那竹竿一个使劲,我就看着那竹竿进了那石板路的地上,整个竹节都进了去。 然后,小三游刃有余地,站在糖葫芦旁,反围殴。 “小三,加油,继续打。”我吃着糖葫芦在一旁助威,哎,要是身边再有些瓜子就好了。 哦,那一个猛踢,又一个人的门牙牺牲了。 哦!天,那把菜刀!就插在了那人下身半尺以内!哥们儿,再近点,你娃就不能人道了。 哇哦,小三那么几下,两手一手一个小喽啰,对着一碰,果断那两人鼻血横飞,眼睛里提前看到了夜里的星星。 我激动了,兴奋了,为了能将眼前的看得更清楚,将脸上的面具往头上一戴,睁着两只人眼,专心至极地看着。 遇到精彩之处,给几个掌声,“哇,小三好厉害!精彩!”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哎,这群人就趴下了。 我耀武扬威地抬脚,走到那个看似是老大的人面前,“要是让爷知道你以后还敢调戏良家妇男,老子剁了你的子孙根拿去喂狗。” “求大爷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人识趣,果断跪地求饶。 “还有,男子和男子之间,这是禁忌的,你不要好的不学专学这些乱七八糟的,那样你家老母要生气的。”我语重心长地对那人说到。 “可是,大爷您不也是,”说着,他突然抬头小三,“小的觉得,大爷您和您家的相公挺配的。” 说完,他脸上一红,竟是害羞地低下了头。 尼玛!我抬脚一个飞踢,那人直接和旁边的土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老子长得像是断袖的吗?不仅说老子断袖,还骂老子是个受!为什么我就不能是攻?!尼玛!都去给老子死! “狗眼给爷瞧清楚了,谁说他是我相公了?他是我的……我的……”我的啥?“就是老子的!” “听清楚没有!”我对着一众的人吼道。 那一地的人震惊异常地看着我,“是是是,他是大爷的,是大爷的。” “大爷在上,大爷威猛!”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公子果然与众不同。” 他们这都在说些什么? 我打马走过,这人世繁华,你为我停步,是来帮我牵马的么。 (剧透,小三真实身份,也是个厉害的主。只对容浅夜一人是个呆木头。) 第六十二章:磨水河畔 寻了一处临河的酒家,我两点了些小菜,便安静地对坐下来饮酒。 “小三,那人跟了这么久了,没事吗?”今日在我那院子中看到的女子,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她谁啊?要不要叫她出来和我们一起吃些东西?”两大男人在这里吃喝玩乐,却让一个小姑娘家在暗处站着,特不道德了些。 “妹妹。”小三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默默看着那黑沉沉的河水,不知在想着什么,那双如死水般的眼中,划过一丝的狠戾。 “额,算了,还是让她站着吧。”女孩子家家多站站,有利于站出苗条身材,以后好嫁人。 转头,趁机对着暗处的那人一个鬼脸,便拿起桌上的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那吵得很是酥脆的花生,哼哼哼,看我怎么馋死你! 爷就是个记仇的主。 河上,时时有画舫行过,有美丽的青楼妓子,身穿艳丽罗衣,怀抱琵琶,或手抚琴弦,用那柔柔的嗓音,唱出一曲曲动人心弦的哀歌,或是那男欢女爱之歌。 再看河滨,一对对的情侣,手捧着河灯,满怀祈愿地将手中的愿望,放在夜色之中,随水远去。 这楼中,闹哄哄一片,或是有喝上兴致来,行起了酒令,或是一脚踏在桌上高歌的,就我们这桌,冷冷清清。 这木头,和他没共同语言,算了,我主动点。 “小三,你说,跳河,算不算是最好的一种死法?” 对面人拿着酒杯的手一滞,随即说道:“不好。” “为何?我觉得,这水挺干净的啊?死后灵魂也就在里面,跟着那水中的鱼虾,一起畅游世间。” “屎。” “你说什么?”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某个很特别的字眼。 那人转头,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异常坚定地看着我道:“人屎。” “噗”,口中未曾咽下的酒,对着一旁的河水,一阵狂喷。 死后灵魂入水,与人屎,狗屎,猪屎,鱼屎为伴,的确恶心,更重要的是,死时肯定会呛水,一呛水,不就把人屎吃进肚子里的么,天,变鬼都要闹肚子的! 对啊,这酒家建在河畔,那人有三急,自然,这茅房,就是建在了河上……我以后连鱼都不想吃了。 扶着一旁的木栏干呕了一阵,抬手,对着旁边拿着帕子为我擦嘴的人竖起大拇指。 小三,果然不愧是我的小三,一语中的! “小三,你见过会动的苇秆吗?”我拍拍那人的肩,指着河中几只正在动着的东西。 靠,好多东西在水里吃屎!他们真是,真是让人佩服! 身子突然被人猛地带入怀中,小三带着我向旁边侧身一让。 只听身边几道劲风而过,有什么东西,便是插进了一旁的柱子。 待我再稳住心魂之时,便看见刚才我站得柱子前面,几个黑色的飞镖,齐刷刷地排列在上面。 为着这一突来的惊变,楼中先是一阵寂静无声,待他们看到一群黑衣刺客突然从水中窜出,带起一阵死亡的水,向着我和小三袭来之时,他们才惊觉,这不是什么酒楼安排的表演,是真正的刺杀。 一时楼里一片混乱,大人小孩,均是亡命地向着外面奔窜着,惊叫着,一时桌翻椅倒,孩童的哭闹之声此起彼伏。 这次,我见到了真正的黑衣人,想不到,还真有穿黑衣的,李未央,猪啊,骗我。 看那镖上,均是黑的有些不正常,想来,此上定是涂了剧毒的东西,就连那铜铁都是受不住那样厉害的腐蚀。 “小心镖上有毒。”他带我连连躲过好几人连续不断的暗器攻击,几个飞身,落在了酒楼之外较为宽阔的地方。 这些人,冲的,不是我,却是我身边这人。 见暗器几次都未中,来人均是抽出带在身上的长刀利剑,招招狠戾精准地刺向小三。 他们,要的是小三的命。 小三一把将我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长刀,挡去几人轮番的攻击。 这些人,武功路数倒是诡谲,出手所击,均是小三的要害,剑法也不如那书上所说的君子一般的花哨,招招要人命。 小三的刀法,看似平淡,却是不然。 每一刀挥出,便是带着深厚的内力,似有那山林中的猛虎之势。 此,必是名家刀法。 我见他,以极其灵巧的方向,横刀一挥,便是斩向那来不及躲闪的黑衣人腰间,那人,顿时被击飞到好远的地方去,一口闷血吐出,两眼一翻,便是再也动弹不得。 要是小三的刀非反刃,那人此时下场可想而知。 我在他身后,看他,几刀出手,便是将接近十人的黑衣人的攻势压制了下来。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小三,会变得如此的厉害。 黑衣人也不弱,至少,在我看来,比我强了不少,我除了轻功还行,那一手的剑法,根本拿不出手来,我懒啊,练剑,练武是何其的幸苦。 更重要的事实,我的风语剑,听说,被李未央保管住了,不知道他要是拿去作甚。 可是,我却是有我自己保命的武器。 一时又觉得好笑,现在根本就是生死攸关,我却是一点都不紧张,还有时间在这里分析,是小三将我护得太好了? 小三如此护我,是个笨蛋,都看得懂,何况是这些杀手人精。 照常理,小三那里攻不下来,他们应当从我这里下手啊,我有自知之明,我长得就一副很弱的样子。 几次,我故意走出小三的保护圈,发现,根本就没人理我,直接当我透明? 抬手,将手中涂了毒药的银针趁着其中一人不备飞射过去,那人闷哼一声,重重地落地,再倒地不起。 我只差没对那些黑衣人大喊一声,还有个我。 可是,那些个人依然无视我的存在,只顾着击杀小三。 我气得跺脚,这些黑衣人,怎滴笨成这样? 兴许是愚钝如小三,都看出了各种蹊跷,单手挑开一个黑衣人的剑,趁着这一空挡的时候,突然转头对着身后说到:“张月,护他。” 女子,从暗中走出,一个飞身,落于我的身边,我的衣领被人一提,于是,整个人,就跟着出了那群正在群殴小三的人的包围圈。 “额,我说,小月子啊,你就不担心你哥的安危?” 等我近看此女时,才发现,此女已不是当年那个流着鼻涕跟在小三身后的邋遢女娃儿,好几年不见,竟是出落得,如此,有女人味。 女子一侧脸,转头无视我,“只要没你这个拖油瓶在,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女子的声音,如那风铃般的清响,听起来,甚是愉悦人的耳朵。 我咋就成拖油瓶了?你没看见么?我还帮小三弄倒一个呢,算了,不与你计较,好男不与女斗。 的确,没了我这拖油瓶,小三身手的施展,更是毫无顾忌,几刀狠劈,竟是敌过三人的剑招。 没一会儿,那些黑衣人,便是只剩半数之多了。 只是,这是,我抬眼,正望见,周围不知何时,围上了举着火把前来的官兵。 第六十三章:带某种颜色的帽子 一众的官兵,迅速将我们所在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张月抽出怀中的剑,警惕地看着那些人,向着我这里靠近了一些。 前面不远处,那些黑衣人,早已没了刚才的凌厉攻势,完完全全被小三那霸道威猛的刀法给压制住了,如今,又不知为何惹来这么多的官兵,胜算更是极微,在官兵将我等围得围得水泄不通时,便不再恋战,离开了去,从哪里来,从哪里消失,因为三面被围堵,唯一留出来的一方便只是那磨水一边而已。 手中紧握那把甚是奇特的长刀,小三转身,走近我俩身边,皱眉看着那周围的一众人。 “会水吗?”小月儿突然转头对我说道。 “不会。”我很是老实地答道,我这个土包子从来不知游泳为何物。 “没出息。”此女很是鄙夷地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 微皱着眉头,我看张弓将我等围住的官兵中,逐渐让出一条通道出来,一穿着灰衣,样貌极其普通的中年男子,正赶着两匹青骢骏马拉着一辆饰着金铃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旁,一穿着红色锦衣的公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伴于华车之右。 王府的马车,赶车之人是张伯,车里的人,是谁,不用猜便知。 那红衣男子,看到我看向他,眸色微闪,满带戏谑之色,脸上的笑容,比那十五岁的孩童还是夸张,那一双桃花眼,硬是变成了一弯深山冷泉中的月牙。 就像是我在迎接他一般,还向着我这方挥挥手,颇有些大人物出行的意味。 转过视线,不理之。 马车一驶进这里,两边迅速站上了王府专门的亲卫,严阵以待地护在马车两旁。 他们这是何意? 我皱眉看着从车驾上走下来的张伯,一脸恭敬地站在一旁候着,他今日怎么又成了赶车之人了? 一个王府的堂堂总管,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闲了? 还是,王爷大人今日要来捉我,他是来阻止的? 有侍者上前,将车帘从两边撩开了去,我看里面,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华服,面如冠玉,当世俊美无双,却又是冷若冰霜,那双一冷下来,比那千年寒冰还是冰寒的双眸,视线直射我这方。 他并没有说话,一盏茶的沉默,我听那磨水浪花拍岸,如人心里纷繁的思绪,一波一波,将人淹没得透不过气来。 天知道,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见到他,我便整个的心情都烦躁了起来。 “今日这么过官兵将这里围住,看来要脱困也是有些困难的,小三,月儿,你们可是有什么良策?” 转头,不再想与那人对视,免得都快被那人身上的魄力与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想活。 “跟我哥走,我们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是非之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的小月儿突然说了话。 我的事情,你们又知多少? “你们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转头问着她,“你们有足够的钱来养我吗?我可是个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行,就是赚钱不会。” 是啊,我出生在一个奇怪的笼子中,没人教我,该怎样生活,后来终于有一天,知道了鸟儿是该飞翔,可是,悲剧地发现,自己的翅膀退化了,早飞不起来了。 我就是只,肥土鸡。 “能。”小三突然伸手,在我还来不及惊讶之时,将我揽入怀中。 “跟我走,过你想的生活,我,守你一生,护你一世。”这木头,这会儿倒是说了一句长话了。 我听他话语中,是深深的怜惜与愧疚。 怜惜,愧疚?谁要你怜惜?谁要你愧疚? 我心中此时正是有些恼火,听他这么一说,根本就无一点感动之情,一把推开那人,他把我当什么了? 以为老子真的是这天下最贱之人,连自己的亲娘都嫌弃的贱人,见一个爱一个? “我容浅夜一点都不需要谁的同情,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我冷笑地看着他,没有忽略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失望,“张柒,你听好了,你不过是我儿时的玩伴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不要告看了你自己”。 我都已经落入了那无边的深潭,你们一个个才站出来,说是要救赎,救赎个屁! 没有你们,这世人都死光了,我容浅夜会过得更好,更好! “你这个大笨蛋,你可曾知道,哥他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他……” “张月!”小三突然出声,制止了小月儿的话。 他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哼,搞笑,你们怎么样,关我何事? 我笑着世人,最是装多情,以为自己付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感情就了不起了?难道你付出了我就该回报? 想要什么?想要我像个女人一般,雌伏在下,从我身上得到快感就好?我他妈的长得真是妖孽呢,两个大男人貌似都喜欢上了我。 “呵呵……”我捂嘴,看着他们,内心狂笑,喜欢上男人的男人啊,都有问题,这脑子,有病。 “你怎么了,小夜?”小月儿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这个女娃真有趣,有这样帮着自己哥哥去追男人的?我以前还老是跟他抢她哥哥呢,难道她不嫉恨? “我没事,好得很,你们快些走吧,这些官兵,可都还在这里看着你们呢,到时候万箭齐发,你们想走都走不成。” “你不跟我们走?” “我为何要跟你们走?”撩起耳边被夜风吹乱的发,我反问她道。 她看着我,眼里恍惚失神。 只是这一瞬间,夜风中,一只暗箭,破空而来,向着她的背心之处。 奋身而出,想要在暗箭射入她身体之前抓住,可是,一只大手,轻易地一伸,便是在我之前,将之握住。 张柒,何曾厉害的反应力,我相信,厉害如李未央,也不过这般了。 说到这人,我终是想起了,这里,还有他的存在,“王爷,这是何意?” 他这是要杀她! 车里的人,本来如寒冰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在我看来竟然有些邪魅得残酷的笑意,那朱唇轻启,声音来自地狱,“本王只是提醒爱妃,你叙旧的时间有些长了而已,是时候回家了,念卿可是在家中哭闹得厉害呢,哭着要娘亲不肯睡去。” 爱妃,哦,想起了,我是这李家的媳妇儿呢,世上仅有的男妃。 “属下参见主子。” 我正要回话,却是被这声坚定如深山古木般沉实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三,你刚才说什么?” 第六十四章:乌龙了 我十分错愕地低头看着突然跪在我面前的人。 同我一样地惊讶,张月看着小三,突然也一同跪在了地上,“属下参见主子。” “你们……”我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主子了? “我们以这样的身份守在你身边,总行吧?”张月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我。 “我……”为何,你们会对我这样的好,我又有什么资格?我受不起,我怕我保护不了你们。 “哟,这还真是一个感人的主仆相见的场面呢,要不是这刻我发现他们仅仅是一个仆人而已,我还以为我们尊贵的小王妃是背着王爷在外面偷吃呢。” 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处,那白马上的红衣男子,看着我们呢这方,笑得妖艳十足。 眯起眼,冷笑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就是个什么高贵的主了?脸上一副看戏的样子,你把自己看得有多么了不起了?我容浅夜要怎样,管你屁事,你给我将嘴巴放干净点!谁说他们是我的仆人了?他们是我的朋友,从小到大我放在了心里的朋友。” 这世间的人,都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们又怎样善良纯洁了? “你不过也是个伪装的人而已,别在那里一副看戏的样子,明明自己都在演戏,也不过一个小小的戏子!你以为我容浅夜就稀罕当你们那破王妃?都给我滚!你以为我稀罕眼里看进你们这些比我干净不到哪里去的肮脏世人!告诉你们,我够了,你们要怎样去演戏,别拉进我去,滚!” 那人面上,如同面具一般装上的笑容,比那纸还薄弱,我那一句话后,就再也挂不住。 转身,再也不想惧怕谁谁谁,与那人的寒眸直视,“李未央,你听好了,我娘她从来就没有认过我这样低贱的人当儿子,所以,你们李家与杨家的事情,也不该关我容浅夜分毫的事。” “那夜儿的意思是?” “我要走。” 一瞬的沉默,然后就是李未央掩面笑得有些癫狂的笑声。 好似是听了这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良久,他才兀自止住了笑声,眼里仍是止不住的笑意,谁都看得出来,他只是面上在笑而已。 “夜儿,你可别忘了,你是我李未央的妻,你说你要走,是要往这天下的何处去?是打算抛夫弃子么?” “是。”我就是要做这天下最自私的那人,我要活下去,我想过我喜欢的日子,我年华有限,不想就这样,在别人的计谋之下,做一颗什么都不会的棋子,我想做我自己就好。 别人的生死,管我何事?谁谁谁要死就尽管死去!人的归处都是一抹黄土而已,只有早晚的差别。 “夜儿,你可知,成亲为何物?家,为何物?”那人终是脸上的笑容散去,起身,慢慢走下马车。 “夜儿,我发现,是我以前太宠你了,所以,你才这般的任性。” 任性?我怎么任性了,这了十几年的乖孩子,还任性?我要怎样听话,你们这些大坏蛋才会放了我? “我就任性!我就不回去!我就要离开。”我说的歇斯底里,这下,你总该听清楚了吧。 这么一大众的官兵给我做见证,我想,不久,他李未央的面子,就会在这京城中丢光。 传吧,传吧,都传去,随便怎么说,把我这男王妃传得十恶不赦都行,这喜欢看戏的世人千般说,万般地诋毁,于我一点关系都没,我不需要面子那种东西。 “看看,这出去才多久的时间,我的妻,我的夜儿,就被人带坏成这样了。” 那人眼眸,瞬时冰寒,直射小三两人,“你们,该死!” 话一出,一掌,直向小三而去。 “小心!”我正要抬手却阻止,却是突然被小月儿一把拉住,退向一边去。 “主子你就莫要插手了,哥哥会处理好的。” “谁让你叫我主子的?!以前怎样叫的就怎么叫!”我有些生气地看着她道。 小月儿就是小月儿,改不了以前讨厌我的性子,一双美目对我怒目一横,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赌气地将头转开了去。 只是我们这说话的一时,小三和李未央已经是过上了好几招。 两人,竟是不相上下,我有些怔住地看着在半空中与我所知道的截然不同的小三,那人,几年不见,竟是厉害成了这般。 “小夜,跟我向着河边那方去。” 小月儿突然拉住我的手,向着河边奔跑,“月儿,我不会游水啊。” “没事,有我。” 只是,有一人已经在我们之前,站在了那磨水河畔,面上再不是那妖艳的笑容,“王妃要走,也得过了我这关再说。” “哼,你想抓小夜?也得我张月同意了再说。”小月儿突然从衣带中拿出一枚精致的玉制口哨,对着空中一吹,如金石落地般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响了起来。 吹完,小月儿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人,“你快走,我先拖着他,一会儿就来。” 我往哪儿走?我正想出口询问,却是还没来得及,身子突然被人一推,歪进了,那岸堤之下的河水中。 小月儿!我说过多少次,我不会凫水!你故意谋杀! 还来不及呼救,“噗咚”一声,便被那据小三说是,充满了人屎,猪屎之类的东西的河水给淹没了。 耳鼻口中,瞬时,被灌满了水,手脚都还来不及扑腾几下,谁知,就刚刚我掉落的那处,有一阵暗流经过,我被这么一带,又不知被卷到了何处去了。 听说,那日,我突然那么的一个意外掉入河中,当时在场的人,都给十足的愣住了。 一直都在关注我们那方动向的小三和李未央,也突然停了下来。 李未央反应最快,几个起落,便是“噗通”一声,从我落水的地方跟着跳了下来。 小三反应了过来,随后也跟着下了来。 “哎呀,王妃和王爷都落水了,你们这些个呆笨冬瓜杵在这里干甚!主角们都不在场了,打起来还有屁用,还不赶紧给我老人家下水救人去!”张伯也是个不会水的主,一人在一旁干跳脚。 只是,一众的官兵,据说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波穿着布衣看似常人的刺客,给打散成了一锅乱粥。 据说,那时,乱箭漫天乱飞,两拨人,死伤连连。 只是,在造成重大伤亡之前,两边的主帅喊停了。 一边是那红衣男子,一边是小月儿。 “还不赶紧去救人!没听到吗?!”两人齐齐对身后的人怒声喊道。 随即,两个主帅也跟着跳了河,没有先后,几乎同时,倒是像殉情一般。 然后,两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片刻,也跟着下饺子般,“噗通”、“噗通”地入了水去。 只是,真正会水的人,总不会是全部的,可是,老大都下去了,他们怎么能不下去呢。 所以,那日,两方中,在火拼中没死成的,大半壮烈在了救我这等事上。 他们的生死,又有谁去管过? 他们不是王妃王爷,所以,没人管他们的死活。 世人命有贵贱,便是这么来的。 第六十五章:三途迷渡 夜晚的河水,没了白日的日照,便是一片冰冰凉凉,到处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的光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河水呛入鼻中的感觉,好难受。 被那阵暗流不知卷到了何处,突然又平静了下来,整个身子,只感觉在那无底的河水中,下沉,下沉。 书上说,河里是有水鬼的,它们专是在喜欢出来害人,所以,我想,刚才那阵暗流肯定是这里的水鬼弄得,不然,像这样的河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暗流。 我害怕,我不想死。 可是,这样的黑暗中,谁又能看到我,李未央,李未央。 手脚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了,我想,在死前,我也可以好好地哭一场,不管在水里怎样哭泣,都没人能看到,所以没人能笑话我。 我觉得我这一生,都活得很奇怪,如若真有轮回,我一定在阎王老大爷面前祈祷,求下一世一世安宁幸福。 李未央,李未央,其实,那河上,是有灯火和月色朗照的,可是,我上不去。 闭眼,安然接受老天的安排,阎王老大爷,我去见你了啊,可别凶我,我最怕别人凶我了,而且听说你长得很可怕,我怕我不经吓,到时候连胎都投不成了。 我站在有些阴寒的栈桥之上,看着那河对面摆渡而来的老者,将船停靠在我的面前。 我看河对面灯火繁华,一片祥和之气,而身后只是红色得嗜血般的花海无涯,我看着那头戴蓑笠的老翁道:“爷爷,我想去对面,你可愿帮我摆渡。” 那老者只是靠着一旁的船舷,撑头似是小憩,我以为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再欲出口,却听他说到:“小公子,你可想好了,去了对面就不能回来了。” 我转身看着身后那片红色的荒凉之地,只那火红的花海,开得艳丽。 “可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啊。” “如若你真要让老人家我渡你,拿来,百两银子,一分不少。” “额,”我惊得瞪着他,“你坑爹啊,让你渡个河,要这么多银子干啥?”我现在身上要是有一个铜板,那才是神奇。 “嘿,小公子,你可不知,这条河,还就只有老人家我才能渡呢,坑爹?俺爹几千年前早就轮回去了,我想坑都坑不了,老人家我就只想坑你一人。” 这人,怎么说话,越听越觉得熟悉? 我擦擦眼睛再看去,张伯! “张伯?你咋晃悠到这里当船工了?”此人,不是苍老版的张伯是谁? 我正想继续问下去,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李未央的声音。 “容浅夜,你给本王醒过来,醒过来!” “容浅夜,容浅夜,都是那个女人害得,你要是敢死,本王一定让那个女人给你陪葬!” “容浅夜,容浅夜,你给我醒过来!”我听那人,声音如此的焦急,其中,还夹杂着哭音,似乎。 “那阎王殿要是敢收了你,本王一定跟下去,将那冥界整个给掀翻!”我听他,似乎是愤怒得哭泣,哭泣得绝望,绝望得无助。 李未央,你谁呀?还有本事去阎王殿闹事? 我正待出口讽刺上他几句,却是突然一口水,从喉咙里给呛了出来。 “咳咳……”有人在不断地用手使劲压着我的肚子,一阵干呕,倒是从肚里呕出了不少的水来。 睁眼,脑袋一片空白,看着周围一个个的脑袋,头越发得昏得厉害,只是,从那人群中,我倒是发现了跟那老者长得十分相似的张伯。 动动嘴,嗓子却是沙哑至极,“张伯,你咋这么坑人,我刚才就让你帮忙摆个渡,你还要收我,收我百两的银子,我身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听到我这么一说,那人,一双豆豆眼看着我,愣了许久。 然后,我就再次看到了李未央的脸,那张刚从绝望中没有缓过神来的脸。 “李未央,你放了我,如何?” 我怕死,我还没真正地活过。 可是,我没听到他的回答,因为我果断睡过去了。 后来,我翻过相关的书籍,说那也许就是人界与冥界的交界之处,名为三途河,我要是踏上了那船,真的走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所以,李未央从此以后,更是不愿意给我一个铜板的零花钱,他说,原来,这冥界,还有这等贪污之人,甚好,甚好,以后,你想死都不容易了。 冥界不收穷鬼,李未央说,我要是敢死,他就将我曝尸荒野,一个纸钱都不给烧,看我怎么去渡那三途河,冥界收不了我,就只有把我给送回来了,如此如此。 我心里过不了娘亲的那道坎,她不认我,是她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可是,我明白,我就是她生的,她养的,她觉得我和男人在一起是一件恶心的事情,我便越是自卑,更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低贱肮脏之人。 何况,娘亲还要我去杀李未央,救杨岚。 救杨岚?人家自己倒贴上去的,你情我愿,我要如何去救?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我知道,我对不起所有的人,我最是自私。 可是,李未央啊李未央,你可知,你身边,又是有多少人是打心里承认我这个王妃的存在的?我这人,懂的世事少,却是天生对人心最是敏感,谁好谁坏,一眼便能看出来。 终有一日,我在你身边,也会殒命,你相信我不? 李未央,李未央,我不是女子,不能为你延续后代啊,这才是最根本的,我是个男儿,男儿是不该像我这样窝囊地活的,男儿就该像我父亲那样,征战天下,扬名沙场。 男儿,就该有男儿的血性。 那么多人,追随你,是因为你一身的才华,那王者的气魄,他们追随你,不是让你来追我这个男人的,不是为了看着你为一个男人情陷如海深的。 你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为自己招来灾祸,你不去想,我却是要想,我也要为我自己考虑。 在我陷入绝境之前,我还是想活的。 父亲,孩儿辱没了家门,对不住,孩儿只盼,有一日能改名换姓,重新做人,同你一般,名扬沙场,保家卫国。 母亲要我杀的人,仇人的儿子,我又有何脸面同他在一起? 这王府,我是注定要离开的。 再醒过来之时,已不知过了多少天,外面又是一个黄昏。 睁眼,看到床旁,珠儿安静地跪坐在那里,双眼有些无神,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珠儿。” 恍惚是从梦境中醒来一般,珠儿一怔,这才转头看向我,“王妃您醒了,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去。” 说着,还等不及我叫她,便匆匆地出去了。 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脚下,却是发出了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猛地掀开那身上的薄被,看着脚踝上那黑色的,玄铁?打造的链子,我愣住了。 我是在做梦。 动了动,那铁链子,也随着我的脚,动了起来,如一条丑陋的黑蛇。 脚上,隔着一层布帛,一把奇怪的锁,将那条小指粗的链子锁在了脚上。 这是,为何? 第六十六章:驯妻 搁笔看着一旁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的张伯道:“张伯啊,记得,这后面几章不能让王爷知道哦。” “老奴遵命。” “你说我该如何下笔,将王爷写得如何的混账,才能满足我那一颗受伤的玻璃心?”撑头有些无奈地叹气。 “要想引起公愤,老奴觉得还得需要鞭子、蜡烛、乳针等,然后就是各种非人TJ,虐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这样,是不是写得王爷口味太重了一点?还有,”我冷汗连连地看着他,“张伯,你怎滴懂得这么多?敢情你以前在男倌里面待过?” “非也,非也,为了迎合王妃您的趣味,王府上下都看起了各种男男小说,市面上如今也是各种重口味的书本,老奴这也算是跟上了潮流而已。” “……” 我不想重口味了,因为,无论如何,苦逼的都只是我一个人而已,所以,本王妃宣布,上一章那什么狗屁铁链子,撤掉,撤掉。 本王妃只是喜欢看别人写的重口味TJ书,可不想把自己也拉进去,哎,一入男男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啊,啊啊啊。 以上非正文,我还是就按着实事写吧,正文如下。 待房门一打开,一股刺鼻的药味便是传了进来。 珠儿领着两个丫鬟,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王爷吩咐奴婢将药端过来让您趁热喝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又没病,为何要喝药?”我皱眉看着她们。 珠儿只是端着药碗,跪在我的面前,“王妃娘娘,这是王爷吩咐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不喝!”这药能治个狗屁的病,这种药都能治病,我容浅夜就跟他李未央姓。 “夜儿,这药你必须喝。” 门口,突然传来了李未央那冰冷的声音。 我看着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绸衣步入房中,眼中,没有一丝的妥协。 “不行,我不喝。”我一手打掉珠儿手中的药碗,看着那碗药一滴不剩地倒在那厚厚的地毯上,往床里面缩了缩。 “再去给王妃端一碗药来,本王亲自喂他。”李未央站在床边,面色有些不豫地看着我。 “夜儿,过来。” “不。” 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我许久,待珠儿领着人重新端来了一碗药,他端过碗来,脱了鞋,就直接上床来了。 “夜儿,是你自己乖乖过来喝了这碗药,还是让为夫的动手?” “不不不,求你了,李未央,我不能喝这药。”看着那碗黑糊糊的药,我吓得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夜儿就是要为夫的来动手了。” 那人没端着药碗的左手一弹,我便是动不了了。 “不,不,我不要……” 那人竟是用手硬是掰开了我的嘴灌了下来。 待我再能动之时,那一碗药,已是一滴不剩地入了我的腹中。 “你个混蛋!”甩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你为何要废了我的武功!我学了这么多年的轻功,就你这一碗的药,全白学了!” 那人只是任由我在他身上如何地捶打。 “你觉得,让我在你的性命和武功之间选择,我会选择什么?” “我的性命和我的轻功又有什么关系!”我气得红了一双眼,对着面前的人怒吼道。 “呵呵,”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夜儿可不要告诉我,如此精通医理的你,不知道你一运内力,那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物会减去你多少的寿命。” “我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随便来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废了我的武功!” 李未央,你凭什么啊?我唯一努力了的,就这一身轻功,我以后,还要靠着这一身的轻功走遍天下的,用这一身的轻功保命的。 你这一碗药,我就彻底成了废物了啊,你凭什么!那些毒物在身上都待了那么多年了,我也还能活那么几年的,你为何啊?! 你就是废了我的武功,我身体里的那些毒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的。 “我凭什么?我是你的谁?夜儿这倒是问的好。” 面前的人突然一把将我拉近,冷眼看着我,那神色,有些可怕,“告诉我,夜儿,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了?还是,什么都不是?” 那人脸上,清晰的五指印,是我刚才印上去的。 被他这一问,我倒是怔然止住了疯狂的哭声,“我……” 是啊,我把他当什么了? “哼,夜儿这反应,就是说,你把我李未央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他单手挑起我的下巴,眸色冰冷地看着我。 “看来,果然还是以前太宠着你了,所以,我的夜儿就有点调皮过头了。” 那人的手,从我的衣间直接滑了进来,抚上胸膛,“夜儿,从这刻起,你要好好记住,你的全身上下,尤其是你的这颗心,全部都只能是我李未央一人的。” “你不好好爱惜你自己的身体,那就由我来爱惜。”那只在身上游走的大手,将左边的衣物撑开在了肩头以下,便一直留在了左胸之处,打着圈圈,带来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你放开。”抬手,抓住他的手,想要让他拿下去,却是发现,那一身的力气,竟然是使不上来。 “夜儿,这药就只是让你没有力气一段时间而已,不会让你痛的。” 右肩的衣物,也突然被他拉了下来,那人突然低头,一口咬上我的右肩。 “唔,好疼!”我双手抓住他,想要将他推开。 那人,却是死死地咬在了右肩不放开,我都能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在慢慢地向着他的嘴中而去。 待那人终于放开了,我已疼得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夜儿,你不听话,为夫的实在有些生气,你可知,女子成亲之后,就必须和别的男子保持疏离,而你,却是让那人抱着你,让那人碰你,在,那人的怀中,笑得那样开心。” “没有,我们只是……” “夜儿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是儿时的朋友,你有见过这世上何处的朋友会这般的亲密?敏感如你,也不用我这个夫君来提醒了吧。所以,夜儿,为夫生气了,还是,你觉得为夫不该生气,就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在别人的怀中笑得那样开怀?” 那身后的手,在脊骨上轻轻地滑着,他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却是没有笑进那双如冰潭的眼里,为我知道,他生气了。 “不是的。” “这成亲,为夫的可有逼着你?” “没有,我自愿的。”他只是设了一个圈子,然后我自己就跳下去了。 “既然夜儿是自愿与我李未央成亲的,又为何要这般地拒绝我?还与别的男人那般的亲近?”那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冷了下来。 我其实,是怕着李未央的,尤其是他在生气的时候。那是天地之王的怒气,众生皆服,何况是我这小小的蝼蚁。 身子,在他的大手触摸下,已经有了些微微的变化,抬眼,看到这一室不知何时,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脸上突然就变得热了起来。 气息,变得也有些沉重了起来。 转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夜儿,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转过头,看他似这天地间的王者一般,低下头,吻上了我的唇。 这一刻,我推也不是,接受也不是,突然变得有些茫然无措起来,被迫地接受着他的亲近。 这人在嘴里疯狂地掠夺,让我的心魂都有些受不住,不得不抬起一双早已没了衣物遮蔽的双臂将他攀住。 那条如灵蛇般的舌,霸道地游走在口腔各处,引来灵魂的战栗,带着我的舌一起舞动,那一刻,我的心仿佛也在跟着一起鼓动。 两人,就这样,在同样的节奏上,开始了生死不灭地纠缠。 良久,他才将我放开,抬手,将我头上的发带取下,一头的发丝,如那飞瀑一般散落而下。 我被吻得早已没了多余的力气,只得迷离着双眼在他的怀中喘着气。 “夜儿,记住了没,我才是你的夫。” 第六十七章:有人活,有人死 那人的手,顺着腰线直往下滑,正待要往里探去,我心中一紧,急忙抬手想要阻止。 “不……” “夜儿,你还是在拒绝你的夫吗?”他脸色有些不豫地低头,在我的颈间啃咬着,有些痛,有些麻。 “嗯……不是的。”那手,终是僵在了半空之中,有些无措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不是就乖乖地听话。”那人的唇,此时,已是转战到了我的胸前。 以前受过TJ,身上各处,尤其是那里,一直就敏感得不行。 “唔,李未央,不行……”我受不了那种刺激,身子难耐地动着,想要离开,腰间的手,却是死死地箍住不放。 “夫人,你可知,我说过的你该改口叫我夫君。”那人突然力道有些重地咬了下来。 “呜呜……夫君。”我眯着一双眼,委屈之极地哭了起来。 身后,被他正用手指不断地开拓着,有些不舒服,以前我还敢闹上一阵别扭,可是如今我却是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乱动一下。 他终是专心着手上的事情了,不再在我身上折腾,“夫人,告诉我,你在那座院子里,可是见到了你的娘亲和青姨?” “嗯……是的……” “她们这次找你又是要你去做什么事,嗯?”他咬着我的耳朵,有些含糊地说到。 “叙旧。” “叙旧?”身体内部的一处敏感点被他一按,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一颤抖,双腿,就没了丝毫的力气。 “你那青姨倒是厉害,我是小瞧了她,我手下就是去听了一下你们的墙角,竟然就轻而易举地被抓了,今早上还被做成了人彘给扔在了我王府的门口,哼,她这是在警告本王,还是在嘲笑本王的无用?” 正被他弄得有些失神的我,看到他脸上那嗜血的笑容。 人彘? “夜儿,这样残忍的人,你还愿意相信么?” 人彘? “谁,被做成了人彘?” “是谁夜儿就莫须再管了,你只需记得,你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青姨,不是简单之辈便是,我的手下,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才来到我的身边的,却是轻易地就被你的青姨发现了。” 青姨,她的身份本来就不简单,这我早就知道,可是,不对的,她还是对我很好的,我能感觉到她的好,是的,她怎么可能那么的残忍? “你说的,可是环儿?” 对啊,我才想起来今日醒来为何感觉有些不对,往日都是环儿和珠儿一起伺候我更衣洗漱的,今日,我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难怪,珠儿的眼神也有些不对。 虽然与她并没有说过多少的话,我却是,早已将她当做了朋友。 难怪,珠儿对我,越是疏离了,环儿,终究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让她失去了一个情同姐妹的人。 “夜儿,相信我,就算她青婉有通天的本事,在这京城,也是斗不过本王的,三日之内,我必将你的母亲带到你的面前。” 要是你真能实现你的诺言就好。 “夫……君,你告诉我,环儿,是不是活不成了?” “此时,夫人就无须再管他人的死活了。” 身子,被他轻轻推到在那床上,我正好,看到他那如夜色般黑的眼眸,仿佛是谁的生死都没看入眼过,一人的生死,就在他的嘴中,一句带过。 我看他,倾身挤进我的双腿之间,自己如今,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着身上的人作为。 可是,羊羔也是会有上天眷顾的。 “夫,君,我肚子痛。”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我的脸,一瞬就被痛得发白。 身上正要有所行动的人,停了下来,脸上瞬时镀上一层不解之色,“夜儿,怎么了?” 剧痛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很快就是痛得人两眼发黑,如万千小刀子在腹中划来划去,不待说话,口中一口闷血便是吐了出来。 “咳咳……”不好,刚才那药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作用,“夫君,你,咳,不是说,这药,不会让,我痛吗?现在,怎么这般地,痛。” 力气,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我用手,死死地抓住身上人的肩膀,以减缓那阵滔天的痛。 “唔……” 我怕痛,李未央你可知道,我除了怕孤独,就是怕痛。 “呜呜……好痛!”一偏头,那血跟似止不住一般,顺着嘴角滑下,晃眼便看到那软枕之上,有些发黑的血。 “夜儿!孟沧,你个该死的!来人!……” 耳里很快也跟着轰鸣一片,哪里还听得清他下面来的话语,最后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再次停笔,看着一旁被我吩咐磨墨的张伯道:“张伯觉得我这张写床事写得露骨否?” 张伯那双特有的豆豆眼斜睨过来,像那么一回事地看了几眼,便回答到:“回王妃,您这写得,够含蓄,不是个明眼人,就不知道您正在写那根本就是很露骨的事情。” 听他一语,我点头表示满意。 我家那夫君,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当日是怎样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解决他那一柱擎天的问题的,哎呀,实在好奇。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破李未央,在我心里的那点点,蚊子屎粑粑那么点的形象,就没了,楞你在外人面前多么冷酷,在本王妃面前,就是个没形象的主。 那日,那专门卖狗皮膏药坑人的孟大神医,被我的王爷夫君给整惨了。 正是在房里不知做着什么春梦的神医大人一把就被李未央给拖了起来,然后就是被拖到了我的床前。 本大人睡了几日,他就干巴巴地饿了几日,一会儿施针,一会儿开药的。 等我醒来时,他也就快去了。 李未央也是在一旁不眠不休,待我再看向他去时,那下巴上的胡茬,都长成了一片的青色。 如约,他真的将娘亲带到了我的面前,只是,我不敢问他,这次,又是死了多少的人。 娘亲还是一如当年在桃花谷一般,身穿浅色罗衣,头上简单的发髻,即使素颜,那倾城的容颜一分不减。 看得一旁的孟沧两眼放狼光。 孟沧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我,“喂,这个大美人居然是你娘亲,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过三十年华的人儿,不如介绍给我吧,我当你的第二爹爹,会好好疼你的,弥补你缺乏了这么多年的父爱。” 我看你就是色狼一只!“滚!谁要你这破锅当爹!” 娘一进门,便是看向了正坐在床上的我,只看了那一眼,便是再没多看。 “离儿,羽姨久未与夜儿长聚,想与夜儿聊聊最近的事情,可否?” 那意思就是,她想与我单独聊聊,被子下的手,死死地抓住那仿佛像是救命稻草般的缎面,我低着头,有些不敢与娘亲对视。 娘亲,今日与那日有些不同,不对,她在外人面前,与在我的面前不同。 “只是,羽姨,夜儿他,刚大病初愈,要不改日再聊?”李未央有些犹豫地看着我道。 “怎么?离儿还怕我这个为娘的会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娘挑眉,有些不豫地看着他。 娘的这么一句,李未央终是再说不出一句来,对着周围的一众人使了个眼色,便抬脚走了出去,临走之时,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羽姨你就好好和夜儿聊聊吧,他身子还很虚弱,待会儿小王过来送你去母后那里。”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看着娘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了去。 “她跟我说,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是不是?” “不是。”娘她根本就不想承认有我这样的一个儿子。 “谁说不是?”她突然走近我,那尖利的指甲,就那样划上了我的脸,只觉一阵刺痛传来,她便停下了手,“我这个为娘的真是糊涂,这样的一张脸,怎么可能是假的,明明就是继承了我的夫君的那张脸。” “娘。”我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夜儿,夜儿,你怎么才是我真正的儿呢,啊?”她摸着我的脸,侧头,看着不知何处喃喃自语道。 “我居然看着我的儿,被那人带出去而无动于衷,呵呵,夜儿,你的青姨是不是把你带去了男倌?你到现在为止,伺候过多少的男人,啊?” 这句话,却是如同一惊雷,劈进心中,我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她。 “呵呵,夜儿,你可知,你在那个男倌里所经历的一切,为娘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呢,为娘就看着那么多的男人,在你的身上用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为娘的,就站在外面,看着你在里面哭泣呢。” 娘亲那脸上的笑容,痛苦地扭曲着。 “娘亲,不不,你别说了,我没有,我没有。”您别说了,夜儿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宁愿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哼,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进了那样肮脏的地方,你还以为自己是干净的?”娘那脸上的笑容,极其地讽刺? “告诉娘亲,夜儿,为何,当初受那样的侮辱,被她都送到那军营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可知,世上最下贱的人,才会去做伺候万千男人的下贱事!” “不,不是的,娘亲。”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夜儿啊,你说,要是我告诉离儿你的这些过往,他,还会要你吗?” “不,娘亲,求你了,别告诉他,别告诉他。”我慌张地拉着她的衣角,祈求着。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脸颊之上,我抚着瞬时肿了起来的脸,怔然看着娘亲,娘亲的眼里,是深深的厌恶,仿佛是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她的那种眼神,让我无地自容。 “你怎么可以像你那父亲一般去爱上男人?啊?” 娘亲,原来一直都清楚的,清楚父亲他心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贱!你是男子啊。” 她使劲地摇着我的肩,仿佛是要将我摇醒一般,我看着她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娘亲,你要我怎样活下去,我都成了这样子了。 “不,不,是为娘的对不起我的孩儿。”她俯下身,眼里是疯狂的痛苦和挣扎。 脖子,突然被一双手紧紧地掐住。 “夜儿,都是为娘的对不起你,都是为娘的错,才让你变成这般的样子,听娘的话,闭上眼睛,你就可以永远地离开这肮脏的世界了,下一世,好好做人。” “娘,不……”脖子上的那双手,越来越使劲,我想要抬手,将她的手掰开,正要带上些内力,却是发现丹田空空,对啊,我没了武功了。 挣扎有什么用,娘她也是有着一身不凡的武功的。 一个废人,如何与她比力气。 “好。”娘亲,孩儿听你的话,可好,我弯唇,努力给了她一个笑容,然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脖子上的手,却是突然松开了去。 失去了束缚,我撑着身子在旁边猛力地呼吸着那久违的空气。 “夜儿,逃吧,离开这里,这是为娘现在唯一希望的了,什么恩怨,为娘都不想了,我就想,我和他的孩子,能够远离这里,去幸福地生活。” “夜儿,你是杨家的孩子,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不该这般的,不该这般的,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娘求你了,我不能看到我的孩儿,再走上他爹爹的路。” 我看到娘,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哭着哀求。 “娘,您快起来啊,起来,我答应你,我真的答应你,我走,我离开这里,我马上就离开这里。” 我逃,我逃,我努力地去逃,努力地去逃。 “哈哈哈哈……” 第六十八章:撕破脸皮 “娘,我没了武功,你让我怎么去逃?” 我看着她,有些凄然。 “你说什么?”娘有些不可置信地拉起我的手,探了几探。 “告诉我,你的武功怎么被废了?谁废的?”她抓着我的肩,眼里瞬时染上了怒气。 “是……我喝错了药。”一想到那碗药,我就觉得肚里又是一阵刀搅般的疼痛。 娘亲的眼中,显然是全然的不信,“喝错了药?我的乖夜儿,你把为娘的当成了小孩子来骗?” “娘,你别生气……夜儿没骗你。” “乖夜儿,不怕,不怕,有娘在,娘会保护你的,”她突然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像小时候一般,轻轻拍着我的背,“看吧,那李未央也不是个好人,他根本就当你是个玩物,不然,怎么会将你的武功都废了?这男人之间啊,是不会有真爱的,你说是不是,夜儿?” 娘,她疯了,她跟我一般,痛苦到极致之时,只能用疯癫来缓解那心中郁积多年的痛苦,果然,我才是她的孩子。 “乖夜儿,不怕哦,现在开始,娘亲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不会再让谁欺负你了。” “来,夜儿,跟娘亲离开这里。” 说完,她起身,拿起一件外袍仔细地给我穿上,便要拉着我出去。 “娘亲……”我好想甩开她的手,可是,她抓得那么紧,我甩不开。 前面正在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极其不好地看着我,“怎么?夜儿这是舍不得他李未央了?” “不,不是……”我怕我再多说一句,娘亲会再次跟我发火。 “不是就跟我离开!” 然后,她只顾拉着我离开,再不理我了。 “羽姨,你未经本王的同意,这是要将本王的王妃带到哪里去?” 院子的门口,李未央脸色极其阴郁地看着娘亲,他身后,是穿着一身黑衣的亲卫,他一挥手,那一众的黑衣卫士便是将我们两人围了起来。 “哼,王妃?”娘亲突然笑得满脸得讽刺,一把将我拉近身边,“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同意,我的儿子堂堂正正一个男人,何时就成了你们李家的人了?笑话,天大的笑话。” “笑话?”李未央嗤笑一声,冷眼扫向娘亲这边,“夜儿是不是我李家的王妃,我想,羽姨,不,现在本王该改口了,岳母大人可以去这京城的任何地方打听,看看有谁敢说本王和夜儿的亲事是个笑话!” “我管你这李家的狂妄小儿如何在我面前狡辩,即使你们拜了天地,这亲事,我容苏羽仍然不会同意!今日我就将话挑开了说,李家的小子,我的孩子,今日我必须带走,给我让开!” 李未央一身暗蓝衣衫,兀自站在门口不动,眼眸微眯,身上一股王者的气魄,“如若本王不同意呢?羽姨又能如何?羽姨觉得,厉害如你,还能将我这亲自训练挑选的十二精卫全部胜过?” “呵,离儿倒是厉害,羽姨当然知道你的这些亲卫,身手个个不凡,但是,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依我容苏羽的性格,与其让我的亲生儿子继续留在这里受辱,既然带不走他,为何我就不能直接了断了他,然后,我这个娘亲再随他而去,下辈子,赎罪!” 马上,我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只尖利的金钗。 “夜儿,不怕,乖,娘亲会保护你的。”娘亲凑近我的耳边,温柔地说着,有些像小时候为我唱童谣。 “你这个娘亲倒是做得好,你就没问过你的儿子是怎么想的?”李未央此时,眼里已是满满的怒气。 “小子无知!我的儿子,我又何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着,娘亲转过来看着我说道,“你说是不是,夜儿?” 李未央,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嗯,是的,李未央,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我们两人的事情,从头到尾,就你一人在执着,明明大家都知道是一个错,你却要一直坚持下去,站在这里,我只想用你问娘的那句话问你,你从头到尾,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有时候都会想,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对着我的那种执着,有一天,你对这种执着的游戏厌了,你也就对我这个人厌了,所以,娘亲说的对,你根本就当我是个玩物!” 我看着他,听着我的话,眼里慢慢地,全部成了震惊。 “娘亲说得对,这世间,男子和男子之间,根本就没有真的感情,男人心里面要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不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争斗,我的这一生,怎么又会乱成这等的样子?” “对的对的,小夜儿你说的对,这世上,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李未央身边的孟沧,突然开口一脸赞同地附和道,只是,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李未央给拍飞了。 “给老子的,李未央你这破王爷,给老子说到点子上了吧,你娃就不承认,想杀人灭口是吧?”孟沧半个身子挂在那棵老榕树上,仍是口上喋喋不休。 李未央手上一动,然后,那娃,就悲催地全身上下都动不成了,挂在树上晒腊肉。 我想,这孟沧,也是估计被哪个臭男人给伤了吧,哎,又一个男男的炮灰。 仿佛是初次认识我一般,李未央眼里的神色全是陌生,良久,才冷笑地看着我说道:“这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你觉得本王当你容浅夜是个玩物?” “是不是玩物,王爷心中自知。”形势都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却是知道,我真的惹怒了李未央这只本来对我很是乖顺的狮子。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呆瓜如我,都知道,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好,“容浅夜,你既然这么想离开,那本王就放你们离开,只是,本王有样东西丢在你身上找不回来了,你尽管祈祷,一个时辰后,不被本王抓到。” 他转身,不再看我。 “容浅夜,本王的耐性,也是有个度的,不要以为,你一再任性,本王就会一再包容,有些时候,根本就不能再包容!” 他一挥手,那刚才还围在周围的亲卫,如影子一般,全部散去,“一个时辰后,全城追捕逃跑的王妃,谁将王妃抓住,三千白银送上。” “容浅夜,你就用你那聪明的头脑,和本王来玩儿玩儿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本王倒是要看看,一个玩物,能玩儿出什么花样,要逃就逃得远远的,逃到本王抓不到的地方,不然,被本王抓回来了,就别想让本王再像从前一样,哼,一个玩物而已,如何值得本王珍惜。” “好,我们就来玩儿玩儿这游戏。”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看着他的离去,脸上全是淡然,无悲无喜。 “娘亲,放心,王爷说话自当是有信誉的,钗子就放下吧,走,我们离开。” 拉着娘亲的手,我步履轻松地走出那座,院子。 娘亲,不要伤心,不要哭泣,这后半生,我们都不要再去管什么恩恩怨怨了,就好好活着。 儿子来养你,儿子给你娶个贤惠的媳妇儿,让她给你煮饭洗衣,然后我砍柴种地,直到我们都百年老去,只是,儿子唯一遗憾的是,儿子身上有些不好的东西,已经不能帮杨家传递香火了。 没事,我们去收一个娃娃就是了,再怎么繁盛的王朝,也是有被人丢弃的孤儿的。 娘亲,其实,爹爹是爱你的。 他不爱你,哪来我这个儿子? 我说过的,男人啊,心里贪得很啊,他们想要的东西,有好多好多的,所以,你要明白啊。 ****** 要衔接上第一章了~烟抹把汗~哎,这娘两啊,都神经质~别扭!别扭!容浅夜很聪明哦,看看这两个小娃娃如何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容浅夜在前面跑:“我就跑!有本事你在后面追!” 李未央拿着执行家法的鞭子在后面狂追:“本王叫你跑,叫你跑!” “我就跑!” “我就追!” …… “我不想跑了,这尼玛,海那边的那个什么马拉松都没本王妃跑的这么远。” “我继续追!” “你有病!滚!” 第六十九章:逃离 既然他给了我一个时辰,那么,就说明了在这一个时辰中,没有人会跟踪我们,也没有人敢来抓我们,我就必须好好地利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给我和娘亲的逃离做好充足的准备。 自然,我要防的人有两拨,一拨自然是王府的人,另一拨,便是青姨那边,我相信,李未央这么显摆的一个人物,这王府的周围,一定有不少的各方探子在盯梢着。 以我和娘亲的穿着和长相,自然,走在大街上,甚是瞩目。 幸好,王府周围,住的多是达官贵族,平日也是少有平民百姓往来的。 路上,我们几乎没怎么遇到什么行人,天色入暮,平日的闹市区的人都是寥寥几人而已,而且大都是正在收摊要走人的。 娘亲却说,身后有人跟踪。 我知道,那不是李未央的人。 “没事,娘亲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只是拉着她匆匆地向着前面走去。 这京城中,我是不熟悉的,但是,有一处地方,我是怎么都不会迷路的,那便是从王府到我曾经租过的那处小小的宅院。 我曾经,在那处和王府之间,走了上百遍。 那处小宅院,如今算来,我租的时间还没到期限,即使我好久没回去住了,房东也不当收回去的。 那里,有我必需的一些东西。 院子的大门,自然是锁上的,只是,那所谓的钥匙,早在我被叫到容酒那里时,就不知丢到了何处去了。 所以,我和娘,必需翻墙而入,自然,那房门,也就只能牺牲在娘亲的脚下了。 说实话,娘亲有时候也跟个女汉子似的,额,这么说吧,我觉得,练了武的女子,都算半个汉子。 屋中,已是积了一层的薄灰,简单的桌子椅子,甚是简陋。 将娘领进我住的里间,便关好门窗,将我藏在柜子中的包袱拿了出来。 那里,是我曾经为了做那些人皮面具准备的材料。 还有好几张做成的人皮面具,如今,只需取出来,打些水,好好地贴在面上便可。 半刻钟的时间都不到,我和娘亲都变成了两个黄脸的布衣小伙,想来,这下,我们两人走在大街上,便是谁也认识不出来了。 自然,我两这扮相,是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的,但是,我还是有我的金蝉脱壳之计的,也算是留了那人一条性命了,他,肯定不是娘的对手。 我住的那间房的另一处,其实还有一个被木条简单封住的窗的,对面,便是隔壁家修的围墙,只是因为修了那么一堵围墙,当初的主人家觉得这窗已是采不到光了,所以,就将这处窗封了起来。 所以,等我和娘亲都走了很久了,估计院子外面的那些个呆瓜都还不知道情况呢。 只是,等我两用着我拿娘亲的那根金钗子去当来的银子买了马匹准备出城时,发现,城门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待我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那里竟是多了不少的官兵,正在对那些要出城的人进行着身份盘查,没有户碟的人,通通不许出城。 “大哥,你可知他们这些人是在为着何事盘查得这么紧?” “哎呀,小兄弟,你不知道啊,官府才下了榜文出来,说是王府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正在抓捕那个什么江洋大盗呢,盘查得这么紧,就是怕那个大盗出了城去了。” 听那人这么一说,笑着说了声谢谢,一转身,我的脸,瞬时全黑了下来。 江洋大盗?!李未央你就是个仗势欺人的贪官! 他就是个混蛋!什么一个时辰,就是我们直接从他那破王府走过来都要花上这么长的时间。 这京城,就是混蛋地大! 他根本就没打算放了我们!混蛋! 户碟那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从来就不知道!说白了,我果然就是个黑户! 不过,好似听张伯曾经说过,李未央给我做过这么一个东西,只是,保管在了王府的不知道哪个角落而已。 即使带在了身上,那也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在这里,来抓我吧。 “夜儿,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出城了,明日再做计较。” “好。” 只是,现在,我两该往哪里去?那客栈,自然是住不得的,他李未央敢公然地下榜抓人,自然晚上会有人去搜客栈的。 我不敢说,到时候,我这个没有户碟的人,能万无一失地通过他那些个精明的手下。 易容这种事,我能想到,他也必当能想到的。 “娘亲,你可知道如何与小三联系?”对,还有小三。 “不可!” “为何?”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孩子,你可知,他的妹妹被离儿抓了去?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说不准他现在也是被人控制了,我们一联系他,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你说小月儿被抓了?”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哼,夜儿难道现在还觉得这李家的人有一个是好人?” “没有户碟的都通通自觉站过来,过了检查就放你们出城。” 我正欲要回答娘亲的话,就被这声给打断了。 循着声音看去,却是看到了好多人被几个官兵带到城墙的一侧,一排排地站着。 那里,几个李未央的亲卫,正拿着一个脸盆,里面装了不知是什么水,让那一个个的人洗脸。 果然,他早就料到了。 我这临时做的面具,如何经得住那一阵的水洗。 “娘亲,我们走!” 牵着马,正打算向着城内走去。 “站住!” 路突然被一骑马的带刀侍卫给拦了下来。 “你们为何不去检查?” “回官大哥的话,”我急忙低头恭敬地答道,“草民正是看到这出城的人太多了,官大哥们又盘查的时间太长,怕是轮到草民这里这天都黑了个透,草民和弟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探亲的,这天一黑,怕夜路危险,就打算先回客栈歇着明日一早再出发。” 这李未央的人,真是不好糊弄,那人坐在马上,打量了我和娘亲许久,那拿着马鞭的手,直指娘亲道:“这人是你什么人?” “回官大哥的话,他是我的弟弟,是跟我一同来京探亲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侧头,装作无意间瞟向娘亲那里,糟了,耳洞,果然是太仓促了,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层。 “弟弟?”那人眼里,全然是不信,“说说你们是何方人士?可有户碟?” “哥哥你就别骗他了,他已经发现了我是女儿身,”娘亲突然站了出来,在我之前说到,“回官大哥的话,我和哥哥本是青州德庆人氏,只因家中变故,无路可走才来投靠京城的亲戚。” 说到这里,她便是说不下去了,扭头,脸色极差地看向一边,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肯定是吃了闭门羹,小姑娘这是气不过呢。 “哼,我看你两就有问题,我可不管你们怎么怎么了,户碟拿不出来,就乖乖地跟我过去检查。”那破侍卫竟是一脸的不领情。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真去了那里,我们铁定就完了,我不要被抓回去,不行,不行。 第七十章:爱恨依然 低头,沉默良久。 “还不快过去,你们是要让我用强的吗?”对于我们两人的无动于衷,那人有些不耐烦起来。 暗中拉住想要动手的娘亲,我直接上前到那人的马前,抬眼,一手拉下那人的衣领,“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在我的面前嚣张?” “什么意思?”那人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嘴角勾起一抹好笑的意味,眼神幽幽地看进他的眼中,“我说你不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懂了么?” 看着那人的眼神,慢慢由震惊转为失神,我满意地笑了。 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记住了,你已经看过了我和妹妹的户碟,青州德庆人氏,没有任何问题的。” “记……住了。” 丢了那人的衣襟,我退后一步,恭敬地施了一个礼道:“多谢官大哥,草民这就带着妹妹离开了,官大哥辛苦了。” 那人仿佛入梦初醒一般,看着我怔愣了一瞬,挥挥手,让我离开,“没事了,既然有户碟,就走吧。” “青,这两人的户碟你可是查了?这就放他们走了?” 我与娘亲正要牵马离去,不想,迎面又是走来了两个骑着枣红骏马的王府侍卫。 心里难免又是一紧。 “嗯,我查了,这两人没问题,就是来京城投靠亲戚的,天色有些晚了,就打算先回去投了客栈再说。” “你们刚才头靠得那么近在说些什么?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身旁,刚才被人称作是青的侍卫又是愣了一瞬,看了看我,“有吗?可能刚才我是在检查户碟,你们看错了吧。” 说完,他又看向我这方道:“这里没你们事了,快走吧。” “谢谢官大哥,那草民这就和妹妹告辞了。” 牵马神色自然地离去,感觉黏着在背上的三道视线都撤开了去,我才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转角,那城门从视线中消失了,娘亲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袖,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道:“夜儿,你刚才跟那人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了我们?” “没什么,我就跟他说,要户碟就去丞相府要去,我们忘在那里了。” “是吗?”娘亲看着我,半信半疑的样子。 我只是转头,继续专心地走着脚下的路。 撇头,不经意间,正看到一朵桃花,落入我的视线,再仔细看去,那桃花标记,正是在一块匾额之上,“云夜钱庄”? 念着这几字,我突然记起了一人曾经对我说过:“如果需要钱了,就去牌子下面有桃花标记的钱庄去取就是了。” 这钱庄,是他的? “娘亲,我有个朋友是这家店的东家,我们进去投靠他们试试。” 不待娘亲回答,我便扶着她走进了这家钱庄。 她眼中纵然有千般的疑问,也终是没有问出来。 甫一走进这家店,店小二便是殷勤地将我们两人引了进去,“二位,可是要存钱还是取钱?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经打烊了,要不,二位明日再来如何?” 扶着娘亲坐下来,我才转身看着他道:“小哥,我们是有别的事来这里,能否帮在下引见一下你们店主,你就说我是你们东家的朋友就成了。” 听我这么一说,那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打量了我一瞬,这才点头恭敬道:“请两位稍等,小的这就去请店主来。” 这京城,估计我能想到的人,就只能是这人了,到现在我才知,自己就是那井底的浅陋无知的青蛙,看到的永远是井口大的天地,我的世界,那么苍白,就连周围的人,都是那么的少。 我在赌,云锦的人只听他一人的话,没有他的同意,他们不会随便将我的消息泄露给别人的,即使那人是青姨。 如果输了,就输了呗,只要不被李未央抓回去就行了,呵呵,猫捉老鼠?可惜,我才不想陪你玩儿这无聊的游戏呢? 玩物? 无论是什么,都将成为过去。 我的至亲,只剩娘亲一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权力的漩涡,吞噬了我的爹爹,我就不想再让自己和娘亲都陷进去了。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突然觉得,那次,在梦里,我当是该直接渡了那条河的,管他张伯是要三百的银子还是金子,我都要死缠烂打,让他将我摆渡过去。 呵呵,不用娘亲嫌弃,我也觉得,我自己好脏,脏吧,脏吧,我看,这世界,也比我干净不到哪里去。 世人都觉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不韪阴阳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果然是不对的么? 为何,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不对的了?他们生活他们的,关那些闲得慌了的外人有何干系? 明明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已。 这个世界,我又该何去何从? “夜儿,夜儿?” 耳边突然传来娘亲的声音,转头不解地看着娘亲:“怎么了?” 回过神来,看到那小二哥正站在我的面前,抱歉地对他笑笑。 “公子,我家店主有请。” 小二将我和娘亲直接领进了后面的一处颇有点精致的小宅院中,那里,一个穿着甚是普通的中年男子正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株开得正好的兰花之旁,一脸的儒雅。 待我们走近,便是招待我们坐了下来。 “公子,可是你有事要找我们的东家?”他笑眯眯地给我和娘亲沏满了茶。 “今夜邀君醉花容,月下云逐桃花空。”我接过他手里的茶,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说出了这两句话来。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端着茶杯的手滞在了半空,看着我,一脸的震惊。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敢问公子贵姓?是如何知道这两句的?” 浅浅喝了口茶水,我笑笑道:“敝姓容,曾经有人给过我一块黑色的牌子,上面就有这两句话,说是有需要可以去任何一家有桃花标记的钱庄寻求帮助。” “公子现在身上可是有带着那块牌子?” 怎么可能?那块牌子都不知道被我扔在哪里了? “咳咳,”我低头浅咳几声,“那个,被我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公子你说,不知丢在哪里了?你不会是在和在下开玩笑吧?”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 “额,那块牌子很重要吗?”不就是来取钱的么?丢了再造一块便是了。 “哎,要是公子真的丢了,那就麻烦大了,您可知,那是……”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抬头给一旁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待那店小二出去了,才一脸神秘地上下打量起我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干咳几声,“怎么?阁下这是不相信在下的话了?” “不是的,在下自当是对公子的话不疑,只是,在下想问一下,公子可是易了容的?”那人一脸肯定地看着我道。 我和娘亲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这才转头看着他,我这易容如此失败,竟是让人轻易地看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公子别慌,我没恶意,只是,我家主人曾经跟我描述过那位公子的长相的,所以,在下今日看到公子,自然就会猜测了。” “既然掌柜的都知道了我的来历,那我就直说了,我和我身边的这位遇到了一些麻烦,可否收容我们两日,待风声过去,我们就走,当然,掌柜如果觉得不方便,或者是怕我们惹麻烦也没事。” “公子可别这么说,您是我们东家的贵客,在下岂敢如此怠慢于你们,公子尽管住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是万死不辞。” 说着,他便对着一旁替着我们把风的小二使了眼色,那人过来后便让他带我们去了临时安排出来的房间。 那里,很是安静。 他们也算是招待殷勤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连那些酒菜,都是临时去隔街的酒楼买来的。 等娘亲也安睡了下来,我看到那天上的明月,已是挂上了那院中的一棵老树的枝头。 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我能逃得了吗?逃又逃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是我的归处,还是那黄泉之路? 我尽量不连累无辜之人。 举起手中的酒盏,对月相邀,独酌。 第七十一章:云锦 “这么喝闷酒,就不怕醉得不省人事?明日就无法逃路了?” 手上的酒盏,突然被一双手给夺了去。 转头,我看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面前,那人就着我喝的地方,将那刚满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那人满眼的笑意,看着我。 伸手,使劲地扯着那张脸,很是想要将那张面皮给扯下来。 直到那人有些被我扯疼了,将我的手握住。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人,“我说,你怎么又换了一张脸?” “呵呵,”那人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要不是你家的那位王爷太精明了,我又何须这般?”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留在这里?你就不怕被我家的那位抓住,然后你们云国就惨了?” 他从我手中拿过酒壶,自己将酒盏满酒,然后饮尽,“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个人,就想看看,撇开世俗在一起的两人,能否幸福。” 听着他的话,我侧头,看着窗外不语。 一只手,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只是,我发现,这个世界,你活得有些幸苦了,他再厉害,也是不能将你护得周全。” “来,吃掉它。” 嘴里,突然被塞进来一颗小指大小的药丸,顿时,满嘴的苦涩,“这是什么?” “能解你身上的醉梦。”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她知道吗?” “知道。” “为何?”我实在是搞不懂那个女人。 “交易,还有,我一直觉得,她此生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将你牵扯了进来,女人的疯狂,真是一点不逊于男人。” “交易?”那个女人,心中那执着的恨,会轻易放过我?我实在是不相信,那么,就只能是,眼前这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我值得你这样做吗?”为何,有人,那么恨我,又有人,对我那么好? “本王,不爱江山,此生,遇上一个人,慢慢读他,便记挂上了心里,后来就想与他一同逍遥江湖,却是晚了一步,我这样说,夜儿觉得妥当否?”他低头,额头轻轻地抵上我。 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我有些惶然地推开他。 “容酒那般为你,你还是莫要负了他好。” “那我丢掉一切只为你,你会负了我吗?” 这一句,将我问住。 “夜儿不用想太多,此时,你只需跟我走便是,我带你离开这里,到时候,过上了你想要的日子,你愿不愿意有我这个大哥陪在身侧,再仔细想去。” 大哥? “我们云家欠了你们的,我来还。” 我看着他,顿时满心的苦涩,“你又何须说这般的话,前代的恩恩怨怨,又何须你来承担,能放下,那便是最好了的。” 低头,却是看到,衣袖上正停着一只颜色有些奇怪的飞蛾。 “走,小夜儿,有人过来了。”云锦一把将蛾子捏死,抱起我一个飞身出去。 “怎么回事,刚才那只飞蛾?”那只飞蛾有问题? “夜儿难道不知,你家王爷手下奇人无数,那近日来府中为你解毒的神医孟沧便是其中之一,”他带着我在大街上飞奔着,腾出一半的心思来替我解惑,“此人算是这天地的一个奇才了,医毒双修,造诣迄今没人能比得上。” 他的轻功好厉害,我第一次,看着如此上乘的轻功,只觉衣袍响动,却是连周围的房屋墙壁都没看清。起落之间,那在大街上巡查的王府侍卫竟是没有一人发现。 抬头,看那人,几缕墨发在风中飞扬。 “这和孟沧又有什么关系?” “那蛾子名帝皇夜蛾,是那人养出来专门用于追踪的,想必,他应该是用你的血去喂了那蛾子的。” “为何?”心里,突然某个地方塌了一般。 “夜儿可知,你家王爷看上的人,从来就未曾逃出他的手掌心过。” 我突然觉得,李未央这人,好可怕,怪不得,他会说,我们来玩儿玩儿那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这明明就是胸有成竹地在逗我呢。 怪不得,那日,张伯那么奇怪,我手臂上的纱布,缠了那么多。 他李未央真是聪明,真是会谋算,都会提前预知,我今日会逃跑? 怪不得我那日离去找娘亲的时候,张伯没有阻止,原来,李未央要通过我,钓出好多的“大鱼”。 “李未央,这人,是不是有些可怕?”我突然记起,有人说,那个南风楼,李未央硬是命人,将里面的人活活烧死在里面。 “呵呵,夜儿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可知,我们云国,和周边的那些小国,如何称呼这位叱咤战场的王爷?” “如何称呼的?”我突然觉得,我连说话都有些发抖。 “地狱修罗!” 地狱修罗! 啊,我才想起,好似李未央,从我给了他一刀开始,逃离后的行踪,他都是知晓的呢。 李未央,李未央,我恨你! 是啊,我早就听说,你无情无心,无情无心!你利用我!你们都利用我!你跟青姨一样!口口声声地说对我好!该利用我的时候,却还是照样利用! 你骗我!你骗我!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你们可知道?我很痛啊! 你们可知道?我想自由啊! “哈哈哈……”我笑得眼泪直流。 “夜儿?怎么了?”云锦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异常担忧地看着我。 “哈哈哈……”我伏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夜儿,冷静下来,不要去想!”云锦使劲地摇着我,仿佛是要将我摇醒一般。 我却是捂着嘴笑了好久,都停不下来,“没事,哈哈,没事,我就笑笑,等下就好了,等下就好了。” 却是最终没忍住,转头,一口闷血便吐了出来。 “夜儿!他李未央,你竟是爱上了?明明这么短的时间?”云锦看着我,一脸的不置信。 “没爱上,我只是气不过而已。”抬袖,将嘴上的血迹擦干净,转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云大哥,我娘在钱庄会有事吗?” “夜儿放心,那钱庄很少人知道是我的产业,只要将那些蛾子引开,没人会知道那个地方的。” “哼,那云大哥又想过没有,李未央他想抓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呢?” “夜儿什么意思?为何如此说?”云锦皱起了眉。 “你可知,你给我的那块能取好多钱的牌子,我丢了?”我现在才知,自己粗心大意,给这人捅下了多大的娄子。 我两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主子,他们来了。”一身着蓝衣的汉子,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边,打破了这长久的寂静。 身子,突然又被人抱了起来。 我看着云锦低头,看着我,那神色有些陌生,这神色,却又有些熟悉。 “夜儿可知,世人如何称本王的?”一个纵身,我们已是越过一个墙头。 “玉面修罗,本王其实,和李氏王朝的三王爷,是同一类人,今日,本王就和他来比一比,看看,谁才能真正护得了你。” 我看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那眼里,蕴着冰寒和临战时的兴奋。 冰火两重天。 他……果然和李未央是一类人。 第七十二章:两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人世,本来就是一场戏,一场结束,代表着另一场的开始。 我突然害怕起来了李未央这样的一个人,不对,从见面开始,其实我内心都是怕着他的。 闭眼,静下心来,不要想太多,此时,我们正在逃命,那风声,告诉我…… “云大哥,正后方,三十二人,均是骑着马匹,当是王府的亲卫,左后方,大概百人,步子比较整齐,估计是巡逻搜查的官兵,右后方,七人,轻功不凡,前方,一人,小心……” 不待我说完,直觉一阵劲风擦着耳边过去,直向云锦当胸。 这人,所选取的时机正是精妙,云锦刚好提气,人正是在空中,无法转变姿势。 我睁大眼,看着随着掌风而来的一只手,这时,一个蓝影突然从云锦的身侧窜出来,将云锦往旁边一推,自己与那一掌对了上,那一掌的内力何其的丰厚,竟是让那人甩出了几丈开外。 云锦刚好带着我稳住在了一旁的矮墙之上,只是,那人迅速又一转身,继续朝着我们攻了过来。 “小三!住手!” 稳住了心神,我急忙出声阻止,然后,那人生生收住了步子,停在了我们两步的距离之处,身后,云锦暗中正要出的招式,也在同时间顿住了。 “小三,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他,我眼里全是疑惑。 “主子。”他却是没有回答我的话,竟是一下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眉头,瞬时皱了起来,“主子个屁!你给我起来!” 我有些火大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你,是我的,与我同等的,朋友。” “夜儿,这位是?”身后,传来云锦的声音。 “云大哥,他是张柒,跟我一起长大的,具体的我们路上再说。”我顺其自然地挂在小三的身上,他反应倒是快,将我抱了起来。 “小三,一直往前走。”刚一说完,我们刚才所站之地,便是落在了身后好远,不愧是我的小三。 转头,得意地向着跟上来的云大哥炫耀一番,“云大哥,小三的轻功也是不错吧,不输于你哦。” “阁下果然了得,不仅内力深厚,连功夫都是世上少有人能及,身世想是也尊贵不同凡人,本王佩服。” 这话,云锦却是对着我说的,身世?他想告诉我什么?本王,他一点都不防范小三么? 抬头,看到小三一脸的淡然,像是早就知道云锦的身份一般。 “呃,云大哥,小三的身世,我可是清楚得很,他家祖祖辈辈务农,就这一代好点,出去经商了几年,贩卖大葱的。至于他那功夫,是我以前,闲的无聊,随便扔了他一本武林秘笈,让他自个揣摩,不想竟是让他悟出了一些门道来,一般啦一般,云大哥再夸奖我都要脸红了。” 我看那人,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弧度,然后,越来越大,就成了嘴边的笑靥,“原来夜儿才是一位隐世的高手,小王以前有所不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大哥无须客气,小事小事。” “对了,夜儿,你如何知道后面追兵的情况的?这世上,我想再是内力深厚,武功卓绝的人,也无法有你这般的厉害了。” “这个啊,”这可是我的自豪啊,“以前在谷中闲来无聊,就喜欢练一些莫名其妙的本领来,练着练着,也就学会了一些。” “如若夜儿有空闲,小王可有那个荣幸,再听一次你那日吹奏的曲子,可否有幸,再看到那举世无双的天下奇景?”我看他,眸色有些幽深,不知是看向着前方的何处。 望着那灯火昏黄的夜,“我想大哥再是看不到那种奇景了,我内力全失,吹不出来了,那种曲子。” “这世上,也只有夜儿一人能这般了。”那人仿佛是没有听到我说的一般,独自感叹。 云锦说,帝皇夜蛾只有夜间才会出来,只须撑过这一夜,我们便可暂时安全。 暂时安全?我看向身后,娘,她会安全吗?李未央,知道那处么?如若娘被抓住了,我这样逃,有什么意义?不,我没有逃,只是离去。包子,对不起,不要生娘亲的气。 抬手,轻轻将小三的脖子揽住,凑近他的耳边,用着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着:“小三,是李未央让你来的吧,小月儿是不是很危险?待会儿你想法把云大哥甩掉吧,他,是无辜的,我不能害了他。待月儿安全了,能否请你,待我,好好照顾我娘亲?孩儿不孝,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我知道,小三再是聪明,也是无法立即知道我的行踪这么的清楚的。 那人,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的惊讶,一脸的无措,良久,眼里是如孩子般的倔强,“不,我会护你。” “那小月儿又怎么办?她的生死就没人关心?”我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是一个祸害,从来给身边的人,带来的只是痛苦,那些对我好的人,我这个废人,如何来守护你们? 爹爹,为何,我才是你的儿子,却不能像你一般,保家卫国,给娘亲带来幸福快乐? 手,死死的抓住小三那厚实的肩,希望,减少一点那心里莫名的苦楚。 却终是止不住,泪流成殇。 我有预感,我就是一只被李未央玩来玩去的老鼠,我在这里妄自挣扎了这么久,什么都没逃过他的眼。 磨水之溿,看着那坐在树下优雅闲适地品茶的人,我觉得,我的猜想是对的。 他的身边,坐着的是杨岚。 一旁的红衣男子,摇着一把牡丹折扇,如同看戏的神色,看着我,我,最讨厌他这般的眼色。 “王爷,我猜得可对?他们果真是会往着这里来的。”杨岚的脸上,是一副撒娇的模样。 不多想,不多想,什么都不想,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是我。”小三低头,有些惶恐地看着我。 “我知道,不是你。” 云锦,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未央,不置一词。 “我的爱妃啊,你还真是幸福,云国的四王爷,黑火教的教主候选人,竟然都什么都不要,护在你身侧。”李未央端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碗,玩味地看着我。我讨厌这种神色! 第七十三章:那天,真蓝 我漠然看着李未央道:“王爷大人,我们彼此彼此,你可以有温香软玉在怀,我又如何不可,坐拥,两个美男?” 那人嘴角瞬时一抹嘲笑,“本王可以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爱妃吗?” “你今日在这里,就是来与我吵架的?”随你怎么想,我懒得去和你磨嘴皮子。 “不是,抓人的,本王不是早就告诉夜儿了不是?”说完,他竟是将杨岚揽入怀中,手,直接伸进那人的衣领,顿时引来连连的娇喘。 他们……李未央,和杨岚? “你们……”我异常震惊地看着他们,李未央他……他是我的……我的…… “如爱妃所见,本王腻了你,想换换口味。”他低头,径直咬上了那人的脖子,视线却是没有离开我,全是,嘲笑? 我,不能忍受,这一幕,好刺眼……有些失神地走到那两人的面前,一把将杨岚拉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她的孩子啊,你是干净的,你不能这样,娘她需要你!” 我在说什么啊,明明只是想拉开而已。 兴许是我吓着他了,他就让我那样拉着他的衣领,丝毫都不挣扎,他只是看着我,满眼的讽刺和嘲笑,“容浅夜,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我是她的孩子?你自己看一下你那张脸,到底谁才是杨谦的儿子!” “哼,干净?我杨岚本来就比你容浅夜干净!你以为被那么多人玩儿过了的你,会是干净的?怎么?现在被自己的亲娘知道了,被嫌弃了?看到王爷终是将我看进眼里了就嫉妒了?” 我愣住了,对哦,以前,我被那么多男人玩儿身子的时候,好像更贱,还被娘亲看到了,啊,对哦,如果是我,我也会厌恶的,恶心的。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嫉妒?我在嫉妒?我在嫉妒什么啊? “明明,你可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明明可以活得很幸福,为何,要这般?”我实在不懂。 “哼,你以为我杨岚像你一样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想爱一人,只想跟着一人,那就是你的夫君,李未央!”我看他的眼里,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李未央啊,李未央,我转身,看着他,视线胶着在我的身上,我却是读不出来。 “你,知道,我以前……”李未央…… “夜儿觉得,我该知道什么?又不该知道什么?” 低头,掰着手指,仔细数数,“一、二、三、四……果真是有好多人。”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果然不对的,我是一个男人呢,怎么去当别人的妻?男人和男人之间,果然没有认真的,爹爹认真了,就死的很惨。 “夜儿,你怎么了?”脑子,被人摇晃得有些发晕。 “我好得很,云大哥。” “云大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死死地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想把自己的愿望传达到他那里。 我,再不走,就想发疯。 “好,我们走。” “云国的四王爷,你在本王的面前与本王的王妃暧昧不清,又想将他拐走,你觉得,本王会答应吗?” 我们三人的周围,瞬时围上了几十个身穿黑衣的侍卫。 “李未央,既然腻了,就放我走!” “好,夜儿想走?就走,毕竟,本王与你之间,也是有些情分的,毕竟,你还是本王的,妻。”他转身,不再看我,“王妃要走,谁也不会阻止,余下两人,杀!” “李未央!你是不是利用我?要杀云大哥,就堂堂正正去战场啊!”都是我,害了这么多的人。 “哦?利用?本王利用了你又如何?没利用你又如何?”他,神色冰冷。 我看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的木牌,扔在我的面前,那是……看着被那些黑衣的侍卫围攻着的人,心里,除了愧疚就是愧疚。 这个人,明明对我那般的好,我却是,不珍惜,那样辜负他的心意……“对不起,云锦。” “李未央,我娘呢?”娘,你快逃! “本王要的人,你觉得逃的掉吗?”他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样俯视着我,如一个高傲的王者,俯视着那如蝼蚁般的苍生,“容浅夜,你不是很想去过你的逍遥日子吗?走啊,还管这么多作甚?你不是自私得很么?管这些人的死活干什么?” “夜儿,快走!不要听他的!”旁边,云锦一剑抹上一人的脖子,正想过来,却是又是被人给围住了。 “本王倒是才知道,夜儿与你的云大哥感情不错呢,怎么,不愿意离开?是舍不得你的云锦了?”在他的眼里深处,我看到的是,滔天的怒火。 “李未央!你就是个混蛋!”那脸上的人皮面具,经不住那如洪水决堤般的泪水,就那样滑落在地。 转身,向着小三和云锦的方向跑去,将袖中所有的毒针,都扔向了那些黑衣的侍卫。 我的针,一发两针,除非李未央那样的顶绝高手,谁也逃不掉! “云大哥,小三,快逃啊!” 我身上的针,不够,只有十几针,加上废去的半数,没了内力,只是倒了四人而已。 我该如何帮你们? 他的亲卫,果然非同一般,那两人,一时竟无法脱身,不,他们可以的,他们…… 你们,又怎样救得了我…… 无力地跪在地上,看着那两人,一次次地,想突破重围,却又一次次地被围住。 “大哥,小三,你们,快走,我会离开的,他都说了,不要我了,你们现在,在这里死撑着,又有何意义?” “你们现在在这里耗着,还不如保命,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救小月儿,顺便,救我娘。” “夜儿……”分了心神的云锦差点被刺中要害,尽管险险躲过,却是伤着了手臂。 小三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招式,越见焦急,就是越露破绽,一双倔强的眼,死死盯着我不放。 这里,很快就被持弓的官兵围住了,那些亲卫,瞬时撤去,转头,我看着李未央,抬手一挥,再看去,漫天的箭雨,就朝着他们而去。 慢慢睁大眼睛,眼里,全是惊恐,“不!” 你们再厉害,如何抵挡那漫天的箭雨? 我看到,云锦的腿上,中了一箭…… 我看到,小三的左肩,被那羽箭射穿…… “李未央,我错了,求你,放了他们啊!呜呜……” 再来几轮,他们就真的撑不住了,我拉着那人的衣角,跪在地上祈求。 “夜儿觉得,一个玩物,有资格来求本王吗?何况,你这玩物,还这般的花心呢。”那人,当真无情!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求你,我听话,听话……我再也不逃了,哪里都不去了,我乖乖的,呜呜……” “即使,你只是个玩物?”他终是低头,认真地看着我。 “好,玩物,我是玩物。” 他抬手,那箭雨终是停下来了,却是,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身子,经不住那样的力道,歪倒在地上,有什么东西,顺着嘴角滑落,我看着,他们的眼里,慢慢地,全是震惊。 “夜儿!” 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两拨人,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将那两人,带走……幸好,他们武功不凡,幸好,他们没中要害。 我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地在我的视线模糊…… “你们……”地上,很凉,“要我……怎样?” 第七十四章:怒 “呜哇~娘亲~你们让包子进去,包子要见娘亲……呜呜……包子好想娘亲~” “请主子恕罪,王爷有令,未经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见王妃。” “呜呜~你们都是大坏人,合着爹爹一起来欺负娘亲,还不准包子见娘亲,包子都好久没看到娘亲了,呜哇……” “哎,我的小祖宗,您就消停一下吧,都闹了这么久了,这嗓子都哑了,老奴心疼啊,实话告诉你吧,王妃是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静心医治,所以王爷才不准外人打扰的,小主子你就先等等,等孟神医将王妃的病情控制住再来探望不迟啊。” “哼,张爷爷你骗我!呜呜~他们都说是爹爹将娘亲锁起来了,爹爹坏坏,包子要去告诉太后奶奶,让她教训爹爹!” “我的乖乖哎,您这是听谁在那里乱嚼舌根子的?您小声点啊,别把王妃吵醒了,他刚喝药才睡下呢。” “张爷爷,娘亲真的是病了?” “真的。” “那你让我偷偷去瞧瞧娘亲,看一眼包子就走。” “不行啊,王爷不准啊,老奴也没法。” “哼,我讨厌你们!” “唉唉,小祖宗啊,您这是慢点啊,别摔着了。” “哼,才不要你们管,你们都不疼包子,包子桑心了,呜哇~” …… 醒来之时,就听到我的包子,在门外的吵闹,一声声,哭得我揪心,包子,包子,娘亲对不起你…… 幸好他们将他带走了,我千万不能让包子,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 呵,包子,你可知道,娘亲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好累,那么多包袱要背着,还有那么多束缚,紧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爹爹就是个大混蛋,原来一直有影卫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死都不让我死,哈哈…… 他该死的混蛋,居然给我喝那该死的药,现在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都软的厉害,他混蛋,我的死活与娘又何关?与小月儿又何关?他居然该死的拿她们来威胁我! 我这个玩物,他要怎样才算是玩够了?他不是正和杨岚热火朝天吗?为何还不放过我? 好口渴,想喝水。 从床上滚下来,爬向那外间的桌椅,那脚上的链子,却是在我爬到门口的时候,拉直了,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呜……水……”那桌上的茶水,离我好远。 我没病,你们才有病,李未央,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都是因为你,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对哦,不喝水的话,是不是可以渴死? 那桌上的水,对我突然就没了吸引力了……如果死了,应该还有了轮回吧,下一世,我就去当个二世祖,天天调戏良家妇女,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不不不,我要去逍遥江湖,英雄救美,然后娶个漂亮媳妇,给我生宝宝去,我还可以像爹爹一样,去征战沙场,名扬天下,光耀门楣……嘿嘿嘿嘿…… 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说不定,在奈何桥那里,我还能碰到爹爹呢,爹爹,下一世,你还当我的爹爹可好,爹爹,下一世,好好爱着娘亲可好?爹爹,李未央他欺负我,我讨厌他,爹爹……不要丢了夜儿可好…… 不过,我为何要死呢?明明曾经那么努力想去活下来,要是我现在死了,不是以前17年都白活了? 屁大点的事情,我就觉得辛苦了,爹爹他以前在战场上肯定比我辛苦多了,况且,这世上,还是有人在关心我的。 李未央……我不想当玩物,我想去勇敢面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当珠儿带着一众的下人进来送午膳时,我正挂在里间的门槛上,睡觉……嘴里一直是满嘴的苦涩,加上那种奇怪的姿势,睡得也不踏实……门口的声音,将我吵醒了。 “岚儿,累了一上午,随本王一起来用餐吧。” “谢王爷关心,能为王爷分忧,那是岚的荣幸,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睁开眼,便看到李未央与杨岚,并肩踏进这间房,在看到挂在门槛上的我时,那两人都同时愣住了。 “爱妃,这又是玩儿的那一出?”李未央挑眉,眼里颇有些趣味地看着我。 我刚才为何就想得那么开了?自己的夫君当着自己的面和别人卿卿我我,活得真失败,不活了不活了。 “尼玛,李未央,老子掐死你!掐死你!”停笔,拉过一旁正在专心批改文书的人,一阵狠掐…… “哎,爱妃,你这又是写到哪处气不过了?”等我掐累了,李未央从我手中的书稿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章有什么让你到现在都气不过的事情吗?我怎么没看出来?爱妃老想着跑路,我觉得自己才是最悲剧的那个。” “你悲剧个屁!竟敢当着我的面爬墙!”我就是小心眼,现在都气不过! “呃,这吃个饭,就爬墙了?” “我说是就是!”我怒目视之…… “好,爱妃说是就是,我知错,这不,要不是爱妃写书,我早就忘了杨岚这个人了么。”那人将我温柔地抱到腿上,改错的态度倒是端正…… “嗯……你个死鬼,你摸哪里呢,你放开……唔……” “我这不是看爱妃正是闲下来了么,我们来做做别的事,放松放松……” “不了不了……我还是继续写吧,不累,不累,不打扰夫君忙正事了。”我急忙跳下他的腿,逃开去…… 唉唉唉,我写到哪里了?等等啊,我翻回去瞅瞅……哦,本王妃正是在纠结什么所谓的生死大事,那破王爷死鬼,臭男人,居然当着本王妃的面爬墙!本王妃气不过,嫉妒,恨!从此,一切都是浮云,瞬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去!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生死之前,老子要先把你李未央给扁死!踹死!呜哈哈…… 容我再次顿笔,“夫,君!”我站的是,安全距离。 “在。”李未央老远地答道。 “乖~” “……” “我是不是写得有些悲情了?”啊,我都觉得,当时的我,活得好让我自己,心疼…… “其实,爱妃还可以写得再悲情,苦逼一点……主要是,什么故事,经你一写,再苦逼,都苦不起来了,主人公都是,苦逼得很幸福……” “你什么意思?” “爱妃文学造诣实在是,高!” “谢谢夸奖。”哼,小意思,本王妃可不同于你笨猪李未央,我可是天纵奇才…… (注:看文,请根据爱妃正常时的心理去体会……友情提示,本王近日有些繁忙,暂时让爱妃自己,用他此时不正常的头脑,去揣摩,当时倾城的他自己……) 第七十五章: 你发怒,我受苦 苦逼的情绪要怎样才能酝酿出来? 抬头,对着某个方向,用着比蚊子还小声的声音叽咕道:“张伯,悲伤的情绪,怎样才能给弄出来?”刚才被李未央这个怂人一搅和,我就没感觉了。 “老奴觉得,将当时的场景再现一下就行了,想着想着,那悲伤的情绪就出来了。” “可是,我是越想,越想笑咋办?”看着以神速出现在我面前的人说道。 “其实,老奴忘了跟王妃您禀报了,昨儿王爷跟尚书府的二小姐在皇宫的御花园约会呢……”张伯突然凑近我耳边神秘地说道。 我异常震惊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呜哇……李未央,你居然又爬墙,我伤心了……” “快快快,王妃,您现在不是异常悲伤吗,”那人急忙将纸笔放在我手上,“趁着现在这种心情,写下去就好了,等写完这一章,您再慢慢找王爷去算账不迟。” “哦,好的。”接过纸笔,我赞同地点点头,继续写下去。 我的确是这个世上最自私的人,总觉得自己得到得太少,从来不曾去看过,自己到底拥有着哪些,或许是,理所应当地去接受着自己所拥有的,只是,突然有天,那总习惯了存在于身边的人,或是感情突然消失,我才知道那种感情,那人,对我来说多么的重要。 就像小三,就像李未央…… 看着那个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李未央,在我的面前,和杨岚,那样亲密地坐下吃饭,眼里,再没有我的存在。 不知为何,心里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和无助。 突然,当年小三突然离去的那种感觉,不,更加强烈的失落,和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感觉,便袭上心头。 我就挂在那门槛之上,愣愣地看着他们。 “将王妃扶过来用餐吧。”从腰间拿下一颗钥匙,李未央甩给一旁的珠儿,就再是没有理我了,转身,落坐在杨岚的身旁。 我脚上的锁链,终于解开了,身上,却还是使不上劲,珠儿和另一个陌生的人丫鬟将我扶到了李未央的旁边,脚站不住,软得厉害。 “夜儿可知,什么叫做真正的玩物?”那人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与他对视。 “听岚儿说,夜儿以前在那些男倌楼中,是学过不少伺候人的本事的,现在,趁着本王用膳的时间,本王倒是想瞧瞧呢。”我震惊地看着他,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却全然是无情无心。 他说什么了? 我以前……哦,是在那里待过。 他,为何,会这般……多少个日夜,我想忘记的东西,他和娘亲一样,都要将这恐怖的疤痕,揭开看看,有这么好看?有这么好笑? “你,要看?”喉咙不知堵着的是何物,我竟是说话都那般的困难…… 心,不知为何,一下就空了…… 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语,那双如修罗般的眼里,慢慢,蕴了血色的风暴…… 你,要我怎样演? 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身,身子跟着一带,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是落入了他的怀中,狂野霸道的吻,突然落下,让人措手不及。 “唔……”他的吻,太霸道,脑后的手,将我的头紧紧固定住,不得不被迫承受,好想张嘴大口的呼吸,却满嘴只是那人的舌头的追逐,那人的霸道占有。 我,没有学过接吻。 “……嗯……”努力地呼吸,一室的寂静,似乎,听到自己的呼吸之声越来越大,肺里的空气总觉得越见减少,眼,也迷离了起来,看不清,这世界。 我如一滩烂泥,在那人的怀中,偷偷哭泣,再抬头,对那人笑靥如花,“爷,奴家的床上功夫也不错呢,要不要现在就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你们都下去。”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着有些不甘心离去的杨岚,我的心里,竟是像打赢了一场打仗一般,有了那么丝丝的胜利感,只是,我还没品尝够这种感觉,便是被接下来的一切…… “爱妃这么想离开本王的身边,是打算跟你的小三在一起,还是那位云国叱咤风云的王爷?”那人说着,那手,没闲着,直接滑进我的里衣,身上的某处,便是落入了那人手中。 “不是,我谁也不想跟,他们只是我的朋友。”我扭身,想逃开,腰上的手,却是紧紧的桎梏着。 “朋友?”他的眼里,是全然的不信。 “你以为,这天下到处都是你这样的断袖吗?”我终是有些生气了,“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拥有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做妻?” 这是我曾经憧憬过的…… 胸前的手指,突然加重了力道,使劲一扯,痛得我哼出了声。 兴许是药效已经不那么厉害了,身子,也有了一丝的力气,开始狠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你放开我。” 只听一片碗勺落地的声音,我整个人便被他压倒在了桌上,身上只觉一凉,那人就那样挤进了我的腿间,一双手,不怀好意地四处点火,“夜儿不是说自己床上功夫很好吗?怎么在本王看来,技术一点都不好,还是,故作矜持?” “我不,不要。”我怕这样的他,后悔了,说了刚才那样的话。 “怎么?在别人身下就可以,在本王身下就不行了?何况,本王还是你的夫。”那人的眼里,是冰冷的怒火。 只是被他那样的眼神一盯,不觉间,我整个身子,竟然都有些抖了起来,“不,不要……他们……”他们,我没有和他们……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那人,竟是毫无预兆地冲了进来,身子,被生生撕裂的疼痛,让人眼前一阵发黑,剧痛之中,只得对周围一阵乱爪,泪水,瞬时涌上双眸,“……唔……好……痛!” “夜儿,告诉本王,多少人碰过你的身子?你是在别人的身下,怎样承欢的,嗯?” 身上的人,浑然不顾我早已痛得满脸冷汗,一双手,只是紧紧地箍住我的腰,似是惩罚一般,狂乱地动着。 “痛……好痛……”求你了,别说,我没有,我没有…… “告诉本王,夜儿,还有哪些人碰过你?本王已经命人,将他说的那个男倌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夜儿你去给本王指出来,本王会将那些碰过你的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拿去喂狗!” “我……没……他们……呜呜……”好疼,好疼…… “求你了,我好痛,放过我……” “怎么?夜儿你这样的身子,还想去和女子在一起不成?还是觉得我这个夫君伺候的不够,放不下你的小三和云锦?” “我没有……没有……”李未央他就是个疯子,疯起来了,谁的话都听不进。 抬手,将身上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使上,想要将这人推开去,却是被他轻易的制住在身侧,不能动弹,方便了他更加疯狂的侵入。 “本王以前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去勾引别的男人,不满足为夫的以前的伺候吗?既然如此,为夫以后会好好努力的!” “夜儿,为何,当时本王不在你身边,他说,在那里,你早就失去了清白,他说,你被好多男人玩过,我的夜儿,怎么可以被那么多人看到那迷人的姿色,嗯?” “唔……好……疼……”那身子如撕裂般的痛,早已充满了我的头脑,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回答这个疯子的话。 “都是那个女人害得,都是她,我的夜儿才会被别人玩儿了身子,都是她,我的夜儿才会一再不听话,想要逃离,等我抓到了她,定要让她伺候千万个乞丐奴隶,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七十六章:怒火,烧成心碎 “夜儿,为何我对你那般地掏心掏肺,你还是想着离去,嗯?你可知道,为了能拥有你,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代价,本王对所有人残酷,可有曾对你残酷?” 那人疯狂地侵入着,我已被那疼痛,折磨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朦胧之间,看到他眼里,压抑了不知多少个时日的委屈和怒火,都似在现在,这刻,我的身上爆发出来一般。 一瞬时,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份心疼与怜惜来,“你……呜……好疼……” 如惩罚一般,他印在我身上的吻痕,全部成了满含怒意的啃咬,带来全身的不适与疼痛。 本来就没了力气,早已没了挣扎反抗的资格。 “告诉我,夜儿,为何云锦那样的怪物,竟然也愿意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是用了什么方法,在你夫君不知道的地方勾引他的?他竟然为了你,连云国都不想要了!” 思绪都迟钝了下来,我只能,偏头盯着这熟悉的屋子某处无助地出神,只是在他似乎是不满地几个狠狠的进入,会引来我的一阵呻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眼中,我竟是这般不堪…… “夜儿,本王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碰你了,谁要是敢碰你,本王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好累,身子好累,心也好累,闭眼,就想那样睡去,仿佛之间,我似乎看到那个女人,站在我的身边,就那样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仿佛是在看这世上最精彩的戏一般。 “呵,容浅夜,你就该是这样的遭遇,看吧,用不着我出手,你就会走上你那该死的父亲的路,真是天意,真是,活该!”那个女人,笑得那样的疯狂,那样地可怖,我恨她! “我恨你!”你为何要毁了我,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了好多!我积在心中十多年的恨,从来没有一天忘记!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嗯……”那紧紧固定着身子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仿佛要将骨骼捏碎一般的疼痛。 睁大眼,看到身上的人,眼里那全然的怒火和脸上嗜血的笑容,“恨我?好,那就好好记住我,记住我怎样地占有着你!恨,总比不爱好。” “容浅夜,你给本王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李未央是你唯一的男人。” 身子,被他抱了起来,就这相连的姿势,他将我放在了床上,开始了比刚才更加疯狂的占有。 “容浅夜,以前,本王纵容你太多,你竟然给本王勾引了那么多男人,你真当本王如此大度,嗯?你把本王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今日,他完全是在疯狂地发泄,而我,刚好不幸地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嘴,只能无助地张着,身体,快不是自己的了。 “容浅夜,好好记住,你,是本王的妻子,要承欢,永远也只能是在本王身下!” “想要的话,本王随时在,会好好疼着你,宠着你,别妄想离开!你这身子,本王会好好地TJ,TJ到你永远都离不开本王。” “求你……放……唔”这人,又吻了上来,我不得不在他狂乱着算是宣示占有的吻中将求饶吞下去。 原来,我真的惹怒他了,原来,他以前的生气,根本就不算是生气,那全是他的包容,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没有想要去勾引任何人的,为何,娘亲会厌恶我,为何,你要这样惩罚我?我没有勾引谁啊?我只是想要自由,你却总是要束缚住我,还对我生这样大的气,还威胁我,还欺负我。 他几乎是将要陷入昏迷的我残酷地摇醒的,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着我,“容浅夜,谁允许你睡过去的?你既然这么想当玩物,没我这个主人的命令,居然敢睡过去!” “即使是玩物,你也永远只能是本王的,你给本王记住,生生世世,占有着你的身和心的男人,都只能是本王一人。” 似乎是想到两人什么不快的回忆,那人眼里是疯狂的人占有欲和浓浓的,弄得我生不如死的欲望。 那人,惩罚般的,在我的全身上下,都印上了属于他的印记。 “容浅夜,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他用着一夜的疯狂,宣示着他的话语,换来的是我的昏迷三日,谁都知道,我的身子,不是铁打的,会坏的,而且早就开始坏了。 李未央,你为何要这样霸道地掠夺?你知道不,娘亲最厌恶的就是我现在这般的样子,我在无数的男人身下承欢,也是那个女人所期望看到的……羞耻心这样的东西,你以为我进过男倌,就丢完了吗? 你可知道,我是排斥着你这样蛮横地侵占着我的身子的,我恨别人,玩弄我的身子,我不是妓女,我是男人,我是爹爹的孩儿。 李未央,你可知道,我日夜在心中厌恶着自己,唾弃着自己,明明是个男儿,却要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承欢,这也是我噩梦的来源。 你放了娘亲和月儿可好,都是我的错。 “我说李未央,李大王爷,这人是你这么折磨的吗?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在下面的人,是很辛苦的,你要慢慢来,要有耐心,你就只顾自己快活,把人弄成这样有意思么?” “孟沧,废话少说,你以为本王想?” “哎,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连自己的王妃都管不住,还这么折腾,这么弄,我看这小王妃没被那些毒给弄死就提前被虐死了,哎,真可怜。” “哼,没出息?本王倒想知道谁才没出息,为了躲个男人都躲到本王这里了,我看那黑火教的教主就是没把你孟沧TJ够!” “嘿,我说你干嘛老是拿他来威胁我?小心等你家小王妃醒来我天天唆使他逃跑。” “你敢!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命人去将那人请来?” “你……你,好,算你狠,我不敢!” 睁开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争锋相对的两人,只是,头脑有些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该如何说话。 “哇,小小小王妃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满头银发的脑袋,凑的很近。 那眼里,有担忧和关心,“怎么不说话?” “好了,这里没你孟大神医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让他们将膳食和药都端进来。” “我怎么觉得,你家小王妃这个样子,很,诱人?” “滚!”被这一声怒吼惊得眨了眨眼,身子便被人扶起,靠上了一个坚实的怀。 “哼,小气,本神医不就说说么,就受不了了?”孟沧一甩衣袖,给了身后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才慢慢踏出房间。 这一睡,果然是太久了,头都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是乏力得很。 有些不舒服的晃晃头。 “夜儿可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身子一怔,我这才想起,发生的一切,他,好可怕,身上,好痛。 “怎么?夜儿这是在怕着为夫?”身子,被人转过去,我便看到那人眼里,隐隐的怒火和不悦。 他生气了,生气了…… “你在怕我什么,嗯?我就是那洪水猛兽,会吃了你?” “你放了娘亲,和月儿可好?求你了,我不逃了,我乖乖的。” “你这是交易?”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被他这样看着,我竟是身子越发地抖得厉害。 “好,容浅夜,算你狠,本王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到本王满意为止,待那时,本王会考虑放了她们。” 求你给我点时间,求你别对我生气,我怕。 第七十七章:痛 这几日,由于身子还未痊愈,李未央也没有真正地怎么折腾过我,只是用膳和睡觉的时候回来,似乎比以前忙了很多,不知道是在筹划着什么大事,我也不想多管。 每夜,他都是在我睡着后才回来的,醒来之前,又早早的离去了。 想了这么几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任性造成的,娘亲,小月儿,小三,云锦,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好自私,从来只想着自己,明明只要乖乖做李未央身下的那人就好,明明我们都成了亲,我还可笑地憧憬着那逍遥江湖的自由生活,要不是我的自私,我就不会见到娘亲,不会知道她厌恶着我,也不会害了那么多人。害了不知多少人的命。 容浅夜啊,容浅夜,你到底想要什么?与命这种东西抵抗了这么久,你又得到了什么?成亲前,明明与他有着誓言,会对他好的,在他身下承欢又如何?我都已经是他的妻了,我居然连包子都不顾就想着自己。 要是我是他,估计也会生气,可是你利用了我,我也会生气啊,算了,我以后还是本分点好,我乖乖听你的话,我不逃了,怎么说来,我还是有了一个家了,尽管,和我想象的差别有点大,但是,还不是叫家么?我又在逃什么? 只是,看着脚上的脚链,感觉着一身的疲乏无力,又难免苦笑。 “珠儿,对不起,让你失去了你心中重要的人。”外间,没有人答复,我知道,以她的功力,是听到了的。 不原谅我吗?是啊有些东西,哪有那么轻易就放下,那人,更是恨了快二十年了。 我以后会顺从他的,只要他不生气了,也许就会放了月儿和娘亲的,也许,娘亲也会原谅我的,然后,我会好好陪在他身边的,他,是否,也是怕着孤单寂寞的。 李未央啊,你早就成了我心里的依靠了,谁说我很想离开你了。 我很矛盾吧,我又好贪婪啊,我到底想要什么? 坐在软椅上,侧头,看着外面有些阴暗的天,快下雨了吧,会不会打雷?包子会不会害怕?包子,娘亲好久没见着你了,好想你,对不起,你叫着我娘亲,我却一直没有给过你该有的,反而让你失去了那么多。 正看着窗外出神之际,却是没注意屋子中何时走进来了一个人。 下巴,被人挑起来时,我才发现李未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俯身,看着我。 “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以后还是乖乖的为好。”一方面,我也觉得有些累,一方面,我也不想受那一夜的罪了,他生气了,我害怕。 “哼,乖乖的?”我就不明白,我已经说得这样清楚了,他为何,眼里还是逐渐浓烈的怒火。 “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的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声音都有些发抖,他那晚,好可怕,我怕痛。 捏这下巴的手指却又是加了力道,我看他眼里是更盛的怒火,我不明白,我哪里又惹他生气了。 “哦?怕我惩罚你的不乖?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就怕了?就这么怕我?” “不,不是的,我以后都会乖乖的,求你别生气,别惩罚我,求你,放了月儿和娘,她们都是无辜的。”李未央,我还好想看看包子,你别这么吓人地看着我,我怕。 “夜儿的心倒是宽广,装得下这天下所有的人,就是装不下本王一个,你当真残酷。”那人,脸上的笑,竟是看着让人觉得几分恐怖,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我会乖乖地待在你的身边的。” “好啊,夜儿就给本王好好乖乖,的表现,本王不是说过,觉得满意了,说不定就放了他们。”那人低头看着我,脸上是残酷的笑容。 我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不信我?“你,不信我?” “信,当然信,一直想要离开的夜儿,那么善良的夜儿,愿意为了别人,委曲求全地待在本王的身边,本王,真的,好高兴,很高兴。” 他,根本就是不信,他,明明就是生气了。 “不是的,不是的……” “容浅夜,你在府中翻天都可以,但是你以为本王可以一再容忍你的逃离,就为了在外面勾引别的男人,嗯?” 本来心中诸多的话,却是别这句,生生地抵了回来,他说,我勾引男人?容浅夜还真是下贱,没被男人玩儿够,还到处去勾引! “勾引?”我终是受不住他一再地出口这般地侮辱,我就这么一副贱人相?“王爷也不想想,我是从哪里被TJ出来的,浑身上下,哪里没被男人玩儿过?我就是寂寞了,想要男人又怎样?我看,不用我勾引,一大把的男人就已经在排队等着我了!” “贱人!”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脸侧,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也正好带出来了早已藏在眼里的泪水。 他,在意的是,以前我在男倌里待过,是啊,他的王妃,怎么可以是这般下贱不堪的人呢?所以,他后悔了,后悔了…… 一个大力,身子便被甩在了床上,震得我一阵头晕。 还未回过神来,身子便被压住了,“你走开,别碰我,别碰我!”我吓得手在他身上乱爪,却是终究因为无力,跟挠痒痒一般。 “怎么,你不是说你缺男人了么?在别人身下就行,在本王身下就不行?”那人,轻易地将我身上的衣衫拉开,因为本来就只穿了里衣,几下,上身就失去了衣物的遮挡。 “呜呜……李未央,求你,不要这样,我不要……”只是,开始,我就怕了,我终究是懦弱的,我怕这样的痛。 “夜儿不是说乖乖的么?怎么,刚说完的话,就又忘了?记性这般的不好?” 我被他此时的样子,吓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就怕,再将他惹怒了。 “是该让你长长记性了!”那人俯身,在我耳边似低喃,“我的夜儿。”似有柔情,却实是冰寒三尺。 第七十八章:无意的背离 我不知道为何,走着走着,路就成了这般的样子。 他说,不想将我玩儿坏了,所以,不像那夜那样的粗鲁,他很温柔,温柔得让我连连哭泣气求饶,在他身下不能自已的地狂乱。 他说,他要让我的身子记住他带来的感觉,这样,我就不会再想着别的男人了,所以,他耐心地在我的身上,开发着敏感之地。 我就看着我的身子,因他而起着变化,我就看着,在他的手下,身下,自己不是自己。 “夜儿,我的夜儿,怪不得那么多该死的男人会垂涎你的身子,如此美丽迷乱的你,我才舍不得再让那些该死的混蛋看去,你想要男人?放心,以后,本王会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的,以后,你要是再敢多看谁一眼,本王,就将那人,扔去妓院,让他去伺候万千的男人!” 你将我束缚在身边,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人,我还能看到谁去? 此后他再无多余的话,只是温柔,霸道,残忍地索取。 就像水中被风浪颠簸得厉害的小船,我只能依附着这人,以减小那强烈的冲击带来的疯狂无助,手,努力地攀上他的肩,却是因为无力,一次次落下。 身上的人,终是俯身,我终于可以将他攀住。 眼里,却是泪流成河,为何,你们都要逼我?为何,你们要这样看低我?为何,这王府的每一个人,都用着那样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为何,你身边的人,都不承认我,为何,现在连你都要这样对我? 为何,没人相信我,我没有失去过清白? 他们给我用过药,所以我的身子才会这样的敏感。 那种药,吃下去后,浑身发热难耐,想要别人的爱抚,然后,…… 如果,我让别人看去了身子,被别人碰过就算失去了清白的话,我认了,我早就失去了清白。 我在青姨面前哭着祈求,不要让那么多的男人在我的身上玩弄,用着那些让我难受至极的东西。 青姨答应了换成了楼里的老妈妈,却是还逼着我吃了半月的药,待那一个月过去,我连衣服都穿不得,只因,有了衣物的触碰,我的身体都会受不了,那时候的我,最是低贱,渴望着别人的宠爱与触摸。 那个月,我被人用铁链锁在房中,由先前男人的TJ,变成了老妈妈,她们,却是比那些男人更狠,那指甲在我身上轻轻一刮都受不了。 青姨说,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服从楼里的安排,去接客。 那个女人,想要我自甘堕落。 她们忘了,我的体质,与常人是不同的,那些药物,也奈何不了我多久。 只因当时,我一直想着,要对得起我以后的妻儿,我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曾经被人像女人一般地对待,我会努力去守护我的幸福的。 我求青姨,让她护我。 他们要给我用那个的时候,我第一次寻死,不想活下去,我知道,那东西用在了身上,我就永远失去了娶妻生子的资格,也再没脸像个男人一般地活着了。 “夜儿,如果你不用这个,你会痛苦的,因为……”青姨的脸上,是满满的怜惜。 “青姨,求你,求你不要……”我能走一步,就是一步,谁不想活,我却不想这般地活着,下贱得猪狗不如! 我在无数个黑夜中,等待着未知的明天,不知道,何时,那命,就会被自己丢了,却是,那人,最终在汉水边的救赎,军营中并肩同枕,共谋山河疆土。 那几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李未央,我才忆起,我做那一切,后来骗她们的什么阴谋阳谋,都只是为了与你相遇,也许,你就是将我带入光明的人,我怎么会忘了呢,我只想再看看你。 只是,我不想让你知道那样不堪的我,所以我将之尘封在记忆深处,我想,也许,我会成为你的手下,像爹爹一样,为着天下的王者征战沙场,也许,看一眼你后,脱开那诸多的束缚缠绕,我也可逍遥江湖,与你做君子之交,从来没想过会成现在这般。 从来没想过,我们早已,注定诸多纠缠。 “夜儿,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分心想着谁?你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是我!”腰间一痛,便是被人拉回了思绪,我看到身上的人,眼里的怒意。 “看来,本王还没将你伺候好呢。”那人……一时间,我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全身几乎忍不住要痉挛。 “求……你……哼……嗯……慢点。”我实在是受不了。 他,却是好想很满意我这般无助地狂乱,那隐隐皱起的眉,那眼里的冰寒,都稍稍有了些缓解,这就是,男人征服的快感么? 你,和她们,都在逼我,我前一步,错,后一步,也是错,那我要如何才能对?你告诉我啊,我以后,就站在原地,你们要我怎样就怎样,好么? 最后,居然连脑子都累的转不动,再没精力,去想别的什么。 “夜儿,你永远只能是本王一人的。” “嗯,我是你的。”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终究,还是怕你的折磨。 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地忍过去,就好了,什么都会好的。 我求他,不要再给我喝那种全身发软的药,我求他,解去我身上的束缚,没了内力,我还能往哪里跑,这个到处都是影卫的王府。 不知为何,只要我用惧怕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会更生气,然后,为了不让他怒火更盛,我学会了主动抱住他,然后轻轻地送上我的唇,然后,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不去反抗他,他眼里的怒火就会消减许多。 我发现,只有我在床上的顺从回应,他才是最喜欢的,这个时候,他心情好了,才会答应我的一些要求。 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在平日中,我太乖顺了,他反而是脾气越见不好,可是,我要是反抗他,又会是更大的惩罚,他的怒火,我最是怕。 为了消去他心中的那些不知名的怒火,我和他大多数的时间,不知怎么了,就基本是在床上度过的,有时候他也会让我去书房陪他的,那时,他也很忙,我坐在一边也无聊,就会帮他磨墨什么的,他也很辛苦,那个皇帝很是器重他的这位哥哥,基本是把整个兵部都交由了他这个哥哥处理。 我有时都会觉得,这个皇帝,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听说,他宫里,也是藏了一位美人的,听说,他其实最是不想被皇家束缚的。 所以,虽然他称帝,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半个江山给他的这位哥哥处理,而朝堂之上,又没人敢对这样的局势多说一句。 而李氏王朝在这两兄弟的管理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盛,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 我越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李未央,却发现他越是容易生气,就是他让我在一旁安静地磨墨,不知为何,低头专心做事的我都能感觉到他是不是瞟过来带着些微烦躁的怒意,我总是会吓得身子微颤,下一瞬,就成了被迫在书桌上,他的身下承欢。 时日不长也不短,很快就是入了深秋,天气转凉,包子也被送到了宫里去和那些皇子公主一道读书去了,我却是隐约觉得,是他不愿意再让我看到包子,因为,以前,在床上,我要求好久,他才会不情不愿地答应的。 只是每次孟沧来给我把脉的时候,都会看着我叹气,那眼里,是分明的同情,我不明白。 我知道,他在帮我清除体内的毒,尽管那药里有好几味药材都是世上奇珍,但是,我身上待了这么久的东西,就算他是神医,也不敢一下子拔除个干净。 他已经很是小心了,我还是发现,我的身子开始不如以前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容易疲乏,不过,我清楚,这是代价,我欣然接受,等拔除干净了,我会慢慢养的。 我总觉得这人脑子有病,每次陪我说笑几句后,总是眼神幽幽地看着我,就像我负了他似的,“哎,小小小王妃啊,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明明是那样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说完就似非常遗憾地摇摇头,自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有时候,当我坐在院子中,那张颇为喜欢的软榻上,欣赏着那秋日的风光的时候,偶尔会感觉到一股幽幽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吓死我个,回过头去,就看到,杨岚,与那卖狗皮膏药的孟沧类似的眼神看着我。 当他发现我看向了他时,又会“哼”的一声,不屑地看我一眼,然后潇洒地离去。 尼玛,老子在心里大骂,这王府的人,怎么突然之间,都不正常起来了,看大爷我跟看个鬼物似的。 是不是,李未央终是对我厌倦了?所以他们开始同情起来我了?想到这么一个可怕的猜测,我的眼神,终是黯然了下来,是吗,是吗? 我以为,我会一直压抑自己,乖乖地直到那喜怒无常的李未央满意的一天为止。 却是,某一天,在王府的不知哪个角落,遇到了小三…… 第七十九章:杯酒断前缘 昨晚,不知为何,他比平日要粗暴了些,硬是到了夜深,才让我睡去,醒来之时,那浑身,尤其是颈上的咬痕,加上浑身的酸痛,让我好久都没有觉得这般地不适难受了,也有些羞于见人,只好将头发披下来,用发带简单地绑在身后,还能遮住少许。 坐在院中的躺椅之上,我思前思后,都想不出来他这样做的原因,我不觉得我又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委屈,心里怪难受的,低头,自个偷偷地掉几滴泪下来,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连用薄荷叶专门为我熬出来的粥,吃起来都觉得没了胃口。 “王妃,王爷有请。”当珠儿站在我身边说话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小心地掩藏住自己的心思,有些艰难地跟着她走出去。 当然,我坚决不愿意让外人来扶我,那只会让我更加地无地自容。 我没有想过,小三会是以那种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才发现,原来,这王府,比我认识中的大了不少。 当珠儿领着我穿过那些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一处人工湖泊之旁的小凉亭时,还没来得及感叹周围景致的美丽,湖水的清澈,看到那亭子中坐着的三人就愣住了。 一身深蓝色的锦缎衣袍,不同于前几次所见的粗布衣服衬托得他倒是比以前有气质了许多,只是,为何,小三会在这里? 还有,他旁边的那位穿着黑衣看似三十多岁满脸很是威严的英俊男子又是谁? 在我看他们之时,他们也在打量着我,尤其是那个男子,硬是从头到尾上上下下地看着我,不过他的视线中,也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怎么引起我的不快。 小三看到我后,眼神有些复杂,让人难懂,看了一瞬,就低头死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去了。 小三,曾经只属于我的小三,一瞬间,我觉得离我好远。是不是,连你都看不起我了,是不是,外面有好多我的那些传言,所以,你也耻于与我做朋友了? 我走到他们那桌子时,那个黑衣的男人就拽起小三,站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名动当世的长安王妃,果然名不虚传,久仰,本座黑火教教主,殷傲天,这位是本座的弟子,也是黑火教的下代传人张柒,不用多加介绍,想必王妃也是认得的。” “久仰教主大名。”我也不想像女子一般去行礼的,便用着书上学来的话应对了事。 这个人我觉得倒是和李未央身上的气质有那么些相似,有一种久坐高位的那种上位之人的尊贵之气,还有就是那种不容忤逆的强势。 这人,就是孟沧躲着的人?我真想看一下,当孟沧看到这人,眼里,脸上将是如何的表情?总觉得与他有些“都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这孟沧,倒是比我有出息,躲了这么久,会不会下场比我还惨,一看便知,这人,跟李未央一路的货色,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想到如此,我心里也是异常怨念,遇人不淑! 从见面到现在,李未央都未曾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正要寻一处座位坐下来,却是突然被他一揽,便坐在了他的怀中,“爱妃昨夜累坏了吧,本王如何人心你去坐那石凳去,就坐在本王怀中就好了。”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竟然当着别人的面,在我的腰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他的力道刚好合适,的确让那至今酸软的腰好了许多,可是,当着外人,听着他那么明显的话,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王爷,不用了,我,我很好。”我还是坐在一旁好,轻轻地挣扎着想要下来,腰上的手,却紧紧地揽住不放。 “爱妃要乖乖的,听话,不然,为夫的可是要生气了。”他突然撩开我耳边的发,凑近我,声音异常地温柔,却是听得我身子一抖,他这是命令。 身子,僵在那里不敢乱动,低着头,就希望没人能看到我。 “怎么,今日遇到旧人了,爱妃不高兴?本王还想着你们以前认识,才特意让爱妃过来,跟老相好叙叙旧呢。” 酒杯重重地落下,就那样碎裂开了,我被这声音一惊,抬眼看向小三那处,他正是满眼怒火地瞧着抱着我的李未央,那身侧的拳头,死死握住,似是随时都会上来给上李未央一拳。 “怎么?张副教主有什么要说的。”李未央挑眉,似乎并不将小三放在眼里过。 “给本座坐下!不得对王爷王妃无礼!”小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旁边那位教主大人给一掌拍了下来。 “小子无礼,还请王爷恕罪,今日本座是专门带劣徒给王爷王妃赔不是,小柒对王妃曾经有过无礼之举,本座管教不严,这就让他给王妃赔不是。” 那边,小三却是一点没有动的意思,李未央也没有生气,就那样玩味地看着对面的两人,我的心,似是沉入了那湖水,跟那湖水一起,在深处,无波无澜。 “小柒!”那人,已是有些动怒的意思,我听着,却还是感觉到了,那样一个威严的男人,对着小三言语之间如同父亲般的关爱,小三,真是幸福。 良久,小三才站起身来,抱拳,“之前对王爷,王妃有所冒犯,不请原谅,只是,在下一人之过,连累了不懂事的小妹,一切张柒愿意一人承担,只求王爷能放了小妹,感激不尽。” 身边的人不语,只是抬手拿起酒壶将酒杯斟满,放于我的唇前,“不打不相识,再说张兄义父乃本王旧识,张兄既然当面道歉,本王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只是,张兄先前对本王的爱妃多有出格之举,既然张兄也道歉了,想来并非有意,内子如若原谅了,小王就不再追究便是。” 原来如此,以这杯酒,断了我和小三的诸多牵绊。 也好,能放了月儿,一杯酒就行,没人牺牲。 “好。”就着他的手,我仰头,将那杯酒饮尽,烈酒入喉,有些烧灼之痛,一杯下肚,不穿肠。 第一次喝这样浓烈的酒,顿时酒气上涌,眼前都有些模糊,只觉那几滴从嘴角漏下的酒,也如火一般顺着嘴角滑下,正要从颈间落下,却被一冰冷的舌截住。 “夜儿要记得,今日这杯酒后,你和他再无牵挂。”那人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这酒,好烈。 身子,突然被人抱了起来,“本王的爱妃有些不胜酒力,本王就带他先行离开,见谅,珠儿留在这里好生伺候着两位贵客。” “王爷尽管去便是。” “对了殷教主,可不要忘了应允本王的,只要是在本王的地方,孟沧不愿意的,不可强求。” “这个王爷放心,沧儿不愿意的,本座不会强迫。” “王妃啊,今日七夕,您不打算和王爷出去走走,就写这书就这么过去了?” 我正写书写得起劲,却不想张伯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七夕?这是个什么鬼节?”抬头,不解。 “说白了,情人节。” “情人节?”我开始两眼放光。 “是的是的,王爷正在马车上等您呢,王妃要不要出去看夜景?可是有花灯,烟花什么的呢……” “啊啊啊啊,我要去我要去!”不写了不写了,本王妃要去约会去!情人节……嘿嘿,花灯……嘿嘿,美女,嘿嘿,糕点,嘿嘿…… 以前的这些虐啊什么的,苦逼啊都是浮云!啊啊啊,夫君我来了……给我买棒棒糖啊…… (傻夜儿,你就是本王放在心里的最珍贵的存在,如何会厌倦?谢谢你,把我不知道的你写了出来,要不我还以为,……苍天待本王不薄,本王的夜儿,自当拿命,生生世世珍惜。) ****** 七夕快乐…… “本王妃,携手我家王爷,祝福各位,嗯,七夕快乐。” “嗯,七夕快乐。” “花灯,花灯,我要~” “好。” “糖人,糖人,我要~” “好。” “美人,美人,我要~” “不许!” 第八十章:两个悲剧受受 “姓殷的,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抬头看去,就看到孟沧一脸愤怒地走进来。 他的身后,是那个已经黑了脸的教主大人,我看他几次想发作,却又是顾及着什么,生生忍了下来。 “沧儿,本座都与你解释了,那日是本座醉酒,以为那人是你,你这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你还有理了?你明明知道那人爱慕于你,你却还让他待在你身边,你们几次三番如此,就当我孟沧是瞎子?”孟沧此时,满眼的冰寒与怒火,那银灰色的眸子,不知为何,我竟是觉得别样的好看。 那殷教主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沧儿,我们老夫老妻都这么多年了,我殷傲天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里明白,那次是我不对,你也不是逃了这么久了,跟我回去吧,教中事务繁多,我也不能离开太久。” “哼,一说到你殷傲天是怎么对老子的本大爷就是气,你这个霸道狂傲的暴主,老子一直逍遥江湖,与你一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你倒好,一见面就将本大爷锁在你那破黑火教,忍气吞声被你压了十几年,我受够了!既然逃出来了,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回去?” 我眨眨眼看看孟沧,再看看那殷傲天,这,消息啊,真有意思,这么说来,他孟沧是被殷傲天用强的了,然后这么那么…… “小小小王妃啊,我跟你说,这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孟沧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口吃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敢情你不是男的? “沧儿!你真要等本座生气了将你绑回去么?”那殷傲天,身上突然一股威压传来,我都感觉到了,他隐隐的怒气。 站在我身边的孟沧身子一抖,却还是强自装镇定,紧紧地握住拳头,“你敢!在这王府,你休想对我用强!难道你殷傲天还想做个无信之人?” “沧儿难道打算就一直在这里躲下去?”那人嘴角一勾,有些讽刺地看着孟沧。 “你管我,我最讨厌你这个破教主了,你给我滚!”孟沧走上前去,一把将那人推出了房门,然后关门,真不给人家堂堂一个教主点面子。 “沧儿,这是你自找的,要逃就逃得彻底点,莫要被本座抓到便好。” “你以为本大神医还会傻兮兮地被你抓第二次?”孟沧背靠着房门,兀自逞强。 只是,我看到,他的身子,真的是抖得厉害,那个教主真的比李未央还可怕么?此时,我有些同情起来他了。 “你没事吧?他对你真的很不好吗?”坐在床上,我有些被他的样子吓住了。 他只是站在那里,眼里失神良久,我以为他暂时是不会理我的,结果,一声无奈地叹息,从他口中发出。 走到我面前,他有些感叹地说道:“小夜儿啊,你不知道,跟他比起来,你家王爷都算是温柔无比的了。” 李未央温柔?你眼睛被猪吞了?那人凶巴巴地,动不动就生气,哪里温柔了? “你不知道,我被那魔鬼绑在他的黑莲宫足足折腾了一年,命都去了半条。”回忆过往,他眼里的银灰,黯淡了许多。 我想不到,他竟会有这样的经历。 “你不是明明就爱上他了吗?”那人那样对他,他还会喜欢上他?我有些不能理解。 “是啊,我就是爱上了他,你不明白,被仙人索锁在床上,一年都见不到外面的世界,每日只被那人用着各种方法TJ,夜夜宠幸,身子,早就离不开那人了,那一年的时间里,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看他为我时而的暴虐,看他为我时而温柔,我最后,也就居然被驯服了,然后就一直乖乖地做他身下那个人了。” “你,没想过……”如若是我,早就受不了那样的对待。 “你说死吗?你应该听过世上有那样一句话,想死不能,想活不成,你也不是寻过死的么?你家王爷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你活下去的?” 只他这句反问,我着实愣住了,是啊,像他们那样的人,想让一个人活下去,那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你是不是觉得,同为男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是一件很耻辱,很让人难堪的事?” “难道不是吗?” “你知道,殷傲天为何那样对我?” “为何?” “那一年的时间,他将我心里的那所谓的羞耻心,磨了个干干净净,以至于以后,他再怎么折腾,我都无所谓了,反正,他那人,占有欲很强,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出来,毕竟,我最后,还是心里有他的,男人又怎样,还不是照样就那样过下去了,随外人如何看我。” “你今日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是李未央让你来的?”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是,也不是,小夜儿你有想过没有,你家王爷,和殷傲天是同一类人,如若你再这样反抗下去,保不准他就会成为下一个殷傲天。” “他还要我怎样!”他要做什么,我何时违逆过他! “哎,小夜儿,你明白的,他要的不是你简单的顺从。” “可是,他抓了我娘亲,而且,我娘她……”他老是动不动就拿娘亲来威胁我,我要怎么办?我已经很努力了。 “你有没有想过,在如今这个局势下,你娘待在太后那里,是最好的归属?你和你娘,背后没人保护,依着云国的那些人的实力,你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我也明白,可是,我如何有脸再去见娘,我怕看到,她脸上那种厌恶的神色。 “你既然一眼能看到我是爱着殷傲天的,那么你对你家王爷的心意,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吧,如何要这么苦着自己?我倒是也第一次见着你这么澄澈的一个人,这人世,人心的好坏,又如何能逃得过你的眼睛,李未央那种人,也许冷血无情了一点,但是,我想你也明白,他未曾对你冷血无情过,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何要为着别人去折腾自己呢?你说是不?” 这个道理,我也懂。 “那你又为何,不跟你家教主回去好好过?”我闷闷地问着他。 “呃,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突然恨恨地说道。 “姓殷的爬墙!老子气不过!” “姓李的也爬墙!老子同样气不过!” 果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对视了一会儿,我俩似乎是找到了落难兄弟一般,抱头痛哭,殊不知,外面站着的两个坏东西,同时黑了脸。 正哭得起劲,孟沧突然悄悄在我耳边说道:“小夜儿,记得,今晚……”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却是一脸的阴笑。 第八十一章:受受也要造反 晚上,我借故有些不舒服就没去前厅用膳了。 一个人,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养神,这段时间,身子的确也有些累,白日连动都不想动几下。 刚是黄昏落幕,天上能看到几颗星子,这么早却又是睡不着。 想起白日里孟沧偷偷告诉我要做的事情,心里又难免有些紧张。 要是这次失败了,我怕李未央会生很大的气。 总觉得,与孟沧比起来,我的境况要好很多,他都敢造反,我又何不可?我也觉得,自己该出去透透气了。 正想着事情,不料,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抬头看去,不是李未央是谁? 我急忙坐起身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今日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以往不是还要去书房处理一会儿事务的么? 他只是坐在床边,轻轻将我搂入怀中,手在腰上力度适中地揉按着。 “王爷?”趴在他的身上,我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了。 “绿珠跟我说你今日有些不适,我就早些回来看看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了,待会儿我让孟沧再过来给你看看。” 这话语,是我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柔,一时间,我都有些不能适应。 “我只是身体有些疲累而已,想,早些休息。”幸好,不用看他的眼睛,只是,我这身子为何会疲累,我想他应该负大半的责任的。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的脸红。 身子被人拉开,他看着我,眼里是久违的温柔,“夜儿,这段时日,让你幸苦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刚说完,他就轻轻地啄了啄我的嘴唇,然后再次将我抱入怀中,抬手打开我的长发,在我的耳边,颈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倒是没了以前的那种狂野霸道了。 “夫君,你……”我抬手放在他的肩上,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我不是才说了我很累吗? 而且,今日我必须留着体力,不然待会儿只有孟沧他背着我走了。 “夜儿,你可知,今日孟沧与我说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很高兴。” 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那种高兴。 一时间,我又有些犹豫,觉得我没必要跑的,可是,孟沧又说,不跑就不是个男子汉,没骨气! 孟沧说,受也要受得有骨气,不能老是被那些个没良心又出墙的攻给欺压,要反抗!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就是好欺负的了。 正思忖着,身上的里衣,突然被一只手从肩上拉了下来,顿时半个上身就露在了外面。 我身子一抖,不会吧,他不会是现在要吧? “王爷……” “夜儿莫怕,我今日不会要你的,”那人又低头轻轻啄了我的嘴角一下,像是安慰一般,“这段时日,果然瘦了好多,看来该想办法补回去了。” “夜儿,答应我,以后莫要再逃了,知道了吗?” 对于这句话,我却是不知如何答复,我想要不到好久,我又会逃的。 将他推开在身侧,一个人衣衫凌乱地坐在一旁,不敢看他。 我现在才发现,李未央是一个温柔与冷酷残暴都集于一身的人,只要他看重的猎物不忤逆他的话,就会得到他无上的温柔和宠溺,只是,如若这个猎物不听他的话,那么,得到的将是他的残暴。 突然,觉得好冷,我最是怕他生气,他生气了,真的很恐怖,可是,我又有些觉得抑郁得窒息,很是想出去和孟沧放松一下,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下巴被一根手指,轻易地挑了起来,那人眼里的温柔,一去不复返。 “夜儿为何不回答我的话,嗯?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我觉得,我始终逃不开,他那双洞穿一切的眼。 “我……我,娘她……”李未央,他终究还是那样霸道冷酷的,只有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不吝啬他的那点点温柔。 “夜儿是担心你娘亲的安危?”放下手,他脸上刚才如冰的神色缓和了好多,“放心,我是不会动她的,毕竟,她是母后想要的人。” “太后娘娘她,和娘亲,是什么关系?”这句话,我终是憋不住,问出了口。 李未央看着我,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讶,“夜儿暂时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夜儿,记住了,你要是再敢逃离本王的身边,本王的怒气,下次,你是承受不了的。” 像是知晓一切般,他撩起我耳边的发,在耳边低语,似是倾诉,实则威胁。 孟沧,我总觉得,你很不靠谱。 怎么办,我有些不敢跑路了,我总觉得,是他孟沧自己想跑路,然后拉个我去垫背。 当夜色拉开帷幕时,王府里,一切安静了下来。 枕在李未央的臂间,我却是一直睡不着,心里一直在算着,孟沧会何时动手。 一股淡的让人不易觉察的香味,突然进入鼻间,我陡然睁开眼睛,这香,好奇怪,他不是说在井水里面下药吗? “王爷?”我推推身边的人,那人像是睡死了一般,不动,只是,那眉,却是微微皱着的。 再试试,胆子大点,“李未央?” 不动。 “大笨猪!” 没反应。 “呜呜,你个欺负我的大混蛋!我恨你恨你恨你,你居然那样欺负我,还拿我娘的性命来要挟我,我要和孟沧去游山玩水去,我再也不要被你欺负了!” 没动静。 很好,很好。 起身,穿好衣物,再临时翻箱倒柜,收罗一些值钱的细软纹银之类的在身上,临出门之时,转身看着安静睡在床上的那人。 “我走了,我去逍遥江湖去了。” 第八十二章:潦倒山林 我和孟沧是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的,从始至终,这王府中,连一声狗叫我都是没有听到。 直到我两只脚都踩在了那铺着青石板的大路上,我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回头看了看安静得过分的王府,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迷魂?”不然,何以能让这么多人一夜了无声。 “我可没那么霸道的东西。”孟沧极其得意地看着我。 “那你用的是什么药?”我倒是好奇了,什么迷药,药效可以和迷魂相提并论了? 那人站在一片冰冷的月色下,看着我,笑得极其狡猾,“我在他们食用的水里下了迷药,就这么简单。” “那万一今日有人没有吃那井水煮出的饭呢?” “嘿,没事,其他人我是不会管的,那两人被弄倒了就行。” “那刚才那阵香味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没有晕倒? “因为这种香只有和他们吃下的那种一起,才能让人昏睡过去,那两个混蛋东西,我可不能小看了他们。” 怪不得,我就说,吃了迷药的李未央,怎个是走回来的。 我们是等到第二日天明才出城的,出乎我两所料,居然没有王府和官府的人在那里大肆搜查,经过简单易容换装的我们,轻易地就出了城门。 骑在马上,看着城外一片深秋景象,枯叶满山,风寒露重,却是丝毫不减我心中那雀跃的心情。 “孟沧,孟沧,这深秋的景色真是好看。”我在谷中待了多年,从来未曾见着这般美丽的景象。 秋色,也是宜人。 “孟沧,孟沧,我要打马在这山野中飞奔,驾!”挥起手中马鞭,便开始和身下的马儿狂奔起来。 “喂喂喂,我说小王妃,你可别乱跑啊,你那身子可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啊啊啊啊……” 打马转向身后,正看到孟沧驾着马,无奈地在后面追着,那一头银色的发,倒是这路上的一道风光。 今日,我能打马江湖,真是快意,如何收得下那心中的雀跃欢快? 风过耳旁,露湿衣襟,弯起嘴角,脸上全然是放开一切的笑容。 人们说过,脱缰的野马,大致就是我这样的吧。 只是,疯过之后,我停了下来,等着身后的孟沧跟上来。 “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说,小小小夜儿啊,你现在终于愿意停下来了?折腾死本大神医了。”趴在马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孟沧颇为怨念地看着我。 “额,见谅,一时高兴,忘了。”看着周围都是一片荒山野岭,想到刚才,自己是随便看到什么大道小道就让马儿跑了上去。 算算时间,跑了也不下一个时辰了。 这个……这景色是不错,只是,这,人烟太稀少了点。 “那个,我们现在,是不是迷路了?”小心翼翼地说出我十分的猜想。 那人两眼一翻,“小夜儿你觉得呢?” 曾经,我想过,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仗剑江湖,不为行侠仗义,只为佳人美酒,醉卧红尘,逍遥天下。 只是,现在武功没了,就不说什么仗剑江湖了,身上,虽然有些纹银细软,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我要去哪里逍遥去? 我与孟沧逃出来的第一天,就是在那大荒山中度过,期间,幸好是孟沧还有些保命的功夫,什么毒蛇之类的窜出来要了我的命之前,就成了他的手下亡魂了。 兜兜转转绕了一天,身上疲累不堪,肚子更是饥肠辘辘,我俩都是脸色极其难看地找了一处稍微安全些的山洞过夜。 幸好孟沧随身带了些驱虫的药物,洒在洞口,这样就没有毒蛇之类的敢靠近了。 看着眼前的火堆,那火上烤着的是,孟沧从厨房顺出来的一个小小的馒头,正好,一人一半。 本来想逍遥江湖的,怎的现在就是落魄山林了? 不禁心里有些黯然,这人世,怎的跟我所想的不一样,没那么有趣,还不如……不如……我猛然一惊,摇摇头,自己多想了。 “那个,孟大哥,对不起,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了。”我啃了口手中的馒头,看着一旁吃得很是香的人,有些愧疚。 “嗨,这有什么?以前,我为了躲那黑火宫的搜索,硬是一人不吃不喝,在那山林里躲了三天呢,这点苦头不足一提。” 我看他,说得那么轻松,却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心酸出来,我想,他和那个教主的以前,应该是不怎么开心的过往。 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得有些可怕的山林,时不时,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之声,听起来,如此的渗人。 在山林里瞎转悠了一天,对于我这个长年不怎么活动的人来说,已是极限,现在是,浑身的酸累疲倦。 “孟大哥,是他让你带我出来的吧?”倚在石壁之旁,我眼里不掩疲倦,看着坐在火堆前,被我这句话问得怔住了的人。 那人急忙将刚才的神色收住,“哎呀,小夜儿,你这是在乱说什么啊,那家伙怎么舍得放你走?是我看你可怜啦,那里又有那个魔头在,天天看着会吓死我,我这不是拉着你一起跑路嘛。” 我只是看着他,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不要我了吗?”看着那幽深的黑暗,兀自在心里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嗷!”“嗷!”…… ……正在此时,向着声音看去,却见我对面的不远处,几十双绿幽幽如鬼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面色瞬时苍白如纸,这是,狼群? “小夜儿快过来!” 孟沧慌忙将我拉到火堆之旁,一脸戒备地看着外面,“气死本神医了,你们这些个狗畜生,想趁火打劫?你们要是敢靠近一步,爷爷我让你血溅三尺!” 我怎么听着,他这威胁,额,不怎么具有威胁力?斜眼看去,这孟沧,果然就是个受! 比我还不如,浑身抖得跟个筛糠似的,我就怀疑了,他是不是在诓我?我就不信他一人呆在什么东西都可能有的山林里,能安然度过三天。 比我还不如! 叹口气,站起来,掩去心中的那些恐惧,从身旁的包袱里,取出我早就准备好的一些毒针,我还以为这些会用在人身上呢。 还好,是用在这些凶猛的畜生身上。 狼,既然是看中了目标,那就是不死不休,身旁,这火堆也是快熄了的,那时候,就是敌暗我明了,这些狼,就不好对付了。 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还有一线生机不是? 我容浅夜,可不是乖乖就范的主! 第八十三章:落魄 看着被我一根银针就潦倒的几只狼,孟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小夜儿,你……”不待他说完,我就将手中的一大把银针递给他。 “小心,这上面我涂的是剧毒的东西,准了穴位的话,一针毙命,你也是个行医的,想来也会用针吧,”一手再次扔出银针,一下没入那想偷袭的饿狼的眼中,“我没内力,远处的管不到,我管近处的,你管远处的。” 眼睛不是绿得跟灯盏似的么?要想要我的命?那就看看我们谁活谁死! 我就怀疑了,这一山的狼都过来了么?怎么这么多? 幸好,也就只是狼而已,再敏捷,都躲不过我的一根毒针!每针无虚发,你再多,也无妨。 只是,针够用,我的体力却是不够用,如若有内力还好,能撑下去,可是,偏偏,我现在只剩下体力,每一针出去,便是要借巧力,让手中的银针刺中目标,又不能放松了精神,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入狼腹。 精神和体力的消耗,久了也是吃不消的。 “小夜儿你没事吧。” 那孟沧,倒是,完全没了刚才的惧怕神色,甩针甩的正是起劲,那一头银发,在月色下闪着流光,跟着衣袍一起舞动,在黑暗中,那人看起来,硬是让人觉得冷艳无双。 “孟大哥,你先停下,我有话要和这些家伙说说。” 虽是不解,孟沧还是停了下来。 我们停止了攻击,那方,居然也居然颇有点通人性地停了下来,站在高处的那只身体要比一般的狼大了好些的狼王,也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抬眼看着它,眼里满是嘲讽,“你就是这样带着你的狼群的?为了两个不可能攻下的猎物,就这样不把它们的命当命?” 将刚才险些咬上我的狼的尸体一脚踢开,亮出手中的针,“你好好看看它们的下场!我只用一根针,就可以让它毙命!你是想看我手中的针多还是你的狼群数量多?” “如果想死,想你的这群狼就这么毁在我手中!尽管让他们全力攻过来!你们想死,我却不想死,为活下去,我就不怕造孽!想死?我成全!” 与狼谋生,就是要比狼还冷血无情! 眼里,是嗜血的嘲笑,看着那高处站着的狼,“你还真是有辱你狼王的称号!滚!我再说一遍,无知孽畜,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你想让你的狼群覆灭,就尽管过来,我亲自送你们上那西天去!” 我就与那狼王,对上了眼,为活,我也可成修罗,不怕双手染上鲜血,想试?尽管来! “额,我说小夜儿啊,你这么跟个畜生说话,额,他们听得懂不?” 我只是笑笑,看着那狼王道:“听到了没有,你虽然是狼王,我却知道你已经是通了些人性的,可是,在别人眼里,你还是只是个畜生,就因为你,肖想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天下就是有这么多人,贪婪地,渴求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愚蠢地不当命为命。 任何人,逼急了,也会疯狂,何况是为了自己的命。 动物,也懂感情,也懂,珍惜自己的命。 我只是告诉它们,这么耗下去,我们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那只狼王,依然高傲地看着我,眼里是静静地审视着,似乎,它也在思忖着我所说的。 看着那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野狼尸体,那狼王的眼眸中又隐隐闪着些怒火,似有不甘。 “怎么,这下才为着它们的死可惜?刚才明明可以保住它们命的时候,你又是在做什么?”我满是嘲讽地看着它。 终是被我的言语刺激到了,那狼王喉咙里是隐隐的怒嚎之音,身子,慢慢往后弓着,似要准备随时攻过来。 亮出手中的银针,我看着它,渺小得如那天地间的蝼蚁,“你是想试试,是你快还是我手中的针快?你可是要想好了,你的死,这狼群,又将是混乱,至少,你死了,又会有新的狼王代替你。” 最后,看着退去的狼群,孟沧一脸的惊讶,看着我不可置信地说道:“小夜儿,你真是奇了,它们还真的听了你的。” 听着那狼嚎之声慢慢远去,我皱紧了眉。 “它们还没走完,留下了监视的,就等着可趁之机,看来,这狼王还真的跟我们对上了。” 叹口气,今晚是睡不好了,转头,看着那山洞中,那潮湿冷硬的地面,即使能放下心来,又如何能睡好? “额,我说小夜儿,你怎么这么灵通,能和那些个畜生交流?”孟沧拉着我的袖子,一脸的好奇宝宝问道。 “也没什么啊,这是我在桃花谷里,自己摸索出来的那么点门道,你要我具体说个清楚,也是说不出来的。” 刚要走回去,突然,身后,隐隐传来狼的悲鸣之声。 我惊讶地转身,看向黑暗之处,却是感觉到,有什么让着狼群都恐怖的东西,在我们的不远处,那些狼群,竟是吓得都撤离开了去。 四周,全是山林之风,全然,听不到那是个什么东西,仿佛是来无影去无踪一般。 我和孟沧对视了一番,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拿紧手中的银针,我们背对背看着那未知的黑暗之处,注意着一切可能的动静。 良久,却是只有山风吹过,摇乱一树落叶残枝。 李未央,我好害怕,我好累……什么逍遥江湖,离了你的身边,逃了次次,这世上,只有你的身边,是温暖的,我才能好好地休息,好好地睡去,才没有人,逼着我去还那些所谓的恩仇。 可是,你却不要我了。 我也自卑,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总觉得,能逃出那份自卑,那份无地自容的身份,我就能快乐。 算了,都离开我身边最好。 松了心神,人也跟着软了下去。 “啊……嗯……你……有人……唔唔……” 半夜,正是背上被那冷硬的地硌得不舒服,此时,又是深秋,夜深露寒,硬是将我冷醒了。 半梦半醒之间,却是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回事,隐隐听到了好似是孟沧的声音,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又似是隐忍。 “本座不是说让你自己忍着的吗?沧儿你不听,还叫床叫得那么销魂,这不,将人吵醒了。” “你……” “嘘!” 我半眯着眼睛,挣扎地起身,愣愣地看着对面,一上一下衣衫不整的两人,偏头,不解。 身子,似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地怀抱,“乖夜儿,冷就抱着我,地上不舒服,就枕在我的身上。” 又是一阵浓烈的睡意袭来,闭眼,转身,极其自然地将身后的温暖压倒在身下,抱着,兀自睡去。 梦里,李未央站在我的面前,满眼的冰冷无情,他的身边,是那个杨岚。 “容浅夜,你从头至尾只是本王的一个玩物而已,本王至爱,只有杨岚而已,现在腻了你了,你想走请便。” 杨岚依在李未央的身边,看着我,脸上是一脸胜利的微笑。 “你不要我了,呜呜……你不要我了……”我看着那两个狗男男,哭得一塌糊涂,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心碎。 “乖夜儿,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于我,此生最是珍贵,如何舍得你离去,说好了,生生世世纠缠,不离不弃,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我的夜儿。” 第八十四章:快意青楼 我很激动,站在一个小小的土坡上,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我终于不用再在山林里做野人了。 回头却看,孟沧一脸的菜色,扶着自个的腰肢,靠着一棵树,要死不活的样子。 “孟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起来,人就变了个样子,那地面再冷再硬,我都好好的,他还能睡出个什么大毛病出来么? 难道比我还娇气? “没,没事,我就是走累了而已。”他看着我,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狐疑地站在那里,盯了他良久,也盯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进了不远处的那座小村庄,用着身上的一些银两,换了些清水和吃食,休息了两个时辰才又精神抖擞地坐着村里的牛车慢悠悠地向着凤城出发。 赶车的老大爷说,凤城一年四季,景色都是特别好看,此时去,满城正是金秋景象,秋色无边。 我问过老大爷,凤城近吗?他说,“近呢,很快就到了。” 我以为,他说的那个近,就是我们可以去赶个中午的饭,待到中午,我俩都饿得饥肠辘辘时,看着那好似还没影子的前方,终是忍不住问了句:“老爷爷,怎么还没到啊?” 老爷爷一甩牛鞭,笑呵呵地回头,“哎,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放心,天黑之前,老身会将你们哥两给送到的。” 转头,和一旁蔫蔫的孟沧对视一眼,我没听错吧,“老爷爷,你说晚上?” “是啊,我跟你们说过啊,很近的,很近的。” “……” 孟沧一听,认命地倒在那装满货物的车上,养神去了,我一脸苦色地摸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后悔早上没多吃些…… 这是什么苦逼的江湖?抬头,无语问苍天,没有暗杀,没有英雄救美,只有没完没了地饿肚子。 决定了,下一次,我要载着一车的吃货上路,饿了就吃,吃了就睡! 幸好,我们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的,幸好,我们不用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想到这里,我突然忆起,昨晚,好像除了前面时候睡得有些不好,后面,似乎身下那地板变温暖了不少,还是特热乎的,嘿,那山洞还当真神奇了,感情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孟大哥,你觉得,那山洞,是不是有些奇怪?”我看着身边的人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孟沧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好像那山洞是前半夜冷,后半夜热……”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呃,没什么,后半夜是本神医看你睡得可怜,起来给加了几根柴火,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山洞。” 刚说完,他就自个抬脚,寻找着我们要落脚的地方。 “公子,来我们楼里坐坐吧,好酒好菜,我们这里都有,还有佳人伺候。” 循着声音望去,正见两名穿着打扮艳丽的女子,站在一家人气颇为鼎盛的楼前揽客。 金步摇,柳蛮腰,不愧绝色佳丽,美人啊! “怎么,对那酒楼有兴趣?”孟沧趁过来,有些玩味地看着我。 “呃,不是,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你当真就不想去看看这青楼是如何的模样?小夜儿可别告诉我你以前是去过的。” “当然没去过,我只去过男倌馆,至于青楼……” “现在这时候,酒楼都差不多关门了,要不,反正这里供好酒好菜,我们就进去吧?” “可是,不行,孟大哥,不行……”正是要拒绝,他已是拉住我的衣袖,前脚踏进了那大门。 他进这里,他家那个教主知道了,不怕他打他屁股么? 还有,我怕李未央打我屁股,说不定还有更加厉害的惩罚,想到这里,我的脊背一阵发寒。 “哎呀,这,两位,公子?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那门口的小厮,却是将我俩给拦了下来。 孟沧皱着眉,很是不满地看着那人,“喂,你什么意思?我自然知道这里是那温柔乡,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么?” “小哥,我不说你了,就你这身打扮,您觉得我们醉香楼一夜最低五十两银子的消费您付得起吗?”那小厮上上下下,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们。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的一身,呃,这才发现,自己是有如何的狼狈,本来为了出逃,就换的是布衣,穿着布衣来就算了,因为在深山野林里乱钻了一天,那衣服,已被不知是树枝还是什么,挂得成了东一条西一条的,更别提上面还有好多的泥巴之类的。 再看看孟沧,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咋一看,我俩哪是来快活的,就两来逃饭的叫花子。 互视一眼,我俩都红了脸,尼玛,这脸都丢到哪里去了!幸好没人认识我。 第八十五章:这个美人有点壮 我虽然几乎从来没有自己单独出来用过银两,却也是知道,银两这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类似于逃难的,所以,应当省着点用。 世上有纨绔至极,败家至极的人,我却第一次看到有像孟沧这般败家的。 “嘿,好你个小二,居然敢小看了本大爷去,你以为爷我没钱?给我将眼睛擦亮了,看看,这是什么!”孟大神医一把抢过我身上的包袱,一阵乱抖,那什么细软啊,纹银啊就跟着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引得楼里楼外,注目连连。 “我告诉你,你少瞧不起人了,本大爷要不是为了不显财,你以为爷我愿意落魄成这个样子?”我正是被他的举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就看着这位神人,插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呃,这财,是这么个不外露法? 看着那一地的,亮闪闪的银子,银票,那小二睁大着眼睛,重新审视了我俩一番。 良久,我才听到他那有些不自然的奉承之语,“两位公子既然有钱便是大爷,小人有眼不识,这就给两位请罪,还请两位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完,那小二便是低身,弯腰将那地上的纹银细软银票之类的悉数捡了起来,送到我们手上。 于是,重来低调的我们,那日,高调了一回,身着布衣,一身邋遢,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中,被领入了这楼里最好的厢房,美酒佳肴伺候,最重要的是,那楼里的妈妈,还亲自为我俩找来了两位漂亮的女子陪酒,让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我俩,饱了眼福,享了佳人伺候的艳福。 “来,小夜儿,咱们今日不醉不归!”孟沧端起手中被那位蓝衣女子斟满的酒,一脸豪气地对着我说道。 我身边这位红衣的漂亮姐姐,几次想坐到我的腿上,着实吓了我一番,被我拒绝了,倒是也未曾再有什么出格之举,见着孟沧举杯相邀,也就规矩地替我满了酒,然后安静地立在一旁了。 我实在有些不理解,我身边这女子似乎是很怕我一般,我明明觉得,她就是非常小心地待在我的身边,却又是几次,试探? 仰头将杯中酒水喝尽,暗中观察着孟沧身边的蓝衣女子,比我身边的这女子还是规矩,从进门到现在,连孟沧的衣袖都是没碰一下。 不仅在心中暗暗赞叹,这青楼的女子,还是这般的谨守本分的? 还是,孟沧的魅力不够大,他此时已是沐浴之后,小二哥及时为我们带来了几套锦缎衣物,颇为华贵,那孟沧更是大胆地连脸上的易容都去了,露出了本来的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 我几次劝阻,他却是一句,“没事,没事。” 我都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份信心。 这样一张惑世的脸,她们都不动心?还是见多了,就麻木了? 原来,这青楼,本不是什么银声浪语之地,竟然如此高雅,这些个美人,很是守礼,看来,书上写得那些什么关于青楼的不好字眼,都是那些个酸腐儒生对青楼的抹黑! 狠狠地吃了几口那桌上的菜,我看着手中又是满了的酒杯,看着那身旁的红衣姐姐道:“姑娘可知这酒名叫什么?喝起来有些酸甜酸甜的,很是有些好喝的样子。” “回公子的话,您喝得是我们楼里珍藏了许久的‘含笑半步颠’,此是用多种水果,九制九酿而成,算是一种果酒了,公子可以慢慢品尝。”那红衣姐姐很是有礼地回着我的话。 连续喝了三大杯之后,我就觉脑子有些发晕,连带自己手脚都有些不稳,“姐姐,这酒是不是后劲很大,我怎么才喝了这么几杯,就有些不行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有些不适地甩了甩头,以减轻些那种眩晕的不适。 再看向孟沧,他倒是像是无事一般,一人在那里抱着酒壶喝得起劲。 “回公子,这果酒就是取了这名字的含义,让人喝了之后,甜中带醉,逍遥如仙,想必公子是平日少有接触酒类,所以,才喝几杯就醉了,通常,楼里的客人都是喝完了之后才会对这果酒的后劲有感觉的……” “嘭”的一声,酒壶重重地落在桌上,被这声打断,我转过头去,看着眼神突然迷离了起来的孟沧。 “来,小夜儿,咱们继续喝!哼,本神医今日就是要进进这青楼,享受一下这温柔乡,气死他殷傲天!” “孟大哥,我们还是不要喝太多了。”毕竟,我们实在跑路,至少,现在不是来逍遥的。 “哼!为什么不能喝?他殷傲天可以出墙,我孟沧就不能美人在怀了?”一说起那人,他的眼神,就凶恶了好多。 说完,孟沧站起身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半个身子越过桌子,将我手里的酒杯满上。 “喝!小夜儿你今日不陪哥哥喝个痛快就不是朋友,你不知道,我被殷傲天那坏蛋欺负的有多惨,我恨他!恨他!他个花心萝卜,现在还居然给本大爷爬墙!当真就觉得我好欺负么?” 说到自己的痛处,他孟沧那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带勾起我的心酸往事。 叹口气,将手中酒饮尽,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借着他手中的酒壶将酒满上,“哎,孟大哥你说得真对,这世上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呜呜~我都已经够辛苦了,他李未央还这样欺负我,他有没有想过,我很累,他和娘亲都逼我,我该怎么办啊,呜……” 对面人很是仗义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兄弟,咱们都是苦命人,今日,就以这醉,来解那千愁吧。” “呜呜……他现在都不要我,他嫌弃我了,呜呜……”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壶,学着孟沧的样子大喝起来。 “呜呜……我想好好活,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 “呜呜……殷傲天,你个大坏蛋!” “呜呜……李未央,你个混蛋!” 不知何时,手中的酒壶再也拿不稳,我看着它在我的脚边碎成一片片,摇晃的身子,再也站不住,歪到一边去了。 身子,被拉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我眯眼摸着面前这具壮硕的身子,叹了口气。 “姐姐,想不到,你竟然长得这么壮。” 好宽的肩,好硬实的身板,好生孩子。 “那夜儿,还要不要看看,我到底是有多壮,嗯?”耳边,这声音好是低沉磁性……好熟悉,嗯? “我要看……我要出墙,反正他都不要我了,我就看姐姐你的光光!”我豁出去了,反正我娶不了妻了,饱饱眼福总可以吧。 “好,本王就给你看,让你今日,看个够!” 第八十六章:温柔的惩罚 当一个人醒来,受到惊吓,除了噩梦,就是,发现身边有个,人…… 我是因浑身酸痛不适才醒来的,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那陌生的帐顶,抬手,揉着突突直痛的头,坐起身来,被子顺着身子滑下,顿时一片凉意袭来,打了个冷颤,速度再次钻进被窝。 一侧身,却是,看到一双满是带着玩味的眼眸,那样的熟悉…… 不对不对,转头,闭上眼,再次睁开,使劲揉几揉,慢慢转头…… “怎么,爱妃这是还没睡醒?还是走了这么两日就认不得你的夫君长的什么样子了?”那人撑着头,眼神有些慵懒地看着我,因着这一动作,露出那紧实的肌肉,匀称又充满力量。 眼里的惊讶,慢慢转成恐惧,正是要起身逃离,却是被他伸手一拉,整个人一个不稳,就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这一接触,我才知,自己和他,都是坦诚以对的,加上那浑身的酸痛,一下便是明白了昨晚是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在这里?”我听着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是大声,脸上,此时不知该用如何的表情来应对。 “本王为何会在这里?难道爱妃不知吗?”他挑眉,眼神里,却是有些温柔。 “我,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逃的,你别生气……”越是说下去,却是浑身都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那喉咙的字句还未说完,头被脑后的手一按,一条灵活霸道的舌头便是钻了进来。 “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便被他压在了身下,手,被禁锢在身侧,动弹不得,被迫地接受着他的一切,明明我可以在他的舌头滑进来时就咬下去的,却是舍不得下口,不是因为害怕他惩罚我,只是简单地不想伤害他,竟管他不要我了,我很是伤心。 待整个人都被吻得没了力气时,他才放开我,定定地看着我道:“我何时说过我生气了?夜儿,在我面前,你无须害怕,就做真正的你自己可好,嗯?” 身上的人抬手将我脸侧的乱发理顺,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为何现在又这样对我?” 想着他会和杨岚在一起,一时又觉得无比的心酸难过,侧头不堪谈,那眼角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 “本王何时,何地说过,不要你容浅夜了?既然成了亲,你便生生世世都是我李未央的妻。”霸道的话语,在我听来,不知为何,竟是又是忍不住一阵流泪。 “夜儿莫要害怕,我不会再凶你,不会再对你粗暴,你可知道,当你在本王怀中哭泣,说着‘我不要你了’之类的傻话,我很高兴,很欢喜,以后,只会宠着同样心里有着本王的夜儿,如何再舍得对你凶?” 眼角的泪水,被人轻轻吻尽,一伸手,将身上的人紧紧抱住,“呜~,那你为何还让孟沧带我离开?” 他极其温柔地抱起我,坐在他的怀中,啄了啄我的嘴角,“你既然都知道是我的意思,难道就不明白我的用意?” 转头看向一边,“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用意?我根本就没有再想逃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为夫的错怪了夫人才是,没早点明白夫人的真心,实在罪过。”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那人是满脸的笑容,将我拥入怀中。 “你,本来就是混蛋,呜呜……”一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心酸,“我明明和别人没什么,你却那样说我,还找杨岚来气我……” “是是是,你的夫君李未央是个大混蛋,回去本王会好好罚他的,给我家夜儿一个公道。至于那个杨岚,本来我也和他没人么的,只是我不是答应你以云国十座城池作为聘礼么,那人从小书读各种天文地理,虽在方寸之地,却是胸有山河万里,我需要一个懂云国地理的人,将手中的地图,完善。” “算了,我不要那十座城池了,你也无须这般的辛苦了。”叹口气,我又是何苦要将仇恨分在他的身上,让他与我一同分担。 “本王既然允诺了夜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关于此事,夜儿就莫要再提了。” 是啊这人认定了的东西,人,信念,何时放弃过? 可是,他为着这个原因将杨岚留在身边,我心里又发堵,谁知道孤男寡男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可知,他杨岚书读那山川地理,我也是不比他差……嗯……”正说着,那刚才还放在腰上的手此时突然开始不规矩起来了。 “夫人先不要关心这些小事,办正事要紧。” 被他TJ过一个多月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他连番的挑逗。 “……哼……我不要……嗯……现在做,昨天……”急忙腾出双手去推他。 “夫人昨日不乖,为夫只是小小地教训了你一番,看着你醉酒,已是很体贴了,现在既然酒醒了,为夫自然要索取没足够的东西。” “唔……你这个骗子,不是……说不会再对我凶对我粗暴吗,刚说完就……” “夫人放心,为夫会很温柔了,以后夫人还有不乖的,为夫也只这样,温柔地,惩罚。” “你……” 第八十七章:伤别离 冷王霸爱,男妃倾城 第八十七章伤别离 懒懒地趴在车窗边看着马车外面快速地倒退着的景色,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抬手接过一片枯叶在手中,看着那命运的纹路交错复杂。 逃了这么多次,不论怎样逃,都没真正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我就如同是那天上的风筝一般,无论想飞得多远多高,另一边,都是有一根绳子系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不放,我就永远没有自由,而他放了我,我也就再也飞不起来,又何谈自由。 把心放在他的身上了,自由这东西,要着又有什么用? 娘亲,青姨,我的身边,也终是有了一人,生生世世,陪我走到天荒地老,生生世世,爱着我,让我不再寂寞孤单,夜儿,其实,一直都是幸福的,其实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好。 我曾经怪过苍天,为何让我十年孤单。 现在,我谁也不怪,只因我,幸福着。 “夜儿可是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一只纤长又有些老茧的手,替我将那窗帘拉开。 “没什么,就是看着这秋日的景色挺是不错而已,”说着,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道,“不是要回京城么,怎么我感觉这方向有些不对?” “夜儿不是想要逍遥江湖么,为夫的自然该抽出点时间来满足你的这么一个心心念念已久的愿望。” “夫……君,你明明很忙的,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正事,至于逍遥江湖什么的,就是那回事,都只是为了快乐生活而已,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所需要的,所爱的,就知道了自己真正能逍遥的地方在何处。” “那爱妃可否告诉为夫的,你真正逍遥的地方在何处?” 转过头,有些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这人,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转性了? “我才不告诉你!”羞死了,明明都已经这么清楚了……你就装! “是吗,你就不怕为夫的生气?”那人挑眉,眼里竟是戏谑。 对着苍天翻一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这人,“生气?难道夫!君!大人你现在,此时,在马车里还想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 “有何不可?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又是在马车中,为夫的如何不敢对你做什么?” 说完,那人竟是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你……滚!”一把将之推开,离得老远的。 我以为,以后,我可以真正地得到幸福,我以为,那些恩怨,将会从此远离于我。 那几只穿过车厢而来的箭只,打破了我的梦,让我看到了现实。 也许,我从来不值得拥有幸福。 当李未央抱着我破车而出时,看着那么多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看着那些人后面的两人,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描述。 “云大哥,青姨,你们为何,在这里?”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还能及时的在我们的必经之路埋伏上这上千之数的弓箭手。 要不是早有准备,怎么会这样? 那人依旧那副平凡得毫无特色的面容,只是那双眼,魅惑倾城,又仿佛深山古潭,平静悠远。 那人一站那里,是不输于李未央的王者之气。 “夜儿,快些过来。”他不回答我的话,却是向我伸出那双纤长白皙的手,仿佛是救赎一般。 “我,为何要过去?”偏头,有些不解。 “夜儿,快些过来,我还你自由。” 身子,被揽入身后的怀抱,耳边,是我熟悉的人嚣张邪肆的声音,“云国鼎鼎大名的‘玉面修罗’,有怎么个法子,给夜儿自由?远在云国的你,又如何懂得,夜儿要的自由是什么?还是,四王爷,自己,觊觎本王夫人的美色!想着本王一死,纳为己有?” 云锦嗤笑一声,冷眼看着我身后的人道:“你以为这天下的人都如你一般思想这般的龌龊?夜儿身为堂堂男儿,你就以为他会心甘情愿委身人下,被你这般糟蹋?” 身子微微一震,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是卡白成了如何的样子,糟蹋?原来,他们都是这般看我的,都觉得我脏…… 我脏,就请别再来干涉我的生活,脏也好,被糟蹋也好,为何都是现在才来说,为何当初,我哭着求老天给我救赎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在我身边。 你们都是干净的! “糟蹋?本王糟蹋夜儿?云王爷难道觉得,这世上,明媒正娶,就是糟蹋?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王爷就是故意毁本王爱妻的名声!”那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狠意。 腰间的手,似是安慰般地轻轻拍了几下。 云锦看着我,眼里是瞬间的怔愣,“夜儿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勿要多想,快过来,从今以后,我们会好好弥补你的,你想过怎样的日子都可以。” 第八十八章:伤别离 云锦看着我,眼里是瞬间的怔愣,“夜儿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勿要多想,快过来,从今以后,我们会好好弥补你的,你想过怎样的日子都可以。” “弥补?本王倒是听到了这天下最好笑的话,你们云国皇室的人,有资格对夜儿说这句话么?你们是要本王,将你们对夜儿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么?不要告诉本王你云锦什么都是不知道!不知道,就自己去问问你旁边的那个女人。” “夜儿,快过来,青姨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伤害了,王爷会护着你的。”那人,还是曾经的青姨,他站在那么多的人后面,脸色有些焦急地看着我。 “青姨……”将腰间的手紧紧握住,抬眼,发现,那么多双眼睛,很是奇怪地将我们看住,这世人,都是活得无聊,喜欢看戏,“你们没看出来么?我不想走。” 你们又懂什么?我最怕孤独,最怕寂寞,离了他,我会孤独致死,因为,心在他们身上。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从来未曾真正救赎过我的你们,此时,却是摆着一副救赎者的姿态,如若我喜欢,前方是地狱又如何?总比那虚假的幸福要好,享受的却是无边的痛苦寂寞。 我想逃的,并不是我的夫君,而是你们,你们,总要将那些无聊的恩怨,绑在我的身上,前十七年,我既然熬过来了,我的债,也当时还了,后几年,请让我好还活。 我一直以为,青姨是最懂我的,最疼我的,此时的她,却是一脸的不解,“夜儿,听话,快过来,不要跟青姨耍脾气。” 转头看着那山路上的秋色,松针落地,寂静无声。 将整个身子倚在身后那人身上,“我们先不说多的,我只想问一句,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云大哥?” 耍脾气就耍脾气吧。 “夜儿就无须管这些了,你知道李未央此人狡猾多端,不用些手段又如何擒拿下他。”青姨的声音。 “是用在我身上的那颗所谓的解药吧,云大哥,想不到,你也会骗我。”你们在做着什么事,就当真以为我都不知? 解药解了,又如何能看到她? “夜儿你……”云锦异常震惊地看着我。 “夜儿,这李未央是断不可活在着世上的,你可知,他正在筹谋攻打我云国,所以,青姨和王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你别怪王爷,他也是不得已,放心,事成之后,主子答应把解药给你的。” “你们可知,要你云国十座城池,是我容浅夜,而不是他李未央!青姨,云大哥,看好了,他李未央是我爱上的人,当然我就不能离开了。” 说完,我转身,将他头拉下,印上自己的唇于他嘴上。 抬眼,只看到,这人,眼里是炽热的火焰,放在腰间将我揽住的手,抱得更紧。 周围顿时传来一片抽气之声,不用多想,便能猜出那些拿着弓箭的人,手都抖成了何样,两个男人,居然接吻,有趣吧。 “你果然是爱上了。”云锦似是喃喃低语。 “夜儿,你怎么可以!你是杨谦的儿子啊!”青姨的反应最大。 “青姨,我是杨谦的儿子又怎样?你还期望我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你没想过,从小我就泡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觉得我还能生育?何况……”我一把拉下肩头的衣物,露出那上面满布的吻痕和咬痕,“我都这样了,你以为还有哪个女子愿意跟着我?” “夜儿,你……”青姨突然掩面,哭得好不厉害。青姨,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明明有些事情,是不适合你去做的,那个女人,又是用着怎样的手段逼迫于你的? 肩头的衣物,却是突然被人拉上来了,“夜儿你可知,今日,你给这么多人看去了身子,本王,必定不会让他们存活于世!来人,给本王,杀!” 此声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刀剑相交,利器入体之声。 转头,却是看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几十名身着黑衣之人,这些人出手刁钻狠快,不出一会儿那些个没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已是身首异处,漫山遍野,血色飞扬。 “夜儿,怕吗?怕就不看,有本王在你身边。”眼睛,被一只温暖的手缚住,一时间,眼前一片黑暗。 却还是听得到,惨叫连连。 “不管看不看得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不因我闭上眼睛就停止,我又何必逃避?” 抬手,将眼前的手拿下。 静静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云锦,看着他的神色,没有因为这突来的变数儿改变,只是,负手,无声地看着我。 第八十九章:吾夫 雪色锦衣一挥,那两旁的山林中竟然又是窜出了一批身着褐衣的人,直接对上了李未央的亲卫们。 那些人的身手,也是非同一般。 漫山的血色杀戮,因着这一批人的加入,减慢了下来,刚才被打乱的阵型,此时又恢复了起来,几百的弓箭手,再次将我们围住。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身手,能在这么多的箭雨之下,护住自己,也护住他?”我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云锦,眼里全是算计和冷漠。 “云国的王爷就这么相信这些蠢材能耐本王何?你以为本王这么多年征战沙场闯出的名号是白来的?” “那本王倒是要瞧瞧,李国的三王爷是怎样的神通!”说完,云锦却是再次看向了我,“夜儿,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过来,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本王既然承诺于你让你过上逍遥于世的生活,就绝不食言。” 我有些苦笑地摇摇头,“你要是明白,你就当知道,其实一切都是我的奢望而已,我,没那命去享受,你既然都站在这里了,也就莫要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 转身,看着身后的人,脸上终是换上一抹歉意,再慢慢隐藏在眼里,心里,“夫君,你厉不厉害?这些弓箭手可能伤你?” “夜儿觉得呢?”那人挑眉,却不正面回答我。 “我觉得,你很厉害很厉害,这些人,我都不喜欢,他们敢欺负夫君你的话,就一定要,以牙还牙,夫君你要记住了,放心,我在,呃,”转身,看着那破得不堪入目的马车,“马车上等你,想来,云大哥也不会对我怎样吧?” 我很是认真地瞧着云锦。 云锦皱眉看着我,不语,良久,才发令道:“谁能取了李国三王爷性命,赏银万两,谁敢伤了容浅夜分毫,本王将他千刀万剐!” 我坐在坏掉的马车上,看着李未央,在箭雨中进退自如,看着他,一甩墨色衣袖,将那箭只生生变了方向,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看他,眼神冷漠如雪山之上,孕育千年的寒冰,闪着冰冷的光芒,几个起落之间,便是落在了那些凡人面前,亲手,如索命的修罗一般,将那些人的脖子扭断。 抬手随意握住十几只朝着他而来的箭只,头都不转,向着身侧一甩衣袖,每只箭只命中一个目标。 “本王亲手训练出来的亲卫听令!今日他云国胆敢公然羞辱于本王和王妃,就是对我李国的大不敬,不管是谁,给本王杀!莫要丢了本王的脸!” 果然不愧是他训练出的人,那些在数量上有些优势的云锦的人,竟是很快就处于了下方,渐渐不敌。 真是天地王者的气势,天下的蝼蚁又如何不畏惧,那剩下的百来的弓箭手,此时,竟是没人再敢将手中的箭只放出,只是畏惧地看着面前这个修罗,来自地狱索命的修罗。 他的眼中,何时将这些人看入过眼中。 那日,在秋叶落满的山道上,他负手而立,一身的黑色华缎锦衣,衬托着他那冷峻无双的容颜,世人说他是修罗,其实,他们都错了,他是那高贵的天神。 “你们胆子倒是大得包天!本王王妃的身子,可是你们这些下贱之人能看得?今日,本王倒是要一个一个,让你们用命当作代价!” 剑未出鞘,他的双手,却已了断了多少人的性命。 倚在马车的木栏之上,心中又颇有些心酸,李未央,你为何不早些出现。 偏头,看到云锦,站在不远的方向,静静地观察着他,却又发现了我的视线,转头,看着我,辨不出神色好坏。 “求王爷饶过小的,小的不是故意冒犯王妃的,小的不想就这么死了,小的还有家中妻儿等着,还有老母亲要赡养,不想就这样丢了命,求王爷放小的一条生路!” 一个人突然跪在了李未央的面前,全身都抖得厉害。 其他的弓箭手,都被这突来的变动惊住了。 “哦?你想要本王放你们一条生路?可以啊,只要你们取了云王爷的性命,本王会考虑,考虑的。” 李未央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 那人抬头,眼里满是挣扎。 “怎么,不愿意?哼,本王倒是不知道,我李国的男儿,何时像你们这般卖国求荣了,竟是听命于别国的人刺杀本朝王爷?来给本王说说,他云锦是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甘于为他这般的卖命?” 那话语中,冰冷的讽刺昭然。只是,我听了他的话,顿时愣住了,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人是本国的人?云锦又如何会用李国的人? “王爷果然非同凡人,小王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你李国的人的?”一旁一直沉默的云锦突然插了话进来。 “你以为,本王的手下都是吃素的?你云锦这些年来的动作你以为本王不知道?” 这时,那跪在地上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兄弟们,王爷说得没错,我们的确不应该为了富贵就出卖自己的国家,即使得了那些银子,我们也是为祖上抹黑,难见列祖列宗,今日我们豁出去了,拿下这敢对我朝不利的云国王爷。” 那人说完,抽出腰间的大刀,率先冲向了云锦。 他们以为,这世上,就李未央一人可怕么?别忘了,云锦的可怕,他们到死前才看清楚。 李未央,从来没打算让他们活。 第九十章:尾章 只是利剑出鞘的瞬间,我便看着那空中飞舞着的枯叶,无声地分成了几片,就如同那枯叶蝶一般,在凉凉秋日中无所依靠地盘旋。 那些人,还没沾到云锦的衣角,便是倒在了地上,颈间只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然后,那血水,越来越多,慢慢将那地上的泥土染成血色。 “想不到,李国的堂堂一王爷竟是这般地爱护着你们的子民的。”将剑收入鞘中,云锦异常讽刺地看着李未央说道。 李未央的脸色,无一丝的改变,看都未曾将地上的死尸看一眼。 “本王心中,本无江山,亦无子民,他们的死,于本王何干?又何况是这种蝼蚁,死不足惜!” “要是让李国的百姓听到了他们心目中的战神的这般话语,王爷觉得,他们会如何反应?”云锦依身在旁边的树上,眼神有些玩味。 “云锦,你以为你这样拖延时间,还会有什么人能救得了你?”我的夫李未央挑眉看着那人,满眼冷漠冰冷的嘲笑。 他的身后,黑衣的亲卫,早已将那褐衣人清理了干净,整齐地站在他的身后待命。 我第一次认真细致地打量我的夫君,看他那冷峻的剑眉下,一双冷冽的眼,睥睨众生,颠倒山河,黑色锦衣,在秋风中作响,虽不着战袍,却是有着那站于众生之巅的王者之态。 “夜儿,青姨对不起你,青姨对不起你,都是青姨太自私了,都是青姨不好,一心只想着天儿的安危,害你成了这样子,都是青姨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寂静无声之时,我才听到,从刚才就一直坐在地上出神的青姨,似是进入了一种癫狂疯癫的状态,只是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我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不语,闭眼,转过头,她,疯了么? 曾经儿时,夜夜噩梦,是她一直守候在床边守我入眠,“夜儿,不怕了,不怕了,青姨在这里。” 娘亲与我少有亲近,是她为我缝衣纳鞋,织布裁衣,虽然,她有时候怀中抱着我,嘴里却是不小心念出了“天儿”这个名字。 小时候,她给我讲故事,讲她的夫君孩子,她的夫君,是一位将军的亲信,却在同一场战役中,殒了命,被同一人斩杀。 她说,她还等着,她的夫君,回来一起喝孩子的满月酒的。 我有时候,会瞧见她,对着一件小衣服,泪垂天明。 我看她,将那薄荷栗子糕端到我面前时,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忍和愧疚,嘴上却是哄着我将那一盘糕点吃完,她说,夜儿乖乖的,青姨就会带你出谷去玩儿。 小时候,我最是讨厌,那个杀了青姨夫君的人,他,毁去了她的幸福,让她这样地痛苦。 长大了,明了事理,懂了一切,青姨,他的罪孽我来赎可好? 还有那云国的公主,想不到,为了复仇,你连你夫君那年秋猎为你猎下的小青都不要了,你不要,我帮你养着。 我看野史,说是你滑了胎,丢了你和你爱人的骨血,很伤心吧,很难过吧,听说,那位将军很是爱你。 云国的那个巫术,想来必是消耗人精血的吧,所以,那次,你那样的憔悴,所以,我好久不曾见到你了,你是不是同我一样,命不长矣? 活着难过,就早些下去与他们团聚有何不可?何苦这样辛苦。 “夜儿,有一个人,想见你?”恍然回忆,却被云锦的声音打断了。 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谁?” 素手一抬,对着半空三声清脆掌声,那不远处的树林中,便传出来一阵车铃响动之声,一匹枣色骏马,拉着一辆华丽金顶的马车,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无人驾车,马蹄声声,像是来自死亡的召唤,抬手扶额,眉头微蹙。 身子顿时被一双熟悉的手揽入怀中,抬头,我看到李未央,同样皱眉,看着那诡异的马车。 “王爷你最好是稍安毋动,那马车中的人,可不是你能动的,不要忘了,那醉梦的母蛊,可是在她的身上。” 果然是她! 身子一震,我看到一只干枯如柴的手,伸了出来,颤抖着将那车帘拉开来。 一张如树皮般的老脸,便是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容颜变了,我却识得那双不变的眼眸,从未少了丝毫的憎恨和心伤。 她扭曲着脸,似乎是对着我笑了一下,“夜儿,好久不见。” 沙哑的声音,虚弱得无力,她果然,也快油尽灯枯了。 “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这是事实。 她看向我身后的李未央一眼,“我给你安排的生活,可是很好?看你也过得不错。” “托你的福,过得不错。” 你既然快死了,我就原谅了你。 “可是,我给你安排的,明明不是幸福,你居然这般低贱地去享受,真是出乎了本宫的意料呢。” “没事,没事,她是嫉妒我呢。”我急忙安慰着身后的人,不让他发怒。 “女人,你会为你做的所有,付出代价的!本王必要让我李家的铁蹄,踏遍你云国的山河!” 车里的人,只是有些虚弱地嗤笑的一声,“那得等到小娃儿你有命再说。” “什么意思?”女人你真该死,既然敢威胁我的夫君!该死! “世上能解醉梦,方法只有本宫知道,不然本宫一去,你容浅夜必死!” “条件。”我还没开口,李未央却是先我一步。 “想他活命,你李未央必死。”她那张枯老的脸,笑得有些狰狞。 “好……” “等等!”李未央啊李未央,李未央!苍天,我恨你! “你以为我会轻易地相信你的话么?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如若你答对了,说不定我还相信你呢。” “哦?你有什么要问得?”那人眼里,有些疑虑地看着我。 “这话,我只想私下里跟你说,却不想别人听去。” “好吧,你过来。” “夜儿,不准过去!”李未央紧紧拉住我的手,不让离去。 转头,安抚般地看着他道:“夫君,没事,我就说几句话而已,她都那样子了,你还怕她能耐我何?去了,可能你我还有一线生机呢,相信我。”走近他将他抱住,万分的不舍和眷念。 “夜儿……” “求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这次以后,我会好好的,乖乖地待在你的身边,爱着你。” “……好……” 走近那辆马车,抬手,轻轻拍拍那俊俏的马儿,眼里,掩不住的赞叹,“这马儿,真是不错。” 一屁股坐上车夫坐的位置,双手撑在两旁,有些慵懒地倾身靠近车里的人,用着只有我们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没打算,让我活吧,所以,那解药,有跟无一样。” 她眼里闪过丝微的惊讶,却是不漏痕迹地用微笑掩过,“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个坏女人啊。” “那万一我想要你活下去呢?” “我也不稀罕你的施舍。”我微微一笑,对着她道。 “你就不想和他过下去?” “我想,很想,可是,你要他的命作为条件,便是我的死期已到,我最自私,不想独活,宁愿先走一步,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恨你。”不恨?那绝对是假的! “女人,我送你入地狱可好?”我眯着眼看着她。 她看我良久,方才开口到:“好。” 嘴角弯起,浅笑。 此时,那本来安静的马儿,却是如同发了疯一般,突然撒开蹄子没命地向着前面狂奔。 拉住缰绳,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车子飞速经过一旁愣住了的云锦身旁,我斜眼看他,笑得冷漠,“不见!” 李未央,下一辈子,你要早点找到我,我怕寂寞。 李未央,我不跟你说再见,因为,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 下一世,我们还相见。 “夜儿!” “夜儿!” ——正文完—— 番外:山河为聘 第一章 本王既然都不知道,那山头过去,就是一处乱石嶙峋的山谷。 当本王的亲卫找到他们时,那个女人在马车中已经断了气,可惜,就这么死了。 “给本王将这个女人的尸骨,拿去喂狗!” 只是,夜儿…… 我看他闭着双目,躺在那乱石之上,脑后,殷红的血,顺着那石头滑下,那么的刺目,不再笑,不再哭,不再在本王面前跟本王说话,不再,依赖本王。 本王的宝贝,本王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这人走了?本王做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容浅夜,容浅夜,你骗了本王一次又一次,你以为,本王就会这样放过你? “哈哈哈哈……”我第一次捂着面,笑得疯狂,这世间,这苍天,都在耍着本王玩儿么? 将那地上的人儿抱入怀中,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倾城面容,眼里慢慢是冲天的恨意,怒意,“容浅夜,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本王不许你死,就是将你做成人偶,本王都要将你留在身边!” 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笑得邪肆癫狂,“在本王将他云国变成修罗地狱前,本王都要你一直陪在身边,本王要你,跟本王一起,看着那世间血流成河!然后,本王再跟你一起下去,本王诅咒你,容浅夜,你永远,只能以男儿身轮回,永远只能是本王身下承欢的人,生生世世!你想娶妻?永远不可能!” “本王给你们半个时辰,将出了凤城的孟沧找回来。” 身后的亲卫,消失在原处,提气落身在山谷之上,看着那人,将视线一直落在怀中的人儿身上,眼里慢慢汇聚成痛苦与怜惜。 运力十成的掌风,打在那人身上,就你,不配看本王的宝贝一眼! 抬袖,将怀中的人儿面容覆住,“云锦,一月之后,战场上见。” “本王果然是爱上他了么?明明,只是觉得她没做对,只是怜惜而已。家国争斗,又为何将他卷入?”那人坐在地上,笑得有些讽刺。 “李王爷,本王从来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何况男子之间,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为他做到如何的一步,我输,殒命,我成,他,我将带走。” 哼,夜儿,这世间的愚蠢之人,都要跟本王抢你,你觉得,本王会松手吗?本王要你同本王一起百年老去,本王要让你跟本王一起享百年孤单,等本王命将终结之时,本王才会允许你跟本王一同上路。 “王爷,小夜儿虽然残存了一丝活气,但是,他头伤得厉害,先不说醒来的机会很渺茫,即使醒来,多半也痴傻了,只是,他身上的那个蛊,却没能真的要了他的命去,想来,也是他常年泡了毒物,体质异常所致。” 孟沧从房间里出来时,带来了这句话,甚好,甚好,超出了本王的预料,本王不求多的,至少,要让他活着,在本王的面前。 “本王只要一个结果,让他醒来,让他活着。” “哼,就知道你会是这么说,放心,他头上的伤我已经用线缝上了,要想活下来,却也只能用那个方法了,王爷你可愿意?也许,有那么一丝的希望,突然有一天,他人会醒来。” 容浅夜,本王,要你在身边。 孟沧家有一秘传的上古医术,一个人,魂灭了,却可以让他身不死,只要是在死后三日之内。 身不死,却已成主人的傀儡,须在傀儡身上,加入主人的精血,那么,制成之后,傀儡将会听命于主人的一切命令,如同活物。 这世间,少有人知道,我们李国,曾经就有靠得孟家的这种医术打下江山的。 那个东西,可以代替他呼吸,可以让他活下去,至少,在他醒来前,离不得那个。 本王的夜儿,是这世上最干净的,本王,不允许,他的身上,有别的肮脏的东西存在。 “顺便也将他体内的蛊除了吧,那些毒物,能解就尽力解了。”夜儿,本王要你干干净净的,本王,要你长命百岁,本王不死,你就休想死。 孟沧在房间待了三日三夜,我便在外面站了三日三夜。 当他领着那倾城的人儿走出房门时,我以为,夜儿好好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夜儿,他是你的夫君,以后,你就要一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听懂了吗?” 他抬起头来,眼里,却是失了原来的光彩,那头上包扎的纱条,更衬托那人儿脸色的苍白。 这人,只是我的夜儿的一部分,终是不完整。 “夜儿,过来,来本王的怀中。”我向着他,伸出手,尽量温柔,怕吓着他,免得他又逃了。 小人儿,第一次,这般地听话,乖乖地入了本王的怀中。 “叫我夫君。” 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叫我夫君吗?以后,我就一直让你叫我夫君,让你熟悉,让你习惯。 “夫君。”听来,却是让人心中这般地苦涩。 你曾经说,你会乖乖地待在本王的身边,可是,当你真的乖乖的了,本王却是这般的不习惯,想来,本王的不是,以前你不乖的时候又生你的气。 你还是不要太乖为好。 抬手,轻轻抚上他的伤处,“这里,疼吗?” “疼。”看吧,他还是我的夜儿,懂得疼。 “那东西,堪比那五岁孩童,知冷暖疼痛,这个,我也不知道原因,有时候我在想,这其实不是那个东西的作用,而是人本来的思想。”孟沧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说道。 这样,更好,至少,比我当初的设想,好了很多,太过震惊,太过生气,忘了他还是活着的。 “如此甚好。” “对不起了,要不是我出了那个什么馊主意,也不会害得你们这般,我就暂时留下来好好医治他吧,让他恢复得更好一些,作为补偿。” 将身边的人儿抱起来,离去之时,“多谢。”不是他,本王就学不会那么多的东西,不是他,夜儿永远是怕着我的。 夜儿这般,全是本王的错。 第二章 “夜儿,来看看,你喜欢那云国的哪些城池,你夫君我会为你一座一座地打下来的。” 我摊开书桌上的的云国地图,一座一座地指给怀中的人儿看,“这是南城,素有云国的水乡之称,水网交错,很是漂亮,这是鹿城,地处我国和云国的交界,这里有不少蛮夷少数民族,民风较淳朴,羊肉闻名,这处是望归城,……” “这十座城池,都是在云国较为边疆之处,在云国的经济地位上也算是比较重要的,夜儿可是喜欢?” 轻轻啄了下他的唇,“不满意,嗯?自己想要哪处得自己说出来,不然我可就只有乱猜了,还是,夜儿想要的,是整个云国?也是,当初我李国和他云国停战,就是个错误,不然,哪会有那么多人受罪。” 抬手轻轻地梳理着怀中的人儿的那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真是漂亮,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那样地精致美丽,吾妻。 “满意。”抚着发丝的手瞬时一顿。 眼里,温柔缱绻,只为他一人,“好。” 桌边,是夜儿最爱的薄荷栗子糕,顺着他的视线,却是看到他一直盯着那桌上的东西看。 “夜儿可是饿了?” “嗯,饿了。” “来,为夫的喂你,不过,在我允许你吃这个之前,你得叫声夫君让我听听。”我拿着糕点,诱惑着他。 “夫君,饿。”他终是转头,用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 “夜儿真乖,来,为夫的喂你,慢慢吃,不要噎着了,知道吗?” “好的,夫君。” 夜儿,你乖顺得有些过头了,为何,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一丝的神采,以后,你要怎么样,我也由着你了。 指尖湿热的柔软,带来一丝酥麻,我看他,似是意犹未尽地舔着我的手指,竟是让人联想到那小狗一般,一时,让人哭笑不得。 本王实在怀疑,这真是那个东西能做出来的动作?本王,可是看过真正的活死人的,没有一个,是像夜儿这般的。 “告诉为夫,夜儿是醒来了?是不是脑子还疼,磕傻了?” 活死人的一切行动,都是随着主人的意念而动的,而对于夜儿,我从来只是询问,未曾用过意念命令过他。 我问过孟沧,他居然也不知。 “夜儿,可知道为夫的名字?”我试探着问他。 “……” 是我多想了吗? 起身,抱起他,走出书房,“走,和为夫的去用膳。” “李未央。” 刚踏出门的脚步瞬时顿住,“夜儿刚才说什么?” “李未央。” “再说一次。” “李未央。” 本王确定,这是夜儿。 “夜儿,明日随本王去边疆,去看看,本王怎样让他云国血流成河。” “王爷,门外的那位公子一直站在那里不走,不知该如何处置。” 夜儿,不知你看到你的小三,又将是如何的反应?本王很是期待。 哼,这孟沧的医术,本王倒是越来越觉得倒退了许多。 本王后悔的一件事是,让夜儿看到他的那个小三,他心心念念的小三! 第三章 我抱着夜儿走出王府之时,看着那一直站在那里未曾走过的人,“难道黑火教的副教主还没弄清楚本王是他容浅夜的夫君,你这样在这里站着,又是置本王于何地?” 那人站在那里不语,只是一双黑眸执着地看着我的人儿。 “夜儿,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三,想他么?想他就自己醒过来。”看着怀中的人兀自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心疼如焚。 “小三。” 我的乖夜儿,第一次挣脱了我的怀抱,在我的惊诧中,自己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小三,你终于回来啦。”夜儿拉着那人的衣角,嘴角,像孩子一般挂上了一份失而复得的喜悦。 “嗯,我回来了,以后再不离开了。” “真的?你真的不会再走了?不会再留下我一个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桃花谷里好孤单的,娘亲夜不喜欢我,没人陪我玩儿。” 在那人儿要扑上那人的怀中的时候,被本王黑着脸拉了回来。 这该死的孟沧,那东西会这个样子吗!这明显就是本人。 “孟沧!” “在,王爷何事呀?”那人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得过了头,让本王看着十分不爽! “本王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东西给本王从夜儿的身子里取出来!”本王要的是真正的容浅夜,管他傻了也好,疯了也好。 “可是,王爷,他现在的身子,不能离开那个东西,你知道的,那身上的毒物一下子除完,还有那蛊毒,他的身体更本就受不了这样大的变动,只有那东西,能支撑他活下去。”他的眼里,是十分的认真,我知道,他没有说假的,这人,该认真的时候,比谁都认真。 “那本王倒是想问问,孟大神医,现在,是什么情况,嗯?不要告诉我,那东西也能做出这样的言行!你别以为本我那个就是那三岁的孩童!”我眯着眼,看着这人,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那人却是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躲到了张柒的身后,“哎呀,小夜儿当然就是小夜儿啊,你自己都知道的,何必还来问我,当时人家不是看着你挺可怜么,就想帮帮你,将那东西改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尝试的,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孟沧!”该死的,果然是在耍本王! “王爷大人,你要是敢对本神医动粗,小心本神医不给你家夜儿治病了!还有,这事可不能怪我,明明人家说了嘛,那东西只有在人死后才能用的,你家小夜儿不是存了一口气么?怎么,见不得人家活过来,还是嫌弃人家变傻了?好你个李未央李大王爷,果然是个渣男人,这样就嫌弃人家了啊!” “你……”本王倒是对他这么一堵,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当初说的,夜儿只存了一口气,可能是活不过来了,才必须用那个的! 不过,他这样也说了,意思就是…… 孟沧,你等着,等夜儿好完了,本王再跟你慢慢算账! 一把将人儿抱入怀中,提步上了去往边疆的马车,“你们谁爱跟就跟着。” 待仆从放下车帘,我有些吃醋地咬着怀中的人的耳朵,“好你个小家伙,有你夫君在面前,还敢当众和别人打情骂俏,当真以为你傻了本王就不罚你了?” 容浅夜,算你狠,就记得你那小三! 有些生气地啃上那人的颈间,在哪上面,留下一个个的咬痕,容浅夜,你是本王的! “夫君是坏人,呜呜,好疼,欺负夜儿……”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挣扎着,却有事没有怎么厉害地反抗。 挑眉,看着怀中的人儿的一系列的反应。 “告诉夫君,夜儿最喜欢的人是谁?” “夫君。”好,回答的很好,在那人唇上情啄一口,奖励一个。 “谁对你最好?” “夫君。”很好,本王心中,甚是欢喜。 “你夫君是谁?” “李未央。”乖孩子。 “那告诉夫君,你现在多少岁了?”这才是本王最关心的。 听我这么一说,看着那人眼里终是有了一丝的神采,低头,掰着手指,困惑地算着,这是,何等地,有趣。 良久,那人抬头,歪着脑袋,很是无辜地说道:“夜儿6岁了。” 果然是傻了,不,活倒退了…… 不过,也好,本王可以慢慢地,将他容浅夜以前的事情了解个透彻,管你6岁还是一岁,都不是跟本王拜堂成亲了,始终是本王的妻不是。 “夜儿,你希望夫君我对你好吗?怕夫君我离开你吗?” “不要,夫君不要离开我,呜呜……”怀中的人儿,突然哭得好不伤心,将我抱得紧紧地,就怕我离开似的。 “夜儿不是有小三了吗?”我觉得,这样的夜儿,真实让人喜爱。 “我不要小三了,我要夫君,呜呜……夫君别不要夜儿了,夜儿听话,乖乖的,有坏人,夜儿怕,呜呜……” “没事了,乖夜儿,不怕,不怕,夫君会保护你,一辈子,生生世世,坏人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轻轻的拍着怀中的人儿的背,心疼得紧,这样的夜儿,最是让人心疼。 不过,教育,本就是该从小孩子抓起,这个,本王是不会疏忽的。 “夜儿以后不能再让夫君生气了,知道么?你是夫君我的妻子,就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了。” “我没有。”他有些委屈地将头枕在我的肩上。 “那为何还在想着你的小三,今日,还跟他拉拉扯扯的?你知道吗?你的夫君,是你的另一半,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你最离不开的人,你必须对你的夫君忠诚,不能再和别的男人,或是女人好了,如果和别人好了,那就是对你夫君的不忠。”我极为严肃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不想小三了,小三他不告而别,我不喜欢他了,我只喜欢夫君。” “夜儿真乖,”孺子可教也,本王心中,甚是欢喜,轻轻咬着那人的耳垂一阵,“记得了,妻子是要听夫君的话的,以后可要乖乖的,知道么?” “嗯,好的。” 其实,本王想来,夜儿一直这样也是不错的,真实乖巧极了,尤其是在床上。 “李未央!好啊,原来你是这样欺负我的!我讨厌你!你还嫌弃现在的我!我讨厌你!呜哇……” 糟了,东窗事发,暂时不写了,哄妻去了。 第四章:出征 “既然想一生守护他的话,就不要食言,张柒,”我坐在马上,看着那人,异常认真地说着,“本王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他。” 他不愿走也行,只是,容浅夜是本王的妻这个事实,是谁也改不了的,能多一个人,尤其是像他那样,武艺超群的人在夜儿的身边,本王在沙场杀敌,也放心了许多。 本王相信,这世上,除了本王之外,这张柒就是第二个不会背叛他的人,可惜了,如若他当初没离开夜儿,也许本王也就不会这么容易得到夜儿的心了。 还有,张柒你永远比不上本王的一点是,本王这一生,就是为着他容浅夜的,什么都可以放弃,除了他,什么人,都没有容浅夜重要,这个,你是做不到的。 说白了,本王就是魔,就是修罗,因为他容浅夜。所以,他容浅夜是死是活,是疯是魔,本王都不会放开手。 “好。”男人的承诺,比那千万金银还重。 扬起马鞭,对着身后的一众将领,“出发!” “夫君!”却是因为这句熟悉的话,收住了缰绳。 转头,看着那人,站在他的小三的身边,“吾妻,有事?” “你不要我了。”那人,突然泪流哭泣,眼里,是脆弱得心伤。 下马走到那人身边,一把将他收入怀中,这才是我的夜儿的心声,他是舍不得我的。 “乖夜儿,你夫君我是出城去杀敌的,不方便带你在身边,若是想我了,就让小三带你到城楼上去,那里,可以看到我的军队,顺利的话,三日后,我就回来了,要乖乖地等我回来,明白么?” “明白了。”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衣袖,真是有些孩子气。 抬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拭去,“无聊的话,就自己拿着凤引吹吹,你以前可是给我吹奏过一曲曲子的,很是好听,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你的吹奏就更好了。” “嗯,夫君,我会努力去想的。” “别太努力,想不起也就算了,”回头,对着那周围的将士道,“守城的将士听命,本王不在,就要替本王守好东朝城,本王王妃的安全,就靠各位守护了。” “是,末将听命,誓会守好王妃安全,迎接王爷归来。” 一众的将士,恭谨地跪在本王和爱妃的脚下,这天下的愚昧之人,好好睁眼看看,本王的妃是男人又如何?我们的爱,是你们这些凡人,比不得的,我的夜儿,是这天下所有的女人,男人都比不上的,他是我的妻,堂堂正正,受万人敬仰的王妃,不是什么男宠! 我李未央,生生世世只有他容浅夜,一人,为结发夫妻! “夜儿,本王走了,等我。” “夫君,夜儿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我的妻,有你等着,我自然会好好的,所以,这云国的江山,本王是要定了! 城外,莽莽荒原,一望无际,看着那整齐的军士方正。 用着内力,让着自己的声音,传遍这荒原的每一处角落,本王,要让所有人,听到本王的声音,“云国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看不得别国的强盛,想独霸整个大陆,我李国,十年前挫了他云国的锐气,他云国就怀恨在心,一连设计害死我李国的战神杨谦和我父皇,如今又意欲乱我内政朝纲,当真就以为我李国不敢怎样!” “众将士今日就要随本王去夺下那云国的疆土,为我李国扩充疆土,有没有这个胆量杀他云国个片甲不留!” “有!” “出发!” 有些人,有些事,本王看着也烦了,不当存于世,就毁了又如何? 哼,云锦,本王就让你尝尝,被自己亲兄弟防着的滋味,那容酒,好似很是为你着想啊,他容家都为你毁成那样了,还对你死心踏地。 本王倒是要看看,被无数男人上过的容酒,你倒是要,还是不要? 爱着夜儿,笑话,你没资格。 真是有些烦了,本王,倒是有些想去和夜儿过过,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种日子,这江山,要不是为了那一承诺,要不是云国的存在太碍眼,打着,当真无一丝趣味。 本王的弟弟,这就是你为何也不愿要这江山的原因么?还好,这江山,是你的,而不是本王的。 恩仇这东西,当本王将李国的军队开往你云国的河山之时,千里血色,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再如何掀起大浪。 权谋,想来,也是无趣的东西。 可惜,我又要靠着东西,才能守住本王一家的幸福。 本王,果然还是,无能。 第五章:完结 为了那十座城池,本王和夜儿在边关足足待了两年。 云国坐镇的当然是云锦,那日本王率军攻打鹿城时,看到了他身边站着的容酒,那满脸的恨意,很是让人满意。 每个人,欠了夜儿的,都是该付出代价了,痛快的死去,无趣,只有痛苦地活着,那才是本王想要的。 那云国的公主,以为自己一死就什么都结束了么?你该付出的代价,就是整个云国的衰落。 “爷,你真的打算对云国赶尽杀绝吗?”城墙之上,司徒信这样问过本王。 “本王倒是好奇,你司徒家的人何时有着这样的怜悯之心了?”要是他真的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会跟在本王的身边了。 “当然,跟着你,才能达到吾辈此生所不能达到的高度,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了一个人而战的你,是否值得我们的追随,天下王者,无不是为了那至尊的权利和地位而争霸疆场,你却是不同,不过,我看到了,你坚持的,也许是对的,因为,你这样,也不会孤独吧,有人不是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吗?” 他说对了,本王,才是最怕孤单的,所以,容浅夜这人,本王认定了的,绝对不能放手,有他在身边,本王才能好好地享受,那猎物在手中垂死挣扎的感觉。 也许,有时候想来,为了他,其实是一种借口,吾辈,本来就是修罗,只是,那渺小的凡人,动了本王心中最不该动的那人。 对着那猎猎寒风,将手中的温酒饮尽,“本王的暗门不是发明了不少有趣的东西么?这次这南城这么难打,就都用上吧,本王就不信,他云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现在正是寒冬,缺衣少吃,本王可不想跟他们耗着,现在的军粮,全靠的是本王的暗门的供给,也经不住这么耗着,告诉他们,十日之内,炸了那南城北面的无水,让这水乡彻底变成汪洋也不错。” “可是,爷,南城离我李国的边疆也是不远的,这么一来,我李国的百姓不也就……” “没事,本王在一年之前,已是让人做好了相应准备,我李国,就是需要它无水来的水,牺牲一个南城,富裕我李国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些云国的人,怪,就只怪你们的主子,要拼死反抗,投降,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本王的手中,死去的人,可是比这一城的人多了去了。 夜儿十九岁的那日,本王抱着他坐在城楼上,同他一起欣赏着,那城下,云国的士兵,挣扎的样子。 抚着他的发,“夜儿,看吧,这些人,都该死。” “夜儿,看吧,本王为了这十座城池,答应了皇上,不能陪着你一起逍遥江湖了,以后,余生,只能为朝廷效忠了,你必须要陪着本王,可好?” “好,夫君。”他还是那样的乖巧。 朝廷里,老是有人看本王不顺眼,说是本王残酷没有人性,不懂仁义,那些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的老不死的,又如何知道,没有本王的残酷嗜血,又如何镇得住那些胆敢来犯的敌人? 本王对敌人残酷,可有对着自己的军士残酷?他们的高官,他们的厚禄,不是本王,他们能得到吗? 至少,在本王有生之年,打下了云国的大半江山,可保我李国的长治久安,至于本王死后,朝代更替,就不管本王的事情了,本王,只想给容浅夜,一个长安盛世。 “夫君,我不要看了,我想回家,回家。”怀中的人儿,突然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说道。 “乖夜儿,你不是要这云国的十座城池作为聘礼么?你夫君正在帮你打呢,等都夺下来了,我们就回家。”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你上战场,会流血的,会疼的,我不要了,我就要夫君。”原来,在他心中,本王果然是最重要的。 “好,我们不要了,回家。”本王也心疼,你跟着本王在这边关受苦。 说实话,本王也是累了,只想,每日,和夜儿待在一起就好了,可是,为了能拥有他,有些代价,又必须是本王要付出的。 那日,夜儿突然对本王说,他记起了曾经吹奏过的曲子,凤引天下。 没了内力,他的箫声,却是借着那平原上的风,传到了好远。 四处飞禽走兽,皆来于城下,一片祥和,掩去了那战场上的不少血色。 人们盛传,长安王妃,天人转世,他的一曲箫声,停了这修罗之王带来的屠杀,预示着盛世长安的到来。 之后,云国派来使者,愿与我李国百年和好,纳贡20年。 从此,这世上,没有人再敢看轻夜儿了。 夜儿,你无须自责,那万万的生灵的罪恶,本王一人去背负就好了,你,只需好好陪在本王身边便是。 两年的战事,也几乎耗空了国库,我李国的军队,也几乎损耗了一半,所以,本王必须留下来,哪里都去不了。 母后说,这是本王任性的代价。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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