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孤狼----绢诗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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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拜托......好痛。」
「再忍忍,一下就好。」
只有这种时候安佾修才会露出那种令人怜惜、揪心至极的表情,温家力恋恋不舍的就是这样的时刻。
一阵痛楚而起的痉挛,使得通道一阵紧缩,温家力一声叹息就在温热的体内释放了。他伏在安佾修身上短暂的喘息之後,立刻抽身而退,不忘在安佾修脸上啄了一下。
「怎麽又流这麽多血?抱歉,是我太急躁,麻烦你自己清理了,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交代了。」
温家力迅速的著装完毕,轻手轻脚的将房间的灯熄了,关上门,离开。
又是一次惨烈的性爱,安佾修睁开双眼,明明已经累极的身体,这时却无法入眠。刚动了一下脚,剧痛立刻传来,安佾修直抽气,缩著身子不敢再乱动。身上的黏腻虽然不舒服,但这样的痛楚让他畏缩,也只好忍著等天亮再清洗了。

城市孤狼 6
事实证明,暂时的躲避其实没有多大实际效用,忍著一身的黏腻,除了早上的感觉更糟糕之外,痛觉也没有减轻多少。
忍著痛楚,顶著盈眶的泪水,大清早像背个超大号龟壳,速度缓慢,手脚并用的爬进浴室,拧开了水龙头,一头浇下的就是冰到彻骨的冷水,安佾修尖叫一声,连忙躲开,然後悻悻然的调了水温,直到水变得温热,才直起身子往喷洒中的热水里面一站。
温暖的水给身体带来的抚慰让安佾修舒服的直想掉泪,手指颤抖的摸到身後被蹂躏的地方,连自己都不敢想像这脆弱的地方被操弄成什麽样了。
像一朵肿起来的立体菊花!
对於自己幽默的想像力感到不可思议,原来这时候还能轻松起来。
只敢在表面轻轻摸著,努力在不引起二次伤害下将已经乾涸在皮肤上的血迹洗去,其中传来的痛楚更是让他分不清从脸上冲刷而过的是清水和是泪水了。
以前只要看到温家力那厮销魂到快要升天的表情,心里就会涌上一股优越的喜悦和沸腾的欲望,是老子才能让你这麽爽,那种心情却渐渐的转变,也渐渐的淡了。
转戾点在於,温家力的老婆浮上台面之後,两人的争吵不断,一次又一次无奈与伤心让安佾修对於曾经疯狂爱恋的感觉趋於平淡。
让人痛到发狂的性爱,也变得难以忍受。过往,疯狂的爱恋能抵挡一切,性爱的痛苦从不被放在眼里;如今性爱变成单方面的发泄,他知道温家力有多迷恋他的身体。
至於感情,他有吗?
向来嚣张又飞扬的温家力那晚在他面前掉了泪,还痛哭了一场,抱著他大叫:「小狼,别离开我,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娶了她了,叫我怎麽办呢?她孤苦伶仃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我怎麽忍心丢下他们?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啊,小狼。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碰那个女人,我一心都在你身上的。」
安佾修面无表情的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平静的说:「你刚开始就说清楚,也许我们还能玩玩,如今你骗了我,还说你爱我?」
往後退了三步拉开距离,他往门边比了个请的手势,冷冷的说:「你走,我们当什麽都没发生过。你会心疼你老婆和小孩,代表良心还没被狗啃掉,日後见了你,我一样当你是朋友。」
温家力一个劲儿的摇头那像摇一个波浪鼓:「不走!打死我都不走!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那不公平!」
「那你这样对我叫公平了?你每晚在我这里爽完,回家还有老婆小孩等你一起天伦,我就活该该抱著空气一个人寂寞,然後眼睁睁看著我心爱的人抱著别的女人快活?!温家力,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安佾修扬起了一丝怒火,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死透,没想到居然还是被激怒了。
「我保证不约束你,你有完全的个人自由去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我只求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温家力像腌萝卜似的缩了下去,似乎不知道还可以多说些什麽来挽回。
口不择言的後果引来安佾修越发高涨的怒火,冲过去抓起温家力的衬衫,钮扣蹦开了两颗,右手用力一煽,掌心痛得火辣辣,被光顾的脸颊瞬间浮起五爪痕。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安佾修气得眼睛都红了,手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不停颤抖,他一把推开温家力,闭上眼几乎能听到心脏破裂成一片片的声音。
温家力顺势倒在地板上,两人之间只剩下呼吸,大厅的空气里压了沉沉的东西,燥热感迅速扩散开来。
隔了好一会儿,温家力声音小小的,无力的开口:「我只希望你高兴,你要公平,我只有这样做了,谁会愿意把心爱的人让出去,如果可以,我要绑住你、关住你,天天跟你做爱,让你下不了床,这样,就算你寂寞,也走不出这门了。但是,我没办法时时陪著你,我怎麽有资格束缚你,让你为我等待?我只能求你不要离开我。」
「就算我出去玩跟别人上床,你也没关系?」安佾修冷静下来,淡淡的问。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没资格说不行。」
事情又绕回了原点,安佾修稍停下来的火又熊熊燃起。
这算什麽?这到底算什麽?
「好,很好!你就看老子有多受欢迎,老子就去劈腿给你看,一晚劈个四、五个。」说完,安佾修冲到门边,才扭开了门把,一只手就从後面狠狠的把门在压回去,发出来的巨响可以轰醒全栋十二楼所有的住户。
「你干什麽?说要放手的是你,你现在在演哪出?给我放开!」
「不放。」他恢复了理智和气势,沉稳的说著。
安佾修回手就是一巴掌,煽在原来的地方,本来脸已经肿了,现在红的更厉害。
安佾修气得发抖,连声音都抖著:「你放不放?」
「不放。」
又是清脆的一声,拍在脸颊上的声音特大特响,被煽的地方呈现微血管严重破裂的状态,红的几乎要滴下血。
安佾修又举起手,在看到温家力的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猛然停住了动作,心脏像是活生生被掐停,难以喘气。
看出安佾修的迟疑,温家力知道他多少恢复了点理智,依旧静静的说:「你打,这是我应得的,我只求你,不要糟蹋自己,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甘愿。」
说完,他立马到厨房翻腾了柜子之後,拿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安佾修,安佾修立刻泄了气,低垂下头,双眼无神的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要怎样才能证明我的心?要怎样才能让你答应不离开我?」
温家力的语气越来越狂暴,音量逐渐提高,情绪也到了一个临界点。
安佾修没有接话,突然静谧的空气中传来嗤的一声,等他意识到那是什麽声音,缓缓的转过头过去看,温家力站立的地方有一滩鲜红逐渐扩大中,沿著滴落的血珠往上看,他的左手腕裂开了一大口子,刀子上也沾染著血迹。
自此,安佾修算是默认了这样的关系,温家力更是得寸进尺漠视著安佾修心里的不平与创伤,再也不掩饰与家中妻子的往来与互动,更不曾在安佾修家中过夜。
「小狼,对不起,我先走了,明天还有事要办。」
一直到最後,连藉口都不用想了。
「小狼,先走了,太晚回去那女人又叨念没完。」
剩下的一切,都留给安佾修独自在夜里舔噬著伤口,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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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的回想就又一次揭开尚未痊愈的伤口,一次比一次更痛。
加快速度洗好澡,安佾修没敢忘记今天的开学典礼。
一切都很顺利,开学典礼上安佾修在学校为贵宾暨家长准备的VIP座位上看见了秦天,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挥手打了招呼算是过了这关。
秦天为了安佾修在这所三流的大学上投下了不少捐款,学校对安佾修异常高的旷课节数也没敢说什麽,旷课通知则在安佾修巧妙的手段下寄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秦天永远也不知道安佾修到底读出了个什麽究竟。
抓著空空的袋子到了教室,几个平常要好的哥儿们立刻凑了上来。
「喂,最近都不一起出来玩,到哪儿骚包了?」这是最佳损友,柯远。
「是呀,手机都打不通,该不是被哪些漂亮哥哥拐走?」另一个损友,阿桥一搭一唱起来了。
「瞎说,无聊死了,去一些夜店玩。」安佾修慢慢的落坐,无可避免的扯动伤口,让他龇牙咧嘴的抽著气。
「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昨晚情郎太过热情把你搞这样?」柯远暧昧的笑著,不怕死的取笑在好友间性向已经公开的安佾修。
「去你的就会耍嘴皮子,你闪边去吧你。」安佾修趴在桌上一脸悲惨的说:「你们别管我,让我安静的死吧。」
两人见他这样也玩不下去,耸耸肩各自回到座位上。
没多久,稳健的脚步声响起,热闹的班级立刻安静下来,右边打来一掌,柯远说:「喂,新导师。」
「没兴趣。」安佾修连眼睛都没睁开,继续睡。
就这样和周公下了一早的棋,连午饭时间到胃好像罢工似的连饥饿的感觉都没有,昏昏沉沉的直想睡。
「别睡了,要吃饭了。」两损友一边拉一胳臂想把人扯起来。
「要死了,我不行了。」安佾修有气无力的说。
另一个声音响起:「这同学怎麽了?病了吗?」
安佾修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平常闹在一起的夥伴就算了,怎麽又杀出不认识的人过来瞎搅和,提高了音量说:「昨晚纵欲过度,现在补充体力,抱歉了,我不是病号。」
听见那两贼子平常就会疯,现在居然没跟著闹还跟见鬼一样抽气,安佾修一疑问立刻睁开了眼,一张熟悉又不算太熟悉的脸出现眼前,安佾修差点跳起来,背部紧紧靠著椅背:「天使!」
「是陈羽墨。」天使般的男人微微笑著,然後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你要叫我老师。」

城市孤狼 7
安佾修立刻黑了脸,他最讨厌学校里有人知道他在外面时的身分和面目,经过那晚,想来这个长得像天使还是自己导师的人,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了。
内心懊恼著,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没上场。
「羽墨。」从教室外面走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所有人齐齐望过去,安佾修一看到外面那人的脸,心脏好像被揍了一拳似的,浑身发软,想要立刻逃走,身上早就没了力气,只好像只驼鸟,趴在桌上,把脸埋到自己臂弯里。
衰!真他妈衰到极点,这里到底是乾净单纯的学校,还是腥风血雨的江湖?为什麽不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而且还集体出现?
安佾修看到他,对方也清楚看到安佾修的脸,虽然只有短短一瞥。
「蓝主任,你怎麽来了?」陈羽墨笑著打招呼。
那两个贼崽子也装乖:「主任好。」
一旁,陈羽墨跟他说起话来,安佾修趁机拉了柯远,声音压的低低的问著:「他是谁?」
「我们的系主任蓝烨星啊!安佾修你对学校不上心就算了,连系主任这号人物你都不认识,我看你是白混了,这麽好的货色你居然不知道。」柯远夸张的说著,眼神暧昧的闪烁著,还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著安佾修。
「什麽?凭什麽我要认识他?他是好货色,我不是?你说我抽屉里每天塞满满的情书是假的吗?啊?」安佾修恼羞成怒,生起气来,原本已经红润的脸显得更加通红。
「好好好,全校就你这根校草是个货色不是?别气!说真的我看你不对呀,脸那麽红,是不是病了?」
柯远说著一只手贴上了安佾修的额头,随即大叫:「好烫啊,烧成这样还坐这里!快,我带你去校医那里。」
在旁边低声说著话的蓝烨星和陈羽墨一起看了过来,安佾修正伸手想捂住柯远的嘴,两人开始拉拉扯扯,甚至开始打了起来。
「小狼,怎麽了?难道昨天的伤发炎了?」
安佾修脸色一变,眼睛不安的轮流望著那两个像兄弟般的好朋友,而那两人也一致疑惑的来回看著蓝烨星和安佾修。
「小狼?」
安佾修狠狠的朝著两损友瞪著,让他们识时务的闭上嘴,不该问的时候就不要乱问。
「我带你去医务室吧。」蓝烨星大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安佾修,不管他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接著对其他人说:「午休时间快过了,你们快去吃饭,我先带这位同学去医务室。」
这时候才改口这位同学是不是为时已晚?安佾修心里叹息著也憾恨著,同时也想著要怎麽跟那两个好友解释这一切?
午休时间,路上学生不少,安佾修为了避开众人好奇的注目礼,把脸埋进蓝烨星胸口。
为了这丢脸的时刻做一时的驼鸟。
很快,蓝烨星大步流星的来到医务室,轻轻的把他放在其中一张床上,然後回头关上门。
安佾修马上坐起来警戒的看著走过来的蓝烨星。
「你怎麽会在这里上班?你不是黑社会老大吗?」安佾修本来是想朝著他吼,但因为高烧过久,脑袋有些模糊了,因此说起话来居然显得有些脆弱。
「这两个身分并不冲突,而且,我不是黑社会老大,我只是开了几家夜店。」
安佾修疲累的闭上了眼:「你什麽时候来的?我怎麽没看过你?」
「我倒是巡堂的时候见过你几次,没看过我是因为你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睡眠上,你的成绩很好,但是出席率已经低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加上你之前的导师并不喜欢你,本来你上个学期是过不了关的。」
「是吗?那我怎麽还在这里?」如果蓝烨星以此威吓,他安佾修也不是吓大的。
「本著教育的精神,本主任爱才惜才,给你加了些分数,让你的操行成绩不至於不及格,因此,你还在这里。」蓝烨星微微笑著。
「假惺惺......。」安佾修小声喃喃著。
「什麽?我没听清楚」他正转头开启医药柜,在里面东翻西翻,也弄出一些噪音,一时听不清安佾修的声音。
「没什麽。主任,在学校希望你不要叫我小狼,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分。」别过脸,脑袋沉沉的只想睡。
「喔,我一时忘了就叫出口,抱歉。不过小狼挺好,挺适合你,这样叫不会泄露你的身分吧。」
过了会儿没听到安佾修的声音,蓝烨星终於找到退烧的药片,一转身才发现安佾修靠著墙睡了过去。
「喂,先吃药再睡!」
拍了拍他的脸,把药片跟水递到他眼前,看著他张开满是血丝的眼睛,慢慢的喝了水,吞了药,滑进被窝里,睡著。
「哎呀,没有感冒症状而引起的发烧,年轻人就是这样......奋不顾身哪,啧。」蓝烨星感叹著帮病著的人拽好被子,体贴的把冷气调高。

城市孤狼 8
倏然睁眼醒来,有几秒的时间对自己身处的空间感到陌生而不敢乱动,慢慢转动颈子环顾四周,靠著窗子的桌前坐著一个人,他正在奋笔疾书,背影看起来十分矫健宽阔,长长的手脚缩在那张小小的桌前,有点好笑。
透过桌前透明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可知放学时间过了许久。
动了动身子,故意弄出声响,桌前的人果然反应敏捷,立时回头:「醒了?饿吗?我们去吃东西吧。」
「不用,没胃口,我要回家了。」安佾修翻身下床,发觉身体已经恢复些许力气,高烧也已经退了。
「我说小狼啊,上次给你的药不拿,又出问题了吧。常常这样可不行,身体会吃不消。」
「蓝烨星,别自作聪明,我的事情我自己负责。」安佾修一脸不高兴。
「首先,是你的礼貌,身为你的师长,你应该拿出三分敬意。」
蓝烨星那张微笑的脸,看了就很想揍上去,倚老卖老就算了,那笑容里的嘲讽,很容易让人理智线断裂。
「容我提醒你,现在是放学时间,我爱怎麽做是我的自由。」
「也容我提醒你,中国人是礼仪之邦,更是尊师重道的民族,你没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哈,这种时代,道德已死,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臭小子很爱瞎辩。」
「......你的马尾也溜出来了,咱们半斤八两。」
「你是两种标准。」蓝烨星不满的说。
「对你,是师长的标准,刚好而已。还有,主任在外面兼差不违法吗?」安佾修扯著他的小辫子,扬起一抹完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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