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破晓(上部)----岚忧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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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是防守的话石断玉肯定自己一定会活不过今天,本想施展轻功逃走,但破晓的轻功也不弱,马上又贴上来,根本脱不掉。逼于无奈,只好左手隔开击向自己心口的右掌,左手成爪,要擒住破晓的肩头,可破晓的反应也很快,右掌一落空,左手立刻变成防守起来。
就这样,你来我往对打了起来。但对打上石断玉才发现破晓的招式灵巧,内力虽然及不上自己,但凭经验和招式,绝对比自己好上很多,所以才三十招,石断玉更加力不从心。
眼看破晓又再出狠招要推入自己的心脏处,石断玉干脆连闪躲也不做了,闭上眼等死算了,虽然自己死得可说是不明不白。
闭眼等待那致命的一击,可是等了大半天都没有想像中的痛楚。稍张开眼,才发现破晓已经不在小院里了。他连忙冲入花厅,可花厅也没有人,于是他又开始担心破晓是不是不舒服回房去了?现在静下心来回想,刚才他多次可以伤到他或杀了他,但他总在最后关头把手打偏让自己有机会躲避或回击,他无心要伤害自己,为什么呢?
而且他们刚才还打得要生要死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担心他?他们认识半个月也不到!
其实他心里知道,他喜欢上破晓,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了,只是开始时只认为那是朋友的喜欢,但后来,他见到破晓每晚都会在深夜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抬头看天,眼中充满忧伤时,他就不自觉的陷入那黑眸之中,逐渐让这喜欢超出友谊之情。
可毕竟两人无论身份还晃性别都不允许相爱,而且他连追求都不敢,注定没有结果的单恋,他只望能守在喜欢的人身边,但这几天破晓的态度实在让自己连希望也没有。
本想死在喜欢的人手上也是一种幸福,但又没事,实在让他想不透。
不过,接下来是不是就会把他赶出去?
闯入破晓的房间前,他听到里面有水声,判断破晓就在里面。于是他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为什么?”头还没抬起来,他就先门出口,忘记要自己装哑巴了。
“断玉?你的声音怎么和女人一样?”正在用布擦身的破晓听到声音,还以为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环闯进来,正想大骂一顿。可回头一看,来人竟是石断玉,那和女子一样低柔的声音真的让他吓了一跳。
听到他的惊呼,石断玉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破晓赤裸的上身。
不太宽的双肩和瘦细的腰身,胸前的两点绯红在清冷的空气中挺立在白皙的胸膛上,没有肌肉但用眼就看得出相当有力的身体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瞬间让石断玉浑身的血液往自己的脑门上冲,让他觉得脸热得发烫,鼻子也痒痒的,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的感觉。
“断玉,你流鼻血了!”对瞪了一会,破晓又惊呼着拿起水盆中的布巾冲到石断玉面前。“刚才我有打伤你吗?还是你内力混乱了?”
“我、我很好,你、你先穿上衣服啊!”天啊,你别光着身子在我面前晃好吗?石断玉在心中呐喊道。
接过破晓给他的布巾捂住鼻子,头向上仰不敢再看破晓,幸好他比破晓还高上一个头,不然怎样也躲不过这飞来的“艳福”!
而破晓也披上一件单衣,拉着石断玉的手往花厅走去。
破晓的手和自己的不同,不像女子般柔软,也不像自己的手长满厚茧,硬硬的,那是介乎两者之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破晓的肤质比女子还要细腻!破晓的手比自己的小,握起来很有手感,掌心的温热直传入心坎里,心里立刻感到暖洋洋的。
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待会儿破晓肯定是要赶自己走了吧!想到这,石断玉又哭丧着脸来了。
“坐。”到了花厅,破晓指着挨着主位的一张大椅说。
“你不是要赶我走吗?”捂住鼻子的声音闷闷的,但还是一点也不像男人该有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破晓拉着他一起坐下,然后侧着脑袋反问。
“我先是惹你生气,和刚才对打时我还了手,还有我骗你我不会说话的事!”石断玉把头低下,想把整个头埋入自己的怀中。
“你没惹我生气,是我自己生自己的气,你不用介怀!”
石断玉听后一愣,他没想到破晓会跟他解释,而且也不明白无原无故的,破晓为什么生自己的闷气。“不是我惹你生气的吗?”
破晓笑着摇头,那笑带着苦涩与悲伤。让石断玉看了很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你以后别说我长得好看就行了!那我也不会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破晓敷衍着说。
“那刚才的事?”
“你说要走,我才真的生气!”破晓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继续道。“当你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练武之人了。但我想念你并没有害人之心,而且是一个老实人。所以我留下你,当你是朋友。我也知道有时自己的脾气很古怪,很难相处,不过,我是真心想你留在我身边的!所以当你说想要离开我时,我才控制不了自己对你出手。”
“那你不是要赶我走了?”石断玉真的不敢相信,破晓会把他放在心上。只是朋友就够让他幸福的了!想到这,他说话的声音不禁有点颤抖。
“不是!只要你喜欢,在这里留多久都行,我养你到终老也可以!”前一刻还带着悲伤的笑又变得灿烂无比。“那你还要走吗?”
这应该才是真正的他吧?到底他心里面的忧伤是为了什么?
石断玉看着此刻的他心想。
“不了,像你这样好的顾主真的很难找!”石断玉抓了抓后脑,依然是那憨厚的笑容道。
“对了,为什么断玉的声音那么像女人?还有,你身怀武艺却甘心做下人,又是为什么?”断玉给他的惊喜还真不少,留下这么有趣的人真的没留错。
“啊!这个……”提起这事,石断玉不只脸急得红起来,还像女儿家一样身体往外移,直到剩下半边屁股在椅子上,身体还是像被虫咬般忸忸捏捏起来。
“断玉……告诉我啦!”破晓看到一个大块头,不只声音像女人,现在连表情动作都像,让他觉得好笑之余更是奇怪。不过,他不是应该觉得恶心才对吗?破晓对自己有这种想法也觉得奇怪。
石断玉没想到身为世子的破晓竟会一脸无赖的挨近自己撒着娇要他说。
说真的,这带着几分孩子气,特意拖长声音,加瞪大无辜好奇的眼睛的破晓真的很可爱。这种表情大概只有他能看得见吧。想到这,心里就美美的,让他可以不顾一切,只为满足他的要求。
所以在下一刻,石断玉就应他的要求把自己卖了,不,是说起他的过往……
“二十年前,我三岁的时候因为家贫,我父母只好把我卖给路过村子的戏班。我在戏班里一待就是十年,这十年里班主打算把我培育成当红花旦,但从我十岁开始长身体时,班主就发现我长得太快。于是,他对我的要求就更严格了,想在我长得太高前多赚一点。所以我每天除了练基本功之外就是练唱,以至于变声期到了,声音依旧是低柔的女声。如果我永远都待在戏班里的话这倒是一件好事。但在我十三岁那年,我们戏班给一个太守祝寿表演时我给太守看中了,他要我、要我……陪他睡!”说到这,石断玉的剑眉紧皱,双拳握得死紧,可想而知这对他来说是多难受的回忆。
“那是什么地方的太守”破晓也跟着皱眉问。
“云术太守宁盛天!”
“是他啊!那混老头被升到京城来了,在户部做从五品户吏。听说他还包养了不少的小倌。这种人做户部京官……有问题!”听到这名字,破晓支着脑袋沉思了一会。“那然后呢?你不会真的给他那个了吧?”
“真给他得手了,我宁愿去死!”石断玉瞪了瞪明知顾问的破晓一眼。“后来我知道班主有心把我转卖给他……因为当时我的身材开始不再适合做花旦了,所以班主急着把我甩掉。我知道后就漏夜逃了。我想班主他们肯定想不到我敢逃走,所以没派人来看守我才会逃得这么顺利吧!”
“那后来呢?你的武功又是怎样来的?”不会是在戏班里学的吧?
“我当时太害怕他们会来捉我,我不敢走大路,就往山上跑。跑了两天一夜见没人追来才敢休息。那时我才发现自己没钱又没去处,才知道害怕。不过,在我饿得快死的时候遇到了上山打猎的师父,他见到我骨格好就收我做徒弟,让我有吃有住,还教我武功。”
“你师父是世外高人?”以他那身武功来看,应该是深山里居住的隐士。
“我师父?他是在安东开武馆的,做他入室弟子都要交很多钱的!”
昏倒!武功高强的人不都做隐士了吗?竟还有人大摇大摆收徒弟,不怕给朝廷取缔吗?还有,这些人不都自命清高,视钱财如粪土吗?
破晓的粉唇微颤,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石断玉看了破晓一眼,见他不再问就继续说下去。
“师父虽然收我做入室弟子,但要我在他家做工才教我武功,而我的工作是上至厨房伙工下至喂猪喂马等下人的工作。我身上没有银两,出身又不好,所以同门师兄弟都排挤我,特别是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会嘲笑我说这一生都是抬不起头做人,永远都是低下的戏子!因此,我开始少说话,直到刚才为止,是我一年后的第一次开口跟人说话。”
“哦,想不到你也受了不少苦啊!”听过他的故事,破晓暗自检讨自己有没有对石断玉说过什么重话伤害过人家。“那你师门中武功最好的是谁?”
“哈哈,你问这个啊?”石断玉听到这问题,竟不好意思的又抓起后脑来了。“师门之中武功是好的就应该是我了吧!”
“应该?”
“在我离开师门前,因为师父要我打扫书房,所以我常拿书房的书看……”
“于是,你无意之中发现一本武林秘笈,所以让你武功大进!”好土的剧情啊!不过,也可以说上天给老实人的优待吧!
“秘笈倒是说不上,只是一些能清心养神的内功心法。我师父不注重内功修为,只注重外在拳脚,所以他的功夫在武林之中也排不上什么名号。”想来自己的福气倒也不少。“习得心法后,人变得清明少欲,而且身体的力量好像用之不尽似的,我曾试过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练武干活,只要每天打座半个时辰就能疲劳尽消,一点也不累!”
“原来他师父充其量只能算是武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之前的话都白赞了!”破晓听后喃喃自语。“那你觉得功夫比你师父好,所以就出师了?”
“倒也不是。我不是说过我无处可去吗?所以我是在师父去世后,给师父的女婿兼大弟子接管武馆后,也就是一年前才离开的。”石断玉摇头道。
“那你为何不去闯荡江湖,以你的本事定可闯出名堂,何必来做下人?”这事倒让破晓不解。
“为什么我非要去闯江湖?”石断玉不解的反问。“有武功就非得打打杀杀,争权夺利吗?那多没意思!我倒是喜欢踏踏实实做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须灯红柳绿,平淡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天下太平了!”是啊!有武功才智为什么就得为名为利争个你死我活呢?断玉这人是大智惹愚,心性憨厚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看得开。自己应该多向他看齐才能得以快乐吧?
“破晓在想什么?”他的故事完了,为什么破晓反而眉头深锁?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后的路该怎样走……”
“反正你去哪能我就去哪!只要、只要你不嫌弃……”嘿,兴奋过头说话就冲口而出。顿时整张脸不好意思的变得通红。
“你……”没有别的事想做吗?看着那张憨厚的俊脸,不知为何竟让不安的心稳定下来。“好,这是你说的!可别后悔哦!”哪怕这只是自欺欺人……
石断玉看那张笑得真心的脸,对破晓的爱意又加深一分,心脏卟通卟通的跳声大得让自己也听得见。“绝不后悔!”只要你能永远都笑得这么开心就好。
“那断玉愿意教我你练的内功心法吗?你教我内功,我教你更精湛的外功!”清心养神的内功,破晓很有兴趣。
“好……对了,你不讨厌我的声音像女人吗?”这问题好像还没解决。
“我讨厌的是女人的聒噪,并不是声音!而且你平时不都很少说话吗?”破晓心想自己应该还没讨厌女人到光听声音就厌恶的程度吧!
石断玉表示明白的点了一下头,原来他还是摆脱不了“少说话,装哑巴”的命运!
“世子,世子!”此时,静居外响起管家叫唤的声音。
“断玉,你出去看看管家找我有什么事。”基本上,除非静居发生火灾,不然破晓不会离开这儿半步的。所以这半个月来,在静居出入的只有石断玉一人。
石断玉一个颌首,很听话的又变成哑巴到管家面前指手划脚半天,要来他们“应该”知道的事。
但这次很快的,石断玉没多久就回来了。依旧和从前一样,用炭条在纸条上写下要说的话交给破晓看。
而破晓也不以为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接过纸条看过后,道:“断玉,和我回房,帮我更衣梳洗。”
第二章
一番梳洗后,破晓换上一套王室专用的黑色丧服,一直披散的头发也给断玉束起,用黑色的锦带固定。这一身的装扮让断玉看得入迷。这些日子来的破晓都是随意的梳理那头长及大腿的长发,只用白色的发绳随便一绑就算,俊俏之中带有慵懒与妩媚。
现在的他则充满英气与果断,有着摄服人心的魅力。
“断玉,你还呆着做什么,快跟我走啊!”
石断玉真的太入迷了,以到于破晓已经走到门口他还呆在房里。
其实他们也没有要到哪里去,只是要去王爷那里。因为王爷“想念”不见快半月的“悲伤”中的儿子。
石断玉还是第一次在王府的内院走动,以前都是在外院工作,进了静居后,最远都只是到厨房而已。所以对清雅华美的内院各式的鱼池与花草很好奇。一路东张西望的跟着破晓在弯弯曲曲的回廊里走。不过走没多久就觉得内院虽清雅漂亮,可实在是重复又单调得很,很快他又把注意力拉回破晓的背影上。
为什么事隔半个月王爷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连他都快以为破晓只是寄住在静居的客人而已,根本无关重要。
而破晓现在又在想什么,他又是以什么心情去面对他的父亲呢?
“世子,你来了,王爷在二王妃的花厅里等候。”到了王爷和王妃所住的大院落,守在院前的仆人马上迎上。而破晓听后,逞自越过仆人往内走,石断玉当然是跟上,仆人知道石断玉是破晓的近侍,所以也没有阻拦。
其实静居是离王爷的院落最远最偏的小院,所以这里要比静居大很多,光是房舍就是静居的五倍,还分为三部分,南边为王爷的寝室,东边是大王妃的寝室,现在当然是空的,还挂着白布和白灯笼,灵堂也还没有卸下。西边那一个小院落当然就是二王妃的住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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