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夏----尤尔
  发于:2008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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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们老大拥了漏子,为什麽找我去解释,你们有什麽搞错了吧!还有,听你的口气并不是那个常叔请我,是你!那我又凭什麽给你这个面子?”看样子真不是陈宏溢找上我的,否则他不会用这个架势来招呼我,就不知道背後在耍什麽阴谋了。
洛基说的不急不缓,却也字字有力:“请你务必答应,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是在请我?如果我不去,你打算用绑的?”我一手拍在桌子上,哄声四起,又一次成了众人焦点,环顾四周,声音略降一调,缓缓的道:“洛基,你跟陈宏溢比,还嫩的很,别试图来指挥我,跟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洪门的破事别来烦我。”
“洛基哥,别跟他废话,绑著去。”
“就是,洛基哥,直接拖走!”
“洛基哥。”
“洛基哥……”
我眼盯著台上的Arlene,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在沙发上,但实际上心里也不怎麽平静,思索著竟是哪里出错,跟我有关能是什麽,总不可能是因为陈宏溢跟我上床而闹出问题,这不合情理。
Are you the one
Who’s had enough of pain
And doesn’t wish to feel the shame
anymore
放下麦克风,Arlene快速朝我这边走来,要出场了,这个所谓的洪门大嫂。
洛基等人立刻上前唤道:“琳姐。”
“琳姐……”
“阿基,这件事交给我。”
“琳姐。”
“放心,我不会让宏溢有事。”Arlene朝洛基点头,然後把视线停在我身上,“我们去後面谈。”
微微一笑表示赞同,对她我不能说不。
Arlene吩咐洛基跟他一起,其他人留守看场子,没一个人有异议,我完全相信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陈宏溢的女人,这就是她特有的魅力,这里的人尊重她,那眼神可以称作崇拜。转身跟著他们进了包房,不得不否认,有些事情还得女人来做,就是陈宏溢亲自来,也不能改变自然界里异性相吸这一不变的规则。
Arlene是个利落的女人,开口就直奔主题:“宏溢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还被常叔关了禁闭。”
摊手耸肩:“Arlene,我想知道这跟我有什麽关系?”
“问题就出在你身上,这事情只有我和基仔知道,宏溢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能多嘴。”
“就是蹲牢房也得有证据,恕我直言,我没办法跟你们合作。”
洛基上前两步,一副快要发爆发的表情:“这事再不给我答案,恐怕不止常叔,其他三长老都得惊动,到时候有麻烦的就不是溢哥一个了,洪门会怎样先不算,叶允,就是你,也一定逃不了的,回美国!你想都别想。”
眯起眼睛,声音里透著一股凉意:“你调查我?”
“不错,而且收获很大!怎麽,惹了麻烦这就想走了,机票都订了,你就这麽迫不及待的甩开溢哥……”他猛地靠近揪住我的衣领,“叶允,你不要太过分了,溢哥为什麽被常叔关起来,为什麽?他妈的,全都是你害的。”
“基仔,你说太多了。”Arlene一动不动注视著我们。
“他被关,干我屁事!”被这麽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揪住衣领大吼,我的火气顿时冒上来,一把扯住他头发,“你什麽意思,说清楚啊你!你们洪门出来的是不是脑袋都有毛病,伏增死了找我,陈宏溢出事也找我,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们。”
“你个混蛋!”洛基推开我,一拳揍上来,“妈的,你还敢给我提豹哥,要不是溢哥,我早做了你,王八蛋!你他妈精神有病,为什麽要别人来给你擦屁股……”
中了一拳,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出了血,用手抹掉,真的发起狠了,扑上去你一拳我一脚的跟洛基打成一团,谁也不肯松手。
“妈的,杀了人要溢哥来给你承担,你算什麽东西。”
“你说什麽鬼话!”
“操!你他妈装什麽装,老子最讨厌你这种东西,拿什麽人格分裂骗取溢哥的同情,你算什麽男人!”
Arlene 终於出声阻止:“洛基!”
我顿时愣了,手上动作慢了半拍,又一拳砸在後背。
“洛基,你给我闭嘴!”
“琳姐,我没想说的,你看看他的态度,亏了溢哥心甘情愿的保他,溢哥他不好受啊,死的是豹哥──伏增,一手栽培他的老大!”
“你说什麽!”我停下来,脑子有点乱套。
“他妈的,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杀死豹哥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叶允!”

28
直到跟Arlene、洛基两人窝进吉普车里,我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就在刚才,Arlene用近乎绝望的语气告诉我,伏增的确死在我的手里。偏头靠在後座上,透过窗口无神的望著著街景掠过,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究竟掀起多少波涛,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Arlene一直紧紧握著我的右手……
“我曾经告诉自己,既然你已经离开,我又何必再去追问那些过往,阿允,我知道,你是无心的。”Arlene把头靠在我肩上,淡淡的陈诉,“认识你,爱上你,失去你,好像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在PUB里喝著你最爱的血腥玛丽,常常会想起你告诉我的话,你说‘你爱这种鸡尾酒就如同爱我,有一种几乎偏执的疯狂’,我信了,一起度过最快乐的三个月,阿允,你知道吗?从相识到分手,我们只有三个月……”
转过头,不动声色地盯著她的眼睛,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眼里,流露出叫人心疼的悲伤,抬起左手粗略的抚过他的面颊。
“记不记得六年前震惊美国的连环凶杀案……死者是几个年轻女孩子……”
“你是说血腥玛丽?”这事我有印象。
“嗯,当时盛行一时的通灵游戏,我记得你说过‘玩这种东西,迟早会送命’。”
印象中的确有三四个女孩子因为这个通灵游戏丧命,可这跟现在的伏增被杀案又有什麽关系,难不成她会告诉我,这几个女生也是我的手下亡魂,呵!这个假设不太好笑!
“大约就过了一个多星期吧,那几个玩游戏的女孩真的像是被诅咒似的,一个接一个离奇死亡……”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是凶手吧!”我惨淡的一笑。
“你觉得不是你?”Arlene抬起头专注的看我,“阿允,我从未发现你人格中的另外一面,这是我作为一个心理学研究者的失败……你嗜血!当我解释不清,为什麽你会在凌晨两点外出,在凌晨四点沾著一身血迹回来,直到又有桩命案活生生摆在眼前,我才彻底明白过来……我质问你,跟你大吵一架,可你只是冷冷的看我,淡淡的说 ‘血腥玛丽不是给她们用来玩游戏的’……”
冷风从窗口吹进,我打了个冷颤,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什麽事情是接受不了的。感觉到洛基从後视镜传递过来的视线,无奈的冷笑一声,在Arlene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接著问道:“陈宏溢跟这件事情又有什麽关系?”
“遇害的四个女孩中有个叫Novia的是陈宏溢第初恋女友。”
“他是怎麽找上你,知道这件事情的?”
“据他所说,一开始只是怀疑,後来他开始派人调查你,你会失忆也是他造成的,他本来想做掉你的,期间出了差错,所以你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可笑的是你醒来後居然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包括你杀人,包括我……那时候我想过,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我以心理医生的身份为你做了快一年的心理治疗。”
“选择性失忆?”
“对,简单的说当人类对来自外界的压力超出本身能负荷的时候,为寻求自保,大脑会自动删除他认为可能影响到他的记忆,你现在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杀人,恐怕也是那个时候造成的。我试著从你的角度来思考,当你谋杀那几个女孩的行为被我所察觉的时候,潜意识里感觉到可能存在危机,而你只有一种选择可以摆脱这种心理,就是杀我灭口。”
“……”我皱眉,努力的在仅有的记忆中搜寻答案,很可惜,没有!
“陈宏溢半路杀出是个意外,你出事之後选择忘记那段事情,一方面我感谢你,这是你心里为保护我做出的努力,可是同时,阿允!你忘记了我……”
“叶子姐是怎麽知道这件事情的?
“阿允,你觉得我还能瞒著你的家人吗?其实叶子姐早就知道你精神方面的问题了,她很小心的在保护你,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陈宏溢为什麽不再次动手杀我?”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我觉得我的记忆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掏空一样,这种感觉很可怕,让我制不住的发抖。
Arlene稍稍拉开一些距离,看著窗外:“宏溢为什麽不再次动手,这些我不清楚,也会他会选择告诉你。”
“你们是怎麽走到一起的?”Arlene并没有说陈宏溢究竟从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对我来说仍是谜团,我只能不断的试探著她的底线。
“通过你这件事情,我们还可能不认识?他找我谈过很多次,向我保证不会对你出手,他的理由是‘不会跟一个神经病计较’……”她笑起来,有点无奈的笑。
我知道这不是真话,细细的思索、整理思路, Arlene没有向我全部透漏,最起码还有百分之十,而另外未说的百分之十我觉得才是关键。
最令我介怀的是另外一个疑点,Novia是陈宏溢的第一个女人,可以说是他的初恋,想要报仇,无非是因为他重视那个女人,可也正是这样,才想不通他为何在知道我人格分裂的时候就简简单单的放过我,如果说是同情,那理由就太过牵强了,陈宏溢绝对不是善良之辈,这件谋杀案,他的处理方式另我费解。
也许,我该去问另外一个当事人,即使是我,也无法忍受记忆的空白,我是个追求完美的男人,失去的过往对我来说是一段充满遗憾的缺口,能够填满它的人,在我看来,非陈宏溢莫属。

29
进门之前我趁著Arlene和洛基不注意拨了电话给曲渐,这一去凶多吉少,不做点准备那就不是我了。
算来算去也没有算到陈宏溢要保的人竟然就是我,想起自己曾经对他的质问,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
你……恋爱了。
好像这麽对他说过,脑子有点乱,超负荷了吧,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次选择抹杀记忆。
我发誓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别墅,金色的基调,淡红色的暖红,脚下踏著绝对精良的印度手织地毯,连我家老头子也没有这般放肆的装潢,黑道上的人果然都些嚣张透顶的家夥。显然,背对著我们透过窗子夜景的男人已经坐在椅上很久了,看起来似乎是很无聊,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著一支烟,弹烟灰的动作相当的轻,不太符合他过了半百的年纪,听到脚步声略微偏了偏头,从容不迫的转动转椅面向我们,心里暗惊一把,这气势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只是轻微的一瞥,他就把所有目光投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一翻,勾起唇角扬了扬眉,我礼节性的回以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常叔。”洛基首先开口了。
“嗯!这就是你拼上性命要让我带去见Ivan的人!”他点点头,一副了解的表情,“还不错,你说只有他才能证明Ivan的清白……”他略偏著头眯起双眼,“我信!”
“常叔,麻烦您让我见陈宏溢!”和Arlene对视一眼,我冷静的开口道。
他漫不经心的问:“你这是在命令我?”
“我不敢这麽做。”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答应你,你是个外人,重要的是你在警署做事。”
“但我并不是警察,条子和我一向不和,而且陈宏溢需要我的帮助。”
“Ivan从来不需要任何人。”
“常叔,你太绝对了,这事得陈宏溢自己说了算。”我跨前一步,正视著他。
他仍是惯有的淡漠,只是黑眸多了几分凌厉,沈默许久,才冷静的吩咐:“洛基,你带他去,老地方,Arlene,你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所谓的禁闭室,不过是切断了所有通讯设备的房间而已,才踏进屋子的第一步,我就後悔了,如果我一早知道陈宏溢被关在这种舒适的地方,我绝不会轻易答应Arlene来见他。
洛基开了房门,就把时间留给我,独自退了出去。
穿过客厅往卧室里走,手握上门把时稍稍犹豫了一分,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床上睡的如婴儿般安心的陈宏溢,我不禁觉得好笑,上次在我那里也是,明明是混黑道的,也算是个警觉性高的人了,为何两次看见他的睡容,都是这般……可爱!
走过去一腿跨上床边,手臂挣在他头两侧,静静的看著,硬朗的脸庞上荡漾著漫不经心的笑,大抵是做了什麽美梦,右侧的唇角微微上挑,我琢磨著该用什麽方式叫他醒来,破坏了他的美梦不知道会不会挨拳头,他每次休息不好的时候都会给别人一张冷脸,实足的孩子气。
观察许久,我决定采用很特别的方式,而我肯定他不会喜欢。
身体重心稍稍放低,嘴唇轻碰到他的面颊,额头、眉眼、鼻尖,最後贴上了他的嘴唇轻微的摩擦。陈宏溢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却开口探出舌尖,我顿时愣住,还真是……
一个用力抱住陈宏溢的脖子,用力的吮吸他的舌尖,用近乎粗鲁的方式……
他猛地睁开眼睛,停顿了两秒,反应过来,一手搂住我使力翻了个身到我上方,嘴唇稍稍离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坏笑:“你怎麽来了?被洛基逼来的还是绑来的?”
“不,是自愿的。”
“你都知道了。”
“一部分吧。”
他的手摸上我脸颊,自然而然的问道:“想我了吗?”
我捏捏鼻子,淡淡的回答:“有点吧。”
“哼!你还是不够诚实。”他似乎不是很满意。
“我说想,你会高兴一点吗?”
我搂住他的脖子,压低他,鼻尖相碰,热气喷上来,他低头吻住我,嘴里低喃著:“会。”
很久没有亲吻过,都有点想念这感觉了,我只想说他合我的胃口,我们使劲的吮吻对方,直到大脑缺氧、警锺响起才彼此挣脱开。
平躺在床上怔怔的看著天花板,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并不常见,甚至几乎没有,可现在,在一个曾经差点杀掉我的男人面前,竟然会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脆弱,我有点恨自己,非常恨,越来越强烈,猛地坐起来用双手抱住头部,在床上翻滚。
“啊──”
“叶允,叶允!”陈宏溢一下慌了,忙起身紧紧的抱住我,“怎麽了?叶允……”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陈宏溢。”我嘴里疯喊著,“你为什麽没有杀死我,你当年为什麽没有杀死我,啊──”
“你冷静一下,叶允。”他抓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我,冲我大吼起来,“我不会让你死,你冷静下来,看著我,叶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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