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之男儿国————青青壁虎
青青壁虎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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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他这样水一般的一个人,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真相?
“不要告诉他,”我低声说。
他会被选为太子妃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美貌,换而言之,就是他易于生孕的事实。
还有什么,比剥夺一个人的生孕更残酷的事呢?
我轻轻抚摸着他寂静沉睡的容颜,心中难耐伤悲,轻轻的将他抱起,靠在我的怀里。
弗斯阿弗斯……
你是我蓝斯格的妻子,所以,我会保护你。
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 * *
我仿佛从梦中醒来,屋内依然缭绕着淡淡的香气,天已经黑了下来,或许是这段日子确实太累了吧,我想,我竟然在麻药之下睡着了。
我微微转过头,看到新桥歪着脑袋,靠在床边打着盹。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夏虫在外面的草地里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我动了动手臂,才发现它被握在新桥手里,被我一动,便醒了过来。
“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四处打量了一下,新桥会意,一转身,抱来一个婴孩,小小的,闭着眼睛,睡着大觉。
不论外面如何变化,他的天地,就是这一块方圆。
睡得安详,睡得甜蜜。
他是否在作着一个遥远而幸福的梦?
弗斯懂我的心意,轻轻地把孩子放在我的枕边,看我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它,忍不住,偷偷转过身,擦了擦眼睛,再转过来时,面上又是那平静的笑容。
我轻轻的吻了吻它的额头,心中忽的涌起一阵热流:
弗斯,你看,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也许,不能再为我生孩子,是你最大的遗憾吧?
可是,当神为你关上一扇门,又会在另一边,为你打开一扇窗。
所以,我们没有遗憾呢!
我守住了我的誓言,弗斯,我平安的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带到了世上。
我注视着它光洁的额头,红润的嘴唇,挺翘的鼻梁,白皙嫩滑的皮肤,似乎,不自觉地寻找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你看,它长的多像你!
可惜,你看不到……
不过,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我闭上眼睛,将孩子搂在怀里。
我要让我的孩子们幸福,弗斯!

帝国历,三百五十四年八月,奥第斯历史上第一位由皇帝亲自产下的皇子诞生,取名为弗蓝爱尔。这位皇子的出生震惊了无数人,对于他的父亲,民间猜测纷纷,有人联系到不久之前皇妃埃尔的被废,大胆的猜测,孩子的父亲是这位第二皇妃,尤其是内阁中一些高层知情者,更是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虽然当初未向民间透露,埃尔皇妃确实亲自承认过,并且因此而被废皇妃的身份,就连文书大臣、五星上将这一班老臣也纷纷为此感到可惜。
谁知,在小皇子诞下以后,宗室记载族谱时,帝蓝斯格竟一口承认孩子的父亲是已故的皇后,当初的第一皇妃弗斯。这个消息如惊天炸雷一般迅速弥漫整个奥第斯,人们在震惊之余,开始纷纷猜测事情的真相。
当然,不论如何,帝都的人民是最最浪漫的,故事的版本渐渐的由传统的帝制问题演化到一段风花雪月、爱恨痴缠、轰轰烈烈、致死不渝的爱情故事,使得奥第斯历史上这位神秘难懂、风流多情的皇帝更增添了一份传奇色彩。
于是,奥第斯历史上从开国以来便一直默认的帝行夫权被打破了。
后世有史学家在研究这一个历史事件时,将之与后来在皇帝蓝斯格引导下,由帝国宰相瓦伦发起的“奥第斯大变法”联系起来,认为,这其实是蓝斯格倡导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变法。而皇帝蓝斯格也因此在奥第斯的历代领袖和民众心中,成了一个勇于打破世俗禁忌的勇者。
虽然有人说,传说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
但是,当传说中的人物温柔的抱起沉睡中的婴儿时,那心灵一角的柔软,是那样溢满幸福和微笑。
在那一刻,他不是执掌着天下风云、苍生命运的王者。
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温柔幸福的父亲。

103

汗死~~刚刚发现上一章打错一个名字,是“新桥懂我的心意,轻轻地把孩子放在我的枕边……”而不是弗斯……—__—
---------------------下面是正文-----------------------------------------------------------------------
与此同时,前线始终捷报频传。小王子刚过满月之时,奥第斯的大军已经基本控制了局势。
除去战场上名将们的对垒,萨克斯与扎伊的失败同时也取决于他们宫廷内部的变化。
扎伊的王子们暗中的勾心斗角在一定程度上拖累了军队的运作,而老皇帝对于新归王子的宠爱更是让他们妒心难平——在他们联合各自势力、朝中老臣一致反对的情况下,老皇帝企图启用皇子琪率军作战的方案被搁浅——在后世提到这一点时,不少人抱着一种既遗憾又好奇的想法:遗憾的是,这位年少时便聪明勇敢、坚强果断的皇子由于远离祖国数年又加上兄弟间的排挤而未能在历史舞台上一展长才;好奇的是,如若当时琪殿下当真率领扎伊大军迎战奥第斯,那么奥第斯是否能如此迅速的完胜?琪殿下是否会殉职于战场之上?而曾与他有过数年夫妻姻缘的蓝斯格又是否会手下留情?那么历史,还会按照后来的情节发展么?而那个流传在四国大战之后当初扎伊领地的王子殿下与皇帝陛下爱恨情仇的传奇故事还能有那样一个令人遐想的结尾么?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琪殿下并没有挂帅上阵,而扎伊,也确实如此迅速的战败了,甚至于,令人惊讶的败在萨克斯的前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场战役中,后来被誉为奥第斯名将的齐格将军以其卓越的战略知识、丰富的战斗经验、敏锐的观察力和果断的抉择在奥第斯数位名将中脱颖而出,而当时主帅吉吉萨尔的负伤更是给了他一个划时代性的优良契机,使得他得以有机会主导大军,取得了对扎伊决定性一仗的完胜,并借此一举获得一级上将的封号。
为此,当后世提及这位被誉为奥第斯“双星”之一的将军时,有不少史学家称:这是一位运气与智慧并重的人物。如此迅速的崛起,在奥第斯历史上极为罕见,“仿佛冥冥中受到了战神的眷顾一般”。
当然,这只是史学家们的想法,奥第斯的那些军事学家、震世名将们对这种说法是不屑一顾的。在他们眼中,那些令人惊叹的战役才是他们研究的对象。而对于“尚武”时代这些名将的辉煌生涯更是充满了倾心敬佩并为这个时代的结束而深深惋惜。
当然,这是后话。
总而言之,在齐格一战成名之后,奥第斯在扎伊国土上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而这个时候,距离小王子诞生不过两个月。
而萨克斯之所以得以苦苦抗争,从根本上来说,有两个主要原因。
一个是,一级上将埃尔,潼关主帅因为受孕而不得不被迫拉下战场待产,一直到他坚持上场为止,间隔了两个月。——当然,这个时候,凯因已经完全平定,为潼关战场输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
另一个原因,很多人当时并不知道,甚至很久以后也鲜为人知。当时猜出原因的是两个人,一个人是原凯因三公主,新任奥第斯特雷西亚女伯爵晴,另一个,则是奥第斯的皇帝陛下——蓝斯格。

“这件事,陛下怎么看?”新桥往我的杯里倒着茶,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新桥,你还不够敏锐。”
新桥眨眨眼睛,仍是不解。
我放下茶杯,问他:
“祁良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殚精竭虑,破釜沉舟,准备背水一战的?”
新桥歪歪脑袋,道:
“不是因为那次萨克斯阴谋败露,又被齐格将军将计就计,大败一场,心有不甘,才如此拼命与我们周旋的吗?”
我沉默的看着手中的茶杯,道:
“名将之所以被称为名将,当然是有其卓越的军事能力与超强的自控力,若是仅仅因为一场战役的失利便如此性情大动,身处军事实力最弱的萨克斯国的祁良可也便不会被称为当世名将了。”
新桥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茶杯,似乎也陷入了思考。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就算是在如此紧张担忧,心绪震动的时刻,他仍然能如此镇定自若的指挥自己的军队,甚至远超过军队本身所能达到的实力,实在是值得钦佩……若是我奥第斯也有此名将,恐怕这一场战役会更早结束吧?”
“陛下起了爱才之心吗?”听了我的评价,新桥立刻问道。
因爱才之心而着力招揽了晴公主,也难怪新桥会有如此一问。
只不过……
我看看新桥,笑了起来:
“即便朕有心招揽,以祁良可的个性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晴公主也是慧质兰心,也是一国公主,也是心系家国,这两者又有何不同?”
我抬头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低声道:
“他们的不同只在于,晴只是公主,她可以选择对凯因最有力的境地,即便是牺牲一些名义上的东西;而祁良可,他不仅仅是王子,更是萨克斯的名将,总领一国兵马,所以,他一定会选择拿起刀枪、跨上战马,来捍卫他的国家,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做了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新桥低头沉思片刻,抬头微笑道:
“论道这行军打仗,还真非吾所长,那么陛下可以告诉我,究竟祁良可是为了什么才如此的拚命呢?”
“为了一个人。”
新桥盯着我的眼睛瞧了半天,突然掩口讶道:
“武——思——仪?”

“不错,正是武思仪。”
晴坐在窗前,回忆着探子来自潼关前线的消息,沉思良久,终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只能是武思仪。”
在这一个时刻,他和蓝斯格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为了同一个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新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努力的消化着我刚才说的话:
“就算是英雄,也逃不过儿女情长的时刻,祁良可也不例外。”
104

就算是英雄,也逃不过儿女情长的时刻,谁也没有例外。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半晌,站起身来。
“新桥,我吩咐你炖得补品呢?”
新桥朝门外看了一眼,道:
“就快好了吧,也许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我点点头,走到门外,正见到侍从端来汤药的身影,不禁眉头一舒,回身道:
“你自去做自己的事吧。”抬步,去看望刚分娩不久的埃尔。
新桥闻言弯起嘴角,轻声笑了起来。

埃尔还在睡觉,两个婴孩并排躺在小床上,互相抱着手臂睡觉。
我在埃尔的身边坐下,细细观察那躺在床上略显疲惫的身影,心中的某处便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他一定累了吧?
否则,以他的功力,不会不察觉到有人的靠近。
我轻轻的执起他的手,摩挲着。想到当初以待产为由三道金牌催他回来时,他面有不豫,似乎还有些气呼呼的样子,不平的忿忿:
“只要再一点时间,我已经找到他的破绽了!”那样令近卫退避三舍的脸色,在我看来,却有几分可爱的味道,不禁又是微微一笑。
“祁良可就在那里,他逃不掉的,你若是有个什么,我可舍不得……”
我温柔的替他掖掖被角,轻声道。
“蓝……?”他眨眨朦胧的睡眼,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
“我在这。”我轻声说。
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温柔的神色,轻轻伸手一拉,便将我拉了下去。
我留心着不要压伤他的身体,微有嗔怒道:
“小心些!你的身体还弱者呢!”
他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不满道:
“都好几天了,我只是结结实实睡了一觉,也要你这样担心……”
我伸指戳戳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
“那当然了,谁叫你是我的妃子?”
埃尔睁着他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仿佛能够直接看到我的心底去。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时至今日,我是绝对不会用那些教条、那些家国命运来束缚他对我的感情。所以,越是看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的样子,便越是有些隐隐的担心:
他,是否还会愿意为了我,再一次的离开他心爱的战场,回到那个巴掌大的天空呢?
他为了我打下这半壁江山,也许等到一统三国,回到帝都,便会取得军人的最高荣誉——帝国五星上将的称号吧?
站在权力的顶峰,事业的高潮,为他的家族带来巨大的荣誉。他已经完成了当年对父王的承诺——助我稳固朝中的位置,也即将完成我的心愿——助我一统江山,他将是一个完全自由的贵族,即便是我,也不能随随便便要求他去做什么——五星上将,是连皇帝都不得不尊敬的对象,他可以拒绝再入后宫的要求,完全可以——甚至,我完全可以想象,有无数的兵士不会愿意看到他们的统帅永久的离开战场,抛下至高无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荣誉而再入后宫,做一个小小的妃子。
埃尔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温柔的吻我,眼底却平添了一份微微的无奈:
“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摩挲着我的脸,将我拉进他的被褥盖好,“不要对我那么没信心,也不要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好不好?”
我的脸微微一红,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尴尬,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抱紧了他。
“别这样,孩子们都看着呢!”我轻嗔道。
埃尔闻言,笑着眨眨眼睛:
“别怕,他们睡得正熟……就算醒着,也是什么都不懂得,你怕什么?”
“……”
埃尔埃尔,我是不是很自私呢?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离开我。
我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埃尔,如果当年继承王位的是我弟弟,如果父王要你卸下兵权入宫为王妃,你是不是一样会去?一样会为他生儿育女?………………”
我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闭着眼睛,轻声问。
埃尔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无比,似乎也忆起了当年的情景。
“是的……我一样会去,一样会为他生儿育女,一样会为他再披征衣,金戈铁马……”
我微微苦涩的一笑,是啊,我的埃尔,本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埃尔……
“可是……”他扳起我的脸,深深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很庆幸,我遇到的那个人是你……”
我的心“扑通”一跳,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竟情不自禁的回望他,深情一片。
“我……”
“嘘……不要说话……”他端着我的脸,俯下身来,“我要留住这一刻,这一刻,你只属于我一个……”
埃尔……
意识有些朦胧起来,可是,这一次,我分明听到那一句带着点儿得意,带着点儿甜蜜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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