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之男儿国————青青壁虎
青青壁虎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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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慨叹这命运的巧合,还是上天的不公?
我一把抱起了怀里的人,站了起来,埃尔似乎是想扶我一把,却终是没有。瓦伦始终站在一旁,静静的,我没有找他说话,他就也没说话。
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说话的,因为,他一定有话要对我说。
回到乐文原先住的府第,我将他扶在床上坐好,禀去闲杂人等,新桥已经醒来,静侍一旁,我看他替乐文把了把脉,问:“如何?”
新桥摇摇头,看了看我的脸色,沉吟片刻,道:
“虽然你之前封住了他的经脉,使毒不至于继续入侵,也用先天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可是,他中毒已深,内伤又重,现在已经处于假死状态,若是绿在这儿就好了……”
我点点头,跟我的诊断一样,绿精通医药,若是有他在这儿,这些毒根本就难不到我们……可是,他已经作为大使被派往庞第斯了,此去已近一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更加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潼关……我心中突然一亮……绿不在这里,可是,绿的师傅分明就在这奥第斯与萨克斯交接之处的山谷中静休,若是能请到他老人家,何愁不能救人呢?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毒逼出来才是,师傅的速度再快,等他来解毒也终是来不及的……
“帮我把他扶好。”
青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难道你想……不行,这太危险了,蓝,还是让我来吧!”
看他一连担忧的神色,我仍然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现在正是功力大盛的时候,你的功力不如我,万一不能成功,内息岔乱,毒气反噬,反而更加危险!”
他看着我一脸坚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抬手制止:
“况且,我也需要一个人护法。”青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埃尔他们虽然都是高手,运气的法门却总不如青与我之间的熟捻,若是由他来给我护法,自然更加安全,也更事半功倍。
青终于不再争执,乖乖的立在一旁。
乐文已经没有知觉,我扶他靠着一面墙壁,一手对住他的丹田穴,闭上眼睛,凝心聚气,慢慢的刺探毒物在他身体中潜藏的位置,一一找出;另一只手同时不停的击打他周身穴道,将毒物一点一点逼到膻中的位置。
以我的功力,要把这些毒逼出来倒也不是难事,问题在于,他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这行功运气之时,非但不能下手过重,使他伤上加伤,也不能下手过轻,以至于余毒不清。他体内还有多处淤血塞脉,需要不停的费心打通,不出片刻,我的额上,便已冒出一层冷汗……
一块干爽柔软的巾帕轻轻的擦拭我的额头,随即,一股柔和的力道从后心传来,我心下一叹——
他终是不放心阿……
也罢也罢……
等到将毒全部逼到膻中穴,再一路而上,迫他吐出一口黑血,已是三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饶是我们这样内力深厚之人,也不由得大汗淋漓,我看新桥疲惫的神色,捉过他的一只手来把过脉,才放心他的离去。

Ps:本来想在寒假结束本文的,唉……实在是抱歉了,真的要拖到开学了……无语……
乐文不会死,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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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桥出去的时候,门打开,正好能看到站在门口的瓦伦,他看了显得有些劳累的新桥一眼,便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低头擦干乐文头上的汗,他已经站到了我的身旁。
“他爱你。”他突然说。
虽然早就猜到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还是忍不住微微讶异了一下。
“是你看出来的,还是他告诉你的?”我看著眼前苍白柔弱的人,心也忍不住跟著颤了一颤,一种不知该称为怜惜还是痛楚的感觉弥漫开来,让我一个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常常痴痴的站在树下的人。
又或许并不只是一个人。我脑中忽然有一种想法,似乎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抑制著自己的感情,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在这个美幻美纶的皇宫里,在那个鸟语花香的皇家花园里,有多少人掩藏著自己的感情,背负著自己的命运,承载著自己的责任,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不论内心是怎样的激烈、汹涌、澎湃,都始终克记著自己的身份,不敢有半分逾越。我对弟弟说,我爱修格斯,我对齐格说,我爱埃尔,可是,我从来没有亲口跟他们说过“我爱你”,琪对我说过他不爱我,也永远不会爱上我,乐文爱我,却也没有说过这三个字,反而是瓦伦告诉我……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次,我亲口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兰妃临死之前,难道非要到临死之前,我们这些人,才能痛痛快快的将这三个字给说出来麽?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悲哀。
我突然想到了与父王恩爱却年华早逝的母妃,想到了从此炸死隐姓埋名不知所踪的父王,想到了同时隐居山谷的上一代绿。
我甚至想到了晴那悲哀的眼神。
究竟是什麽,使得我们这些本该被世人羡慕的高位者,过著光彩逼人,却又心有所伤的日子呢?
瓦伦的声音幽幽的响在耳畔:
“还需要说麽?还需要看麽?这样一个热情澎湃的孩子,选择了最为激烈残酷的手段,来向你表达他的爱意……埃尔将军也并没有完全猜对……从一开始,他就计划了这一切,就引导了这一切,武思议只不过是一个将计就计的手段,为了你……他是什麽都做得出来的……”
我兀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似捕捉到了什麽重要的信息,心中一凛,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哑声道:
“你说的……是什麽意思?”
瓦伦的声音似乎带著一点沧桑的感觉,在这整个舞台上,他仿佛是一个最为沈著冷静的旁观者,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麽?”他轻轻地说,轻得仿佛一层缥缈的烟,“山无二虎,国无二主,就算他是第一皇子,他也绝不容许在这个国家有任何威胁到你的存在的东西……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著手准备了,却不是准备谋反,而是准备著他要给你的最精确的资料──究竟哪些人才是忠於你的,哪些人是忠於朝廷的,哪些人是忠於他的,哪些人是墙头草,哪些人有野心,哪些人贪财,哪些人好色,哪些人弄权,哪些人仗势,哪些人谋利……如果不是他和你表面上如此的撕破脸,对著干,又怎麽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试出那些人的真心呢?武思议他……试图挑起你们之间的争斗,却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有著这样的计划,只不过,找到了更好的借口而已……他做了那麽多的事,已经连数也数不清了,可是他都没有跟你说过,因为他不要你因为感动而施舍的感情,更不愿自己卑微的祈求你的感情,你还记得你为了齐格遭受的催眠术而去见他的那个晚上吗?他分明那麽爱你,却还是为你逼问了那个人,就算你不去见他,他也会想办法让我不著痕迹的将方法告诉你……他一边帮你救你的情人,一边下定了最後的决心……最後的决心……”瓦伦的眼睛温和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就算是他这样静水无波的人也还是忍不住要跳出来告诉我了吗?
“早就知道武思议不是易於之辈,其实这一次,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我颤抖著手,指著床上兀自昏迷的人,“这样的准备?”
瓦伦点头,“是的。”
他转头看著我,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眼神,仿佛深沈的大海,一眼也忘不到尽头:
“他在出发前叮嘱过我,如果他不能亲口告诉你,就让我告诉你……”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细心整理的名册在他书房书柜右下角第三个暗格里……他要我说,这是他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他知道你时刻铭记於心的使命,也要竭尽所能帮你……还有……”瓦伦轻轻的别过头去,脸上已经满是不忍,“他是死在萨克斯和扎伊手上的,所以……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来讨伐他们,一统山河!”
我紧紧的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嘶声叫道:
“你出去!你出去!”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你怎麽可以这样冷血?
他却没有出去,反而单膝跪下,深深俯身而下:
“臣没有照顾好太子殿下,欺蒙圣上,甘受处置。”
“……你出去……”我哑声道,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一定会处置你的!可是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出去!”
他抬头深深望了我一眼,躬身行礼退下。
我深深地将头埋下,乐文的衣襟已经被我沾湿了。

蟠龙醉,醉蟠龙。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并非真的千杯不醉。
我在泪眼朦胧中睡了过去,直到一件温暖的袍子盖在了我的身上,一双温柔的手臂将我抱进一个宽阔的胸膛,我睁开眼睛,有一刻的恍惚。
曾经是那样遥远的距离,我远远的看著他,他却远远的看著另一个人,直到死去。
我抬眼看著他的眸子,伸手抚上他的眉角,忽然有了一种执著,深深的执著:
“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他看著我,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像悠远的天空,将我深深的包容在里面。
他的沈默,让我开始紧张。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他终於抬手抚上我的眼睛,将一个吻落在我的眼皮上:
“我爱你……”
我的心终於放了下来,我的嘴角扯起一个温暖的微笑,我伸手抱住他:
“那你要保证,你不会死……你要保证,这不会是你说的最後一句话……”
“我保证。”
蛊惑的声音,像一个古老的誓言,一个永恒的咒语。

Ps:终於把乐文的动机交代清楚了,壁虎肖想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至於後面的这个人……如果没有猜到,也会很快知道……
唉~~~竟然把蓝给写喝醉了,偶想了无数个可能的情况,自己也没想到是这样子把他的第一次给送出去的……酒後那个……蓝~~~你可以戒酒了= =|||
这两周特忙,下周大概没法更新吧。明天看情况~~~

95
仿佛受着这样的蛊惑,我紧紧地抱住了他,拥住这一刻的温暖,命运、责任、角色、感情……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们紧紧网住,有多少时刻是可以随心逍遥的?又有几件事是可以肆意而为的?
我抚着他的眉眼,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充满圣洁的膜拜……
明天会怎样呢?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谁,能预料自己的命运?
他的眼睛是那样清澈,就像蓝天一样美丽,他的神情是那样温柔,仿佛一个圣洁的神子,他的胸怀是那样宽广,像三川五岳一般岿立,他的味道是那样醇美,像美酒一样令我迷醉……
他看着我,似乎有一刻的恍惚,一刻的犹豫,却在看到我的眼睛时,深深沉醉,随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爱你吗?我爱你吗?我爱你吗?
多年的追逐,究竟是一个梦想,一种渴望,还是一份深沉的爱?
似乎诧异于这样的等待,他睁开眼来,却立刻被我的手覆住。
我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
他的睫毛在我的手下微微颤动,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的手伸到我的脑后,他的唇终于吻上了我。
不安渐渐淡去,挥一挥手,将烦恼抛诸脑后,心灵仿佛寻到了一个港湾,我已融化于这样强悍的温柔……
※※※z※※y※※z※※z※※※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连日的劳累,酗酒的过度,伤心疲累,悔恨痛苦……在我终于安心的睡了饱饱的一觉后,睁开眼睛,窗外,是初夏的热情阳光。
我起身从床上坐起,丝质的被子顺势滑下,昭示着一夜春色无边,我举目四顾,房间里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皱皱眉,披衣而起,却不期然瞧见了床上那触目惊心的红……
我怔怔的抚上去,心中歉然,还是伤了他啊……
醉酒不知度,我望向桌上的蟠龙醉,一时有些恍惚,推门而出,新桥已经静侍门外,见我出来,微微怔了一下,表情有一刻的不自然,却也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服侍我吃了早饭,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放下手中的餐点,抬头看他: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人。”
他看看门口,又看看我,忽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蓝是同时喜欢他们两个吗?”
我有些诧异的看他,如果他是叫我陛下,我一定不会回答他,可是他叫我蓝,所以,他是青,也是我的同伴。
我看着手中的早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反问道:
“这样,是不是不好?是不是对不起他们?”
青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静静的打量我,又出了一会儿神,才道:
“这个问题太难,我不知道。”
“哦,是这样。”
青看我微微有些失望的神情,俯下身来,抬手抚平我的眉角,柔声道: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我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什么?”
“你应该更加快乐一点才好,我喜欢看你快快乐乐的样子,喜欢看你在皇家花园里慵懒的午睡,喜欢看你和琪妃他们笑闹,喜欢看你抱着亲王柔声安慰的样子,喜欢看你抱着小王子亲昵的样子,喜欢看你肆无忌惮的打趣的样子……你不知道,那些是多么多么美好的图画,可以让人心神俱醉……所以,只要你觉得幸福快乐,便再也没有什么事是不幸福快乐的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片刻有余,才笑着拨开他的手:
“不知道的,还当你的岁数比我大呢!”
青听了我的话,不屑的撇撇嘴:
“我早过了成人仪式两年多了,早就是大人了!”
我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哦,原来早就是大人了,是我疏忽了,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要我来牵线搭桥啊?”
新桥看着我,瞪起一双妙目,伸手指指我的肩:
“你自己把你的感情债给管好吧!我才不像你,连这样一个问题,也要想很久的!”
我一听,更是笑了起来。
正言笑无忌的时候,新桥忽然拍拍我的肩,肃然道: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还是去一趟宰相府吧。”
“嗯?什么意思?”
新桥摇摇头:“他们做事,我又何尝能够猜透,总是八九不离十,和你有关的。”
我一愣,已经有些明白了。
“摆驾安亲府。”(蓝现在在乐文住的地方,安亲府是瓦伦暂住的地方。)

新桥抬手制止了小厮的通报,又低声问了几句,抬手向我示意后院一个较为荒凉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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