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之男儿国————青青壁虎
青青壁虎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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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我的娘子,可是,如果你愿意,我倒是不介意娶你做娘子哟……”我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怎麽样,你愿不愿意?大商人黄?”
小童的脸上迅速变换了十几种表情,甜笑一声,“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咳咳……说正经的,太子有异动,当心。”
我怔愣了一下,方要再问,他已然塞了一大束灿烂的野花在我手里:
“爷的娘子要生气了,还不哄哄?”然後将我往塞亚处一推,便轻巧的收拾著脚边的花儿,轻笑一声,打烊了……
呃……这个家夥,有情报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扮成这幅怪模怪样?一转眼,却正瞧见小童他爸佝偻著背过来接他,一幅父慈子孝的模样,忍不住立刻喷笑了出来──
橙、黄。
这个不会是你们所谓的生活情趣吧?
回头一看,塞亚却正盯著我手里的花,两眼冒火。
大笑到一半,立刻变成了尴尬的干笑声……
71
“咳咳……我说……”
感觉他的目光已经能将我手中的花儿烧出一个洞来,只得干笑著,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赛亚却重重的“哼”出一口气,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花儿随手扔给了旁边摆摊的小贩,一转身,大步走了开去。
我望著他气呼呼的背影,泛起一个幸福的笑容。
不管怎麽长大,不管变成多麽威风八面的亲王,我心中的小赛亚,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可爱的,偶尔会闹闹小别扭的样子。
“好啦好啦,多大的人了,还是小性子……”我追在他的後面,拉著他的手,便偷偷的笑,边像模像样的劝著。
他气呼呼地走了几步,猛然停了下来,害我一时没停住脚步,差点便撞了上去:
“又怎麽了?”
他回头盯著我的脸瞧了半天,就在我以为我的脸上长出了一朵花的时候,才听到他闷闷得说:
“我的样子,很像做人家娘子的麽?我怎麽就不能是相公、是老爷、是一家之主?”
我微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
“谁让你还没做过相公、做过老爷、做过一家之主?”
心下却微微一叹,或许当年如许坚持确实并非正确。有一句话赛亚他说得很对,我一直自以为是得想撮合他与修格斯,却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感情。赛亚他分明只小我一岁,我的儿子都已经成人娶妻,他却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疼,拉住他的手,柔柔道:
“赛亚若是也想成家了,哥哥必定帮你。”
心中暗道,这今生唯一的爱弟,我是再也不会让他受委屈得了。
赛亚幽幽的看著我,默然半晌,忽然嘴角一咧,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依著我的肩膀,开始掰著指头算起来:
“哥哥,这可是你答应的呀。让我算算……这,据说奥第斯鼎鼎大名的七大高手赤橙黄绿青蓝紫当然是要的,哥哥身边那个叫什麽新桥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呜……瓦伦也不错啊,怎麽说也是帝都第一美男子呢,还有那个影卫,虽然是张冰块脸,也还凑活啦……嗯,那个丽妃吗……如果哥哥肯割爱的话,嘿嘿……咦……手指头好像有点不够用……哥哥,哥哥……你怎麽了?”
─_─|||
“赛亚……”
“咦,哥哥舍不得吗?刚刚还说要帮我的……说话不算数。”
“你……不是认真的吧?这麽多……你一个人……咳咳……”臭小子,连我老婆也要,以後要看紧点,不能让他有机会跟埃尔接触!
“总之,只要是美人,就多多益善,放心,我应付得过来,嘿嘿。”
无语……
这几个……你要是有本事叫他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我就真服了你……
“哎……算了,看哥哥这麽心痛,就知道一个都舍不得……”
喂喂,这里面只有一个是我老婆好不好?
“唉……做哥哥的要坐拥後宫,做弟弟的只能忍痛割爱了……只要哥哥记得年年来抚慰一下弟弟幼小孤独的心灵,弟弟就满足了……”
“赛亚……”
“什麽?哥哥。”
“我决定了,这麽伟大的计划,哥哥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唔……=_=|||”

军中有不少乐文的人,他终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吗?我们父子之间,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麽?
我看著橙黄送来的密报,不由得低叹一口气。想到昨夜他的反常、他的神伤,心中不由得一痛。
“新桥。”
“臣在。”
“注意太子一党的行动,看看朝中军中他和哪些人接触……还有……”我微微皱皱眉,道,“留意武思仪。”
“是。陛下……需要先剪除一些太子的党羽吗?”
“暂时不用,以免打草惊蛇。不过……不要让瓦伦知道我们的行动。”
新桥惊讶的抬头望向我,然後,似乎想到什麽,轻声应道:
“是。”
“还有事吗?”
“需要调几个高手暗中保护陛下吗?”
“不用了。”刚想说我和埃尔住就可以了,才突然想到那个答复我却尚未想好,又怎麽能和他就这样住在一起呢?
“可是……”
“没关系,他再胆大,也不会公然在瓦伦府中行刺。况且,埃尔上将这几天就住在我隔壁,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臣遵旨,臣告退。”
“青……”我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蓝……还有什麽事?”
我回过身,看著这个微微有些怔愣的少年,出声问道:
“青,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新桥蓦然全身一震,立刻跪倒在地:
“青誓死效忠主上!”
我心中微叹一声:
“我不是怀疑你的忠心,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更偏向哪一边的而已。”
“臣……臣……”青呐呐不能言语,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点点头:
“好了,我不为难你。比起太子党,你更倾向於亲王党,对不对?”
“陛下!”
“好了,”我挥挥手,“我不在乎你喜欢赛亚,也不在乎你偏心亲王党,你只要适时的记住,你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之一,就可以了。”
“陛下!新桥不是……”他的小脸上一忍不住隐隐急出了泪痕。
我转过身,道:
“下去吧。”
新桥无法,只得悄悄拭了脸庞,退了下去。
我站在窗口,默然无语。
自古君王多称自己为孤家寡人。即便是亲如父子、兄弟、妻子,也无不在朝中拥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在这漩涡中的每一个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偏向这个或者那个派别,也是无可避免的啊。
我虽然常常相信他们并不会背叛我,可是,他们之间各自的争斗却恐怕是我永远也控制不了的吧?就好像,瓦伦偏於太子,新桥偏於赛亚,那麽,其他人呢?
我望著潇潇夕阳,心中忽的涌起一阵落寞。
72
我望著潇潇夕阳,心中忽的涌起一阵落寞。
目光落到窗外一株常青树上,晚风微冷,忍不住轻轻打个寒颤,一件斗篷已经带著温柔的暖意,盖到了自己的肩上,回头,是埃尔微微有些担忧、心疼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暖,放柔了身体,靠了过去。
埃尔却犹豫著,没有马上用手来接,似乎想退一步,终於没能忍住,只轻声道:
“对不起,我应该等你做好决定再过来的,可是,我看你愁眉不展,就忍不住……”
我细细的抬眼看他的眉、他的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身上,道:
“你怎麽就那麽傻呢,在养伤的时候,我不就已经向你求过婚了吗?”
随即想到行军时,因为罢黜皇妃身份的关系,也是对我不理不睬,直如陌生人一样,不由得微微摇头,叹道:
“我是怕,你会不要我啊……”
他闻言微皱起眉,脱口而出:
“我怎会不要你?”
却在我直直的目光之下,蓦然明白的我的意思,一双眼睛仿佛能将春天也融化在里面似的,轻轻吻了吻我的额角,将我抱在怀里:
“我的蓝这麽好,我怎麽舍得不要你?我只盼著能每天看著你,每天陪著你,生生世世,永不停息才好……”
我闻言轻笑起来,抬手点点他的胸口:
“我的埃尔什麽时候学的情话绵绵了呀?跟谁学的?快点从实招来。”
埃尔眨眨眼睛,在我耳旁悄声道:
“我的情话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就你一张嘴,老把我们三个哄得服服帖帖的……”说完这句,才猛然意识到曾经欢声笑语、操琴舞剑、其乐融融的四人而今只剩下两人,蓦然闭口不语,脸上神色不定,急急得打量我的脸色,见我没有麽反映,才放下心来,只把放在我身上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潼关前线,军帐中。
一个奥第斯士兵装束的人看著眼前白衣飘然,面容俊美的人,闲适的摇著一把折扇,仿佛他刚才与自己所定的计谋根本不存在似的,心下也忍不住微微发寒。
“二皇子方才所言当真?”
武思议微微一笑,悠闲在坐在椅子上,随手倒起一杯茶来:
“自然是真的。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谁料他们父子二人竟早已貌合神离,到方便了我们行事,眼下,我已经成功地将皇帝蓝斯格的注意力引到了他的儿子身上,照我的推测,这位太子殿下必定等不了多久,怕是很快就会下手了。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届时只要再做点小手脚,群龙无首,我们再联手挥兵南下,岂不是……”
他优雅的品了一口茶,嘴角含笑,抬头望向身前之人。
那人也跟著笑起来,道:
“那是自然,奥第斯给扎伊皇室的羞辱,我国必将百倍讨回,至於皇帝本人嘛……”他看著眼前神态举止优雅无比的武思议,笑道:
“弊国对於贵主的美事,也是乐见其成的。”随即,像是想到什麽,肆无忌惮的淫笑起来。
武思议脸上表情不变,点点头道:
“阁下还是快点走吧,此地治军严密,重兵把守,待久了给人发现可不好。”
那人点点头,道:
“在下告辞。”一闪身便出了门外。
及至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数里,才面有不屑的一撇嘴道:
“届时再将这罪名推给我们吗?武思议,你打得可真是一幅好算盘!”一闪身便消失了踪影。
帐内,武思议方自把一整杯茶喝完,才轻声说道:
“你以为,我父王真是志在蓝斯格吗?”

我犹豫的站在齐格的门前徘徊不定,过得半刻方才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嘲笑自己:
我这几日兀自在哪犹豫不决,怎麽也不想想就算我理清了自己的头绪,又怎麽样呢?先莫说对齐格来说原本自己的一切过往他都已经拒绝接受了,更别提他是否喜欢我也还说不定呢?我一个人却在那里烦恼些什麽?莫如顺其自然。
抬手往门上敲了几下,却没有人开门,不由得心下暗奇,微一用力,门没有锁,便这样推开了。
齐格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床的旁边还放著练功归来时换下的衣衫,早已被汗浸没。不由心下暗叹:
他催眠刚清,身体受刑之伤才好了没多久,仿佛一是大病一场,毕竟身体虚弱,这几日却又日日在营中埋头苦练──得知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他恐怕更有压力吧?毕竟,想要超越自己,永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著他绵绵的呼吸之声,望著他安详的睡态,我的心中不由一软,坐到他身边,细细打量起来。
眉,还是那刚毅的眉;
鼻,还是那英挺的鼻;
就连嘴唇,也依然还是骄傲的抿起,即使在睡眠之中也不例外。
我之前怎麽就那麽傻,会没有发现除了身材背影,他的样貌也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被条条疤痕夺去了注意力,已死的消息牢牢的占据在脑海中,才会那麽多次眼神朦胧中将他错当成修格斯却没有任何怀疑。
看他呼吸绵长,似是睡得极深,放大胆子,伸手轻轻的抱住他的肩,长叹一口气:
多少年了?
或许有二十多年了吧?
一直一直看著他,目光追随著他,与他之间的亲密接触,却来的比和齐格之间还要少,我又何曾有机会这样轻柔的抱一抱他呢?
忽听得门外一声轻响,蓦然回过神来,立刻放开手,小心翼翼的查看睡著的人,才轻轻的退了出去,却见瓦伦正立在门口,低著头,仿佛地上开了一朵花似的细细研究。
我一时有些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半晌,只得到:
“瓦伦过来,是有事吗?”
“噢,臣是来看看中将的身体恢复的情况的,也没什麽大事。”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被瓦伦撞见刚才的事,难免有些尴尬,寻个借口,便离开了。
只是,我当时心中先是感慨,後是慌乱,竟一时忘了,习武之人最是警觉,即便是熟睡之中有人靠近又焉有毫无所觉之理?更何况齐格这样的高手?
所以,我也没有看到,自己离开以後,躺在床上的人睁开双眼,摸摸自己的肩膀,神情呆愣。
73
瓦伦的这桩宅子,显是被原先的主人保养得很好,一草一木,廊柱房檐当初建造时可见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在这春天的气息里,倒透出一股不同於城中街道的淡淡的华贵来。
我在花园的小径里散步,慢悠悠的走著,回想著刚才那个怀抱。
感慨、关切、情不自禁。
心中的信念被打碎的一刻,究竟是更欣喜还是更震惊?出身贵族,骄傲华贵,屡立功勋,不可一世,当年的风头之劲,就连同样也是少年得志的埃尔也比不上,然後却突然破相失忆,沦为奴隶,阴差阳错之下重被皇帝看重,通过“神之祈愿”,随帝出征,再立军功……他的一生,不可谓不坎坷,不可谓不精彩。上上下下,浮浮沈沈,生命中却似早已冥冥中注定,他,是属於战场的。
他是战场上的雄鹰。
我抬起头,忽然发现面前竟然也有一颗落叶花树,京城的落叶花林此刻恐怕早已只剩一些光秃秃的树枝,这里的落叶花却因为地域气候的不同而晚了两月的花期,此刻,最後几片花瓣正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频添了几分娇柔的美意。
一回头,却正见到一株银果树上结了一个个绿油油的大果子,透亮透亮的,忍不住伸手摘下一个来,却忽的记起乐文的一句话:
“现在还没到季节呢,不能吃,吃了会肚子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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