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之男儿国————青青壁虎
青青壁虎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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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忽然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孩子,似乎对自己的父亲抱著不该有的情感呢?真不知,这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跟他父亲将感情分散在各人身上不同,这个孩子,似乎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自己的父亲。
忆起蓝挽著琪的手,第一次将齐格带回来的那天,自己和乐文在宫门口碰到他们,当时的乐文,分明就是在嫉妒啊,因为,琪的手依稀仿佛正搂在蓝得腰上。
而蓝,恐怕一直都没有察觉吧?
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唉,这个百姓口中美丽而多情的皇帝,他真正的心思,又有几人能猜得到呢?
也莫要多想了。
明日,去一趟天牢吧。

还是这个时候。
潼关城内城主宅第,现今太子殿下暂居之所内一处庭院。
有一个人,或许谁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而已。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内侍,此刻,却洞悉了一个连七大高手之二的橙黄,位居帝国宰相的瓦伦所不知道的一个秘密:
皇帝就在潼关,就在太子殿下的寝宫之内。
这是一个多麽可怕的秘密啊。
他心目中骄傲的、美丽的、高贵的皇帝陛下,几乎是完美的化身,此刻却正被太子殿下幽居、软禁。
他分明记得陛下有一身莫测高深的武艺,上一次刺客突袭,就被陛下轻而易举的打败了,而今又怎会连一扇小小的门也对付不了呢?
心绪烦乱得坐立不安,今天下午,简直没有做过一件不出错的事情,连同事都有些奇怪的问他:
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可是,他不能说,不能说。
因为陛下让他不要说,让他假装什麽也没发生过。
可是,他又怎麽能真的假装什麽也没发生过呢?
只要一想到陛下从昨晚起就一直和殿下在一起,殿下这样的行为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万一,万一,殿下对陛下作了什麽“可怕”的事,那该怎麽办呢?
哦,天哪,他怎麽会往这里想?
怎麽会有什麽可怕的事呢?
可是,可是……
这个殿下,对待齐格将军的时候是多麽的残暴阿,他也会这麽对待自己的父亲吗?
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这样拼命的安慰自己。
可是,他又为什麽要把陛下关起来呢?
突然想到以前有一个同乡拿了一本野史跟自己说,你呀,别看皇室里都是多麽高贵的人,其实啊,最血腥莫过於此了,什麽弑父夺权,兄弟相残,历史上多的是呢!
会吗?会吗?
背上忍不住冷汗连连,汗湿重衫。
他该怎麽办?他该怎麽办呢?

如果,此时,有一个人,能够同时了解这三方的所知所想,那麽,蓝的处境恐怕很容易就被猜出来了吧?可是,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所以,一方,已然转移目光;一方,只是兀自疑惑,一方,却是束手无策。

而在太子殿下的寝宫内,此刻,又是如何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什麽?”
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我著实怔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站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也有点失却了往日的冷静:
“你给我看清楚!我是你的父王!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个疯狂的想法变成现实吗?乐文,你给我清醒点!”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臂:
“我很清醒!在奥第斯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凭什麽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因为,”我看著他,一个字一个字,郑重其事:“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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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他的脸上似乎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放开手,转过身去,向外间走去。
就算他是我儿子,就算我希望他能幸福快乐,我也──绝不会用这一种方法。
衣袖却被拉住,我转过头,难得对自己的亲人也板起脸来,口气,是如同在朝堂上的冷漠:
“放手。”
一点一点,他将手放下;另一只手,却已经攥紧了拳头。
我就当没有看见,走到门口,冷冷地说:
“现在,我希望你能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看得出,甚至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他冲天的怒气。
可是,他却并没有爆发出来,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这样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我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作为储君的风范他还没有失去;至少,他还能克制自己。
可是,我却不得不有些担心。
就算是我,此刻也没有把握,究竟他的定力有多深厚?
临行前师傅说此行尚有凶险,难道指得就是这件事?
唉……半分内力也不能用,此刻的我,就连召唤灵鹫也做不到。
抬手抚上还看不出形状的小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分自嘲般的苦笑:
“你看看,以後你要怎麽报答父王呢?可千万不能像你哥哥一样调皮哦!”

故事说到这里,还是不得不说一下吉尔这个侍从。
他真的是一个很平凡的侍从。
两个父亲是奥第斯里再平凡不过的居民,开了一间小小的茶铺,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吉尔是家中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
吉尔的功课平平,他弟弟倒是天赋异秉,为了能让弟弟上更好的学校,他也早早得出来工作减轻两位父亲的负担。潼关此地虽然地形偏远,却是军事要塞,能在潼关守将的府中做一个侍从,每月的薪水也已经很不错,更何况他们家生了两个孩子,按律法至少有一个是要来服兵役的,这样的话,也能冲作兵役,一举两得。
所以,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一个刻苦耐劳,严守本分的好侍从,连他的上司也觉得他很不错,这才把他指给了皇帝陛下,也算得上是一种荣耀。
而今夜,他却觉得,他再也没办法做一个循规蹈矩的侍从了。
因为,心中忧心如焚,他那里还能若无其事的做回原来那个吉尔呢?
其实,所谓“指”,在他们这些近身内侍都是心知肚明,意思就是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主人愿意或是喜欢,随时可以成为主人的小妾。当然,这还是特别优秀的侍从在遇上权大势大的人物来访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他当然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成为皇帝陛下的小妾,而这位皇帝陛下也似乎非常忠於自己的王妃,又或者可能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被“指”给了自己,又或者他明明知道却又没有做什麽表示。
总之,因此他只是皇帝陛下当时的一个近身侍从,再没有其他。所以,皇帝陛下失踪後,殿下也没有要他来服侍自己,所以,他又变回了一个平凡普通的侍从。
可是现在,他却裹上了一件严密的披风,打开门,偷偷地走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把陛下给救出去的,所以,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去搬救兵。
可是,谁才是最合适的人呢?
埃尔将军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在那次与陛下一起失踪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齐格将军似乎也是一个非常得陛下信任的人物,可是,此刻却深陷牢狱,自身难保。
其他各位将军,且不说他们一个个分散在城内各地,又或者是正驻扎在城外,他也根本和他们毫不熟悉,也难以确定他们是否会冒著事先被殿下察觉的危险来救陛下,也实在是无法信任。
那麽剩下的,就只有与殿下同时从王都赶来的宰相大人了。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亲民爱民、以身作则的帝国宰相,但是,倒也没有听说过他的任何负面消息。从先皇到如今,已经侍奉过两位皇帝,在百姓口中亦有著良好口碑的宰相大人,恐怕,也是如今朝中可以和殿下相抗衡的人物吧?
所以,今晚他决定要去见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现在就住在离殿下的维亚府隔三条街的安亲府。
好在,他在维亚府的日子已经不短,总算避开了侍卫,偷偷地从厨房采购蔬菜的後门溜了出去。
因为打仗的关系,近几个月来,整个潼关城的守卫都非常森严,一队队士兵频繁的在城内巡逻。
“什麽人在那里?”
背後突然响起一个士兵的声音。
糟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一定会被送回维亚府,而殿下也一定会发现他已经知道了皇帝陛下被关的秘密;又或者,他们也可能会把他当成奸细一般关起来拷问──
他绝对不能被抓到。
想到这里,吉尔立刻撒腿狂奔,那个士兵见状,立刻带人追了过来。
“有可疑的人!”
怎麽办?怎麽办?
其他正在巡逻的人也分别追其他来,堵住了这附近的道路。
他慌不择路的跑著,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正在哪条街上,是否还在朝著安亲府的方向跑呢?
怎麽办?怎麽办?
他开始暗暗责备自己,果然没有干大事的才干啊,难怪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侍从,皇帝陛下也不愿意让他多管闲事呢!
他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扇乌漆大门上,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客栈。
脚步声纷至沓来,火光也越来越近,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推门,闪了进去。
“谁啊?三更半夜的?”许是听到吵闹声,楼上的店主提著一盏小灯从楼梯上下来,犹自睡眼朦胧。
“啊……我……这个……”
吉尔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
就算他想假装投宿,也没有带钱啊……
可是,万一有被老板扔出去……
“外面谁啊,这麽吵?”
楼上东面的一扇窗子打了开来,夜色漆黑,吉尔却看不见那人的面目。
虽然吉尔看不见,可是,老板的灯此刻正在他的身旁,那人却显然已经看到吉尔了。
“是你?”
那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是跟这位客官认识的阿……”
“嗯……带他上来吧。”
“噢,好勒。”那老板立刻在前面带路,“这位小哥,跟我来吧。”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跟他走了。
可是楼上这人是谁呢?为什麽他的声音听来这麽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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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官,要不要我再去添一盏灯来?”当然,如果是再开个房间就更好了,他可以赚得更多。
“不用了,你回去睡吧,一盏灯就够了。”
“噢,好。”老板点起了屋里的灯,便转身走了出去。
吉尔这才得以好好的打量这个房间,和这个房间里的人。
“啊──原来是琪王妃殿下!”
“不用行礼了,你坐吧。我也已经不是琪王妃了。”
“啊……”吉尔有些讪讪的,当日琪王妃是如何被打入天牢,又如何出来的,他虽然不完全清楚,却也知道,他确确实实也不再是琪王妃了。
“你不在府里服侍乐文殿下,怎麽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了?”
“琪大人……”吉尔咬了咬牙,至少当年皇帝陛下还是很在乎这个琪王妃的,否则也不会再把他打入大牢後还去看了他好几次,最後又放了他(当然放了他的原因吉尔是不会知道的),那麽,这个琪王妃对陛下,就算没有爱意,至少也应该还是有些感情的吧?毕竟,他们也作了好几年的夫妻。
“大人……请你救就陛下吧!”吉尔说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现在,他也只能赌了。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乍听陛下两个字,说不震惊是骗人的,但是,琪依然很快的恢复镇定。
半个多月生死不明的蓝,半夜三更慌慌张张的仆从,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是这样的……”
於是吉尔便把他的所闻所见告诉了琪,虽然没有说出他的担忧,担忧却明明白白的写在他的脸上。
“大人,您会帮陛下的吧?”
琪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侍从:
“你为什麽这麽帮他?”
“啊?”想不到琪大人会问这个问题,吉尔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拿著这个,叫老板再帮你开间房,明日再回去吧。”说著,抬手扔给他一把银币。
“是,吉尔告退。”
琪起身走到窗前,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枚白色的玉佩──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承认你的情报要比你的自由重要的多。所以,你可以走了。”
“看来我走得不够潇洒呢,蓝。”静静的夜里,一声低低的轻叹。
“就连那个小小的侍从也喜欢你呢……蓝,你的魅力,可真是不容低估阿……”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弄的神色,推开门,走了出去。
长夜漫漫。

我坐在桌前,望著眼前一灯如豆。
如果明日他依然执迷不悟的话,看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望著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脑中浮现出师傅在我孩提时代教的一种武功。
借力打力,全凭巧力,无需半点内力。
只是很久没用,要颇费点心神了。
不过那种小孩子搬家家酒式的打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至少当年修格斯是一眼就看穿了的,倒是赛亚傻傻的被我耍的团团转呢──
笑容不知何时爬上的嘴角,我有些出神的摸摸自己嘴角的微笑──
有点想他们了呢……
“哢嚓”一声,轻轻的,我却听得分明──
有人把锁给撬了。
然後是“吱呀”一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不是乐文,是谁?
我转身走出卧室,却见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人。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麽又回来了?”
他的嘴角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苦笑:
“当然是回来英雄救美了。”
“噢?”他是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有些不确定他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此时,对他所说的每句话,我究竟应该相信几分,所以,我选择沈默,只是沈默的看著他。
他却低低的叹了口气,朝我走来: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能不会全信,不过此事却是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跟我走吧。”
语毕,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怎麽了?”他突然猛地转过身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著我,“为什麽你的体内空空荡荡的?你的内力跑哪去了?”
我也学著他的样子,低低的叹了口气: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
他看著我,愣了愣,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却浮起一个笑容,一伸手,便将我搂在怀里:
“那我们路上再慢慢说吧,蓝。”
“喂──”抱怨的话还来不及出口,身体却突然腾空而起,我急忙伸手掩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无奈连挣扎都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抱著我飞出这高高的围墙。
“喂,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试著微微推推他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蓝,我们现在是在围墙上哦,我要是放手了,你确定你能走得出去?”他朝底下不远处巡夜的士兵瞄了一眼,故意将手松了松──
“啊──”我轻轻的叫起来,连忙伸手搂住他,“你──”
“蓝……我以前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真是好的没话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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