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若辰(穿越时空)----曹雨恬[上]
  发于:2008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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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路向里,紫鸢不急不缓的在前引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妃闲扯,自然随和的很,全然看不出任何异样。萧妃纵然心下着急,但也不能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能随着他一路边走边聊。
"自先帝辞世至今,国内外纷扰不断,我也无心多去照顾其他。思良尚能记得来看看我这个哥哥,其实心下着实挺高兴的。"
"殿下忧国忧民,日日操劳,却还能不忘这兄弟之情,已属难得。我母子二人并无所求,只望国泰民安,日日太平便好。"言下之意,自然是无争位之心,让紫鸢不用太过"关心"他们。
紫鸢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无论真假与否,此刻也不过一笑置之。即便萧妃当真只为求自保,但既然都处于是非圈内,又如何可能置身于事外?自个儿更是不可能丝毫不去"关心"他们。
"这几日,契蒙外族时来犯境,边境百姓受苦不少,我虽身在储君之位,却不能为天下百姓分担疾苦,唉,尚不如那边疆的将士啊!"
萧妃心下虽然疑惑紫鸢何故在她面前谈及政事,但也不能装傻一笑了之,只得恭维道:"国之将士自然也是殿下的臣子,况固守边疆,仍需殿下的英明决断,天下百姓方可安居乐业,殿下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才是。"
"萧妃娘娘教训的是。此番虽已决定亲自去契蒙洽谈,但心下仍有些许不安。"
"殿下有何不安?为了和亲的人选么?"
紫鸢摇了摇头,"先帝虽无公主,但皇族外戚却有不少名门淑女,倒不难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只是......"
"只是?"
"只是此次前往,不知该携何位大臣前去方为妥当。"
萧妃一时沉默,紫鸢又补充道:"如今朝内,各人各司其职。身负要职的,若长时间离任,需得寻得有能力之人来接手所任之事。但如今朝内却也无多得当的人选。况此次前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有余,三部的人定然都走不得。但其余的人,我也了解无多,不知该携何人前去方为妥当。"
萧妃默然了片刻,随即淡淡一笑道:"朝廷之事,我这妇人也不便胡乱多语。殿下此去,大可放宽心,思良虽幼,但有炩世子在旁辅佐,自会事事谨慎处之。至于所携外臣之事,殿下大可带身边亲信前往既可,其余的人也不过充个场面,带些个能言善辩之人,只要不影响朝廷日常事务,想来便可。"
紫鸢心下不禁暗自赞赏起这个女人来。词句间丝毫无漏洞可寻,且思路清晰异常。幸而秦思良不像她这般,否则只怕将来是个麻烦。
走到内室前,紫鸢轻轻地推门而入,房内早已整理一新,秦思良平缓的呼吸声传至耳边。走近前,掀开帘子向里看去,小猫儿侧翻着身子,一手扯着被子,一手搁着脑袋,半埋着脸,睡得正香。
萧妃见此情景,自知寻不出什么把柄来。即便此刻或者事后寻得太医院的人,诊出确有其事,也只能暗自忍了去,张扬的话指不定反被人倒打一把。她在床边坐下身子,摸了摸秦思良的脸,小猫儿微微皱了皱眉。
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毒......但如今看来,该不是秦紫鸢。虽说他救思良也是必然,但也并非没有更狠辣的处事之法。许是自个儿多心了。
出了门,送走了萧妃,紫鸢立马儿回转至屋内,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锦月一人。
"令红叶派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萧妃和秦炩。还有,令人看着韩文青,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我。"
"二十四小时?"锦月顿感不解。
"就是十二个时辰......"紫鸢一时忘了措辞,倒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鸢儿,你怀疑文青?"
"我谁都不信。除了你。"
锦月心头一暖,眼角微感一阵温热。
"我要出去次。"紫鸢突然起身向外,锦月忙拽住他,"你一夜未睡好,此刻又要去何处?"
"随意四处走走罢了。不用跟着我。"
眼望着紫鸢的身影逐渐远去。锦月心下不禁又叹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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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紫鸢一个人缓缓走在外郊的小道上。眼前不远处,便是秦天和柳娇娇的陵墓。
每当有重大决定,或是心情沉闷之际,紫鸢总会选择来这里走走。在这里,紫鸢似乎能听到娘亲的话语。告诉自己,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
而这一次,是因为在不久之后的皇家狩猎场上,与天元的合作。
落叶飘黄,洒下一地的心碎。风吹得有点冷。紫鸢望着那灰色的陵墓,层层叠叠的石梯一路蜿蜒而上。一路走去,想起三年前柳娇娇落葬时的情景。容妃算是第二次落葬了,只是那一次,却是真的。
喜欢在娘亲身边的每一天。在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两个人,就这样走了。甚至连句话也未曾留下。曾经怀疑过是否一切都只是自己在做梦,可能只是自己摔下天桥的时候变成了植物人,一直在梦里,只需要醒来,就能回到当初。但事实却是,只是希望自己在做梦而已。
走到陵前,石砖堆砌而成圆形墓穴前,铭刻着两人的名字。虽说柳娇娇不是皇后,但秦天一生最爱的人,只有她。所以当年紫鸢执意要将两人合葬之际,也并无人站出来反对。
"娘亲,我那么做对么?"紫鸢问。其实,是在问自己。政治并不好玩,也玩不起。但如同萧妃一样,既然身在局中,为了自己,有些时候是没有所谓对错的。
在政治的战场上,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事,才是正确的。抛弃是非观和道德观,只是必然。
风吹过墓地,传出嘶嘶的轻响。紫鸢笑了。
"嗯。我明白了。"
回转过身子,正待要走,眼前却突然落下了五六个黑影。杀意弥漫,显然来者不善。
紫鸢其实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大白天行刺还非要穿黑色的衣服,难道只是因为这样比较有腔调?
微微一笑,道:"想杀我?还是擒我?"
眼前的人显然都被这问题搞懵了。
"没事,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比较喜欢在杀人之前,问清楚对方的目的罢了。"


第 30 章
那四五个黑衣人显然都不是紫鸢的对手。这些年来,紫鸢在用毒和暗器之上,可谓下了不少苦功。如今,除非是碰上一等一的高手,一般人也确实耐他不何。
不一会儿工夫,除了紫鸢以外的人,都躺倒在地。全身上下寻不到伤口,只是面色黑紫,显然是中毒而亡。前些年,紫鸢还比较喜欢留下一两个活口,希望能够从他们嘴里套出些有用的讯息。可后来,紫鸢发觉,审人实在是件很惨忍也很费时的事情。所以如今,一般而言,能给他人个痛快的,绝对不留活口。到并非心软,因为有些时候,死人的话远比活人来的诚实。比如现在。
紫鸢翻了翻那些人的衣物,又看了看手臂纹路,显然不是暗月的族人。不过一时之间,却也看不出是哪一国的人。拿了其中一人的贴身佩饰,紫鸢决定打道回府。连着两日来回奔波,又未好生休息,确实累了。
上了马车,车子一路疾行。紫鸢决定小睡一会儿。耳边轻吹过细细密密的风,一路上,清晰的马蹄声,车外的喧闹声,随即又是一片宁静。马车陡然一个急刹车,把紫鸢给摇醒了。
"怎么回事?"紫鸢正要掀帘去看,车身前后立时刺入数把利刃来。紫鸢一个激灵,急跃出车外。只见那马车已被扎成了个大刺猬,不禁令人生出几分后怕。
四周围聚集的人少说也有数十。夕阳西下,残阳落日下,看得并不十分清晰。几个急跃,躲过几人的攻击,紫鸢甩出暗器,立时应声倒下几人。车夫和随身的几个侍卫都已毙命,此处离城门尚有段距离。几番交手下来,这次遇上的人显然不一般。紫鸢心下不禁暗骂:就容不得他清静片刻么?
耳边传来细微的破空之声,一道寒光自声响发出处倏射而来,紫鸢不敢大意,连连向侧退避,手臂上却冷不丁中了一物,只觉得一阵冰冷刺骨。伸手摸去,却只有一摊血水,混着漆黑。
可恶!
"二皇子,许久不见了。"很陌生的声音,却似乎应该听过。
紫鸢抬眼看了过去。
微黑的脸庞,四方的脸,剑眉一竖,略厚的嘴唇勾起一抹微笑。萧钰?!
紫鸢站直了身子。他对这个星月四皇子少多还有些印象。毕竟,是曾经要取他性命之人。而他此次来,显然也是为此。
"四皇子殿下?呵呵,确实许久不见。怎的?皇位未夺到,又想起我来了?"
萧钰冷冷一笑。心下却不禁暗自感叹:眼前的人虽然受了伤,却仍然如此从容自若。这小鬼,看来长大了。
"你以为千年寒冰很容易得到么?"萧钰的话里带着丝愤然和无奈,"我这次来,是为了取你性命。"
"噢~,杀我阿?"紫鸢心下盘算着该如何逃脱,面上不露分毫慌乱,"谁的授意呢?让我猜猜,四皇子和萧妃合作了?还是......秦义?"
"哼哼,在你未死之前,休想知晓。"
"这样啊。"紫鸢瞄了眼萧钰的四周,看来他是见着自己受了伤,已经松懈了不少,"那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咯?"紫鸢边说边缓缓走近萧钰身边,微笑着摆了摆手,"既然我都要死了,你又何必保密呢?告诉我原因吧,否则,我岂非死不瞑目?"话未说完,紫鸢手掌轻翻,暗藏在掌间的七寸缅刀毫无生息地直取萧钰的喉口。
冷森的青色光芒一闪而过,一人飞身挡在萧钰之前,直直地倒下身去。萧钰面上一黑,抽出腰间配剑直砍向紫鸢。
紫鸢心下一凌。方才已算是最后一博,暗器用尽,又中了毒,难道今日真要死在此处?
正此时,却听一阵惊呼传至耳边。萧钰手一抖,剑铿锵坠地,只见虎口鲜血直流而下。
紧接着,一阵迷烟四散。人群一时大乱。
"走!"
还未待紫鸢回过神来,手臂被人一带,整个人被横抱而起。欲看清是谁救了自己,岂料毒性发作,人一晕乎,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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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醒来之际,已是在一家不知名的客栈落脚。
紫鸢爬起身子,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醒了?"
转眼看去。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清晰。那堪称古代希腊雕塑般完美无比的身材,漆黑如夜般的飘逸长发,深邃无情的眼眸。
欧阳若辰!!


第 31 章
紫鸢腾得欲跃起身来,方站起身子,顿觉浑身虚软无力,险些软倒,只能手扶着床沿,撑着身子,冷冷地瞪视着欧阳若辰。为什么是他救了自己?他又来做什么?
欧阳若辰走向紫鸢身边,犹豫了片刻,伸出手待去扶他,手不出意外地被紫鸢一把打开了。下一个瞬间,紫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趁着欧阳若辰不备,摸了他腰间的匕首,一个横刺,银光擦过欧阳若辰的下颚。自然,没能得手。紫鸢的手被欧阳若辰一把抓住。方才的动作,强运了气血,紫鸢的身子禁不住一软,手上失了力道,匕首随之掉落。
欧阳若辰皱了皱眉,一把将紫鸢抱到床上,盘坐下身子,行功运气。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紫鸢缓缓醒觉了过来,只觉得背上一阵阵暖意袭来,微微睁了眼。
"别乱动。"欧阳若辰淡淡说着,随即又冷冷补充道:"除非你很想死在这里。"
紫鸢狠狠咬了咬牙,捏了捏掌心,默默地闭了眼。他自然不想死在这里,也绝不能死在这里。这般想着,平下心来,只感到体内混乱的气流被那股暖流缓缓牵引着,整个人逐渐精神了些许。继而喉口一股温热急涌而上,猛喷出口黑血来。头一晕乎,人又软倒了下去,正跌倒在欧阳若辰怀里。
欧阳若辰神色无波地看着紫鸢,拿了怀里的绢帕,轻轻地擦拭干净紫鸢嘴边的血迹。紫鸢看着那张美的仿佛画中人般的脸,那深的望不到底的清冷眼眸,片刻失神,又冷冷地别过脸去。欧阳若辰放下紫鸢,将枕头搁到他脑袋下,替他盖上被子。随即转过身,俯身拾起匕首,轻轻一笑,转眼看了紫鸢一眼,将匕首收回鞘内。心下冷笑一声:看来他当真恨我十分。随即转身出了屋,下楼而去。
紫鸢见着欧阳若辰出了门,才缓缓坐起身来。心下如乱麻一般,一团杂乱。为何又是他?忆起初次见到他时,也是这般冷淡的神色,却救了他一命。如今,又是一命。恍然三年而过,本以为再见他时,便是杀他之际,可以坦然,可以冷漠,可以用仇恨去面对一切。他却依然美丽的令自己无法直视,诚实的心跳怦然。紫鸢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年,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或许当初年幼,可以骗自己说,不过是因为他美的令人心惊。但如今,却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这,是心动的感觉。只是,这般的心动,在如今,却是一种罪恶。
紫鸢永远无法忘记,当年娘亲离去时的容颜。虽然,这个时空本不属他,但最爱他的人,他最亲的人,却因为这个人,永远地离他而去。让他原本感到丝温情的心,坠入冰冷的地狱。失去亲人的痛,清晰如往昔,想起时,只会愈发疼痛。记忆中,娘亲温暖的微笑又浮上眼前。紫鸢狠狠地捏着被单,刺痛令他清醒过来。这个人,确实救过他,他会还清。但这个人,更是他的仇人。不仅是他的仇人,更是敌国重臣之子。
所以,他来此,绝对有其他的目的。他会救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如同看起来这般简单。
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若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
紫鸢回过神来,转眼看了过去。欧阳若辰将汤药端到他眼前,坐下身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口,抬眼淡淡道:"张嘴。"
紫鸢方平静下的心又起了波澜,强压着心下的暖意,冷冷地别过眼去,淡淡道:"多谢欧阳公子,放下吧,我自己能喝。"
欧阳若辰淡淡一笑,也不强求,放下药去。起身坐到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书卷,缓缓翻看了起来。
紫鸢端起药,浅浅地喝了一口,顿觉苦涩无比,微微皱了眉。
"盘子里有蜜饯。"欧阳若辰听似随意地说着,随即走到窗前,一只雄鹰腾地飞落而下,落在欧阳若辰肩上。欧阳若辰取了书信,毫不避讳地拆开细看。
紫鸢看着那盘子里用小瓷碟装的蜜饯果子,心下又是一阵波动。转眼看向欧阳若辰,他正看着信件垂首沉思。果然,他来此绝对有其他目的。可他为何对自己毫不避讳?难道,是因为觉得我不足以妨碍他丝毫么?紫鸢心下冷冷一笑,一口将那苦涩的汤药吞下腹中。若真如此,那只怕要令他失望了。
欧阳若辰看完书信,随手便就火烧了,随即坐下身子,提笔写下回信,卷成卷儿,系在那雄鹰腿上。雄鹰扑了扑翅膀,便飞出窗外。
原来是通过鹰来传递书信么?朝内哪些大臣家中爱养这类猛禽的?紫鸢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人的资料。这次萧钰的出现,决非偶然。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确认,他和谁结成联盟,欲取自己性命。
"在想什么?"欧阳若辰突然开口问。
紫鸢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仇人。或许,除了沉默,也只能沉默。
"萧钰半个月前和秦义暗自结盟。秦义要杀你,但不会亲自动手,假借星月国的名义,是最妥当的手段。"
紫鸢微微一怔,忍不住脱口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不是很想报仇么?"欧阳若辰淡淡一笑,"报仇的前提,最起码,要坐上暗月的王位吧。"
"你要帮我报仇?"紫鸢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这是为何?完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让他那么做。难道,他觉得我没有能力靠自己登上暗月的皇位么?这算什么?施舍?讽刺?
欧阳若辰看着紫鸢,紫鸢眼神中的疑惑,矛盾,那纷杂缭乱的神色,尽入他眼底。他,是在想理由吧。能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我去帮助他的理由。可惜,只怕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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