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抓着他的手:
"爸爸。"
16岁的时候,
齐风坐在椅子上发呆。
不知发了多久,
有人打开了门。
不知开了多久,
门被关上。
不知关了多久,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一夜,
齐风坐在他腿上:
"干我。"
26岁的时候
......
是现在。
3
纽约市中心,高级公寓楼。
齐风拖着行李,掏出钥匙开门。
女人的呻吟声传来。
齐风放轻脚步,从卧室旁溜过。
4
半小时后齐荣城出来,身后跟着个高个女人。
两人在玄关接吻。
"不留我?"女人说。
"不留女人。"
"留什么人?"
"男人。"
"你好那口?"
齐荣城只说:"我和我儿子。"
女人媚笑着离开。
5
齐荣城渴,来到厨房。
"爸。"
齐荣城愣了一下:"你早回来了一天。"
齐风正在吧台调酒。
日本清酒加可乐等于毒药。
"给。"
齐荣城一饮而尽,又全部喷了出来。
"锻炼了半小时,饿了想吃什么?"
齐风问。
"吃你。"
6
齐荣城今年40岁了,面上和齐风一样大。
早上齐风推了推他。
"模特,起床了。"
齐荣城将齐风推至落地窗边。
赤身裸体压着他。
吻他。
190的大高个笼罩175的小矮子。
一对父子。
两个极端。
7
"你要留多久?"
"不留太久。"
"下次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全世界每个角落都有我。"
"那去天堂,或者地狱。"
"我会跟你一起去。"
"你不会。"
"我会。"
齐荣城把齐风关在卧室。
一关就是两个月。
8
女人又来了。
矮个,丰满。
齐荣城和她运动半小时。
女人又走了。
齐荣城回到卧室。
齐风在床上,光着身子,下身直立,被皮带绑着。
齐荣城解开皮扣。
齐风射了他一脸。
"好看,像朵花。"齐风看着他脸上的白液。
"好看,像朵花。"齐荣城将他的双腿分开。
9
齐风终于把铁索锯断了。
"有毅力。"齐荣城拿开他手中的眉刀。
"放了我。"齐风绝望地说,眼泪下落。
齐荣城拿来一套化妆品,给他化妆。
"漂亮,你像她。"
"不,我不是她。"
"的确不是。"
"你爱她?"
"有时爱。"
"你和她做过多少次?"
"无数次。"
"你和我做过多少次?"
"能多少次就多少次。"
"和我做爱,我想被干。"
"没问题,我干你。"
10
深夜,
齐风拖着行李坐电梯离开。
齐荣城自楼梯下来,埋伏在门口捉住他。
"我来接你,你游完了。"
"我还没开始旅行。"
"不,你游完了,家门口到家门外。"
"这不叫旅游,只走一百步。"
"你用百步走出我的世界,我用了无数步你的世界。"
"你比我笨多了,喜欢原地踏步。"
"现在不笨了。"
"聪明来不及。"
"回不?"
"不回。"
11
齐风的存折被齐荣城撕碎了。
齐风的id卡被齐荣城冷冻了。
齐风的签证被齐荣城注销了。
齐风的书籍被齐荣城烧毁了。
齐风的收藏被齐荣城变卖了。
齐风的行李被齐荣城扔掉了。
齐风一无所有。
只有齐荣城。
12
"我爱过你。"齐风说。
"我知道。"齐荣城搂着他。
"现在不爱。"齐风说。
"我知道。"齐荣城抚摸他。
"以后不爱。"齐风说。
"我知道。"齐荣城亲吻他。
"永远不爱。"齐风说。
"不行!"齐荣城压倒他。
13
"你别想绑住我。"齐风说。
"爱就是捆绑。"齐荣城说。
"我不爱你。"齐风说。
"我爱你。"齐荣城说。
"你的爱来得太晚。"齐风说。
"起码比没有好。"齐荣城说。
14
27岁的时候,
齐风觉得自己老了,
齐荣城和以前一样。
"你爱我么?"齐荣城问。
"爱,有时。"齐风回答。
不知是谁又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有时。"
(完)
蟑螂
1
John是一个"科学怪人",并不是说他的长相,而是说他的性格。
研究院的人们一直奇怪,为什么John这样的变态能当上院士?
也许他们不知道,院长之所以欣赏John是因为他们是同类。
院长是什么?
是一只蟑螂。
请别惊讶,这在未来世界是合情合理的。
二十年前,院长在一次放射性试验感染了可怕的化学药品,可以将其他生物的基因投射入自身。
院长染病后见到的第一只生物是蟑螂,于是变成了蟑螂。
这个秘密只有他的同类知道。
2
John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沉闷模糊的声音,好像嘴里含着水。
"请进。"
John打开门,一个个小黑点从门缝窜出来,聚集成黑压压一片,像一块黑毯,将他围了起来。
"宝贝们,请让让路,我是来找妈妈的。"
黑毯自行拉开一条道,真正的地毯露了出来。
John走进,院长背对着他,身体藏在巨大的靠背椅后面。
"John,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抱歉,我迟到了。"
"先把门关好。"
John照做。
椅子掉了个头,蟑身人面的院长出现在眼前,脸很英俊,身体却丑陋不堪,细长的枝节活动着,最大的那两根夹起桌上的信。
"你看看这个。"
John接过,联合国部长亲署的调职令。
"真是个坏消息。"
"是的。"蟑螂鼻腔发出一阵阵咕噜声。
"你打算怎么做?"John问。
"他们迟早要发现,还能怎么做?"
"我到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院长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可以帮我。"
"我们假装一场意外,你掉进液化池里,身体融化成液体。"
"我寸步难行,连接近那里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不用去。"
"什么意思?"院长挑着剑眉问。
"我带一个克隆人去,谎称视察,他们在远处,看不清楚地。"
"可怎么通过识别器,那些东西很灵敏,轻易就能分清克隆人和真人。"
"那我就让它们变得不灵敏,"John勾起嘴角,"我不仅懂得生物学,还是半个代码工程师。"
"天网恢恢,蛛丝马迹都不能留。"
"放心,哪怕是一纳米的错误也不会有。"
院长放心地笑了,触手托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胜过人类吗?"
"因为你认为我比他们聪明?"
"不,你错了,因为你比他们适应力强,有很强的群体观念,人类喜欢分居,三五人一个单位,松散,没有组织。"
"据我了解,人类是一种永远不能小看的生物。"
"是的,我同意。"
"我的能力不比你们强多少,"John下结论,"你信任我是因为你认为我们是同类,能让高傲的您这么想,我很荣幸。"
"20年前我绝对不会,"院长叹了口气,"自从那天以来......一切都改变了。"
"古老的中国有句古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事情有转机,请不要妄下断语。"
院长自嘲地说:"一个失去了‘马'的人也许有福可享,一只失去了‘马'的蟑螂......呵呵,有点搞笑。"
3
实行计划的当天出了差错,情况十分少见,克隆人除了视觉和听觉,不具备其他感官,也就是说它们无欲无求,视死如归,可是John选的那个不愿意自杀。
John到院长那儿报告。
院长垂头丧气地说:"......离调职只有48小时了,两天之后我必须以真身示人。"
"抱歉。"
"不,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不可能了料到那个克隆人产生了欲望......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可以逃走。"
"不行,他们会找到我的......到时候就更麻烦了......人类是有洁癖的动物,不会对异物手下留情。"
"那么只剩下一个了,但你一定会拒绝。"
"什么?说说看。"
"把这里的人都变成蟑螂。"
院长震惊极了。
John伏在他耳旁说:"你可以对他们做同样的事,这样就公平了。"
"不!"院长避开他的脸,"他们没有任何错,我不能把不幸施加于在别人身上。"
"放弃你无聊的怜悯心吧,"John说,"一旦他们发现了你,事情就会变得不公平,他们会怎么看待你,你比我更清楚,你刚才也不是说了人类不会手下留情吗?"
"这不能成为理由,我不能怪他们,人的本性皆是如此,更何况所有动物都一样,对有害的事物感到反感和恐惧。"
"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人了,你要站在蟑螂一族的立场考虑问题。"John冷冷地说。
"不......"院长抱住头,触角上的钢毛刺痛了皮肤,"是的......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有人类的本性,我不能这么做。"
John看看表,无所谓地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了明天早上8点我就不帮你了。"说着,他转身离去。
"John,"院长抓住他,低着头痛苦地说,"别走......我很害怕,请你留下来陪陪我,求求你,就当是可怜我。"
"好吧,"John拉来一张椅子,坐到他身旁,随便拿了一本书,翻开阅读,"我只会为同类这么做。"
4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院长坐立难安。
"John,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究竟是怎么融入人类社会的?"
"这是个好问题,你早该问我,因为这跟你有关。"
"噢?怎么个有关法?"
"我就是20年前你看见的那只蟑螂。"
"怎么可能!研究院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
"是有点不太可能,但是我确实进来了。我也感染了化学试剂,跟你一样,变成人和蟑螂的混合体,我想变回去,可惜不行了,幸运的是,我的同类们接受了我,我很感动,所以奋发学习,重新回到研究院,打算振兴蟑螂一族。"
John放下书,温柔地看着地上的小蟑螂说:"你瞧,他们现在在这里活得很快乐。"
院长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为自己的孩子们感到恶心,二十年来头一回。
John看向院长,玩味地说:"我一直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合并人类的智慧和蟑螂强悍的生存能力,制造出类人蟑。"
"......"
John下面的话让院长震惊不已:"我们可以交配,生出来的新物种将无比强大。"
"你在说笑?"
John摇头:"不,我的院长,我从来不说笑,您应该知道。不过,我不会像人类那样卑鄙,您有选择权,交还是不交全看你自己。"
院长埋头思虑:"这个主意太......标新立异了,但从进化论的角度,它是完美的。"
"是的,它很完美。"
"但不能是蟑螂。"院长肯定地说,"人们不会想和蟑螂为伍。"
"还是那句老话,让他们变成我们,一切就公平了。"John说。
5
"你太可怕了,我不赞同你蟑螂式的思维。"院长说。
"到时候你就赞同了,"John说,"当他们排挤你,对你另眼相看的时候,憎恨和绝望淹没你的心,你将变得和蟑螂一样,对人类毫无感情,甚至不在乎他们的生与死。"
"这一天不会来临的,"院长下定决心,"如果他们发现了我,我就自杀。"
John慷慨激昂地说:"自杀?多么可笑的一个词,蟑螂不会自杀,只会被杀。相信我,你会拼命逃跑,用尽一切手段生存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遵循着进化规律,你也不例外......"
"停止你那些令人做呕的幻想吧。"院长打断他。
"那么好吧,我决定不帮你,我敢说到时候你绝对会像我说得那样,将所有人变成同类,因为你害怕死亡,害怕孤单。"John说,"也许蟑螂不会这么做,但是人......人是一种极端自私的动物,这和他们的生存方式有关,他们过于聪明,也过于容易产生奇形怪状的念头。你有着人类的传统思维,我打赌你绝对不会自杀。"
"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再听你无聊的胡扯了。"院长愤怒地将他赶了出去。
6
一个月后,特种兵来到研究院,经历了令人作呕的大扫除后,在院长办公室里发现了两只正在交配的蟑螂,连忙用激光枪打,着火的蟑螂冲出窗外,飞下楼,落在地面上,即使奄奄一息,也紧贴着对方。
在他们身下30米,他们的后代们正悄悄从地下隧道逃往新的住所。
一切都在慢慢地酝酿着......
"未来和希望"。
(完)
天亮了么
序
有人说,兄弟上辈子是敌人,这辈子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是为了化敌为友。
我只同意前半句。
这辈子,我们还是敌人。
1
我和他只对过一次招,是在七年前。
我的实力略胜一筹,但赢的人是他。
这是命。我命中注定要失败。
我闲暇地时候会想他的事情,还有他的江湖,想了好几年。
我一直沉溺在一个问题之中:假如我赢了,得到了"一切",会怎么处置他?
结论是残忍的:杀了他。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周全的法子。
可他却没有这样对待我,只是把我幽禁起来。
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我该感激他的仁慈。
男子汉的志向总是轰轰烈烈地,我们期待的是高潮和喝彩,然而当大戏收场,有谁会去在意戏子的落寞?
而我收敛锋芒,平静地生活着。
住在月凉宫的日子眼看就要到第八个年头了。
最近竹林里的鸟兽总是躁动不安,每隔个把时辰,鸟儿们就会惊飞一次。四周的杀气日益浓重,而且不止来自一个人。
这是征兆。
也许他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