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琴碎----林子宣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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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就像随时会扑上来吃人的猛兽一样。我被他的目光吓到了,怔怔不出话来,也许中是他的气势太过惊人。不管他目的何在,只要能将我送到就好。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为躲开追兵也是煞费苦心,而我在这节骨眼上,竟然高烧不退一病不起。
再接下来的事,我也没有太多的印象,每次昏昏沉沉的醒来,他都我身边,片刻也不离开。虽然没有弄清他到底有何目的,只是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心中竟是莫名的安定与平静。即使戴着面具,我仍然能感觉到他温柔的眼光,想来这世界上若还有人肯如此待我,到也不枉此生了。
我感觉我们离大营越来越近,而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柔情刻骨。有时我会想,当初我们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如此为我疲于奔命?只是相处的时候太短暂,太多的事情让我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眼中的离决。知道分离的时刻就要到了。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的长相,想知道这个在我最危难时刻赶来相救之人的相貌。
"我想看看你的脸,可以吗?"
他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他的声音仿佛是这世间最醇厚的美酒,"请你一定不要再忘记我,好吗?"
在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隔着黑夜,我用手指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他的眉毛浓密,鼻梁高挺,一定是个英伟的男子。
这样俊美的男人,应该有很多女子倾慕吧。
他突然俯下身,将我紧紧锁在怀里,在我脸上印下一吻。
"就当做是救你的一点点报酬好啦。"
说罢,他便像空气一样,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轻轻的抚过他刚才还留有余温的地方......
我对自己说,我想我好像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五.姬发

那次内乱平息之后,日子就像死水一样,平淡无波。父王依然被囚禁在羑里,没有消息。西岐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大哥变了。

一有时间他就会站在镜湖旁边,望着这满眼的青色,脸上竟是一片笑意盈盈。他在微笑,不再是淡漠疏离、毫无感情的微笑,整个人都仿佛沾染了这片青色,变得生机勃勃。
会是什么让大哥改变了这么多了呢?
这个问题我始终没有问得出口,只有趁大哥出神的时候,我才敢肆无忌惮的望着他,将他的样貌深深印在脑子里。

只是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大哥已经二十多了。这个年龄在我们西歧,早该是几个孩子的爹爹。大哥曾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便是美艳无双的当今王后苏妲己。原来父王与苏伯父约定,十五岁时就让大哥与妲己完婚。
可是事情永远不会按照人的意志发展。就是大哥将要迎娶妲己的三个月之前,大王便以一纸诏书,让妲己召入宫中。大哥的婚事便这样担搁了。

谁曾想,就在我已经将这件事彻底遗忘之后,又从朝歌传来口讯,丞相费仲托人说媒,要将独生女玉霜许配给大哥为妻!
说起费仲,想必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大王面前只会搬弄事非阿谀奉承的小人,如果没有他在大王面前搬弄是非,东伯侯与南伯侯或许就不会无辜惨死,父王也不会囚禁异乡,那么之后的种种,也都不会发生了。所以说人的命运真是奇妙的很,又有谁会知道,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会改变一个人甚至是一个朝代的命运呢。

说起来,大哥与那个女人还真是一段奇缘呢。
当年大哥送妲己入宫的时候,曾经在朝歌逗留过一阵子。大哥的琴艺是天下闻名的,偏偏那女人又是个琴痴,听到大哥来朝歌的消息,竟然想方设法混入馆驿之中,非要与大哥切磋琴技。大哥当时并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便亲自指点一番。那女人仰慕大哥已久,如今得缘相见,更是欣喜若狂,竟不怕被人耻笑,硬是要费仲为她提亲。那费仲本就对父王积怨已久,怎么轻易答应,那女人竟以性命相要胁。说起来也是费仲那老贼坏事做尽,膝下无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万般无奈只好答应了。

这门婚事大哥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现在的费仲掌握着整个西岐的生杀大权。若是惹恼了他,他必会在大王跟前进谗言诬陷,到时候别说是父王,就是整个西岐都难逃都灭杀的命运。

大哥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迎娶丞相之女、世子大婚等等事无巨细,他必亲自经手。只是他却像是在为别人服务一样,根本没有把自己带入到角色中去。
我知道,他如此的用心是为了不想让那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的委屈,更不想给费仲老贼一个毁了西岐的理由。
大哥,即使到了现在,你还是为了尽你身为西岐之主的责任吗?

那个女人到达西岐的当天,大哥率领王室重臣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算是给足了费仲的面子。只不过对于那个女人来说,最想要的应该是大哥的心吧。从她见到大哥的第一眼起,她的视线就没有从大哥身上离开过。
可怜的女人。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的父亲费仲是将父王囚禁在羑里的罪魁祸首,而我的大哥从一开始只不过将这场婚礼当成是一个任务。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对西岐有利,娶的是谁都不重要,无论她是美是丑。
其实可怜的又何止她一人,明知是不为世人所接受,还是不放弃的我,难道就不可怜吗?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大哥,为什么要让我做他的兄弟,为什么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抱他占有他与他紧密相连永不分开?

那天晚上我替大哥挡了很多的酒,本以为可以借酒浇愁,谁知道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我有些步履蹒跚的闯进大哥的寝宫。只要一想到他搂着别的女人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而这火正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没有在屋子里陪他的新娘,只是坐在长廊的石阶上抚琴。他的琴声时而如波涛翻滚,巨浪滔天,时而如离人眼泪,缠绵悱恻。想必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如此饱受煎熬。
他永远都是这样,即使心里再怎么难以平静,脸上仍旧如一滩死水,永不起一丝涟漪。外人只能透过他的琴声,去感受湖底无法停止的暗涌。
明明是不喜欢的女人,却要相伴终生,他的心里一定很郁闷吧。只是现在,他的心里是否已经有了什么人,所以琴声才会这样哀怨宛转,悲彻心扉。

能被大哥喜欢的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一定有不逊于妲己的美貌、才德兼备、知书识礼、温柔娴静,集世间女子所有美好品质于一身的完美女人。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如果那个女人不是费仲的女儿,她将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妻子。

可是我还是无法忍受,我不要我的大哥被别的女人占有,他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想疯了似的冲过去。大哥看到我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阿发,出了什么事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拥有的,如今终于可以实现。
他在我怀里不安分的挣扎,语气却仍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仿佛没有半分的恐慌。
"阿发,你醉了,快些回去歇着吧,听话。"
他是如此聪明,为什么会不明白我的用意,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竟是如此不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苦苦压抑?
我轻轻的吻上他的嘴唇,像是在膜拜一件神圣的灵物,生怕稍稍用力就会破碎。生命中有太多的期待和梦想,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绚丽多彩。我感觉到我的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丰富鲜活。我无法控制全身的颤抖,无法控制内心的渴望,在他的唇上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不管将来怎样,此刻只想把他融入身体里,永远不要分开!

他用力推开我,苍白的脸颊上带着羞恼的红晕,在我眼里却更添了风致。
"阿发,你醉了。今天的事就不计较了,你回去吧!"
他的语气是让人心寒的疏离。他明明就知道,为什么还故意装作不明白。难道已经发生的事就可以这样轻松的糊弄过去吗?
我突然有些恨他,恨他的冷漠,恨他的聪明,恨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恨他将身边的一切都控制在他想要的状态。我要让他知道,这世界的一切并不能一一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我再一次将他强行搂在怀里。比起力气来,他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即使他不想听,有些话还是要挑明了说。我不想在这么躲躲藏藏下去了。
我捧着他的脸,望着他幽深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哥,我喜欢你,其实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他像疯了似的在我怀里挣扎,"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紧紧的搂着他,任由他在我怀中踢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那么聪明,永远可以洞悉一切,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他在我的怀里不再挣扎,柔顺的像初生的羊羔,只是语气却更冷了。
"阿发,你可知道这句话的代价吗?"
他轻轻的推开我,表情庄重肃穆,让人不敢亵渎。
"你是想让我们连兄弟都做不成吗?"

我突然害怕了,除了兄弟,我们之间连一丝一毫的羁绊都没有,一分一毫的情谊都不在。如果不是兄弟,我还有什么借口再留在他身边?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哥,对不起,我醉了。刚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
我含着眼泪望着他,这是他最想听到的吧。那我便如你所愿!只要你不赶我走,只要你还愿意留我在你身边,做兄弟也好,什么都好,只是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只是他再也听不到我心中所想。
一个月之后从朝歌传来消息,父王病重。这一次他没有听从大家的劝告,毅然决定去朝歌进贡,代父赎罪。
父王临走前曾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要到朝歌,也许父王早就预知到将来的事,想要避免今后发生的一切。只是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实在承受不住命运洪流的冲刷。

我送他到了十里亭外,他看着来时的青山隐隐,眼睛里承载的是我熟悉的温柔。
"阿发,来时山路崎岖,我已经陪你走过。今后这一切都是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真狠,一句话将我的去路断的干干净净。


六 费玉霜

我叫玉霜,是费仲的女儿。玉霜玉霜,也许是希望我玉洁冰清冷若冰霜吧。
我的娘亲原本是琴师的女儿,一次在宴会上被我爹看中,纳为第三房妾室。琴师的女儿就注定她永远不能成为正室,即使她再受宠爱也只能是个妾。
娘亲性情柔弱,得宠之时自然相安无事。只是时间久了年老色衰青春不在,难免被人欺负。可是娘亲从不懂得反抗,她总是对我说,世间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历练,过去了总会好的。

我出生的时候爹爹很生气,在他五个小妾中,只有娘亲一个人有了身孕,他本来以为娘亲会为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结果娘亲的肚子不争气。
我出生之后,我爹就没再看过我,在他心里仿佛没有我们母女存在一般。每次我要找爹爹,娘亲总是笑着对我说,有娘陪着霜儿不好吗?男孩又有什么好,将来总是要继承这庞大的家业,勾心斗角,到不如这样自由自在的活着舒坦。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将我许配给一户平凡的人家,再也不要重蹈娘的复辙。
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我不知道娘是不是还爱着爹,她只是说,跟了他这么多年,孩子都为他生了,爱与不爱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
可是我却希望,将来要找一个我爱的人托付终身。没有感情的日子总是太过煎熬。

十岁的时候,家中似乎是来了贵客,大娘要娘亲奏琴助性。她明知娘亲的手臂受了伤,根本不能抚琴,却偏要让她难堪。
娘亲为难的看着爹爹,爹爹却根本视而不见。不得以,我只得代娘亲弹了一首曲子。
谁知道第二天,爹爹竟然破天荒的把我叫到书房,他给我请了几位师傅,负责教我读书识字,他说他费仲的女儿,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是娘亲看着我的眼神却越来越悲伤。
原来,我不过是爹爹手中的一枚棋子。当今大王贪恋女色,爹爹想将我进入宫中以求得更多的荣华富贵。
不过还能怎么样呢?大娘说的对,就算是养条狗还能看个门,我这个女儿根本不能为费家传递香火,至少还能为费家带来更多利益,也算是物尽其用,不枉费家养我多年。

我不想这一生就这样断送在冰冷的宫墙之中,不愿年华在苦候中老去。我想跟我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不论富贵贫穷,不离不弃。
而我在命运之神的安排下,遇到了我自以为是的真命天子。

他是西伯侯的长子。伯邑考,他的美名即使在朝歌也是广为流传。
那次是他护送苏护的女儿妲己入宫。传说苏妲己貌若天仙,美艳绝伦,一路上无数人涌到街上只为见她一面。
而我想见的人却只是伯邑考而已。
善琴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因他十岁时就以琴技闻名于天下。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近乎神技的琴艺?

其实那天想必让很多人都失望了吧。
当今天子的妃子,又岂是一般平民百姓能看得见的呢?
他的马车和贵人乘坐的鸾桥一前一后经过大街的时候,因为围观的群众实在太多,我跟丫环小翠就被人群生生挤开了。我正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小翠的身影,不知道被谁推倒在地上,人群已经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顾得上我。
眼看我就要被人群淹没的时候,一双纤细苍白的手将我拉了起来。伯邑考,他想天神一般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的样子狼狈之极,可他却没有半分嫌弃我的意思,只是温柔的看着我,"姑娘,街上人多,还是小心些好。"
那一瞬间,我的视线失落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第二天,我听说他住在驿馆里,就找了个借口混进去。再见到他的时候,我紧张的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却是记得我的样子,"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以向他请教琴艺作为借口。只要是以爱的名义,任何谎话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不是么?

因为他的到来,使得爹爹将我送入宫中的计划全盘打乱。大王专宠妲己,不但将原配姜皇后废黜,更不顾众人反对立妲己为后。爹爹说是西伯侯断了他的财路,为了报复,他设计将姬昌禁囚在羑里,更挑拨大王与西伯侯的关系。
这一切,都是在我去西岐的那天晚上,爹爹亲口告诉我的。

我第一次向爹爹提出请求,以我的生命做为代价。
没有爱的日子,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我整整七天没有吃东西,当我几乎没有力气睁开双眼的时候,爹爹终于出现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就算为他死也不后悔吗?"
我无力的点点头,干涸的双眼早已流不出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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