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琴碎----林子宣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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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惊才绝艳的西歧大公子,竟然只是老爹手中夺取江山的一枚棋子。
"原来,所有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
"我手中的权利本来就是为了你。"

主角:受辛,伯邑考

 


一.姬发 1

我要说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千百年后,这段记忆终将被历史无情湮灭,但作为参与者,我必须去还原故事的本来面貌。
当然,故事中的主角并不是我。
忘了说,我叫姬发,是周朝的开国之王。

故事的开始,要从我的大哥说起。

他长我五岁。记忆中,他永远带着恬净淡然的微笑,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伯邑考,他是西歧的世子,西歧未来的主人,也是西岐的骄傲。谁都知道,伯邑考的琴艺与容貌堪称西岐双璧。可是对于我来说,他只是一个疼爱我的哥哥。
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不论怎么无理取闹,他都无奈的纵容我,然后摸摸我的头,微笑着对我说,"阿发,你总是不让人省心啊。"
于是,我就更有借口赖在他的身边。

大哥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也许用美丽来形容男子并不合适,可是用在他身上却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跟粗犷高壮的西岐人不同,他的容貌精致秀美,身材更是瘦小纤细,仿佛颀长的少女。这一切都来自于他生于江南的母亲。他喜欢静静站在镜湖边,看着那平淡的湖面,怔怔出神。他身上有种飘逸淡然的气质,像出尘的仙子一样让人无法碰触。
可我却喜欢拉着他的手,紧紧的靠在他身边,一步也不想离开。

如果不是生于王候家,大哥一定会是这世上最棒的琴师。西岐世子,对他而言,是与生俱来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帝王学说、治世之道,本就不是他兴致所在,只是他身为长子,却必须要继承父王的志愿,固守先祖基业,造万世之福。
可是终其一生,终究逃不过命运二字。西岐世子,是他生命中无尽苦难之源。
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跟朝中学识最渊博的上大夫散宜生学习治国之道,我会叫哥哥的时候,他已经跟随大将军南宫适整肃军纪。印象中,他没有时间跟我们一起玩耍,更不曾在父王身边撒娇。有时他会偷偷的看着我们,眼里带着羡慕的神情,然后被散大夫严厉的训斥,再也不敢有一丝分神。
父王对他的严厉要求,也要远远多过于我们。
有时候我会想,父王那样的苛责,到底是爱之深责之切,还是完全不顾父子之情。
他的一言一行,必须要遵循礼法,做西岐万民之表率。喜怒哀乐,都是臣民要仿效的典范。
他的世界里没有一丁点儿的自由。
除了微笑,他不被允许再有别的表情。即使心里承受再大的痛苦,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疏离的微笑,将世间的一切都隔离在面具之外。

我在想,后来他的一切,也许都与他不快乐的童年有关。

他的眼泪,记忆中,只有一次。
那一年雨水极少,西岐各地粮食欠收,加上从周围涌入大量灾民,父王不得以大开粮仓赈济灾民,甚至最后连我们的伙食都减少了三成。我只记得当我每次饿得直哭的时候,哥哥总会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圆饼给我,哄着我吃下去。
我才知道,那是他从自己的食物中省下来给我的。

那场旱灾一直持续了三年,整整三年。
不知有多少灾民被饿死。父王想尽了一切办法以缓解灾情,但眼见灾民是渐增多,国库也无力支撑。不得以,父亲和哥哥要辟谷十日,以求上天降雨。
那一年,他才十岁。

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日见凹陷的双颊和单薄的身体最终暴露了他的虚弱。
我不知道这一个月他跟父王是怎样支持过来的,每次偷偷带给他食物都会被他拒绝,他说这是他的责任,身为西岐世子的责任。

那么,让我来做西岐世子,让我来背负这个责任,好不好?

辟谷结束的那一天,父王在太庙举行祭天之礼。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竟然笔直的站在父王的身后,一动不动!
等到臣民退下之后,我凑到他跟前要拉他的手,这才看到他的脸上身上,俱是汗湿一片。
"哥,你累了吧,先坐下来歇一会儿。"
他强作笑容对我说,"阿发,我的腿。。。不能动了。。。"
父王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揉揉他的头发说:"孩子,辛苦你了。"
我看见他轻轻颤抖的肩膀和低低的哽咽。
然后,我听见了远方轰轰的雷声。

"哥你看,下雨了!"
他顺着我的手指向远处望去,雨水落在干裂的大地上扬起一阵尘土,他的嘴边绽放出舒放的微笑,接着就昏了过去。
我看到父亲眼中的疼惜,我知道父亲一直都很喜欢大哥,只是身为西岐世子,从小就要接受严厉的考验,做了继承人,父王不得不恨下心肠。

比起做父王的儿子,大哥更应该是西岐的世子,未来的主人。
大哥似乎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更加小心翼翼的去乞求对他来说足够奢侈的父爱。
那次这后,大哥就落下了腿痛的毛病,每逢寒冷或阴寸天气,他就不得不用棉布包将膝盖围住,来缓解刺骨的疼痛。

对大哥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呢?
从小我就喜欢跟在他身后,独享大哥的疼爱,却不喜欢任何人围绕在他身边,就连小我三岁的旦都不允许。
可是当我意识到自己对大哥抱着怎样一份龌鹾心理的时候,应该是那次的意外吧。

那个夏天比往年还要热些,我知道大哥下午有午睡的习惯,他是最不能忍受这样闷热的气候的。我算好了他起床的时间,直奔他的寝宫。
当我推开大门冲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更衣。还没擦干净的水珠沿着那美的曲线缓缓滑下,白嫩的皮肤闪着珍珠一般的光泽,水气氤氲的双眼像看不见底的深潭,让人心甘情愿沉醉其中,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贝齿,雪白的胸膛上两颗粉色红樱微微挺立,再往下......
我的眼睛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际,双颊不知何时已经烫的吓人。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眼前浮现的,俱是那个诱人的身体。



二 姬发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父王就被大王急召入宫。据说是因为东伯候意图谋反。可谁都知道,东伯候的女儿便是当今的王后,他的外孙是未来殷商的王,这江山早晚会是东伯候的天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大王之令,臣子焉能不从?明知此去凶多吉少,父王还是不得不去。
临行前,他为自己卜过一卦,卦象所示父王将有七年牢狱之灾,但性命无虞,只是切不可差人前往朝歌探望。切记切记。

其实,在大哥出生之时,父王就曾为他卜过一卦,他属紫微命,乃帝王星象,与当今大王命格相冲。故此这十几年来,父王从不许大哥前往明歌,只是大哥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而我,也是在成为西歧之主以后,才知晓这其中真相。

之后,果真如父王所料,大王不过是想削弱各诸候势力,意图谋反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可惜东南两大诸候做了刀下冤魂方才清醒。父王幸得丞相比干及大将军黄飞虎力保方才不死,被大王囚禁于羑里,这一别竟是七年。
而那一年,我才九岁。

父王走后,大哥的日子更是艰难。姬遂王叔欺大哥年幼,把持朝政,意图取而代之。大哥虽得散宜生、南宫适等重臣相佐,但毕竟势单力孤,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到王叔带兵平定百越叛乱之后,似乎更加严重了。

还记得那次王叔得胜归来,王兄与文武百在王叔属地犒赏三军。王叔不仅将抢夺的百越珍宝全部据为己有,更是当着王兄及文武百的面将投降的一百五十名百越将士全部处死。
王兄铁青着脸,指责王叔不该再造杀戮。
"那些百越族将士既已归顺我西岐,王叔为何又将他们处死?王叔如此出尔反尔,岂不是令天下耻笑?它日,谁还会对西歧投诚以靠呢?"
王叔语气强硬,"今日能归降于我,难保不会再生腻心。世子难道不知吗?"
"我西歧向来以德政治国。父王之时更是以仁德著世,王叔所为,岂非毁我声誉?"
王叔的眼神甚是踞傲,根本不把王兄放在眼里,"我西岐江山本来就是用血肉换来的。我与你父王纵横疆场的时候,你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现在竟来指责我的不是。更何况,你的父王我的大哥被当今大王囚禁,是生是死尚未可知,我不过是在尽我的责任而已。"
王叔话语刚落,上大夫散宜生就反驳道,"候爷临走之前,早将国政交于大公子,并叮嘱公子不忘仁政。如今,您言而无信,大造杀戮本就有违候爷本意。况且,这西歧内政外政 都该由大公子作主,候爷百年之后,也该由大公子子承父业......"
"够了!"王叔不待散宜生说完,便大吼道,"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今天是卖你家主人一个面子,你若再多言,别怪我不客气了,哼!"说罢,拂袖而去。
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朝中政事日渐紧张,毕竟王叔手握兵权,他拥兵自重,越发不把王兄放在眼里。
就连我也感到了危机日渐逼近。王兄将象征权力的玺印交付我,并派人偷偷送我到边关投奔南宫将军。
果然,不久之后,便传来王叔派兵占领王宫,图谋逼宫的消息。没有玺印,王叔根本不能兴风作浪,只是大哥却落在他手中。
王叔凶残成性,对王兄不知会怎生折磨。我不由得暗处握紧拳头。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保护王兄,若我有兵权在手,别人休想妄动他分毫?
我在南宫适营中日夜不得平静,从南宫将军手下探子的口中得知,王兄被姬遂王叔囚禁于碧塘已有三日。南宫将军接到玺印之后,就立即整兵前往王廷肃清叛军。

我再见到王兄的时候,是在西歧郊外的破屋里,确切的说,是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引入破屋之中。那个人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军营之中,而且全身散放出凛肃杀之势让人不敢逼视,绝非善与之辈。
但当我看到地上昏迷王兄时,身边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王兄的手脚都被打断,好在断骨接的及时,日后恢复的好便不会落下病根。他的体温很高,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烧的通红。南宫将军抱起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紧咬的双唇已经血痕斑斑。我不敢想象他在王叔手中遭受过怎样的苦楚。

再后来,南宫将军率兵大败叛军,等我们攻入王宫之时,姬遂王叔已经端坐在朝堂之上,自知大势已去,没有做多余的抵抗。他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王兄,缓缓说道,
"你命属紫微,命中注定要与当今大王命格相克。你父王谋划一世,不过是想取大商而代之。而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可怜,可惜啊......"
"大胆逆贼,竟敢口出狂言!"南宫将军提剑便刺。
王叔没有躲,他抽出佩剑,向自己颈上刺去......

我看到王兄眼中的痛苦迷惘。从王叔的话中我大概猜到了父王的用意。只是、只是真的如王叔所说,父王所做的,是在为他夺取天下做的准备吗?我想到父亲眼中温柔慈爱的神情,难道这些也全部都是假的吗?



三 伯邑考

我的父亲是西岐之主。从我出生起,身上就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注定是这爵位的继承人,这就意味着必须放弃做一个普通人的权利。

我一出生就没见到过母亲。听说她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逝去了。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用怎样一种心情把我抱在怀里。因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留下来的,唯一的血脉;而我,也是杀死他最爱的女人的凶手。

所以,不管父亲再怎么疏远我,我的心里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埋怨。

小时候,父王从不许我踏进含芳阁半步。那是我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除了父王自己,没有人可以靠近半步!
而我,却瞒着父王,偷偷溜了进去。真的很想知道,我的母亲,这个让父王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含芳阁比我想像中的干净。这里的一切,都是父王亲自收拾的,从不假手于人。这就是父王对母亲的爱吗?即使玉人已故依然不愿与他人分享?
当我看到母亲画像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王看我的眼神,那么难过。

因为我,这个夺去他最爱的女人生命的凶手,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孔!
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让我顶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来提醒自己弑母的罪行?

从那天开始,我刻意的避着父王。不想这张令来爱恨交加的面庞再出现他面前折磨他。可父王依旧在用心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虽然他心里恨我,但他更舍不得伤害我。他不想看到这张面孔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就好像他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一样。

我五岁的时候,我的弟弟阿发出生了。他的母亲曾是我母妃的帖身侍婢,后来被父王收为侧室的梅。
梅姨对我很好,甚至比对她的亲生儿子阿发还要好。她常常对我说,母妃是她的大恩人,如果不是当年母妃救了她,恐怕她早就被人伢子不知卖到哪里去了。所以,她要代替我的母妃,将我抚养成人。
有时我会想,如果梅姨是我的母妃,也许我的心里就不会如此内疚。

可我是西伯候的世子,西歧未来的主人。从我出生开始,就没有享受家庭温暖的权利。我的出生,不过是权利争斗的朝堂上最美丽的背景而已。
散宜生上大夫说过,人自出生便是为一个目的走下去。而我,注定是延续权利传承的工具。

我的童年没有玩耍嬉戏,也不可能像阿发他们一样撒娇耍赖。每天面对的只能是冰冷刻板的面孔和无聊透顶的陈规戒律。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礼仪规范,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逾越,就连喜怒哀乐都不是自己决定。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戴着微笑的面具示人,只是这面具戴的久了,连自己都不再记得原来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后来我喜欢上了抚琴。我喜欢在琴曲里肆意发泄我的心情,仿佛那里才能找到真的自己。所以,只要有闲暇的时间,我都会在弹琴。也许是练的多了,在我十岁的时候,琴艺已是四海皆知了。只是这种荣誉并不能带给我快乐,我想要的,只是人世间最单纯的幸福。

我的未婚妻,就是名动天下的绝世美女,当今王后苏妲己。她的父亲苏护与我父王是知交好友,我们两个是指腹为婚。很小的时候,父王就告诉我长大以后要娶苏伯伯的女儿为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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