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听到司机,杨竣隆根本没办法冷静了,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被身旁的阿豹、阿尾拦住。
「隆哥,这事情我们去就好。请你看紧嫂子,不要再有任何差错。」阿豹、阿尾仍是敬她几分,知道他们守不住女人,救得到人,尤其是阿豹......他浑身都在颤抖,因为五年前死得最无辜的王奕,是他大伯。
「你们快去。......去把那三个家伙处理掉,再把叶司粲带回来。」
「是。」两人转身离去。
「啊......是谁让你这麽紧张呢?司机先生?房契地契?离婚协议?」
杨竣隆没有回答,也许可以把这女人关进精神病院,......他现在最担心的还事叶司粲。
坐在车内的胆小鬼-5
叶司粲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家了。
老妈念了很久、也问了很多──怎麽会出车祸呢?司粲你开车打瞌睡吗?就要你上班认真一点,怎麽老是在睡觉?幸好杨先生没受伤啊,否则你又要丢了饭碗了啊。
叶司粲头被包起来、腹部一阵一阵的闷痛,躺在床上头晕晕的,母亲的罗唆充耳不闻,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有力气起床吃晚餐。
吃过晚餐之後他又睡著了。
第二天他比较有精神了,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发呆,爸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帮他换药的时候他会有点动静,因为痛。
这天晚上,叶司粲的爸爸正在研究今天白天学的二胡,妈妈在玩拼布,门铃响了,母亲放下手中的布,父亲仍继续拉著二胡,门打开。
叶司粲没有注意到爸爸吵得要死的二胡停了,直等到房门被打开,「司粲啊,你们老板来探望你喔!」妈妈开的门,男人跟在母亲身後进门。
母亲说你们慢慢聊啊,就把门关上了,外头又继续传来二胡的声音、叶司粲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母亲说你一直在发呆?」男人开口问。
叶司粲没有回答,只是注视著杨竣隆。
「......还会痛吗?头?」
叶司粲仍是没有回答。
「那天晚上让你陷入危险......真是抱歉。」男人缓缓道,说出「抱歉」几个字很不合他的风格,但是面对叶司粲什麽事情都能打破常规。
叶司粲瞪大著眼睛看著隆哥,眼眶变红、眼泪接著滚落......叶司粲马上以手背擦去眼泪,但仍语带哽咽道,「我真以为我会死掉啊,把他们载去你家。然後,他就死在我面前了。人就这样死了?还喷血、......他死的时候,脸朝著我......我载他们去你家,你会不会也一样杀了我......像他们那样,喷血、死在路边......」眼泪继续掉,叶司粲用力地擦著自己的脸,用力到有些歇斯底里。
杨竣隆走近叶司粲身边,「我不会杀你。」
一说完,叶司粲转成嚎啕大哭,凄切的声音传出房间,母亲赶来开门探视,看到的是杨竣隆正拍著叶司粲颤抖的的背,她又默默地关上门。
叶司粲是吓坏了,杨竣隆暗暗叹息。
等冷静些时,叶司粲红肿著眼睛,坐著,杨竣隆坐在他旁边。
「我要辞职。」打破沉默的是这个让杨竣隆接下来都无法开口的决定。
「杨竣隆,我要辞职。」叶司粲说著,他难得主动叫男人本名,「我对不起你,他们抢走你的东西,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个月拿你这多钱,命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这样的风险太高了,我宁可回去开计程车,每天在路上慢慢磨。」
叶司粲吸了吸鼻子,「为什麽要找我当你的司机?你手下每个都比我能干。为什麽要找我?我不是只有这次扯你後腿,我以前也扯过你後腿,我永远都只会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叫我要怎样凶、要怎样有威严,我也不可能变成你。」
「我只是个连开口和你讲话都不敢,想跟你握手却犹豫了一整天──最後只会趁你不在坐在你座位睡著......比我有用的家伙多太多了......」叶司粲愈说愈小声,他胆小的毛病又犯了。
「因为,快死掉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的脸。」杨竣隆回答。
叶司粲看著眼前人的脸,忘记以前自己从不敢这样直视对方,「......快死掉的时候......」说著,叶司粲伸出手,示意著要与对方握手。
杨竣隆握住那只手,在发抖,「喂,叶司粲。」
叶司粲抬头,一阵温热堵上了自己的唇。
坐在车内的胆小鬼-6
叶司粲的母亲很担心儿子,因为从两天前他被送回来家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儿子仍是处於那种双眼无神的状态。
退休的双亲平日无事就是去参加社区的活动,因为儿子受伤,母亲连著三天都没出门,看著儿子在家发呆的模样,他今天一定要把儿子带去医院检查,虽然杨老板送他回来的时候说他没事,但是这状况可不行。
昨天杨先生来看他时,明明就还有反应啊,哭得很大声,她猜测儿子是车祸吓到,因为她儿子从小就是个很胆小的孩子,没什麽朋友、成绩也不好,她只有这个儿子,怎样她都疼爱她的儿子,所以从不在意儿子这些事情,甚至儿子毕业以後找不到工作、当个计程车司机,她虽然觉得没用,却也从不多说。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怎麽会出车祸呢?杨先生很关心儿子,这可是她这宝贝儿子发展的好机会,她不想儿子失去这机会。
「司粲啊,今天下午妈带你去医院吧。」她没敲门就进入儿子的房间,开口道,只见儿子躺在床上,翻过身来,双眼仍是空洞,好像比前两天多了些光芒、心思却不在这儿......
「司粲!」她又叫了一声。
「喔!」叶司粲这才回过神来。
「下午去医院吧?」
「不用啦......妈,我伤放著就会好了啊......」
「不行,你一直发呆也不是办法。等你伤口好了,万一开车时候又发呆怎麽办?伤到了你不好,连老板也伤到了就更不好!」
「不用啦......」叶司粲心虚别过眼。
「不行!」
「妈......」
「中午吃饱饭後不准回房间,妈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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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总是这麽强势,虽然不常干涉他的事情,但母亲一旦决定了什麽,就会不顾他的意愿去做。因为担心儿子放学走路回家不安全,所以自愿去担任路队的义工妈妈。因为担心儿子学校制度不全备,积极参与学校家长会关心学校事宜。
小一的时候,叶司粲和一个小男生一起走路回家,正巧母亲路队结束走在他们後面,小男生不懂事、跟同学学了几句脏话,妈妈知道儿子有交朋友的自由,但妈妈也有纠正对方的自由,那小男生足足听叶司粲的妈妈说了一个小时的道理......叶司粲後来再也没朋友来找他了,久而久之,他也不会太过主动去结交朋友。
医院检查完,叶司粲当然没什麽事情,妈妈念著幸好没什麽事情,这样你就可以再多休息几天了,等身体恢复了再去上班就好,不用急!
「妈......」车上,母亲开著车,叶司粲坐在副驾驶座。
「嗯?」
「我想回去开计程车......」
「好啊!」──母亲一说完就愣住了,儿子的要求,她几乎都是以『好啊』当开头的,突然理解儿子说的话,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是妈妈想要先了解一下,为什麽?」
「......」叶司粲没有回答。
──因为他和他的老板接吻了?不对,那叫做亲嘴,那时候的状况是叶司粲抬头,然後碰到了隆哥的嘴?不对,隆哥比自己高不少,怎样都要垫脚尖才碰得到,是隆哥低下头?那就是隆哥吻自己了。──等等,不可能,隆哥怎麽会做这种事情,他只是想要跟隆哥握手,不小心和隆哥亲嘴,不,是接吻。
不,母亲问的是为什麽不继续开车了,为什麽?
答案很简单,因为太危险了!他是个胆小鬼,众所皆知的胆小鬼,跟在隆哥身旁每天提心吊胆,永远不懂对方的喜怒是为了什麽,有时候又为了对方对自己的好不知所措,每天这样心慌慌过日子,他会受不了!
但是,能跟在隆哥身边,他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骄傲,自己好像变得有些勇敢了,敢直呼隆哥的名字,敢看著隆哥讲话,敢生气。当初是不敢拒绝才接受这份工作的,如今他更敢提出辞职。
隆哥没有批准他的辞职,在嘴唇碰嘴唇之後,叶司粲陷入这两天内最──慌乱的状态,隆哥说想辞职可以,亲自到他家、站在他面前说。隆哥走了之後,他迟迟没回过神......
叶司粲望著车窗外继续发呆,开车的母亲没有打算追问,她愿意给儿子空间,但儿子总是要解释清楚──她会继续让儿子走他想走的路,就算这儿子常常让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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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胆小的。胆小得只会保护自己,遇到挫折就立刻放弃,缩回他温暖的家中,躲在父母亲的庇荫之下。成绩不好、没关系,反正爸妈不会骂。没考上好大学,没关系,反正自己不是很爱念书。没有找到工作没关系,爸爸透过关系让自己可以开计程车......叶司粲总是如此,小心翼翼保护自己,朋友跑了他安慰自己还有家。女朋友没了他安慰自己还有下一个。
害怕受伤,所以很保护自己。
他一生中唯一受过伤的那次,就是国中那年在隆哥面前对著那个不认识的人道歉,然後被隆哥揍了一顿,不只是身体的伤,那次他的心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藉口来安慰自己。幸运的是隔天她转学了,他只能靠著时间来疗伤。
如今再见一次隆哥,旧伤快复发似的,隐约有什麽在心底,他不知道,战战兢兢跟在隆哥身旁,逃避心里头最真实的感觉,表面无辜装傻地过日子,忽视心里的想法,那种忽视不是故意,是因为习惯、而变成「真的」看不到。
直到面临了生命的危险,突然有什麽涌上心头,小心翼翼保护著自己的叶司粲再次背叛了隆哥、再次受了重伤,旧伤新伤一起在他身上揪著。他痛,痛得不敢面对隆哥。
他对不起隆哥、他害怕、他胆小......
开著母亲的车,叶司粲在外面晃了一个多小时了,从家到目的地的时间一般只要十五分钟,但他晃了一个多小时,最後是晃到了那附近,经过了那大门──三次了,就是不敢停下。
这感觉和当初开口想和隆哥握手感觉好像......以前只要遇到不敢的事情,就会立刻决定放弃。会让他这样犹豫的事情只有这几遭。
他把车停到了距离门口几十公尺远处,看著那大门,发呆。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头已经几乎不会痛了,为什麽一紧张起来就还是觉得闷闷的......
那个大门开了,一辆车开往隆哥门口停著,叶司粲慌得想要躲到车底下,虽知道这距离那里的人应该不会看到自己,却还是低下头,想回避什麽。
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门口是谁,看到了前天晚上见过面的隆哥,那个亲嘴的画面又出现在脑中,他脸红,下个走出来的是个女人,那天被送去医院的女人,还有阿宝小姐......
心里头一阵紧,隆哥看起来很忙,自己应该不能过去叨扰,对了,用这当理由回家吧。
两个女人上车,杨竣隆帮她们关上车门,然後目光似乎飘到了自己这儿......
他马上趴下,心都要跳出来了,隆哥不会发现自己吧?等等隆哥一进门,他一定要马上开车就走──他趴下了好一阵子,内心计算著隆哥应该进屋了,才慢慢地坐直、往前张望,门果然关起来了,停在隆哥门前的车子走了,松了口气......
扣扣两声车窗被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司粲反射性转过头,──他差点叫出声!是隆哥。
男人正站在车外,弯著腰往车里头看。
坐在车内的胆小鬼-7(完)H有一点,慎。
叶司粲逃避著男人的目光,两人明明是面对面坐著,叶司粲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隆哥後面的书柜,上头有几本书呢......他开始算。
「你还是决定不做了?」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讲话方式。
「是......」
「为什麽?」
「......」因为太危险了啊。叶司粲那天晚上明明把话说得清楚了,对方这样再问自己一次,他也没那晚的胆子,怎麽敢再开一次口。
「喂,叶司粲,你觉得我为什麽要找你来帮我工作?」
「不知道......」那晚隆哥说因为快死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
「上次你说,跟在我身边,命好像不是自己的。你错了,让你跟著,我的命才不是自己的。」
叶司粲放弃数算书本,重新与他对上目光。
「你为我开车,所以只要你想要,这条命随时都是你的。」
「我......」
「只有你,我才敢交出命。至於你的命,不是我能夺走,但是我能替你守住。......那三个浑蛋,是我前妻唆使的。」
「......」
「叶司粲,再回答我一次,你真的要走吗?」
叶司粲仍觉得还有什麽未解的问题,回忆那晚的对话,是结束在一个吻。
「隆哥,......杨竣隆,」一对上对方露出不满的目光,赶紧更正称谓,继续道,「我......」
「什麽?」
「女人......比较好吧?阿宝小姐是个不错的对象......」
杨竣隆看著眼前的人,认真的表情带著几分困惑与尴尬,原来他这麽在意那晚的事情?
隆哥站起来,绕到他身旁,「但是,最近体会到女人的可怕。」声音愈靠愈近了,叶司粲一动也不敢动,「是我的前妻唆使那几个浑蛋,才会让你受伤。女人很可怕,不是吗?」
「......」隆哥的下巴抵在他肩上,讲话的时候气喷在他耳上,让他一阵痒。
「不然在你离职前,帮我一次?」
咦咦?
「一次就好,可以吗?」
......叶司粲耳朵很热,脸很烫,呆呆地顺著隆哥的话语点头。
很简单,隆哥要他用手、用手、用手帮他......
叶司粲在那张大床上,隆哥已经解下裤子,抓著他的手、慢慢地往男人那个......已经有点「反应」的下半身......
隆哥的那儿,好热,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手紧张得很冰冷......
「就是这样,握著,慢慢来......像你自己做的时候那样就好......」
叶司粲怀疑自己是在作梦,又是这种情色的梦。
他顺著隆哥的话语,动著自己的手,看到隆哥舒服地眯著眼,手跟著加快了些,轻轻的喘息声从隆哥的口中发出,叶司粲变换一下手势、改刺激著顶端,男人发出一点舒服的呻吟,分泌出更多更多液体,双手被沾得湿滑,手更可顺畅地移动著......
「啊!」男人突然绷紧了身子,高潮了。
叶司粲因为低著头过度专注,没有闪避,男人的液体就这样喷到他身上、脸上,他仍处於呆愣的状况。
「啊,弄得你的脸都是。」男人毫无愧疚之意,伸手抽了几张卫生纸往叶司粲脸上擦,「看你也有点兴奋,不然我也帮你一回,算是报答你?」
男人的手没经过他同意就往他裤头伸去,叶司粲急得想回避,「不、不用......」却被对方给抓住,他听到隆哥在他耳边说有什麽关系,反正都是男人、互相互相也是应该的......
半强迫地被褪下了裤子,叶司粲眼睛不知道要放哪了,当下身一落入对方手中时,「啊......」一声,他居然发出了这种呻吟。
好像看到隆哥在嘲笑自己,其实没有,男人听到那声音时,下半身的冲动又来了,但他是耐心地、抚著叶司粲正在颤抖的分身......
叶司粲几乎不敢面对这样强烈的快感,他重重地喘著气、双手搭上对方的肩膀,想推开却没力气了,「这样很爽吧?」
隆哥粗鲁的用词让他更是燥热,「隆哥......」他开口想阻止对方。
「......又叫我隆哥,早就超过十次了......这该怎麽惩罚?」
「呜唔──」对方突然收紧了手,紧握著他的下身,叶司粲哀鸣,真不公平,他刚刚没有这样对隆哥啊......
「惩罚,就是再继续待在我身边......」隆哥的声音很近......
「留下来、把你的命给我,」边说,男人的手势突然加快,「如果觉得你有对不起我的话,就也把命交给我。」
「唔啊......交给你、全部给你......」叶司粲凭著自己的感觉回答,身下的刺激愈来愈大了,他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