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于烟罗
于烟罗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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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做过......从前没有......"花鸠的眼皮和额头都烫了起来。他舔舔稍显干涩的嘴唇,用越发朦胧的目光看着陆羽,觉得身上压着的男人迷人得要死。
"没关系,我会帮你慢慢积累经验。"陆羽咧嘴笑笑,再次用力挺身。这些反复且能带来快慰的动作让他的额头、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甚至还有几颗汗珠划下,从胸前滴落在花鸠的身上,让花鸠在吞口水的同时,体内的燥热加倍膨胀起来。
虽然看过很多GAY片,但是没有一个做爱的场景能让自己如此沉迷。不仅仅是因为身临其境,恐怕也是身上人的吸引力不同常人吧。花鸠合上眼睛,不敢再看陆羽黝黑的双眸,他抱紧陆羽的肩膀,轻轻呻吟着,用那些呻吟催促着。
"很满意?"陆羽听到呻吟声,就温柔地低下头,吻住了花鸠的嘴巴。他放缓了节奏,不希望花鸠跟自己的第一次迅速结束掉。毕竟,夜是这么的长,而气氛又是如此美好,没有什么能比延长这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做爱更重要的事情了,何况......何况一次并不够!
"你这家伙......啊......"花鸠觉得自己的脸皮实在不够厚,但又觉得陆羽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小刷子,正好刷在心头上,痒痒的,想不承认,却真的有那样感觉,但若承认,又会觉得很没有面子。
"没关系,喜欢我用哪个姿势就说,是这里?"陆羽不紧不慢地使用着腰部,他发觉在某个方向上撞击,花鸠的反应就会很强烈,于是,他便持续在那个方向上用力,让花鸠发出了一连串低低的哀叫呻吟。
"......陆羽......陆......陆羽......"花鸠在陆羽有技巧的进攻中颤抖着身躯。对他而言,这实际的"床戏"刺激太大,没有什么可以形容那种沉浸在被插入中的快感,也让人无法说出究竟想要什么,又如何要。他只是不断地叫着陆羽的名字,渴望在陆羽的拥抱中,释放自己埋藏在体内多年的、自己也没有过多了解的欲望。
"继续叫我的名字,不要停......你要记得,在这个时候,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陆羽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他亲吻着花鸠的身体,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6
从睡梦中回到现实世界。花鸠揉揉眼睛,觉得腰部以下都麻痹了。
这就是做爱?这就是性?这就是两个人身体结合在一起的感觉?
哦,不对,是一个判官和一个人结合在一起的感觉......结合......多么不纯洁的字眼啊!花鸠把软软的鸭绒被又蒙在头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结合"二字让他想到了昨夜陆羽的分身插在他后面穴里的场景,那场景色情得让人喷鼻血,又让人忍不住去反复回味。
"我怎么会和你发展到这个地步呢?这算是你情我愿还是什么?又或者阴间的男子阴气太重,你需要找阳间的人云雨来弥补消耗?"花鸠想到了无数的古代志怪小说,里面很多人鬼、人兽、人妖恋。可判官不算妖吧,判官至少算是神啊!
我家小攻是神仙!
花鸠脑海里面忽然窜出了一个文章的名字。可他又拼命摇头,把那个不纯洁的耽美小说思路给驱赶出脑袋。
"我是很认真地、很认真地在喜欢一个人啊。不能带上职业病!"花鸠警告着自己,忍住身体的不适和疲惫,从床上爬下去,到衣柜取了睡衣穿上。昨夜他跟陆羽都是光溜溜地,从客厅一直做爱做到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去又滚来,根本没理会什么衣服不衣服的,还把整洁的床单弄得一塌糊涂--溅了很多白色的精液斑点在上面。
"你这个色情的家伙。"花鸠红着耳朵,把那床单丢到待洗的衣筐里,又带着半瘸半拐的"同性做爱后遗症"走向浴室。
浴室里面,陆羽正在讲电话。虽然在双人的情事中他是费力更大的攻方,但长期锻炼过的身体不仅没让他像花鸠一样感到不适,反而还有欲望宣泄过的神轻气爽。在花鸠醒来的半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完全从睡眠中清醒。接着,又盯了花鸠十分钟的英俊睡颜,才跑浴室来洗个澡,清理下花鸠昨夜留在身体上的痕迹。可洗着洗着,随身的电话便响了。他伸手去接,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哭丧的声音。
"陆羽,你要救救我。"
一个中年男子用接近哭泣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老大你发疯啊?一大早,怎么跟哭丧一样,出什么事情了?"陆羽的好心情被打扰,说话不免有些恶毒,但最后一句还是放缓了语气,耐心追问着。
"是这样的......"那个中年男人一听陆羽肯听自己讲下去,就振奋精神说了起来。
"什么?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听了那中年男人的话,陆羽不由火大起来。他狠命数落起那个中年男人,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没有听到花鸠走近浴室门口的声音。
陆羽在和别人吵架吗?
花鸠听陆羽在浴室中大吼,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日对自己温言相向的男人竟然有这么激烈的一面。色情归色情,可陆羽对自己态度很好呢。不过,陆羽到底在跟谁讲话呢?花鸠好奇地凑近了浴室的门,想偷听一下,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顺便听到、只是顺便听到,可不是偷听哦。
花鸠掩耳盗铃地安慰过自己,就大起胆子,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可还没等听到什么,就被拉门而出的陆羽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啊,你没事情吧?"陆羽以为花鸠是刚走过来,满怀歉意地过去抱住花鸠,还揉揉花鸠的头发,"你去洗澡吧,我把洗澡水给你放好了。至于药,我会让快递给你送来。"
"药?什么药?"花鸠皱眉不解,心说幸亏陆羽没注意到自己想要偷听,不然可糗大了。
"事后用的药啊。你那里还红肿着呢。我早上刚看过......你怎么打我?我倒是比较喜欢你像昨夜那样挠我。"陆羽躲过花鸠一记手肘,笑着捡起了自己昨夜脱在地毯上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
"你们阴间的人怎么这么淫贱?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吗?"花鸠气乎乎地别过脸去,耳根出又浮现出陆羽喜欢看到的微红。
"男人嘛,当然直白点好。而且男人虽然不擅长说"爱",但比较擅长说"做爱",我觉得你也蛮喜欢的。当然,我的意思是神仙也分男女的。"陆羽笑着拉过负气的花鸠,抿了下嘴巴,换了副认真的表情对花鸠说:"昨夜我很开心,我相信你也是的。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误会,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讲一声。"
"讲什么?"花鸠看到陆羽的表情,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他想起来无数小说中常见的场景:一夜情或者数夜情后,一方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并感到厌倦,便提出了和平分手的建议。
不要吧?我和你才刚开始啊!花鸠低下头,心说自己想了半个早上,终于明白自己对陆羽的感觉似乎就是传说的所谓"恋爱",可不希望这个对自己来说的开始在陆羽那里却是结束。
"我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嗯,就是大阎王啦。他遇到了些麻烦事情,需要我去解决。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所以我从今天开始,有段时间不能过来找你。但希望你不要误会。"陆羽穿好衣服,抱住花鸠,冲花鸠的嘴唇吻了过去,还把舌头伸到里面,挑动着花鸠的感官。
"呜......"花鸠在陆羽的怀中喘息了片刻,才抬起头来认真地说:"没问题,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发展得太快了,何况......"何况你还不是人!花鸠不希望自己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未来感到无奈。毕竟人生有时候顺其自然最好,而且......而且这个色情的判官大人也看不出吃完就抹抹嘴巴、拍拍屁股走人的趋势,还是很热络的模样,让自己感到心安。
"嗯......或许吧,我对现在阳世的很多规矩还是不怎么了解,也不清楚,不过我希望用古老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感觉,希望你能喜欢。"陆羽亲吻了下花鸠的额头,
古老的方式?是要给我写信吗?
看着陆羽匆匆出面,花鸠便联想到自己年少时候。那时候,总是喜欢在放课后,找一张干净的信纸,用黑色的墨水在上面写小说,而窗外的天上,也总是有流云飘过,傍晚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书桌上,把一行行字映成金黄。墨水特有的气味跟窗外渗入的树木的气味掺杂,让人觉得,那瞬间仿佛就静止掉......后来,那些信件便都投往了编辑部。有些脱颖而出,有些则是被退回,然后又被塞在桌膛里慢慢发黄。
人渐渐长大,也进入了社会。可越来越快的节奏让自己开始使用起流行的电脑等工具来写作,已经忘记了当年信纸的样子和墨水的气味。那属于内心柔软深处的记忆就那样孤零零躺在那里,在听到陆羽那"古老"两字,才又重新回忆起。花鸠靠着墙壁坐下,把睡衣的扣子解开。抚摸着陆羽留下的痕迹,他有些莫名的伤怀,或许是多年的文字写作增加了个性中敏感的程度,但那想象上便让人充满回忆的情形,却让他能够很快地卸下最后的心防。
所谓的爱是什么感觉?虽然写了很多,但依然没有深刻的体会。或者这就是一直瓶颈的原因之一,但真实地触碰到喜欢的人的感觉,却不是用语言能够形容的。
世界上最棒的形容词就是"用笔墨难以形容"!
花鸠笑笑,觉得自己胡思乱想起来也蛮傻的样子,但又觉得恋爱或许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喜欢上了,然后觉得难舍难分又若即若离。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等待也是幸福的一种。希望陆羽真的能够按照约定,用"古老的方式"来表达他对自己的感觉。
"希望得到惊喜。"花鸠拍打了下自己的脸,从关于陆羽的思考中解脱出来。他哼着歌,走进了浴室,想趁好心情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洗个澡,然后开始新一篇小说的写作。
花鸠并没有等待很久,陆羽的所说的"古老的方式"就来了。不出花鸠所料,第一次便是个打扮很怪异的男人递给他用油纸包好的一封信。信的封口还有火漆和印。印的形状是圆圆的,借着强烈的光线,能够隐隐约约显出几个字:阿鼻地狱阎罗殿快递专用。
啊?那里也有快递?难道阳间的快递公司老板死掉也归了陆羽管?不过看来服务质量不怎么样,那个送货的人脸色苍白、表情怪怪......难道是死人,所以面色跟僵尸一样?
花鸠摇摇头,觉得背后冒上一股凉气。他礼貌地谢过送信人,关门进屋,躺在床上满心喜悦地打开了信。
"这是啥米?"花鸠本来期待陆羽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可他展开有些发黄的信纸,发现自己得到的完全是惊吓。
那信上寥寥数行字,潦草得很。花鸠猜了半天,估计是让自己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写文之类的话。但关键的部分在那少得可怜的问候词句旁边。那里是大大的几幅白描图画,上面的主角是两个男人的交媾场景,描绘得极其清晰,关键部位还放在画面的重点位置上突出显示着。最让花鸠郁闷的就是那两个人的长相分别像他和陆羽,而且图画的最后,还有蝇头小楷一行:初次云雨回味留念。
回味留念?见鬼去吧!话写得那么少,淫秽的图图却画了这么多,真是该死的家伙......虽然判官可能早就算死人了,但不妨再咒他一回。花鸠愤愤地握紧了信纸,想撕碎,却有点舍不得。他犹豫了半天,才郁闷地将那信纸又塞回信封。
"画得像就了不起吗?你等着,我过些日子请给我画封面的画者重新画一份,把你画成受方,被我压在身下。"花鸠咬着牙,觉得陆羽图画中的自己的表情太过让人脸红,回忆起来,简直就没脸见人了。他跳下床,用力敲打着键盘,开始努力地杜撰受君虐待攻君的场面,并把攻君想象成陆羽的模样,以发泄心头之恨。
不过,话虽然说得严厉,但花鸠心底还是盼望着陆羽能够给自己再来信。毕竟陆羽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也没说他在那里办的是什么事情。等待,也是恋爱的一部分,虽然是有些焦灼人心,但等待过后再次遇见的瞬间,却是无比的动人。花鸠就在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的生活中忙碌着、等待着,期望陆羽能够时常带给自己一些东西,免得自己担心陆羽就此"土遁",不再回来。而陆羽也没有辜负花鸠的期望,时常在花鸠周末休假的时候派人送来"惊吓",让花鸠时常无语问苍天。
第一次是"写实"春宫图;第二次是印着"阎罗殿制造"的地狱牌"巫山云雨"专用润滑剂;第三次是古旧的线装书《历代男风秘史》;第四次是打着"地狱统一出品"标记的光碟,里面压缩的全是世界各地的GAY片,还分别标注了观看等级,从N18到N20,一应俱全......
色、色情,简直是色情大恶魔!
花鸠哆嗦着手,把光碟塞到电脑中再次点开。忍着喷鼻血的欲望,把陆羽标注的名为"我们需要参考的姿势"的文档夹打开,几次压抑住脱出而出的脏话,坚持把那些情色等级超高的纯做爱片看完。
"参考这些?难道你要害死我吗?"花鸠被影片中的情形吓了一跳。虽然也写情色点的耽美小说,虽然也看过高H度的小电影,但如此密集地看了一堆A片还是前所未有的。何况,其中还有不少从前花鸠没有涉及过的题材,譬如多人做爱,又譬如虐恋。
花鸠觉得自己无法不怀疑陆羽是不是拷问鬼拷问得太多了,以致于对"特殊"的做爱方式比较感兴趣。虽然初次跟陆羽做的时候,陆羽表现得很温柔,但不代表日后陆羽就会如初次一样体贴,说不定陆羽在地狱的时候就很喜欢像电影中的人一样,拿个小鞭子对别人打来打去......怎么忘了那个事情?陆羽在地狱好像还有男宠来着!该死的,虽然陆羽身处的时代可能允许他跟尘世男人有三妻四妾一样养着多个男宠,但自己是现代人,如果他再这样下去,自己可不能忍耐,坚决不能忍耐。
"等我见到你的,哼哼。除了这些,难道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方法吗?快两个月了,都是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不能换点别的方式吗?给我打个电话也好啊。既然你们那里有光碟,也应该有电话吧。"花鸠跟上几次一样,把陆羽的"惊吓问候"塞到桌膛里面。他想起了一部名为《我的女神》的漫画,那个漫画中就是男主人公打错了电话,本该打给朋友却打到了天上,结果就成就了他跟那位女神的良缘。
既然天上有,地下也应该有吧?不要输给外国人哦!花鸠双掌合十,祈祷着陆羽那好听的声音从自己耳边响起。而像是有老天爷存在一样,电话竟然真的响了。
"铃~~铃铃~~"
一阵急过一阵的电话铃声催促着呆愣的花鸠。
是他!
花鸠终于回神,扑过去抓起了电话听筒,冲那边喊着:"你这个色情的家伙,干嘛送我那种光碟?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你那边的事情忙完没有?你......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没敢说话,我以为打错了......"电话那头传来出版社编辑委屈的声音。
"啊啊~~~编辑啊,抱歉,我还以为是......是我的一个朋友。"花鸠满头黑线,连忙道歉。
"哎呀,什么朋友啊?还送那种光碟给你......那种光碟是什么光碟?色情的?是男人送你的?是不是上次帮你提供思路的男人?我说花鸠啊,你当心交友不慎哦,我告诉你,这个世界骗子很多的,虽然你也老大不小了,但你个性还是蛮单纯,加上又是充满幻想的同人男帅哥,很容易被骗的哦,不过如果对方是帅哥也无妨。我告诉你,如果对方是帅哥还不甩你,你可以先下手为强,把他弄上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编辑听到花鸠的声音恢复正常,便露出了本色,絮絮叨叨地数落起花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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