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B小调的夜行曲(年下)----狄灰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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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装。我知道的。自打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我就知道的。我们是同一类人!”桓宁笑着走到他面前,挑逗似的咬了咬嘴唇,“我想要,我们来419,怎么样?”
听到这么大胆的表白春阳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瞪大眼睛看着桓宁凑到他面前,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看着自己,他的皮肤那么白那么细腻,脸上细小的茸毛在灯光下泛着可爱的光,连嘴角拽兮兮的弧度都看起来那么俏皮。那样子……确实秀色可餐。

 

第八章
春阳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调整了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装做一本正经的长者的样子正色道:“小孩子别胡闹!”说着,他轻轻把桓宁推开,不去看他因为听到“小孩”这个字眼而紧皱眉头的不爽表情。春阳绕过他,朝自己家的房门走过去。刚迈出一步,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便被桓宁抓住了衣角。那孩子不服气地大声吼:“跟你说我不是小孩儿!我不是小孩儿!”
“叮!”电梯发出清脆的声音,有人从电梯里出来,刚准备迈脚朝前走,正好看到桓宁大吼着把春阳撞到墙上。那人张大嘴巴愣了两秒,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桓宁的眼刀杀死,有些悻悻地直接转身按下电梯的按键跑进还没关闭的电梯又下去了。
“尹春阳,我跟你说,我不是小孩儿了。我要和你做爱!”桓宁咬牙切齿地说,“或者,我花钱买你一晚!”
“花钱买我?”春阳忍住笑看着路人甲下去的方向,“你是不是忘记了,刚才还是我帮你掏的出租车的……”
“钱”字还没出口,春阳便被再次掂起脚尖像八脚章鱼一般缠上来的桓宁抱住啃咬。那孩子一点也不知道轻重,不顾一切地胡乱的揉搓啃咬让春阳吃痛。春阳别过头推他一下他又继续锲而不舍地扑上来,这样推推搡搡地两个人的气息渐渐粗重紊乱,咬啊咬的两人便跌跌撞撞地抱着开门进到了春阳的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春阳还在思忖着:今天的门是怎么打开的呢?

桓宁像小狗一般趴在春阳身上,动作生涩地亲吻着春阳的颈项,轻轻咬住春阳的耳垂探出舌尖试探般地舔了舔。春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间全是桓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薄荷沐浴露的清爽味道。这种清新年轻的味道似乎是一种蛊惑,连带着让桓宁原本不太健康的细胳膊细腿儿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特别是那白白嫩嫩的皮肤,从正对床的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似乎有些发光的梦幻的感觉。
春阳感到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只小猫在挠,细细尖尖的爪子正在以十分准确地频率与力道挑战着他的耐心。他有些按耐不住地坐起来,把桓宁抱在怀里让他坐到自己身上,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解开了他的衣服扣子。
轻咬上他瘦弱的前胸,惹得桓宁皱起眉头不满地哼了一声。春阳一手挑逗他胸前的茱萸一手握住他胡乱抚摩的手放到自己的坚挺之上,桓宁瞪大了眼睛惊叹地着看向自己,脸红红的,有些紧张和慌乱。
“来。”春阳下达指令,引导他上下套弄,那只细瘦修长的手动作生疏,在看到因为手中动作而蓬勃的欲望时脸竟然红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春阳笑着问他。
“谁……谁说的……”桓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不想声音中的战抖竟然早已出卖了自己。春阳笑意盈盈地扶起他的腰,让他撅起圆润的臀,涂上润滑液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到后面探索那一片秘密基地,自己坚挺的武器早就蠢蠢欲动,再加上桓宁撩人的姿势,手中的探索因此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唔……”桓宁有些吃惊地叫了一声,看了看春阳手里的润滑液,再看了看春阳伸到后面的手臂,很快脸上的表情经历了反复,似乎是从乖巧可爱的西施犬变成了狂躁的哈世奇犬,连眼里的情欲都转瞬即逝,变得恼怒而充满了攻击的意味。
“把……把手……拿……拿开!”桓宁不满地道。
“嗯?”春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放下润滑液,一只手握紧他的细胳膊,另一只手依旧努力地侦测着“基地”的情况。那片神秘的地方温暖紧窒,手指抚摸上去的时候洞口还娇怯地缩紧了,深入一分还推拒地战抖着。这小孩儿狡辩说这不是他的第一次,但是狡猾如春阳,已经戳破了他的谎言。
“拿开!”桓宁拔高声音叫到。但是春阳毫不理会,调笑道:“不是你自己说要来419的么?现在反悔了?”说话间,手指已经又深入了一分。
“疼!”桓宁几乎跳起来,恼怒地道,“疼!你听不懂吗?”
“第一次都会有点疼的。不过我会温柔的。”春阳笑意更深。
“手!拿出来!”桓宁试图缩回身子,但是春阳一丝也不肯松懈,握住他的手臂往下拖,手上也毫不含糊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疼!疼!疼!”桓宁毫无形象地大声叫唤,破口大骂到,“跟你说疼,你他妈听不懂么?”
“那你想怎样?”春阳呵呵地乐着,“你想做一号?”
“什么叫想做?”桓宁气急败坏地说,“我本来就是!”

为了防止春阳反悔,桓宁东翻西找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大卷医用绷带来,他一脸戒备地对春阳说:“哪,我不是要做什么变态的事情,只是你长得比我壮,所以把你绑起来免得你反悔!”
春阳闷笑不止,点点头:“好吧,绑吧。”
像是得到恩准的跑腿的虾兵蟹将一般,桓宁立刻露出孩子气的喜悦表情,嘴角翘起来笑得很是狡诘。他七手八脚地把绷带胡乱套到春阳手腕上,又乱七八糟地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然后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袒露在自己面前的春阳。

桓宁开始了艰难地探索过程。他动作生疏地为春阳做着准备,原本自以为是的挑逗在春阳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显得可笑又可爱,索性就舒展了身体放松地躺在床上,悠闲地享受桓宁的服务。或许是春阳太过专注的如同欣赏耍猴表演的表情刺激了桓宁,又或许是桓宁太过旺盛的精力让他自己完全按耐不住,他急切地想要推进,却发现进入的过程太过痛苦,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疼得整张小脸都皱成了老太太。那紧窒的空间让他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终于,在不断地尝试和失败之后桓宁懊恼地坐了起来蹲在春阳身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春阳扯了扯手上捆绑的纱布,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束缚,扶住桓宁的腰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了桓宁身下的疲软。
四目相对无语,五秒钟之后,桓宁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一溜烟儿跑进了卫生间。“砰!”可怜的门成了牺牲品,重重地撞在门框上,回声响起,如同一个笑话……

 
第九章
很快进入了八月,十一楼的房子已经收拾了出来,五号那天桓宁和经纬就搬了进去。早中晚三顿饭还是在楼上安然那里吃,但是两兄弟终于有自己的空间了。
以前安然与桓宁同住的时候房子是由钟点工打扫的,桓宁搬到楼下之后她便吩咐工人每次也将楼下也打扫一遍,这样兄弟俩便能成天轻轻松松地打电动、看漫画,偶尔也拌个嘴,还动过一次手,晚上上楼吃饭的时候安然惊奇地发现桓宁眼角的瘀青,于是把经纬大骂了一顿。
“又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打架!”安然怒目圆睁地道,“你这个做弟弟的,一点也不懂事,不晓得让着点?!”
“他几时让过我了?”桓宁躲过安然凑过来准备给他敷脸的熟鸡蛋,戏谑地看着经纬。
经纬得意地笑着,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吃起来:“说不过你,就只有动手制服你了。没办法,不能老是你占上风吧!”

这时候桓宁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在春阳的帮助下安然学会了许多食疗的烹调方法,安然露出崇拜的眼神对春阳说:“大叔,你好厉害,真想不通你怎么会是儿科医生。”
“没办法,女超人。”春阳笑道,“大学时代我辅修的食品营养,在日本的时候也上过学校的烹饪课,所以多少懂一些。”
就这样两个人的友谊在交流中日益升温,鞠庆忙的时候安然就经常喊上春阳陪自己逛街血拼,晚上有时间也到酒吧坐坐或者在KTV声嘶力竭地唱失恋的伤心情歌,以至于鞠庆都感慨地说安然越来越“重友轻色”了。
“我说女超人,”春阳坐在KTV里,慢条斯理地对安然说,“像你这样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唱失恋的情歌怎么就能唱得那么悲惨呢?”
“把自己想象成怨妇不就得了?”安然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你呢?不会是真的失恋了吧?所以唱得那么撕心裂肺。”
“咦,我点的酒怎么还没送来?”春阳轻描淡写的转开了话题——离开苏翊已经很长时间,春阳固执地没有主动联系他,而苏翊,则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
安然抿嘴轻笑,每次说起私生活春阳便避而不谈,让安然觉得他就好像蜗牛一样执拗地蜷缩在自己的硬壳里。
“你与鞠庆在一起多久了?”春阳突然问。
“十二年。”
“十二年……”春阳轻声重复着,“文化大革命都结束了,老大!怎么还不结婚?”
“呵呵,保持这种关系不挺好的吗?自由自在的多舒服啊!”
“恐怕不是吧?”春阳意味深长地说。
“大叔,有时候你的感觉挺可怕的。”安然微笑着呷了一口酒感叹道。
“为了桓宁?”
“……可以这么说吧!”安然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从小身体不好,母亲怀上他才七个月就早产,生下来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大,从小到大三天两头生病。”
“你这个做姐姐的真不容易啊!”
“母亲在他五岁那年去世了。他跟振辉哥估计八字不合,经常闹别扭,每次一闹就生病。没办法,我十八岁就带着他搬出来住了。”
“你们的父亲呢?”
“早就癌症去世了。”
春阳掐掉烟头,笑了笑:“所以你担心结婚后没人照顾桓宁,所以才一拖再拖?”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安然也笑了,“鞠庆也答应我婚后可以让宁宁跟我们住,但是……”
安然停顿了数秒,忽而又道:“你可能不知道,鞠庆还有个弟弟,叫鞠月。”
“是吗?倒是没听你们提过,也没见过啊!”
“见到他你就成通灵王啦!”安然耸耸肩,“月月,已经去世了。”
“……”
“宁宁……喜欢他……”
“……”
“呵呵……是的,宁宁……喜欢男孩子……不过说起来,世界上还真有这么曲折的事情。前年振辉哥安排宁宁去法国留学,就是因为他跟月月的关系太不正常了,所以振辉哥才做的这个决定,但是没有想到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两个人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依然曲径通幽,宁宁还经常偷偷跑回来看月月,后来看着他们实在是分不开了,所以两家决定,还是送月月也去法国算了。毕竟在国外环境比在国内要宽松很多的。但是就在签证办下来的前一周月月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了三天,最后还是走了。”
怕宁宁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受不住,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他,瞒了有两个多月,最后宁宁从法国跑回来,终于还是知道了。
宁宁当天气喘就严重发作,陷入了昏迷,几乎没能救过来……醒了之后也不吃不喝不肯说话,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月月走之前,谁也没管,只给宁宁留了遗言,那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给他写了几个字。几个字,手不听使唤便写了满满两大篇……”
“写的什么?”
“活下去,振作起来。”

 

第十章
活下去,振作起来。
这七个字,写在两张皱巴巴的纸上,字迹潦草,像是两条扭曲的蛇一般扼住了桓宁的呼吸。月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写一手漂亮的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月总喜欢给他的文配诗。他去法国之前最后一篇文章,他笑嘻嘻地附上了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月说,我们以后也会有一座面朝大海的房子,春暖花开,然后幸福地在一起。
那首诗是海子辞世前所写。桓宁当时只是皱了一下眉,但很快被月的笑声打断了预感。
桓宁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在那笑声中停滞不前,他其实谁也不恨,但见到兄长,却无法遏抑地想起那个笑起来如同雨后雏菊一般的男孩子。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去世的时候,兄长固执地把他送到亲戚家,兄长坚持认为他太小,他身子弱,他不够坚强,所以至亲离世 他连遗容都未瞻仰。最后,连他的爱情也亲手葬送。
他已经无法憎恨任何人,时间如同一条笔直的路,飞驰一般通向遥远的未知世界。

那个药盒,是月给他的。他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他说,要他在法国的时候每次吃药就想起自己。月,是治病的良药,是指引前路的光和热,可是,这个世界现在已经冰冷,毫无热度可言。
手心里的药盒已经被捏得温热,他看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空气中有种令人窒息的味道。他打开门轻轻走出去,坐到安全通道的走廊里。走廊里没有灯,但是有清新的空气。
有一丝凉意,他把运动服的拉链拉至最高,靠在冰冷的墙上发呆,八月最热的天气,到凌晨却似有沉入水中被包围的寒,黑暗里似乎有小虫的翅膀鼓动的声音,他感到自己呼出的热气拂动了手臂上的绒毛。
夜那么静。
如果世上有魂灵,希望他能来寻。如以往一般笑着来到他身边,他微眯起眼睛,以为会有泪,但眼睛干涩。

不知道坐了多久,倦意来袭。他准备起身,但耳边传来“吧嗒吧嗒”的很有节奏的声音。他的脸苍白着,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样的凌晨,这声音是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疼痛闪电一般将他击倒,他痛得蜷在地上,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喘息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吧嗒吧嗒……”那声音继续有节奏地响着,让他懊恼地挤出一丝笑容:难道自己在害怕?!

声控灯在楼下亮起来,又暗下去。在他所在的这一层亮起来的时候,那个声音也嘎然而止。他无法抬头,窒息感让他连抬头都很困难。
有一丝温暖,轻轻将他抱起来。他靠到一个宽厚的肩膀之上,意识有些模糊,他只感到有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伸到他兜里帮他摸出喷雾剂来。他吃力地吸着那药剂,头却仍旧无法抬起来。那只柔软却又有力的手握住他的,用力地捏住了某个穴位,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不是月。他有些失落。但那个声音却是很动人的。他怅然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疲惫把自己拖向了黑暗的深渊。

桓宁睁开眼,仍旧有些朦胧的睡意,头昏昏沉沉的。
做了一个梦吗?桓宁问自己。明明出门去了安全通道呀,为什么醒过来是在卧室里?而眼睛正上方,是经纬因熬夜看武侠小说而形成的黑眼圈。
哎,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睡觉都还能梦到。
桓宁翻了个身,把头蒙到被子里,继续与周公约会。
“喂,你睡够了吧?我可困着哪!”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在桓宁耳边念叨着。桓宁腾的一下坐起来,满脸狐疑地盯着那两只熊猫眼。
“你老兄梦游了是不是?”三更半夜跑到安全通道做啥?吃太多无处发泄?”经纬不满地道。
“我?”桓宁皱眉,一脸疑惑。
“可不是你!要不是大叔下夜班遇到电梯故障走安全通道回来,你小子就该一命呜呼了。”经纬继续如管家婆一般发着牢骚,“他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还以为是遇到贞子了呢!还说你在安全通道气喘发作了,吓得我腿都软了!你跑到安全通道干啥呢?”
桓宁倒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原来不是梦,是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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