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演(续神仙伴侣)----易葳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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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上希点了餐付了钱,拿着餐点坐到了窗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十字路口的人来人往,忽然他看到见了一个身影,让他丢了碗筷飞也似的冲出去。
晓天牵着小灰悠闲的在人行道走着,他前天答应小灰说要带它出来散步,可是因为昨天早上有课,下了课又和同学一起讨论报告的事,所以回来的时候也佷晚了,便没办法带它出来散步,结果昨天晚上回到家,小灰又焦虑的绕着他踱步,然后又将他和阿西合照的照片咬来给他,让他惊觉不妙,小灰该不会得了什么幽闭之类的症状吧!
之前他看过动物星球之类的频道,据说有些动物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久了之后就会出现一些症状,诸如:会在固定的两个点来来回回的走、啮咬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特别像是尾巴、或是不安的踱步绕圈子。
而小灰已经有两天连续都做着同样的事(咬照片给他),而且也同样焦虑的踱着步,再看看自己这小小的套房,不由让晓天紧张起来了!
想到这里晓天着急的翻着小灰身上的皮毛,因为听说如果动物压力很大的话,身上会出现圆型脱毛症,找了一会儿所幸并没有地方掉毛掉的特别严重,才松了一口气,拍拍小灰的头答应它明天一定带它出来散步,所以今天才会就算回到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晓天也顾不着晚饭便先牵着小灰出来闲愰。
他和小灰在家四周闲逛着,在要过马路的时候刚好遇到红灯便停了下来,谁知道原本安份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等红灯的小灰突然扯着绳子拼了命了想要往身后冲,而那股力道太大晓天还来不及察觉便也被它扯的转过身去,就见它扑到身后的一个人身上。吓的晓天赶紧将小灰扯过来,慌张的跟那个人道歉:
「对不起!有没有吓到你......」
晓天低着头道歉,抬起头来才发现那个小灰扑上去的人,正是一脸匆忙奔来的沈上希。
没有心里准备会再遇见他,也不知道再见他时要说些什么,这让晓天原本道歉的语句也说不完整。
「是我!你记得吗?!就那次在这个路口出车祸,你还到医院来看我的啊!
对了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了?!我还去你家找了你几次,可是你都刚好不在!
我不是说想要好好报答你吗?本来想说等你再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可以谈一谈,可是你却...」
终于找到人了!
沈上希忍不住兴奋的说着。
「...我...我不认识你,小灰!我们走了!」
用力扯下还开心的扑在沈上希身上摇着尾巴的大灰狗,不等沈上希说出要如何报酬的话,晓天沈下脸,看见红灯转绿便拉着还想回头的小灰急忙的过了马路。
「耶、你!」
丢下一句不认识就走人,沈上希伸出的手都还来不及勾着他,一人一狗就这么快速的走的远远的了,留下反应不及的沈上希,不解事情究竟为何变成这样。


重演 18

晓天疲惫的收拾着桌椅,今天最后又剩下他和韦呈收尾。
还在勤奋擦着桌子的抹布,却突然被身后一股力道的给抢了去。
「我来擦吧,怎么了你,看起来这么累?」
韦呈抢过晓天的抹布,替他将剩下的桌椅都擦干净,让他可以先坐下稍做休息。
「没事,只是最近报告多,所以难免有点累......」晓天扯出一个笑说着。
晓天其实心里明白,虽然最近期末报告地确多起来了,但自己的疲累其实跟报告根本没关系,而是沈上希。
自那天带小灰去散步遇见他之后,便常常在带小灰去散步的途中遇到他,为了不想再遇见他,自己还试着换了别的路线,但总是一、二天后又让他发现,而他起初还会兴冲冲想跑来说话,但在几次自己推说不认识他之后他也就放弃不再攀谈,但还是会在他和小灰散步的途中遇见他,远远的,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不再过来说话,但视线却如此明显而强烈。
自己也想过是不是就顺着他心中所想,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可是又更害怕如此一来之后两人会成了银货两讫的关系,所以就算自己心里再怎么想着他,在路上见着他远远的看着自己,也要装着不认识。
然后回到了家里,看见他当初住过的痕迹,成双成对的生活用品,随处可见的合照,胸口里那份被强压的寂寞就像要化成血涌出口,就是再怎么揪紧自己的心,也止不住每晚夜里擅自默默流下的泪水。
但他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等时间只将他留在心里,而不留在记忆里时,那心便不会再痛了,只是需要时间而己......
但他不想让韦呈担心,韦呈光是和慕浩宸的事也搞的心神俱疲,他不想让他还要担心自己。
韦呈看着晓天的笑,眼底下一大片黑眼圈,笑起来眼里却像要泛着泪水似的,他以他骗的过人,而虽然自己一向不太爱理人,但对于自己真心的朋友,还不至于漠不关心到看出不出他的笑容是真是假。
「别太累了,如果有什么帮的上的,别忘了找我......」
也不戳破晓天的话,韦呈接着擦下一张桌子。
「那你...明天帮我带小灰去散步,我和班上几个人约了做报告,回去可能很晚了,小灰前阵子有点怪,我不想再让它闷在家里。」晓天微笑的说。
晓天这次的笑容很真,因为他知道以韦呈的个性,若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将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的话,他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
而且请他带小灰去散步真是帮了他很大忙,一来是为了小灰的身体健康;二来是每次一看见那毎人远远看来的视线,自己就又要失眠大半夜。


重演 19

沈上希琢磨着那个救他的男孩今天可能出现的路线。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怪,对一个虽说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人,但实际上之有一面之缘的男孩,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如此执着。
其实他大可不必理他,自己都己经明白说了为了报答他会给他好处的,不论是钱或是其它东西,但他非但相应不理,还装成不认识的样子,对于这样的人其实是可以不理会的,但自己却怎么都没办法。
每次都了夜晚,就想起他装做不认识的疏远脸庞,然后心里就泛起一股分不清是苦涩还是不甘心的情绪,缠绕着自己整天都无法安稳。
还有他应该是有发现自己最近常在他遛狗的路上等他,因为常常在自己注视着他时,他便低下头去,那个表情...自己无法形容,像是他也在忍受着痛苦;像是他也在压抑着自己,装着不认识;像是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
然后便时常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就这样沈上希猜着那个男孩的心思,想着或许明天男孩便会愿意说认得他;然后他会很高兴的跟男孩说,是不是给了他报酬之后两个人还能做朋友,因为自己实在很想常常看着他......
今天沈上希直接站在男孩家巷口不远的地方,他决定再试一次,上前去跟男孩攀谈,他不想再这么天天猜着他会散步那条路,然后像个跟踪狂似的偷偷看他。他想跟他说明白,就算他忘了,只觉得只是举之劳救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还是想要跟他说清楚。
再望一下手表,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沈上希又往巷子望了望,果然从楼梯口探出一只灰白色的身影,沈上希不自觉的嘴角上抑,他知道那是"小灰"的身影,相较于男孩的冷淡,"小灰"显然就热情多了,有时候远远见到他还会想要冲过来,若不是被男孩强拉住,可能都要扑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接下来要出现的人影,才是真让沈上希紧张的,他有点无措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衿,期盼着拉着"小灰"的男孩的出现,结果......
出现的却不是那男孩!
沈上希不相信自己眼花看错,再仔细看,没错地确是"小灰"没错啊!
但拉着它的,怎么换了另一个人?!
沈上希从原本的不确定,到后来心里闪过好几越来越糟的个念头......
为什么是别人来带小灰散步?
他课业这么忙吗?
还是他病了?
还是他跟本不想再见到自己所以干脆找人替他遛狗?
想到他可能是病了,沈上希心里忍不住担心,但又想到或许是为了躲着他所以找人替他遛狗时,沈上希突然心里涌出一股怒气。
若自己真让他觉得困扰,或许他应该亲自来跟自己说,若自己真让他觉得厌恶,只要他说一声,自己决计不再出现,但像这般找人替他遛狗,实则是为了躲他的话,沈上希着实压不下心口莫名的怒气。而这个替他留狗的人,又是他的谁?!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原本这只狗的主人怎么了?!」
沈上希觉得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维持平常,所以没发现自己语气里其实有股明显的愤愤酸味。
「阿西!?你怎么在这里?!」
韦呈惊讶的看着来人。
「你认识我?!」
不亚于韦呈的惊讶,沈上希看着眼前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但却也叫着他"阿希"的男孩。


重演 21(完)

晓天蹲在玄关绑着鞋带,其中一线绕过了另一线,再抽拉而出成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结的两头各有一个圆圈,中间则有一个结将它们连结在一起,不轻易分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结,晓天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胸口闷着一份气,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却怎么都觉得吐不干净。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跟韦呈道了谢,他没说什么,看来昨天阿西并没有出现,或许不止昨天,今天,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不过也难怪,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找一个总是跟你说"我不认识你!"的人。
再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晓天让自己打起精神,刻意咧开嘴笑着拍拍小灰的头说:
「我们今天用慢跑的!这样才能振奋精神,知道吗!」
"汪、汪!"感染了主人元气十足的语气,小灰也开心的跳跃着。
「...小...灰,你跑慢一点...我跟不上...」晓天气喘嘘嘘的拉着小灰,目前的状况已经有点分不清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了。
虽然刚才地确是自己说要用慢跑的,可是...这小灰也太坏了,居然跑那么快(虽然对它来说可能不算快),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已经快要断气了,好不容易终于刚好遇到一个红灯,晓天忙抚着胸口想要缓过点气,身后却不知何时走近了一个身影,淡淡的道:
「俞晓天...你记得我吗?」
本来还急喘的身体一下子僵住,晓天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稳些,缓缓的转过身来,居然是那个自己这阵子尽力想要淡忘却无法淡忘的人,他本来以为韦呈昨天没遇到他,那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怎知...
「我...」
晓天迎上他的视线,本来以往轻易出口的"我不认识你",今天一时间却说不出口。
是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吗?
不像以前只是讯问而已,那其中包含了什么?
是不甘的质问吗?
还是对自己的怨怼?
「你还认得我吗?」
「我、我不认得你!」对于男人视线里的一切,晓天觉得好怕,只好将以往习惯的说词拿出来搪塞。
「...是吗?」
男人的语气突然增加了一丝笑意,可是晓天感到一股害怕,男人的笑里透着一股冷冽,彷佛控诉着他对这份感情的背叛,倏地晓天心口就像被刀割般的划开了一口子,让他唇齿忍不住颤栗,他不敢再去看他,想要转过头去,却在那刻,那个男人的行为,让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也好过让他这么折磨自己。
「...你、你做什么!!!」
晓天把正要走进红灯的车阵里的男人一把抓了回来。
当他看到男人走进车阵里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了。可是他居然还是那么微笑着,带着刚才那股让他发颤的微笑......
「谢谢你救了我,再次救了我......我叫沈上希,请你这次一定要记得我。」
像是没发现自己被人从鬼门关前拖回来,还是微笑着对着晓天说,晓天却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掏挖着,从刚才被划开的那个口子上......
他觉得自己再不嘶喊出来,心口上的血就透过皮肤一丝丝的渗出来,就要被勒的喘不过气来,所以他用尽了力气,想要声嘶力竭,但到了嘴边,只剩下低哑的颤抖,和滑落颊边的眼泪......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晓天恶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泪水像没有意识的自顾自的落下,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拿刀捅入男人的心,让他尝尝他现在滋味。
「我是疯了!」
面对晓天满颊的泪水,男人完全没有悔意的说,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冷笑,字句里同样也背负着痛苦,像是咬着牙才说的出口。
刚好此时红灯转绿,沈上希拉着晓天还害怕而微颤的手,不管他是不是跟的上自己的脚步,没有丝毫怜悯的拖着他回到了晓天的公寓,上了楼来到家门口,晓天还惊魂未定,沈上希便将手掌摊在他面前。
「钥匙,把钥匙给我!」
听见沈上希的话,晓天才稍稍回神,颤抖的抬起沾满泪水的眼睫,忽然间他知道,沈上希一定知道了什么,他想起来了吗?是记忆回复了吗?记起了多少?是不是恨自己瞒着他?还是只觉得是份令人憎恶的恶心感情?
晓天不知道该怎么做,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没有钥匙吗?没关系,真巧,我有!」
沈上希看着无措的晓天,他不是没看见他满脸的泪水,他不是没看见他害怕的轻颤,他不是没看见他失了血色的唇,他都看见了,他恨不得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抹去他的泪水,但......自己的痛呢?又有谁来替他抹去?
沈上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昨天他才知道他出院时医院交给他的钥匙,是哪里的钥匙。难怪他明明记得他当初和母亲大吵一架后,什么都没带就冲出家门了,怎么后来会出他见都没见过的钥匙。
沈上希开了门,俞晓天还楞在门口一动也无法动,直到他看见沈上希直直的往他的房间的方向走去,他才醒过来一般想要冲过去阻止,但却还是晚了一步,沈上希已经开了门走进去。
房间里柜子上两人的甜蜜合照,让再傻的人都明白照片里两人的关系,沈上希拿了照片,摆到晓天面前,脸上满是痛苦压抑的愤怒问: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晓天看着眼前的合照,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一波压过一波的流下,沈上希等不到答案,心头上的苦楚和愤恨却再也无法压抑。
「如果我们不认识,这种照片就根本不应该存在!」
沈上希开始拆解相框后的固定,晓天不知道他想干嘛,惊恐的看着,直到沈上希将照片拿出来打算撕了它时,晓天才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将它抢过来护在怀里哭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把事情都忘了...我好害怕......
我怕你给我钱,说我救了你......我救你不是为了钱...我不要你的钱......
...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怕你觉得我恶心,怕你觉得这份感情恶心......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要连你也鄙视这份感情......如果这样,那只要我自己记得就好......
...可是你跑来找我,你什么都不记得,只以为我是救你的人......
我只好...只好、装着不认得你......
...对不起...对不起......」晓天低着头哭泣着说,抽噎的都要喘不过气来。
沈上希听他说完,看着他缩成一团颤抖的身体才蹲下来,捧起那早已泪湿满面的脸,替他抹去泪水:
「...不淮再这么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晓天抬起湿濡的眼睫,他看见男人也红了眼眶,全身散发着痛苦的低鸣,都是自己造成的,他舍不得,舍不得他为自己的愚蠢而痛苦。他扑上去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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