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风花雪夜···----老红军[下]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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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加的第一个反应,伸手就去堵林生还在咕咕往外冒血的胸口。。。
草马把自己的手压在了景加的手上。。。
两只手刹那间被鲜血浸透。。。
"林生。。。他怎么会在这儿。。。"景加根本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草马正想开口。。。
突然又是两声啪啪的枪声!
两人同时向祖祠的方向张望。。。
冲天的火光突然之间照亮了半山腰。。。
那是他和草马的家!
景加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拔腿就要往山上冲。。。
"景加!我们得先把林生带走,要不,一会儿鬼子下山。。。"草马一把拽住景加。
景加看着草马的脸。
"林生。。。和我们的家。。。"两颗斗大的泪珠滚下。。。
"我知道。。。帮我~景加,我们先把林生背走。。。"草马抓起林生的双臂,背起林生,拽着景加的手,消失在山林中。
山涧边,大石后的深草里。。。
景加抱着冰凉的林生。。。眼泪不住地流。。。
草马没有再开过口。他把林生紧紧握着的匕首抽了出来,带着上面的血,插进了自己的腰间。
"林生一定是为了救我。。。"
"他一定捅了日本人想为我爹报仇。。。"
"他就象我的亲弟弟。。。"
"我爹说过。。。让我顾好他。。。"
草马抹了把自己的脸。
天。。。已经黑透了。
用自己的袖口擦干景加的脸。重新背起了林生。
"景加,走!我们回祠堂看看!"
两个人站在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的祖祠前。。。
阿白阿黑依偎在一起,倒在院门前的血泊里。。。
草马的泪。。。再也止不住!
那一夜,草马景加埋葬了林生,阿白,阿黑。。。
三座新的坟冢矗立在景家的祖坟。。。
景加从后院儿的地下,挖出了手枪和草马的那本日记。
将手枪塞进草马的手,将日记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景加!跟我一起走!"草马知道景加在想什么。
"草马,我不能离开!林生是景家的人,祠堂是景家的祖祠。一旦我走,镇上不知又要搭上多少条无辜的性命。草马~~又要分开了。。。"景加哽住,泪水似乎已经哭干了。
"景加~~~~~"草马扑进景加的怀里紧紧抱住自己的爱人。他深深地明白,失去世界上的任何,都不及分开自己和景加令自己伤心!
"草马!不用惦记我我能塘塞过去。我一定会为你好好地活着,等你回来。。。当心自己~有机会捎信回来。。。杀光日本人!不把他们全部赶走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红日燃遍了东方
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看吧 千山万壑 铜壁铁墙
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
气焰千万丈
听吧 母亲叫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
清晨的晨雾中,是第几次?
景加送走了一步一回头的草马。
这一次分手,是因为两人已是过了而立之年的大人?
还是除了对方,再也不会爱上别人的心意已定?
还是为雪国耻、报家仇?
景加的心里少了一份凄楚,多了一份坚定和决心!
1941年的夏天和草马分开,直到解放后,景加都没再见过草马。
这一次分离长达八年之久。
但是,分开后半年不到,草马竟然有封信直接寄到了景加的手里。
刚刚被日本人放出来,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景加,要不是草马的那封信,他恐怕活不过42年的冬天。。。
惊喜地捧着草马的来信,景加甚至怀疑又是日本人搞的阴谋。
从那以后,草马的书信一直没断过。
有一个月,景加竟然收到了草马的两封家书!
在信里,草马直接称自己为景加的"妻子","妾身"。。。
信的落款一直是"你的妻子小马儿"。
当景加第一次在信里看到"妻"的字样时,泪流满面。。。
没有任何人、任何爱能象草马给自己的这样,直接、炽烈、毫不隐瞒。
从字里行间里,景加读出了草马的信仰仍然没有改变。
他回到了部队,又被组织派去了上海,他去过重庆,也回过北平。。。
有封信,似乎就是草马在北平的家附近寄出来的。。。
草马在信里说,"要是现在能靠在夫君的怀抱,一起看北方的雪该多好啊~"
读着读着,景加仿佛回到了41年春节的那个大年夜,草马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们一起在山上、自己的家里,看窗外的飘雪~
草马在信里说,"妻虽然永远无法收到你的只言片语,但我看到了江南亲戚的来信。得知分手后你的一切,彻夜无法入眠。景加,千言万语。。。只有一句,你只要记住我对你的爱,你只要记住,不论天涯海角,我的心一直就在你身边。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你答应过我的誓言永远不可以忘记你知道吗~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回去!为了爱我的丈夫,我会好好珍惜自己,勿念~"
读着草马温暖的来信,自己那匹可爱的小马驹儿,仿佛真的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景加身心的创伤都被抚平。
44年的夏天,草马从大后方的重庆寄信来,信上写道,
"今天去见朋友,路过一家中药铺,进去后发现居然有蜂蜜卖!想到夫君的最爱,欣然购入一瓶。回去后冲了水喝,除了连续拉了几次稀巴巴,别无任何其他反应~景加,好想你!你寂寞的妻想念你你知道么?我知道。。。你只会比我想你更想我,抱抱我吧~~一直一直一直爱着你的小马蹄儿"
景加把草马的来信捂在胸口,放声痛哭。。。
有草马的来信,有草马信里的爱支撑着自己,虽然景加也会伤心自己和草马分离的命运,但痛哭过后的他,已经不象很多年前草马离开自己的时候那么压抑了。
只要草马还活着,疯了一样地还爱着自己!
这,足够了!
在一起幸福的半年光阴,景加教会了草马游泳,草马也教会了景加一件事儿。
只是这事儿不像草马学会了游水那么易张扬~
讲出来能臊死景加,草马教会了自己。。。手淫~
那年景加重现雄风,草马在床上审过景加,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跟我新婚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满镇子的人都知道他们族长是个太监呢?"
景加那时已经恢复得神勇异常,只想忘记自己不光彩、丢面子的过去。在床上跟草马打着哈哈,转过身假寐。。。
"你以前跟我说是因为想我想得紧。。。"草马趴在景加的身上,一副老中医的神情,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嗯嗯~,现在不是已经能喂饱你了。。。让我睡觉~"景加还在逃。
"景加~跟你成亲前,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健康的男人。。。你。。。跟我之前。。。还有。。。离开我的时候。。。都怎么解决啊?"不好意思~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一直是小马驹儿的心结!他一直非常想知道,自己现在的男人景加,diy的时候,结婚前想的是谁?跟自己结婚后想的又是不是自己?
"什么怎么解决?"腐朽的地主阶级、比草马流氓不知多少倍的景加,好像真的不明白草马在说什么。
"别告诉我你从来都不diy~"草马有点气~都夫妻了,床上那点破事儿,还有什么磨不开承认的?
do it youself?景加楞了一会儿。
"我。。。我真的不喜欢。。。我。。。从来没有。。。手淫过。。。"景加的语调,仿佛不会手淫的自己比会手淫的草马还罪加一等!
"神马-----------------?"草马的一声怪叫证明了,的确!不会diy的景加的确是男人中的败类、窝囊废一个!
"景加~~真的假的?唬我呢吧?"趴在景加身上的草马突然心情大好。
果然啊!别人的痛苦、失败、短处、无能就是自己的快乐啊~
草马从景加紧张的话语里听出来了,景加不像在撒谎。
这就对了!分开后,景加的下面想自己想得发了疯,景加不肯纾解她,既不让她哭也不让她笑,所以。。。人家彻底罢了工,干脆不给景加站起来了~
景加~~~你好笨哦~笨得让人心疼~~~
无产阶级同情心大泛滥的草马,从此在床上开了门新课程。
草马是天生的小母马,认识景加前从来不交女朋友,又没有过男朋友,所以操劳的双手。。。经验是异常的丰富啊~
不仅有劳动人民的一双"巧手",对什么时候"做",草马也是行家、把握得也很老道、准确~
转挑景加睡饱的清晨。。。精神饱满、肉体饱满。。。
抓住景加的手抚上景加的一根。。。
"草马~~~你就睡在我身边。。。还让我自己摸自己。。。"真TMD的怪~景加还是有点抵触情绪。
"以后,你摸自己的时候,就象现在这样,想像着我的手抚着你的手,我就贴在你身边。。。"先生这就开始授业了~
"可是。。。"景加想抽出自己的手。还是不习惯啊!要是摸,只要草马的手就够了,那样自己更舒服~
"嘘~~不要逃~景加~~闭上眼睛。。。把自己的手当成是我的。。。"草马有两手啊!比体育老师的景加强多了!快赶上心理学教授了~
"草马~~饶了我。。。我想插你~你翻过去。。。让我进去~"这个、这个、这个。。。景加同学因为"跳级",对基础知识了解不够,现阶段的发挥就显得有些生猛!
"不要~你先用手射出来我才让你进~"这个、这个、这个草教授,似乎和景体育老师还是一个水平啊,最后一招都是玩儿强的~
那阵子的景加学会了把自己的手当成是草马的~
就象现在。。。一收到草马的信他就有点克制不住自己。。。
半夜高潮过两次,清早睁开眼睛,读着读着枕边草马的信,又想抱草马了。。。
吻着草马的来信,亲吻着那根细细的玉杵,看着那根草马最爱的粗玉棒棒,安抚着自己。。。
这样的景加,送走了一个个春夏秋冬,迎来了一个个日出日落。
1945年,日本人投降的消息传来,景加就差没天天站在进镇的路口等草马了。
可是一天天过去,草马仍然没有回来。
国共再次上演相煎何急的悲剧,消息传来,景加只盼草马有一天能幡然悔悟,回到自己身边。但从草马的来信中得知,草马已经是身不由己。
那一年,景加开始翻修山上的祖祠堂。
没事的时候,他亲自上山背石头、扛木头。。。
他要亲手修复重建自己和草马的家。
等草马再次躺在两人的大床上时,他要告诉草马,哪堵墙是自己亲手垒起来的,哪根房梁是自己亲自扛上的房顶。。。
祠堂终于再次挺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旧貌,几乎和被日本人烧毁前的一模一样。
为了让回家的草马高兴、欣喜,景加特意买了两匹一白一黑的小马驹儿,和自己一起上山下山。只要镇子上的生意没事,一人两马,就几天几天地宿在山上。
整个镇子、家族都知道,景族长修复了被日本人烧毁的祖祠堂,还对那里情有独钟!



38.
日本人走后,景家在上海租界避难的老小妇孺全部回到了景家大院。
景加娘一进屋子,看到自己男人那式儿的照片镶在镜框里,立刻倒地,人事不省!
"我就知道家里一定出了大事!这么多年,你和你爹一次都没来上海看过我们,又不让我回来,我就知道。。。可是,他没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我这么久。。。"景加的娘老泪纵横,一病不起。
日本人被打跑了,广袤的中华大地仍然不太平。
小小的江南小镇,天天鸡犬不宁。
镇上的很多青壮年,逃过了东洋鬼子的一场劫难却被国民党抓去做了壮丁。
来景家大院哭诉的阿婆阿公妇女孩童,天天把族长景加整得是焦头烂额、昏天地暗。
善良的景加想尽了一切办法,从族里的生意里挤出钱帮助那些没了男人、只剩妇孺的家庭。
短短的几年时间,景加的母亲,太爷爷,太奶奶,两个叔叔相继离开了人世。景家有史以来的凄凉惨淡。孤单的景加,仿佛簌簌秋风中,挂在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
景加逼自己不去想所有不愉快的事,每晚每晚,彻夜读着草马这些年寄给自己的家信、情书。
对着信,向草马诉说自己的思念和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些日子,夜深人静,景加每天挂在嘴边的只有一句话,"草马~~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直到解放的前夕,河南槐庄的崔家弟弟抚着一辆大车,车上载着景加大哥景迹的尸体到镇子投奔景加。
看着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景迹,强撑了多少年的景加再也没能撑得住,终于倒下了。
大病中的景加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草马了。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解放了最后受蒋家王朝统治的江南半壁江山。
一个独立的、统一的新中国,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宣布诞生了!
新时代、新气象,景加好像也受了新的影响,终于可以下床走几步了。
只有他知道,对政治根本不感兴趣的自己只是直觉地感到,草马快回来了!
我不能让草马一回家就看到我病倒在床上,我要起来,上山去!
祖祠又好长时间没去打扫了。前些天,让下人在镇子上弹的新棉花,应该已经绷好了棉胎。我要把被子送到山上去,草马回来就有新被子盖了。
两天后,累得气喘吁吁的景加刚从山上回来,大管家的孔家老二就跟进了景加的书房。
"景加!你走的这两天,政府在划分成份。景家。。。被划分成了大地主。。。"早春二月是江南最冷的季节。刚进屋的景加,脱着自己的大氅,看着孔管家没开口,等他的下文。
"我们这些人。。。都不能再在景家待了。。。佣人。。。也要都遣回家,政府说,这。。。这叫剥削。昨天,乡上的新政府来家里,给大家开了个会。。。大家都表态了,都。。。都愿意回家去。。。"
景加看着孔管家的脸,还是没开口。心说,只要他们自己能找到糊口的活计,没有人强留他们在景家"当牛做马"。
"景加!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你知道那个新政府的人是谁吗?"
"谁?"景加的心一拎。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
"我听沈镖头后来悄悄告诉我,以前他在芦苇荡里打游击的时候,你还从阎乡长的手里救过他一命。。。"
"哦!"我当是谁!只要不是草马,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景加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
"景加,他。。。来者不善啊。。。"孔管家压低嗓音,在景加的耳边说。
景加看了眼孔管家,又不开口了。
"他说,让你回来后立刻去乡政府一趟,政府要没收景家的所有地产房产重新分配。。。景加,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要有所准备啊!听说,苏州的大地主,因为不肯接受政府的改造,前两天。。。被枪毙了两个。。。景加。。。"
"哼~"景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太晚了,回去休息吧。你也尽快离开景家吧。这些年。。。也没什么可交待的,景家的一笔帐,在你的脑子里也在我的脑子里。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谢谢你这些年的帮衬,现在,要是给你个大红包恐怕只会连累你呢~还有你家孔先生。。。我也欠着他人情呢。你告诉他,景加要是能逃过一劫,将来只要不一贫如洗,一定会重谢你们兄弟!回去吧!"
"景加。。。"孔管家还想对景加说些什么,景加却倒在了床上,一副不想再听任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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