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衣----祀风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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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是福伯担忧地问:"少爷,你早上怎麽也没拦著呢?不如派个人去把小少爷接回来,毕竟春风阁这种地方......"昨天自从福伯接了帖子交给白寒衣後,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著,萧家再怎麽算也是正经人家,小少爷怎麽能往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跑呢?後来如实告诉了萧易诚,本想让他拦著的,没想到他反而由著小少爷去。
"哦,"一旁听著的林婶恍然大悟,说,"去了那种地方可不得了啊,连魂都会被那里的狐狸精勾去的。你们看隔壁街的阿常,原本多老实,也不知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现在天天不回家,一回家就打老婆。"
"娘,你记错了吧,常叔出去做生意半年,上个月才回来的。"林笑笑插嘴纠正道。
林婶愣了一下,随即说:"没错没错,他家媳妇昨天才来跟我哭来著。"
"吃饭!"
母女两正争辩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低沈的声音喝住,再看看说话人的脸,比外面的天还要阴上几分,面面相觑,不禁同时禁了声,各自低头吃饭。


目前在第27篇
白寒衣(二十八)
建档时间: 11/22 2008更新时间: 11/22 2008
春风阁是个什麽地方?
欢语调笑,轻歌曼舞,身姿曼妙,时而劝酒,时而依偎,或放荡,或娇羞。寻欢作乐,却谁也不见得待谁真心,无非是花钱买个开心,无非是卖笑挣个活法。
"丽娘,端云人呢?今儿又不接客?"
穿著光鲜,油光满面,一踏进门口,便拉住丽娘。
"老早就在屋里坐著呢,聊得正欢。"
"咦,可知是什麽人?"
"我哪知道,那丫头主意多,我可管不了。贾老爷你先坐下喝杯酒,我这就去叫兰翘来陪您。"
谁都知道端云姑娘的闺房难进。挥金如土却被挡在门外的也不在少数。进得了那门见得了端云一面的,不是王孙公子便是才华横溢的少年郎,一时风流。

外头喧哗,倒称得屋内清雅幽静。珠帘轻恍,琴声婉转,茶香弥漫。
"白公子,喝茶。"
说著,杯子又被续满。
白寒衣端起,抿了口,又放下。这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总是人间绝品,也早就喝得没了味道。
端云邀他过来,目的白寒衣也能猜到一二。与他叙旧不过是借口,实则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探知慕容紫暮的消息。也难怪,南宫久无的寿宴别後,经历了数番波折,怕是她也未能再与慕容有碰面的机会。加之慕容被北冥宫重伤的消息,江湖中传言纷纷。她心里担忧,也是难免的。
可是,已经坐了一下午,风花雪月琴棋书画早就谈了个遍,白寒衣能安慰的都安慰了,看端云的态度,似乎,另有隐情才是。
窗外雨越下越急,再不回去怕他等得心急,也不知有没有他气消了没有。
"白公子可知道,端云见过的男人里,公子是第一个在端云面前心思却不在端云身上的人。不知,白公子是想什麽想得如此出神?"
声音温婉,笑语嫣然,即使未见容貌,也知是绝代佳人。
"姑娘说笑了,无缘目睹姑娘的美貌,是在下福薄。"白寒衣赔罪道,顿了顿,又说,"端云姑娘若有什麽话,但言无妨,姑娘既然在下我视作朋友,便无须客套。"
"公子误会了,端云并非有难言之隐,只是......"
白寒衣也不催她,拿了块桌上的糕点,独自吃了起来。
"公子可知道,端云过几日就要嫁人了。"
"哦?"这个白寒衣倒没有料到,但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恭喜。"
"没什麽可喜的。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哪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春风阁虽说是风尘之地,但好歹丽娘事事顺著我的心意。今後进了大户人家的门,就不一样了。婆婆刁难,别的妾室存心排挤。庭院深深,根本不是你想不想争的问题。"
说到这里,若有若无地叹息。哀怨,更多的是认命。"听说年前就有个投井死了。"
白寒衣听了,心里也难受,却不知如何安慰起。
"白公子可知道,我这房间,是慕容一手布置的,连墙上的画都是他同我一道去买的。他说喝了这麽多的茶,还是觉得我这儿的最好喝,也不知是我这的茶叶特别,还是手艺特别。呵呵,他这个人就是会哄女人。"笑声收起,又听她哀哀地叹了声,"明知道他只是哄我的,可我还是信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慕容他......"
"我明白,"端云打断他,"是我自己天真而已。男人的花言巧语又不是没听过,偏偏就对他就当真了。"
说著说著,声音便轻了下去,最後几乎轻不可闻。
沈默了片刻,又听端云说:"他的朋友里,我也只认识公子一个。我就是想找个人说给他听,我曾经和那个人在一起,过得很开心。这段日子是真真实实地在我生命里发生过。"
"以後你若想找人说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公子真是个好人,今天多谢白公子愿意陪端云聊这麽久,若是换了他,定不会有这麽好的耐心。时候也不早了,我便不留公子了,外头雨大,我叫人去拿把伞来。"
说话间,屋外突然传来喧杂声。
"这位爷,您不能进啊,端云里头有客人呢!"
似乎是闹事的,白寒衣想,若是来找端云姑娘的麻烦,他就不能就这样走了。
"啪!"
门被粗鲁地推开,还未等白寒衣反应过来,手臂就已经被人拽住,不由分说,拉起他便往外走。


目前在第28篇
白寒衣(二十九)
建档时间: 11/23 2008更新时间: 11/23 2008
白寒衣踉跄了几步,才跟上对方。
径直出了春风阁,走到街上。街上早已什麽行人了,而雨势似乎比刚才更猛,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怎麽连伞都没有带?"白寒衣问,不同他计较为什麽突然跑了过来,不计较为什麽拉著他就走,而是责备起他为什麽这麽大的雨就一路淋了过来,真是太乱来了。这算是心疼麽?
白寒衣没有让自己多想,因为对方的声音,冷冷的,比这雨水还要冷上几分,浇灭了他别的想法,顿生寒意,一路冷到心里。
"你为什麽在春风阁?"
"我为什麽不能在春风阁?"白寒衣反问,口吻竟不自觉地重了,又解释道,"我与端云姑娘是朋友,见面叙旧,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朋友?"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白寒衣猝不及防,直接撞到对方身上。
"我怎麽不知你有这种朋友?是那种付了银子就能上床去的朋友麽?还有不能付直接就能上?"
上床那种字眼,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显得分外肮脏。
"你......"没料到他竟会说得如此难听,白寒衣气极了,咬著下唇,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不知是被雨淋的还是被气的。"萧易城,你不要太过分了。端云姑娘虽然沦落风尘,但岂是你想象的如此不堪。我与端云姑娘的关系,不必要你解释分毫,我的朋友,亦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说完,甩掉他的手,拂袖离去。
萧易诚站在雨中,看著他离去的背影,他们之间隔著密密层层的雨,一下子就像被隔得很远。很想追上去,脚却没有跟上思想。雨打在身上,也不禁冷静了几分。确实没见过他生那麽大的气,总是听他说"不碍事""没关系",连笑容都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这次,好像真的是自己做得过分了......

萧易诚刚进门,福伯立刻迎了上来,撑著伞替他挡雨。
"福伯,寒衣回来了麽?"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他
"小少爷也是前脚刚到。少爷,你怎麽浑身都湿透了,我这就烧水去,你也赶快换身干净的衣服。"福伯边走边念叨著。
听到白寒衣回来了,萧易诚这才放心,又想起他也是一路淋著雨回来的,不禁心里又担心起来,"福伯,你先烧桶水给寒衣送过去。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小少爷那边,林婶在弄呢,你别担心。"
"哦。"萧易诚点点头,"那福伯你也别忙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到了半夜,雨渐渐小了,总算停了下来。天空放晴,蝉又开始鸣叫,清新的空气中还混著泥土的味道。
府内一角,萧易诚在门口徘徊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地,怕惊醒了里面的人。
萧易城是个杀手,自然知道如何走路不发出声响。走到床边,床上的人闭著双目,正在熟睡。脸色比之先前已经红润了许多,大概要多亏福伯和林婶的照顾。
"什麽人?"
白寒衣睁开眼,警惕地问,声音中还带著几分慵懒,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
萧易诚没料到他会突然醒过来,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他连睡觉都睡得这般浅,又忍不住地心疼。不由放缓了声音,说:"吵醒你了?"
白寒衣不答。
"怎麽,还在生气?之前是我语气太重了。"赔礼道歉的话,说得异常温柔。
"恩,没生气。"
"这样还说没生气?"
分明是跟他怄气的态度,冷著张脸不理人,还是跟从前一样。萧易诚笑著,替他将额前的头发整理好,拨到两边。看著他的脸,面泛桃色,眼睛就好像是一池春水,还带著雾气,叫人看著看著就往陷了下去。
手便不知不觉地往下移,摩挲著他的脸庞,光滑的肌肤,触感真是好。
不对,这个温度......
"你在发烧!这麽烫,怎麽都不说一声。"萧易城暗恨自己大意,一时间手忙脚乱,慌张失措,"你等等,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白寒衣一把将他拉住,"现在都什麽时辰了,上哪儿请大夫。我没事,睡一晚就好了。"
虽然他口中说没事,但声音有气无力,萧易城怎麽能放心下来。正要再说什麽,却见白寒衣抓著他的手,脸不断往他的掌心蹭,神情是极享受的样子。
萧易城知道他因为发烧神志不清,才会做出这般暧昧的举动,理智告诉他要抽回手,离开这里,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可是......
萧易城俯下身,吻上他的嘴唇。撬开牙关,长驱直入。舌头在口腔里搅动,交换唾液,味道出乎意料的甘甜。
一个吻,就已经让欲望爆发,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想要更多,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这个人......
白寒衣的双手抵著他的胸口,想反抗,可无奈使不上力气。头昏昏沈沈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个在他嘴里乱动的东西,像把他的空气都吸走了一样,害得他不能呼吸。想推开他的手,已经改为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下面就像是个很深很深的深渊,他感觉自己不断地往下掉,只有抓著他,才是安全的。
"恩......"
甜腻的鼻音,让萧易城更加兴奋,比任何春药都更能激起他的欲望。
手缓缓向下,解开衣带,退尽衣衫......
是夜,春意无边......


目前在第29篇
白寒衣(三十)
建档时间: 11/26 2008更新时间: 11/26 2008
萧易城极少睡得这麽熟,睡到这麽晚才起来。睁开眼,看到房间的布置,才猛然想起是白寒衣的房间,昨晚的回忆便又一一浮现在眼前。
交缠的身体,灼热的温度,地上凌乱的衣衫,都再真实不过。萧易城的嘴角不由地向上扬起。
"寒衣。"
念著他的名字,手伸到旁边,被褥竟然是凉的。萧易城心里一惊,再往四周看了看,房里竟是空无一人,於是慌忙起来胡乱穿了衣服就往外去找他。
"福伯,有没有见到寒衣?"
"啊,小少爷啊,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他脸色好像不大好,我叫他他也不理我......"
不等福伯说完,萧易城就匆匆地走了。一大早就出去了?难不成是因为昨晚的事恼羞成怒不成?就算有什麽火朝他发就是了,一走了之算什麽!
刚推开大门要出去,却见门口竟立著两个人。
一个是神医锺南山,另一个则是他的表哥──唐沁。
一来萧易城急著去找人,二来见来者又是唐沁,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我没空,两位请回。"
"我们又不是来找你的,小朋友在不在,小朋友!小朋友!"锺南山说著,人就一个劲地往里走,边走还边大声嚷嚷。
"他不在。"
"呐,你不要骗我啊,他明明是被你带回来的,人怎麽会不在你这儿呢?"锺南山指著萧易城质问道。
萧易城默不作声,难道要他说因为他们两个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所以白寒衣一气之下走了?
锺南山显然不信,自己跑进去四处找了起来。萧易城也不拦著,负手而立,面前的唐沁则是笑嘻嘻的一张脸,不知为何,看了就叫他生厌。
"表弟啊,瞧你板著张脸,似乎不愿意见到我啊。"
萧易城懒得同他说笑,"人我没有藏起来,要找你们自己去找。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抬脚刚要走,唐沁横跨了一步挡在他面前。"别急著走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来找寒衣是何事?"
说实话,萧易城心里是好奇,但即使再好奇他也不会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没兴趣。"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扬长而去。
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後面飘来一个悠悠的声音:
"若是关於寒衣的身世,你也没兴趣麽?"
脚步停下,萧易城转过身,见唐沁还是面带笑容,笑得胸有成竹,吃准了他必定会在意。
"有什麽事你就快说。"
"不急不急,不如我们进屋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对了,有铁观音没有?"


屋里,三人分别坐下。唐沁悠哉地喝著茶,更像是个说书先生,看得萧易诚直著急。
"不错不错,哪儿买的?让我带些回去如何?"在萧易诚愤怒到想杀人的目光下,还厚著脸皮说这种说这种话,大概也只有唐沁了。
放下茶杯,终於在萧易诚失去耐心拔剑之前,唐沁缓缓地开了口。
"当年,你娘与唐展弃青梅竹马,自幼便定下了婚约。不想後来结识了你爹,便不管不顾地跟你爹跑了。私奔?以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就没事了?不想想唐展弃是个怎麽样的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唐沁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赞了句"好茶",才又接著说,"後来,心月姑姑产下一子,不想满月之日却被人盗走了。他们夫妻两人苦苦找寻都未果,後来便收养了一个养子。"
听到这里,萧易城心里"咯!"一声,唐沁所讲的故事再明显不过,那个养子便是他。到头来,原来他不过是个养子。
一旁的锺南山捋著胡子,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与你爹那可是八拜之交啊,你娘分娩的时候我也在场,本来还说要给我做干儿子好继承我的医术的,没想到,我离开後没多久就......"
若是方君少在旁边,一定会忍不住嘲讽他一句:"认你做干爷爷都绰绰有余吧。"
"那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还亲手抱过,小小的像团肉球,我还记得他屁股上有块红色的胎记。"
红色的胎记?莫不是......
有什麽东西如闪电般窜过脑海,萧易城越想越是心惊,只觉得手脚冰凉,握紧的双手,掌心一片湿冷。
"多年来我对萧家的大火一直心存怀疑,後来经过调查,再加上最近碰到了锺前辈,有些事情也就渐渐明朗了。唐展弃对你爹娘怀恨在心,所以才想出了一条如此恶毒的计谋。他抢了他们的爱子,然後将他抚养长大,最後设计让他毁了萧家。" 唐沁慢悠悠地说,然後看向萧易城,"现在,我想你也应该心里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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