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方市场----旗子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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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干什么?零用钱上个礼拜刚给过你,而且今年你也已经生日过3回了,你的同学包括他们的三姑六婆也死的死嫁的嫁,还有什么借口你倒是说来听听。"丰墨对着被自己扔在沙发的人不冷不热的说。
"舅--舅----,"小超委屈状,虽然憋不出眼泪,"我妈把我赶出来了,看,把我打的。"说着小超拉起袖子,一道乌青紫里带黑。
"哇,你妈也真下得了手。"丰墨一脸的爱怜,随手在小家伙的乌青处来上一掌,再语重心肠,"小孩子要诚实,舅舅和你说过很多次,是不是?这次是和谁打的?几对几?"
"对啊对阿。"小超兴奋的说,"那猴精上次输了不服气,昨天拉着他们班的3个小把戏来挑衅,照样,让老子全部摆平。"小超拍着胸脯得意。
"有种你还逃?你爹今天在家吧?"丰墨对大表姐,也就是小超他娘,还是很了解的,儿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决不会动手。倒是小超他爹,自认为严父而且脾气够大。
"舅舅你老就是神探!"小超抱住丰墨的腰边蹭边拍蹩脚的马屁,"我带了游泳衣来,上次你说那个健身的地方游泳池很大,带我去吧,今天。"
来得真是时候,不管小家伙是来搅局还是助兴不得不带他去,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家里。
"好吧。但是,我们得说好了,一个字---乖,不准乱说乱动,懂不懂?"丰墨口气强硬,可心理还是没底。
"保证!不然不给零用钱......"
"并在年底一起给加上利息?作梦!"丰墨一巴掌砸向小家伙脑门,决不手软。
车子在减速,远远的可以看到沈励精神不济的靠在门框上.
"给我记清楚,绅士!"丰墨抬手柔柔小超的头发,笑眯眯,"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不看看我是谁,抱我身上。"小超把鼻子扭歪着笑。
丰墨心一跳,这表情好像见过,可没来得及细想,车子已经到大门口了。
"叔叔好,我是小超。"小超都不用人介绍,就直冲和丰墨打招呼的沈励90度直角鞠躬。
"我外甥,一早跑来,没办法只好带着,不介意吧?"丰墨把小超扯到身后,说。
"怎么会。咦,你眼睛怎么红的?"这小孩看起来比他那个舅舅懂事多了,沈励心想, 红眼病该不会是为了帮自己熬夜的后遗症? 沈励胡乱猜测。
"可能休息少了。"丰墨若无其事的说。
3人刚进门,丰墨就被劝住,任凭你如何解释人家就是认定红眼病不得下水。结果丰墨只好改道去跑步,留沈励带着小超去泳池。
"叔叔,来和我一起做操,不然要抽筋的。"--沈励只好光秃秃的和他一起练傻。
"叔叔,你背我跳下去吧。"--下到水里小家伙顺势把沈励头按着,10秒,20秒,30秒......沈同学见了阎王个模糊像。
"叔叔,救命!"--小家伙一个鲤鱼打滚,脚丫子不偏不倚正中过来救援的人的要害。
"叔叔,我怕怕,你要接住我的哦。"--小家伙跳水屁股坐上沈励的头。
......
......
时间到,意犹未尽的小家伙被沈励催命般的从泳池里叫出来。终于解放了,沈励长舒一口气。阿!啥玩艺?沈励给东西绊了下,然后就歪坐在地上,把沈励给疼出了眼泪。
"扭到哪了?厉害吗?"丰墨匆匆瞪了眼小超,赶紧上前关怀从里面出来步履蹒跚的人。刚才小超的所作所为
丰墨从楼上都看在眼里,眼瞧着小家伙坏自己好事却无奈自己进不去。
沈励看看自己有点红肿的脚脖子,恨不得巴掌大抽那小子,可一来毕竟是小孩子,二来怎么说也得看丰墨这个自己的衣食父母的脸面,硬生生地只好把委屈和愤怒拌着口水给吞下去。
"过阵子就没事的。"沈励强颜欢笑。
丰墨拉了把椅子过来,让沈励坐下,然后蹲下来对那脚脖子看了几眼,说:"去医院。"
立马不由分说的把人带上车子。
医院里,沈励在上药,丰墨把小超拉到角落。
"谁让你这么做的?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是不是?"丰墨声音不大,却字字发寒。
"我,我。"小超委屈状,"你不是说绅士吗?上次那个姐姐,你说要淑女,然后还教了我作战方案,最后姐姐撤了,你不还夸我的吗?"
有过这事?丰墨晕。恩,好像有。可是,可是这完全是两码事阿!
"小子,零用钱3年份,扣光。"
简单的吃了饭,丰墨把小超送上出租车,随后给他父母电话报告孩子行踪,还特意向小超他爹郑重表扬了他儿子在学校以一敌四的英雄行为。
虽然就是稍微的扭伤了筋,怎么也算是个伤病员,需要特别护理,所以丰墨理所当然的把人送到家,进门前正巧和要出门的徐廉徐妮撞了个面。
"哥,那人是谁?"徐妮拉着他哥问,脖子180度向后转着。
"我老板。"
"怎么和丽丽一起。"
"沈励是我们供应商。"
"哦。你们,老板多大了?结婚了?"
徐廉不明所以:"你问这干嘛?"
徐妮鼻子出气:"不说拉倒,哼!"

第 13 章


沈励的房间没有想象中那种属于单身男性混浊气味,但也好不到哪里。
"忘了收拾,这乱的。"沈励把椅子上昨天的浴巾连带那条蜡笔小新内裤扯到身后,傻呼呼的给丰墨让座。
"听说蜡笔小新是全日本妈妈们最不想给孩子看的动画,好孩子不该学坏。"丰墨说着抢过浴巾,"洗衣机在哪?你还是少走动。"
脸丢大了,真他妈的不该放他进来,沈励窘迫加懊恼。
"你一个人住?"丰墨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下,一条胳膊撑在书桌上,明知故问。
"对,我爸妈都在我哥那呢。"沈励移动了几步,边回答边若无其事的整理起书桌,前几天被塞进信箱的成人用品广告纸好像还没来得及扔,得赶紧藏了。
丰墨知趣的战起来,让出位置给沈励清扫。整理的当口,丰墨眼珠子打个转,就把沈励的住处扫了个透。
之后,2人好像都找不到该说点什么,丰墨也就早早起身告辞。
丰墨一走,沈励整个人一轻松,终于可以大口喘气了。沈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到了丰墨面前就总觉得浑身不舒畅,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站在班主任面前,底气那个虚。就算客观条件决定了客户和供应商就是欺压和被欺压的关系,可不是都和自己上了一条贼船了吗?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难道不该平起平坐?这么般胡思乱想的,沈励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毕竟一上午给小鬼折腾得够呛。
沈励真做梦呢,所以电话铃声第一次响的时候想当然的当作没听到,第2次响的时候沈励骂了声去死,直道第N次响过,沈励也已把所有难听的词都来回用了好几趟,才不耐烦地拿起电话。
"谁阿?不知道老子睡觉?"沈励的口气横得厉害。
"是我。"丰墨淡淡的说。
"阿?!你,有事?" 沈励一个哆嗦坐直了。
"给你叫了点吃的,能否去开个门?"丰墨好像一点都没被沈励的不礼貌给气到,依然温和的很。
"哦,马上,就,开。"
幸亏原本就是计划打个盹,所以也不用穿这套那的,扭几步就开了门。
"怎么,你?"沈励以为门口应该是个送外卖的,没想到居然是丰墨本人。习惯性的虚弱底气加上一点点地小感动让他没词。
"不好意思,不是送外卖的漂亮妹妹。"丰墨本来想说"帅哥"这个词,可没敢。
"嘿嘿,别胡说。"沈励干笑着侧身,给丰墨让道。
很快,各种美味菜肴摆满了桌子。手撕鸡,叉烧,鹅肝酱色拉......沈励唾液分泌量达到最高点。
"筷子在哪?告诉我,我来拿,你还是少动为好。"
沈励想既然人家那么体贴,自己就给足面子好好当个病号,坐享其成为好。
"右边那个抽屉。"
丰墨去了厨房,沈励也不可能干坐着,这个看看那个瞧瞧。
"有啤酒?"厨房传来声音。
"没......"
"我出去买。"
"恩。冰镇芥兰!我尝尝。"肚子在叫,口水在流,食欲将沈励对着丰墨的那点虚弱底气给赶得精光。
沈励夹着芥兰的手指空中被拦截:"等等,啤酒买回来再吃。"
沈励可怜巴巴的看着丰墨:"这要化的。"
"早点接电话开门就不会花了。"丰墨朝门口去。
沈励对着芥兰嘀咕:"不让吃就不吃?那买来干嘛?等孵化小芥兰?切!"
三下五除二,芥兰连带盆子消失了。
丰墨很快就买了回来,好像从来就么有芥兰这道菜一样,啥都没追究。美食对沈励的麻痹再加上酒精引起的化学反应,沈励终于不再和丰墨先生来先生去的,吃吃喝喝倒也一片祥和,外人看了绝对以为是老友相逢。
"觉得今天的菜那个最好吃?" 基本上算是进入了尾声的时候,丰墨问。
"芥兰。"
"有这道菜?啊,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丰墨眼睛在笑。
存心的你!坏人!
"我都吃了,大不了下次请回你吃。"沈励豁出去了。
"好,我记下。那今天哪个菜最不合胃口?"
沈励把最后一口色拉塞进嘴里,嚼几下吞了,说:"就数这个汤最不伦不类,一点都不入味,还有脸叫老字号粤菜馆?和我妈做的差了不是几个数量级."
"噢?看来我外行了,一直以为这家的汤很地道。有机会希望喝到你妈做的。"丰墨故作吃惊。
"你想?我还想呢。只可惜我妈远在太平洋那边,别指望了 。"说到这个,沈励就来气,当初沈妈妈要走的时候沈励因为抱怨以后没汤喝,沈妈妈就扔了一本沈氏汤谱给小儿子,说是独门手艺只传他一人,把从来不下厨房的沈励给气得吐血。
"我妈不给我喝汤就算了,居然还......"沈励去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本手抄本,往丰墨跟前递,"把这个给我,这不是存心气我吗?"
丰墨好奇的翻看着汤谱。
"沈励,还记得你要答应我的第2个条件吗?"
沈励心一沉,面子上依然乐呵呵:"当然没,说来听听。"
"好,那我说了。"丰墨笑嘻嘻,"给我做汤谱上所有的汤,直到满意为止。"
沈励恨不得自己再摔一跤,摔晕了更好,可惜凳子牢得很。
"我,我不会做饭。"
"不是饭,是汤!没关系,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丰墨把汤谱小心的塞回沈励手中。
"我,我没有工具。"
"我那厨具全套,地方够大。还有什么要求?"
沈励趴桌子上骂自己脑子抽风,为什么要拿出那个狗屁汤谱,白白给自己惹麻烦。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丰墨说着把那些塑料盒子都收拾了起来,"后天你不会去公司吧?"
沈励还在为汤的问题懊恼,没好气地说:"去个鬼,我病着呢。"
"病人该早点休息。拜拜。"丰墨带着垃圾走了。
徐廉真是个老实孩子,说得一点没错,这小子的确爱炫耀他妈的手艺。不知道以后会让他整出什么传奇的味道来,丰墨边开车边寻思,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低语:今天委屈你了,这小店的汤的确想吐,不过你得学着坚强点,以后体验会更多姿多彩。

第 14 章


经过周日的修整,沈励的扭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难得当回病人,沈励自然不能错过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权利,
所以周一一大早,部长就接到沈励的告假电话。部长似乎周末过得心情舒畅,当即爽快地批准了沈励的病假要求且不忘叮嘱好生修养。
大把的时间,干点啥好?这个就不老您费心了,沈同学早就打算好了。收了电话后继续补个回笼觉,直到隔壁的徐妈妈来探病兼送午餐。果腹之后体力充沛,沈励先冲银行,随后揣着假公济私卖U盘赚来的钱来到火车站,目的只有一个----换手机.
沈励是这里的常客,和小老板早混了个脸熟,旧的处理掉贴上大半钱,一个新手机到手。人家的设计就是抢眼!沈励边往回走边迫不及待的一个个功能摸索,为此险些给车撞到。因为心情好,就算被开车的一直骂到祖宗十八代也充耳不闻,逍遥自在。
从火车站回来,沈励直接进了徐廉家,一来好卖弄下新手机,二来顺便把晚饭一同解决了。眼看要开饭了,偏偏不见徐廉踪影,正准备打电话质问那小子,部长的一通电话差点没把沈励吓得尿裤子。
"沈励,你给我干的好事!明天一大早给我出现在我办公室,别和我说狗屁的病,就算死了也给我从坟地里爬出来!"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电话,沈励除了接电话时发出过一个"喂"以外,一个音都出过,部长就把电话给摔了。
完了完了完了,一定是合同被发现了,这下死翘翘了。沈励抱着手机原地打圈,心五脏六肺立马九级地震。沈励后悔啊,要知道今天还不如和部长说清楚了,最多精神摧残加经济制裁,现在好了绝对的就地正法。
"丽丽,先吃吧,别等了。"徐妈妈把沈励往餐桌边拉。
"阿,肚子,肚子疼得厉害,我,我不吃了。"沈励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现在最重要的事找同犯协商对策。
房门后脚关上,给丰墨电话的已经拨了出去,阿?什么?号码,没错,再打。阿!还是不在服务区?
居然敢不-接-电-话?还有没有天理了? 主意是你这个疯子出的,凭什么缩头藏外尾的让我一个人抗,我要是死了疯子你也休想活!做鬼也缠死你!......沈励一边诅咒丰墨,一边设想着自己凄凉的结局---因伪造合同,判处沈励有期徒刑**年。不,我不要,不要,不要......
沈励这边在水深火热之中,丰墨那边却和陈毅卫在品尝大龙虾。
"味道不错,我还能再吃一个。"丰墨意犹未尽。
陈毅卫把钱包往桌上扔:"今天本人没带卡,就这么多现钱,你老自己看着办吧。"
"我担心营养过盛,还是下次吧,哈哈。"丰墨很开心。
今天这顿龙虾大餐是陈毅卫自找的,原本陈毅卫要参加一个会,为了逃脱硬是自高奋勇的替丰墨给他老妹去买一个喜欢了很久一个花瓶,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对!就是在火车站附近被沈励逼着急刹车,娇贵的花瓶就此断了气。
丰墨看了眼那堆碎玻璃后,让陈毅卫自己去找老妹解释,说如果需要自己美言几句的话倒也可以,代价就是一顿大龙虾。
"忘记告诉你了,我发现同样的花瓶网上有得卖,比今天的那个便宜10%。"陈毅卫刚付完钱,丰墨勾搭着他的肩膀小声说,"回头我把网址告诉你,你去定了直接送我家。"
平白无故被敲诈一顿,陈毅卫的气只有出在火车站碰到的家伙身上----小子,别让我见到你!
惶恐不安的过了一夜,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沈励算是尝到了后怕的滋味,原本还指望某个同犯,不,主谋,就算不能力挽狂澜,好歹也该出谋划策一番,怎么说也没道理让个从犯冲在前头吧。这一晚,沈励把丰墨颠来倒去的骂了咒咒了骂,很多日子以后丰墨知道曾经经历过了这么个夜晚居然没被咒死,当场有感而发: 奇迹啊奇迹。
终于迎来了第2天的太阳,沈励盯着镜子里的新物种---沈氏熊猫挤眼鄙视,大丈夫敢作敢当,怕了就不是男人!别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像那个疯子一样胆小懦弱,我呸!在一番自我鼓动后,沈励毅然奔赴"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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