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还是您去吧，我就不用了吧，你看人家大级别的出动，我们好歹也得相配是不是，不然多失礼阿。"
"我有说我不去？"
沈励灰溜溜的回到办公桌前，同组的人除了赵冲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赵兄----"沈励献媚的叫着。
"贤弟，叫为兄有何贵干？"赵冲尖起嗓子，太监一样。
"我和你换一样，华坤和商良。"沈励闪着心心眼期待。
商良和华坤相比，规模小了不是一个档次，对于跑销售业务的来说，意味着奖金缩水，这家伙不是脑子抽风就是另有隐情，那个华坤明天就要倒也说不定。一定要擦亮眼睛，绝对不能着了这小子的道。
"贤弟，商良岂是华坤可比，贤弟心意为兄自当感激不尽，可为兄岂是见利忘义之人，更不敢有违圣贤书教诲做此等不仁不义之事。" 赵冲作揖道。
见赵冲不落圈套，沈励只好对天翻白眼，作偏瘫状。
周三转眼就到，沈励一大早被司机叫醒，来到部长家门口静候。
会议约定在10点半开始，沈励他们到达的时候华坤的人已经都坐等在会议室了，包括丰墨。
David 为丰墨迎见了部长和沈励，在握上丰墨伸出来的手时，沈励半点没有犹豫，用足力气夹。丰墨吃疼，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平和亲切，心下自语：小家伙看来真生气了。
会议的主题是洽谈切换产品的事，沈励作为供应商代表，准备了一个长长的演讲。
"从单价而言，我们的油漆是比AC公司的贵了8%左右，但是油漆在贵公司成品当中的成本，更应该结果油漆的运用成本来看。请看，这是我司的油漆和AC公司的产品比较。本身的固含量几乎相差无几，各自按照特定的比较混合了稀释剂及固化剂之后，也就是混合之后的油漆我司的固含量从表格看出要比AC公司的高近5个百分点，SVR体积固体含量要高9个百分点。如果两者都以100%的理论利用率来计算，我司的理论覆盖率是每平方米的表面积需要约122ml油漆，而AC公司同样的则需要143ml的油漆，结合稀释剂和固化剂的价格，可以推算出喷涂每平方米的成本分别约是13元和15元，我司的在最后成本上要少于对方10个百分点以上。另外......"
"成本固然重要，但是我也关心油漆本身的有机物质挥发量，这点，沈先生有何建议？"丰墨打断了沈励的话。
你猴急什么你！我这不是正打算说下去？
"丰先生说的的确也是我们公司关注的焦点，随着环保意识的加强，每一家都把降低有机物质挥发量VOC作为一个目标在努力。但是就目前来看，特别是油性油漆，还是不可能将VOC降低到一个非常理想的程度，有朝一日水性油漆的推广，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不过，在暂时无法改变现状的前提下，我在这里也可以很自豪的说，我们的产品在这点上依然占有优势，大家再请看刚才的表格，我们的产品在混合之后的VOC约是457g/l, ，而对方则几乎要达到538g/l，
很明显我司的产品相对比较环保。"
之后，丰墨似乎对沈励提到的水性油漆更加的感兴趣，从生产状况，品质管理，到运输，保存及施工设备，要求等等，一一提问，沈励也沉着的逐个给出满意的答复。会议看起来算成功，唯一让双方一时达不到一致的就是价格，没办法商人都一个德行。
会议一直到12点之后才结束，部长因为要敢另外一个会议先走了，留下来沈励去产线上作油漆试喷，这一干就干到华坤收工。
"沈励，你不是我们的员工，不能座班车。"徐廉对硬贴着自己的人说。
"凭什么，我可是为你们来服务的。"沈励想自己不坐这个，难道让自己打车回去，谁给报销？
"公司的班车只给员工使用，你不是......"
"好了好了，徐廉你烦不烦？又不是多到坐不下，再说了多一个少一个，这汽油一样消费。"
"那......要是等会儿上了人多，你可得让位。"
"你说什么就什么，别烦我，让我靠一下。别动，过来！"沈励累了，靠在徐廉的肩上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沈励觉得有人拍他。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块破布吗？！"
"沈励，什么破什么布？你醒醒，我要下了。"沈励的大声让不少同事转头来看，徐廉替他脸红。
"下，下车？哦，走。"
沈励刚站起来，就被徐廉拉住："你还没到，我说我下，不是你。"
沈励算是醒了个够，问："你，你不住我隔壁？"
"我要见个朋友，这里下。"徐廉有点气恼沈励的领不清，推着他让路。
"朋友？老实坦白，谁？"沈励像小孩子缠着大人要买糖一样拉着徐廉的衣角不放。
"要你管。"
不是司机嚷嚷要下的快下，沈励还会追究下去。切，什么人啊，他的朋友我哪有不认识？难道说是女朋友？好你个徐廉，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比我先谈朋友？！沈励想到女朋友，就想到健身中心那次相亲，随后思维一转，就想到了丰墨。什么东西，装得不认识似的（其实沈励自己何尝不如此希望），谁稀罕！还有这破手绢也不是东西，不经允许都跑梦里了，一定得早日还了，不然保不准那天就是恶梦连连。今天部长在不方便还，终于盼到部长走了，那家伙居然也玩失踪，可恶！沈励把口袋里的手绢当作丰墨的人头，我掐我捏。

第 8 章

丰墨和陈毅卫在常泡的酒吧吧台边排排坐。
"如果今天您老钱包羞涩，没关系我来请，酒是用来喝的，不是看的，我尊敬的丰先生。"
丰墨对玻璃杯里的黄色液体研究了半天，这让陈毅卫有点忍无可忍。
"丰先生，出门向左150米有个卖酒的铺子。"因为熟悉了，连调酒的Jimmy都能取笑丰墨。
"说不定我们的丰先生开始对流体力学感兴趣了，晃来又晃去的。"陈毅卫把脸更凑近点，"怎么样，能看出啥诺贝尔奖？"
Jimmy放下手上在]擦的杯子，双肘隔吧台上："我舅是**大学物理研究院，专攻流体力学，
介绍下切磋切磋？"Jimmy说着朝陈毅卫眨眼，坏笑。
丰墨把手上的酒一口喝下："Jimmy， 听说有人给你介绍生意，有20%的回扣？"
Jimmy诚恳点头："没错。"
丰墨看向陈毅卫："毅卫......"
才两字出口，陈毅卫就脸色一白，急道："别，别......"
丰墨一掌拍掉陈毅卫捂住自己嘴的手，不紧不慢："Jimmy， 今天陈先生有意请客，给......在座的每位都......就皇家礼炮吧，也别太离谱。"
"遵命！"Jimmy也是个机灵鬼，立马大声招呼，引来欢声一片。
"Jimmy，我数过了有多少人。"
"放心，一个铜板都少不了您的。"丰墨多精，Jimmy不敢做手脚。
丰墨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陈毅卫眼巴巴看着2个人狼狈为奸出卖自己，随即还就地分赃，却一筹莫展。
没多久，陈毅卫就吵着要离开。
"这Jimmy也太黑心了，才不到20来个人，居然，居然......"丰墨拿着账单为陈毅卫打抱不平。
陈毅卫一把抓过："你们俩，都不是东西。"
"哈哈......"丰墨和Jimmy 大笑，还背对着陈毅卫双双树起大拇指，以示庆祝。
"好啦别小气，下次我请回你，我该得的回扣还在Jimmy那里。"丰墨追上快步往外走的人，
勾住肩膀。
陈毅卫鼻子出气，"哼！"
知道出来喝酒，谁都没开车，找了辆出租一同钻了进去。
夜风一吹，陈毅卫的气被吹掉一大半。
"上车前看到阿灿，以为会打招呼。."陈毅卫搭讪。
"和他新欢一起。"丰墨淡淡的说，"没必要添麻烦。"
"话说回来，阿灿之后怎么就没见动静，您老的血气方刚都跑那里去了？"
丰墨面无表情："说对了，正愁没地方熄火，你要以身灭火本人不介意。"
陈毅卫一个哆嗦。
"不过呢，"丰墨又笑了起来，"好像也快了。"
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家伙让他看中了，作孽阿！陈毅卫为某人哀悼。
沈励坚定的认为今天是大吉大利的一天， 所有支持证据如下：
一大早出门，隔壁再隔壁黄老头养的从来不叫唤的无名鸟，居然看到沈励就"叽阿吱阿"
的唱歌。好可爱的小"喜鹊"，沈励这么想。
上班前1分钟，赵冲讨好同组妹妹的珍珠奶茶因为妹妹请假而成为沈励口中之物。
中午，和一帮人去快餐店吃饭，饭后刮奖券活动中，唯独沈励中了个5元。
以上这些还不算什么，下午来自大汤的一个电话，才最后让沈励给这一天定了性。原来上次在健身会馆短短的几分钟内，有一位姓古的小姐对沈同学颇有好感，最最令沈励激动的是古小姐
竟然是童车厂那条街的外资汽车公司的设计人员。天助我也，娃哈哈！ 大汤还说已经给安排了当晚的第一次约会，就这样 一感动沈励和大汤签了份辱沈条约--请大汤大吃3顿，规格参照接待国家元首同等或以上标准。
"不就是中500万吗？，看把你小子乐得，还哼哼小曲？小心笑得面瘫。"赵冲给与沈励强
烈鄙视。
沈励站起身，"面瘫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得。"原地转身，向复印室去。你个葱头，等我拿到汽车公司的单子，妒嫉死你。
包着一堆文件回来，沈励眼发花。丰，丰墨？他来干什么？
"沈励，丰先生正好路过这里，来看看我们公司。我先带他看看，待会儿再谈合同的事。"部长乐呵呵的一个手势"请"，带着丰墨走了。在丰墨与沈励插身的那刻，一个阳光迷人的笑让沈励的内心急促的不安起来，遇到这家伙就没好事，老天爷，保佑今晚和古小姐的约会平安无事，沈励心说。
还有10分钟，还有8分钟，还有6分钟，沈励就盼着和部长一同进了办公室会谈的丰墨别出来，
还有4分钟，还有......完了，部长开了门。
"沈励，丰先生想就合同条款了解一下，你给丰先生说说。"
沈励转着眼珠子瞪丰墨，你怎么不去死！可又怕部长看到，马上又把头地下："部长，条款的事还是......"
"都下班了，还是以后再说吧。"丰墨把沈励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暗笑。
"没事，客户都在这了，哪里还有什么下班不下班。沈励，是吗？"
部长的话沈励能打回去吗？除非不想干了。
"没关系，那我们就进里屋谈吧。"沈励态度诚恳。
"其实，"丰墨停顿了几秒，"上次听了沈先生的水性油漆的介绍，我们也有这个想法。我们的设备供应商约了我见面，我想如果沈先生有时间的话，能否请一同见个面，毕竟你们才是专业人士。"
部长沈励往他办公桌："有时间，当然有时间。沈励快点收拾下，跟丰先生去。丰先生，我看
合同的事也一起谈吧。"
"这个自然。我想在设备商来之前，我们应该会有半个小时。"丰墨温和的说。
沈励可以说是被部长赶出办公室的。
"丰先生，这要去哪里？"沈励在电梯里问。
"一个餐厅，我订了位子，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丰墨回答身后的人。
这一来一去的，我的约会岂不被毁？沈励心理急，可也不能表现出来。
"丰先生，那个我看，合同的事情其实都谈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把这谈了，至于设备的事，改天我去贵公司拜访时谈吧，结合生产线也比较能说得具体些，你看如何？"沈励恭恭敬敬说着每一个字。
"如果，沈先生赶时间，就这么办吧。"
一见丰墨答应了，沈励就拉着丰墨下了电梯，这办公楼的3楼就有一个咖啡馆，定要速战速决！
丰墨对着合同，一字不漏的数着看，至少沈励这边看过去是这样。您老这速度，我还赶得及吗？真他妈要命！
"丰先生，我来读吧。"沈励按耐不住，伸手要抢。
"谢谢，我还是习惯自己看。"
我谢谢你一家！沈励咽了好几下，才把这咽下肚子。没办法，给古小姐偷偷发个短信，用词谨慎小心。
看你那小样，恨不得立马走人？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想走？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咖啡要了一杯又一杯，沈励几次欲插话，都被丰墨以不便打扰为由给拍飞。
终于丰墨看完了，这时候离开约会时间也就不到2分钟。
"沈先生，这个合同我还是带回去签，还有些不能确定的地方。今天怕是给不了你。"
啊？！我都着赔了那么久，还不给签？不是都谈得89不离10了吗？有你这么玩的？ 你这个疯子！
"如果丰先生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好。"丰墨把合同拿在手里，站起来。
"先生，你们还没结帐。"服务生跑上来说。
沈励看看丰墨，又看看服务生，又看看丰墨，意思说你一个大老板和我计较这些小钱？
"我钱包忘在车里了。"丰墨无辜的看着沈励，谁让你拉我来这里的？本人钱包真在车里。
"没，没关系。"沈励恨不得咬人，掏钱的手微微颤抖。
"改天见，谢谢你的咖啡。"丰墨朝背离自己狂奔的人说。
沈励没时间搭理，只能边跑边心里大骂， 喝得你咖啡中毒而死！
结果这天，因为沈励的迟到时间不在可以接受范围，没能见得古小姐的尊容。

第 9 章

9
和古小姐的第一次约会虽然被扼杀在摇篮里，可沈励凭着对未来销售额的憧憬，死皮赖脸恩威并施缠得大汤一个头2个大，最终在大汤的花言巧语和沈励的诚挚检双重炮轰下，古小姐终于开了金口---3天后见面。
菩萨啊，千万别节外生枝，沈励从早到晚口中念念有词，某人的小曲因为这话被迫打嗝，某人的调查报告也不知不觉中多了"菩萨"2字......要不是部长给拦着，赵冲带领的"捍卫耳根清静"暴动就成功了。
"沈励，你去华坤，他们还是搞不定亮斑问题。"
部长此言一出，沈励差点从椅子上翻到："部......部长？"
"早去早回。"部长返回了自己房间。
同组的一个个看着沈励，有哀求，有庆幸，有解脱，有......最过分的要数赵冲，擅自给沈励整理起了背包。
部长的命令不得不听，很快沈励被大家送瘟神般的推出公司大门。
半路上，沈励给徐廉打电话。
"我现在去你们公司。"沈励的语气像黑社会挑衅。
"又不是第一次来，而且也不是找我 。"徐廉没语调的回答。
"偏去找你。"沈励无理取闹。
"我在外地。"
"出差？什么时候去的？"
"前天。"
"一个人？"
"我们老板也在。"
"疯子也在？太好了！"那就是说不会遇到他，万幸万幸阿！
"什么疯子？你骂谁？"徐廉有点生气。
"不，不是说你，我说那个，那个......"沈励想了想，"没说谁，拜拜。"
天灵灵地灵灵，疯子不在就万灵，沈励一下子轻松起来。
问题比沈励估计得要棘手，一次次试验下来，直到5点多才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