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一天没进食，而来也的确有点报复的成分，沈励同学敞开了胃口一个接一个吃，吃到人家厨师都从厨房出来看个究竟--到底是啥物种那么厉害？！
饭后丰墨直接先带沈励去了药店，消化药买了2，3种，说是备着不会错。
Jimmy的酒吧今天热闹非常，早早的就挤满了人头。平常他们都只是在一楼的吧台坐坐，但是今天陈毅卫大出血向Jimmy要了间2楼的小间，说是从上看下来清楚。丰墨知道陈毅卫对乐队什么的不感兴趣，包个小间只不过为了显示诚意，所以也就答应了。老实说陈毅卫那天的煽风点火让丰墨很不爽，明明知道自己正在搞定中，还拆抬脚？别以为喝一顿就完，以后慢慢收拾你。
陈毅卫态度诚恳，反倒把沈励弄得坐立不安，就算他是丰墨的朋友，怎么也是自己的客户方阿。沈励赶紧赔笑几句说没事没事，你敬我敬大家干杯，除了沈励因为胃不舒服没敢多喝以外，剩下的2人喝得畅快淋漓。
所谓的乐队其实就是群魔乱吼，开始还能忍受，到后来丰墨就把小包间的窗户都关了，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我老婆指示，得先走了。"陈毅卫笑眯眯的站起来说。
"把卡留下就行。"丰墨老实不客气。
"当然，放这了。"陈毅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转身向丰墨勾勾手指，示意有话要说。
"什么事？"丰墨跟着陈毅卫到了门外。
"嘿嘿，那个，我从Jimmy那里搞了点......"陈毅卫边说边用眼神不怀好意的瞟向丰墨，"就是那个，你知道的，粉红色小丸子。刚下到你酒里了，知道你想了半天也不敢动手，兄弟我帮你一把，今晚搞定。"陈毅卫无法理解为什么丰墨到现在还没攻下来，太不像他的作风。而且那个沈励，自己因为他挨女朋友的一记耳光，这仇哪那么容易消？都知道药性厉害，哈哈，今晚沈小朋友你就等着送死吧。陈毅卫给自己的计划打了满分，唯一漏算了丰墨这次是动了真情，沈励不是以前的阿灿阿猫阿狗......
"你小子！"丰墨抓狂。
"估计还有10分钟，好好玩。"陈毅卫挣脱丰墨的魔抓，逃了。
他奶奶的！这不是要自己死吗？丰墨似乎已经感到一团火在肚子地下蔓延。我靠！你个陈毅卫！
怎么办？丰墨肯定自己一定把持不住，可是对沈励他的确不想硬来，不然何必等到今天。
深深的吸了口气，丰墨推门进去。
"啥事？"一直在看短信的沈励叼着西瓜问。
"公司的事情。对了，有个重要的客户电话说有急事找我，人这就过来。"丰墨胡乱编话。
"噢，那我还是先走的好。"
"自己叫车回去吧，我完了给你电话。"丰墨走过去拿起沈励的包塞给他。
"好。88。"
沈励一走，丰墨就直接找到Jimmy："10分钟内找一个来，你知道我的要求。"
丰墨没想到进来的是阿灿，把人赶走？那此刻自己的火要谁来灭？算了，管他是谁，燃眉之急解决了再说。
2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丰墨一个眼神阿灿就利索的把自己拨得精光，躺在沙发上淫淫的笑。
"快点，人家都想死你了。"
药物作用下的丰墨哪里受得了这种声音，来不及啰嗦直奔主题。
沈励快到家门口了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小包间里了，借了司机的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再打丰墨电话也是一样。沈励担心丰墨也已经离开那里，于是决定返回那里去找。
沈励赶到的时候想也没想直接去推门，门开了。
沙发，2个男人，光光的，沈励认得他们是疯子和阿灿。
"别这样看人啦，人家怕难为情的。"阿灿故意恶心的说。
"沈励？"丰墨脑子白了。
"我，我，走错了。"沈励吓得拔腿就逃。
酒吧的门口依然灯火通明，沈励刚才冲下来的那口气到了门口就都泄了。找了相对暗暗的角落，沈励抱着他的包蹲了下来。原来他说的客户是这个，其实他明说好了，不用编啥借口，多累啊。沈励把脸埋在包包上，和自己说我真傻，徐廉他妈的菜多好，吃什么鲍鱼，吃的胃疼不够，还他妈的心......疼......

第 29 章

当晚沈励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久违的舅舅舅妈家。
"你倒是还想得起来你有我这个舅妈？"舅妈端了绿豆汤过来，埋怨着。
"丽丽不是过来看你了吗？罗嗦个啥。"舅舅发言。
"老头子你给我闭嘴，我说说不行？这都2，3个月了没露过面，以前可是一到周末就过来。我说，丽丽，是不是交朋友了，忙得没时间来看舅妈？"
"没。就是，公司事多，常加班。"沈励挤出了笑容说，又把只喝了一口的绿豆汤放下，"胃有点不舒服。"
"胃疼？吃药了没？要不让你舅舅陪你去看看？"
"没事，刚才吃多了，过会儿就好。"沈励刚才在路上把丰墨买的药都扔进了垃圾桶。
"你这孩子，难得来一趟，怎么就病恹恹的呢？"舅妈担心的说。
"真没事，舅妈，睡一晚上就好。"
舅妈站起来，拉着沈励的手："今晚就别回去了，你以前的睡衣啥的舅妈都给你放着呢。"
沈励点头说好。
临去睡觉前，沈励告诉舅妈明天自己休假，早上不用叫起床。趴在床上，沈励把枕头压在胃下，这样可以缓解些不适感。侧着的头恍惚的看着墙上自己以前的涂鸦-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魔一把尖刀刺进一个武士的胸膛。沈励突然间觉得这恶魔画得真像疯子，没错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沈励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说别再乱想，睡一觉醒来就让梦化了吧。
第2天早上沈丽丽同学一直到10点才起床，用他还没开的鸭嗓子让部长相信自己病了必须请假。
没有手机倒也清静，反正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沈励难道有机会大战魔兽，好久没打可手势毫不逊色，可谓杀得痛快淋漓。
"丽丽阿，这是你舅舅早上刚去买的哈密瓜，尝尝。"舅妈把吃的放在桌子，站在奋勇杀敌的沈励身后看着。
"丽丽，看你高兴的，有那么好玩？"
沈励满嘴的哈密瓜："?#￥%#￥。"
"开心就好，昨晚上舅妈还担心了一夜，看你那脸色就觉得你有什么事。"
"我，那是胃不舒服。"
"嗯。我还和你舅舅说是不是丽丽失恋了呢。"
沈励的心一沉，舅妈你眼力不错。
要是可以，沈励真想就这么待在舅妈家不走了，多好啊，吃喝不用伤脑筋还可以开小灶，不会有客户的抱怨，不用杠着油漆罐奔东跑西，最开心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忙于打游戏，忙到可以没时间去想起那个疯子。但是，这一切至少目前还无法实现，赖以糊口的工作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这晚，沈励在舅妈家吃了晚饭后就走了，回家前先去了Jimmy那捡回手机，看着那么多的未接来电，沈励笑了，一夜打那么多电话，不知道那个阿灿是不是会发飚，哈哈。
丰墨再次找到沈励的时候，沈励刚到公司才半个小时。
"你出来。"丰墨打的是公司电话。
"我在上班。"
"我不管你在干什么，我要你出来。"
"对不起，忙。"
"沈励！"丰墨显然是压着火，"不管怎样，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从今往后你我是路人，至少也要让我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
"那好，我去你们公司说给大家听。"
"疯子！"沈励突然的大声让同事们个个盯着他看，赶紧压低声音，"等着。"
早晚要来的，说说清楚也好，没了他疯子我沈励照样精彩，往后就算见面也是公事。沈励在电梯里下定决心。
曾经的咖啡馆，2人坐着。丰墨看着沈励，沈励看着桌面。
"不是有话吗？"还是沈励先开口。
"找了你一夜，去哪里了？"
"与你无关。"
丰墨苦笑下，"沈励，那天，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是善意，行了吧？我可以走了？"
"等等。"丰墨把站起来的人拉住，"你就不问为什么吗？"
"那快点说，我很忙。"
看到人重新坐下，丰墨也松开了手，吸口气，说："我们的事陈毅卫是问过，他也知道我们一直，一直没，没那个。 那天，他在我酒里下了药，等喝了才告诉我说是为了我们可以进一步。那药，真的可以把人变得很疯狂，面对着你我一定控制不住，但是我曾经告诉自己除非你心甘情愿我决不会强迫，所以我才把你骗走。但是我也是人，需要发泄很正常特别在吃了那种药之后，我让Jimmy给我找个，那晓得他偏偏把阿灿找来。"
"怎么听起来你像个受害者？"沈励冷笑。
"我不是在为自己辩解，只是陈述事实经过。"
"事实经过？我看到的就是事实经过就是你，你们......"沈励停了下来，转过了头。
"沈励，对不起。"丰墨柔声的说，伸手抓住沈励放在桌面上的手。
拍掉那只爪子，沈励又站起来："你要说的就这些？ 放心，我这人记性不好，开心也好伤心也好，说忘就忘。所以呢我保证目前为止你在我脑子里的记忆5分钟后消失。丰先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私人会晤。"
"别......"
"还有我警告你，要是敢来我们公司胡说八道，我沈励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见！"
丰墨再次要追出去，却撞倒了端咖啡的服务生，最后眼看着沈励乘坐的电梯合上了门。
之后的一个星期，丰墨没再出现在沈励面前，什么电话骚扰半路拦截等手段一概没用。而沈励的生活看起来也没啥改变，照样吃照样喝照样和赵冲拌嘴照样奔波于客户之间，只是偶尔静下来的时候，沈励还是会莫名的想起那个人，想他的狡猾奸诈可恶可恨......和对自己的那些好。

第 30 章

沈励恢复了周末去舅妈家的习惯，到连续的第2个周末时，舅妈把憋了一周的话说了："丽丽，有个姑娘不错，当医生的，她妈和我是棋牌室的老战友了。"
"噢。"沈励继续啃他的鸡爪，附和道。
"长得也不错，就人矮了点，要不见见？放心，这次舅妈都见过本人了，一定不会弄错。"舅妈更凑近了点问。
"你就不能等他吃完再说？"舅舅在一旁小声唠叨。
"又不是给你说亲，老头子待一边去！"舅妈习以为常的训斥老公。
"行啊，你给安排时间吧，早2天通知我就好。"沈励爽快地答应，他知道不然舅妈不会停止这个话题，到最后往往连带舅舅一起遭殃。
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而且身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弄得是不是心酸难过一把似乎也说不过去，还是，还是赶紧掉头的好。带着这个想法，沈励在几天后的某个地方和舅妈介绍的女孩正式见面，而且后续发展也让舅妈着实满意。
"最后一次私人会晤"以来，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其间沈励因为新车油漆的实验问题也有去过华坤，但并未见疯子露面。
这天，沈励再次被喊来华坤，说是新产线最关键的供漆系统供应商都到了，需要油漆商方面的建议。这个要求沈励与会的电话是丰墨打给部长的，虽然沈励暗中认定这是疯子的又一个借口，
只是碍于部长的指示不得不到场。见了面要怎么做？当作不认识还是毕恭毕敬奉行客户至上原则？他该不会乱说话吧？当着那么多人面，料他也没那个胆吧？可这人是疯子，不能当作正常人......要是万一......去华坤的路上沈励不停的考虑这担心那，设想了N中可能，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发散性思维为何如此活跃。
沈励进入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有不少人了，一个认识的工程师站起来给沈励引座，然后将供漆设备供应商一一给沈励介绍。
"老板，都到齐了。"那个工程师在给丰墨打电话，"阿？......你不来了？哦，知道了。我们会处理好的。......恩，结束了我给您汇报。"
他不来了？很好！真是浪费了这一路上的脑细胞。按理说沈励该觉得轻松，可偏偏觉得发闷，好像为了压岁钱准备了大大的储蓄罐到最后却发现根本不会有压岁钱一样，说不清的失落。
会议结束出来，在厂区遇到徐妮，被告知徐廉昨天在厂里被车撞了，丰墨开的车，幸好只是脚腕骨折。
匆匆赶到医院，只见徐廉闷头躲在被子里，任旁边的男人问寒问暖就是默不作声。
"喂，怎么搞的？眼睛老化了还是怎么的，在厂里也能被撞？我真服了你，最多不过20码的速度吧？" 沈励一把扯开被子，嘲笑。
知道是沈励，徐廉没再作缩头乌龟："得问丰墨怎么开的车？！"
就是！能把自己员工撞进医院，这样的老板恐怕不多！
"怎么，就让你住这房间？"沈励替徐廉喊冤，"瞧这挤的， 丰......你们老板也太抠门了。"
"不是我们头的问题，就是有钱也没小间，其实无所谓，几天就出院了。"
沈励盯着徐廉身上的被子，医院的大名让他想起来什么，然后说了句"就来。"就跑得没了踪影。
果然什么都是有人好办事，虽说人家只是实习医生，但还是帮徐廉弄到了一张双人房的床位。
换到新房间后，徐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男人出去，看着男人几乎哭出来的样子，沈励忍不住跟了出去。
"喂，我说你们怎么了？大男人他让你走你就走？"沈励座在男人身边问。
"不怪他，是，是我活该。就算他不要我，我，我也没话说，可是我，真......不想分开。"男人开始哽咽。
"你，你别啊，人都看呢。"沈励轻撞男人的胳膊。
可能在徐廉面前给憋坏了，男人根本不听沈励的劝告哭出了声。
"得，够了？"沈励看男人的肩膀不再一抽一抽的了，问。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眼泪差了，男人开口道："我不该去什么聚会，不该喝酒，我是一时间昏了头，可是，我这里除了徐廉没别的人了，相信我！"男人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拉着沈励哀求。
沈励看着男人痛心疾首的样子，猜出了故事的大概，苦笑："我相信你也没用啊，要让他信才是。"
"你帮我去和他说说，他现在都不要见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是他朋友，我只能求你了。"
"我试试看，你也别太难过。他这人死心眼，转弯可能有点慢，你要有耐心。"
男人用力点头表明他别不放弃的决心。
"我先去看看他。"沈励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索性留下男人自己进病房了。
双人病房虽不是100%的私人空间，到底安静很多，沈励抓住机会教训徐廉，什么就算杀了人也不一定枪毙，有啥天大的错不能原谅？再说了你徐廉不惜离家出走搞得惊天动地的，还不是说你爱死人家了？怎么就说放就放了？其实把人赶走了，到底最后难过的还是你徐廉自己，对不对？......、BALABALA......沈励还真能说。
"怎么换到这里了？"沈励正演讲得起劲，丰墨推门进来，"要不是这位医生带路，我都不知道去哪找。好点了？"
"嗯。您，怎么来了？"徐廉赶忙坐直了。虽说是"凶手"可还是老板。
"沈先生也在，好巧。"丰墨走进一步。
沈励抬眼再礼貌点头："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