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不要宠溺我,好吗?----Dictator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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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然失笑。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前排的吉他上,眼睛忽然一痛,接着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这才发现,比赛原来早就开始了,台上的选手表情万分扭曲咿咿呀呀的哼唱着走了调的口水歌,怪不得我没注意到,就这水准,非得逼着我的耳朵眼睛自动闭合不可。不到一分钟丁璐又风一般的旋回来了:
  "向南,那吉他小帅哥上了没?"
  "小姐,你上厕所的速度绝对不容怀疑,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没有。"
  丁璐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让我极为不爽:
  "弹吉他了不起啊?搞不好吉他只是那小子的道具而已或是他根本弹的烂透了扛出来瞎显摆的!你看他身边连个陪赛的都没有,肯定是没人愿意跟着他出来丢人,你醒醒吧大花痴女!"
  我的态度显然惹毛了丁璐,她一把揪过我的耳朵在我耳边恶狠狠的低吼:
  "徐向南,自己不会就别嫉妒别人!还算是男人吗你?!"
  我抿着嘴笑了,抬手一根一根掰开丁璐的指头,整整衣领优雅的坐了回去。丁璐被我的态度搞得有点懵,不自觉就松了手,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仿佛在观察我有没有被鬼附身的迹象。在她看来,我会乖乖任她骂而老实不回嘴是极其反常的。我沉默不语,只是在心里偷偷说,丁璐,这回你可错了。
  "哇!向南你看吉他小帅哥上了!"天!我脆弱的右胳膊几乎快被这个疯狂的女人摇下来。
  无奈,抬头看向台上,那个身高顶多175的小男生已经抱着吉他摆好姿势了。走到立麦前,气氛已经开始沉静,低沉纯粹的嗓音通过麦克弥漫开来:
  "大家好,我是十九号梁翼瞳,我带来的是自己写的一首歌,秋叶,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音箱里传来简单的伴奏,想必也是他自己做的,和着台上嗡嗡的吉他音,悠扬的响了起来。声音不可避免地钻进耳朵,我的思绪也慢慢飘远......
  "哇哦简直太棒了向南!向南?向南你......你怎么了?!"
  台下如雷贯耳的掌声更加剧了我的头痛,脑袋里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啮咬一样,我死死的捂住耳朵,头痛欲裂的感觉没有减退分毫,冷汗涔涔而下,衬衫已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背上。
  丁璐没有怔愣太久,放开我的肩膀,迅速低下头从她包包里翻出止疼药,拧开水壶盖子凑到我嘴边:
  "向南,张嘴,把药吃下去。"
  我依然保持那个姿势,顺从地吞下丁璐喂过来的药。感觉过了好久,头痛慢慢褪去,这才睁开眼睛,放开关节泛白的手,虚脱得倒在丁璐的怀里。丁璐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兮兮地问道:
  "向南,你不是说你的神经性头痛已经好了吗?从大二起就没见你这病再发作过,今天怎么回事?"
  我费力的摇摇头:
  "我没事丁璐,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幸好直到现在你还替我随身带着药,要不然,今天我得挂在这。算起来你还救了为夫一命呢!"呵!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真是无法言喻。
  看我能开玩笑了,她便清楚这要命的疼是真的过去了。翻出手纸来替我把额上的冷汗擦干净,低低的说:
  "差不多快轮到我了,我到后台准备去,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儿,唱完咱就走。"
  "呵呵,不用,真的没事了,我在这看着你唱。你不是习惯看着我比赛吗?失了精神支柱,万一你唱砸了又要算到我头上。"
  丁璐愀然变色:
  "臭小子!我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吗?!等着瞧!"
  说完便要起身,我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小璐,别紧张,我在这呢!"
  就见那个脸皮厚度连我都望尘莫及的小丫头破天荒的红了俏脸,轻轻拂开我的手,"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走了。
  不是吧?!她那是......害羞?
  丁璐是三十号,没几分钟就出现在台上,她挑的依然是自己拿手的《杀破狼》。我在台下笑嘻嘻的望着她。别看丁璐平时说话嗓门不小活像河东狮吼,但唱起歌来还是挺有几把刷子的,尤其是她清亮又隐隐带点沙哑的嗓音,大气中透出点些许性感的诱惑,配这首歌刚刚好。不过,让我纳闷的是,以往比赛时她都要求我在台下给她眼神鼓励来着,今天不太一样,似乎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我瞅了瞅正前方依然抱着吉他,安静地看比赛的梁翼瞳,暗暗笑了一声,丫头,是春心萌动了吗?
  一曲终了,不出所料,反响很好的样子。回来后她整张脸容光焕发,我打趣她:
  "唉!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有了心上人了,歌唱的完美,台风也相当不错,不像以前在舞台上只会俩手死命握着话筒充僵尸了。"
  丁璐只管喝水润喉,压根不理我,小小的耳垂却烧得一片红。我涎着脸凑过去:
  "小璐璐,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你是当真看上那姓梁的小子了?放心放心,哥哥我有成人之美,不会死霸着你的。"
  丁璐呛了一下,边咳嗽边神色怪异地说:
  "你是说......咳......梁翼瞳?咳咳......有毛病吧你!"
  "哟嗬!咱俩谁不知道谁呀~少跟我装!"
  说完我笑眯眯地伸出食指,当着她的面戳了下梁小子的脊梁骨,然后火速把脑袋掉转一边,装不认识她。
  猜都猜得出丁璐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我的狰狞表情,我暂且放下对未来的担忧,把两只耳朵竖的比兔子还长,捕捉着身后的一言一语。
  "呃......同学你是大几的?"这是丁璐。
  "哦,我是大一新生。"这当然就是梁翼瞳了。
  "啊我是大三的。你......你很......厉害哈!吉他弹得那么好还会自己写歌真是有才!"
  我哧哧笑,小璐璐呀口齿不利索了吧害羞了吧丢人了吧!
  "学姐您过奖了。"有点羞涩的语气。
  "......"
  "......"
  不是吧丁璐?开口说话呀!你的嘴上功夫跑哪去了?
  " 啊梁学弟你看你的名字真有趣倒过来就是梁同意真是好记的很哪!你是哪个同哪个意该不会真的是同意的同同意的意吧?"
  我彻底晕倒!丁大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是在骂人家名字俗吗?!
  "不是不是!羽翼的翼瞳孔的瞳!"
  呵呵......估计小朋友也急了,语速稍稍快了点儿。
  "哦,我猜也不会是。你的名字很好听呀!哦对,学姐我是大三国贸系的,丁璐,王加路的的那个璐,至于这......"
  我暗呼不妙,刚想拔腿走人,肩膀在瞬间被强力扭转了90°,眼前一花,就对上一张干净清秀的脸,这才明白丁璐的型到底是什么型。我对梁翼瞳的第一印象是,发质真他妈的好啊!半长不短的刺儿头,刘海长长的从左额斜垂向右眼,又黑又亮的发丝在我眼前轻轻飘着,泛着柔和的光,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气。真是让人心痒难耐,恨不得搓上几把呀!嗯,脸盘很小,跟丁璐差不多大,但是皮肤可比丁璐好多了,虽然天气很热,但他白皙的脸蛋上既不见汗水也不见油光,更没有坑坑洼洼的痘痕。我大叹,丁璐啊一个男生的皮肤都能比你的好上几百倍,你真是够格去撞墙了!接着看接着看,唔,修长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目光流转间居然带了些许不自觉的......媚意?呃,虽然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一个男生不是很合适。鼻子小巧挺拔......像丁璐,嘴唇丰而不满......像丁璐,就连小小的耳朵......都有点像丁璐?!这是什么状况?我正奋力搜索脑海中有没有丁璐跟我说过她有个同胞弟弟的记忆时,丁璐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至于这......只禽兽,是我同班同学兼......男朋友,徐向南。喂!徐向南!不要再盯着人家看啦!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梁翼瞳你别见怪,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见陌生人总是习惯把人家盯到毛骨悚然为止......"
  耳朵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对他笑笑:
  "呵呵......对不起啊梁同学,我唐突了。我叫徐向南,跟她是同班同学,今年大三,国贸的......"
  "徐向南!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混蛋!!"某个女人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
  梁翼瞳忍俊不禁,眉眼弯弯着,整齐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右嘴边居然隐隐约约有个不大的酒窝。他轻笑了两声:
  "学长学姐,你们很幽默呢!不用见外,以后叫我小翼吧,我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个疯女人立马活了过来:
  "好啊好啊小翼,那你以后就叫我小璐姐吧!他嘛......"不屑的眼神意料中的抛了过来,"叫向南哥好了!"
  "好。"
  "丁璐你有弟弟吗?"
  "没啊!我独生女,怎么了?"
  "哦~这样啊!我终于知道你喜欢哪类型的男生了!"
  "哦?说说看!"
  "你喜欢长得像你的,因为你超、级、自、恋!哈哈哈哈......啊嗷!好痛!放手放手放手啊~~"
  小翼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和丁璐上演剽悍女虐夫记,眼睛里亮闪闪的溢满笑意,嘴角愉悦的扬着,一个成语就那样毫无预警地突然窜进我的脑海:
  巧笑嫣然。
  丁璐和小翼毫无悬念地杀入了复赛,复赛将从三十位选手中挑出十位进入决赛。结果比赛那天刚好是我去医院复诊的日子,丁璐不好意思耽误我看病,就和小翼两个人约好一起去比赛,临走还不忘给我个熊抱:
  "向南,有小翼在,你不用担心我会怯场,倒是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呀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呀......"
  "去!"我一把推开她,"你别咒我就行了!"
  我转头对小翼微微一笑:
  "小翼,加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似乎有点紧张的他马上斗志昂扬了起来,扬起下巴冲我坚定地点下头:
  "向南哥,我一定会进决赛的!"
  复赛结果当时就出来了,小翼进了,丁璐,被淘汰。
  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丁璐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我,那兴奋的劲头让我误以为三百块钱已经在她手里了:
  "向南向南!小翼好厉害!他以第二名的成绩进的决赛呢!你不知道他边弹边唱的时候有多迷人哪我都快晕菜了!!真的真的你没看见真是可惜!"
  我笑着拍拍扑在我怀里激动地喘息不已的丁璐,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
  冗长的沉默。
  "向南。"
  "嗯?"
  "我没能进决赛。"
  "哦,我知道了。小璐,不必放在心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翼好厉害,我既为他高兴,又有点嫉妒......有点难过......"
  "我明白。心情不好的话,我陪你喝几杯去?"
  "噗!"丁璐笑着抬起头,"向南,我是女孩子,我不做借酒消愁的事OK?再说这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能在那么多人里进复赛我已经很知足啦!不过这次既然是你提出要陪我喝酒的,那就先欠着,如果哪天我实在郁闷的要死你再陪我狂饮好不好?嗯就这么定了!"
  说完不等我有所反应就勾着我的脖子边拖边说:
  "走走走,吃饭去!饿死人了!对了你去复诊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没事,突发状况而已,没大碍了。喂!拜托你把胳膊放下来!你比我矮这么多,这样走路我很累啊......放手啊死难看的......"
  "不要吵!"
  "你松开我我就不吵了......"
  "......"
  "......"
  周六,晚上七点。
  我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厕所里,戴上藏在衣服里的面具,出来后疾走几步熟练地闪入旁边的一扇门。
  门里门外绝对是两个世界,门外黑暗幽静,门里灯光忽闪激射,音乐震耳欲聋,人影摇晃,群魔乱舞。身为一个舞厅,不卖酒是不正常的,偏偏这里就不卖,而且严禁自带酒水,毕竟这是在学校里面,怎么着也得按着学校的规矩来。每周六晚上,这里都会有一场激情澎湃的舞会,大家约定俗成,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自觉戴着面具。形形色色的面具像保护着自己的壳,又增加了不少刺激和神秘感。自从我的头痛不那么厉害了之后,每周我都会准时来到这里,这是一个星期内,我唯一可以疯狂可以发泄可以找回自己的机会。在这里不会有人询问你是谁,不会有人恶作剧地摘掉你的面具,更不会有人上来跟你搭讪,因为女孩子大多不敢或不愿意来这种地方,而男孩子来也只是斗舞而已。很遗憾,从半年前开始,就没有人能把我从舞王的位置上拉下来了。开玩笑,我跳了十几年舞是跳假的吗?
  我的面具从半年前就再没有换过,一直是纯黑色的羽毛,这是我赢来的骄傲。它能遮住大半张脸,只留眼睛鼻子嘴巴和下巴在外面,戴上去绝难看出这是阳光下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徐向南。
  刚推门而入,沸腾的人群就停了下来,大家边拍手边看向我,渐渐地舞厅里除了音乐就只剩下一股声音:
  "KING!KING!KING!KING!KING......"
  我随手关上门,轻轻一笑,表情随即转换成木然,踏着节奏潇洒地滑入舞池,四肢随着音乐轻摆起来。动作渐渐有力,周围的欢呼声也一波盖过一波。哼哼,本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身体的柔韧性了,据我妈她老人家说,我小时候所有的关节都像拧了螺丝似的,全身上下的骨头除了头盖骨,想动哪就动哪,整一条灵蛇,打小打下的舞蹈基础让我至今都能在舞者里面耀武扬威。音乐戛然而止,我以一个利落的breaking dance step结束动作,分毫不差。众人欢呼,纷纷在新的音乐中舞动起来。
  我退出来,坐在吧台上要了杯可乐,稍稍稳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对吧台里穿着制服戴着红色面具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说:
  "小四,今天Micky没有来吗?刚刚的DJ不像是他的风格。"
  呵呵,没错,我认识这个服务生,而且熟得不得了,他就是我们宿舍里的老四,主云凯。别看他在这里只做服务生的工作,事实上他的舞功相当硬,就是他差一点在斗舞中赢了我。之后便老老实实再没下过舞池,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在这里跳舞。周六的晚上,是我们俩的秘密时间,我们习惯对其他舍友说成是去约会。
  "嗯,今晚的DJ是Micky推荐来代班的,就一个晚上。"云凯头也不抬,手却顿了一下,"不过二哥,那个小子好像一直在盯着你。你发现没有,你刚刚跳舞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换了四次节奏,似乎是想让你出丑来的。也难得做了这么大的手脚还能把曲子连得如此完美,几乎让人听不出来,是个高手。你注意着点儿。"
  "听出来了,要不怎么说不像Micky呢!这新DJ可真够狠的,那么长的曲子,那么多次变换,差点累死我!小凯~"我流氓兮兮地摸上云凯细嫩的手,"我好疲惫,快安慰安慰我~"
  云凯很不给面子的连看都不看我就抽出手转身整理柜子去了。
  我抚着受伤的心转过身来,漫无目的的看着舞池里的妖魔鬼怪,忽然感觉到一束紧迫盯人般的视线死死地粘在身上,诧异地寻着目光来源看回去,居然是那个新DJ。注意到我探寻的注视后,他飞速低下头去。呵!蝴蝶面具,真他妈的纯情呢!我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脚步却骤然一顿,转身对云凯急急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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