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沓沓之牡丹花煞----秦时明月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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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留白陶醉地回抱他,眼中柔情无限,满心是对美食的向往,如果你每天都做饭我天天感谢你。
  "我说三位,可以动身了吗?"铁明诺浅笑盈盈的脸上有丝没有掩藏的倦意,此君显然昨晚没睡好。
  费清音下巴朝他一点,无声地对两位表兄说:"这人昨晚发春梦没睡好。"
  铁明诺光看慕容家兄弟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就知道费清音又在编排自己,拉起他清雅笑道:"这般当面诽谤,果然是唯女子与宝宝难养也。"
  慕容新白咯咯憨笑,慕容留白嘿嘿奸笑,费清音哼哼冷笑,铁明诺一派清闲爽朗的淡笑,依然自若的问:"可以走了?"
  费清音欺身而上,准备拳打脚踢,铁明诺身形一闪,飘出他攻击范围,几人打闹著出去。
  这四人打小相识,没外人时说话口没遮拦,打打闹闹不掩率性。费清音讨厌铁明诺的就是这点,这人跟他们一起时没大没小,更是经常调戏自己,偏偏在长辈们面前一副沈稳低调、谦和有礼的模样,几家的长辈都喜欢拿他做范例教导自家孩子。范奸商曾评价过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费清音深以为然。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清晨的微风中夹带著若有似无的花香,路上行人绰绰,几人停止打闹向国色园走去。不料还没到国色园路就给堵了,几个官兵在忙碌,带头的正是昨晚盘查过他们的靳祥。
  "一早就开工了啊。"费清音嘀咕著凑上去,对靳捕头打招呼,"靳大哥,出什麽事了?"
  靳捕头比昨晚严肃得多,蹙起浓黑的眉,扫了四人一眼,道:"牡丹花煞。"
  "啊?"费清音不解,看了眼被白布覆上的尸体,也不怕晦气,走上去伸手就揭,几个捕快阻止不及,只听这几位贵公子一阵惊呼。
  这死者大概四十岁上下,死前必定见到了什麽及其恐怖的东西,脸上满是惊惧的表情,双眼瞪的几乎掉出眼眶,眼球上翻,舌头伸出大张的嘴巴,一缕清涎顺嘴角流在脸颊上。什麽东西竟能把他吓成这样?
  费清音打了个冷颤,"咦"的一声,赶紧丢掉手里的白布,站起来缩到铁明诺身边。
  靳祥拿起一个放证物的纸袋,张开袋口给几人看了下,是一些半枯萎的红色牡丹花瓣。
  "尸体旁边飘著的花瓣,我去年秋天刚被调到洛阳,看过以往留下的案子,两年前开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几个人这麽莫名其妙的死去,死因是惊吓过度,死者身边撒著牡丹花瓣。一直都找不到凶手,因为死者表情惊恐,都死在夜晚,好似见了鬼,所以大家称凶手牡丹花煞。"靳捕头解释,表情似乎不以为然。
  铁明诺心道难怪他昨晚带队巡逻,原来是想防患於未然。
  "哥哥,我们走吧。"慕容新白抱住兄长胳膊耳语,他一向胆小,这一路的鬼故事加上昨晚费清音的恶作剧,他已经承受不起了,再亲眼看见这麽恐怖的尸体,芝麻大点的胆已经快破了。
  "你们是要去国色园吧?去吧去吧。"靳祥做个请的手势目送几位颇有闲情逸致的公子离开,有人天生含著金汤匙出生,无需努力便可名扬四方,惹得万人豔羡,比如这几个。
  慕容新白一早又给吓著了,也不管路上形容的目光,似乎挽住哥哥胳膊。费清音拉住铁明诺神秘兮兮地问:"你说凶手是人是鬼?"
  "也许是鬼,跟你一起比较容易撞见鬼。"铁明诺轻笑,看著慕容新白在心里叹息,这麽胆小的孩子到底像谁?
  "证明我魅力无边啊,不但招人爱,还讨鬼喜欢。"费清音用折扇敲击著左手手心,"真想看看这牡丹花鬼是不是美豔绝伦。"还可以顺便问问他(她)认不认识婉婉,费清音心底有些柔软的想。
  "真有鬼我就学宋定伯把他捉了卖,省得有人被吓死。"铁明诺风一副风淡云清的表情,费清音却知道他八成是想多管这桩闲事了,江湖四公子之一的铁公子,虽然没裁云剑邵云那麽正直善良急公好义,但遇上不平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尤其是这种能勾起他好奇心的事。

  华音沓沓12-花中之王

  国色园内遍种牡丹,牡丹分三类十二型,品种繁多,雍容娇豔的花中之王在风中摇曳生姿,绽著香蕊、展著柔瓣,引人流连再三。
  慕容新白终於从恐惧中走出来,轻松地跟著大家赏花。
  刘员外八成跟金陵某奸商结拜过,来赏花的大人收一百文,小孩收三十文,带著众人一路行来,边介绍各种牡丹的特色及传奇故事边告诉大家这株牡丹值多少钱,并保薄利多销的推出了一系列方案,买两株打九折,买三株打八五折并送一瓶牡丹花露......赏花这麽高雅的事硬是给他染上了市侩的色彩,牡丹花香中夹杂著他身上的铜臭,慕容新白本来想为花中之王赋诗一首,结果脑中那优美的小诗又被刘员外的吐沫芯子吓跑了。心中暗想范奸商是天下第一俗人,这刘员外绝对是第二。
  天下第二俗的刘员外在一群人中最看好这四位公子,挺个肥肚子口沫横飞说半天,四位公子看完却只是笑笑,那位年级最小的公子在地上捡起一片花瓣问:"这个要钱吗?"刘员外愣愣的说不要,他们一行人就告辞了。刘员外满脸黑线地腹诽:"看不上我国色园的牡丹?难不成只有谢家的牡丹才能入你们眼,但是谢家,嘿嘿,谢家根本不会打开大门让你们进去。"
  四人出来国色园在街上闲逛,费清音买了冰糖葫芦边走边啃,慕容留白提醒他少吃甜的,省的又牙疼,无奈他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根本听不进去。
  慕容留白美豔,铁明诺清朗,费清音精致,慕容新白瘦削,四人走在一起引人侧目,甚至有胆子稍大的姑娘搔首弄姿地对前两位抛媚眼。费清音走到一个卖脸谱的摊子前捡了个猴子脸谱带在留白表哥脸上。
  "哥哥还是带上吧,不然这条街要被口水给淹没了。"慕容新白抓住兄长欲摘脸谱的手,须知这妖精不止迷女人,还迷倒了大批男人。
  "我能换个自己喜欢的吗?"慕容美人无奈道。
  "你要吗?我也送你一个。"费清音手肘撞撞铁明诺。
  "多谢,不需要,真想在我身上花钱中午去珍馐阁请客吧。"这人逮著机会就敲诈,某奸商家的珍馐阁贵的像抢劫。
  如果说邵云是唯一一个在范家所有客栈酒楼里能打折的客户,那麽费清音就是惟一一个能赖账的客户,出於这种原因,费公子走进珍馐阁前遇到靳祥和几个捕快,还不犹豫的说要请客,八个人点了一大桌的菜,这顿饭没百两办不下来。靳祥看的暗自摇头,他一个月俸禄五两银子,这里的一壶酒都买不起。
  "靳大哥查出什麽头绪没?"费清音吃正餐时很优雅,很符合他世家公子的形象。他问的随意,靳祥回答的认真:"死者是半夜从赌坊出来的赌徒,一家米铺的夥计,看牡丹花煞以往所犯的案子,并不是有意针对某个人,只是撞见谁就要谁的命。洛阳王治下百姓也算安居乐业,这些年都没什麽大案要案,唯独这一桩却至今没有破,说来真是惭愧。"
  "只要是人做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费清音说的义正严词,实属废话一句。
  "一般人犯案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有动机有目的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或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第二种是无心之过,阴错阳差;最後一种是没有动机目标的,凶手以杀人为乐,嗜血成狂,凶手也许不是正常人,这种凶手也是最可怕最难找的。依靳兄所说,这牡丹花煞每年在牡丹花开时节犯案,并且案发地点都留下牡丹花瓣,依小弟看可能就是第三种情况,牡丹花开时可能触动凶手的凶性,让他每每深夜出去行凶,只是,死者都是过度惊吓而亡,凶手是凭什麽把人吓破胆的呢?凶手又为什麽要在死者身旁撒下牡丹花瓣,难道是想树立自己的标志?"铁明诺有条有理的分析,靳祥几人赞同的点头。
  慕容新白皱皱眉头,可怜的孩子又想到了早上那具尸体,小心肝颤了颤,有点反胃。费清音到底是向著表哥的,右手在铁明诺左臂上狠狠掐了下,他也不想想是自己先挑起的话头。
  铁明诺"哎呦"一声,几个眼尖的都看到费清音的小动作,摇头微笑。铁明诺奇怪道:"洛阳牡丹天下奇,洛阳蚊虫天下毒,这时节就有蚊子了,而且叮得人这麽疼。"
  慕容新白也跟著大家乐了下,他连续两次被吓,早上也没吃什麽,慕容留白和费清音都不住往他碗里夹菜,劝他多吃点。
  "牡丹花煞这名字取的倒有趣,让想起牡丹花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後话题又回到牡丹花煞上来。
  三十年前魔门入侵中原,宗主座下左右护法、四大堂主、十二侍花使个个是厉害角色,中原武林白道几百人在轩辕台围攻他们,也不过杀了人家两个堂主、四个侍花使,自己却折了一百多人,实在是丢脸至极,是以中原武林极少有人提及这事,没想到费清音这种思维方式跟人不同的却突然由牡丹花煞想到魔门的十二花使之一。
  在座之人都是年级轻轻,没有一个经历当年之战,不过由前辈的描述中也知道那一战有多激烈凄惨。听费清音突然提起心中一禀,都不作声,只有铁明诺道:"据说十二花侍有一手漫天花雨撒金钱的绝技,花瓣伴著银针飞射而出,银针取人性命,花瓣给人送葬,十二花侍各自用自己所司之花,那是以武力兵器杀人,完全不同於牡丹花煞啊,而且,当年魔门宗主花不易答应你大伯父有生之年约束弟子门人,绝不踏足中原一步。"
  费清音吐吐舌头浅笑道:"我可没说牡丹花煞和牡丹花侍有什麽关系,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靳祥摇头苦笑,他实在不懂这少爷公子到底在想什麽。费家从长公子到五小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让人钦佩,只这费小公子,虽有江湖第一才子之名,做事说话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常以作弄别人为乐。说他绣花枕头他却有几分才华,说他俊杰公子他却又没做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供人敬仰。
  "靳大哥别苦笑,铁公子一向急公好义,若有什麽用得著他的地方千万别跟他客气,尽管差遣便是。"费公子体贴的认为靳捕头的苦笑是怕此案破不了。
  "不敢不敢。"靳祥连忙拱手为礼。
  "清音所说正是小弟心声,公门中事我等江湖平民本不该多管,但靳兄若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千万莫客气。"铁明诺说话一向能搏人好感,他想多管闲事也会说的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实意想帮你的忙。
  靳祥客气一番,心想江湖四公子果然都是热心正义之辈,对铁明诺好感大增,听说几人在洛阳停留是为看牡丹便指点道:"国色园牡丹虽品种繁多精细,却不及谢家品种稀罕,种植精心,要赏绝色牡丹,还是要去谢家。"
  "谢家?难道是洛阳谢梧家?"费清音扬眉兴奋的问。
  "正是,谢家不以花卉经商,自家栽种的牡丹只有自家人欣赏,不过你们几位若去,相信谢家不会不欢迎。"靳祥说完举起酒杯浅酌了口。
  "谢梧是我大哥的同榜探花,那年三甲精英都是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可惜皇榜刚下未及封官,那倒霉的探花家里就来信说老夫人过世,要他回家奔丧,後来听大哥说他家里连遭变故,弟弟发烧烧坏了脑子,成亲两年的妻子突然暴病去世,所以心力交瘁,不愿再入仕,可惜了他十年寒窗最终还是一场竹篮打水。"费清音偏头想了想,对慕容留白几人解释。当年费清吟进京赶考,他死活要跟著,所以跟谢探花有过几面之缘。他依稀记得谢梧这人不错,一副文质彬彬的秀气书生样,但并不迂腐木纳,与费清吟交情不错,他弟弟谢桐比费清音大两岁,便爱屋及乌的疼爱小清音。只是十年未见,不知道谢梧还记不记得的七岁孩子。
  靳祥几人是早就知道谢府变故的,再听心中还是忍不住叹息,谢梧这位洛阳第一才子三岁识千字,五岁能背唐宋诗词全集,七岁能作诗,可惜命途多舛,叫人惋惜。

  华音沓沓13-群卉争知

  费清音被称为江湖第一才子,他三岁用霹雳弹把自家後花园的假山炸成了碎石,五岁带著吴道子真迹上茅厕不慎失手把画卷掉进粪坑,七岁非要跟费清吟进京赶考,卖弄武功时把小折扇打在了白龙鱼服的皇帝头上,差点小命不保。
  江湖第一才子携亲友送上拜帖求见洛阳第一才子,谢梧收到拜帖时倒真的愣住了,十年前的小皮猴居然还记得自己。十年物是人非,不知当年闹得泰福轩鸡飞狗跳的孩子如今是什麽模样了,依稀记得他与桐儿有些相似。
  当记忆边缘的两人相见时还真不敢相认了,费清音是个自来熟,见了谢梧眼光一扫上下打量了一番,热络道:"谢大哥,好久不见。"
  谢梧含笑看著眼睛眼神灵动眉目精致的少年,感怀道:"十年,的确好久,你长大了。清吟兄还好吗?"他与费清吟是君子之交,并无多少来往,只知道那个总是神采飞扬言笑晏晏的少年官越做越大。
  "家兄一切安好,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豔若桃李的是我表哥慕容留白,这位瘦削飘逸的是新白表哥,最後这位仪表堂堂的是江湖四公子之一的铁明诺。"他拉起几人口没遮拦的介绍,也不怕别人多心。
  谢梧心道这孩子心性倒没什麽改变,跟几人一阵客套寒暄,听说几人是来赏牡丹的,便大方地领著他们去东边的暖阁,几人边走边谈。谢府牡丹品种倒不如国色园多,但株株都是名品。魏紫、姚黄、洒金剪绒、二乔......都有栽培。谢梧解释说亡母是种植花卉的好手,他指著一株牡丹有些自豪地道:"那株海黄,整个洛阳也就只有谢家有。"
  海黄小巧玲珑、花瓣紧凑,其花色纯黄,花蕊金色,更显高贵典雅。
  费清音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海黄花开的颜色比较纯黄,黄色比较很。像和姚黄相比,它颜色比它重多了,也比较好看。他这种不爱花草的人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几人在花丛间穿梭,铁明诺突然听到了均匀轻微的呼吸声,花丛里躲著一个人,一个正在睡觉的人。大概是打理牡丹的花农,谢梧看上去温和宽厚,平时待仆从也许不甚严厉,所以导致下人在这里偷懒。走近那株魏紫时铁明诺立刻知道自己判断错了,下人哪能穿得起这种华贵的锦衣?谢梧也看见了露在花丛外的一片衣袖,连忙走过去道:"桐儿,你这麽在这睡著了?"
  费清音听他叫桐儿,连忙跟过去看看,谢桐已经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饶是费公子看惯俊男美女也不禁赞叹一声"真美",只见这少年面如冠玉俊美无俦,若不是喉间喉节微凸,还真要以为他是一女子。这公子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大小,但一双眼睛中却如一池清水,透著童真与无邪,让人心生呵护之意。
  其他三人也随他们走了过来,俱是不由自主的细细端详这位绝色美少年,他的眉眼倒真与费清音有几分相似,只是费清音的眼神总是灵动狡黠的,他却是一清见底的。同样惹人喜爱,但谢桐是那种会让人心疼的喜爱。
  "啊,蚂蚁爬走了,太阳晒得好困。"谢桐的声音清甜,带著一丝孩子气,说话的逻辑有些混乱,不过大家还是听懂了,这孩子是在这里看晒太阳看蚂蚁搬家,不知不觉睡著了。
  "大蚂蚁背著小蚂蚁回家吃饭了。"费清音笑吟吟的对他说,谢桐应该十九岁了,看这智力大概只是七八岁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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