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你心里,他总是最重要的,可是,他死了,这是事实,不要执泥。"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放开我,让我去看一看他,哪怕真的是一座坟墓我也心甘情愿!"几乎是嘶喊着说,忽然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像个丢了父母的孩子一样再也无法止住哭声。
别的孩子丢的是一个糖人,没有了可以再去买一个,哪怕是坏一点的也还是糖人也依旧好看好吃;可是,我丢了一个人,我怎么可以把他丢下,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最在意的人,我真是该死,不,不是,是他丢了我,是他不要我了,是落时天不要风从竹,是他不要我的!
我要如何上穷碧落下黄泉,朝朝暮暮思君颜?
落时天啊落时天,你担心的终于变成事实,你该笑了,你该好好笑笑,你的话一一成真。
"竹儿你要好好活着。"
是,我自然是要好好活着,不过是死了一个落时天,我要担什么心,我要伤什么神,我还是我,随风堡无能的堡主风从竹而已。
"风从竹,你清醒一点。"冷越的手拍拍我的脸颊。
我用力吸吸鼻子,转过脸,说:"冷越,你要我么?"
"你,愿意?"他不确定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惊喜。
"是,我愿意。"不知为什么,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泛上心头的是刺一般的痛。
"可是我要你忘了他,答应我,你会完全忘记他的。"冷越将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主动将自己的衣服褪去,贴上他的身子。
"你......"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扯下他的玉腰带,甩出床去。
他已然怔怔不知所以。
"冷越,你要我的,不是吗?"我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用舌尖婉转舔弄。
窗外人影浮动,烈日万里。
"是。"他翻身将我压下,"你会后悔的。"
我抿唇笑笑,"后悔又会怎么样?"
说完将他的衣服一把剥去,攀上他的颇显精壮的肩膀,手在他的胸膛上缓缓游移,他的身体敏感地颤动。
我半仰起身子,在他耳边下轻笑道:"冷越,你是第一次跟男人做这等事?"
他的脸顿时火烧一般,红到脖根:"恩。"
门外的人影渐渐散去,喧闹不再,空寂得过分。
我在他的身下只能听见彼此喘息的声音。
"那我来教你可好?"我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自己的手指捏住他胸前的茱萸,轻轻捻弄。
"啊。"他压抑地低低叹息。
我凑上去,吻住他的唇,他像找到感觉一样在我的身体上慢慢点火。
一点一点地将我燃烧。
双腿围住他的腰,我的手顺着他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扶住他的分身。
冷越低低地吼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慢慢挪动着手,套弄他发烫的分身。
他抓住我使坏的手,却脸红着,不知道办怎么办。
我用自己的分身碰触他的,然后上前一些,让他的抵在我的后庭。
他顿时停住,"怎么了?"我睁开微眯的双眸,迷离地看着他。
"你会受伤的。"他眼神奇怪的说。
"那,我在上面?"我笑着说。
"好。"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应承,我忽然有些感动,这毕竟不是那么光彩的事。
我翻身跨上他的腰,他仰躺着看着我,有一些对于未知的恐惧。
我俯下身子,吻住他的唇,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缓缓地抚过--我知道,哪里有一条很深的伤口,伤得我终不能变回自己,我拉开他的手,与他食指相扣。
然后,我分开两腿,架在他身体上,扶住他坚挺的分身,缓缓坐了上去。
撕裂的感觉动得我不能动弹,冷越惊讶地看着我,手将我托住:"怎么这么傻?"
"我......乐意!"负气一般,我动了一下,他享受地表情我一览无余,"呃!"
浑身发热地望着身下的男人,他不是他,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可以好好享受,而不是曲意迎合。
"冷越,你会离开我么?"
"不会。"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主动进攻。
我整个人抱着他,迎合他的每一个动作。
"恩,啊,恩恩......"身下强烈的快感升腾上来让我不能自已,冷越吻住我的唇,吞下我的呻吟,也吻去我脸颊上汩汩滑下的透明的液体。
这一刻,我不知道,我是伤了他,还是伤了我自己。
或者,终究都是我错了,错得离谱而没有自知。
深更,半夜,夜深,人静。
我在窝在冷越的怀里,浑身无力。
他的气息不同于另一个男人,阳刚而泠然。
我抱着他的腰身,生怕失去他。
他的温度将我的身子捂暖,驱走一点点的冷寂与可怖。
至少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这样安慰自己,却始终不能在他的怀里睡下。
脑海里不时出现的落时天的身影,他的一颦一笑,他的甜言蜜语,他的声声呼唤......
可是,身边躺着的却是冷越。
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谈不上后悔,但是的确心生无限悲哀之情。
落时天,我在心口描绘这三个字,一笔一划刻在心头,不知道这一生余下的日子还可不可以将之抹去。
落时天,落时天,落时天,落时天......
冷越转身将我搂得更紧,口中喃喃念叨:"飞絮晚悠飏,斜日波纹映画梁。
刺绣女儿楼上立,柔肠,爱看晴丝百尺长。
风定却闻香,垂落残红在绣床。
休堕玉钗惊比翼,双双,共唼蘋花绿满塘。"
虞美人--山枕檀痕涴
虞美人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
又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斜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记当时句,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索向画图影里唤真真。"
【最忆华山千秋日,独来独往人世间】
虞美人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
一袭红衣的身影站在眼前,我却不敢相认。
"竹儿,竹儿,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落时天笑着朝我招收道。
"你回来了,真的是你?"我狐疑地上前摸摸他的脸。
他促狭的眼眸里笑意浓浓。
落时天捉住我的手,握在手中,抱着我道:"竹儿,陪我看一看今日的朝阳可好?"
"好,你要看什么便看什么,竹儿一辈子陪着你。"我紧紧靠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可以托身的大树,可以依靠的大山。
落时天带着我御风而行,紧紧地搂住我,疾风在我耳边簌簌而过。
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站在了一个悬崖峭壁之上。
我与他比肩站在悬崖边,暖阳初生之前,天的那端还只有一点点的红晕。
缓缓地,红光越来越盛,照耀在他的脸颊上,斜长的眉梢带着神圣的光辉,我侧头看着他,他的面容只叫我不能移开自己的眼。
天色由黑一般的深蓝慢慢变成浅蓝,那一抹橙黄愈来愈明亮,红日渐生。
"竹儿,美么?"
"恩。"
"你喜不喜欢这新生之日。"
"喜欢。"
"那我取来送你可好?"落时天眯着眼,笑着说
"好。"我高兴地应承着,心里满是将要得到的欢喜。
于是,落时天乘风跳下悬崖,朝着那个散发着万丈光辉的热源飞身而去。
一身的红衣胜血,融入金光之中,落时天的身影渐渐小时在我的眼球中。
"落时天,快回来!"我撕心裂肺地呐喊,"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快回来啊!"
偌大的朝阳像一只血盆大口将落时天吞下腹去,我的落时天不见了。
"落时天!"我蓦然从床上惊起。
一场噩梦,惊魂不已。
冷越坐在一边,看着我,摸摸我的额头,将我按在床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从桌上端来一碗药味很重的中药,将我扶起一些,我尴尬地撇撇嘴,自己拿着碗一饮而尽,苦味肆意。
他将备着的甜枣放入我的嘴里,道:"有些发烧,再睡一觉,我一会儿再来。"
他不愿意多说似地,将门掩好而去,而我明明看见他的眼里一抹不明的神色。
屋里的光线很亮,根本没有办法睡下。
梦境中,落时天竟要为我取新生之日,这般好,倒也果真是只有梦中才会有。
我自嘲地笑笑,这梦算是他的托梦么?他为我而死,是要我放下心来,好好活着,倒也承他的意。
*
我想起身找一件衣服披上,再出去溜达溜达。
无奈,等我真的下地才知道我的身体是如何之糟糕。
数步之遥的距离我走出一身大汗,实在不济。
我依在一扇门上,将另一扇门拉开,阳光照射进来,迎脸却只见冷越站在门口,背着光,凝神看着我。
他甩甩头,不知何意,却走上前来,将我一把抱起,轻声说:"你要想他就想吧,只要人在我身边便好。"
将我安置在床上,冷越慢慢按着我的腿道:"昨天不是还很好。"
边说还红了脸,我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敢再看着他,眼睛四处飘啊飘。
"冷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靠在床上问。
"长夫人。"他顿了一顿,我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长夫人就是二娘,"那日她自缢,长天怀恨之下出身狠毒,差点取你的性命,可惜他也是中情过深,那一钩因为看见长夫人的尸体而并没有下十足狠劲。"他的手滑过我的脖子,疼惜可看着我。
"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华衍集结的武林一众人在长生殿的带头之下比原定早了几日到,所以......"他停了下来,并没有再说下去。
我看他一眼,接着说:"所以,他们将长天和鹰阁尽数灭去?"
"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华衍行事果决,武功又是其中顶尖,长天与你一战之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看着我,接着说,"从此江湖上没有漠北雄鹰一说,而华衍也一战成名,成为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侠。"
"二娘......?"
"薛紿紿......风曦将她的尸骨带回随风堡安葬。"冷越握住我冰凉的手。
"那落时天呢?"
"他为浣花剑派的人所伤,因为功力全无,所以......"他担心地看着我。
"浣花剑派?萧云山?"
"恩。"
所谓,因果皆有报,大约就是如此罢。
"覃雁北将他带走的时候已经气绝,他还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因而我将你带至安京,请来皇宫中的御医为你诊脉,好在你的元气仍在,加之有身后的内功得以幸存。"
如果他没有将内功传授给我,今日死的便是我。
"恩,果然是功力高强的好处啊。"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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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等伤势好转,便回随风堡。"风曦应该还在随风堡吧,她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风夫人。
"你若要走,我不会留你,但是,让我随时去看你可好。"
"好。"
*
安京冷将军府里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玉潭水碧,花径深幽。
来往仆人守卫络绎不绝,我站在冷越寝房门口,两边各两个女婢担心地看着我。
阳光肆意地洒在大地上,她们的云发上的钗子灼灼而耀眼。
我的头发被一个白玉冠束起,这是冷越在他的用饰里找到的,白玉透亮,名贵不凡。
他抚着我的银发,说:"你今生不会再老,多少世人羡慕你,而我却有些怨恨。"
我看着铜镜中他纠结的眉目,笑着说:"不然,我将功力给你罢,让你做一个长生不死的天朝大将军,生生世世护卫王朝?"
他忽而抱住我的肩膀:"不许你胡说,你记住,不要伤害自己。"
"恩。"
"各位姐姐,你们就让我到处走走吧,在睡下去,我就要成神了!"我祈求道。
冷越大约是出去上朝,我一个人实在呆的没有劲头,好不容易从房中走了出来,谁知道这四个女仆就这样拦在我的面前,不让我在多走一步,说这是将军的吩咐,不让我多走动。
"姐姐们,你们就行行好吧。"僵持了一段时间,我索性往台阶上一坐,早晨冰凉的石阶还真是冷啊。
"风公子要坐的话,茜儿给您端椅子便是,不要坐在这地上,让将军看见可是要责骂的。"一个穿着其蓝衣裳的姐姐说道。
"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站起来,冷越的声音就在右方的廊上响起。
"将军,女婢该死。"茜儿几个人,垂首惊恐地说。
冷越一身朝服,气度不凡,腰带缀玉,富贵长身。
我用手撑着石阶,自己站起来,"冷越你囚禁我!"
几个女婢吸气,不可思议地侧头看着我。
"瞎说什么,想去哪里?"冷越走上前来,扶住我。
"想看看皇城安京,俺一个乡下人好不容易进城了,总部能连大街都没有上过就回去吧?"我笑着用北边的方言调侃道。
几个女婢掩嘴偷偷地笑。
冷越好笑地看着我:"好,我就陪风公子逛一逛皇城去。"
"元儿,让管家备马车去。"
"你家离大街很远么,还要坐马车?"我疑惑地问。
"不远,可是你这腿......"
"你还真当我是一个废人?"
*
拗不过我,冷越简衣着身,与我一起走出将军府。
我站在府外,几个守卫不解地看着我和他们的将军,我笑着说:"这地方真是还真是进不去也出不来。"
"我不是给过你一块将军府的玉简,你拿着它就能进来。"冷越一脸玉简一定被我扔了的神情。
"哦。"我忽然想起,那块玉简被我放在随风堡的寝房里,没有要动用的意思。
"进随风堡可没有这么麻烦,在门口吼一声我就听见了。"我笑着扯开话题。
十里安京,万里江山,这话一点也不错。
权力与金钱的汇聚,让皇城大街上人人看来非富即贵。
大街上的百姓早就对大官没有感觉,冷越一个堂堂大将军走在路上也不见有人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