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韩X风]游离----易小北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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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柏越说越高兴,似乎只要有风行烈在身边,他就可以不必想其他的所有事情,只要一直陪在风行烈身边就好。
  最后风行烈确实是困得撑不气眼皮来,才半请半推把韩柏赶了出来。
  “嗯,怎么今天晚饭以后都没有见过颜大哥呢?”韩柏正要关上风行烈的房门,突然这样说。
  “也许是出去逛夜市吧!颜兄弟这么大一个人,应该会照顾自己。倒是阿柏你说了一个晚上,也许你比他更累。”
  “说的也是,那我回去睡了。风大哥你也睡吧,别在乱想事情了!”说着韩柏关上了房门。
  见韩柏走了,风行烈坐回凳子上。
  他看着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连丁点的星光也没有。晚风吹着烛火,烛光在风中漂移不定,映在风行烈脸上的光影时亮时暗。风行烈敛了脸上的微笑,谨慎的思量着。
  月暗星稀,夜空灰蒙蒙的,似乎连天庭的神仙也已经沉睡。
  可人间的灯火却没有熄灭。街上的夜市依然人来人往,看似比白天还要热闹。颜子曦在人群中穿梭,干脆的身法,看着就是已经习惯了行走在这样的闹市当中。
  颜子曦穿过了夜市,独自一人来到一座朱门大宅前。
  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一个驼背的门人便出来开了门。也没有问来者何人,找的是谁,便让颜子曦进去了。
  那驼子关上门,颜子曦便径直走进正屋。
  “公子,你来了。”
  也许是驼子通报,颜子曦前脚刚踏进屋子,便有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端着热茶进来了。
  “嗯。那边的事情进行得怎样了?”颜子曦在堂前坐下,啖了一口茶。
  “除了八大部,其他的部落差不多已经答应了。”
  “萧老已经跟八大部的族长接触了?”
  “还没有。八大部跟风……那人的关系亲密,如果现在就跟八大部接触,恐怕事情会泄漏出去。昨天收到萧老的飞鸽传书,说他已经起程回来了。”
  “很好。”
  “公子,您此番前去接近那人,可有收获?”
  “风行烈……此人果然不简单。虽然我已经尽量掩饰,可他好像还是不相信我。还有那个韩柏,看上去没什么,其实身怀绝技。他们两个……绝对会成为我们起事的障碍。”
  “老朽可有帮得上忙的?”
  “裕伯,你帮我调集十来个人,我想知道那个韩柏的身手。过我天我跟他们就会离开河间,你找个机会下手吧。”
  “老朽明白,公子请放心。”
  颜子曦向裕叔交代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便离开大宅回客栈去。颜子曦回去的时候,客栈早已打烊。颜子曦怕惊动了店里的人,只好从后院翻墙进去。只见他提气一跃,便已经跳到了客栈的高墙之上。颜子曦仔细打量了一下,见四周无人,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到客栈的后院,安心的回到房间去。
  然而,只需要细细的一道缝,便已经足够风行烈把窗外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在河间府留了一天,韩柏几乎把城里的地道小吃全吃了一遍。颜子曦说河间已经玩够了,不如尽早上路,于是几人便说好明天就离开河间府。
  这天,韩柏说还想吃吃那个叫什么鸭的菜,便到风行烈的房间去找人作伴。可敲了好几下门,里面却没有人回应。正想要离开,就碰见颜子曦从房间里出来。
  “颜大哥,你来得正好。”
  “哦?找我有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想去吃那个叫……叫什么蒜什么鸭的,想要风大哥一起去,可找了好久却找不着人,倒是看见你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上次我一个人,一只鸭根本就吃不完,不要浪费食物嘛,你说对不对?!”
  “也好,反正我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嗯……风兄弟有说过他有什么地方要去的么?”
  “好像没有。哎呀,风大哥喜欢安静,有时候他会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的,以前就是这样。也许是去买点干粮什么的,我们先去吃鸭子,回头给风大哥打包就好了。”说着韩柏就拉了颜子曦出去了。
  两人在酒楼坐下,点了菜。
  颜子曦给韩柏倒了杯茶,问道:
  “韩兄弟,在下有点事情,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嗯,什么事情?颜大哥直说就好了。”
  “那个……风兄弟似乎不大喜欢在下,是不是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风兄弟呢?”
  “啊?有这种事情?不会吧……风大哥他人很好很容易相处的。不过就是有时候不大喜欢说话而已,颜大哥你不用担心啦!”
  “可是,风兄弟好像对在下处处提防……”
  “是你多心了!我砍了他一刀他也没怪我……”
  “什么?你砍了他一刀?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唉,说也说不清楚!反正你跟风大哥相处久了,你自然会知道风大哥的为人了。”
  韩柏的话刚落,店里的小二就过来上菜了。韩柏只顾着吃,也没管颜子曦在一旁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砍了一刀是么……也就是说风行烈身上有伤了……看来,明天会有好戏要上演了。
  风行烈一大早就离开了客栈,独自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天。
  除了添置一些衣物,还要买一点干粮准备明天上路。从他离开客栈的时候开始,他便感觉有人紧紧的尾随自己。
  难道是朱棣的人?不像。
  如果是朱棣派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看得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可从那些跟踪的人的身上,风行烈感觉不到官府的气息。
  还会有谁知道自己的行踪?他们究竟为何而来?风行烈的头脑里早已有了点点的头绪。
  颜子曦跟韩柏在城里走了一天,韩柏几乎要把整个河间府吃尽肚子里面。颜子曦实在招架不住韩柏的请客,只好搬出风行烈来,让韩柏把东西全打包回去。
  回到客栈,颜子曦道今儿吃太多,肚子不大舒服,先行回房间去休息。韩柏紧张的唠叨了几句罗嗦了几句又嘱咐了几句,才放了他回去。
  颜子曦进了房间关上门,韩柏就拿着那些包回来的小吃跑去找风行烈。
  “风大哥,我进来了。”
  见风行烈的房间里面透着灯光,韩柏敲了门,没等风行烈答应已推门进去。在风行烈面前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韩柏装着神秘地道:
  “风大哥,你猜这是什么?”
  “吃的。”
  “啊?你怎么知道?真没趣……”
  风行烈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继续收拾包袱。
  韩柏见风行烈没有动作,便把东西放桌子上。
  “风大哥,先过来吃东西吧,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你看你啊,整天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又找不到。你知道吗?这河间府的小吃很不错呢,特别是这什么蒜什么鸭的。我怕冷了味道不好,还特意在回来之前再去买的……”
  韩柏难得可以一心二用。双手忙着打点吃的,嘴巴也不忘要说话。
  风行烈看着韩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放下手上的忙活先过去吃东西。他怕他要是再不过去,韩柏会继续唠叨到明天早上。
  “好吃么?”韩柏一手撑着下巴,眼睛瞪得圆圆的。
  “嗯,很好吃。”
  “我就说这什么鸭好吃!对了,风大哥,你今天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没什么,出去走走,顺便买点东西。”风行烈放了筷子,起身过去床边,拿起了那个放在枕头旁边的青色包袱。
  “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是什么?”
  “衣服,我看你衣服的下摆破了,今天出去顺便给你买了新的。”
  “啊?什么时候弄破的?哈哈,风大哥你不说我还留意不到呢。这衣服我收下了,谢谢风大哥!”
  “嗯,还有那边的,也拿去吧。”
  “那又是什么?”
  “红萝卜,给小黑它们的。我们路上还要靠它们,不能只顾着自己吃……”
  韩柏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抱着衣服跟红萝卜出去了。看他的样子,大概是要喂小黑去。风行烈慢慢的吃着韩柏带回来的东西,心里莫名其妙的暖了起来。
  风行烈坐在桌子前,把玩着手中的筷子。
  若世事都如这筷子一般的简单,那该多好。然事实岂能说如果?当初对庞班恨之入骨,可怎么想到庞班为了自己竟付出了一生乃至生命。
  如今,朱元璋已死,却江山还是朱氏的大明江山。蒙部的兄弟豁出去的生命,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王者之剑”,得到了又如何?也不就是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更多无辜的人失去生命罢了。
  大元朝的时代已去,风行烈无意执着。如今,有韩柏这个好兄弟把臂同游,共对夕阳朗月,风行烈已心满意足。
  次日,韩柏穿着那件新衣裳,天没亮就过来风行烈的房间拍门。
  自庞班死后,风行烈的胃口已大不如前。现下,他大伤初愈,更是提不起食欲来。可昨夜韩柏特意给自己去带了特色小吃回来,风行烈想不吃便是对不起韩柏的一番心意,即便是胃口不好却也把东西给吃下去了。
  俗话说得好,“吃饱了撑着”。风行烈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下去,最后还是起了身,到厨房去找点甜醋,喝了才觉得舒坦了点。
  风行烈睡不着,便在房间前小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漆黑的夜空中,随意散落着零星的光点。月神把脸藏在月帘后面,哼着凡人听不到的歌。歌声化成阵阵清风,掠过风行烈的脸,略带凉意。
  东边只泛着微弱的晨光,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韩柏来到风行烈的房间门,想要敲门,举起手却有忧郁了一阵。
  “是不是阿柏?进来吧!”
  “风大哥,原来你已经醒了。”
  “嗯!”
  “那我去叫颜大哥。”
  “柏,不要……”
  “风兄弟、韩兄弟,原来大家都已经起来了。”
  风行烈才想阻止韩柏去叫颜子曦,没想到颜子曦已穿戴整齐来到风行烈的房间门口。
  风行烈笑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大意了!颜子曦来到门口,他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颜子曦的气息。
  是他的防备松懈了下来,还是颜子曦深藏不露?也许,很快就会知道……
  离开了河间,刚过了城外的十里亭。三人在亭里休息了一下,便继续上路。
  风行烈不大喜欢骑马,于是,尽管颜子曦在城里面买了马匹,三人也没有策骑前进。这天的太阳猛得有点刺眼,颜子曦便提议不走官道,抄森林的小路过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小黑突然嘶叫了一声,竟停下了脚步硬是不肯前进。风行烈觉得气氛不妥,便提醒韩柏要提起精神,小心为上。
  哪知道风行烈的话刚落,一群穿着粗布衫的人就扛着大刀从周围的树丛里跳了出来,把三人围了个严实。
  “你们是什么人?!”韩柏无意识的把风行烈拉到自己身后,对着那群人大吼。
  “什么人?你们走在老子开的路上还敢问老子是什么人?”那个看来应该是带头的人向前了一步,凶狠狠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山贼!”韩柏的话说得好像恍然大悟知道了什么道理似的,无意间还是泄露出了点点的惊喜。
  “哼,说山贼也算不上。只是兄弟们要吃饭,想几位留下身上值钱的东西而已。”
  “那就是贼啦!做贼就认了嘛,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韩柏的话,在他自己看来是没什么不妥当。可要是让真的英雄好汉听见了,也许能把他们气个半死。
  风行烈悄悄移到韩柏旁边,小声道:
  “他们要动手了,你要小心。”
  “可是他们有十多个人呐,翻云刀又不在我手里……”韩柏学着风行烈的语气,小声的嘀咕着。
  “放心,你空手上也可以。”
  “真的?”
  “嗯,小心。”
  “嗯!”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知趣就把东西留下,兄弟们给我上!”
  不出风行烈所料,那些人一下子冲了上来,韩柏唯恐他们会伤到风行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虽然这只是他自己在白操心……
  风行烈叫了韩柏出手,自己还真是原地站着不动。其实他早已看穿那些人的底子,单凭他们的身手,别说风行烈,连空手的韩柏也不需要尽全力就可以把他们打倒。
  韩柏只听风行烈道自己能打得过,没想什么就上去打了。
  他以双掌聚气,挡下对方迎面而来的钢刀。接下便顺势击出掌风,直取对手的要害。
  那些山贼不过就是靠着人多,在这一带抢劫过路的人,岂会是韩柏的对手。韩柏的速度很快,那些山贼未看清韩柏出手,便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赤尊信的四十年功力,再加上浪翻云的真传……如此武林之中,可以与韩柏争一日之长短的人,恐怕已经屈指可数。
  颜子曦看着韩柏把敌人一一击倒在地,心头涌上了一阵更加不好的思绪。
  裕叔找的人虽不至于是武林上的顶级高手,可也不会是泛泛之辈。眼下韩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么多山贼打倒了。看来,他得从新估计这个呆小子的实力。还有风行烈,他的功力,又在一个怎么样的程度上呢?
  尽管山贼不是什么正当的行径;尽管这样要求对于山贼来说太过分了点,可韩柏还是觉得那群所谓的山贼就这样连“你们等着瞧”也不说就逃跑的行为太过不负责任。
  他牵着小黑,边走还唠叨说着“若是换了以前,他一声不响就跑去玩,干爹不教训他一顿才怪”之类的话。
  风行烈看惯了韩柏这婆妈性格,但笑不语。
  虽然山贼这等小角色,颜子曦也不放在眼内,可风行烈的反应实太过镇静了。
  是看不起这种山贼拦路截劫这种场面,还是一早已看穿山贼的实力。无论如何,风行烈都是把形势把握得异常准确。
  颜子曦见风行烈处变不惊,内心更觉不安。
  他知晓风行烈已练就覆雨剑内的绝世武学,可那套武功到底因何而称得上绝世?颜子曦没有见识过。颜子曦是个聪明人,从韩柏的身手看来,他大概也可以估计到风行烈的武功起码不比韩柏差。
  有时候,有些事实不是估计就可以估计得来。颜子曦万万想不到,风行烈的身手,韩柏望尘莫及。七大派、慈航静斋、大明朝廷、魔师宫……要在当今武林之中,找个与风行烈伯仲之间的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风行烈念着兄弟情深,韩柏怎能伤得了他分毫?若不是风行烈有心退让,燕王有岂能稳坐在金銮殿上受百官朝拜?!
  树林的路比官道难走,几个人走了半天还没有走出树林。
  风行烈格外喜欢被树木包围的感觉,他牵着马,缓缓漫步在林荫之间。黄山西湖,天下于风行烈都一样。
  “风大哥,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在野外过一晚了。”
  韩柏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渐渐沉了下来。他放开小黑的缰绳,来到风行烈的身旁。
  “嗯。”风行烈点了点头,还是惜字如金。
  “那我先把小黑绑好,回头再去找一些干树枝回来生个火。”说着便拉着风行烈那匹叫小棕的马过去了。
  看着那匹马,风行烈想,如果韩柏有孩子,会不会也都用颜色的命名……
  颜子曦趁着韩柏出去找树枝,借故给风行烈干粮就坐到风行烈的身边来。凌厉的眼光扫过风行烈的脸,颜子曦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颜子曦确实是干大事的材料,先前没有估计清楚风行烈跟韩柏的实力,差点乱了步子。现在心里有了个底数,他也就恢复了寻常的冷静。
  “风兄弟,我看你跟韩兄弟的感情真好,是认识很久了?!”
  “不很久,还不到一年。”风行烈接过颜子曦手上的馒头,笑容依然柔若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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