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你是这里最可靠的人之一。只是,你也知道他们的脾性,我怕我不在了,他们就会乘机在闹,所以只能拜托你了。我想只有你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压住他们吧。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听您的吩咐,这是家臣的责任嘛。”凝信誓旦旦地答应,完全忘了刚才自己的提议。
众人鄙夷著他的狗腿态度。
“对了,雪岭啊,我们选择那条路?”
“诶?”
“我说,我们经过羽城东路的话,花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但是,经庆城琏山一带过去的话,虽然花的时间会少一些,但崎岖的路也会消耗士兵的体力……”
“诶?为什麽我之前没有想到呢。”雪岭听到枞的话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目的地只有一个,去的路径也有很多啊,我之前怎麽只会拘泥於泠城楠山一线呢?敌人会不会从鞍山那一带过来偷袭呢?”
“怎么可能,为什么要绕那么远呢?”闵杰马上问道。
“我之前也有想过,但鞍山那一带不是易走的,丛林密布,山路也很崎岖……对士兵的身体状况也要求很高。而且,绕那面的话,会花更长的时间。他们的战线愈长,时间俞久,补给就要更多,他们怎麽会用这种弊大於利的战略呢?”凝也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旁边很多人鄙夷地看著他在心里说他马後炮。
“擒贼先擒王不是吗?”
“人烟也稀少,连守军也没有几个。从泠城接到的线报,说他们遇到的敌军数目少於攻打镜城平城的敌军。但是,敌军层在镜城和平成停留了一段时间,推测应该是等後续的部队。那麽,减少的士兵数目就很可疑了。还有,敌军精兵中的精兵,凤帝的亲兵据说也参与了镜城的攻城,但之後就没有他们活动地消息了。”雪岭一边说,一边思考。
凤帝地亲兵,没有什麽特别的编号,只是人们都他们做“鹰”,正如鹰一样锐利强悍。第一次出现是在凤帝登基後的镇压国内的骚动之中。而成名战,和雪岭他们一样,是侵略汶国的战事。但是,由於但是部署的位置不同,他们并没有见过对方。雪岭他们听过一些关於他们的战绩,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是否真的是那麽强。
“诶,如果,是绕鞍山的话,会不会从都城的南面进攻啊?”都城的北面,是秦山一带,如果敌军是从泠城楠山一线打过来的话,会经过秦山一带。因为都城是建在衡河的拐角处,衡河就围住都城的西面和南面,所以那面的城门都用吊桥和外界联系,也很难攻陷。剩下的可能就是都城的东面。也正因这样,都城内的两个兵营,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东。
“从城南进攻也可以,从鞍山一带出来的话,刚好是都城的南面,再绕去城东平坦的地方再进攻。”
“诶哟,怎麽可能,想太多啦。而且绕这么远的山路的话,大型的攻城器械就很难运了。”
“从两面攻过来啊,两面夹攻……”一直听著他们发言的闵杰,喃喃自语著,光是想一下,就觉得不得了,那得要多少士兵啊。
“假设偷袭成功的话,占领都城了,皇帝在他手中,战争也几近结束了。偷袭不成功的话,两面夹攻也够呛的了。不过,哪有这么简单,都城的守军是全国最精锐的。”
雪岭听到这话,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就是抓不到。
“如果实情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怎麽办啊?”
“先从庆城琏山一带过去没,赶去都城,就能从城南进入,指挥官也应该在我们到城郊整合队伍时交接,那是我们就趁那停留的时间,找个接口再拖延一下,还有,还能和龙郢蓝将军联系到吗?”
“不能诶,好像是遭到敌军围城,消息都传不出来。”
“唉,为什麽我们之中就没有能侦察,善於收集消息的人呢?”闵杰一副脱力的样子趴在桌子上。
“别趴了。”枞拿起一叠纸,朝脸蛋扇过去,“去工作啦,快,马上去整队。”然後,和雪岭交代一下事情後,就拉著闵杰出去了。
“这里,暂时麻烦你处理一下,我去找斯渡……去找晴阳照顾一下他。”
“放心交给我吧。”凝拍拍胸口保证。
“谢啦。”
“晴洋,这小子就麻烦你一段时间了,真的很对不起。”难得雪岭硬下心肠,不理会儿子的奋力挣扎,拼死赖地不肯走,扯著他来到晴洋的府上,找到他。
话说,到现在,斯渡还未放弃,想挣脱雪岭的手。
“当然没问题罗,小意思而已。对了,斯渡来的话,雾儿就刚好有伴了。”晴洋笑著说,雪岭哥哥的要求无论是什麽,都会答应。
晴洋口中的“雾儿”,就是现在在他身旁,身高比斯渡稍微矮一点,样子也挺清秀,表情却很严肃,冷眼看著他们的男孩。他是晴洋侄子,晴洋的哥哥和嫂子在他出生後不久就死了,晴洋便收养了他。
“这麽大了还哭哭啼啼的,羞死人了。”受不了斯渡的魔音攻击,小声抗议。
“你看,雾儿都这麽说了,你就留下吧。”
“喂,你瞎搅和什麽啊?我哪有哭哭啼啼啊!”斯渡立即变脸,瞪过去。
“雾儿,帮叔叔照顾一下斯渡好吗?”雪岭很巧妙地挡在两个地视线当中,用非常温柔地声音非常和蔼地表情问著。
“没问题,交给我吧。”雾儿马上答应,表情非常认真。
“太好了,就知道这里最可靠的,如果斯渡有你一半可爱就好了。”雪岭也弯腰紧紧抱住他,因为身世相似的原因,一直疼爱著的孩子。
附,画外音,可怜的抗议的两只:“不要无视我!”
17
月黑风高,正是……偷跑夜。
有如此觉悟的当然是现在收拾好包袱、偷偷把马拉出马棚准备偷跑的斯渡。
“咳哼。”
突然在黑暗中响起的故意的咳嗽声著实吓了斯渡一跳。斯渡一边想著该不是被人发现了吧,一边向声源望去。雾正从那里走来,还有,和斯渡一样,他也拿著包袱。
“龙斯雾!吓死我了,你想干什麽啊?”还以为被谁发现了呢,原来是他,斯渡舒了口气,很不爽地质问著。
“混蛋,偷跑也不叫我,找死啊?”雾一改在长辈面前的乖巧,握著拳头恐吓道,而且他凶巴巴的样子也只有斯渡看过。
“两个人的动作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的。”斯渡缩一缩颈,说什麽啊,带著你岂不是像带多个包袱,麻烦死了。而且,父亲他昨天早上就出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
“我说,你这个笨蛋!你不知道上午的时候,叔父他就离开去追你父亲了吗?现在哪有人会管我们啊?”一边说,雾一边把一匹马解出来,也想到斯渡会因为顾著准备偷跑的东西没注意到这点,自己也是上午的时候准备好东西的。
“怪不得今天的出逃计划这麽顺利,原来如此啊。不过,我为什麽要带著你啊?”
“表叔父他不是交待过,我要看著你的。”不容置疑的语气,斯雾瞪了一眼。斯渡笨笨的,如果没有自己帮他,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去这么远。
分明是你自己不想呆在这里。怕惹著他,又怕他会拖慢逃跑进度的斯渡,敢怒不敢言,“算了,你快点。”看着斯雾骑上马儿,顿时又很庆幸有人陪着自己。
就这样,斯渡和斯雾趁著夜色,偷跑出家里。
不过,说真的,体力不算,两个小孩子也不太认识路,怎麽追得过军队呢。所以,当雪岭走了一半时,他们俩才走了大概六分之一的路程。
还有因为想走容易一些的路,他们俩选择经羽城去都城。
不过,他们俩也刚好躲过了,他们走了三天後来到镜城找斯渡的人。
白跑一趟的可怜虫,在找累了,停下来休息。
没有?!
找遍了这里,也没有殿下的踪影。本来还以为找小孩子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才接的,谁知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顽皮啊。悔不当初啊!
还是说他继承了陛下的那种恶劣本性。
一想到虽然美貌冠绝天下,但是本性极其恶劣手段极其变态的陛下,他就不禁打颤。
他一定会说,连这种找小孩的任务都完成不了的话……他打手掌横著划过自己的脖子,就好像切脖子一样。陛下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下场恐怕不止如此吧。
不是,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罢了。如果我连这点也做不到,我也就真该死。
乐观是这位仁兄最好的品质,此刻已经振作起来,想著对策。
所以说,两个小孩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雪岭他们经由庆城琏山,走了七天,在中午时分便到了都城城东的城郊。因为不是入城的队伍,所以大军就只能暂时驻扎在城东门两里外的空地,忙著处理休整的管理,雪岭也借口整顿并没有进城。
第二天早上,接到调令而来的宁笙都尉也来了,对雪岭还未进城也有点惊讶,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让他快点进城。雪岭也只好在交代完事务后,就入城拜访东城门的守城将领龙钦荏。
龙钦荏和雪岭寒暄了一会儿,便聊起了现在的战况,言谈间,发现了雪岭的脸色不好,想到雪岭这几年也过得不太好,雪岭的军队却在重要时候换将,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是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山路也不好走,累了一点。”雪岭这么说道,也不想气氛这么沉。
“你们好像是经由琏山那边过来,虽然时间是短了,但路不好走,况且调令上又没有限定时间,又何必呢。你自己也应该好好保重啊。”
龙钦荏与雪岭的父亲萧展楠是旧识,待雪岭也很好,此番才说出这种怜惜的话。
“我会的……”雪岭也很敬重龙钦荏,虽然官位比他高,私下仍尊他为长辈。“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消息之类的。”
“唉,虽然在天子脚下,消息也不怎么灵通,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过敌军还在围泠城,还为攻陷。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按兵不动。”
雪岭也明白,有时候为了不让民众恐慌,很多消息都被压下来,但是连守城军队也不知道那也不太正常了。“不过,按兵不动?是不是有点……那么朝廷那边为什么不发兵去那里解围呢?”一想到自己的恩师在那里,就变得沉不住气。
钦荏拍拍雪岭的肩膀,也知道这孩子向来重感情,低声说道,“最近朝政被菊妃那党人马把持得厉害,战况是只抱喜不抱忧,想上报坏消息的人都悄然消失了,全朝上下还是一片乐观的气氛,怎么也不像大敌临前的样子。因为回报上来是按兵不动,所以就让他们撑着。而且,兵力也不太够,怕抽了楠山的兵会造成守卫单薄,所以陛下想了很久才会用你们去楠山那一带的。”
“撑着。还真会说,哪有这么容易撑啊。要是早知如此,我让他们有那么快就有那么快赶去师父那里,一刻也不在这里呆着!”
钦荏也叹了口气,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可要入宫?”
“才不,只是按调令所说,进城後再去兵部报备。”
两人聊著,忽然听到外面吵了起来。
“什麽事这麽吵呢?”龙钦荏皱了皱眉头,抱怨道。
“我去看看。”雪岭便出去,找了个小兵询问。
原来,是敌军攻打过来了。
正如雪岭的预料,一部份敌军取道鞍山。时间上也巧,雪岭他们的调军昨天中午才到,敌军也刚好在昨天晚上到了都城南的五十里之外。因为夜色的遮掩,谁也没有发现敌军的来临。
经过一夜的休息,敌军便在早上攻打过来。
18
箐泓是都城的名字,皆因为泠河最大的支流泓江经过这里。这座城就建在泓江的拐角处,宽阔的江面成了最佳的护城河。也有一些人家,通常是商人等的,住在城西河对面的陆地。
城的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大城门,大城门旁边各有两个小城门,青砖建造的城墙高高耸立。
而此刻,正有许多的敌方士兵涌向城东的正城门。
青色的军服,是敌军的士兵,泛着寒光的盔甲,厚重的头盔,手抬着坚实的盾牌,抵挡不断从城墙高处射下来的箭雨石弹,几个几个一起拿着攻城的长梯,也有一排人抬着粗长的圆木,一撮撮的,从城墙上向下望就像拥挤的蚁群。
而穿着银色战甲的是雪岭的军队,本来还是摆成一字形的长长队伍,很快就被敌军冲开了一个缺口,而冲断的队伍尾端向敌军边缘延伸,逐渐成包围之势。
只能往前!往后退是逃跑,而逃跑的惩罚非常恐怖!这样的两翼夹击,对敌军想不到竟起了破釜沉舟的作用,敌军冲得更猛烈了。
城墙之上也好不逊色,站满了士兵,一个挨着一个,竟站了两三排的士兵,前排的弓箭手向下面不断射箭,间杂着几个几个一起向下面的投大石,在他们后面的人则帮忙运送石头弓箭。
但是,因为怕打伤同伴,打得时候却打得很小心,从而削弱了效果。
有的士兵已经到达城门,搭云梯攀援上城墙,虽然不断有人被射到而跌落,但是越来越多云梯搭了起来,更多的士兵正攀爬上来。
“怎么办,越来越多人了……”
“怎么杀了还有冒出来。”
“糟了,爬上来了……”
……
眼看敌军就要爬上来了,可是我放士兵的士气却越来越低落。没办法,前阵子刚好是新老兵交替的兵役期,虽然都城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把大部分的老兵退掉,这里其中也有四分之一是刚训练好的新兵,也有很一半人没有上过战场,刚过了战鼓刚响的兴奋,被这血淋淋残酷的战争还有凝重的压力而影响到心情。
“有时间乱想,还不如给我继续射箭!射箭啊!”龙钦荏向着他们大吼,想找雪岭有没有什么对策,只见雪岭吩咐了几个士兵后,拿起号角,吹出号令。
城外的银色队伍忽然变阵了,混进了敌军之中。在敌人看来,他们只不过是被自己的队伍所冲散而已,更兴奋地厮杀着。而城墙上的士兵,从高处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奇怪的银色图案随着银色盔甲的移动正在形成。
许多士兵拿着很多大大满满的水桶走过来,显然是雪岭吩咐的,挤到城墙前排的士兵中间,而雪岭还有凌枞秦闵杰再也走到城墙前面。凌枞和秦闵杰拨开雪岭周围的人,让雪岭周围都空出来。
雪岭双手交握,凝神,整理气息。稍有练过法术的人都能看到他身上散发出冷色的光芒,就算普通的站得近的人也感到炎热的气温瞬间下降,和夏日绝对不符的冰冷。
“泼水……”凌枞对拿着水的士兵命令道。
那些士兵一齐把大桶大桶的水抬到城墙边往外泼下去,飘洒的水和下面的战阵图案相呼应。
雪岭也在此时,把双手按在城墙的墙垛上,“千里冰封!”因为夏季干燥高温,泼水能增加空气中的水分,达到更好的效果。
瞬间,长达8里的城墙的外面都成了滑溜溜的冰面,不仅是城墙还有长梯甚至是长梯上还有在城下的人都冻住了,其他的士兵看到这情况,有大胆继续冲进去的,也立刻被冻住了。
不过,银色盔甲的士兵可没有冻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敌方的士兵愣住了,连己方的士兵也愣住了。幸亏,倒水的士兵是雪岭的部下,对这招也不觉得奇怪,马上反应过来,拿下背着的弓弩,向冷冻区域外的士兵射箭。
有些箭通过这些冷冻区域,就变成了冰箭,威力不仅没减弱,还更强了
“还愣什么,还不快继续射箭扔石。”回过神的龙钦荏对着愣着士兵的吼道。但是他自己心里的震惊也不小,‘千里冰封’是冰系里的高段法术,通常都要做很多的仪式准备,而且效果也只能是冰封表面,但连空间也冰起来还未听说过,果然不愧是控制冰的龙子大人。当下,他对萧雪岭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