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翌看着坐了很久却仍然没有意思要离开的男人，把一些和石维安一起买的零食推到他面前。
“你吃这种东西？”董轩有意回避了夏翌的问题，看着推过来的零食似乎有些惊讶，朝夏翌眨了眨眼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皱起眉头看看那些在他眼里不怎么入流的小零食，“他改变你很多，以前年轻时你都不吃这些东西。”
无所谓的拆开一袋薯片塞了一块进嘴里，咬了两口咽下，“现在觉得这些玩意儿挺好吃的，虽然没什么营养。”
董轩的脸色慢慢沉下来，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看着又塞了一块薯片进嘴里的夏翌，“让我也尝尝吧。”
夏翌正要伸手再拿一块，闻言抬起头想把袋子递给董轩，却迎来一个吻。
嘴里的薯片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吸进气管里忍不住要咳嗽，却被董轩堵得牢牢的。
好不容易有了空隙，夏翌才来得及咳了两声，董轩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顺势就要把他往下压。
夏翌一惊之下扔掉了手里的薯片袋子，也管不上手油着就要推开董轩。
拉扯之间衬衫扣子被扯掉一颗，头发变得有些散乱。
“搞什么！”夏翌猛力一推将董轩推开了一些，两人对视都有些气喘。
但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董轩的眼神能在瞬间变得那么疯狂。
34．
“那么多年了，身边有过不少人，可是夏翌……”董轩盯着夏翌，抬手摘下了眼镜，“你从来只把我当个朋友，无论我在你面前做过什么。”
夏翌有些茫然的看着董轩，往后退开一点，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想要碰男人。”董轩也慢慢站了起来，眼睛直视夏翌，“看你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调情，看你对我炫耀的时候，我就在想……”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我的？”
夏翌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在分辨他说的话，然后突然笑了，有些沉闷和讽刺，“你妻子还在家里等你，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吧。”
董轩看着夏翌，挑了挑眉毛，在男人的注视下上前一步抱住他激烈亲吻。
夏翌迅速往后让了让，被董轩一把抱住后腰往他自己的方向贴，顺势咬上夏翌的嘴唇。
有些吃痛，夏翌张了张嘴对方立刻攻了进来，舌尖扫过他的舌根，一阵酥麻的同时嘴里飘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紧密贴合的身体随着不断的摩擦引发了欲望，整个过程中夏翌一直睁着眼睛试图挣开把他的手臂牢牢困在他身前的男人。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苏珏在听到他说想跟他重新开始的感觉，实在是太荒谬了。
除了荒谬没有别的想法。
难怪当时苏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他。
因为根本无法接受。
何况以前他伤害过苏珏。
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打乱了夏翌的阵脚。
这个房子里除了石维安再没有第三个人。
用尽全力去推紧紧困住他的男人，好不容易拉开一点距离，喘息未定的抬手擦着流血的嘴唇。
侧头，石维安站在楼梯上，眼神停留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深深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走下来。
“小安……”夏翌叫了一声放下擦着嘴唇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盯着他看，期望他能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你不是说只是房客吗？”董轩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阴沉下来，冷笑道，“那还在这里打扰房东做爱？”
潜台词就是识相的快滚上去吧。
石维安抿了抿嘴唇，眼神直直的看着夏翌，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
好象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那么几分钟，石维安收回视线转过身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往楼上走。
一步一步的，感觉特别慢，特别沉重，像是踏在夏翌心尖上一般，苦闷难言。
直到石维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慢慢侧过头。
这一刻，百味交集。
“你疯了。”夏翌退开两步与董轩保持一定距离，表现得十分疏离而冷淡。
“我没有。”董轩丝毫不肯退让，“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有抱过任何一个男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夏翌冷冷的反问着，带着一点点反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荒唐的事情，觉得那是潇洒，是帅气。
现在只觉得低级。
可偏偏眼前的男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沉默中，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
“你喜欢他什么？”董轩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漠然，“他除了比我年轻外哪里比我好？”
对，他也知道石维安没什么好，可那又怎么样。
“我不想跟你谈这些，”夏翌拉了拉衣领，把衬衫整理好，“这是我的事，他是好是坏也与你无关。”
一万个不好他也认了，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个人进来瞎参合。
“好，那我们不谈这个，”董轩戴上眼镜，顺势推了推，突然道，“他不喜欢你。”
“知道刚才我们在聊什么吗？”董轩又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如的搁起一条腿，“我问他是不是你情人，他说他只是你的房客，出了钱住在这里而已……”
“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夏翌深吸一口气打断了董轩的话，“这些事都不用你来操心，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不用你来说什么让我明白。”
走到架子边上把董轩的外套拿过来递到他面前，“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董轩看了看夏翌，又看看他手里的外套，把搁着的腿放下站起来接过外套穿上，动作很慢却很流畅。
穿完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习惯性的一推眼镜看着夏翌微微一笑，“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夏翌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董轩说的是过两天签合约的事，不过对于这份合约他现在已经觉得无所谓了，签不成最多就是少赚一点钱，他也不在乎。
董轩在他的注视下扬了扬眉毛，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石维安靠在床上，听见外面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看了看钟。
结束了吗？那么快？
还是因为被自己打扰了兴致吧。
双手覆盖住脸颊使劲搓着，直到脸颊都搓红搓麻了才微微吐出一口气将双手放在身体两边。
心里觉得烦闷，突然很想抽根烟。
看到夏翌和那个叫董轩的男人接吻厮磨，尽管是对方主动一点，可那一瞬间的说不出的愤怒和冲动又出现了。
上楼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紧紧握着拳头，直到进了房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用力，指甲都快戳进肉里。
绷紧的身体在关上门的瞬间松弛下来，他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做。
总觉得刚才吃下去的咖喱饭那股浓浓的咖喱味在逐渐泛苦。
想坐起来拿些话梅什么的去去嘴里的味道，可又自虐般的觉得这泛苦的味道其实不错，更能让人清醒。
正在矛盾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小心翼翼的敲了三下。
石维安犹豫了一下没有吱声，本以为外面的人会进来，却没想到接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从床上坐起来，挺直了背脊坐了好一会儿又重新躺下去。
夏翌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抬起手想再敲一下，最终还是转身慢慢往楼下走。
大概又被厌恶了。
夏翌自嘲的笑了笑，不想回卧室，现在时间还早，可坐在客厅里又能干些什么？
拿出烟盒，拍出一支放进嘴里点燃，猛吸一口又重重吐出来。
好像把心里的一些压抑负面的感情也一起吐了出来。
盯着头上的吊灯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灯太亮了有些扎眼，夏翌站起来关了灯，静静地在沙发上坐靠着，借着外面淡淡的路灯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直到眼睛发酸才闭上。
烟很快抽完了，又顺手拍出一根放进嘴里。
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冒出火光，在宁静的夜晚带着淡淡的寂寞。
还是一个人。
夏翌看着打火机的火苗，一甩盖子灭了火，继续抽烟。
一连几根，隐约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夏翌掐灭了烟，过量了身体会受不了。
可一停下脑子里就一片乱麻，胀痛得不行，夏翌想了想，又拍出一根烟。
“我问他是不是你情人，他说他只是你的房客，出了钱住在这里而已……”
董轩的话在脑海里徘徊，夏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刚要把烟放进嘴里，突然听见脑后传来石维安的声音。
“别再抽了。”
35．
夏翌回过头，放下手里的烟。
光线很暗，夏翌背着光，石维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试着再走近两步。
夏翌眯起眼睛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石维安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却被他避开了。
哈哈一笑，夏翌缩回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我只是看不太清。”
这样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白痴。
夏翌见他不说话，心情比刚才更纠结了，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脸上的笑容，最后只得回过头重新拿起刚刚放下的烟，侧头点燃。
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口接一口的吐着烟，他知道石维安一直在他背后，他甚至可以想到他脸上的表情，皱着眉头抿起嘴唇的样子。
“还没有睡？是不是饿了？”夏翌淡淡道，“冰箱里有吃的，我买了点心放在里面。”
背后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不饿吗？”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只因为他觉得沉默更可怕，“那早点睡吧，呵呵。”
被董轩咬破的嘴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血，夏翌舔了舔，一小块硬硬的。
依旧是沉默。
再坐下去快窒息了，夏翌吸了最后一口身体前倾掐灭了烟，拍了拍衬衫站起来。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尽量保持自然的扯出一个微笑，作为一个长者他应该摆出一个更高的姿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长者。
夏翌微垂下视线绕过沙发，提醒自己不要看石维安的脸，从他边上走过。
走到楼梯前，仔细辨别着楼梯的高度，抬起脚的时候还在想似乎抬得不够高，可脚已经先于意识踏上去了，有些狼狈的发出“咚”的一声，一边膝盖直接跪在了地板上，所幸的是手用力撑了一把，没有完全摔下来。
连一下子摔麻的手都来不及看就要往上走，前两步走得跌跌冲冲，尴尬不已。
“有没有摔到哪里？”石维安追上来一把拉住正想逃离现场的夏翌，“让我看看。”
“没事没事。”夏翌边说着边摆了摆手。
可那只拉着他的手那么用力，夏翌甩了一下竟然没有甩掉。
“为什么？”石维安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声音放得特别轻，“不是说有固定的床伴会比较安全吗？”
为什么又带了人回来？
难道固定的床伴不是指只有对方的意思吗？
夏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董轩莫名其妙的告白让他觉得很离谱。
这么离谱的事情要怎么让眼前这个年轻人相信？
前提是，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夏翌突然发现石维安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贴得自己那么近了。
瞬间失神，夏翌都来不及去分辨自己的动作是要推开还是拥抱，下唇已经被温柔的包裹住，轻轻吸吮。
身体里那股亲吻的渴望刚刚冒出头，下唇突然就被重重的咬了。
“唔……”
短促的呼喊被瞬间吞没，侵入的舌头轻柔的卷着他的，嘴里再次飘起淡淡的血腥味。
看到他被董轩咬出血的嘴唇时，石维安心里就想着要这么做了。
夏翌皱起了眉头，刚止住血的嘴唇似乎又被咬破了，那么柔嫩的地方一再破掉真的蛮痛的，可他又觉得莫名的踏实。
身体被压在楼梯的墙壁上，石维安抱着他的腰来回抚摸，力度惊人。
衬衫的下摆被从西裤里抽出，吻得越发激烈，让夏翌有种会被吃下去的错觉。
“嗯……等……”
石维安的身体把他的身体一次次往墙壁上顶，这样激进的速度让那些不好的回忆都冒了出来。
曾经两次被眼前的人撕裂过的身体牢牢记住了那种痛楚和恐惧，几乎快成了阴影，始终盘旋在他心里。
后背一次又一次的与后面冰凉的墙壁摩擦，而石维安的手已经急切的摸到了他的皮带扣，在他的挣扎中解开了皮带扣，拉开了拉链，随着有点刺耳的声音，一只微凉的手探了进去。
石维安抚慰着下体冰凉的手让夏翌浑身一颤，是冷的也是刺激的。
欲望被完全调动起来，哪怕是身体记住的疼痛也渐渐变淡。
西裤滑落到脚下，皮带扣和楼梯碰在一起发出“叮”的声音，似乎不太真切。
石维安的腿卡进夏翌两腿之间，手顺着根部来回抚摸刺激着他的欲望。
夏翌的手无意识的揉搓着石维安的头发，似是在给他鼓励一般。
可今天的石维安似乎没什么耐心，直接拉下了他的内裤，在他错愕的神情下沾了点口水手指就要试探着插入。
还没来得及叫手指已经强硬的插了进来，夏翌眉头紧锁，因为疼痛扬起的头顶在了墙壁上。
抱起一条腿架在肩膀上，石维安一手拉下了自己的睡裤。
夏翌突然想到了一些价格低廉的MB，通常不会有人带他们去旅馆，而是随便的找个地方，隐蔽的走廊甚至是厕所，前戏都很马虎，直接脱了下半身就做。
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MB会不会有些相似呢？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笑，脸上自嘲的笑容还没展开，就已经因为突然的插入而痛白了脸。
夏翌咬了咬牙，忍受着还未扩张完全的穴口被激烈的进出抽插。
恍然间，想到了就在不久前他们在厨房里那个淡淡的亲吻。
或许当时提出当床伴真的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已经迟了。
虽然石维安替他撑住了身体，不让他从楼梯上滑下去，可是这个姿势对于他这个年纪还是过于勉强了，着地的那条腿已经开始颤抖，渐渐使不上力。
冲撞变得越来越激烈，架在他肩膀上的那条腿被他牢牢压向自己的肩膀，酸胀难忍。
“嗯……”已经垂下去的欲望又被重新大力抚慰起来，夏翌吐出一口气别过了头。
激烈的抽插中他闭上了眼睛，失去了去看石维安的勇气。
床伴不就是自己要求的吗？
现在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两人先后达到了高潮，石维安缓缓放下夏翌的腿，扳过他的脸亲吻。
腿已经完全抽了，夏翌静静靠在墙壁上，等他吻完。
那么冗长而温柔的吻，几乎要沉迷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夏翌借着二楼走廊的灯光看着石维安，摸了摸他的脸颊和眉骨。
垂下的手小心的弯腰拿起地上的裤子，直接套好西裤束好皮带，动作很慢却也没有迟疑。
把内裤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手里，夏翌觉得自己好像笑了，转过身慢慢往楼梯上走，“早点睡。”
夏翌一手托住自己可能拉伤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内裤半扶着墙壁，走一步后面痛一下。
可还能站着那里干什么呢？
该做的，该发泄的都已经结束了。
明天还要去公司，现在是时候该睡觉了。
不需要解释，他作为一个床伴并没有那个资格。
石维安站在楼梯上呆了几秒钟，拉起睡裤追了上去，“夏翌……”
叫了一声的同时伸出手扶住了夏翌的胳膊，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
冲动？生气？激动？
石维安皱着眉头……是哪个？
“我明白的，”夏翌摆手阻止了石维安的话，“男人的欲望有时候说来就来，来的时候也很难控制，何况你现在那么年轻。”
夏翌微笑，这个理由应该还很充分吧。
36.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石维安看他一脸肯定的样子想要否认，可否认之后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气他不遵守承诺？
如果是这样就更不应该跟他发生关系了。
急切的抱着他进入他想证明什么呢？
证明他是自己固定的床伴？
走到卧室的一路都十分沉闷。
“你不用跟来了。”夏翌打开门走进去对跟着他要进来卧室的石维安说道，“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让我看看有没有弄伤。”石维安推开门硬是把身体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