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问多情----遥峰微云
  发于:2009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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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鄂灵王说哥哥中毒了,不是哥哥的错,不是他的错。"小龙从外面冲进来立刻扑上前来挡在他身前。
"这......"老父亲无力的垂下昔日神勇时用的弓箭,无力的看着他说,"你要为父给如何跟百姓交代,你要我如何再做这个王爷呢,啸冥你......一夜内掳走人家闺中女儿十一人,你要我怎么保你?"父亲的汗顺着长满皱纹的额头流下来。
"不必保......爹,比起落他人之手不如落爹之手,"我不是你的血脉不用你保我,"爹,你,送我上路吧!"他绝望的哭喊道。
"冥儿......你让爹如何......"但是随即,"好好,反正你都难逃一死为父就......"
"爹,"小龙跑过去抱着父亲仰望着他,"你怎么杀你儿子,你怎么能,饶了哥哥吧,跟皇上求求情,大不了不做官大不了我挨家挨户的去求那些被哥哥掳来的人,总会有办法的,你不能杀哥哥......"
"龙儿你躲开,许多事你不明白。"他不忍心的喊道,心里难过的想快点结束,母亲给的药已经渐渐起效了。
"不行,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被爹杀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活,哥哥......"无奈的小孩跪在地上一会儿求这个一会儿求那个的十分可怜。
"小龙。"清风袭来,承与善也找到这破院来了。
"与善,"小龙终于松了一口的冲着来人喊道,"快救我哥哥,快带他走。"
只见与善轻轻走到他身边拉起他手的同时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后看着他,很快的抽出剑鞘中的无痕,盯着他说:"关啸冥,你犯下大错,受死吧。"语毕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当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以为会这样永远离别的时刻时还伸手触碰到了弟弟的湿润的脸庞。
等王爷抱着儿子出去的时候,全城的人都静默了,几日后王爷大义灭亲的美名就流传开来。
"原来你是早就知道了。"与善拿过酒坛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当日,他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就被鄂灵王吵醒,看着冲进来已经快气绝的凶恶之人只好俯身询问。
"快去救啸冥......他中了毒,虽然不会毒发但,但也会做出些凶险之事......重要的是他母亲来了要毒死他。"
"鄂灵王何出此言?"
"啸冥是,是我的孩子......他母亲要绝了我们父子的踪迹,快去救......快救他。"
平日他都可以独挡小龙身前替他担待许多事情,可是冲进破庙见到小龙母亲假装昏厥的样子就知道一切都晚了,他再快这次是救不了啸冥也帮不了小龙了,搭上啸冥脉门的同时更是惊愕,虎毒不食子想不到妇人之心却如此歹毒,啸冥已经无救了,与其让啸冥知道自己死于母亲之手,父亲又在挣扎着杀他不杀的痛苦之中,不如自己来做,一定不会让他觉得痛。一剑刺下去,也解决了小龙知道真相后的问题,与其让他看到母亲毒死哥哥,父亲逼死儿子的场景不如自己来做这个点,一个结束的点,就在自己这里画一个圆。然而......他望着跟自己对饮的人,原来一切都是啸冥很早就知道的事。
"好歹我是王爷府里长大的,博览群书不敢当,对给类毒药也算了解一二,再说吃下母亲给的药后再是一无所知就说不过去了,你是不是当我这个昔日的小王爷真是草包一个啊。"调侃的说道。
"啸冥,娘娘也许有她的难处......而王爷根本不会杀你。"
"我跟他们没关系了,所以你也不用千方百计找理由来宽慰我。"
"那你这是......"
"你们一干人等来犯谷图域,我作为这里的人当然要来想出办法来。也会还你公平......"
"啸冥......"与善担心的看向对面的人,那人面无表情的冷笑着。
七年前,本以为会因为看到的景象而扑上来跟自己撕扯的孩子,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抽搐着哭不出来直直向后倒去,整整两天两夜,小龙醒不来,王爷府里还在准备着啸冥的丧事,他也想了许多办法就是不见小龙醒过来。等到老王爷觉得不能等要下葬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异样, 飞奔至小龙的房内不见人影,回到下葬的地方,他向王爷提出了异议,王爷愤恨的看了他一眼后命人开棺,里面睁着眼睛两眼无神的人不是小龙又是谁。
"龙儿,你哥哥死了,你还要这个样子吓娘,龙儿。"娘娘扑过去想将棺材里的小龙抱出来。
"哥哥没死,没死......"气若游丝的人大概是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饭吧,他想过去抱小龙出来的时候,王爷一把推开他自己强行将里面的人拉出来。
"啊。"被拽出来的小孩愣愣的看着他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捂着脑袋倒在一边,自此以后天天发作,没法正常生活更别提读书写字了。甚至有人在这一年里预言说关家要衰亡了。
他躲在屋顶上,等服侍小王爷的人出去的短暂间隙内进入房中,床上的人却是醒着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不经意出现。
"小龙,你......"怎么才能让你好起来呢?
"我想哥哥,你去把他找回来。"
"我......办不到,除了这个你想做别的我都可以帮你,替你办到,小龙?"
"我想报仇呢?我想杀承与善又杀不了怎么办?你也能为我办到?"少年无力的说道。
"可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将手里的无痕举起来还没做下一个动作床上的人就扑上来,搂紧他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肯为我做却杀了哥哥,你们不还是朋友吗?与善,为什么?......呜呜。"
"当初我并没有查清真相,不知道你哥没有伤害那些被掳去的孩子,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小龙,我......"将无痕放到桌上,"我死以后你要好起来。"说罢一拍桌子无痕震到空中被他一掌灌进力道去,直直朝着他的背心刺来。
"不,不要......"
"小龙?"看着已经从自己面前站起来的人双手握住了剑身,刺眼的颜色顺着剑身流了下来:"快放手。"
"从今以后你我势不两立,我自己的仇自己来报,你等......呜呜......好好等我。"
......
如果啸冥真的将事情都抖落出来,那小龙真的会疯吧,而且受伤害的人不再是一个人,老王爷,还有燊......
抱起昏睡的燊,与善想试试那个据说可以日行千里的轻功,他自己从来没试过,只有抱着一线希望考验一下自己的体力。
"将军。"
"想拦我?"他看向黑暗中隐没的人。
"你身体......我的马可以给你。"
"鬼面......"不必多说了,翻身上马将燊抱在怀里,"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啸冥他......"今时今日的人是否还是他当年的义气好友?
"我不走......将军保重。"说罢又浸没在黑夜里了。
在路途上就听到急切的马蹄声,一队人马走的这样急,十几里外的动物都被惊动的四处逃命,搂紧了怀里的燊从另一条路回去,小龙大概已经出动了,这会儿只有老王爷在,他这个叛国罪该怎么处置再明显不过。
"小龙,此去怕是永无相见时期,不跟你告别了。"搂了搂怀里的人,温热的身体,几近透明的真心,若是他也会动情,又何况被他伤成这样的小龙,燊,你替我好好爱他。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挥过这么多次马鞭,身下的马儿跑得气喘喘的还在拼命。快些啊。
燊,你怎么这么固执,不是都说好不关你的事了吗?本打算攻打谷图城的事延后再说,可现在不能不考虑燊的安危,几乎同时关啸龙也在频繁的挥着马鞭,不知道另一条路上和他相同动作的人,正和他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谷图域非什么圣地,只是跟别处稍稍不同罢了,那些傀儡兵看似众多可是不堪一击,自古还没有谁敢来一探究竟,如今就要因为自己带回来的这个陌生人而受到神灵的惩罚,将祖宗的功绩付诸一炬了,谷图王跪在祠堂里,想着关啸冥给他的承诺,生生世世的承诺。
"不是都告诉你了,不要担心吗?我会解决的,就算千军万马都休想踏进这里。"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可是大军已经抵达了,他虽是你弟弟,但皇命难违,到时你如何保我们?"
"我可以......"
"将军,承将军带着那个潜进来的人逃走了。是鬼面帮着逃走的。"属下来报。
"我知道。"
"鬼面畏罪自尽了......"
"哦。"握着谷图王秀发的手停了一下。
"你去看看吧。"谷图王无力再救一个人,而把人变成傀儡就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谷图城向来不拿自己人做傀儡。
鬼面知道,其实鄂灵王早就将他给了啸冥,只是要拿他的容貌来交换,他也隐约知道鄂灵王和啸冥的关系,答应了一位老父亲为了不耽误儿子前程而对他的苛刻要求,数月后面目具毁已经伤好的他去找啸冥时,面对的却是一座孤坟。
一年后,他混进将军府想以后为啸冥报仇雪恨的时候,却是看到了复活的啸冥,和他身边美得惊人的谷图王,他了然的接受了,原本啸冥就不是他的,从来不是,昨天又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那样为爱付出的将军却是差一点冤死在自己手里,想起自己下毒差点害死将军,他的存在只是一个错误。
"鬼面。"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啸冥的眼泪滚落出来,这个追着他跑到今日的人,已经乏了吗?
"小王爷......"伸手去碰以前不敢轻易碰触的脸庞。
"鬼面......"心痛的狠心撕下了那层层叠叠的面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没有骗他,可是自己已经受不起这样一个人一生的交代,冷嘲热讽的却也赶不走他。
"恶心吗?"
"不,鬼面......"抚摸着那手感难过的,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庞。
"我们真是缘分已尽了吗?"
"不会,不会,来生......"然而来生究竟在哪里?
"好,来生......"
"生来为君一谋面,死时得君只言片(骗)语。"鬼面,来生我不与你挣了。躲在门外的谷图王喃喃道。
小龙果然已经去救燊了,与善躺在水牢里的石台上,已经两天了,不知道谷图域领兵的是不是啸冥,他兄弟二人多年以后再相见会是什么样子呢,混合着身体上的疼痛,再一次蝎毒发作的时候,他就滚落到石台下肮脏的水里,不过不用着急,看守的人若是发现会将他捞出来并接着折磨的。
"呼呼......"燊从水中钻出来,差点就要憋死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出口,这边水牢里的水真是奇臭无比,划开身边的水向前走过去,发现这里果然和花园里的井口是相通的,慢慢的在水中来回划渡着,终于看到了石阶,走上去就瞧见了到了牢房,数丈高的天窗里透过栏杆和石缝射进来斑驳的月影,一个熟悉的魅影就躺在里面。
承与善,面朝上的平躺于石台上,身上的深蓝衣袍已经一半染血越显暗色的深红给衣袍吻上了惨烈,燊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急忙跑过去,摇着床上的人:"将军,将军。"
那个似乎熟睡着但依然感到痛苦眉头微皱的人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燊马上就整顿情绪从怀中掏出丹药喂了三颗在他嘴里,又拿出手掌大的牛皮水袋喂了些水给与善,运功将丹药推到与善的体内。
没想到短短三天的时间,先前那个自己愿意追随天涯海角的厉害人物就有了今天的境况,可是明明能够躲过的,只要他想躲,到小龙回来就不会有人敢动他一丝一毫的了,难道将军以为这些都是小龙愿意看到的吗?不知为何,明明是挡在自己跟小龙之间的利器,割伤他和小龙之间所有的以往深情的人,他却想让他好好的,好好的呆在小龙身边,因为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承与善,承将军才是能够有资格在日后的日子里和小龙并驾齐驱一起快乐的人。
破镜难圆,因为当初破碎的声音那么尖锐刺耳,又岂能心甘情愿悄无声息的重圆,如果这当中必定要一个更为尖锐的声音来换作代价,那么燊会好不犹豫的虔诚的献上自己,做一个仪式的牺牲。
"呜呜"用竹管吹了两声,一个身影从天窗上的石缝间露出,不一会儿就移开石头将早已切割多半的铁栏一脚踩下来,铁栏掉下来跌落在水中飞溅起的水浪打湿了他和将军的脸庞。
"用我的玉牌出去后就将玉牌丢掉,不要告诉将军今天发生的事。"说罢将早已抱在怀中清瘦的人交了出去。
"你这样帮我们,王爷他不会放过你的......"小六还想说什么叫燊阻拦下来。
"这我自有打算,快带将军来开吧。"
面前的人抿嘴下定决心似的朝燊一施礼就抱着人顺着垂下的绳索离开了牢房,不一会儿石头又回复到原来的位置。
伸开手掌里面一颗红色的药粒,曾经也有人拿着这颗药。
昨天,承与善被药物控制住内力无法运功与常人无异,他去探望时看到了这颗药,可是被将军立刻藏在身后然后又微笑着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当时心下难过当然,看着眼前青丝垂肩身形还是如前般美好的将军,默默无语的坐在窗前让月光照的越发美丽,光影环绕似非凡人的样子,可是虽然宁静但是这样表情落寞的将军反倒让他伤心,他情愿看到那个秀发飞扬满颊尘土指点疆场的将军。
慢慢抬起手吃下了那一粒药丸,这下如果自己能够做一个推力让将军何小龙和好就好了,他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好的,意识慢慢流走,似乎有人拖动他的身体,而且听到"将田燊拖下去,火刑伺候。"是王爷的声音,小王爷......小龙大概还在回来的路上吧,等将军养好伤,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然后忘记他......
"我忘了你不是他,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燊,以后我好好待你。"那个锦衣华服的小王爷曾经这样在暴雨中,英俊的面庞被大雨舔舐的小龙,抱着他对他许下承诺。
"燊,好好跟小龙在一起,我会帮你的,你要笑给我看哦!"将军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放在喝醉的小龙身边说道,他看到了美颜强势的将军身上留下的小龙时常会留给他的印记,一切了然,但是将军说,"他不知是我,求你别告诉他。"
好想和他们再在一起......
如果现在不是被束缚在十字的木桩上恐怕身体早就会因为极具的颤抖而跪在地上,他不是承与善此时面对身前将要燃起的柴堆害怕起来,恐惧的心颤抖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小龙,小龙......"再也不能有所妄想了。
"点火。"老王爷下令道。
"王爷,不好了,谷图域突然大军来袭。"一名小兵紧忙赶报道。
"停,"喊住要放火的人,"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大军已经抵达驻扎地了,小龙正担心着燊的安危时就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承与善带着燊已经回去了,奋起直追。
这是什么军队?自认为经事颇多的老王爷看不出弥端来,这看似少说也得有二十万的大军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几个回合就打杀了敌军一半人马。而且让人吃惊的是地上敌军的尸体不过半个时辰就烟消云散了,本来杀红眼的将士们突然害怕起来,这样的境况几乎无人可见。
"哒哒"有力的马蹄声传来,图兰一转身发现一个跟啸冥极其想像的英俊人物出现,率领千军万马顷刻间就要压过来的气势证明他就是关啸龙。
"前方妖孽快快束手就擒。"小龙的大队人马齐声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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