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鳞半拉半抱的将承昀带回他的寝室,他将承昀放於床上,低身干净利落的帮承昀把鞋脱了,再将他拉进被卧。做好这些,抬头正好对上承昀的眼睛,承昀的脸色不自然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适才因为担心承昀冻坏了,兆鳞并没有发现承昀身体的不自然。
"你以前没服食过,所以只是几片鹿茸,对你效果也是很大,而且那鹿茸入茶前应该还浸泡过药水,味道有些不同。"
兆鳞低声说,他在床沿坐下,摸著承昀的额头。
"睡一觉,会好些的。"兆鳞安抚承昀,他正欲起身时承昀却伸手过来,轻轻碰触兆鳞的嘴角,那被他打伤的嘴角。
"你说......你想得到......我......"承昀声音低哑,他很难受,额角有汗水沾住了头发。
"我不会拒绝......"承昀字字说得冷漠,他此时是心灰意冷了,反正在兆鳞眼里,他未必比那些小唱高贵多少。
"你想让我在嘴角给你一拳吗?"兆鳞恼怒,猛挥了一拳在床柱上,木床摇晃了起来。
"我想要你,因为我爱你,你能明白吗?就像男女那样,相爱时就渴望体肤相亲!"兆鳞恨恨不已地说道,他不是禽兽,心里只有肉欲。
"斋房那夜是我错了,因为你那时候醉了,而且还发烧,你只是迷糊了,而我以为你自愿的。我後来强迫你,是我错了,你想当我禽兽便当是禽兽罢了。"
兆鳞放下床帐,然後离开了承昀的寝室,并将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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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能听到承昀在隔间里不时翻身的声音,他显然睡不下去,因为身体燥热的关系。兆鳞自然也睡不下,最後索性起身,也没点灯,借著并不明亮的月光进入承昀的房间。当兆鳞将门推开,承昀听到声响就爬起来了。承昀屋中的窗户大开,月光照进,隐隐照出承昀的模样,他头发披散,几缕发丝沾在额前。
兆鳞赤脚,穿身中衣,缓缓走向承昀,他将手搭承昀肩上。
"躺下。"兆鳞说时也不管承昀是否同意,便按倒下承昀,昏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何况两人也没有对视。兆鳞拉开承昀中单的下摆,他刚做这个动作时承昀就想阻拦他,但兆鳞另一只手抓住了承昀想反抗的手。
"你连自渎也不懂吗?"兆鳞低声在承昀耳边说,带些许无奈,承昀有倔强、隐忍的一面,他是领教了。承昀怒瞪兆鳞,不肯让兆鳞帮他,兆鳞的手却还是探进了承昀中单下摆。即使如此承昀也还想推开兆鳞,但兆鳞加快了手的动作,快感袭来,承昀无力再抵抗。
承昀自然不会连什麽是自渎也不懂,只是兆鳞睡於隔壁,他羞以去做,他宁愿忍受身体的痛苦。
承昀一直禁闭的唇微微喘息,他一手抓住兆鳞的背,一手抓紧被子。兆鳞听到承昀的喘息声,身体也热得不行,他举手摸承昀的脸,眼神炙热得能将物件烧出孔来,但他只是凑过身去吻承昀。承昀没有拒绝,如果不是夜色昏暗,绝对可以看到承昀的脸赧红如桃花。
承昀身体里的药性获得释放後,他的身子软软的躺靠在床上,兆鳞一手揽住他,一手帮他整理了中单。
"好些了吗?"兆鳞声音低哑。
承昀背过脸不看兆鳞,他感到羞愧,他未想过让人帮他做这样的事。
"睡吧。"兆鳞帮承昀拉了被子,起身就打算离开了。
"你呢?"承昀问,他知道兆鳞也已经进入了状态,适才兆鳞揽著他,他无意碰到他的胯间。
"没事。"兆鳞说,转身要走,承昀伸出手拉住了兆鳞的手臂。
"我......"尝过下体肿胀难忍的痛苦,何况兆鳞刚也帮过他了,让他帮兆鳞自渎虽然难堪,但承昀此时是愿意的。
"承昀,让我靠著你睡行吗?我会规矩的"兆鳞问,他适才亲吻承昀,贴著承昀的身子,感受他的温度气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好。他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除了那一夜,他也曾如此贴近承昀。
承昀没有拒绝,他往床里边挪身子,他的床不大,睡两人并不宽敞。
承昀侧身躺著,面朝墙,兆鳞也侧身挨紧承昀,他手臂揽住承昀,将自己的胸膛贴近承昀的背,把承昀罩在怀里。兆鳞确实很规矩,除此他再也没做什麽。他知道斋房那夜他太性急,也因此他可能这一辈子也无法去占有承昀,因为承昀厌恶这事,并且耿耿於怀。他愿意退步,并且也愿意去打消这样的念头,如果这能让承昀接纳他,并且不再为那夜的事情感到耻辱的话。
承昀安静地躺兆鳞怀里,兆鳞体温有些高,炙热地烫著承昀的背,但兆鳞并无任何越界的动作。
"兆鳞......"承昀有些於心不忍,但兆鳞若不肯让他帮,他也没那种勇气去碰兆鳞。光是自己主动去碰触兆鳞的身体,都是承昀羞愧得做不出的,因为这具身体是兆鳞的。
"你睡吧。"兆鳞摸了摸承昀的肩与手臂,那动作像似在安抚。
承昀不再说什麽,心里却不知道为何有些难过。
兆鳞激他,他也还击兆鳞,他以往并不是个如此激动,没有理智的人。为何会如此?至於载垕,承昀不想去细想,也不想去明确他为何如此做,兆鳞确实说得对,他对载垕没有防范,也因此才会如此粗心大意喝下这些茶而没有发觉。
各有原由,兆鳞与承昀迟迟都没有睡下,两人依靠在一起,没有一句交谈。快过三更天时,两人才因为太疲惫齐睡下了。但也没睡多久,天刚亮,庆祈端洗脸的盆巾进屋,他门一推,探过身看向床的方向,啪一声铜制的脸盆掉在了地上,那声音清脆响亮,水也撒了一地。
兆鳞起身下床,对庆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庆祈看见兆鳞身穿中衣,打赤脚从他家公子的床上下来,惊慌得眼泪都下来了。
兆鳞也没打算解释什麽,只会越抹越黑,还是让承昀醒来跟庆祈说吧。
兆鳞离开承昀的寝室,返回厅室的罗汉床小睡了会,便勉强起身。他一早还要回城,只得强打精神前往马厩牵马。
兆鳞离去时,承昀还没有醒来,他太倦了,身心皆是。
当兆鳞回城,抵达自己府第,柳晋正好起床,在院子里溜达,看到兆鳞的脸,还以为他昨晚外出摔下了马。兆鳞嘴角有淤青的痕迹,那是昨夜承昀打的那拳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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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时,庆祈便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本还以为是刘叔要进城买食材。睡至天亮,如往常起身到院子里提水,端洗脸水去承昀寝居,寝室的门竟半掩,承昀人也不在屋内。
庆祈赶紧跑出院子,见马厩里的马还在,便朝夥房喊刘叔。
"公子去了皇陵,自己提了灯笼,天没亮就出去了。"刘叔如此说。
"唉,公子想是又想念藩王了。"刘叔感叹了一声。他可以说是看著承昀长大的,承昀非常的重感情。尚且记得承昀的爹刚被囚禁时,十五岁的承昀有好几次在夜里跑去皇陵外静坐。
"刘叔,那我去看看公子。"庆祈有些不放心,他家公子近来一直心事重重。
前日,那位袁公子来过,两人似乎同床共枕了一夜。庆祈没敢问,何况承昀也没说什麽,这事庆祈自然也不敢跟刘叔说。
庆祈出了门,朝皇陵走去,没敢靠近陵园,在外围兜了半圈。後来想起他家公子有时候会进林丛,静坐在一处可以眺望陵园的高地。
如此想,庆祈便找到林丛去了,果然在一处高地上看到了承昀。
承昀并不知道庆祈的到来,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眺望远处,一动不动。看他沈思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及在为什麽苦恼。
庆祈没有打扰承昀,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年龄还不大,世上的许多事情他都想不大能明白。如同他不能明白,为何自从几月前,那位袁公子出现,他家公子便比以往都来得忧郁。
庆祈也不知道在这风声沙沙的林丛站了多久,这里静得让人害怕。最後他放弃去等承昀回过神来发现他了。
"公子,我们回去吧。"庆祈走到承昀身边轻轻唤道。
承昀缓缓抬起头,看向庆祈。
"走吧。"承昀站起身。
庆祈几番想问点话,都没能说出口,只能跟随在承昀身边,安静的走著,路过晨风吹拂的林间小道。
承昀与庆祈返回家,用过早饭,承昀便如往常那样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在门外听到了珠算声,庆祈也放心了,心想他家公子终於平复了心境。
午间,庆祈将午饭端进书房,承昀难得开口:
"庆祈,等会让刘叔备下马车,需要买些文房用具,纸张也所剩无己。"
承昀平日时常书写,很消耗笔纸,而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亲自选购的。
"公子,我就去跟刘叔说。"庆祈很高兴能进城。
刘叔要购买些食材,日常用具,而承昀需要去卖文房四宝的店铺购买纸笔,庆祈则要跟前跟後,帮忙提携物品,於是三人一起进城。
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居住,难得能进一趟城,庆祈一路上都很欣喜,坐在了赶车的刘叔身边,话说个不停。
"啊,今日好热闹。"庆祈面对热闹的街道,沸扬的行人笑得很开心。
"因为是官员沐日,所以比平日会热闹些。"刘叔说得平淡,他时常进城,对於京城的繁华早习以为常。
车厢内的承昀挽起车窗帘子,看向街道,街上还可以看到几位不入品官差打扮的人。
"刘叔,那里在买酸梅汤。"
庆祈望见街道一侧卖酸梅汤的小摊直咽口水。
"回来再买,又不会跑了,先把口水擦擦。"刘叔取笑。
马车先进了拥挤的集市,在那里买了些食材与日常用具,然後再前往道路相对宽阔的商肆,承昀下车前去购买笔纸。
平日里承昀前去购买卖笔墨纸砚的商铺附近有间书坊,於是买了笔纸後,便上那书坊买书。
如此这般,等三人坐上马车准备出城时,已经是黄昏了,街道的行人与车马也稀少了。
也是巧,路过东街时,坐车厢外喝酸梅汤的庆祈正好看到对街几位骑高马的年轻男子行过,一路欢声笑语。正好奇,抬眼就发现了其中一位男子是兆鳞,他与身边并架的一位陌生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两人都在开怀大笑。
"咳......"庆祈险些被酸梅汤给呛到,心想他家公子应该没留意吧。
但车厢里的承昀其实也看到了,他一直都在看窗外黄昏下的街道,正好看到兆鳞和他的几位友人。
承昀的目光跟随兆鳞,但兆鳞并没有留意到承昀的马车,他匆匆而过,消失於晚归的行人车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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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日,兆鳞与柳晋和国子监几位交好外出游玩,兆鳞回到家中时,太阳也已经下山。他昨夜有酒宴饮酒近天明,今日又外出游玩了一天,人纵是铁打的,也会感到疲惫。
兆鳞让侍从将饭菜端来,吃过饭後便上床休息了。
难得的沐日,兆鳞并非没想过去见承昀,只是柳晋来京城这麽几日,他一次也没和他出去游玩,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日後有的是沐日去见承昀,而柳晋却在京城呆不了多久。
第二日清晨,兆鳞精神抖擞的前去翰林院,至傍晚返回家,见管事站门外等他,就知道有要事了。
"管事,出什麽事了?"
"扬州差人送来了信,一封是老爷写的,还有一封是柳公子的家书。"管事将信件递给兆鳞。
兆鳞边走边将他爹的信给拆开,一读开头便知道是什麽事了,信中提到兆鳞即将被授予官职,该考虑成家一事。又说那扬州某官员的女儿知书达礼,年芳十六,媒人都踩破了门槛,好在他们两家本有些交情,有意结成秦晋之好,这一门亲又是有多少高官子弟想攀,但对方都看不上等等,如此云云。
至於柳晋家人的信,是催促柳晋回去的,他的家人十分挂念他,哪成想柳晋在京城几日,别说病好得不见踪影,还胖了些。
读完自己的信件,兆鳞询问了送信人关於老家的情况,而後派人将送信人领去怀璧家,柳晋这几日人住在怀璧家中。
处理好了事,兆鳞才牵马出城。
刘叔正在院子里吃饭时,见兆鳞牵马出现,院子的门没关,兆鳞连叩门都免了。
"刘叔,要麻烦你煮点吃的。"兆鳞也不客气,他急著出门,还没吃过饭。
"不麻烦。"刘叔牵过兆鳞的马,将马栓好,便返回了夥房。
兆鳞自行进屋,厅堂空荡无人,也不见庆祈,此时承昀应该是在书房。兆鳞朝书房走去,路上遇到了庆祈,庆祈看到他突然出现也不奇怪,想必是已习惯了。
"承昀呢?"兆鳞问,他发现书房没点灯。
"公子在书房。"庆祈回答。
兆鳞走了进去,看到身披外衣,趴在书桌上睡的承昀。
"怎麽不唤他回寝室?"兆鳞轻声问。
"公子从昨夜就没离开过书房,刚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庆祈低声说。
"我抱他回寝室。"兆鳞弯身抱承昀,将承昀抱起时,一张纸从桌上掉下,兆鳞拣起。一见,便笑了。那张纸上画了只大乌龟,乌龟背上写了三个字,细看竟然是:袁兆鳞。
兆鳞笑著将纸张收好,他小心地抱起承昀,将承昀抱回寝室。
把承昀放下床时,承昀醒了,睁开眼睛看兆鳞。兆鳞冲他笑笑,帮他拉了被子。
"你什麽时候来的?"承昀问。
"刚过来。"兆鳞在床边坐下。
"承昀,我怎麽著也该是条蟒龙吧。"兆鳞取笑承昀,从怀里摸出承昀画的那张图。
承昀一时心慌,也忘了要将纸抢过来。他那是随手涂鸦的,没成想让兆鳞看到了。
"承昀,你是不是想我了?"兆鳞戏笑,他还不知道承昀也会有顽童般的行径。
承昀低头不看兆鳞,兆鳞的话可能只是玩笑,但却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是挂念兆鳞了,那个与朋友谈笑风生,不拘小节的兆鳞,他有一群朋友,显然也不会有孤寂的时候。
"承昀,你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兆鳞将纸张收起放衣兜里,这张图日後还可以拿出来取笑承昀。
承昀抬起头,向兆鳞伸出了手。
"把纸还我。"
"不准撕。"
兆鳞也不为难承昀,真的把纸张还给了承昀。
承昀接过纸张,赶紧压在了枕头下,他在纸张的背面还写了句诗,字迹很小,兆鳞显然没留意,若不他真的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好好休息,庆祈说你从昨夜便没离开过书房,偶尔也要出去走动下。"兆鳞拍向承昀的肩,说完这话,他站起了身。
"你要回去了?"承昀问,误以为兆鳞要回城了。
"我自然是在这里过夜。"兆鳞说得理所当然。
"承昀,你明日要不要跟我进城?在我那里住几日?"兆鳞询问,他愿意每日黄昏都来找承昀,可他并非每日黄昏都有空闲。那麽承昀是否可以去找他?
承昀摇了摇头。
兆鳞也不为难他,劝承昀早点睡。
承昀太倦了,兆鳞离开後便睡著了。他头枕瓷枕,瓷枕下压的那张纸上不只画了只乌龟,还写了一句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夜访-第十四章
这是一番沈重的对话,承昀感到些许疲惫与不安,他以前觉得他很了解载垕,可现在却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他和兆鳞。
"睡吧,不早了。"兆鳞摸了摸承昀的脸,他放心不下承昀,若是他能直接将承昀带在身边该有多好。
承昀点头,兆鳞亲了亲承昀,帮承昀脱去衣物,承昀羞涩一笑,也伸过手去帮兆鳞除去衣服,这次他的手不再抖动,动作也自然了。
兆鳞将承昀搂住,正要拉被,承昀轻声说了句灯没熄,兆鳞下床将灯熄灭,将窗户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