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辰依旧----E.J
  发于:2009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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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完夜自修,准备回寝室,手机响了,一看,是凌语枫发来的短信:“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我飞快地回了一条,“没工夫和你磨,再见!”
他大概料到我会拒绝,所以早等在寝室大楼门口逮我呢!迫于无奈,只好陪他在周围随便逛逛。
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明了来意,“我们和解好不好?上次和你吵架甩门走人是我不对!”
一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那乐的,他活该!早先我要和解的时候他干嘛去了,后来忙完了找工作又忙洋葱的事,也就忘记了和他吵架还没和解这事。现在倒好,反贴上来了。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自找苦吃的家伙!
他见我没什么表情,又说道:“算我不对还不行吗?这几天我也挺难受的。再说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不是?我那天是被你逼的,就看在我今儿个真心来道歉的份上,原谅我吧!”
瞧他那一脸酸相,我怎么看怎么别扭,“你少来!这是你应该的,我有拿菜刀架着你脖子逼你不?你爱来不来!”
“谭小辰,你真来劲了是不是?我认错不是,不认错又不是,你怎么这么难弄?”
我一直都清楚,他是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但我不清楚的是,我随口一句话,他有必要这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么?他绝对不是来和解的!“你干嘛?存心来吵架的吧!我难弄?你以为你就好弄?你爱理不理,我可没逼你来着!”
他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忍住火气,“你别蹬鼻子上眼了!”
“上眼怎么着,还是我不对了?有你这么来道歉的么?”
“好,你行!看来我今天是来找骂的,我还真犯贱了!”他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身上。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幸好这一拳不是挥我身上,不然我早趴下了。
“凌语枫,你还真是老样子啊,跟牛一样喜欢乱撞!”突然,又加进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语气颇为不屑。
凌语枫一看见他,眼睛更红了,牙磨得似乎想吃人。我哀叹一声,不敢再看。
这算哪出?世界大战还是哈雷慧星撞地球?
简易啊简易,我和他已经吵开了,你又跑来凑什么热闹,你以前见他都不是避而远之的么?
“简易,不想现在被我揍趴下,就马上给我滚!”凌语枫锐利的眼神直射向简易。
而简易一反平时的温和,理了理外套,毫不退缩迎上了凌语枫的眼神,“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凌语枫,你他妈真不是人,你还记得简婷这个人么?”
简婷?这时我才想到不久前凌语枫提出分手的那一幕。
凌语枫扬起嘴角,“怎么不记得,不就是不久前被我甩了的女人吗?怎么,想替你宝贝妹妹出气?伤了我,小心她伤心!”
在我回过神的瞬间,简易的拳头正好袭上了凌语枫的右脸,将凌语枫揍倒在地。凌语枫正式暴走,二话不说从地上爬起来,挥拳揍回一记。双方的嘴角都裂开了,流下刺目的鲜血。简易一手提着凌语枫的衣服,一手揍向了他的腹部。凌语枫闷哼一声,以牙还牙踹了简易一脚。一时间,打的难分难舍。
这算什么状况?我该怎么办?我一下子六神无主,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别人打架,而且我的身体真的能顺利分开两人吗?还是别妄想了,冲出去八成就直接被蒙倒了。
不一会儿,双方就气喘如牛了,但仍不松手,形象全无,幸好没人看见。
最终战局以双方的体力不支,倒地告终。
“凌……凌语……枫……你……你真不……不是人!你……你知……知不知……知道,简……简婷她……她……流产了!”
流产?!
简婷流产了?凌语枫的孩……孩子吗?
我忽然觉得脑子很乱,根本无法进行思考。
简易的话还在继续:“她……他这几……几天,精……精神恍……恍惚,今……今天早……早上从楼……楼梯上……摔……摔下来了……”
凌语枫背靠着树,大口大口喘着气。因为他低着头,又是背光的关系,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许久,他才开口:“那……那又怎……怎样?这……这本来就……就是我报……报复你……你的手……手段之……之一!”
简易错愕地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
我一个箭步冲到凌语枫面前,狠狠甩了一巴掌,那声音久久不散,我狂奔回寝室。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可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风凉话!简婷真是悲哀,自始至终都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所有的温柔都只是虚情假意的毒药,自以为找到了寄托,实则早已中毒至深,无力回天。
凌语枫,你真让我失望透了,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一晚,我失眠了。
对于简婷流产的事,我还是挺放心不下的,所以第二天我便发短信问候了简易。但也仅限于这样,毕竟我和简婷又不认识,就算是他哥的朋友,贸然去看她也总不太好。
下午,我陪叶菁去买给她朋友的生日礼物。一回生,两回熟,现在和她上街都是手挽手的。我们逛了好几条街,都没有对眼的。其实一路上,我的精力都没在买礼物上,而是在不远处醒目的大楼上。那是X市第一人民医院。
“小辰,送首饰盒还是抱抱熊?”
“啊?哦……两个都还行。”我回过神,有点敷衍地答道。
她似乎也发现了我的走神,但并没有怪我,只问我有什么事。我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一朋友的妹妹住在第一人民医院,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微笑着应了。
我们问了护士病房号,便寻了过去。我伸长了脖子张望,叶菁也不含糊,一个个仔细找过去。
忽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停下了脚步。叶菁见我停下,困惑地问我怎么了。我只淡淡地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人。
没错,站在门口偷偷往病房里看去的人正是凌语枫。虽然看到的只是他的背面,但我确定是他。因为早在不知不觉中记下了,所以太熟悉了。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孤弱与单薄,无力地倚靠着墙,像一株被践踏了无数次的小草。
凌语枫,既然关心,昨天为什么又要那么说?既然不忍,为什么又要那么绝情?现在默默地注视,又能挽回些什么?简婷的身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了,无辜的小生命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后悔完全没有意义!
“走吧!”我拉着疑惑不解的叶菁离开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叶菁是一个非常识趣的人,她尽管疑惑,但始终没有问我什么。即使她问了,我也不会告诉她。
之后,我有见过简易一次,他是来学校请假的。看见我,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脸色苍白,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乱,完全没有了生气。简易告诉我,因为简婷的情绪还不是太稳定,加上哮喘的复发,身体状况十分不好,所以他必须时刻陪着她。
看着简易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低落,我感觉到了简易肩上那沉重的担子。以前,他用他的欢声笑语掩盖了,而现如今,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掩饰了。
凌语枫,你成功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思绪依然停留在这件事上。也许从简婷怀孕,分手,再到流产,这一过程都是凌语枫设计好的。他知道简婷爱惨了他,知道简易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家人,只要简婷受伤,就是对简易最大的无形的伤害。一向严谨的简易也定不会让简婷受到任何重创。只要简婷一日没有放手,那么对简易就多一分伤害,何况简婷还是一个执著的人。
我不禁颤栗,为这样的认知感到害怕和心慌。
4月17日这一天,是叶菁的生日,作为男朋友,我理所当然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她是一个善于交际的女生,因此,她有挺多特要好的朋友。顺着思路推下去,就是我和她的单独约会泡汤了,换来了大伙儿群攻KTV。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KTV门口,我遇到了凌语枫,他不是应该在加班吗?他除了脸有点憔悴外,其他一如既往地帅。他喊了我一声,我没应。边上的人尽瞎闹腾,见他和我认识,就把他一并拖了走,他倒也没拒绝,乖地跟狗似的。
这又算什么情况?
我和叶菁交往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和她自然坐在了一起。本来这么着也挺好的,只可惜我的另一边正坐着凌语枫。这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说,我也是男主角,所以率先从兜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那是一条项链,银质呈流水状的吊坠上还镶了一块水钻,足显大方高雅。为了买这项链,我拉着白菜跑了好几条大街来着,还差点误了工作。
叶菁看着我送她的项链,一脸欣喜,在别人的起哄下,我不好意思地帮她戴上了,而她也羞红了脸。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她脸红呢。
一开场,我和叶菁就被灌了好几杯,最后差点要吹喇叭。见叶菁有点撑不住了,我这做男朋友的又理所当然地拦下了酒杯,一鼓脑儿全倒进了自己肚子里。那些个叶菁的朋友,每个上来先说的祝词都是“夫妻”怎么怎么的。让我十分意外的是,凌语枫不但来敬酒,开口第一句就是“祝你们夫妻和美!”我差点喷血!他一说完,就把酒咕噜噜全倒嘴里了,我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只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光怪怪的,好像要杀人!
自动过滤……
终于被逼着和叶菁来了首情歌对唱后,有了个中场休息。我一屁股倒在沙发上,看着其他人划拳,唱歌,跳舞。可是,我身边偏偏还有一位闷闷喝酒的老兄,一杯接一杯。
他没有看我一眼,只顾着手里的酒,一杯杯不停地灌。氤氲气氛中的他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着悲情的被遗忘了的世界,填充了所有的灰色。我情不自禁拦住了他握着酒杯的手,欲言而止,看着他。对于我的突然出手,他很震惊。
“别喝了……你会醉的……”
他艰难地扯扯嘴角,推开了我的手,道:“难得你还关心我啊……”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只好闭嘴,喝死了才好,社会少了一大败类!估计公司那些个女职员会哭死,干我P事!
一晚上,我的目光再没有停留在凌语枫身上,连他什么时候真的喝死的,我也不知道。
当然,最后送他回家的重任落在了我身上。确实,知道他家地址的人只有我一个,可是,不是我拉他来的啊!他住的地儿,我也不明白怎么就记住了,也许是因为上次被老太太误认为抢劫犯,所以映像深刻吧。
我拦了辆出租车去了他住的小区,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背着他上了楼。我这173的,背他那180的还真累得死人!幸好他住二楼,要是住个六楼,我直接给他扔道上!
硬拽着将他拖上了床,我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革命仍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于是,我又帮他脱了衣服,喂他喝了点水。本少爷我从来没这么尽心地服侍过一个人,连亲妈都没呢!
幸好,他的酒品还不错。
喂完水,起身打算回学校,刚跨了一步,我便被一大力士掀翻在床,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凌语枫已压在了我身上,而且有什么贴上了我的嘴唇,我的脑袋当即瘫痪!
我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异常灼热,烧得我不能自己。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叫KISS!
面前的某人仍闭着眼睛,两腮嫣红,似乎是本能地啃着我的嘴唇。
鬼才相信这叫本能!
谭小辰!你在干什么!你可是正常的男人!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叶菁!
我立刻清醒了,一把推开身上的凌语枫,狼狈地冲出门。
乱了,乱了,全乱了!我按着胸口,强迫自己冷静,可心仍不禁越跳越快,好像就要蹦出来了!
我再一次失贞了,在这样一个荒诞的夜晚,和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
第二天,我刻意不去想那个吻,乖乖去上班。但是,偏偏老天要和你对着干,在电梯里就碰到了凌语枫。昨天喝得那么醉,也真佩服他今天能起来!
我假装没看见他,傻愣愣地看着红色的数字一层层加上去。我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装作不知情。他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因为周围还有挺多人,他说得很轻,气流直冲我耳朵,真痒!
我连忙躲开些,“要你管!”
他又瞄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我悄悄看了看他,他又板起了他那老K脸,一脸生人勿近!
一出电梯,就遇上了他一手下,就是面试那天另一个考官。他一见凌语枫来了,忙凑上去,“老大,你可来了,昨晚李先生就到了!你不是说会亲自去接机的么,怎么没去?”
“我去不去还要你管?!管好你自己还差不多,公司花钱请你就是听你废话的?!”
那人吓得急忙禁声。可怜的孩子,你老大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定时炸弹,勿碰啊!
凌语枫嘭得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连窗帘都拉上了。外边的人一见,不约而同凑成了一团,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一个女的也拽上了我,“哎,你和老大一起来的,平时好像还挺要好的,你知不知道内幕啊?”
看着一干众人急切的神情,我觉得很好笑,“我怎么知道,大概抽风了!”说完,我掉转身走向影印室。
绝对,绝对不和这帮人混!
呆了一个上午,准备去吃中饭,不想,不速之客姗姗而来,大手一挥扔下一叠报表,正眼不瞧小的一眼,扔下P话:“给我检查一遍,再影印一份,弄好了再去吃饭!”话毕,拍拍屁股走人!
TNND!上司了不起啊,就知道擅用职权,以公谋私!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老大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不吗?不就是不吃一顿中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我还两天没吃饭呢,饿死了我,绝对是公司的损失!
于是,我懦弱地开始检查,守望遥遥无期的中饭……
一个正常的人,绝对有三急,吃喝拉撒睡一样都不能少。我已经暂时失去了吃的权力,所以我一定要抓住撒的权力。于是乎,我一溜烟冲进了厕所,一定是今天水喝太多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桌上放了一桶泡面,附加一张留言,上云:“老大我怕你饿死了没法被我驱使,特施舍一桶泡面,你不用感激涕零,老大我都明白你的感激之情!”
我使劲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地上,猛踩了几脚,尤不解恨!
你个恶人!妈妈说的坏蛋就是你这样的!坏人,我继续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更可恨的是下班的时候,正当我经过设计部,准备回家的时候,一女职员好死不死地叫住了我,“哎,小辰,你今晚有空么?我们去KTV,你来不?我有一朋友特想和你交个朋友!”
她叫得倒亲切,可我连她叫什么也不知道。“不用了,我今天还要回去学习。”
“就一晚嘛,没什么吧?帮帮忙好不好,我知道你最好了!”
这个……有点难办了!面对女同志们的哀求我往往不知道如何招架和拒绝。正当我发愁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谭小辰,你给我留下,你看你今天印的是什么东西?让你检查你查哪儿去了,查梦里去了吧!给我重做!”
这下好,那女职员再不敢吭一声,干笑着拎起包跟其他人走了。凌语枫剜了我一眼,走进办公室。看着敞开的办公室大门,我暗自悲鸣着走了进去,乖乖站在办公桌前,等待老大的惩罚。
他翻着文件,完全无视我的存在。难道我是飞虫,还是微生物?大哥,你还是来个痛快吧!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偏偏,他的眼睛是放小镜,硬生生把我这一挺拔的大好青年无视,我悲哀啊我!
“你发什么傻呢?这么站着也能走神走到痴呆?我还以为你很睿智的呢!怪不得刚那女的几句好话就把你哄得都不知道爸妈是谁了,果然是单细胞的!”
我恨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坚决当革命人,不做卖国奴!“那请问老大,你到底想我怎么着,你给个痛快吧!”
他翘起二郎腿,面不改色地说道:“就你那样,还想就义不成?得,我也不奢望你能干点什么正经事了,去帮我倒杯咖啡,不加糖,再帮我去买份晚饭!”说完,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一百元递给我。我从没见过比这张更刺眼的红色了!
做手下的就是窝囊啊!我不甘愿地接过,转身就走,他还无忘加一句:“找的零钱全部上交!”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狠狠甩上门,那关门声惊了整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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