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守(生子)----意忘言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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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第一次想要为他动手做些什么,虽然在许姑姑的帮助下试了几次,但始终不能与记忆中的味道重合,玉烨天有些挫败。
静静搂着玉烨天的身体,温暖的双手将他略带凉意的手合拢在双手之间摩挲:“不嫌我的话老套就好好听,烨天,这是我愿意用一生来珍惜的礼物。”
玉烨天靠着他,其实也知道哪怕再难吃墨大概也会面不改色温柔相对的,听他说这样的话却依然有着雀跃的心情。
“伏安说你还没吃饭,不饿吗?”季斐墨也给他喂了一块,玉烨天吃了两口却摇头说不饿。两个多时辰内为了试味道尝了六七块梅饼,哪里还能吃得下。
季斐墨也猜到了,只有他知道梅饼,为了试着做出同样的味道,大概吃到腻味了吧……这个笨蛋啊……
季斐墨笑意不减,直至浅浅一盘子见了底才将靠在身前的人打横抱起带回床上:“以后不许了,我会担心……”很感动,很心疼,想到他忙得不可开交还支撑着做这些,再多感动也不能消弭不舍的心情……
“对了,你手边的事要放一放,今天有消息来……”玉烨天枕着他的肩半躺,享受着他的按摩,自己则在腹上一圈圈抚着。递给他今天收到的军情。
季斐墨仔细看了一遍,担忧地问闭目养神的玉烨天:“你怎么打算?”
“暂时稳着他们,除非能一网打尽,否则不能轻举妄动。”玉烨天半眯着眼环着他:“不说那些,好困……”
“那睡吧……”护着玉烨天侧身伏在怀里躺好,细致地拿捏他的腰背,一网打尽的可能……除非,知道所有谋反的势力所在……
有没有可能做到,可能的……墨音阁的势力可以做到……习得娘亲一手易容术的小雅,加上墨音阁之前收集的所有信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所有可疑的人软禁,换上自己人……那么绝对可以探出所有的事和隐藏的势力。
以烨的能力,一定也会考虑到这一点,却什么都不肯说……宁愿选择费尽心力与羌族和朝中势力周旋……
相通了这些事,再看向气息稍沉重担还算平稳的人,温柔地笑了:这一次,没有欺瞒,不再猜疑……让我帮你……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当边境的消息已经很难再隐瞒下去时,意料外出现在他眼前的夜雅递上的一纸名单几乎让他吃惊不住地迅速站了起来:“你怎么会……”
夜雅笑容浅浅:“阁主回府有些事,您多注意安全……”留下季斐墨的交待便欲离去,却被玉烨天止住:“等等,朕与你同往……”
夜雅的步子却没有停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现在的话还是算了,阁中折了几位……玉烨天……你……”……你的安然背负着他们的性命,请好好珍惜……还有,那个人,请给他一辈子的快乐。一句几顿,终究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玉烨天慢慢展开手中的纸,一手扶在腰后轻捶,墨,总骂我傻,你又好到哪里去……孩子在他腹中有力地踢了几下,慢慢蠕动着,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嘴角弯出的弧度带着温柔,宝贝,你也不喜欢我这么辛苦对不对,你父亲也不喜欢的……可是他从来不说……
腹部的一阵轻颤似乎是在回应着他的话,再忍、再忍忍……等父皇……等爹爹……
咬牙起身服下文太医配制的药丸,玉烨天吩咐密召吏部尚书等几名亲信,既然有了名单,自然不用在拖延,速战速决拔除毒瘤整顿军务备战才是正道。
几名重臣带着恭敬的神色退出书房后,伏安才将搁置许久的晚膳送进去:“陛下,已经很晚了,您用些粥歇下吧……”
“嗯。”玉烨天漫不经心地点头,依旧专注于铺满了桌案的地图和奏折:“搁着吧……”
“陛下,您要多保重身体……”伏安劝着:“您若病了季大人又要担……”
“好了好了,他今天不会回来,你就不能让朕耳根清静一日……”这些天季斐墨虽然早出晚归,却是一回来就念着要他这不准他那的……
虽然抱怨着,眉目之间却还是吃了些许,让伏安扶着走到床边坐下来:“行了,给朕把那几本奏折拿来,你下去吧……”
“陛下……”纵然不认为玉烨天一个人会好好休息,伏安也只好无奈地退出殿外。而季斐墨处理完阁中伤亡众人的抚恤赶回来时已是深夜。看到卷着被子半侧身靠在床头睡着的玉烨天,有些哭笑不得地庆幸自己的轻身功夫足以无视宵禁来去自如……
“你呀……”季斐墨本不愿吵醒他,却碍于他的隆起的大腹不可避免地让他动了动,清醒起来:“墨,谢……”
以吻封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一句,想要保护彼此的心情,怎么会不了解。没有将对方视为弱者,我们,是可以连缰并辔,携手抵肩的同伴,守着对方的笑容,成为彼此的骄傲……
解除了最大的麻烦,反而益发忙碌起来,季斐墨接管了所有布军调防事宜,调令、裁决、任命的敕令几乎能把他淹没,玉烨天则忙着维持朝中力量的平衡,也是筋疲力尽,每日醒来也只能隐约知道那人晚上回来过,一早又出去……昨晚却似是一夜未归,粗粗算来,住在同一宫中,竟是有好几日未曾好好见上一面……不由有些郁郁,就不能等我醒了再走……
其实,明明知道是自己不讲理了,那人这么忙着也是为了他,每日不愿吵醒他,不过是想让他多一刻安睡……可是……想见他,想在他身边安静地靠一会儿……
“陛下,京兆尹求见。”殿外的伏安进来通传。
“宣吧……”这几日下来,朝政已经基本稳定,京中也太平,宣召京兆尹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在高高的书桌后坐下震袖掩住腹部……前日换下东衣,起身时身形已经完全不能掩饰,八个多月的孩子个头不小,他的肚子已经像小山一样压在身上,只好借口身体不适将早朝暂时改为每日召见要臣议事,其余小事可拟折上奏。
京兆尹所奏之事不出所料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玉烨天才想让他退下却改了主意,干脆再等等,熬两个时辰墨也就回来了……
“嗯,最近可有难决之案?”玉烨天随口询问,边把玩着桌上的青玉棋石,
“托皇上洪福,并未有疑案,倒是季将军昨日提走了一名案犯。”京兆尹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虽说季将军深得圣意,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也落到如今一众将领的境地,既然皇上问起,他自然没有必要欺君。
“哦?什么犯人……”玉烨天接了一句,昨日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墨的下属会被京兆尹的人拿住……
“是名当众闹事,焚毁酒楼,还打伤官兵试图反抗的女子,名叫尹颖。”
玉烨天一愣,尹颖,是墨曾经说过住在将军府的那个女子,墨竟然为了她无视律法直接带走了她?不是说懒得应付她吗……
有些乱了思绪,也没了再听下去的兴致,吩咐京兆尹不必插手此事,自坐着有些气闷,昨日就是问了这个不回来……
“陛下,夜深了……”伏安见他脸色不甚好,也不知要不要传太医过来,垂着手站在一旁。
“出去……”玉烨天捏着一枚棋子敲在桌上,不悦地说着。
伏安不敢再劝,退出去命人去京郊营地和兵部找找季斐墨,谁知两边都不见人影,见屋里灯一直不曾熄,不得已硬着头皮再次进去:“陛下,已经快三更了,您就当为了小皇子,好歹上床歇歇……”
玉烨天的眼神闪过一丝欣喜,却又更快地湮去,一撑桌子要起来,久坐酸软的腰却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倒回椅子里,伏安连忙去扶,心惊胆战地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看他闭了眼不愿多说的样子只好让人先把文太医带到偏殿,也好放心些。
墨……竟然又没有回来……孤零零躺着的人左右辗转,却怎么睡也不舒服,腰痛、背痛,最后连孩子也来凑起热闹,上上下下的翻转着顶得他一阵晕眩,几乎呕出来……
如果是平时,墨一定急得手忙脚乱地照顾他,温言抚慰孩子……一会儿工夫也不难熬……抓紧身下的被子强忍着痛呼,他不在,不能喊,喊了又能如何……
也不知过了多久孩子才慢慢平复,一身冷汗也无力去擦,只胡乱裹着被子睡了,墨在的话……眼里尽是涩意……也许……睡醒了就会发现他回来过,帮他洗过澡换过衣服……
城外风尘仆仆的人却浑然不知两夜未归造成的混乱,看着低平线上刚露脸的太阳,想着趁着这次的机会,回兵部去找几个小茬子,顺便在各营安插上墨音阁的人,以后就不用诸多麻烦,幸而烨这几天也忙得发昏,过两天得闲了不管怎样该让他静心休养了,算来孩子都有八个半月了,烨还没能真正休息过……温柔的笑意晕染在春末的晨露里……
不用睁开眼也知道期盼着的那人并不曾回来过,没有他温润到可以将他包裹的气息……玉烨天费力地移到床边起身,打算自己弯腰去穿上鞋子。隔着高隆的肚皮,这个动作也让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床边……低头却惊见白色的底裤上有几片浅浅的血色,虽然不大也让他大吃一惊,对孩子的担忧止不住蔓延,连声叫伏安去传文太医。
在偏殿等了一夜的文太医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带进寝殿,仔细一番探查才试探性地劝了句:“皇上,您身体不同以往,切忌郁结操劳……请服几日药安心静养……”
“嗯。”玉烨天浑身不舒坦,又担心着孩子,喝下的药竟不到一刻的时间又呕了出来,第二碗药送到眼前,不知怎么就有了气,凭什么两天不回来都不传个消息,季斐墨……
“不喝!”坐在椅子上腰酸难忍地手一扬泼了药,一把玉石棋子尽数仍在地上:“都出去。”
“烨,怎么了?太医说你不肯吃药……”与兵部众人周旋了一阵就听说宫里有人找自己,一看是伏安身边的熟人就有些吃惊,再听说玉烨天早上宣了太医,眼看过午了也没把药喝下去更是急了,放下手头的事一路几乎脚不点地赶回钦安殿,见玉烨天一个人扶着腰坐在书桌前,边上站着的文太医战战兢兢。有些疑惑地在他身前蹲下:“腰疼吗?要不要回床上躺会儿?”
玉烨天却挥开他的手,沉默着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慢慢往床边走去,脚步有些不稳地避开了季斐墨的扶持在床边坐下。
忙着赶来看他却连续被推开,季斐墨不免有些烦躁:“你怎么了,别任性,把药喝了好吗?”
背对季斐墨躺下,玉烨天依旧沉默着,不想表现得像个善妒的妇人,却怎么也不能做到平静地面对他。
“陛下,文太医刚刚重新熬了药。”伏安端了药进来,见季斐墨都无法劝服玉烨天,无奈地叹气。
“说了不喝,谁准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无法克制的怒气瞬间爆发,抬起的手正撞到接过药碗的季斐墨,瓷碗应声而碎。
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有些意外,玉烨天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什么。
季斐墨克制着怒气起身:“玉烨天,不要无理取闹,你自己……算了……”见玉烨天情绪不好,也不愿再说下去,准备先回兵部把禁卫军的轮替问题处理完,也好让玉烨天冷静一下。
“……”见季斐墨真的带上门离开,玉烨天一腔怒气都化作了委屈,难道陪我一会儿的耐心都没有吗,墨……
“不要……”半年前绝望的心情再次浮现,不要离开,说过不放手的不是么……勉强支起身子移到床边,顾不得穿上鞋就往外走,脚底传来的一阵刺痛却让他支持不住地靠倒在床边,不用细看也知道踩到了方才不及收拾的瓷片,撑着床尝试了几次也不站不起来,反倒引得腹中的孩子不断动作:“墨……”不断重复揉腹的动作,孩子却不肯安份,不一会儿就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残存的理智还知道地上虽然铺了厚重的毯子,若是这样待上一晚不知会出什么事,用力够到床上的被子扯下来盖在身上,把身子挪到床柱上靠着,委屈的心情蔓延,怎么会弄到这么惨的……别气了,你快回来……好痛,我好难受……
没有季斐墨在一旁照顾,胎动带来的痛楚再难以忍受,脚上的伤处虽不重,但隔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根本无法自己处理,只能弓起身子忍受着,尽力安抚孩子。
乖孩子,别再闹了,你另一个爹爹不在……父皇很难受……
另一边的季斐墨出了殿就有些后悔,心不在焉地听着副将说了几句便有些神游物外,现在回去又怕他看到自己又要动气伤了身子,可是玉烨天最近身子沉了许多,带着沉重的身子起卧都要好大一阵工夫,孩子牵制了他太多精力,每次晚上回去看到他都睡得不甚安稳,这两夜不在他身边,肯定是一个人强撑着,难得发脾气自己怎么就较了真呢,何况,烨死要面子的性子也只能对自己闹闹别扭,对着其他人都正襟危坐的……想到他刚刚把所有人赶了出来,身边没有人伺候,何况他还没喝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早些回去看看他……大不了做一回影卫的差事,收了气息不叫他知道便是。便对副将吩咐明日再继续,匆匆赶回钦安殿。
“还是不肯吃药?”看到在外殿门口徘徊的伏安,知道玉烨天定是还在气着:“算了,我进去看看。”
“季大人,陛下不是不肯吃,早上吃的都吐了,午间又忍着吃过一回也是一样,陛下他挂念大人,才会置气,大人切莫怪陛下……”这样的话听着荒唐,但其实伏安在玉烨天身边半辈子了,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季斐墨有一分薄责恐怕比言官的破口大骂还要让玉烨天难过……
“我知道,待会儿把药送来先温着吧……”季斐墨残余的几分怒火也被这话浇得没了影儿,想到玉烨天又受了这些苦,心也疼着,待会儿任他出出气,盼着他别再气他才好……
“烨天,我进来了?”明知对方不会回答还是问了一句才推开门,转过书桌去挑起床前的帘子,入目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窒了呼息,玉烨天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脚,身边还有方才打碎的药和随着被子从床上掉落的书本奏折,他誓言珍惜的人竟倒在一地凌乱狼藉中紧紧闭着眼忍受着痛楚……
撕裂心间的疼痛和懊悔让他几乎要用力克制手的颤抖才抱起玉烨天:“烨,你怎么样?……”端着药跟进来的伏安也大惊,冲出去一迭声宣文老太医。
模糊中醒来的玉烨天愣愣看着季斐墨不断抚着他的身体,试图让他舒展开身子的动作,低声道歉:“墨,你回来了……不要走……我,我……不该对你发……”
几个时辰前的话回响在耳边,天,他对烨做了什么,明明知道的,他看似强大到永不畏惧的爱人其实根本没有那样坚强,哪里有什么人是无坚不摧的呢,他们只是把所有的软弱和无力都交付给彼此,一路握住对方的手才能坚信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他的烨,说到底也只是个会难过会害怕的凡人,甚至还怀着他们的孩子行动不便……他却丢下这样的烨天……而现在,烨还对他说着道歉的话……
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脸摩擦着脸,苍白的脸色下透着凉意的肌肤让他心痛:“别说了,烨天,求你……对不起,烨……对不起……原谅我……”声音中尽是藏不住的颤抖,他竟然把他丢下了,想到玉烨天刚才缩在地上的样子,定是挣扎着无力起来的结果……
玉烨天在他怀里缓过劲来,靠着他的身体也渐暖和,抬起微凉的手去摸他的脸,触手竟是微微的泪渍,慌忙地伸手去擦:“墨,我没事的,刚刚只是一下没站稳,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墨……你别担心……真的,我没事了。”情急之下不顾还在动作的腹部就抬起身子去吻他……
季斐墨托着他的腰贴向自己,狠狠回应着,才发现他的唇上被咬出了血丝,想是方才玉烨天痛得咬伤了自己,热切的吻慢慢变成了缱绻眷恋的唇齿相依,贴着他受伤的唇絮絮低语:“烨,原谅我……”
“不是你的错,本来就是我乱发脾气的……”,玉烨天爱他,便是认定世上人都会错季斐墨决不会。何况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没道理,不愿让他自责心疼,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你别理我……是我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季斐墨让他在床上坐下,上下检视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到了他脚上的伤口,小心地握着他的脚摩挲:“疼吗?幸好没有碎片留在里面,上点药好不好?”
“嗯,不深,没什么影响。”玉烨天缩了缩脚趾,还是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就是……昨天,那个京兆尹,呃,说你带走了一个收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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