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Shower----舒楼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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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堂里突然安静,只剩下一个来不及收回的声音满怀激情地叫:「『爱』是『做』出来的!」
  停顿一秒,哄堂大笑。
  下课时,法瑞芙小姐叫住龙宿,「谢谢你。」她笑起来完全不像一个老师。
  「诶?」龙宿有些莫名其妙。
  「不管当时你是什么动机,但多亏你。」 法瑞芙小姐握着书本的手紧了紧,「我想,以后的伦理课,应该不会再沉闷得让你们想睡觉了。」
  龙宿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无意中给导师指了条明路,使她在N年后变成又一个阿黛尔欧巴桑的几率大大减小。「这样太好了,老师你可要加油。」他诚恳地说。
  「你也是。加油。」 法瑞芙微笑着,一脸了然地接上话,「有爱人了吧。」
  那并不是一句疑问句。但是这次,龙宿很干脆地「恩」了一声。
  「剑子。」
  太阳偏西了,通红一个圆盘挂在天边。剑子下课出来,就看见龙宿在走廊等他。
  「晚上有空吗?我来让你请客吃饭了。」龙宿走上前去,直视剑子的眼睛。剑子有些意外,那天在印度餐厅的尴尬气氛里分开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龙宿,但他知道龙宿总会再出现的,这个人总是不分时间地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就像那天,他跑过来,好象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让人看着睁不开眼。
  不过剑子绝对没想到,许久后再见,龙宿对他说的第一句是:「请我吃饭。」
  「你啊……」 剑子笑着摇摇头,跨进一步,靠近龙宿,「好吧,今天就让你尝尝剑子大厨的手艺。」说着举步离开,示意龙宿跟上。
  这下轮到龙宿受宠若惊,「诶诶?你要亲自下厨吗?我真有口福。」他跟在剑子身后,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Sun Shower (下).
  其实牛顿被苹果砸到发现的不是引力,而是爱情。地球爱一切生活在他身上的生命,所以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他不允许任何大的小的丑的美的有感觉的没感觉的东西离开他。
  「照你这种说法,地球是自恋才对。」
  「耶,这样听起来多不浪漫。」
  剑子好笑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把他家当成自己家的龙宿。这个思想奇奇怪怪的男人给他带来很多新鲜感,被龙宿说起来,他和这个世界只维持419的感情联系,于是他必须每天都去发现这位「爱人」不同寻常的一面,以保证自己第二天还可以亲吻清晨的阳光。
  龙宿让剑子见识了人与人之间道德观生命观世界观等等的差异会有多么巨大,但他对龙宿的生活态度从不发表意见,最多只是淡淡地笑笑。剑子有时候会笑得很沧桑,就是「沧海桑田」的沧桑,每当他露出这种笑容,龙宿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让他受伤的话,然后龙宿就很自觉地闭嘴,那时剑子又会反过来引他说话。
  他们目前的相处就是这样。虽然剑子没有承认过,但龙宿的存在确实给他很多惊喜和快乐。自从佛剑作为交换生飞到大洋彼岸去之后,一块名叫「龙宿」的大石头就这样砸进剑子的生命,把剑子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砸出一个大漩涡。
  「我敢保证,阿黛尔那个欧巴桑年轻的时候一定吃过男人的亏,而且不止一次。」龙宿解开领子上的钮扣,习惯性地抱怨着教授他们俩同一门课的老师。
  「我以为你对任何年龄段的女性都很有风度。」剑子调侃他。
  「当然。她递给我的茶我都喝光了,现在我想借你家的厕所用可以吗?」
  「你好象从来没有用过『借』那么客气的词。」
  「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龙宿的声音消失在卫生间的门后。
  自从那天剑子把龙宿带回家,亲自下厨弄了顿家常的给龙宿过瘾后,龙宿就经常过来骗饭吃。开始还懂得大大小小找些借口,后来就越来越肆无忌惮,门铃一按,接着一句,「嘿,我又来吃你的了。」
  剑子开玩笑说要问他收饭钱,没想到龙宿居然一本正经在思考,「好啊,以后午饭我请你,晚饭你请我,我们就扯平了。」
  「你是打算赖上我了呀。」
  剑子说得很随意,倒是龙宿自己做贼心虚。他在心底回答,「是啊,我就是赖上你了。」但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龙宿觉得堵气得很,惯战沙场的自己突然变回了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动不动就脸红心跳。上回帮剑子端菜的时候又踫到了他的手,和记忆中一样,凉凉的,龙宿一个人高兴得端着盘子傻站着笑半天。
  「你又在笑什么啊?」
  糟糕,被剑子看到了。龙宿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叹了口气。
  「我在想,剑子你啊,和我想的真是完全不一样。」
  剑子抬了抬眉,「真抱歉让你失望了。」
  「喂,我可没那么说。」
  「但你的语气就是很失望。」剑子指挥龙宿把盘子端出去,龙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否定刚刚的话,虽然知道不过是个玩笑,可两人相处至今,剑子模棱两可的态度一直是龙宿心头压着的最大最沉的包袱。他不相信剑子一点都没有察觉,那只剩下两种可能,一,他对自己没有相同的感觉,二,有,但是他还没发现或者——像自己先前那样,他不肯承认。
  龙宿很快否决了第一种可能——否则他不会还有机会坐在这里。那么是后一种。龙宿看着剑子认真吃饭时垂下的眼睫,脑子飞快运作着——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如果他继续逃的话,自己就在他面前脱光衣服色诱他——龙宿向来认为自己的身体比脸更有看头,完全忽略他有的剑子都有这种问题。
  「你们的伦理课上到哪了?」龙宿打破了沉默的空气。
  「呃?伦理课?」剑子愣了一下,然后苦恼地思考起来,「我不记得了。」
  「原来剑子上课也会走神啊……」
  「我是个好学生,但不代表我能保证每节课都注意力高度集中。特别是我没有兴趣的必修课程。」
  「你们的伦理课不是法瑞芙教的吗?」
  「不。」剑子看起来十分沮丧地摇摇头,「是另一个欧巴桑。」
  「那可真是不幸。」龙宿注视着剑子的眼神十分同情。
  「没什么,反正欧巴桑不会盯着我。」剑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龙宿,「倒是听说,那位年轻漂亮的法瑞芙导师非常欣赏你。」
  「因为我纠正了她一些错误的观念和教学方法。」龙宿得意地回答,「现在,我们科的男生们特别喜欢听她的课,特别是她讲授的关于性伦理学方面的内容。」
  「这好象不属于考试大纲的要求范围吧。」剑子忍不住笑,「真替你们那位女老师担心,你给她灌输什么不良思想了?」
  「我只是让她把爱情的定义再念一遍而已。」
  「呃?」剑子又皱着眉头想半天,「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爱情是男女之间,基于一定的物质条件和共同的……」
  「行了行了。」剑子打断他,「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龙宿装胡涂。
  剑子也不明说,他微微一笑,继续认真地吃饭。
  龙宿叹了一口气,「剑子,每次看你吃饭的样子,都觉得能做你的食物实在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哦?」
  「你好象就在对食物说『我绝对不会把你们浪费,我会让你们发挥最大的作用』,我敢发誓,剑子你是我见过的,吃饭最诚恳的人。」
  「诚恳?」剑子对龙宿的用词哭笑不得,「现在已经差很多了,因为总是有人要在吃饭的时候和我说话。」他放下筷子盯着龙宿,「好吧,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想说什么?」
  龙宿听了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他的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深深注视别人的时候有种妖异的感觉。「剑子你真是狡猾。到了这地步,如果我还坚持什么也没有的话,你绝对会认为我在敷衍,是不是呢?」说着龙宿自嘲地笑了,「真是狡猾,剑子,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剑子还是那样微笑着,漆黑的瞳孔却越发深幽起来,「为什么你认为我应该知道?因为你每天赖在我家吃我煮的饭?因为你在我身上花了无比的耐心,然后我必须乖乖缴械投降?」
  龙宿的眼神随着剑子的话越来越沉,「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是或者不是有什么意义?你在意的无非只是我会不会响应你这种问题。」剑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龙宿,「自恋这个词送给你真是再适合不过,就算你每天满脑子想着我,那又算什么?」他转身跨了两步,离开饭桌,「吃完记得洗碗。」
  剑子跑到沙发上去看电视。因为晚饭是他做的,按照原本的约定,龙宿就必须负责把所有盘子刷干净。一开始厨房一点动静也没有,渐渐地居然响起了歌声。剑子听着,曲调竟是和正在放的八点档肥皂剧片头一样,那个女声咿咿呀呀缠绵地唱:「……小红楼,纱窗边,莺声燕语;冠戴君,风流子,繁华恋醉……」
  临近冬天,剑子体质怕冷,一到这个时候,晚上已经不能不开空调。龙宿从厨房走出来就发现小小的客厅十分暖和,剑子蜷在沙发上,电视屏幕里男女主角敬业地哭喊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龙宿走过去,坐到剑子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遥控器,「你生气了,剑子。」
  对方疲倦地摇头,
  龙宿轻笑一声,靠在沙发背上。「其实我很高兴你对我露出这样不满的情绪。」
  剑子偏过头来看他,开玩笑地说:「受虐倾向?」
  剑子的心情还不算太糟,龙宿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安全降落回到原位,他盯着剑子看了很久,突然移了移坐的位置,拉进和剑子的距离,没预兆地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剑子的腰。
  「喂……」
  「等等,先听我说完。」龙宿收紧了手臂,感觉到剑子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硬起来。他低下头去,靠在剑子的耳边。「首先,我很抱歉。我知道这样的道歉很没有意义,但是,剑子,我承认你是对的,你都说中了。其实我一直在害怕,害怕失去你,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拥有过你。」
  「然后?」
  「然后……」龙宿撑起上半身,「我想吻你。」
  剑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的逻辑真是奇怪……」。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对现在自制力降到最低点的龙宿来说全是诱惑,只要再凑前一点点就可以踫到剑子的嘴唇了,龙宿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房间好热,空调里不断呼呼地吹出热风,吹得他口干舌燥。
  龙宿尽量控制自己,缓慢地一字一句说着,「事实上我想告诉你的是……恩,也许你会认为我又在开玩笑,但我说的确实是真话。我想吻你,特别现在这样的状况。」龙宿笑着紧了紧搂着剑子的手臂,「如果愿意你就点头——不,不要开口说话——不,也别急着摇头。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爱一个人,就算只是接吻,那种快感也像达到高潮。你相信吗?剑子。」
  剑子怔怔瞪着龙宿那张非常认真的脸——爱情依赖的不是脑子,而是身体和灵魂。此刻,灵与肉正里外夹攻要让他放弃思考。最后他意味不明地笑起来,「这倒是个很好地建议。」与其和自己抗争,还不如省着那份气力去征服另一个人。剑子撑起上半身,抬头踫到了龙宿的嘴唇。「那我们就来试试,让我确定我是不是也爱上了你……」
  龙宿欣喜若狂,他紧紧搂住剑子的腰,「就算没有,我也会让你爱上我。」
  肥皂剧已经没人理会它了。
  沙发太小,他们转移到地毯上快乐地接吻,拉扯着对方的衣服。龙宿发现剑子虽然有点紧张,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像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都有过女朋友,何况他的剑子那么出色……龙宿满意地帮助剑子脱下他全部衣物,裸露在视野中,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男性的身体,和龙宿想象了很多次的一样。说起来可笑,这些日子龙宿一直在研究和男人做爱与和女人做爱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还查了很多相关资料,结果发现同性间的交往大致都归结到两个方向,一者纯精神,一者纯肉体。后者更多,最夸张的,曾经在网上,有个GAY兴奋得对龙宿打这些字:「COME!BOY!试过一次你就知道那有多爽,保证你再也不会去干女人那种生物!」
  龙宿翻翻白眼,把那个人踢进了黑名单。
  在接吻的空隙,龙宿口齿不清地跟剑子说了这件事。剑子低低地笑着,贴着他的脸颊问:「后来呢?你发现了什么?」
  龙宿抚摸着剑子的身体,对着他的耳廓吹气,满意地看着剑子的耳朵泛起漂亮的粉红色。
  「最后,我发现先人说的真是有道理……」
  「恩?」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剑子不可抑止地笑出来,「哈哈……你,你这个人真会蹧蹋……呜……」
  龙宿没有让剑子再说下去,他们将来有的是时间抬杠——当然,龙宿更希望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做爱——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从缠绕的舌尖开始,从摩擦的皮肤开始。龙宿觉得自己变回当初那个和喜欢的女孩一拉手就会脸红的傻瓜,胸腔里满涨的热情不知道该如何抒发,心跳得好快。他的手按在剑子的胸膛上……剑子的心跳也好快……
  那不过是一个吻,已经快让他们失去控制。很深很深的吻,又甜又腻的吻,吻到两个人都没法呼吸了才放开。龙宿问剑子感觉怎么样,剑子喘息着没回答,然后龙宿就自说自话决定继续做下去。空气里全是燥热的湿气,剑子眼底湿润,眼眸却黑得发亮。他兀地笑一声,推着龙宿的肩膀,问他:「喂,为什么是你在上面?」
  龙宿笑得像个小恶魔,「因为我比较有经验。」
  「跟男人也有?」
  「只跟你……」他俯下身,紧紧压着剑子,「我在假想中已经实战好几回了,就等你来验收……」剑子还想反驳什么,但被他火烫的身子压得最终只闷哼一声,说不出话来。龙宿添吮着剑子的下巴,痴迷地看着他情动的样子。想象了无数次亲热的画面,但从没意料真的做起来竟然会如此美好。特别是当他拉着剑子的手,往自己还没有褪尽的裤子里摸去时,剑子面颊上飞起绯红让他整个人都要醉了。
  「剑子……帮我……脱……」龙宿在剑子耳边急切地说着,剑子偏过脸来堵住他的话,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龙宿的呼吸越来越乱,正当他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天旋地转,竟然被剑子翻身压过跨坐在自己身上。
  龙宿一下子被摔醒,情欲也退了七七八八,「喂,剑子,你……」他刚想抗议,就感觉剑子的手指在他顶端一按,让他几乎要跳起来。他低吼一声,瞇着眼睛看到剑子笑呵呵地盯着他,「想压我,还早着呢。」语气里小小的得意让龙宿只想打他一顿屁屁,可惜要害被握在人家手中,修长手指的一收一放间,龙宿真是一会天堂一会地狱,说不清快乐还是痛苦。
  「剑子!」龙宿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哪有什么情人间缠绵的味道。
  剑子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去吻龙宿,肌肉紧绷的小腹紧紧贴住龙宿跨下早已滚烫涨痛的性器,处于崩溃边缘的龙宿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再也无法忍耐,伸过一条胳膊死死箍住剑子的腰身,吸含住剑子的耳垂,绷紧着,一泻千里。
  满足的喘息过后,龙宿有一瞬间地失神,待他回过神来,看到还坐在他身上的剑子正瞧着自己手中白色的体液发呆,那迷茫的神情让剑子显得可爱极了。龙宿当机立断,抓住剑子的胳膊往下一扯。剑子还来不及惊呼,就被龙宿翻过身,挤进双腿间死死固定着。
  「龙……啊!!」龙宿没有给剑子念完自己名字的机会,他火热的指节沿着剑子后背的脊椎线条慢慢摸上去,又摸下来,那种色情的爱抚方式让身下人无法控制地挺起上身,轻轻颤抖着。龙宿的手越来越往下,在剑子的臀部停了会,又绕到前面抚摸大腿的内侧,剑子扭动着想并起双腿,却因为中间卡了个龙宿而无法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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