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那个……伊东老师……”
“哦，莜原啊，什么事？”看到部下跑到自己面前，有些不安的搓着手。
“伊东老师，”像是鼓起勇气一样，莜原强迫自己垂下双手，认真的看着自己崇拜的老师，“虽然这样说很唐突，但是可不可以把我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
“果然还是不行吗？”伊东问道。
“对不起，我虽然明白伊东老师的意思，可是还是不行，和他呆在一起我做不到，钳制他什么的我做不到，老师，你真的想把他留下吗，那种没血没泪的人就只会带来毁灭啊。”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伊东只是拍了拍莜原的肩头，没再说什么地走了。
……
“伊东老师……那土方副长那里……”藤堂跟着伊东，有些担心地问着。
“莜原并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任务的人，可见一定是土方说了什么，既然他这么不愿被人监视，就由着他好了，反正在这空中，就算能让他找到脱出船，凭现在的他，也是撑不过半小时的。”
“是。”
……
“啊，要是我也会万解就好了，唉，就能从这个破笼子里出去了，对吧，那边的小哥？”黑暗的笼里，银时无聊的瞟着一边的人影。（要是假发或者神乐也在这里就好了，那种逃跑专家和猩猩养大的怪力女一定早出去了）
“你是白夜叉？”莜原的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传闻中的人实在无法与眼前挖着耳朵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什么和什么啊？都说是万事屋的阿银了，家里还有两个臭屁的小鬼等着我回去呢。”
“你已经有孩子了？”莜原一脸佩服。
“只是两个打工的小鬼罢了，你别败坏我的声誉啊，万一以后都没有女人来找我怎么办？啊……说起来都是这头自然卷，不然一定更有女人缘的。”
“你别把问题都推给自然卷啊，你这是逃避现实。”莜原忍不住开口。
“其实说到底就是自然卷……不然我的工作一定会很顺利，也不会交不出房租。”
“你做什么生意啊……”
“就是帮你解决一切问题的那种……我跟你说哦……”
“不会吧，那不是一直没钱赚……”
“可不是嘛，还有个记不住人名的家伙会在P.S里说明把我的家毁了。”
“那是什么样的人啊……”
“……还有啊，我家小鬼的姐姐做的那个炒鸡蛋，那根本就是在虐待……”
“还有这种人啊……”
“所以说都是自然卷……”
“那跟自然卷没关系吧，都说了别把问题都推给自然卷啊。”
几个回合过后，莜原才发现自己正在和一个被自己人囚禁的人进行毫无营养的对话，而且发现自己很有吐嘈的天分。
“呵呵，老板你真是个有趣的人。”莜原的心情跟来时完全不同了，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可以那样生活的，只是和这样的人说了一会儿话，莜原就感到自己好像来到了不同的时空，原来即使是处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也可以生活得很轻松啊，“真羡慕你啊，老板，有这么多有趣的朋友。”
“哪里有趣啊，我没被他们整死才是运气啊，你怎么样啊？别总我说啊。”
“我……没有……”莜原的声音很低。
“啊？什么啊……”
“我是说，那样的朋友，那样让人珍惜的朋友，已经没有了啊。”
“这样啊，意外？”
“才不是这样的，葛山他是被杀死的，是被那个你要来救的人杀死的。”
“伊东是原真选组的，你朋友不是真选组的人吗？”
“老板，你看来还不知道土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只要被认为会妨碍到他的人，就全部除掉，不管是敌人还是伙伴。”
“你是说，土方杀了自己的同伴？”银时的红瞳睁大了。
“真选组是什么样的性质的团体你知道么？”
“不是对付攘夷派的特别警察嘛。”
“不仅仅是这样的，之所以被称为幕府的走狗，是因为真选组最初的存在是为了消灭幕府的敌人，不仅是攘夷派，还包括政敌，以及那些人的幕僚，家人，门生，靠扫除一切的反对势力，那些农民出生的人才得以正式成立真选组，才得以被承认为武士，所以说，最初的真选组从根本上来讲就是暗杀集团，他们是凭借多少人的血才走到今天的，最初的真选组就是这样靠着杀人走来的，我很崇拜白夜叉，他的手上也沾满了血，可是，他杀的都是天人，而真选组沾染的却是江户人的血，而在这样的杀手集团中，能被冠以鬼副长称号的就只土方一人，我加入真选组的日子非常短，还不足以记全各个队长的名字，可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土方就处决了两个人。”
“你朋友？”银时问到。
“不，葛山是在我离开后才……”莜原沉默了。
“你没事吧？”
“没有，”莜原说了下去，”你知道吗？局中对暗杀之事颇有争议，葛山认为土方与近藤的过度行为使得真选组内部不和，所以向松平大人上呈了建白书，他只是希望看到真选组能够在没有杀戮的世界和平的守卫这个江户罢了，可是土方做了什么？他以背叛近藤为由，按居中法度不得违背武士道这一条，勒令他切腹。”
“哈哈……说来真是讽刺啊，”莜原停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最初的真选组内部混乱，派系斗争激烈，为了平衡势力，甚至形成了三人局长制。”
“三人，可是局长不是近藤吗？”银时疑惑起来。
“没错，所以说，那两个局长去哪里了呢？”
“你……刚才说土方在很短的时间里处决了两个人……”银时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是的，”莜原的话却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那样短的时间里，派系斗争就解决了，却不是以肃清的名义，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土方设下了陷阱，让新见锦局长切腹了，然后不久，就传来了芹泽局长被其他藩的浪人刺杀了，可是……”
“是土方？”
“这种事显而易见吧。然后近藤的势力得以迅速扩张，确定了今天的真选组，老板，你怎么想的？要说背叛，要说违背武士道，也许葛山确实是做错了，可是，土方做的不是比那更过分吗？难道他就不应该切腹吗？凭什么可以让这种罪人擅自决定别人的罪行？”莜原说到后来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或是你们真选组的过去，我……”银时抓着头，有些迷茫。
“老板，你和他不同，我相信你只是被那个人骗了，所以，放弃他吧，我会尽量说服伊东老师放你走的，但如果死亡是你的命运，我也希望你至少在知道那个人的本性后明白的死去。”
……
“我……果然还是只能这么做，”银时站起来，正对着莜原，“你告诉我的东西是我从没想过的，现在我知道了，也混乱过了，但是，果然还是不能放下他不管。”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莜原不明白是自己表达能力不够，还是银发的家伙理解力太差，“牵扯上他你会死的，他并不值得你为他做任何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相信你并没有骗我，”银时说到，“但同时，我也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你说过我和他不同，我不这么觉得，从各方面来说其实我是和他非常相似的，所以比起语言和事情的结果，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在我看来，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是什么让人害怕的鬼副长，只是个懂得害怕的普通人，而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只是想要把那个普通人带回去。”
“为什么？一个个都愿意相信这种人，葛山也是，你也是，看来不到死你是不会觉悟的。”莜原有些生气的转身，“在那个人眼里，只要是能用的就拿来利用，没有价值的就抛弃掉，只要呆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的，现在，他自保也来不及了，而在说到你的时候，连担心什么的反应也没有，你已经被抛弃了啊。”
“啊……阿银好伤心啊。”银时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始像老头子一样挖起鼻孔。
“你……”莜原最后也没说什么离开了。
“多串君还真是容易树敌啊。”
……
土方的房里……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看来有好好休息，怎么，是不是开始习惯药了？”伊东站在门边打量着靠在窗边的土方，晨曦的光晕打在土方的脸上，散发出神秘恬静的气息，褪去前日的尘埃，土方穿着黑色的浴衣站在光与影的分界处，明明身着那样深沉的色彩，却好像能让人感到有神圣的流光倾泻下来，对伊东来说，那便是最美好的事物了。
“伊东，来做个交易吧……”土方这么说着。
（十四）
“现在播报最新新闻，前几日因袭击警示厅而在江户造成骚动的巨型章鱼现已确认被真选组解决了，继警示厅之后，巨型章鱼的袭击对象就是特别警察，这不禁让人疑惑，这样的行动是否是单纯的外星生物入侵，针对这个疑问，我们现在来到了事发当时的真选组屯所，那，请问，当时的巨型章鱼，可否让我们参观一下。”
“啊？我不知道。”挥舞着羽毛拍的山崎对着镜头只是回了这么一句。
“就如大家看到的那样，真选组内部在谈到巨型章鱼时，态度模糊不清，我们无从掌握具体情况，不仅是现在，在发生事件的时候，真选组和警示厅联合起来，进行对外封锁，记者的调查陷入僵局，这会成为历史的谜团吗？另外，关于失踪名单中的土方副长，可否具体谈谈现在真选组中的编制呢？”
“那是……啊！……”轰的一声，山崎化作了黑色的流星，扛着火箭筒的传说中剑术第一的腹黑少年走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山崎你什么时候会飞的？这也会成为历史的谜团吗？”
“是你把他炸飞的吧！不要一脸无辜的表情啊！”谜样的吐嘈，是来自摄制组的人员吧。
“啊，你手上的东西和我手上的好像，让我也为你拍摄一下吧。”冲田把火箭筒对准了摄制组。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人类会飞翔这一定会成为历史的谜团的。”
“你这混蛋，在那里干嘛啊？”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大家都在忙，你是吃干饭的吗？真选组可不会养你这种吃闲饭的阿鲁。”特色的结束语道出了声音的主人，穿着真选组制服的夜兔族少女正一本正经的教训着一番队的队长。
“脸上的饭粒擦一下，工厂长。”看到神乐脸上还沾着饭粒的样子，冲田突然不想和她吵了。
“神乐，你怎么也跑出来了，里面正在商量办法呢，快来吧。”万年保父的新八也追出来了。
看到同样是真选组的打扮的新八，神乐说道，”虽然也是真选组的衣服，可是看上去有些奇怪，果然还是眼镜的问题吧。”
“不过摘了眼镜的话，就真的会变成毫无特色的路人甲了吧。”冲田的话还真是毫不留情。
“那么说的话，岂不是眼镜造就了新八？那其实新八是因为有了眼镜才会存在的喽。”神乐开始研究起来。
“不，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先有志村新八的。”冲田说道。
“阿银说人的存在要看有没有暴力率啊。”神乐开始嚼醋海带。
“是曝光率吧。如果是暴力率，你不就是女主角了？”冲田说着。
“我本来就是女主角的阿鲁……”
“不，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先有女主角的。”冲田的话好耳熟。
“什么？主角是要看暴力率的。”神乐开始生气了。
“所以都说是曝光率了吧。”冲田说道。
下一秒，冲田的火箭筒对上神乐的伞……
“都住手啊。”新八的声音，“你们为什么要打起来啊？说起来，你们是为什么才会生气起来的啊！还有，不要忽略我的存在啊……”
“那个，关于真选组的编制……”谁的声音，新八疑惑了一下，才想起采访的人还在这里，于是转身对着镜头友好的微笑。
“新八，你怎么在这里啊，没有暴力率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神乐的声音。
“说了是曝光率了啊，不过没有暴力率的人也还是回去的好。”冲田的声音。
“你们不要随便否定别人的生存之道啊。”前一刻还微笑着的新八，下一秒已经转变为战斗模式，冲过去了。
“那个，关于……”
“别烦，没看到正忙着吗？”三个人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不是，那个，别忽略我的存在好吗，我可是来采访的啊？得罪我你们的声誉……”采访的大姐额头上已经可以看到十字路口了。
“你很吵啊，没有暴力率的人回家去啊。”仍然是三重唱，然后，子弹，火箭炮，木刀全都不客气地招呼上了摄制组。
……
“我们到底是来干吗的……”摄制组的人顶着爆炸头，看着又一次因为采访真选组而损坏的摄像机叹息着，然后看到罪魁祸首已经放弃战场，进屯所里去了。
“气死我了，为什么真选组的人总是不配合呢？本来还以为专门阻挠拍摄的副长不在会进展顺利的呢！决定了，不挖到真选组的猛料，我就不是采访专家结城……”
……
另一边，伊东的船上，伊东和莜原正在商量着什么。
“这是你得出的结论？”
“是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伊东说道。
“伊东老师，我们所做的都是正确的吧。”莜原走到门边，扶上门把的手却显得有些迟疑。
“当然了，只有这点是不需要怀疑的。”伊东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看着莜原消失在视野中。
“土方，尽管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用词，但如你所愿，我们交易吧，我给你自由。”伊东如是说道。
……
通往牢房的路上，两个人影在黑暗中前进……
“为什么替我说话？”土方的声音响起，他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最希望看到自己灭亡的不正是他吗？
“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替你说话，我只是觉得自由的你更容易被暗杀罢了。”莜原冷冷地开口，“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伊东老师和那个男人知道你的本性罢了。”
“我可是会逃走的。”土方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那就如我所愿，可以杀了你了。”刀光闪过，土方只来得及把头向后仰去，半截香烟就掉在了地上，“你还是不要说这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里的话为好。”
是了，土方想到，既然是伊东的门人，又跟了他这么久，想必也是北辰一刀流的高手了。
“到了。”莜原转身看到土方又重新点上一支烟，“你不进去吗？”
“啊，抽完这一根。”土方说道，连眼都没有抬。
“……”莜原没说什么，径自走进去了，“老板，我来看你了。”
“哦，是你啊，怎么了，最近这么空老往这里跑……”
……
“切，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土方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艘船也未免太大了罢。”剩下的可供使用的体力撑得到自己离开这里吗？从伊东对自己下药后过了多久了呢，这药效长得过分了吧，对了，伊东说过与其说是药，却更接近于毒，所以才可以持续这么久吗？即使想好好休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呢，真选组的副长还真是辛苦啊，突然开始怀念近藤那张笑起来有些傻的脸。
“老板，那我走了，午饭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只要不是最后一顿，我都欢迎的，啊，不要忘记加红豆啊，上次的饭难吃死了……”
“好好……”莜原走过土方身边时，瞥了他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土方确信自己在里面看到了再熟悉不过东西，自己刀下的亡者，哪一个不是带着这样怨毒的眼神呢？
……
“多串君还打算站在那里到几时啊，阿银要睡着了哦……”
（十五）
丢下没抽完的烟，在脚底踩灭，看到地上的一堆烟头，土方也不用去问为什么对方知道来的是自己了。
“呦！”随便招呼了一声，土方拣了张椅子，搬到银时对面坐下。
“啊～啊，难得见个面，怎么弄得好像多串君在审犯人似的。”
“看你过得挺开心的，你不会是因为没钱了故意被抓到来蹭饭的吧，说起来，多串到底是谁啊！”
“阿银好伤心啊，阿银可是特地来带迷路的多串君回家的，还有不要太在意绰号什么的，茧良将军就是太认真计较别人给他起的绰号才会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