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问我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让他来要我,我自已也不清楚,一直习惯了女人的身份,一下子转不过弯,心里潜意识的认定自已就应该是在下面的那一个,不过看他的样子定是以为我体恤他的身体,我没有回答他,扭身抱住他,把自已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他,由着他轻轻把手伸到后面替我清理,我实在累极了,嗅着他的淡淡的体香,很快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一睁眼就见到兰溪温柔的笑颜,我回他一个慵懒的微笑,便要起身洗濑,谁知这一动身后传来撕裂般的巨痛,我忙趴下来,蹙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哼哼起来,这就是纵欲的下场!兰溪抱住我从胸口传来沉沉的笑声,我瞪着他,恼羞成怒的威胁他:“你再笑,我以后都不让你碰我了!”
他闻言一怔,有些不解的盯着我,轻道:“青袅,难不成以后你都要让我在上面?”
我的脸刷的红了,没好气的推开他:“谁说以后都要让你在上面了,厚脸皮,大白天的说这些疯话,看我以后还睬不睬你?”说完还翻了他一眼,他却痴迷的盯着我,喃喃道:“青袅,你这样真好看!”我捂着耳朵,呵呵笑着:“听不见听不见,我听不见有个厚脸皮说疯话!”他捉住我捂在耳朵上的手,眼睛里有说不清爱慕,双唇渐渐贴上来,我像被蛊惑了一般看着那脸越来越近,冷不妨保乐在门外咳嗽了一声,我们俩才惊醒过来,他忙拿来衣服替我穿上,我双颊红的好像个苹果,急急忙忙出了屋,保乐低头恭敬的说:“主子,英伯候和启安候,泰元候派人来请候爷去前厅,说是大王要带各位候爷去山间围猎!”说完目不斜视头前领路,很有分寸,我最喜欢这种知情识趣的下人,心中暗暗赞许,盘算着过些日子给他涨工资,随着他一路行至前厅,老四徐栖香正负手站在院子里,听见我到了,竟一反常态回首大力拍着我的肩膀,笑道:“老五,这山中多猛兽,你去围猎,这一身细皮白肉的,万一一不留神伤着了,可够王后娘娘心疼的了!”
我仍是浑身酸疼,被他大力一拍,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忙扶着保乐,淡淡道:“男儿志在四方,本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替国争光,青袅素来有此宏愿,若只是打猎受伤便叽叽歪歪岂不被人笑话!”
再别前爱
他一呆,徐初秀听见外面喧闹,带了徐晨桐站到厅外,看见徐青袅扶着保乐,看起来虚弱不堪,但眉宇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疏离气息,随随便便站在那儿,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不敢靠近。徐初秀竟心中一寒,徐栖香已经丢盔卸甲弃不成军,惊惶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应对。徐初秀正要转移话题,让徐青袅去准备准备随他去见父王,徐青袅忽然脸色一白,手捂着胸口身子慢慢委顿下来。
保乐正扶着徐青袅,忽觉他身子一软,脸白的像纸一样,没半点血色,顿时便如塌了天一般,急急大叫道:“来人,来人,快请太医,主子晕倒了!”
昏沉间被保乐那一嗓子吓了一跳,这人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一副好嗓子,我迷迷糊糊的想,众人一阵忙乱,待把我送回屋里,兰溪已是急不可耐一把抱过我,轻轻放到塌上,见我手捂在胸口神情痛苦,惊的声音都变了,顾不得那么多扯着保乐就问:“青袅怎么了,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功夫就成这样了?”
保乐苦着脸,絮絮叨叨的把我以前被马踹了胸口差点背过气去的往事又复述了一遍,兰溪恨恨的道:“你早知道他身子弱,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心口又疼了?你们怎么伺候的?”
我神智还算清醒,听兰溪的口气竟自有一股威严气度,实在不像平时那个青涩的少年,保乐也被他吓住了,只知道哀哀的哭,兰溪气极了,一把抓住他拼命摇着:“大夫呢?现在是你哭的时候?快去请大夫!”
保乐带着哭腔道:“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
兰溪放开他,扑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老熟人奚院判被请了来,看见塌上的人面容惨白,不禁皱起眉,详细诊了脉,扭头问保乐:“候爷今日都做了什么?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能让候爷再受刺激,万一落下心口疼的毛病如何是好?”
这片刻功夫,我已悠悠醒转,兰溪紧紧盯着我,柔声道:“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想不想喝水?”
我暗暗疑惑,按说徐青袅的身子很健康,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心悸心疼的状况发生才对,怎么刚刚心口疼的好像心脏病发一样?
兰溪见我呆呆的,忙摇摇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来,对满室焦急等待的人轻道:“我没事,刚刚不知怎么的心口一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保乐见我没事,慢慢止住了泪,开始训练有素的清场,先送了太医,再请我那一群兄弟去向父王告假,回身又吩咐厨房按太医上次开的方子煎药,兰溪满脸忧色的盯着我,悄声问:“青袅,是不是昨夜累着了?”我的脸立即红的通透,早把今天反常的突然心疼抛到了脑后,白了他一眼,拉过被子盖在脸上,闷闷的说:“我要睡一会儿,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兰溪轻叹一声,替我把被掖好,默默坐在床边守着。
这一番折腾,我倒真有了困意,听着兰溪沉稳的呼吸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我又看到了自已手术后的身体,这是进入这具身体后,第一次看见原来的我,我的身体孤怜怜的躺在手术台上,有护士拿白色的床单盖住了我那苍白的吓人的脸,慢慢推着我乘电梯来到了医院最下层的停尸间,我的灵魂仍仿佛是飘在空中,一路随着那护士来到停尸间,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我扭头去看,是他!他来了,他在这最后的时刻赶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我也有了感情?我飘在他身边,见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痛苦直奔那护士去了,走近白布下我的身体时,他放慢了脚步,似乎怕打扰了那躺着的人,一步慢似一步的踱了过去,颤着手揭开那蒙脸的白布,那护士识趣的让到一边,我就在他身边看着他轻轻揭开那布,露出布下我苍白的脸,他蓦的发出一声惨叫,发狂般的抱住我的身体,大叫着:“璎璎,璎璎,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子航,你睁开眼来看看我,璎璎,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忍心?”
他歇斯底里的又哭又叫,我震憾了,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的爱着他,他对我也是有感情的,那沉淀的感情,不比我对他的爱少,我想笑,却觉得眼睛里有泪要流出来,老天和我们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相互猜测对方的心意:也许那次我加班到深夜,回家路上碰到自称在散步的并坚持要送我回去的他并不是偶然;也许那次公司集体组织去马尔代夫旅游,不爱吃零食的他带了满满一大包零食和晕车药坐在我身边并不是像他所说的只是拿错了同样要出去旅游的妹妹的背包;也许那冬日的早晨每天带了热腾腾的早饭来叫嚷着要让我帮他解决掉的并不是如他所说买多了早饭吃不下;也许工作时偶尔回首视线相交时微微的一笑并不是单纯的打个招呼而是心有灵犀的同时回眸;也许,也许……也许我们之间永远没有也许,也许我们之间已错过就不能再回来,也许我们只是两条平行线,偶尔的交会又会向着彼此的轨迹越行越远,再回首已百年身!
我痴痴的看着他哭着叫着,几个护士走过去想拉开他,但他立即甩开她们又扑到我的身体上,紧紧的抱着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已经从他生命里逝去的爱人,我多想上前把他揽在怀里,抚平他的悲伤,多想告诉他我有多么舍不得离开他,可我只能站在空气里,看着他伤痛欲绝而无能为力,我的心狠狠的抽痛着,子航,你正用尽所有力气呼唤的爱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难道我们之间就注定了有缘无份,我爱你时你不知道,你爱我时我已离去!
一个身影穿过我来到子航面前,看着恸哭的他,脸上竟带着深深的怜悯,眼睛里有掩不住的爱慕,子航哭累了,嗓音不再洪亮而变得有些嘶哑,可那无声的抽泣却带出深入骨髓的痛,那人忍不住上前抱着他,口中喃喃说道:“子航,你别伤心了,璎璎姐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么痛苦,你振作一点,让护士把璎璎姐推进去吧!”
子航无意识的抬头看着她,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玩偶任由她拉开自已,慢慢向电梯走去,我跟在她身后,听见她安慰着子航:“子航,你现在要振作,璎璎姐没有把病告诉任何人,就是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脸明媚的笑容,现在说不定她正在什么地方微笑着看着你呢,你怎么忍心把一脸的悲伤和痛苦呈现给她,让她走的安心点吧!”
子航听了她的话,失神的眼睛竟开始游移着似乎在空气里寻找着我,我急忙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想抚抚他的面庞,手指从他脸上穿过时,才无奈的停下,他却似乎有了感觉,竟把自已的手贴在我轻抚他脸庞的手指上,我们还是如此默契,我开心的细细描摩着他的五官,潜意识里我知道以后自已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见他了,我贪婪的汲取着每一丝属于他的气息,他轮廓柔和的五官在我的细细描绘下,竟渐渐放松,慢慢的他的影子淡了,我急切的想抓住他,却听见他低低的说着:“璎璎,是你回来向我告别吗?我能感觉到此刻属于你独有的温暖,你放心,璎璎,我会努力好好活下去,你放心吧!不要为了对我的眷恋而耽误了你即将面对的旅程!”
晕眩中我忽然听到兰溪焦急的呼唤,一声一声,竟有一丝类似子航刚刚的绝望,我费力的睁开眼晴,兰溪细长的凤目盈满泪水,正趴在床头紧盯着我,见我醒来,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俯身搂着我,紧紧的再不愿松开,我看了看窗外,暮色已深,我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不短,我无力的推推兰溪,轻道:“兰溪,你怎么了,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醒不过来了,你哭什么?”
兰溪声音有些哽咽:“保乐把药煎好了,我正要叫你起来吃药,却怎么叫也不醒,而且还忽然流起眼泪,又哭不出声,我觉得你好像要离我而去了,我很害怕,从没这么害怕过!”
我心下愧疚,不再去想子航,只觉得我应该好好怜惜兰溪,毕竟我和子航并没有开始过,看见他不舍我离去时固然难过,可对着兰溪时心里却再没一点地方留给子航了。我勉强伸出手来刮刮他的脸,轻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怕什么,不是说药煎好了吗,还不拿来喂我!”语气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兰溪怔了怔,慌忙转身从桌上端来药碗,送到我嘴边,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直灌入鼻,不用喝都知道苦的要命,我不想喝,但兰溪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我不喝恐怕他会捏着我的鼻子硬灌我喝,我讨好的看着他,和他商量:“兰溪,这药好苦喔,我喝不下去!”
他皱着好看的眉毛,扶在我背上的手果然滑到我脖子上,危险的看着我:“你不自已喝,我就只能强灌了!”
我赶忙拉住他的手:“我喝,我喝,我没说我不喝呀,只是这样我喝不下去,不如我们同甘共苦,你喂我喝算了!”
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喂?”
我指指他的嘴唇,一脸奸诈的笑着:“你先喝了再哺给我喝!”
他恍然大悟,甘之如饴的捧起碗,一气喝了大半碗,手拉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扯下去,凑上来含住了我的嘴唇,苦涩的药汁哺了过来,我乖乖的咽下去,他却食髓知味,舌头圈住我的舌头,细细的缱绻,我双眼微微睁开一线,他满脸的爱怜让我心头一热,暖暖的令我爱不释手。
病塌访客
正缠绵间,保乐大煞风景的咳嗽又响了起来,我们迅速分开,门口晕暗的灯光下依稀站着两个英挺的少年,兰溪忙抓来枕头垫在我的后腰处,让我坐着不至于那么吃力,我用询问的目光盯着保乐,保乐低头道:“候爷,袁钟离将军和袁徐离将军听说候爷突发心疼,特来探望!”
袁钟离不是留在王城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满腹疑窦,但面上淡淡的让保乐请他们进来。
袁家兄弟抬脚进屋,站在离我四五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神情不卑不亢,我忙命人看座,笑喟:“原来是钟离将军和徐离将军,青袅旧疾复发,不便起身相见,还望二位不要见怪!”转向袁钟离道:“钟离将军不是在王城吗?怎的来到此间?”
袁钟离扬起浓浓的眉,拱手道:“家父刚得了一批珍贵海味送到王城命我立即呈给大王,是以钟离快马加鞭赶了来。”顿了顿,抬头看看我道:“平乐候现在身子可好些了?听说以前的伤已经养好了,怎的现在又有了症状?候爷以后要小心保养身子才是!“
我连连点头道:“我已无大碍,有劳两位将军费心了!”
寒喧了两句,他二人见室内情景尴尬,不好多留便起身告辞,我睡饱了,想起来走走,兰溪拗不过我,只能拿过一件厚厚的披风替我披上,拉着我的手在外面水池中的长廊上慢慢散着步,今晚月色很好,潺潺的水声在宁谧的夜色中格外悦耳,我们俩依偎在一块,谁也没说话,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我顽皮的伸出手,十指尖尖对着月光做着各种手印,月光下显得那手格外的晶莹幼滑,投影在木廊上说不出的撩人,兰溪静静的看着我,面色中有无尽的宠溺,我嘻嘻一笑:“这对钟氏兄弟真是一对妙人,我这样的大美人在面前也能做到目不斜视,面色自如,我真是要怀疑是不是我老了丑了,不然为什么他们看着我和看着保乐没一点区别呢?”
兰溪笑道:“青袅不似烟火凡人,这二人见到你能做到不露惊色,可见必是心志坚定不易动摇之辈,宗政有此二人为将实属幸事。”
我点点头,不去想什么国家大事,慢慢把自已的唇送到兰溪面前。
袁氏兄弟出了徐青袅的小院,各自埋头想着心事。袁钟离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早前听过关于平乐候的斑斑裂迹,那心中已认定那候爷就是个二世祖,真没怎么留意过他,打定主意这种人少沾染为妙。
可自从那日在徐初秀家花园里助那风姿绰约的面具少年摆脱了醉汉的纠缠,更在席间见了他举世无双的艳容,得他谦逊的称谓,心下便对他略有改观,待到在大王寿宴见了那人惊为天人的飞天舞后,心中从此便有了他的影子,刚刚一路急赶着送了海味来,忽听闻徐青袅心疾发作,便不顾劳累前来探望。心中竟隐隐有些惶急,生怕那人竟从此不好了。终于见了他平安无事,竟长舒了口气,心中无限欢喜的辞了出来。
袁徐离回想起刚刚跟在保乐和袁钟离后面,心中正想着那温雅如仙的少年,还没进屋,便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撒娇道:“兰溪,这药好苦喔,我喝不下去!”徐离只觉心头一震,那柔腻温存的声音便似钻进了身体里每一个毛孔,满耳皆是回音,再也听不见他下面说了什么,保乐咳嗽一声,引他二人入室,徐离迷迷糊糊的随着钟离走进去,那屋里飘出淡淡的中药味,内室床上有一抹清丽绝伦的身影靠在一个俊秀少年身上,说不尽的软玉温香,娇柔旖旎!那人微微坐起身,转过头命人看座,笑着说:“原来是钟离将军和徐离将军,青袅旧疾复发,不便起身相见,还望二位不要见怪!”徐离这才看清那人,以往从没好好打量过他,这一细看仿佛天地间立即褪尽颜色,只余那张巧笑倩兮的绝色容颜,那张樱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只调皮的小手在心头徐徐的挠着,让人心里痒痒的,没着没落。徐离也不知自已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多年习武养成的良好的自控力发挥了作用,努力没让自已失态,但离他越近便越有渐渐失控的感觉,勉强支撑着自已和钟离告辞离去。
细细嘱徐离留在这里照顾好母亲,钟离一路浑浑噩噩的回了王城,前些日母亲请人绘了都城几户书香世家的千金画像搁在府里书房桌上,专待自已选好便要着人上门提亲,以往见那些端庄的千金小姐只觉得知书达礼,贤惠孝顺便是良配,今日再看那些画像却觉得一个个眉目呆板,身段僵硬,全然比不上今日见的那人,一颦一笑自有一股风流滋味!比较良久,总觉得没人及得上心中那人,也不用饭,翻身躺到床上扯过被蒙在头上,想着心事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