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徐行(穿越)----苏雅楠
  发于:2009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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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说不能得书便要毁掉,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忙取被包在我身上,柔声道:“夜里凉,别坐着说话,躺下来吧!”
我只是不理,追问道:“那你给公羊固泽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不就是为了那本兵书吗?为什么得了手却要拿来换我?难不成你给他的是假书?”
他抬手覆额,摇头轻笑着:“青袅,你真当那公羊固泽如此好骗?他也就是在你面前才浑浑噩噩,没有往日一成的聪明劲儿,其实这人见谁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却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我得了兵书随即翻看,见那书中文字架构极是流畅,浑不似人间文字便着人立即拓了下来,原书给了他,反正他只是要这书助他得了太子之位,心中对传闻中的月氐神技却不如何看重。”
我奇道:“公羊固泽不是说那书上文字甚是奇特,无人能识吗?难道你识得?”
他摇摇头道:“我也不识!”
我道:“那你拓下来有什么用?”
他扭头笑看着我:“不是跟你说我是奉命行事吗?我和固泽相交一场,不愿看他为了本书和王位失之交臂,便想法子把原书给他,再把拓本交给我王兄,如此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我有些气愤:“说你奸滑果然不假,自已也得了那书却哄骗公羊固泽那傻子只能在我和书中选一样,”说着我忽然心中一动,猛然醒悟道:“你让那梅萼交出来的莫非便是那文字的译法?”
他笑着点头道:“青袅确也是心思灵动,竟一下猜到我是以你相要挟让梅萼交出那文字的译法,我见他和那兵书有关连,又想到他是月氐后人,便算定那书中文字世间定是只有月氐人才能看懂,你救他回去这些日子我也曾暗中监视,发现还有不少人也在暗中盯着他,后来有一日他夜半出去,用一种奇怪方式联系上一批武艺高强的神秘人,那些人对他毕恭毕敬,便要迎了他去,他却是不肯只一个劲说要留在你身边,我见你身边那两个高手赫然也在那人群中,心中更是奇怪,觉得这人暗地里定有十分显赫的身世,后来你们去了夏宫,我使计去偷袭你父王,那时夏宫中一片混乱,你身边那两个高手竟不来护你,先去带了他走,他挣扎着要回去带上你,那两人只是不允,还道‘主子身份尊贵,没得为了旁人送了性命!’,梅萼不听便要回去,被那二人制住强行带走了,是以你中了迷药后被公羊固泽控制,自已乖乖走出夏宫,一路竟没人阻挡,这才让我得了手。只是后来那人却肯用那文字的译法来换你,却是大出我的意料!”
我本已猜到兰溪愿拿极贵重的东西换我,却没想到是那兵书文字的译法,现在听他肯定,心中欢喜便要呼喊出来,但身边有这白行谦盯着,不敢太露痕迹,只嘴边轻轻逸出一丝甜蜜笑容,谁料这一丝笑容被他看在眼里,脸色竟立即变了,直直盯着我像是在心里转着什么念头,我见他色变,心中有些慌了,忙拿话支吾着:“你吩咐人做的晚饭呢,怎么这许久也没送来?我饿的慌你去催一催吧!”
他似极力忍耐着挤出一丝笑容道:“好,我去给你催一催,你且等我片刻!”说着转身出舱,我见他出去了,心中才踏实下来,随即又想起了兰溪,原来他有极尊贵的身份却甘愿呆在我身边,我忍不住欢喜的轻轻叫着:“兰溪,兰溪!”
话音未落,白行谦已端着个条盘推门进来,脸色极是难看,我知他武功高强,想是已经把我那轻轻呼唤听进耳里了,怕他翻脸忙装作馋样深深嗅了一气道:“好香啊,行谦你让人做的什么?怎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吃过!”
他把条盘放在桌上,板着脸端起一碗粥过来,离的近了那粥确是散发出阵阵清香,我倒真有些好奇了,便要伸手接碗,他胳膊一抬避开我手,我惊愕的望着他,只见他取过一柄小小银匙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喂到我嘴边,我不敢忤逆他,乖乖就他手吃了,那粥滑入口中便是鱼香四溢,我喜道:“这是鱼粥吗?是用深海鳕鱼熬的吗?”
他见我欢喜,这才慢慢带出淡淡笑意,道:“你这张嘴真是刁,不仅能吃出鱼粥,还能吃出粥里放了什么鱼。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馋猫!”
我皱着鼻子笑道:“我不仅会吃,还会做呢,赶明儿你准备些龙虾海蟹鲍鱼鱼翅我给你整治一桌酒席尝尝,定叫你吃的舌头都吞下去。”
他听了本来伸出手来便要抚我的头,忽然沉着脸站了起来,狠声道:“我这里掏心掏肝只求博你一笑,你心里却还想着那个梅萼,定要说出这些勾我忆想你们一处厮混时说的戏语,青袅啊青袅,难道你真是无情至此,无视我对你一片深情,定要执意与我作对吗?”
我听他说的严重,忙陪着笑脸道:“行谦,你怎么了?我是真心想给你整治一桌酒席,你若不喜欢那便算了,我只不过是想在你面前露露手艺博你夸奖而已!你也知道我这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他听我如此说了,脸色才缓和下来,我暗暗抹了把汗,这人聪明是聪明,就是为人太敏感,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听出许多意思来,看来我以后说话要多经大脑,可别犯到他手里。他坐回我身旁,拿勺舀着粥喂我,我老老实实吃完一碗,他便要再去添粥,我忙道:“行谦,我已经吃饱了,临睡前吃那么多容易长胖的,我现在的体型刚刚好,可不想吃出个大肚子来!”
他忍不住笑着放下碗道:“你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放心,你便是吃出个大肚子我也照样欢喜你,每日仍会把你当宝贝一样宠着!”
我被他说的竟是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你再说,看我以后还睬不睬你?”
他痴痴上前轻轻抚着我脸,凝视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青袅,时候不早了,你身子弱熬不得夜,快些睡吧!”
我见他眉间带着掩不住的倦意,忍不住问他:“行谦,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一脸倦容,可是家中有事吗?”
慢慢有喜色浮上他的眼底,他看我一眼却不答话,只过来扶我睡下,替我盖好被子,俯身在我脸上一吻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是再累些又有何妨?”说完转身出舱,我躺在那儿想着他那句话,心里微微一酸,只觉得他这话说的让我很是不忍,好像很对不住他似的。

渐入佳境

这一夜他都未回舱,我躺在那儿想着他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舱外的海风伴着海浪声传来,我再也没了睡意,起来穿了件厚袍子坐到窗边,看着黑黑的海水发呆,海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映在深蓝的天幕下,偶有海鸟从海面飞过,我脑中浮现出兰溪握着我手站在水榭木廊散步的情景,正觉胸中温馨一片,忽然耳边响起了公羊固泽在洞中轻轻唤我的声音,接着又变成了白行谦刚刚那句“有你这句话,我便是再累些又有何妨?”,心里顿时一阵烦忧,惹下这许多情债,我只有一个,可怎么是好?
看了一夜海景,天将明时又看了会儿日出,渐渐觉得头有些沉,怕是夜里吹了海风着了凉,我忙躺回床上,唤了身边小侍去煮了姜汤来给我。白行谦一脸诧色和那小侍擦肩而过,问我:“青袅,你可是受了凉,为什么要喝姜汤?”
我不敢说吹了一夜海风,轻道:“我只是觉得头有些沉,想喝些姜汤发发汗!”
他忙伸手来试,果然入手一片滚烫,急道:“你发起热来了,定是夜间又踢被着了凉!”
我连连点头道:“许是如此吧!”
他到房里那一排柜子里找了瓶丸药拿了出来,轻道:“一会儿就着姜汤把这丸药吃了,一次一粒,每日三次很快便好了!”
我伸手接了放在床头,这一会儿头更加晕的厉害,便揽着头轻轻哼着,他见状急忙扶我坐起,双手搓出一阵白烟,抵在我背上,我觉得有股热流在体内缓缓流动,那热流流到哪儿,哪儿便是一阵舒畅,这感觉似曾相识,我侧头想了想,那日和兰溪第一次欢爱,睡到半夜身上痛得不行,可没多久便觉得有人用手轻轻从身上抚过,那手抚到哪儿,哪儿痛疼便会稍减。我心里暗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想到这儿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扭过头问道:“行谦,你是在运内力助我驱寒吗?”
他点点头,诧异的看着我,我忍不住握着他手轻轻摇着道:“你这内力是怎么练的?教了我吧!”
他呵呵笑着,一指点到我脑门上道:“你以为这内力是随便练的?听你说的比吃饭还容易。你也就是好奇,干什么又没有长性,以后再有个头痛脑热的我自会运功替你驱病的,你就不用自已操心要去学了。”
我满脸谄笑道:“那万一有人要刺杀我,我没有内力岂不是只能束手待毙,所以你还是教了我吧!我吃得了苦的!”说着一脸娇憨握紧他的手不停摇着,他只是不应,被我缠的急了,竟伸手指着自已的脸坏笑道:“你亲我一口,我说不定脑子一晕便答允了你!”
我红着脸啐他一口:“你这人没半点正经,我不睬你了!”
他却嘻嘻笑着把我揽到怀里道:“你不睬我,我却来睬你,你这人心软,见不得别人陪笑脸,我早把你看得透透的,你还能有什么好法子整治我?”
我趴在他怀里听了他的话有些愤愤不平,张嘴在他胸口狠狠一咬,他猛的吃痛,便要来推我,可立时又缩回了手,语气竟无比甜蜜的道:“青袅,你若欢喜便是把我这一身肉都咬下来,我也是心甘!”我听了慢慢松开嘴,好生没趣的坐直身子,他盯着我眼中柔情无限,我心中慌乱,推着他问:“我的姜汤怎么还没熬好?”
他无奈的揉揉我的头发,轻道:“你总是这般躲着也不是办法,现在我是有事缠身不能天天陪你,等我们回了澹台,每日朝夕相处,我就不信你不会为我动心,你这颗心便是铁打的,我也要把它焐化了!”
我听了这话竟说不出什么可以反驳他的,兰溪的影子在眼前不停晃动,头又是一阵晕眩,他轻轻扶我躺下,在床边一直守着,我只要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他爱怜横溢的看着我,好像总也看不够,心里有什么在慢慢滋生,再也控制不住。
在海上行了一月有余,终于到了澹台,白行谦带我上岸换了马车,一路急急赶回了都城,我少不得受那晕车之苦,后来白行谦实在看得不忍,每次上车后都会拂了我的昏睡穴,让我一觉睡到夜间下车住店,如此颠簸二十多天后,终于到了澹台都城。
进城时白行谦骑了马,让我仍坐在马车里,我把车帘掀开一线,见那街道宽广,行人衣着光鲜,便知澹台也是富有一时。到得瑞安王府,白行谦跳下马来,从车内扶了我下来,我立足未稳,便听候在府外的下人们整齐划一的叫着“王爷!”,白行谦笑着问为首的老者:“秋伯,我不在家这些日子,府里一切可好?”
那老者满脸堆笑:“王爷挂心了,这些日子府里一切都好,只郭将军府上一直催问您的行程,想是急着定下日子让您去把他们家小姐迎娶过来呢!那郭府老太君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是以郭将军便想借这喜事冲冲,兴许老太太就好了也说不定!”
我听得心头一阵不舒服,但面上没带出来,仍是淡淡笑着站在白行谦身侧,他有些不安的回头看看我,我对他笑笑,他好像放下心来,伸手扶着我进了府,那秋伯一脸惊疑追在后面,问道:“王爷,这位客人要不就安置在西厢吧?老奴这就让人去打扫一下!”
白行谦瞥了他一眼,笑道:“秋伯,你真是爱管闲事,这位是我的贵客,以后便宿在我那院里,你嘱咐所有下人,以后伺候我这贵客要比伺候我还仔细,谁敢让他受了半点委屈,我就扒了他的皮!”最后这句恶狠狠的,吓的秋伯差点一个趔趄平地摔一跤,我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白行谦拉起我不顾一众下人回了他那院里,进了屋我翻身躺到床上,轻道:“我困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蹭过来仔细瞧着我的脸色,一脸了悟的笑道:“青袅,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拿被蒙到头上,闷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确是困了,你别让人来打扰我,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哈哈笑着扯过被子,捏着我的下巴紧紧盯着我道:“青袅,秋伯那句话其实是我早前捎信回来嘱他特意在门口当着你的面说的,就是想看看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些情意,现在我明白了,你便是不承认我也明白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心里竟不烦闷了,可实在不想让他看出来,就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明白什么?你又明白什么了?”
他摇摇头道:“我只明白有些人口是心非,胆子又小,连自已心里想的什么都不敢承认。”
我不敢接他的话茬,偷眼看他,他正紧盯着我,见我偷看他脸上浮上一层抹不掉的喜悦,握着我手轻道:“青袅,我这间屋子除了下人打扫,再没人住进来过,这床秋伯还说要留到我成亲时做喜床呢,你今天可就急急的躺上来,难道是想邀我今夜共寝?”说着那手慢慢滑到被内,手指钻进袍子里在腰间肌肤上轻轻抚摸,我只觉麻痒难当,笑着躲着他的手指,他追着来呵我痒,我在床上扭来扭去只是一连声的讨饶,他这才算助了手,眼中带着深深的渴望看着我道:“青袅,今晚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我一凛,在那船上我每日都是宿在他的舱房中,夜里他总要搂着我才肯睡觉,他哪天不是留在我身边,现在忽然说要我让他留下来,难道他是想……他带着难耐的饥渴一直盯着我,见我收起一脸笑容,慢慢低下头轻轻扯着衣角道:“我明白了,我不迫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留我下来!”说完扬起脸笑着看我,我被他看得心里一慌,急道:“既然这床以后要做喜床,我睡着也不合适,你便再给我觅间屋子安置吧!”他听了一怔,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笑道:“你看我这记性,王兄还说今夜在宫中设宴,让我过去一叙呢,我可差点忘了,青袅,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宫里耍耍,王兄最喜剑舞,宴间那剑舞真是精彩极了,虽及不上你的飞天舞技,但看着也别有风味!”
我坐起身来,轻道:“我现在可是你的俘虏,你这么大摇大摆的带了我去澹台王宫,万一被人认出我来,我父王母后可就要来讨我回去了!”他一拍脑门,笑道:“多谢你提醒了,不过我这里却已有准备,保证没人能认出你来,你那父王母后也不会来把你讨走!”我脸一红,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想走故意提醒他一样,只见他伸手去怀里掏摸一阵,取出个玉板来在我眼前晃晃,我一把抢过去,左右翻看道:“这不是我的玉板吗?上次被你抢了去便再没还我,你这人真是强盗!”他温柔的笑着:“这玉板自我从你脸上取下来后,便放在怀里一刻也没离开过,每次思念的你狠了,便把玉板拿出来,看着它就想起你站在花间捂着嘴偷偷乐着的模样。这样即便你人不在我身边,我怀揣着它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我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人每次都能堵得我无话可说,下意识的拿起玉板覆在脸上,忽然想起蜡笔小新顶着妈妈的内裤站在那里举着手憨憨的说:“我是动感超人!嘿嘿嘿!”竟笑的打跌,他追问我笑什么,我也学小新举着手道:“我是蒙面侠,嘿嘿嘿!”他看我举止可爱,忍不住凑上来在腮边一吻,笑道:“我的小蒙面侠,咱们先换了衣服准备准备,眼看着就该进宫了,咱们也不好让王兄久等!”我挠挠头问他:“你就莫名其妙的带个人进宫,你王兄也不会问起吗?他要是问了你该怎么回答?”
他道:“我已经向王兄提过此事,王兄也允我把你留在身边,你就别担心了,只是席间若是有人问起,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怕他随口给我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便急急拿自已以前的名字敷衍道:“你就称我杨隐杨公子吧!”我本名杨璎,现在取个音同便叫了杨隐,他一听甚合心意,轻道:“杨隐,杨隐,这名字却也不俗,席间我便称你杨公子了!”
我挑了件月白的袍子换上,配上脸上的面具带出一种淡淡的冷漠,直欲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白行谦光是抓着我的头发绾髻就绾了许久,我不耐烦的一把抓过来随手一绾再拿簪子别了,他“啧啧”赞着:“青袅,你这一打扮我可舍不得把你带出去了,万一被我王兄看上了你,我可是抢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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