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Zzz左右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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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慢慢的低下头来,低垂着的眼睛直视着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生病。”
鼻尖相抵十指相扣着,全身都发着烫。恋爱的气场里连枕头都是粉红色的。他的唇慢慢靠近。
“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我和邱予泽立刻分开。门口站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戏的穿着白大褂的家伙。
“呃……苏文先生是吗?你挂急症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我值班,所以就过来看看。呃……看来情况还不错?”年轻男人留着很利落的短发,眉目俊朗又干净利落,看上去是温和的好医生的典范。
我一时之间也发不出脾气来,倒是邱予泽不满的咳了几声。
医生拿起我病床前面的卡片,看了看,“挂完今天的水就暂时先回去吧,但还是建议你早点把手术做了。一直发作的话也不是办法。”
“嗯,知道了,谢谢医生。”
“韩医生,3区的病人……”护士探进头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医生微微欠了欠身,“那么,先这样了。保重。”
“韩君恩!”门呼啦一下又开了,我有些悲怆的捂上脸,明明是粉红又恰到好处的气氛,居然就被这样毁到不行。
进来的人和医生几乎长了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只是线条柔和了些,又生了双妖娆的美目,眼神都是带着小钩子的。进来就挺热络的搭住医生的肩膀,“我说怎么没在科室找到你。”他看了看我们,一手指着邱予泽,“啊,你是那个Sam!”
邱予泽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帅气嘛~”来人笑着凑上来,一双眼睛一笑起来更是电力全开,“给我签个名吧?”说着就撩起自己穿着的白色T恤,“签这里签这里。”
“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病患。”韩医生有些黑口黑面的拉过那个人的胳膊,“快出去。”
“韩君恩你很煞风景。”那人瘪了瘪嘴,“那晚上陪我去吃麦当劳吧,儿童套餐在送大头狗。”
“那种没营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韩医生伸手把他往外推,“越吃越肥。”
“靠,你又说这个!”
……
等到那很像同胞兄弟的弱智二人组吵吵闹闹的走远,气氛也早就消失殆尽。邱予泽倚在床背上,手背搭着额头,累到不行的样子。
我豪气的拍拍自己的肩膀,“来,靠这里。”
他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我,翻身下来压住我。头枕在我肩膀上,“谢谢。晚安。”
喂!我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吧!
摸了摸身上的男人有些凌乱的头发,听见他大型犬一般舒服的哼了哼。又亲了亲我的脖子。
“邱予泽。”
“嗯?”
“我要听你唱催眠曲。”
关系好像突然突飞猛进到了,我可以理直气壮的使用上了祈使句似的。
他抓了抓头发,侧身把我抱进怀里,“嗯……催眠曲啊。”
“嗯。”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男人只清楚的唱了一句,就含糊不清的唱下去。用满是胡渣的下巴蹭蹭我的颈窝,很快就睡着了。
被蹭得又疼又痒,听这歌听的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给小女孩唱的就是宝贝歌,给我唱的就是毛驴歌???
偶尔也想听一句我爱你的心情,好像是太幼稚了。
我是个男人,而他是明星。比起普通的同性恋人来这种关系要来的更不牢靠。我和祁哲在一起的时候,也偶尔会幻想一生一世。但是那也只是幻想而已。他有家庭的压力而我没有,于是他结婚了,而我留不住他。
和邱予泽在一起的境地要来得更糟糕。
所以拥有过就很好,很满足。强求越多失去越多。而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出了院之后就是更繁忙的工作。只是把包里的胃药换成了排石冲剂而已。
工作上很少有时间和邱予泽见面,只是在工作的间歇通一会儿电话。见面也就是偷偷摸摸的在化妆间亲一亲抱一抱。所谓柏拉图,大概不过如此。
恋爱了却不□。你以为你是在看琼瑶剧吗?早上起来都觉得弟弟发疼。禁欲主义可能是一个好词,但是不适合我。
邱予泽明显在这件事情上有些逃避,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的两次,他几乎再也没有提出过对那事的要求。我当然不是天生的纯0,他不想抱我的话,我抱他也一样。
几次毛手毛脚被他制住了,亲小狗一样亲了亲额头以后,我也终于不耐烦了。兽化的从他的毛衣下面探进去,直接摸上触感良好的腹肌。
“苏文……”邱予泽叹了口气,“我一会儿还要上通告的。”
我被当场泼了一大盆冷水,悻悻的拉开门走出去。蹲到走廊尽头去嚼口香糖。我身上所有的香烟打火机全被邱予泽收了。连出去应酬也不准喝酒。
我又不是快活到末日的老头子。
37TH
最近公司的大事件是邱予泽的全国巡回演唱会。
我的大事件是可可终于要做手术了。
好歹我也是个干爹不是,虽然可可叫我干爹却叫邱予泽Sam哥哥有点乱了辈分。但我总觉得让可可叫他干妈还是太嚣张了,只好悻悻的作罢。
娱乐圈就是有这么神奇的魅力。可可的手术费在邱予泽出了新单曲的一个月内就凑够了。全国都在为她寻找配型。最后还真的找到了。对方居然还是邱予泽的歌迷,二话不说就立刻同意做手术。
我常常想是不是上天都在眷顾这个小女孩。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有奇迹发生,我们却心怀着同样的感动。那是出于我们对生命的热爱和执着。
可可手术的那天正好是邱予泽第一站演唱会的日子,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他开场前半小时可可进了手术室。
邱予泽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鼻音很重,问了我可可的情况。我说一切都很好,很好的时机很好的医务人员很乖的可可,一切都比预料的还要好。
邱予泽没有说话,但我却知道他笑了笑。
然后我问,你呢?你那边怎么样?
他嗓音沙哑的,“嗯,我也很好。”说完沉默了一下,接着说,
“苏文,我很想你。”
他很少这么和我说话。口气有些稍稍的不那么有底气。很像小孩子无助的撒娇。
我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避开手术室外拥挤着的媒体。走到角落里。小心的捂住嘴和话筒,轻声的,“邱予泽?”
“嗯?”男人的嗓音听起来很低沉。
“我……那个……”
那边传来导演的声音,“倒数二十分钟。”
“苏文,我……”
“那个……我喜欢你。”
最后还是我先说了。我想大概是我输了。不停的纠缠里,我大概是注定要默默的输得很惨,又或许只能默默的离开。
他很久没有说话。
那种气氛很诡异,我仔细的听着他身边嘈杂的声音。甚至听清楚了伴舞的打闹声,小景急匆匆的脚步声,舞台导演有些焦急的安排着最后的事项,化妆师在给嘉宾上妆吹头发。
而话筒那边的人只是平静的呼吸着。
我突然有些慌张。生怕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仔细的回想他的话,好像只是询问我,我可不可以爱上他。也许并没有他已经爱上我了的意思。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也许他只是很享受别人对他的迷恋而已。
我的这种小自卑不是对全世界。只是对他。
因为我已经迷恋整整十年。我仰视了十年。我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存在了十年。
任何一个人,抬头看星星,都是心存卑微的。
那是因为你从出生以来,都只是抬头看它们而已。
我发觉自己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起来,我突然不想听他的回答。乱七八糟的摁掉了电话。回到手术室外面去,坐着。
我觉得我像个等待着双重宣判的傻瓜。
坐了一会儿,有个娱记接了电话,“好像说Sam那边雨下的实在太大,露天的演出场馆很受影响,他本人又好像身体不是很好,演唱会现在延期半小时,不行的话可能要取消。”
瞬间整个气氛都冰凉起来。
我愣了愣,刚才接他电话的时候只觉得背景很嘈杂,却没想到是突然下了暴雨。他这几天确实有点感冒,但依他的脾气,只要不是问题太大,一定是会坚持上场的。
他那里的情况该是糟糕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打算取消演唱会。
这边手术也已经正式开始了。之前邱予泽那边的消息让大家都有些发懵,气氛明显有些僵。但还是觉得这边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定不会有大问题。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而我还不得不去和媒体时不时的攀谈敷衍一下。并且阻止他们去采访更焦急的可可妈妈。
一个经纪人当然应该具有比我现在拥有的更强大的心理素质,而不是像我现在这样边不自在的应付媒体边像头狼一样在手术室外面逡巡。
原本预计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手术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小时。外面的人都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心急如焚的等待里每一分钟都变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有几个女记者甚至已经开始偷偷的抹眼泪。搞的现场的气氛整个也开始悲凉起来。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去角落里偷偷的打电话说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医生都还没说乐不乐观,你不乐观个P!
我几乎要冲上去把造谣的家伙揪过来揍一顿,手机却突然震了震。小景发来的,是邱予泽的演唱会现场的一段视频。
我不知道那里下着多大的雨。但是我却看到了一片紫色的伞海。伞下的每个人都持着一点小小的烛光。
我知道那是FANS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邱予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手术中的可可祈祷。
那是一种无声的力量。
有时候觉得FAN的感情是最纯粹的。那是一种并不索求回报的付出。只要看到那个人就很满足。支持他所做的一切决定。永远在他身后为他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为他造起一个舞台。但那个人却甚至并不认得她们。
抛开FANS,艺人其实什么都不是。
男人的声音还是沙哑并且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是却很努力的在歌唱。那种明显带着浓的快要溢出来的感动,融合在他的歌声里,更让人感动的无以复加。
我立刻听清楚了他在唱什么,是他那首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歌的原版。
热病。
那是我们的歌吗?邱予泽?我可不可以自私的认为,那是你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十几秒的视频很快就结束了。我却愣愣的回不了神。那边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可可被推出手术室。
在一片闪光灯狂闪里,我听见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我坐下来,看着可可妈妈陪着可可走进病房。我一个人坐在喧嚣的场景后。四周都是安静的。
这个世界很美好,是因为不管多么污浊的地方,都有美好的人心在。
38TH
和媒体周旋到午夜,又赶到拍摄现场去看准备发片连夜拍摄MV的Frances,又折腾到了三点多才披星戴月的回了家。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说“as tired as a dog”,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活蹦乱跳的狗会成为累得半死的代言人。
等到真的长大成人,累到不行恨不得四肢着地仰天长叹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大话西游里,女人对夕阳武士说,“你看,他好像一只狗哦。”
抬头看天,月朗星疏,好像明天又会是个晴天。不知道邱予泽那边怎么样。他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都要在全国飞来飞去开演唱会。
离合同到期只有一个半月而已。现在很多经纪公司都在向他抛出橄榄枝。他正当红,又成功转型做了创作歌手。还掀起了歌坛的一阵大叔热。那些个或俊朗或秃头,或抱吉他或抱妞的3,40岁男人都一下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凭良心说我觉得邱予泽应该换公司,他在这里受的苦难太多,找个新婆家会开心一点。可是从私心上来说我又不希望他走,毕竟换了公司,见面的机会就会大打折扣。
又想起晚上我很糟糕的告白。
本来计划中明明应该是花前月下,在晚餐前或者□后,深情的一吻,然后说“我爱你”。开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变成了傻乎乎的结巴的“我喜欢你”。
“爱”这个字,对我而言。要说出口,似乎还是太沉重了。那个字一旦说出口,好像就凭空增加了很多责任和障碍似的。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凭空出现。
我可能是表现的太把他当作一回事了,以至于他开始慢慢的不屑了?腻味了?没意思了?我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它却突然响了起来。
又很没种的一把把电话捞起来,语气都带着埋怨的,“喂?”
“Ken……Ken!快来救我!”
“Yuki?你在哪里?”我愣了愣,然后整个回过神来,“你怎么了!?”
“呜……我刚拍完戏份回酒店……刚刚新片的投资人过来找我……呜……”她不断抽泣着,声音都是颤抖的,“说了几句话就抱我……还摸我……呜……你快来……我现在把厕所门反锁了……呜呜呜……他可能很快就会进来了……你快来救我啊……”
“你别急,我马上就来!”我拉过外套就往外冲。
……
Yuki坐在我身边,抽抽搭搭的,“Ken……你会不会……把他打死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我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没事啊丫头。哥在这儿呢。”
开着车送Yuki到了她家楼下,她拉了拉我的袖子,“Ken,你陪我上去吧。”
我笑,“我现在不是你的助理了,跟出跟进不太好。狗仔队拍到了……”我顿了顿,“今天晚上的事,先别跟别人说,知道了吗?”
她点点头,一溜小跑上了台阶。又回过头来看看我,小兔子一样。
我坐在车里,在储物盒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出半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上。
我本来想陪他走更远的路,希望有一天可以做他的经济,和他一起做他喜欢的音乐,拍他喜欢的电影。
我想大概我只能站在台下,而非幕后了。
还在睡梦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Rita的声音大到震穿了我的耳膜,“苏文!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惹了事你还敢翘班?!”
我翻了个身,用手擦了把脸,“嗯?我以为我应该已经被开除了。”
“我不管,总之Frances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搞定,知道没有?”
我愣了愣,“Fran?他怎么了?”
“你还给我装傻!他昨天晚上又被拍到去酒吧泡妞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管管他管管他,你怎么就是……”
Rita还在继续喋喋不休,我却反应不过来。
那Yuki的事,只是我在做梦吗?
我自认还没有到这种深度精神病患者才会有的境界。事情发生和结束的都太莫名其妙了。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起了床,手机响起来,我接起来,“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对面的男人轻声的,“我是邱予泽。”
我愣了愣,然后迅速的脸红心跳起来,“哦……”
“你……在做什么?”
“我?我要去帮Fran那个臭小子擦屁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混蛋最近给我惹了多少事……”
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听,毕竟他还在生病,昨天又开了那么耗体力的一场演唱会。
“呃……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像个急于表现的傻瓜。他也没有说话。让我觉得气氛尴尬的有些可怕。
“那个……我昨天说的话,你不用太负担了……”我急急忙忙的。我想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那句幼稚的表白。也会犹豫是不是该要真的认真和男人交往。
“傻瓜。”男人轻轻的笑起来,“等我回来。”
他只说了四个字。等。我。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很久以前,我很向往这四个字。我说,或者那个人说。等待是一种甜蜜的牵绊。不管是等待还是被等待,虽然酸涩,却很幸福。
下午在通告现场,忙来忙去的和制作单位沟通协商。现在的通告很多,高质量的却很少,难得排队排了两个月才排上,能多争取一些镜头就是一些镜头。
对面的棚里在直播娱乐新闻。我竖起耳朵想听邱予泽昨天演唱会的报道。却听见主持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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